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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第一 第9章(1) 作者:於佳
    「滕啟太,把安全交出來!」

    司城佑拚命用拳頭砸門,迎接他的有一男一女,滕啟太首當其衝,跟在他後面的女生卻不是他期待的那一個。

    「花芝蓮?」她怎麼會在這裡?眼睛還紅紅的,滕啟太揍她了?要是換作他,知道安全被花芝蓮聯合眾多親衛隊的成員那樣惡整,肯定饒不了她。

    廢話少說,他只想知道,「安全有沒有來你這裡?」

    滕啟太很想打腫臉充胖子地說,她剛離開。可實際是,自從她搬回去以後,除了偶爾能在賽車場見到她的身影,他們之間再無他話。

    要不然,他也不會無聊地找司城佑挑戰。

    「你以為她會在我這裡嗎?」

    她不在家,不在學校,也不在滕啟太這裡,那會在哪裡?司城佑凶狠的目光直逼花芝蓮,「不會又是你在搗鬼吧?」有時候女人凶起來比任何野獸都歹毒,「我警告你,別再做出任何傷害安全的舉動,否則我會讓你覺得死亡都是仁慈的遭遇。」

    他也就只會嘴上發發狠而已。花芝蓮白他一眼,「我什麼也沒做,你少誣陷我。」

    「那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這個解釋他不予接受。

    討厭他大少爺的態度,更討厭看到滕啟太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懷疑,花芝蓮不禁為自己辯駁:「她不見了,你問我要什麼人?我跟她早就沒聯繫了。」她還是在意喜歡的人對自己的看法,雖然她反覆告誡自己:這男人已經背叛了她的愛。

    聽聽!她說的這叫什麼話?司城佑為安全感到不值,「她為了你這種沒良心的朋友忙前忙後實在是傻斃了。」

    「什麼她為了我?她哪裡為了我?」搶了她的男朋友難道還是為了她好?花芝蓮至今仍相信,要不是安全從中插上一槓,她跟滕啟太早就成一對了。

    「你不會倒現在還以為滕啟太是愛你的吧?」司城佑惡毒地撕碎她為自己編織的美夢,「他只是借你接近安全,他根本不喜歡你。安全看出他對你不是真心的,所以才找上門要他放過你。如果我猜得沒錯,他用你要挾安全,讓安全跟他交往。」開著小水仙一路飆來,冷風讓司城佑想明白了很多事。以安全的個性,為朋友兩肋插刀都在所不辭,充當一下臨時女友更是無怨無悔。中間有些陰差陽錯是他造成的,但主要責任該由滕啟太來負。

    司城佑的話像一把匕首猛戳花芝蓮的心,越是痛,過往的細節越是明顯。十幾年的相處,安全的為人她再清楚不過,惡意搶好友的男朋友這絕不是她的作為,可惜當時的花芝蓮被安全的背叛沖昏了頭腦,不辨是非。讓她更無法想到的是,被她奉為天神的男人竟以她來威脅安全。

    「這……是真的嗎?」

    為了擁有賽車以外的歡笑、活力,甚至是天賦,滕啟太根本不在乎放手做任何一件事。一個對自己的生命都無所留戀的人,還會在乎別人的感情嗎?

    「是——又怎樣?」

    「你混蛋!」

    啪——

    花芝蓮一巴掌打偏滕啟太英俊的面孔,他在她心中再不復完美,「安全呢?我想見她,我想跟她道歉。」可她做的那些事是道歉可以解決的嗎?

    「先找到安全再說吧!」司城佑需要花芝蓮的幫助,「以你對她的瞭解,她有可能去什麼地方嗎?」

    這段時間她根本將安全當成仇敵,要說去……

    司城佑的手機不識時務地叫了起來,是管家公打來的。

    「有話快說,我正忙著呢!」他對照顧他長大的管家公從來都沒給過好臉色,夭壽哦!

    管家公還是一如從前敬畏又緩慢地回著話:「是有點事要請示少爺,也不是很重要。」

    「不重要你打電話來騷擾我幹嗎?」

    他作勢要掛電話,管家公這才慢條斯理地說起來:「有個傭人無意中撿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若要救短髮妞,拿銀色車來換』。」

    安全被綁架了!

    好不容易將抽抽噎噎,堅持要跟他們一道前往的花芝蓮敲昏在一旁,司城佑和滕啟太決定齊心協力去救安全,問題來了!

    滕啟太的破車被拿去修理,尚未取回。被司城佑開來的小水仙作為賽車,只有主駕駛座。兩個人怎麼去犯罪現場救人呢?

    救星來了!

    早該回家的豹哥開著寶馬跑車前來湊熱鬧,「啟太,要去哪兒?我送你。」最近這段時間大概是安全給啟太帶來的刺激太大,這小子情緒不太好,也直接影響了他的成績。趁著在車上的這段時間,他們師徒二人可以「談心」,就是把心拿出來談談。

    滕啟太忙不迭地上了車,「好好好!我們這就走。」

    司城佑開著小水仙直奔那張紙上提供的交易地點,滕啟太坐在豹哥的跑車上緊隨其後。

    十秒鐘過去——

    「師父,你能不能開快點?」眼看司城佑的小水仙就快消失於人前,滕啟太能不急嗎?

    「不急不急!在公路上開車講究穩,開快了沒有獎金拿,還會被開罰單的。」豹哥叼著煙,始終保持理想速度。

    滕啟太看著速度表都快哭了,「師父,在公路上開車的確不像在賽車場上,可也沒有人把寶馬跑車的速度控制在時速四十以下吧?」

    雖然師徒這麼多年,但由此可見啟太對他不甚瞭解啊!「師父我啊……在賽場上追究極速,在生活中絕對信奉『安全第一』。開車就得既穩又慢,這樣即使發生事故也傷得不重。你還年輕,別怪師父不教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你的生命重要,所以開車要慢……慢……再慢……」

    乾脆跟烏龜比誰爬得快算了。不是滕啟太責怪師父,就這種速度,別說是司城佑的賽車早已失去蹤跡,連公路上的電動摩托車都一輛輛超過他們。身為賽車教練,把車開到這種速度,不丟臉嗎?

    滕啟太真想一腳將豹哥踢出車子,自己來開。不等他有所行動,有人替他做了。

    只見前方銀色的風跑了一個彎道,「吱」的一聲正對著賽車飆來。以豹哥怕死的個性,當然是一腳剎車踩到底。與此同時,銀色的風也停在距離車燈五厘米以外。

    滕啟太眼睜睜地看著司城佑將師父拖出車,接下來司城佑身手敏捷地跳上跑車的駕駛座,手一揮將頭盔丟給了滕啟太,「我的車比較快,你開著它去找他們藏安全的地方,我估計就在他們指定的地點周圍。那幫人是偷車賊,應該有倉庫用來藏偷來的車,或許安全就被藏在那種地方。他們要見的人是我,我去會會他們。」

    司城佑自選危險動作,卻將英雄救美的角色讓給了他——滕啟太對他大少爺的印象需要重新評估。

    雖然他在關鍵時刻的決策能力叫人佩服,但滕啟太卻不想服從他的安排,「我們一起去救安全,還管那些偷車賊幹什麼?」

    「笨蛋!」瘋長的草窩頭衝著徒有帥哥臉的傢伙大喝,「我不將那幫人拖住,萬一他們以為我不在乎安全的生死,對她下手怎麼辦?再有,誰知道他們總共有多少人?我聽說一般的偷車集團都是人數眾多,即便我們能找到安全被藏的地點,那幫人合力圍攻我們,最後我們只能陪著安全一塊兒死。倒不如我去做餌,你無所顧慮地去救人。等你帶著安全脫離危險,再帶人來找我。」

    他還真具有為愛犧牲的精神,雖然不贊同他的做法,可在這種緊急狀況下腦袋空空,毫不起作用的滕啟太也只能聽從他的安排坐上了小水仙。

    完全忽視師父多年的教導之恩,滕啟太帶著司城佑的小情婦飛一般地開出豹哥的視野。害得老人家甚至沒來得及說完。

    「我怎麼……辦?」

    事實證明司城佑的推測沒錯,安全的確被那幫偷車賊藏匿在他們用來堆放贓物的倉庫裡,滕啟太沒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她。

    輕易擺平兩隻看門狗,他拉著她逃命。

    「死司城佑!臭司城佑!我出了你家門就被綁架,你居然都不來救我,實在太沒道義了。」安全嘴裡的破布一被取出,她就用上全部口舌詛咒司城佑。

    做夢也沒想到來救她的竟然是滕啟太,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我被綁架?司城佑告訴你的?這麼說他知道我被綁架卻不來救我?」她輕易相信了自己的臆測,叉腰狼吼,「司城佑,回去我就把你剃成光頭。」

    這裡不是詛咒生氣的地方,滕啟太拉著她小心翼翼地回到他停車的地方。對於只能供一個人使用的小水仙,他們倆無疑是負擔。好在這裡是專門用來盛放被偷來的髒車的倉庫,別的沒有,車——尤其是能賣高價錢的跑車多得是。

    隨便挑了一輛,滕啟太將她往車裡塞,「快走!」

    「那草窩頭的小水仙怎麼辦?」滕啟太會開司城佑心愛的車來救她已經夠讓安全奇怪了,這會兒又棄小水仙在此,司城佑知道會傷心死的,「你開這輛車,我得把小水仙給司城佑開回去。」她會開賽車,卻沒有普通駕駛執照。

    敵人隨時都可能出現,他不放心她一個人抵擋,「就把小水仙丟在這裡,等事情結束,會有人來取它的,司城佑都已經這麼決定了。」

    司城佑決定將小水仙丟棄在這裡?

    不可能!

    憑安全對司城佑的瞭解,憑他對小水仙的一顆心一份愛,他絕不可能不管小水仙,除非……除非他死。

    「司城佑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安全抓住滕啟太的手臂,她弱小的力量竟讓他感到刻骨的疼痛。她擔心司城佑的生死,勝過擔心自己的安危。

    那一瞬間,滕啟太忽然覺得他跟司城佑的比賽失去了意義,只是他固執地不肯認輸。

    「什麼也別說,我這就帶你走。」

    「除非你告訴我司城佑在哪裡,他現在怎麼樣,否則我死都不會離開這裡一步。」她的心怦怦地跳,一種從骨子裡迸發的恐懼叫她發狂。要是司城佑真出了什麼差錯……砰!砰!她捏緊拳頭,竟憑空聽見自己的心跳。

    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握的慌亂,安全猛地彈跳起來,「我這就去找他。」

    「別去,他正在跟那幫偷車賊斡旋。」滕啟太用身體阻止她陷入危機。

    安全的心卻更加想靠近另一個人,「他一個人跟那麼多偷車賊對著幹?他不要命了嗎?不行,我得去救他。」

    怎麼反過來成美人救英雄了?

    「你別去,」她要是去了,他不是白救了嘛!司城佑所做的一切也成了徒勞,「你一個女生哪能打得過那麼多人?」

    「我打不過,那個草包就更不行了。」安全不客氣地批評著司城佑的無能,「你別看他長得高高壯壯的,一點都不能打,也沒閃躲的工夫。這傢伙腦袋又笨,要是再受點撞擊,就跟白癡沒兩樣了。我哪能看那樣的人去遭罪?」

    她口口聲聲把司城佑貶得一無是處,心裡卻拋開自己的安危惦記著他。正因如此,他們才能一起歡笑,一同打鬧吧!

    下定決心,滕啟太豁出命拉住她的手,「走,我陪你一起去。」

    「等會兒!」安全抓過滕啟太的頭盔罩住臉。

    她這是……

    「這樣起碼不會破相,對吧?」

    滕啟太——暈!

    「你們敢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對我動手?」

    司城佑頂著一對烏青的熊貓眼沖一幫賊人怒吼:「你們知不知道我只要動動嘴皮子,明天的股指就會直線下跌;我如果搖搖頭,某些公司就會倒閉;我要是對誰不滿意,他會從此失業再也找不到任何工作,這輩子只能做流浪漢。」

    他說了這麼半天,一幫亂臣賊子的視線都聚焦在司城大少爺的眼睛上,眾人發現大少爺放狠話的時候總喜歡瞇眼,加上先天條件不足,再收縮眼皮,更是連眼睛都找不到了。

    學他的樣瞇著眼,賊老大叼著煙斗裝紳士,「所以呢?」

    「所以……」雖說是人在拳頭下不得不低頭,不過司城佑還是盡可能將平時的氣勢做足了,以免露出膽怯的一面丟了司城家的臉,「所以你們要是再不把我放了,我就對你們不客氣……」

    「你能對我們怎麼不客氣了?」說起這檔子事,賊老大就覺得好笑,「我們哥兒幾個一不炒股票,二不是上班族,別說是家裡人,就是認識的朋友也沒一個屬於工薪階層。甭管認識不認識的,周圍的人要麼就是偷車的夥伴,要麼就是當警察的敵人,再不然一定是被我們偷了車的倒霉鬼。你大少爺就是把天跺崩了,也影響不了我們吃口飯。」

    捉不住對方的痛腳,司城佑一下子沒轍了。換句狠話嚇嚇他們吧!「我們司城家族跟很多國家的皇室都是有聯繫的,我被綁架與查爾斯王子遭歹徒劫持屬於同樣危機等級,你們就等於被全球反恐組織槍斃吧!」

    是嗎?

    賊老大一記眼神,只聽——

    砰!

    砰砰砰砰!

    當一頓亂棍撞擊肉體的聲音消失後,司城佑才敢睜開小瞇眼看看週遭殘酷的世界,「你們……哦!」他不斷發出痛叫聲,聽的人都忍不住為他感到痛了。

    「你叫什麼叫?」賊老大瞄了一眼面前的砧板,「我只是用刀背敲打這些豬肉,讓它們吃起來口感更好,你為豬喊疼?」

    沒用的大少爺,看豬挨打自己卻先叫出聲,就這副熊樣還不肯交出那輛銀色賽車。

    「放聰明點,交出那輛賽車,我立刻放人。」

    不是他不交啊!他把小水仙交給滕啟太救人去了,哪知道他把它開去了哪裡,怎麼交出來啊?

    每每說到關鍵問題,這小子就扮死鴨子,裝嘴硬。賊老大失去耐心,決定嚇他一嚇,「你還不說是不是?」舉起刀背,他這就要將司城佑當死豬砍。

    「不要啊!我正當二十嘉年華,誰來救救我啊——」

    司城佑呼救聲未落,只聽辟里啪啦一陣恍如武打特技做出的拳腳聲音,小瞇眼透過垂落的發向外張望。

    咦?那個使出懸空踢的身影怎麼跟??嗦嗦、四肢軟弱無力的管家公有點神似?側臉看上去也頗相像哦!只不過來者臉部線條剛硬,比管家公那麵團似的傻笑男人多了,不是管家公!肯定不是那個天天遭受他蹂躪的管家公。

    「少爺,您還好吧?」

    啊——

    為什麼這個武功高強的大俠居然會說管家公的台詞?司城佑小小的眼睛瞪到最大限度,用力地瞪著眼前人,「你是……」

    「少爺,您是不是頭部受到撞擊,怎麼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呢?」

    「你是……」不是!不是他!千萬別是他!

    「我是管家公啊!」

    「轟」的一聲,安全和滕啟太抵達危險地帶的時候,只來得及接住司城佑軟弱無力的身軀。

    「司城佑,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使出蠻力拍打司城佑的嘴巴,安全試圖把他拍醒,用力過猛的結果是,草窩頭翻了一記白眼,直接昏死過去。

    「喂!你不要嚇我……」

    他就是被嚇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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