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靜坐在池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清澈的池水。
在做了那場驚天動地的承諾之後,藍斯連續消失了三天,他是想要給她一點時間適應嗎?
鬼影的唇角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池中的魚都跑來岸邊逗弄她放在池中的腳,它們很可愛,是誰讓它們如此不怕人的,這裡的魚兒都很與眾不同,就像它們的主人一樣。藍斯·摩根,那個與眾不同的男人——
"什麼事情讓你笑得這麼開心?"一隻大手握住她的柳腰,一把將她提了起來,"你的傷還沒好就泡水,受了風寒可就麻煩了。"
是他,藍斯·摩根,他來了。
鬼影並未掙扎的任藍斯抱起。反正掙扎也沒用,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也不想浪費力氣去做那些無所謂的抗爭,她從不打必輸的戰爭。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笑?"他愛看她笑,她笑起來像是一朵綻放的寒梅,盡失平日的冰冷。
被他看到了。鬼影撇過頭,不願看他那雙含笑的綠眸,他又讓她感到無所適從了。
"不想說嗎?"他在她耳邊輕吹熱氣,似乎是以此為樂。
他到底惡不噁心啊?
鬼影急急的推開他的臉,自己則險些掉下了池中。"你這幾天到底到哪裡去了?"這話一說出口她便後悔了,她在問什麼啊?這樣的口吻好像是一個妻子在詢問一個久出不歸的丈夫,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根本不是那樣,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關心我嗎?"他壞壞的笑道。
果然,如她所預料,他又想歪了。
"沒有。"她急急的再次撇過頭,拒絕再×回答任何的問題。
"總有辦法教你坦誠一次的。"他洞燭一切的眼神看得她心神慌亂,簡直要無所遁形。
"沒有什麼好坦白的。"她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必須冷靜一點。
"是嗎?"他撫著她如緞般的長髮,總算不再逼問她。"走吧!我特地從北方請來的大廚煮了一些好菜,再不去的話菜會涼的。"
摟著鬼影軟若無骨的身軀,藍斯一把抱起了她,直直的往正廳的方向走去。
"我有腳,不需要你抱著。"鬼影略略在他懷裡掙扎著。
"是嗎?"藍斯還是放下了鬼影。
"別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小孩。"兩腳著地,鬼影總算感到舒適些,"我不需要任何的關心——尤其是你的關心。"總有一天她會走的。
"別打歪主意。"他整個臉沉了下來,他不喜歡她的獨立,一點也不喜歡。
她仍是那個冷酷的鬼影殺手。
"你們的條件開得太差了。"整疊的帳簿摔到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身上,男子慌亂的蹲下身去撿拾帳簿,其模樣之狼狽自是不在話下。
藍斯的綠眸瞇成了一線,將男子的狼狽模樣盡收眼底。"我不太喜歡貴國朝廷做生意的方法,你們如果想要和'月天'談生意的話,多準備一點誠心來。"藍斯的口吻雖不冰冷,但也嚇得眾人膽戰心驚了。
大唐朝廷雖然打著:'華夷平等'的招牌,但在實際上,他們離一視同仁的目標似乎還差了很大一截。
就因為"月天"財勢雄厚,有油水可撈,這些地方官府就使勁的敲詐,他們真的以為"月天"會任由他們欺壓嗎?"魁首,你這樣不太好吧?"一旁的司徒燁怯怯的開口,雖然"月天"一手掌握全國經濟命脈,但是得罪地方官總是不太好吧!
"無妨,我倒要看看那些貪官能奈我何?"藍斯不屑的哼了一聲,對於他而言,沒什麼好畏懼的。"下一次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類似的話了,司徒燁。"淡淡的看了司徒燁一眼後,藍斯走入內室。
"魁首他怎麼了,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月天'的興衰嗎?"司徒燁抑制不住委屈的向石平大聲抱怨,他又沒有說錯什麼,他是為"月天"好才這樣說的。
石平則以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司徒燁,"你還搞不懂一切嗎?'月天'對魁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只是他排遣時間的一項遊戲罷了,興致過了有與沒有對他而言也就沒有任何差別了。"難道說這小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遊戲?"那麼龐大的產業魁首把它當遊戲玩?"那麼魁首到底重視什麼?"魁首不可能是一個無慾無求的人吧!
"恐怕只有魁首自己清楚。"石平話是這麼說,但腦海中卻不自主的浮現天居那個冷漠女人的身影,難道說魁首重視的會是她嗎?
那個冷得像冰一樣的女子。
在眾人皆睡的午夜三更,天居的大門被人悄悄打開,一條纖瘦的身影迅速穿了過去。
好極了,這次她總算通過了這裡。
鬼影眼中泛起滿意的神色,雙腳快速的往最外邊的圍牆移去。整個"月天苑"的守備以天居的戒備最為森嚴,過了那裡一切就都沒問題了。
她從天居拿來了不少銀兩,這使得她接下來的日子至少甭露宿荒郊,她身邊也還帶著刀,夠她保護自己了。藍斯是她所遇過最厲害的角色,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她是否能和他周旋到底。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走,至少她不會一天到晚費盡心思在猜他究竟意欲何為。
一走了之是最好不過的方法了。
鬼影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迅速的翻越最後一道圍牆,她連頭也沒回的離開了"月天苑",消失在夜色中。
她始終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一直都跟著一隻黑色的大蝙蝠,很大的一隻蝙蝠,它一直躲在暗處窺探鬼影的行蹤,眸中不時散出詭異的銀光,令人無比畏懼……
"盡日問花花不語,為誰零落為誰開……"酒樓中,歌女悠悠的歌聲漸漸傳開,聽得在場的客人人人莫不陶醉於其中。
"好!好個盡日問花花不語啊!"在場的一位壯漢大聲喊好,一錠銀子就塞入了歌伎的手中。"小美人,你來為我零落為我開吧!我家裡已經有三個妻子,你有沒有興趣當第四個啊?"壯漢肥肥的大手不安分的往歌伎身上摸去,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該死的,這裡到底是酒樓還是妓院,淨是一些好色的傢伙。鬼影一個皺眉,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
自古至今的男人僅是一個模樣——好色!
鬼影孤立冷漠的氣質在人群中顯得十分不同,吸引了壯漢的注意。
"姑娘,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啊?"晃著肥厚的身軀,壯漢自作主張的在鬼影對面坐下。
骯髒的傢伙。鬼影不理他的自顧吃飯,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她被人給盯上了,至於是誰她倒不清楚,反正她明確的曉得不是藍斯·摩根的手下就是了。這些天來,她一個女孩子單獨旅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跟蹤她想找機會劫財劫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弱肉強食、仗勢欺人一向是人的天性,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俏姑娘你怎麼不說話呢?"壯漢的油手往鬼影臉頰拂去。
一隻匕首當場劈下,只差一寸就可以剁到壯漢的手指,嚇呆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的主子生氣了,"鬼影淡淡的看了壯漢一眼,指向在她後方的另一桌客人。"表面上匕首是我射的,實際上不是我,是我的主子射的。想碰我最好得經由他的同意才可以。"後桌的人就是跟蹤她的人,她早看他們很不順眼了。
壯漢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鬼影的話明顯的使他很丟臉。
他轉過身走向鬼影所指的那一桌客人,"媽的,你們存心和俺過不去是不是啊?"
"這位壯士我們……"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壯漢一拳打得往外飛。
"你幹麼打人啊!"那人的另一個同伴捲起袖子,準備和壯漢對上。
"想打架嗎?來吧,你當俺的同伴"
整個酒樓鬧哄哄的都是人,大家都跑來湊熱鬧了。
一群愚笨的傢伙。
鬼影冷冷的看著人群,自桌上抽起匕首。"店小二,算帳。"
借刀殺人是她最擅長的伎倆,沒有想到那一群笨蛋居然會呆呆的上當,真是愚笨啊!
在付清了飯錢之後,鬼影背起行囊,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船可以搭到開封嗎?"
在某個炙熱的午後,鬼影背著行李來到一處小漁港。
老漁夫低著頭思量了一下,"有!你朝西方再走三里左右就有一個大港,你在那裡搭船就可以了。姑娘你是一個人出遊嗎?如果是一個人出門得小心點,這年頭雖是太平盛世,壞人倒也還是不少。你要是搭船的話就搭'月天'的船,'月天'的船風評較好也較安全。"
"月天?"
鬼影的臉一沉,"月天"這兩個字讓她聯想到一個人——藍斯·摩根,那個吸血鬼,她一向不喜歡想到那個人。
"沒有別家的船嗎?"她冷聲問道。
"沒有一家的船比得上'月天'了。"
又是"月天"最好!
鬼影冷冷的轉過身,連道謝也沒有的就離開了小漁港。
在這數天的旅程,她已經碰到這種情形不下十次了!不論她是要做什麼,乘車也好、住宿也好,人們總是告訴她要選擇"月天",因為"月天"最好。一提到"月天"她就想到藍斯·摩根,這使得她感到十分不悅。
先找間旅店歇息吧!省得她又在向人探問時聽到那兩個字,令她抓狂的那兩個字。
她一定要想辦法擺脫藍斯·摩根的陰影才可以。鬼影如此的想著。
"這是你要的酒菜。"八面玲瓏的店小二把食物放至鬼影面前,討好的看著她。
活脫脫的大美人那!在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地裡鮮少看見如此美貌的姑娘,雖說這位姑娘的體態過於纖瘦,不符合大夥兒娶妻挑"肥"的標準,但光看她那張粉雕玉琢的面孔也夠彌補那些缺憾了。
"要打賞是吧?"鬼影冷冷的看著店小二色迷迷的雙眼,扔了一錠銀子給他。"沒事就下去忙你的。"再看我就挖了你的雙眼,她的眼中射出殺人目光。
閱人無數的店小二哪會不懂得看人的臉色呢?"抱歉,抱歉,是小的不好冒犯了你。"店小二打哈哈的乾笑兩聲,連忙下去招呼其他人。這年頭漂亮的姑娘可不好惹啊!
"食色性也。"鬼影不屑的吐出這幾個字,開始用她的飯菜。忽地,她突然拿起放在桌邊的匕首,整個人跳離座位。
有人在看她!
鬼影迅速轉身看向窗口,窗外是一片黑暗。但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她十分確定她在黑暗中看到一對一閃而逝的銀光,是誰在那裡?那一對銀光應該是一對眼睛,而且絕對不是屬於人類的。
是藍斯·摩根嗎?
鬼影心中一驚,簡直被這個猜測給嚇呆了。會是他嗎?那個宣誓要她的男人。
"姑娘你怎麼了?"店小二被鬼影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連忙過來詢問。
"閃開。"鬼影身形迅速的往窗邊移去,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姑娘你到底是怎麼了?"
店小二不怕死的又湊了過去,看見鬼影在地上拾起了什麼東西。
頭髮,一根很美的金色頭髮。
鬼影拿著那根自窗口拾起的頭髮,推測那大概是在窗口看她的人所擁有的。金色的頭髮?會是藍斯·摩根所遺留下來的嗎?
鬼影一個蹙眉,不動聲色的將頭髮收入袋中。
"姑娘?"小二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小二我問你,今兒個店裡有胡人來住宿嗎?"
"胡人?不,沒有。"小二搖搖頭。
鬼影臉色一沉,"我知道了。"該死的,最好不要是那傢伙才好。
"你沒事嗎?姑娘,你的臉色好青哦!"
"沒事。"鬼影冷冷的說,"下去替我準備一間上等房,我今晚要住這裡。"明天一早她馬上就要走。
"好的。"小二應聲,連忙下去準備。
旅店旁的大樹上,一雙幽深的銀眸始終盯著樹下人的一舉一動,絲毫也不肯放過,在皎潔的月光下,晶亮的銀眸和千里明月相互輝映,顯得無比奇異。
你是我的影,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都將屬於我,直至天地幻滅為止。
又有人在看她了!
半夜三更,鬼影自床上爬起,隨手抓起了手槍防身。
殺手的訓練使得她有了異於常人的直覺,一天二十四小時陷入完全戒備,沒有一刻能放鬆,也是這種異於常人的直覺害得她夜夜失眠,時時得提防仇家找她尋仇,即使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她還是改變不了這種老毛病,仍是夜夜枕戈待旦,沒有絲毫放鬆。
現在是深夜,房裡的燈也早吹滅了,她只是藉著微微的月光四處搜尋。
一雙晶亮的銀眸在樑上盯著她。
鬼影深吸了一口氣。蝙蝠,一隻好大的蝙蝠在樑上看著她,它似乎已經觀察她很久了,左晚窗口的那雙銀眸就是它嗎?
想起昨晚自地上拾起的那一根金髮,她心中有了幾分明了。
她拾起精雕玉琢的臉龐看向它,"是你吧,藍斯·摩根,我知道是你。"傳說中吸血鬼是能變身成蝙蝠的,她一直到上一刻才想起這件事。
大蝙蝠揮動了兩下翅膀,並未有任何動作。
"我、知、道、一、定、是、你。"鬼影一字一字的清楚說著,她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加確定了。
"真不愧是我挑上的女人。"樑上傳出了令鬼影再熟悉不過的嗓音。
果然是他!
大蝙蝠緩緩飛落至地,在飛落的過程之中,蝙蝠的身體漸漸幻化變大,身上的毛髮也漸漸稀疏,不一會兒,一個氣度非凡的金髮男子就出現在鬼影面前。
果然是他——藍斯·摩根。
"你怎麼認出是我的,影?"
"那並不是重點。"鬼影淡淡的轉過頭,"重點是在於你跟著我幹麼?"這男人以為他這樣很好玩嗎?把她當掌心中的小老鼠一樣的戲耍,讓她以為自己逃離了他,再出人意料的捉她回來。如果他是要激怒她的話,她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他:他做到了!從沒人能惹得她如此憤怒。
"你不應該在這裡的。"她按捺住火氣如此說著。
"不該?"他露出了一口森冷白牙,"我為什麼不該?我曾經說過:你是我的。所以我不會容忍屬於我的任何東西逃離我的身邊。尤其是你,影,你是我即使窮盡一生也要得到的人,你別想我會讓你走。"
看來,他們的爭論還是沒有解決。"為什麼是我?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只是個冷血殺手,我不知道你偏好的是殺人如麻的女人。"她氣得幾近要尖叫了。
"我不在乎。況且我殺的人也不一定比你少。"他的手拂上她亮麗的青絲,"還想逃嗎?別白費力氣了,我說過的話必會實行,你是想要比耐性嗎?"他不怕她跑,不論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有自信找到她。要強佔她很容易,但他不屑為之,他要的是她的心,那顆孤傲難以攫取的心。
鬼影投降似的叫了出聲,"你到底要什麼?"
如果要她的身體可以給,對於她而言,那只是一層薄膜的存在與否罷了,怕的是他不止要這個……
"我要你的心,那顆孤傲的心。"果然,他說出她最怕的那句話。
她面色蒼白的看著他,"我的心不托付給誰,我對愛也無所謂,除了身體之外,你要不到任何東西。"她斬釘截鐵的說著。
"你想試試嗎?小東西。"他撫著她精細的臉龐,強迫她看著自己。"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一定會。"這是他向來堅信不移的信念,他要的一定會是他的。
"不可能。"她狠潑他一桶冷水,"三個月,我在三個月之內不逃脫,如果你有辦法的話,就在三個月之內要到我的心,否則你就滾出我的生活,永遠永遠。"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只要她防止自己的心淪陷那她就可以逃離他,否則她窮其一生也無法擺脫他。
"三個月嗎?"他的眸中閃著異常的銀光。
"沒錯。"她定定的看著他,強迫自己絕對不能躲藏起來。
"很好,我可愛的小鬥士。"藍斯抬起她的下巴,幽深的銀眸像是看穿她般,"你逃不了的,你必定是屬於我,身心都是我的。"他再次立下誓言。
他俯下身擄走她的唇,快速得教她無法反應。
天殺的!他居然……鬼影睜大雙眼,卻始終無力去反抗他。她感到天昏地旋,一切都使她感到昏眩,她的兩腳甚至完全無力……
她不能這樣,再這樣她會陷下去的。陷在那雙深邃銀眸的柔情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她會是他的,她的心亦是如此。
藍斯含笑的看著鬼影,深信他期待的那天即將來臨。呵,令他沉迷的鬼影啊!
夏日的艷陽仍是如此炙熱,即使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仍是如此。
將滑至臉上的青絲別到耳後,鬼影坐在林中的大石上休息著。
"要吃雞嗎?"藍斯將一大只烤好的雞腿遞到鬼影面前,"大唐的女子多屬體態豐滿,相較之下你就顯得太纖瘦了。"她甚至輕得連一陣風都可以把她吹走了。
"太胖的話不好執行任務,"鬼影狠狠的咬了口雞腿,對於一個殺手而言,惟有輕盈靈活的身手才能確保自己的任務成功,只有笨蛋才會把自己吃得胖嘟嘟的。
藍斯臉色一沉,"你現在已經不再是殺手了。"他厭惡她提到過去時的神情,實在是太冷了。
他不知道她來自何方,也不在乎。重要的是她現在人在他的身邊,他不管她的過去是如何的黑暗,在他的身邊,他就要她遺忘一切,他會一直守護著她,直到永遠。
陽光如金粉般的灑落在藍斯身上,和金色的長髮相互輝映,他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像是俊逸非凡的阿波羅神,教人無法移開目光。
鬼影不自在的乾咳兩聲,她竟從未注意到藍斯是一個如此吸引人的人,即使他是生在二十世紀,也一定是一個風靡眾女的帥哥吧!可惜像他那麼出眾的男人竟然挑上了她,一個冷血無情的女殺手。
"你……你能在陽光下活動嗎?"她吶吶的開口,似乎是有一點不太習慣主動找話題和人閒聊。
藍斯溫和的笑了,"很訝異嗎?這是天生的,屬於一種本能。"難得她也有好奇向人詢問的時候。
她不自在的撇過頭去,"我……我只是覺得很奇怪,你這樣似乎和傳說不符合。"該死的!她幹麼沒事問她那麼多,他和她又沒有什麼關係。
"傳說?"他用大手溫柔的將她的臉扳回,逼她直視著他。"告訴我,在你們那個時候有什麼傳說?"到目前為止,在中原應該沒有人知道吸血族的秘密,甚至在西方也甚少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一般的人只當那是一個無知草民編的故事,沒有人會當真。
而她,她為什麼能一眼識穿他的身份,沒有任何疑惑的猜出。
"晝伏夜出,專以吸人血為生,懼怕大蒜和十字架。"鬼影淡淡的說出她所知道的事,根據她的觀察,藍斯似乎沒有這些弱點,是那些傳說說錯了嗎?
"你確實是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她確實是知道得太多,"你剛才所指的是一般的吸血族人,不是我,'摩根'家族的人沒有這些弱點。"
她又重新轉過頭,不願意看他的雙眼。"你不需要和我說那麼多。"她又縮回自己的巢中了。
藍斯不悅的再次扳回她的臉,他不允許她再次躲回自己的窩裡。她好不容易才釋下心中的一點冰霜主動和他交談,他不准她再躲回去。
"為什麼不跟你說,你遲早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你憑什麼決定一切?"她狠狠的抓下他的手,塵封已久的冰山迅速變為火山,她受夠了!"從頭到尾一切都是由你一手控制,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你以為你是神嗎?我……"接下來的話被猛然覆上的唇完全蓋住,這個男人在幹麼啊?
鬼影訝異的看著藍斯含笑的眼眸,迅速的瞭解自己上當了。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激怒她。因為他不喜歡她冷冰冰的樣子,所以他總是刻意激她發怒,而她居然上當了,該死的,她早該發現才是……
鬼影努力的掙扎,可惜完全徒勞無功,她發現自己居然開始有些沉迷,沉淪在他的吻中。
一切不應該是這樣的。
風兒輕輕的吹著,吹過了山岡,吹過了小溪,吹過了這對相吻的人,不捨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