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冷靜的念如也驚叫出聲,兩人立刻扶住子。
「哥。」念凡慌張道,怎麼會這樣?
「扶他坐下。」沈廷軒攙著子坐在蒲席上,伸手替他把脈。
「怎麼樣?」念如緊張道。
「他受了內傷,幸好還不嚴重。」沈廷軒蹙肩道。
「怎麼回事?」沈廷軍看向沈廷輊。
「方纔和人在湖上起了衝突。」沈廷輊簡短道。
「姊,我沒事。」子對念瑤和念如說道,她們兩人一副神經緊張的模樣,他轉頭也對念凡說:「我很好,你們別自己嚇自己。」
念瑤皺眉道:「你是吐血,不是吐痰,別說得像個沒事的人。」
「那是瘀血,當然要吐出來。」子又道。
「誰把你傷成這樣?」念如問道,一般的混混無賴不可能有這種功力。
「沒看見他的人。」子回答,「他在水底。」
「哥哥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念凡難過道,然後開始掉淚。
「別哭。」念瑤抱著念凡,「你恢復記憶了?」
念凡搖頭,念如歎口氣,「怎麼會這樣?」
「先上去再說吧!」沈廷軍說道。
沈廷輊扶起子,子聲明道:「其實我很好,你們別把我認定為病人。」
沈廷軒笑道:「你不是病人,是傷殘。」
念瑤對沈廷軒道:「幹嘛笑那麼開心?真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念凡,這個幸災樂禍的人就是你二姊夫。」
「我哪有幸災樂禍。」沈廷軒喊冤。
沈廷軍挑眉道:「活該。」沈廷軒沒一件事是認真的。
念如忍笑的對沈廷軒道:「你少說兩句。」
當含瑤為念凡介紹所有人後,他們正好走進客房。
沈廷輊扶子躺在床榻上,「我真的沒事。」子再次重申。
「別一直說沒事,好好躺著休養就是了。」念瑤吩咐道。
沈廷軍對沈廷輊道:「到底怎麼回事?」
沈廷較說道:「我先換個衣裳,念凡,你也去換,免得著涼:還有,不要一直抱著那只笨猴,小心你又過敏。」
沈廷軒看著弟弟發號施令的模樣,似乎念凡的失憶症並沒有改變他對念凡的態度。
念凡抱著小猴,「小猴怪怪的,好像沒什麼力氣。」她擔心的說,眼淚又落下面頰,還有,她也沒衣裳可換。
沈廷輊走到她身旁,拎起小猴,它好像仍在震驚當中,沈廷輊將它扔給沈廷軒,「幫它收驚。」
沈廷軒笑道:「這我哪會。」
沈廷輊拉著念凡出去,其他人還可聽見他咕噥道:「別哭了。」
「這兩人怎麼還是老樣子?」沈廷軒搖頭道,他拍打小猴的頭,但它仍在癡呆中。
「小心別打死它。」念如叮嚀。
「不會啦!這笨猴命長得很。」沈廷軒上下搖晃它。
「子,你也換件衣裳。」念瑤說道,她扶子下床。
「我沒事。」子自己走到屏風後換衣服。
「你們怎麼不回寨?」沈廷軍出聲問。
子一邊換衣服,一邊訴說這幾天發生的事,從他和念凡分開後說起,而後念凡不見,他們搜尋念凡的過程,以及如何和周明發生衝突。
子換完衣服後,重新躺回床上,他又繼續道:「我只是說個概要,否則,實在太冗長了,倒是昨天在怡紅院時,曾與襲擊念凡的人較量幾下,和今兒個在觀落湖偷襲咱們的人,武功招數上有些相似。」
「襲擊念凡?」念瑤皺眉,「為什麼?」
「我們猜測和念凡喪失記憶前聽到或看到的事情有關,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他們才會一再行刺。」子又道:「方纔在觀落湖也有兩個功夫不弱的黑衣人欲置我們於死地。」
「你就是被他們所傷?」沈廷軍冷聲道。
「不是,有個人一直沒現身,在怡紅院時,他利用劍氣解救另一名同伴,今天他則是在湖底利用劍氣揚起水柱,欲置念凡於死地,根本沒看到這人是什麼模樣。」
沈廷軍攏眉道:「事情有些棘手。」怎麼會突然冒出一些高手?這筆帳他們一定會討回來。
「念凡一直沒想起什麼嗎?」沈廷軒問道。
「沒有。」子搖頭,「廷輊對這件事很生氣。」
「是嗎?」沈廷軒挑起右眉。
「他似乎很氣憤念凡忘了他。」子回答。
「她又不是只忘了廷輊,她也不記得我們,這有什麼好氣的?」念瑤不解道,廷輊就愛對念凡生氣,真不懂他在想什麼。
沈廷軒賊笑道:「看樣子,念凡失去記憶還是有好處的。」
「你是說念凡和廷輊?」念如望著丈夫。
沈廷軒領首道:「看樣子,廷輊是覺得不安。」
「他們換衣服還真久。」沈廷軍搖頭道。
「廷輊可能還得安慰念凡。」念如說道,念凡現在一定在自責。
「我要不要也去?」子說道。
所有人全望向他,念瑤瞪了他一眼,「你去幹嘛!躺著就好。」
「我怕念凡太過自責,又不是她的錯。」子道。
「有廷輊在就可以了。」念如歎口氣,子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的?
「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就不去了。」子頓了一下又道:「你們幹嘛那樣看我?」
念瑤瞄他一眼,「你是不是被打到頭,所以這麼笨?」
其他人笑了出聲,子叫道:「我哪有?」
他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讓眾人笑得更大聲。
*****
「別哭了。」
沈廷輊拍拍她的背,「我已經夠濕了,你還哭個不停。」
「人家難過嘛!」她打個噴嚏。
「又沒人怪你,而且,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他托起她的下巴,抹去她臉頰的淚水,「先去換衣服,免得著涼。」
「我沒有衣服。」她提醒他,沈廷輊不許她留著妓院的衣裳,所以把她的衣服全丟了,原本他打算今天帶她去買衣裳的,誰曉得會發生這種事。
沈廷輊這才想起,「你先穿我的,等會兒再麻煩大嫂去買。」他走到櫃子前,拿出兩套衣服和乾淨的長布。
念凡拿著衣裳走到屏風後頭,沈廷輊則在另一邊迅速換上乾淨的衣裳,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念凡一邊換一邊笑,沈廷輊問道:「你幹嘛!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你的衣服太大件了。」念凡咯笑道。她從屏風後探出頭,然後再像個兔子一樣蹦跳出來。
沈廷輊也忍不住笑道:「真難看。」她的袖子垂到膝蓋,褲子則鬆垮垮的在尾端褶了幾層,衣服的下擺也垂至膝下,看起來就像個滑稽的小丑。
「你才難看。」念凡咕噥道。
「過來。」他揮手示意。
「你說我難看,我不要過去。」念凡撇頭,嘟嘴道。
沈廷輊莞爾道:「我是說笑的。」
「那你覺得我好不好看?」念凡問。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沈廷輊聳聳肩。
「這哪要想,用看的就好了。」念凡瞪他一眼。
「別再問這個,你到底過不過來?」
念凡不悅地道:「你那麼凶,我才不要過去。」
「念凡」他聲音上揚。
她看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她不平地說。
他拉起她的手,替她摺袖子,「你本來就要聽我的話。」
「為什麼?」
「不為什麼。」他聳肩。
「你怎麼這霸道!」她皺眉,「一定是這樣,所以你才討不到老婆,對不對?」
「要嫁我的人多得是。」沈廷輊揚眉道,「只是我不願意而已。」
「才怪,你以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容易受騙嗎?」她才不相信他脾氣這麼壞還會有人想嫁他。
沈廷輊一副受辱的模樣,「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子,或是哥哥、嫂嫂。」
念凡狐疑的看著他,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那你為什麼不結婚?」
她小心翼翼地問。
「女人太麻煩了。」沈廷輊拿著長巾替她擦頭髮。
念凡捶他一下,「你快把我的頭髮扯下來了。」他好像是在拔她的頭髮。
沈廷輊放輕力道,念凡舒服地吁口氣,靠在他身上,她覺得他好像她娘,什麼事都替她弄得好好的,相對的,他也就不喜歡她違抗他的命令。
「為什麼女人很麻煩?」她問。
「愛哭又任性、做事衝動、有可怕的尖叫聲、小心眼、凡事計較、心腸軟……」他開始列舉一大堆缺點。
念凡打斷他的話,「你別說了。」她捶他,「你以偏概全、思想陳腐」
沈廷輊摀住她的嘴,「別說了。」
念凡打他,拉下他的手,「專制跋扈」
「念凡」他警告的說。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你能講,我就不能。」
他沒答話,繼續擦她的頭髮。
「你也覺得我麻煩?」她又問。
「當然。」
念凡氣呼呼地推他,「那你何必來找我?」她心裡不高興。
「找不到你,我會被大嫂、二嫂罵死。」沈廷輊回答。
念凡更不高興了,「所以,你根本就不關心我,對不對?」她不知怎地覺得很難過。
沈廷輊皺眉,「我不關心你的話,幹嘛來找你?」
「因為你怕被罵。」她引用他的話。
「這都是原因,好了。」他將擦拭過的長巾拋到屏風上。「你肚子還疼不疼?」
「一點點。」她回答,落水後反而更不舒服了,「哥哥真的不要緊嗎?」她擔心的說。
「休息幾天應該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背,「別想這麼多。」
「嗯。」她點頭,「如果我趕快回復記憶就好了,這樣便能知道是誰傷了哥哥。」
「看到大嫂、二嫂,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
「沒有,我會不會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念凡擔憂道。
「不會。」他大聲否定,「你至少要想起我,聽到沒?」
「為什麼?」她摸摸肚子,又不太舒服了。
沈廷輊生氣的說:「為什麼?」他會被她氣死,「我們在一起十一年,你竟敢忘了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也不願意啊!「而且,我又不是只忘了你一個,我把所有人全忘了,可是,他們也沒你那麼生氣。」他為什麼又開始對她咆哮?
「那不一樣。」他吼道。
「有什麼不一樣?」她不解。
「就是不一樣。」他暴躁的說。「你一定要想起我。」
「這田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念凡說,她也不願意這樣,「我也想早日恢復記憶。」她喊道,「你說的好像是我故意忘記你們的。」她生氣的握緊雙拳。「你最討厭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想起你,你根本不關心我,只會對我大吼大叫,命令我做這做那。」她吸吸鼻子,愈說愈難過。
「我不關心你?」他也火大了,「如果我不關心你,我幹嘛找你?」他吼道。
「你是擔心被大姊二姊罵。」她拭去淚水。
「那只是原因之一,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抓緊她的肩。
「反正那不重要。」她推開他,「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在乎他的話,她喪失記憶前到底對他是什麼感覺?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許推開我。」他怒道。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叫道,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你最壞了。」她哽咽的哭泣。
沈廷輊懊惱地攬她入懷,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她失去記憶後,他就一直對她大吼大叫,因為他老覺得煩躁不安。
念凡抱緊他,抽泣道:「我也不喜歡這樣,可是又不是我故意的。」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他歎口氣,「是我不好。」他將頭埋入她頸間,雙手環緊她,「讓你難過了。」他柔聲道。
念凡抓緊他身後的衣裳,輕輕輟泣。
兩人靜靜擁抱一會兒,念凡才漸漸止住淚水。
「好點沒?」他抬頭問道。
「嗯。」她領首道,小臉藏在他胸前。
沈廷輊揉搓她腦後的腫包,「還痛不痛?」
「有些疼。」她打嗝道。「你的衣服又濕了。」她摸摸他胸前的衣裳。
「沒關係,我習慣了。」她是標準的愛哭鬼,從小哭到大。「你還是給二哥再診斷一次,這樣我比較放心。」他揉著她的包。
「嗯。」她悄悄地打個呵欠,靠在他身上久了,會讓她想睡覺,「以前都是你哄我入睡的?」她問。
「嗯,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有,隨口問問。」她心想,難怪她會想睡覺,「我都睡在你懷裡?」
「你睡著後,我才抱你上床的。」
「難怪。」她閉上雙眼,疲倦地打呵欠。
「什麼難怪?」他不解。
沒有回音。他低頭一看,她竟然睡著了。
沈廷輊歎口氣,「連站著你都能睡。」
他攔腰抱起她,放她躺在床上,脫下她的鞋,隨即又覺得不妥,她的頭髮還濕濕的,這樣睡著不好,於是又抱起她;他脫下鞋倚在床柱上,抱她坐在他腿上,她的頭則偎在他的胸膛。
他左手圈著她的腰,右手抬起她的下巴,拭去她臉頰殘餘的淚水,她睫毛上也沾有一些淚珠,沈廷輊將它們輕輕拂去,念凡動了動。
沈廷輊撫著她的臉,想到她問他她好不好看的事,他仔細地觀察一下,這才發現念凡秀氣的五官很漂亮:他一直注視著她,目光不自覺地移到她微啟的紅唇,像是受到蠱惑般,他的頭愈來愈低,呼吸也有些急促。
當他觸及她的唇時,念凡微歎口氣,他猛然驚醒,迅速抬頭,砰一聲撞上後面的床柱,他不由得詛咒一聲。
「天啊!」他摸摸額頭,他是不是變態?
他竟然親吻念凡!怎麼可能?他一定有病,完了,怎麼會這樣?
他竟然做出這種事!他們亂倫,他打一下自己的頭,他昏了是不是?他們又不是兄妹,怎麼用這種字眼。
「我完了。」沈廷輊閉上雙眼。他到底在幹嘛?念凡是他照顧長大的,他竟然對她有慾念,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烈日把他曬昏頭了,一定是這樣。
好,他要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像十一年前他不小心看見她的下半身一樣,這都是意外。十一年前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女娃兒,所以不是他的錯。
十一年後的今天,因為他中署,昏頭了,所以……反正就是這樣,他深吸口氣,今天太熱了,令他精神不濟。
念凡嚶嚀一聲,臉頰摩挲他的胸膛,她睡得正甜,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沈廷輊動也不敢動,還在那兒找理由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意外。
但他卻沒勇氣再盯著念凡瞧,深怕不小心又來一次意外。
那時,情不自禁或許才是最貼切的形容。
*****
沈廷輊一進門,沈廷軒立刻調侃道:「你們生蛋啊!去了那麼久。
念凡呢?」他懷中正癱著睡著的小猴。
「她睡了。」沈廷輊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
「你沒事吧?」念瑤擔心道:「可別也吐血。」
「我沒事。」他轉向子,「你還好吧?」
「我很好,我只不過是咳口血,你們別全緊張兮兮的。」他聲明道,「念凡還好吧?」
沈廷輊的臉燥熱起來,「她很好。」這時,他非常慶幸自己膚色黝黑,沒人看得出他臉色不對。
「你沒事吧?看起來怪怪的。」念如關心道。
「我沒事。」沈廷輊趕緊轉移話題,「子告訴你們事情的經過了?」
「都說了。」沈廷軍點頭。
沈廷輊又道:「我們到隔壁商量,我不放心留念凡一個人在那兒。」才短短兩天就被人行刺兩次,他不能單獨留下念凡。
所有人全點頭贊成,沈廷軍援起子,子又道:「我真的沒事,我自己能走。」奇怪,為什麼每個人都聽不懂他的話,而且沒人睬他?
於是,他們一行人全移至隔壁房。
念瑤看了念凡一眼,「她怎麼穿你的衣服?」她怪異道。
「她的衣服全被我丟了,我正想請大嫂去買幾套。」沈廷輊聳肩道。
「為什麼丟了念凡的衣服?」念如不解。
子回答了她的問題,「他不喜歡念凡穿著妓院裡的衣服。」
沈廷軍扶子坐下,自己才就坐,其他人這時也陸續坐下,念瑤坐在他身邊,再來是念如、沈廷軒和沈廷輊。
沈廷軒笑道:「怎麼不把衣服留下?很有趣啊!」
「我看不出哪裡有趣。」沈廷輊對二哥皺眉。
「廷輊差點拆了怡紅院,怎麼可能留下那些衣服。」子解釋。
「為什麼?」沈廷軒好奇地道。
沈廷輊無奈的說:「這不是重點,我們開始討論正事,行嗎?」
「我想先聽原因。」沈廷軒很感興趣。
子又代他回答,「因為有客人要替念凡開苞」
「啊?」念瑤和念如驚呼道。
沈廷軍只是挑眉,沈廷軒則大笑出聲。
沈廷輊怒視二哥,握緊雙拳,「這有什麼好笑的?」
沈廷軒拍拍沈廷輊的肩膀,「一碰上念凡的事,你的火氣就這麼大。」他笑道。
念如拉拉丈夫的手,要他克制點。
「這麼可怕的事,你也哭得出來。」念瑤瞪了沈廷軒一跟。
沈廷輊以手肘撞了二哥一下,「你笑夠沒?」他惱火道。
「廷軒。」沈廷軍也出聲了。
沈廷軒這才止住笑,「你們有任何線索嗎?」他問。
子搖頭,「沒有。」
「我打算從周明查起,問他是由哪雇來打手的。」沈廷輊說。「他們對咱們的行蹤似乎都很清楚。」沒想到他們去遊湖,對方也跟隨在後。
「那咱們的談話……」念如小聲道。
沈廷軍搖頭,「不礙事,他們不在這兒。」他沒聽到什麼動靜。
沈廷軒也道:「廷輊前後打傷了三個人,他們心中一定多少有個譜,知道要殺念凡沒那麼容易,或許他們如今已在商量對策。」
沈廷軍雙臂交叉於胸前,「他們在短時間內一定會再來,他們不敢冒險拖太久。」
「怕念凡想起來?」念瑤說道。
「嗯。」沈廷軍領首。
「為什麼念凡在怡紅院時,他們不下手?」子疑惑道,那時要殺念凡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為怡紅院沒人可以保護念凡。
「我想,那時他們正伺機而動,如果當時他們殺害念凡,怡紅院的人勢必會報官,到時府衙一追查,對他們必定不利,更何況,念凡甦醒後失去記憶,他們也不急於滅口。」沈廷輊揣測道。
「可是,後來你們出現,情形就改觀了,你們是念凡的親人,因此,有可能喚醒念凡,所以,他們就得在她清醒前殺了她。」沈廷軒接續道。
「那現在我們全出現了,他們不就更緊張了。」念瑤說道。
「所以,現在絕不能單獨留下念凡。」沈廷輊蹙眉道。
「當然,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沈廷軒促狹地拍拍他的肩膀。
沈廷輊賞他一詞白眼,「你幹嘛笑成那副德行?」
子指著自己說道:「我也可以保護念凡。」畢竟當初是他沒跟在念凡身邊,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他一直覺得很內疚。
「你只要好好休養療傷便是,小心傷勢加重。」念瑤指示道。
「我真的沒事。」子重申道,他已經說到嘴巴快爛了,就是沒人聽他在說什麼。
「我們只要等他們上門。」念如說道。
「是啊!」沈廷軒點頭,然後把小猴塞到沈廷輊懷裡,「這還你。」
沈廷輊瞄了小猴一眼,睜大雙眼道:「它的手怎麼變成這副德行?」
小猴身上棕黑色的手一根根站起,像個大刺。
「這造形不錯吧!」沈廷軒笑道。
子也笑,「真滑稽。」
「難看死了。」沈廷輊皺眉道。
念瑤笑得很開心,「我幫他梳一梳好了。」她伸手想接過小猴。
沈廷軍拉下她的手,「別抱它,小心你過敏。」念瑤也曾被跳蚤咬得全身紅腫。
念瑤咯笑道:「那你抱它,你的皮最厚了,跳蚤都咬不下去。」
大夥兒全笑了,沈廷軍故意對妻子皺眉頭,念瑤則伸手撫平他眉頭。
「我說笑的。」念瑤嬌笑的靠在丈夫身上。
沈廷輊想把小猴的毛壓下,可是卻無效,「真是怪猴一隻。」他受不了的說。
子領首道:「念凡可喜歡得緊。」他拍一下小猴的腦袋。
「二哥,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念凡恢復記憶?」沈廷輕問。
沈廷軒搖頭,「這種事沒個准。」
「如果事情再重演一次,有沒有幫助?」念如凝視丈夫,微蹙雙眉。
「可能。」沈廷軒領首,「希望很大,或許能刺激她的腦子。」
「可是,我們又不知道念凡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她滾下山坡。」
子道。
「難不成再讓她滾下山坡一次?」沈廷輊不贊成的說,他可不希望念凡受傷,他雙手仍忙碌地想壓下小猴的毛,突然,他靈光一閃,「我們一直忘了一件事。」
「什麼?」子發問。
「這笨猴當時也在場。」沈廷輊拎起小猴。
他們全忘記還有個重要證人,不,是重要證「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