"義兄,好久不見了。"燕悔強忍不適,擠出笑容。
"真的是你?悔兒我不是在作夢吧?"柳子絮眼裡泛著淚光,迎上前去就要擁抱睽違已久的義妹。
結果蕭聿一個轉身,柳子絮抱著了柱子。
"她又不舒服了。"蕭聿說道。
"那你還抱著她?想害死她啊!"柳子絮一聽燕梅身子不適,也不計較蕭聿方才怎麼對他,馬上就恢復了大夫身份。
"為什麼我抱著她就會害死她?"蕭聿寒聲問,但還是讓他將燕悔放在椅子上。
"不要緊,我已經好多了。"燕悔說,而且這是真的,坐上,椅子後她真的感覺舒服多了。
"放輕鬆點,悔兒,"柳子絮邊替她把脈邊對她說:"你用不著緊張,也不用害怕,沒有人會傷害你的,即使是蕭聿也不會。"燕悔聞言搖頭。
"我並不害怕……"
"我始終找不出你的病因,我想這是你的心理作用。"見她一臉疑惑,柳子絮解釋道:"也許你下意識裡對某個人或某件事感到害怕,整個人繃得太緊了,所以才會引起胸口疼痛。""你義兄所謂的某人就是我。"蕭聿乾脆明說了,不過臉上一直結著霜。
"你很怕他麼?"柳子絮柔聲問;"沒關係,你儘管老實說。"什麼儘管老實說?被"討厭"的人又不是他!蕭聿冷冷瞪了柳子絮一眼,走到一旁不再看他們。
"我……"燕悔思索著:"我怕他麼?為什麼呢?"她自己也沒有答案啊!"不知道麼?那就別想了。"柳子絮拍拍她的手。"聽義兄的話,以後見了蕭大哥就深吸幾口氣,他那個人其實很很溫柔的,一點也不可怕。""是麼?"燕悔臉上寫滿杯疑和憂心。
"當然。義兄怎麼會騙你呢?我可以保證蕭聿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根本就用不著怕他。""嗯。"燕悔終於點點頭。
"你們說夠了沒有?她還欠我一個解釋呢。"蕭聿冷冷的聲音隨即響起。燕悔又是一陣畏縮。
"用不著這麼急吧?"柳子絮對他使眼色。"悔兒剛進門,至少讓她歇一歇。""她是我抱回來的,累的人是我。""但是悔兒人不舒服。你可別忘了這是誰害的。"他這位蕭姓兄弟究竟會不會看人臉色?真是氣死他了。
蕭聿的臉色才真是難看,不過他倒很難得地並沒有發作。只是以同樣冷的聲音道:"如果再讓她跑了,我會拆了你的骨頭。"說著轉身便走,燕悔看了看他的背影后轉頭問柳子絮:"義兄跟蕭大哥不是好朋友麼?""是埃"蕭聿本就只有他這個朋友而已。
"可是剛剛他說要拆了你的骨頭……""哈!哈哈!他就是這麼溫柔的人。"柳子絮又拍拍她的手,只要你別再像上回一樣忽然失蹤,我的骨頭就會好好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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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能留在這裡,義兄。""因為蕭聿嗎?我說過他不會傷害——""不是因為他,而是我必須去找爺爺。""爺爺?"柳子絮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時侯冒出了個爺爺來?""蕭大哥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但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柳公子!"蕭福在這時侯來到大廳。
"什麼事?蕭福。"柳子絮轉頭問。
"外頭有位老婦人想見您,她說無論如何要請您救救她兒子,我說您正忙著,她卻跪在大門口怎麼都不肯起來。"柳子絮點頭。
"我知道了,你讓她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來。""你快去吧,教人要緊。"燕悔說。
"你不會走吧?想想我可伶的骨頭埃"柳子絮笑著站起來。"我會讓蕭聿過來,如果你真急著找爺爺,就說服他。記得,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哪裡溫柔了?燕悔很想問,但柳子絮已經走了,而正當她還在猶豫著該不該趁機溜走時,蕭聿已然回到大廳,就坐在她身旁。
"子絮叫你找我。"
"我……"燕悔又覺得呼吸困難,她拚命吸氣又吸氣,倒真的感覺好些了。"我想請你讓我離開,我得去找爺爺。""你何時有了個爺爺?"蕭聿問,而因為柳子絮再三交代過,所以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凶狠。
"三年前……"
"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趕出薛府後去了哪裡?""我在破廟裡睡著了,睡來時爺爺就在我面前。"蕭聿蹙眉,試著從她簡短的回答裡知過更多。
"那個人其實並不是你爺爺吧?"他問。
燕悔低頭,她還是無法喜歡這個人。
她是沒有親人,但也用不著一再提醒啊!"他要我喊他爺爺,而且他對我很好,非常非常好。"她說。
蕭聿看了她一眼,沒有在這話題上多說什麼。
"這三年來你都跟他——你爺爺住在一起?"燕悔點頭。
"住在什麼地?"
"山上。"
"一直都住在山上?"
燕侮又點頭。
"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山,因為爺爺……爺爺他不見了。"她伸手抹去不斷落下的淚。"昨天早上我一醒來就沒看見爺爺,原本以為他打錯去了,但是等了一整天他都沒有回來,我……我整夜都睡不好,於是就到外頭去等他,結果看見樹上有張紙,用刀子釘著,上頭寫著要找爺爺就到城裡的春風樓。""你識得字?""爺爺教過我。"燕悔抬起頭看他,一雙被淚水浸透的眼睛教蕭聿一陣心悸。"爺爺是不是被壞人帶走了?不然為什麼會有這張紙?還有刀子?""別哭了。"蕭聿皺著眉說。
燕悔又開始抹眼淚,但愈抹愈多,然後她開始啜泣。
爺爺究竟在什麼地方?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親人,如果爺爺跟爹娘一樣離開了她……不!她不要,她不要啊!燕悔哭著走向蕭聿並躲進他懷裡,這舉動令蕭聿錯愕至極,全身就像石頭般僵硬。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問,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爺爺說想哭的時侯就過去讓他抱抱。"那個死老頭,他會找到他,然後剝了他的皮!"我可不是你爺爺。"蕭聿說,但仍伸手將她擁在懷裡。
"以後別隨便找其他人抱抱,就算是你爺爺也不行,知道嗎?""咦?"燕悔抬起頭,微張的嘴恰巧就貼上了蕭聿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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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在春風樓看見燕悔,蕭聿就知道自己從未忘記過她。就因為她始終都在他心裡,所以他才能一眼就認出一身男裝打扮的她。
三年了,她出落得更加美麗,即使是穿著粗布衣裳,長髮凌亂地束在腦後,頭上還紮著頭巾,但她純真靈性的美依舊難以掩飾,只要看著這麼對水汪汪的眼睛,蕭聿相信任何人都會沉淪。
現在他就有難以自拔的感覺,把她抱在懷裡已經是極限,他無法再佯裝對她湊過來的紅唇無動於衷。
他要她,三年前就要她,現在失而復得,他焉有不要她之理?蕭聿攫住她的唇,手強橫地撐在她腦後阻止她逃離,他盡情吸吮咬嚙,不斷逗弄她嫣紅柔軟的唇瓣,直到兩人都呼吸急促難以自持,他才稍稍移開雙唇,但隨即受不了誘惑似的轉而攻擊她雪白的頸子,令得她又開始輕聲呻吟抽泣起來……"不許哭!"蕭聿啞著聲音道,他己完全陷入她柔軟肌膚的迷咒裡。
"爺爺——"
"什麼?"蕭聿倏地抬頭,以怒吼打斷了她的話:"那個老頭子也這麼對你?""沒有,"燕悔搖頭。"我……是爺爺從不曾對我這樣。"爺爺只曾抱著她,拍拍她的背,為什麼他要咬她的嘴,還舔她的脖子?蕭聿的怒氣稍稍褪去,剩餘的部分是對自己的不滿和懊惱。
她太吸引他了,而他可不喜歡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他要這個女人的身子,但不要她操控他的喜怒哀樂。
"你爺爺本來就不該這麼對你,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蕭聿對她說,連他自己都聽得出這話裡的佔有意味有多重。
"如果爺爺不該咬我的嘴,為什麼你就可以?"燕悔疑惑地問。"你以前就咬過我的嘴,趁我睡覺的時候。"聽她提起三年前的偷香行為,蕭聿竟覺得有那麼點羞愧。當時她不過是個孩子,卻可以教他產生那麼強烈的反應,這對他而言根本是一種恥辱。
"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你要咬我的嘴?"燕悔逼問。
他剛剛又讓她的胸口好難受,不過現在好些了。
"看來你那個爺爺什麼都沒有教你。"一直待在山上的她跟十二歲時沒什麼不同,在心智上。
"爺爺教我寫字,教我辨別有毒的花草,還教我怎麼做陷阱抓野獸……"燕悔著說著又掉下眼淚。"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救爺爺呢?""不是叫你別再哭了嗎?"蕭聿挺眉,最後卻輕歎一聲道:"我知道了,把那張紙條給我看看。"燕悔掏出折疊整齊的紙條遞給他,蕭聿推開來開始看。另一隻手依然牢牢地環著她。
"我不哭了,讓我下去吧。"燕悔仰頭說。
"待在這裡就可以。"蕭聿回答,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紙上。
然而蕭聿發現這其實很不容易,因為燕悔一直在他腿上動來動去,令他的慾望逐漸向下腹凝聚。
蕭聿知道他應該讓燕悔回位子上坐好,偏偏他又像犯了自我虐待的怪病,竟享受著那伴隨痛苦而來的一丁點快感。
他病了!居然任由她在他身上點火,這丫頭可是壓根兒就下知道如何滅火啊!"你非得這麼動個不停麼?"當她又在他腿上磨蹭,蕭聿忍不住放下紙條咬著牙問。
"啊,對不起,我壓疼你了是不是?"燕悔帶著歉意說"我還是下去比較好,這裡不怎麼平坦…"蕭聿有些氣悶,他很清楚她說的"不平坦"指的是什麼.該死!何止是不平坦而已,根本是已經高高舉起了。笨女人!蕭聿終於讓燕悔坐回旁邊的位子,然後指著那張紙問道:"這上頭的字是你爺爺的筆跡麼?""看起來是很像。"燕悔回答。
"爺爺在京城春風樓等你,上頭是這麼寫的吧?""嗯。"燕悔點頭。
"看起來像你爺爺約你在酒樓喝酒。"燕梅驚愕地張著嘴:"這——這怎麼可能?我根本不會喝酒,而且爺爺一直不許我下山的。"她說。
"我在春風樓坐了一整個早上,沒在那兒看見什麼老頭子。""那爺爺究竟到哪兒去了呢?""你可別又哭了。"蕭聿見她的眼睛在瞬間又變得濕潤,忙出言警告她。
"可……可人家擔心啊!"她吸吸鼻子。
怎麼回車?她失蹤了三年,再出現時卻更像個孩子。
"我知道了。"蕭聿無奈道:"現在就帶你回春風樓去確定一下。不過我話說在前頭,如果在那裡找不到你爺爺,你可得乖乖跟我回來,不許再吵了!"燕悔猛點頭,只要讓她去找爺爺,她什麼都可以答應。
"先去換套衣裳吧,我已經讓小翠去替你準備了。"小翠?好熟的名字……啊!難不成是——看著她臉上換過各種表情,蕭聿的嘴角不由上揚。
"就是那個小翠,她已經在一年前嫁給蕭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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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悔和小翠的重逢充滿笑聲和淚水,但因為小翠懷有五個月身孕,兩人的擁抱就像隔著顆球,令她們忍不住又是一陣笑。
"少主沒有說衣裳是為你準備的,我真的沒想過今生還能見到悔兒你,你就這麼無聲無息消失了三年,怎麼想都覺得你肯定是遭遇不測了,啊!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對不起,小翠姐,讓你擔心了。""柳大夫也很擔心啊,他和少主四處找你,據說還找來大內高手幫忙呢。""什麼是大內高手?""就是皇上身邊的護衛,個個都身手了得喔。""他們怎麼會幫著找我呢?我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少主開的口,皇上當然二話不就應允了,我們莊主夫人和當今皇后可是情同姊妹的好朋友。""蕭大哥麼?"燕悔有些詫異。義兄當然會為她擔心,但是他——她從沒想過蕭大哥會費心找她。
"是啊,你不知道少主有多生氣,他挑了薛府,還揚言要殺了少爺——""挑?"燕悔又聽不懂了。
"聽是把薛員外的生意都給搶了過來,因為他和薛如夢待你這麼刻保""那……那也用不看殺少爺吧?少爺從沒有欺負過我。""他還活著啦!因為薛員外帶著剩下的家當,和兒子女兒連夜離開汴京城了。"燕悔一聽,總算鬆了口氣,她可不希望自己成了間接的劊子手。
"所以小翠姐才到冷鷹山莊來的麼?"她問。
小翠點頭。
"少主好心收留我,當然,柳大夫也替我求了情,他們兩個是我生命中的貴人,還有悔兒你也是。"她抓著燕悔的手。
"我?"燕悔眨眨眼。"可是我根本沒有幫你什麼——""認識你就夠了。"小翠笑著:"因為認識了悔兒,所以才有現在的我。"她撫著肚子,一臉滿足的神情。
燕悔其實不太明瞭她所說的,但她覺得小翠姐好美啊!雖然大著肚子,散發出一股母性的光輝,這種幸福的表情是因為有了自己的家庭嗎?燕悔心想自己大無法瞭解這個,因為除了爺爺,她根本就沒有體會過家人所帶來的溫暖。
發現已經耗去不少時間,小翠忙讓燕悔換上新衣服,替她梳了個簡單又不失俏麗的髮髻,披散的頭髮則理得又柔又順。
"悔兒變得更漂亮了,這麼紅的小嘴和這麼白的皮膚,根本就用不著胭脂水粉,嗯,大功告成了!"小翠笑著拍拍她的肩,顯然對自己的手藝相當滿意。
"謝謝你,小翠姐。"燕悔不太習慣這樣的裝扮,但是一想到小翠姐挺著肚子為她忙了這麼久,她就說不出其它的話了。
但是小翠姐真的沒有騙她嗎?如果她這身打一點都不奇怪,為什麼蕭大可會一直盯著她看呢?好像她頭上忽然長出了角似的。
蕭聿於是帶著燕悔重返春風樓,不過可惜他們並沒有找到她口中的爺爺,春風樓的夥計也說沒見過這樣的老先生。
燕悔剛燃起的一線希望就這麼破滅了,她不懂為什麼爺爺沒有在春風樓出現,紙條上明明寫著要她到那裡去找的啊!現在該怎麼辦呢?燕悔早已六神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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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風樓外站了好一會兒,蕭聿終於開口:"回去吧。""可是爺爺…""我可是帶你來確認過了,他根本就沒有來過春風樓。""會不會……"燕悔忽然想到——"爺爺會不會已經回山上去了?我——""你不能回山上去。"蕭聿就像知道她要說什麼似的,立刻予以否決。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回山上去?""我的女人自然要跟我住在一起。"蕭聿說得輕描淡寫。
燕悔聞言,臉皺成一團。
"我怎麼會是你的女人呢?"
"要不是你笨得連人都不會看,五年前你就該是我的人了."五年前?燕悔認真思索著。
"啊!"她忽然低呼。"你還在生氣,因為我選了薛姑娘而沒有選你。"蕭聿白了她一眼。
"你看不出她是個壞心腸的女人麼?"他問。
"可是你看起來比她更——""什麼?"蕭聿揚起眉問。
"沒……沒什麼。"燕悔忙搖頭。"是我自己的關係,我一看見你就莫名地感覺害怕,所以才想要跟薛小姐走的。對不起,還讓你挨了她一鞭,一定很疼吧?"她說著,伸手去碰觸他臉上的疤。
"小傷罷了。"蕭聿道,任由她的小手在他臉上輕撫。說來奇怪,她的手算不上柔細,帶給他難以言喻的酥軟感受。
該死!他當真徹底迷上她了麼?
"我有什麼可怕?"蕭聿抓住她的手問。
"咦?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麼?"燕悔詫異問道。
蕭聿的臉色有些發青。她哪裡怕他了?根本什麼話都敢講。
"那天我明明非常客氣,"臉上也堆滿了笑,這樣還不夠麼?"他冷冷問。
哎呀!生氣了。
燕悔畏縮了下。
"都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不能原諒我麼?"她可憐兮兮地問。
"你——"蕭聿大怒。"你以為這種小事能惹我生氣麼?"明明就很生氣啊!這話燕悔不敢,只有低著頭站在那裡。
"算了,回去吧!"蕭聿道。
"可是爺爺——"
"別再提那個老頭子!"蕭聿咬牙。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爺爺?"燕悔也生氣了,她不許任何人批評她唯一的家人。
"他把你從我身邊偷走了!"
"爺爺救了我!"
"如果你一離開薛家就來找我,又何須他來救你?""我怕你,怎麼可能去找你呢?我連去跟義兄辭行都不敢。""你怕我?剛剛不是還膩在我懷裡讓我吻了個夠麼?"蕭聿低喊。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對她好凶,燕悔鼓著雙頰轉過身去。
"你不懂?要不要我再示範一次啊?"蕭聿抓住她的肩將她轉了回來。
"你抓得我好疼啊!"燕悔苦著臉嚷。
蕭聿立刻鬆開了手,即便再怎麼生氣,他也沒打算要傷害一個女人。
"你總是這麼霸道,難怪人家會怕你,我……我要回山上去等爺爺。"燕悔說完轉身就跑,蕭聿則是一陣錯愕,愣了半晌才追上去。
該死!她竟敢當著他面就這麼跑走,她真以為能逃得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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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你走!"蕭聿輕而易舉地攔下燕悔,她則"碰"地一聲撞入他硬如磐石的懷裡。
"好痛……"燕悔捷著鼻子啜泣。"為什麼你要這麼欺負我?""我說過你要跟我回莊裡去,是你不聽話。"蕭聿,語氣因為她的眼淚而變得輕柔了許多。
"為什麼我一定要聽你的話?我的話你不也從來不聽?"蕭聿聞言為之氣結!他對她己再三容忍、百般寵溺,這丫頭竟還得寸進尺,難不成她真以為他會乖乖讓她牽著鼻子走?"你——"為了壓下怒氣,蕭聿深吸了口氣才道:"你真是不知好歹。""我怎麼會不知好歹?我義兄和小翠姐是好,你就是壞,我和你明明非親非故,你逼我非得跟你回山莊。"燕悔鼓看雙頰,氣呼呼的說。
"什麼叫非親非故?你給我說清楚。"蕭聿問,聲音寒得讓人打顫。
燕悔當然也怕,只要他沉下臉來就能嚇著她。
"這……總之我一定要回山上,說不定爺爺已經回家了,他找不到我會擔心的。"她說著,抬買看看蕭聿,見他依舊是面罩寒冰不發一語,燕悔開始扁嘴,接著就號啕大哭起來。
"我要爺爺,我要爺爺啦!"她邊哭邊嚷。
莆聿閉了閉眼睛,再以極冷的眼神趕走了好奇駐足的路人。
"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哭什麼?"他拉過她,用袖子替她擦去淚水。"你究竟要怎麼樣?""我要回山上等爺爺。"燕悔吸著鼻子。
"如果等不到呢?"
"一定等得到的。"爺爺才不會丟下她不管,他一定會回來的。
"那就走吧。"蕭聿臉上的冰一化了。"我陪你上山等三天,三天之後如果仍不見你爺爺,你就得乖乖跟我下山。""如果爺爺回來了呢?""你還是要跟我下山。""那怎麼行?我不可以丟下——""快帶路,當心我改變主意不上山了。"蕭聿冷冷打斷她。
又沒有人硬要他去啊!
燕悔嘀咕著,不情願地朝著回上的路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