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原來不能回家也不是件壞事,回到小窩洗澡,她就只能淋浴而不能泡澡,她的小套房哪來的浴缸呢?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戢穎的家大得可怕!光是這個浴室就已經比她小窩的全部坪數大了。
又泡了一會兒澡她才起身穿衣服,看著戢穎借給她的那件襯衫,方羽翾又是一陣臉紅心跳。沒法子,在司機為她買回新的換洗衣物前,她也只能暫且這麼穿了,誰教他們方才回來的途中沒想到「更衣」的問題。
這件格子襯衫好大!換上之後,赫然發覺這件襯衫實在大得離譜,下擺都已經快罩到她的膝蓋了。
步出浴室之後,外頭臥房裡的燈光先是一閃,接著又是一閃,忽明忽滅怪恐怖的!再加上戢穎偌大的臥房裡又放了一尊銅製的外國中古騎士當擺飾,氣氛更是格外的陰森。
她害怕地環視四週一眼,心中祈禱著司機趕快把衣服買,她想快快離開這鬼地方。
拿起梳妝台的梳子要梳理頭髮時,她眼尖地看到地毯上有一隻毛絨絨的東西,便拎起來一看……
「啊——」她尖叫了一聲,忙把那只血淋淋的動物截肢丟掉,方羽翾嚇得連退了好幾步,腳下又踩到一個硬物,回過頭來她叫得更淒厲了,「救命……救命啊!」是一隻狗的屍體!它……沒有頭,頭在……床上!「啊——」那怵目驚心的畫面使她見之欲嘔。是誰那麼慘忍。
她的尖叫聲把方練完台拳道在樓下客廳略作休息的戢穎給引上樓下,他顧不得禮貌直接把門推開。
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景象令他有些錯愕,怎地他的房間如此凌亂,一片血淋淋的?然後他看到方羽翾一臉驚嚇地縮在角落。
「發生了什麼事?」他大步地走向她,正靠近她的時候,一陣殺氣傳來,戢穎敏銳地抱著方羽翾躲過這一槍,接著歹徒又連發了幾槍,皆被他巧妙地躲過。
幾個連續翻滾使得戢穎來到自己藏槍所在,他在取槍的同時將方羽翾推向另一邊,一個漂亮側身翻的瞬時間裡連開兩槍,在歹徒慘叫兩聲之際,他又尋好下一個既可攻又可守的地點。
在確定歹徒只有兩人,且兩人皆已受傷摔倒到一樓時他才把槍收起來。
戢穎站在陽台俯視樓下的手下正收拾著殘局,當他們看到戢穎在樓上冷著臉看這一切時,個個面有慚色,是他們的疏失才使得歹徒有機會混進來。
看來因為這一次的疏失,他們這幾個可能要被送回總部接受「孤月」的再改造了!非人的日子又要開始了。
「問清楚他們是何人唆使,如何混進來的。」戢穎冷冷地說,那兩個人的傷勢絕對死不了,他動手一向留有餘地,不是非殺不可的人,他是不會痛下殺手。
「是。」
回到臥室,戢穎走向驚魂未定的方羽翾,她驚慌的眼中閃著淚光,這一室的凌亂及作嘔的血腥味中只怕會令她更不安,戢穎打橫地將她抱起到另一個房間。
把燈全打開,戢穎看清楚了她臉上的驚慌和無助,一股要椎心之痛鎖緊了他的眉宇,微揚的劍眉幾乎要鎖在一塊兒,他將方羽翾安置在床上,而她仍是面無表情地全身顫抖著。
這一回她嚇壞了!方纔那房間的怵目驚心,是男人只怕都是鎖眉、不忍看了,更保況是一個弱女子,就他的感覺,方羽翾並不是一個膽子大的女孩。
唉,沒想到她第一次「作客」,他的住所就發生了這種事,看著她呆若木雞的樣子,他有說不出的心疼,和女孩子從來沒有交往過使他此刻也不知道從何安慰起她。
動作輕柔的,戢穎將她擁入懷中,盼如此能使她不安的情緒稍減。
在他懷裡的安全感,使得方羽翾方才緊繃的情緒獲得疏解,這時她才「哇」了一聲哭了出來。
「血……到處都是血……」她死命地抱人著戢穎,他溫柔地替她拭淚。
方羽翾搖著頭拒絕了他為她拭淚的動作,她將臉埋進他懷中。「抱我……」她的身子仍是抖個不停,方纔那可怕的景象,此刻仍徘徊在她腦中揮之不去,此刻,她需要其他事情轉稱她的注意力。
「隨……」戢穎在無意喚出她的名字。
「抱我。」見他不為所動,方羽翾抬起臉來看他,可憐兮兮地和著淚請求,「求你抱我,抱緊我……」
戢穎讀出她眼中仍殘餘的恐懼,他心疼地撥了一下她散亂的長髮。「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拍了拍她的臉,安慰地說:「聽話,睡個覺起來,一切都會忘了。」
「你……你不願意抱我?」她羞愧地紅了臉,「我……你是不是討厭我?」
「怎麼會?」戢穎現在可是很肯定地承認,他愛上了這個小麻煩。
「那你……抱我……」她看著他,出其不意地把嘴壓上他的唇。
她要他,要他驅走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她發覺戢穎回應了她的吻,故將一隻手從他的頸項移下,顫抖著移到他台拳服間腰間的黑帶,將結打開且抽掉。
結束了長吻,她將手撐在戢穎雄偉的胸前,然後大膽地將手滑入衣服裡頭游移。她看著他,大膽地說:「我要你。」紅霞染紅了她蒼白的臉。
「你在玩火。」他深邃的眸子也曾燃起慾火,但那慾望之火終是在理智的控制下熄滅。
「我是你的情婦不是?」她羞憤地說。
戢穎的眼睛游移在方羽翾婀娜的身上,他知道,在那件大襯衫下,她什麼也沒穿。一思及此,他一理智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果決的他拿起黑色腰帶往身上一系,利落地整衣,站了起來。
「我不會忘記你是我的,但是,」他眸子定定地看著她,「我要你在很『清醒』的狀態下成為我的人。」
「你……」方羽翾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好好睡一覺吧!」
???
是鳥鳴聲,方羽翾瞇著眼看著外頭刺眼的陽光,她用手擋了擋,直到眼睛適應了外頭陽光的亮度才放下手。
落地窗?!她完全清醒了。她住的公寓哪來那麼一大面落地窗?很自然的,她打量了一下所處之地,然後開始回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對了!這裡是吉穎的家。很快的,方羽翾又回想起昨天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以及後來的限制級事件。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昨天她居然向吉穎求歡,然後又很沒面子地被拒絕,真哀怨!說到那個男人,此時他人呢?
她坐起身子,赫然發現戢穎借她的襯衫在她不甚優雅的睡姿下給睡得縐成一團,更恐怖的是,也不知道怎麼睡的,它怎麼會被接到肚皮以上?所幸他沒好心地跑進來叫她起床,要不然這一幕……光是想就教人臉紅心跳。
方羽翾伸了個懶腰,打算下床盥洗之際,床邊一個紙袋引起她的注意,她順手將它拆開來看,是一套全新的盥洗貼身衣物和休閒服。
這東西應該是吉穎送上來的,也就是說,他昨天拒絕她的求歡之後,又曾在她熟睡之際進來過嘍!那她那襯衫撩到肚皮上的身材不就走光了?!
哦!上帝,饒了我吧!昨天她在大襯衫裡頭可是什麼也沒穿耶!太那個了吧。
嘀咕了半天,方羽翾仍是把貼身衣服取出來穿上,等一切穿好之後,她又想起一件事。
昨天吉穎在吩咐司機去買衣服時,他並沒有問明她穿的Size,司機怎麼知道買什麼size的?難道吉穎昨天在車窗上和司機在交代購買事宜時,忽地冷不防地回過頭打量了她一眼就是在做「目測」?但那也測得太準了吧。
方羽翾在房裡裡蘑菇了半天,如果可能,她真的希望不要面對他,可這是人家的家耶,怎麼可能不遇到他?
對了!吉穎不是個大忙嗎?照理說,都已經作八點半多了,該出門上班了吧!這麼想後,她正沾沾自喜之餘,倏地一想,不對!今天是星期日。
為什麼最「難過」的事總是被她給遇著了呢?發生了那麼多糗事,她還得面對他?哦!如果現在有超能力,她寧可立刻消失。
在做了半天無謂的抵制,方羽翾認命地正要下樓面對戢穎之際,外頭傳來叩門聲,一聲比一聲令她手忙腳亂。
「進……進來。」方羽翾結巴說道。這個時候用膝蓋想也知道誰會出現,她的夢魘——吉穎。
「我以為你還在睡。」戢穎的俊臉出現在房裡。
「我一現很早起來,很少睡得那麼晚的。」此刻無論她做什麼、說什麼話,腦海總會不斷地出現昨晚她向他求勸的畫面,而那些畫面搞得她神經兮兮、臉紅心跳的。
「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很不安?」戢穎拿了張椅子過來,將椅背向著自己,跨坐上面。
「不安?怎會不安。」方羽翾乾笑了一聲,很拙地想掩飾因戢穎的出現而更加不平靜的心。「我很安啊。」
戢穎一挑眉,不知道這女孩注意到沒有,此時她的笑容實在很僵耶!
「那就好。」接著她把視線挪到她身上一掃,「這套休頭服挺適合你的。」
他居然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他該不會看的是休閒服,可卻透視到她裡頭所穿的衣服吧?
方羽翾很不客氣地把臉湊近,「你到底想說什麼?」
說什麼?戢穎一臉的莫名其妙。奇怪啦,這女孩怎麼挺與眾不同的,居然不喜歡別人讚美她。
「你們這些男人,一雙眼睛往女孩子身上瞟時,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方羽翾語氣很不客氣,「告訴你,別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一雙眼睛就可以亂沒規矩地亂瞟!」她一副「惹熊、惹虎、莫要惹上恰某某」的架式。
方羽翾的話逗得戢穎幾乎發噱,老天!這女人還不是普通的神經質哩,想他堂堂一個冥王四月之一的「傲月」,居然會給一個小女人視為色狼,這話要是給另外三個人知道……不!只要傳到季軒耳中就夠了,季軒不笑到下巴脫臼才怪。
「我的眼睛一向『家教』不錯,不會隨便亂瞟,除非,有人勾引它。」
勾引?!他在暗示昨天她的荒唐行為嗎?方羽翾忙說道:「我昨天嚇瘋了,才會……才會胡言亂語,你不會當真吧?」
「包含伸手去解開我的腰帶和伸手在我胸膛亂摸?」看她臉紅的樣子是他視覺的一大享受。「原來你驚嚇過度時除了胡言亂語,還會毛手毛腳的,那多嚇人吶!」
方羽翾的臉快燙得可以煎蛋了。
「我……」讓她死了吧!「請你忘了吧!」她真想給他跪下。
「忘不了,怎麼辦?」
方羽翾真是欲哭無淚,昨天受到的重度傷害還不夠,今天居然還有後續的二度傷害!
看她臉紅成這個樣子,戢穎也同情起她來。「其實昨天那也沒什麼。」他的眼睛盯著她。
「什麼叫沒什麼?」昨天她可是虧大了,包含初吻都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大放送的送了出去,給得還真直接,而且是採取主動的方式。
「你遲早是我的人。」
「不——」方羽翾叫了起來。「錢……我可以慢慢想法子你。」
「你不在乎那些小錢。」三千萬對他而言,如九牛一毛。
「你說過的,我不是那塊料。」
「昨天證明了我的誤判。」
「昨天是我瘋了。」
「那你就再繼續瘋下去好了。」
「你……你神經病!」
「瘋子和神經病正好王八綠豆一家親。」
方羽翾氣得臉都快冒煙了,這個可惡的男人真的吃了秤索鐵了心地要逼良為「娼」。
「你以為你是皇帝,說什麼,別人就得聽什麼嗎?」方羽翾惡狠狠地瞪著他。
前些日子對他的印象還好得很,一度將他升級為「心上人」,如今這麼一番對峙,她算是看清楚這個沙文豬男人了,她方羽翾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自以為是的人,而他又犯了她的大忌!
這種男人她才不要,縱使他多金又一表人才,更是功夫了得,呃,說到這個,他會不會是黑社會的頭子?
人長得是不太像,可是那身手……還有,她昨天親眼看到他拿槍耶,哇!那帥勁,真是酷斃了。
「在這我就是天。」
連說話的語氣都像大哥,方羽翾暗忖。
「你說話的語氣很狂。」方羽翾又打量了一番。「像角頭又像惡霸,我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見他沉默下來,她又說:「你不用否認,昨天你拿槍和開槍的景象都已深烙在我的腦海中,你想賴也賴不掉。」
「那又怎樣。」
「我可以去密報你私藏槍械!」她笑得志得意滿,「這樣吧,只要你不強迫我一定得履行承諾,我就把你密藏槍械和你是黑社會分子的事藏在心中,甚至不說,至於欠你的錢,我會盡力還的。」這夠合理吧!
「你在威脅我?」戢穎盯住她,臉上仍沒啥表情,這使得他的樣子看起來更深沉,更像團謎。這女的是初生之犢!她大概不知道,在冥王門以下犯上是唯一死罪,她該感謝自己不是出身冥王門。
「我是和你『商量』,哪敢威脅你?」人家可是有槍階級耶,一個不痛快「砰」的一聲,她就投胎去了,人要自己知道斤兩才不會吃大虧!
「如果我不答應你提的條件呢?」戢穎緊捉住她的每個表情。
她是他第一個想要的女人,他如何能夠任其在悄悄走進他心中後,又隨其說走就走?什麼時候有想擁有她的心情?也許,在第一次無意間救了她之際,就愛上了這小女人了吧!
不!她必須付出代價。
他的話令方羽翾火冒三丈,於是她手叉著腰,十分生氣地說:「那你就等著在牢房吃免費的飯!」
「你要去向誰密告呢?」這是個有趣的問題。
方羽翾覺得他問得夠笨。「警局啊!」
「警局」你確定?」他手交疊放在椅背上,下巴靠在手上看著方羽翾。
「當然是警局,有什麼好確定的?」
「我是指,你確定出得了這裡,然後去警局檢舉我?」戢穎好整以暇地問。
冥王門的事,黑白兩道的人物又有誰敢管?就算她去報警,最後仍是不了了之。
「你……你要殺人滅口?」方羽翾警戒地看著他。這年頭的社會是很黑暗的,人模人樣的人未必做不出不要臉的事。「我……我告訴你,我也學過一些功……功夫,你……別以……以為女孩子就好欺負。」不曉得這叫不叫死到臨頭仍要打腫臉充胖子?
「殺人滅口?」戢穎一怔,「沒興趣。」這女人一副風吹就倒的「肉腳」樣,她若真會功夫,三歲小孩也能打太極。
「你……你別靠近……」方羽翾所謂的學功夫是指國中所學防身術,那玩藝兒根本就虛張聲勢而已,若真有用,她也不會在上一回險遭狼吻的情況下使不出個半招了,看著他起身站起來,一步步地走向她,她真是後悔方才幹哈吹牛自己會武功,這下現世報了吧!
「你會功夫?那我倒要領教、領教了。」戢穎欺近她的身子,將她旋了個身,把她的手反扣在她的身後,朝她的膝關節輕輕一碰她就跪倒在地。「這就是你所謂的功夫?」他冷哼一聲。
「痛,你放手!」
他依言鬆開她的手。「這樣,你還有把握逃出我的手掌心?」戢穎眼中儘是挑釁的笑意。
「除非你能二十四小時看牢我,要不,我一定會逃出去給你看了。」天!他手勁真大,看不出長得斯斯文文的,居然有此力道。她的手到現在仍疼著呢!
「你別向我的耐心挑戰?」戢穎勾起她的下巴,「我自認很有耐心,但是,別把我的耐心推到極限!」他深邃的眸子既精明又充滿魅力,尤其當他發出危險訊息時,那風采教人無興抵擋。他凝視著她,傾身吻住她的唇,靈巧的舌尖恣意而霸道地探索著她柔軟的舌身,他反覆地吸吮著,直到因驚嚇而身子僵直的方羽翾放下心事,一雙手情不自禁地繞到他頸上。
倏地,戢穎抽身而退。方羽翾才沉醉在激情裡,就被這突然弄得怔在原地,當她看到他微揚的嘴角和那自得意滿的神情時,不禁羞紅了臉,一股莫名的羞辱湧上心頭。
「你——」天!她怎能允許自己回應他的吻?
「這一吻只是告訴你——你是我的,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說著,他起身往門口走去。
「你變態!神經病!我才不是你的人——」方羽翾滿腔羞憤點燃了了怒火,她抓起枕頭往門板上扔去。
情婦那兩個字纏在她的胸口,她快不能呼吸了,她撫著方才因熱吻而略微紅腫的唇,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一直、一直她都只想把被初吻獻給她未來的老公,結果卻那麼輕易地就在昨天給了這可惡的男人,這是多令人難過的一件事。吉穎,我恨死你了!
???
兩個星期的蜜月旅行結束,方晨一臉幸福地約著好友要分享她的快樂,約會的地方是兩人常見面的CoffeeShop。
方晨先到咖啡廳找了個窗的位子坐下,點了一杯柳橙汁解渴。
一部凱迪拉克在她所坐位子外的停車位停了下來,接著走下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士,然後男士繞到一邊為那女孩開門。
唔,不愧是開名車的,頗有紳士風範,那幸福女子是誰?方晨安睛一瞧,呃,那不是羽翾嗎?
嘩!不得了。她才不在兩個星期,這大美人又釣上另一條大魚啦!名車階級,可見得身坐不凡哦,不好好虧一虧羽翾怎麼可以呢?
不一會兒,方羽翾便走進咖啡廳,但卻是一臉哀怨的樣子。
「喂,釣上新的金龜啦?」方晨在方羽翾坐下來後,又擠眉、又弄眼的。
「別開玩笑了。」方羽翾歎了口氣,她現在正被「軟禁」當中,釣金龜?是釣到「大尾」角頭吧!「那不是你男朋友?」方晨看了一下,坐在距她們兩桌距離之遠的那名年輕男子,他是不及陳秀運那好友——戢穎好看,可也算不錯了啦,各花入各眼,也許羽翾比較喜歡這一型的,「怎麼不過來一起坐?」她向那男子一頷首,只見那男子面無表情地回禮。
嘩!夠酷。她在心中低呼。
「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方晨以為她開玩笑,「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安啦!我已經有老人公的人了,不會無恥到和你爭男人的!他若不是你男朋友,難不成是你老公嗎?」
方羽翾一翻白眼說:「他是被吉穎派來監視我的人。」她欲哭無淚地說,「我被軟禁啦!」
「軟禁?」方晨挑高眉,一個嶄新的名詞。「你乾脆說你被綁架了,那不是悚人聽聞?」
見方晨仍是嘻皮笑臉的不相信她,方羽翾發急地說:「我是跟你說真的!」
「蒸的?我還炸的呢!」方晨哈哈大笑,「戢穎會軟禁你?拜託,你可知道他是誰?他是Min的總裁,他要什麼沒有,軟禁你是種新潮遊戲嗎?要不,他那麼無聊幹啥?他幹麼不軟禁我。」
「因為你沒拐了他三千萬!」她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三千萬?」方晨精明的眼睛往她掃,「你拐了他三千萬,這是什麼意思?」
完了!又說溜嘴了。方羽翾沉著一張臉,許久才開口說:「這得從我上一回回家說起。」於是,她將如此被迫蓋上手印承認借據及走投無路的想到Club賺錢,然後又巧遇戢穎……一直到最近遭軟禁的事情一併說了。「……就是這樣了。」方羽翾哭喪著一張臉,「每一次我只要離開那個家,身邊就得帶著那個人。」她指著坐在她後方的男子,「就算不帶,他還是他死命跟來。」老天!打從方晨去度蜜月的第三天,她被迫回去租的房子把所有家都搬到吉穎家,她已經被迫在那裡生活了十幾天了,這些日子來她想逃也沒機會逃,更何況她一個人逃出去,那家當呢?它們又不會長腳和她一塊逃!
「這麼說,『那個人』是監視你的人嘍?」方晨指著遠方的他。沒想到羽翾有那麼多事情她不知道耶!原來羽翾和戢穎早在她的婚禮之前就見過面了,不但如此,羽翾還為了三千萬允諾當他的情婦!
哇塞!他倆的關係真不是普通的複雜。
「我好想離開那個,可是我又逃不出去。」太可憐了,方羽翾現在一點隱私也沒有。「方晨,幫我想個法子吧!」
「他居然肯在你沒簽下借據的情況下就肯把錢借你,可見他真的喜歡你哦。哦!被那種帥哥看上……多希望是我。」
「我也希望啊,可是,現在被軟禁的人是我。」方羽翾哀怨地說,「別說這種風涼話,快幫我想法子。」
方晨一向是個浪漫主義者,她一聽說戢穎居然不擇手段地想把她友留在身邊,一顆小腦袋又天馬行空地幻想起來,「在他那邊有得吃、又有得住,你幹啥一主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有多少女人想有那種機會都不可得哩!喂,他既然把你強留在他身邊,那他到底……到底……有沒有?」方晨笑得很「那個」。
單純如方羽翾,她哪知道方晨指的是什麼有沒有?
方羽翾托著下巴看笑得神經兮兮的好友,「什麼有沒有?」方晨不為她想法子逃離魔掌,只一味地問問題,很煩耶。
「那個啊,你知道的。」見方羽翾是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樣子,她才說:「要求你和他,」她看了看四周圍,然後壓低聲音說:「上床。」
方羽翾正端著服務生送來的冰開水喝了一大口,聽方晨說那兩個字後,一口冰水噴了出去,卡在喉嚨的水嗆得她眼冒金星,咳得連淚水都流出來,一邊咳還一邊指著被噴了冰開水且一臉無辜的方晨,一副「我要是被嗆死,全拜你之賜」的表情。
「幹啥那麼激動呀?」方晨拿著紙巾拭著臉上的冰開水,她檢討著,方才並沒有說什麼具挑逗性的字眼嘛,當情婦不是該被要求做「那種」事嗎?
「你這『黃後』。」方羽翾咳紅了臉,也氣紅了臉。「你以為我一心一意地想逃亡是為了什麼?」她扁著嘴,「錢我可以慢慢地還嘛,『那種事』我只和我未來老公做。」雖然,她不否認他真的有不少條件吸引她,可是他太大男人主義,而且他只想把她當情婦,不是真的喜歡她。
男人一旦心中只有慾望,就不會認真地去經營一段感情,兩人之間只有慾望,那她不成為了名逼其實的情婦了嗎?
要愛上吉穎並不難,可是,單戀多可悲?她不想因為愛上他而沉淪,因此,她得和他保持距離,而保持距離的方法——離開他。
她不想他的情婦,見不得光的「性」伴侶,她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這麼說,他到現在還沒動過你嘍。」不知道為什麼,方晨就覺得他們兩介天造地設的一對,因此,她就算知道羽翾似被軟禁,也不是那麼急著想辦法幫她逃亡。
記得當初她初見戢穎,而編著陳秀運非得把他介紹給羽翾時,陳秀運就曾對她說——一切順其自然,戢穎的事,沒人管得動,當然,也最好別去招惹。問他為什麼,陳秀運也只是笑笑的沒有回答。
莫非他真的如同羽翾所說的,是黑社會角頭?要不然,他哪來的槍?要真的是大哥級人物,羽翾只怕插翅也難飛。
只是戢穎覺得上下沒半點像角頭啊,記憶中的角頭不是嘴嚼著檳榔,一出現就踩個三七步,一條腿抖得像酒精中毒的嗎?不得了,現在的角頭也企業化啦。
「他目前大概正忙著,所以沒時間注意到我。」方羽翾剛開始的每一天晚上都嚇得半死,不知道哪一天戢穎會摸到她房間來,要求她履行「責任」。一個星期後,方羽翾發覺他每天在書房不耗到兩點以後是不會回房的。
兩點,兩點他還有力氣做「那種事」嗎?當然沒有,所以,她才安心地睡覺。
「那你大可安心住下。」
「不行,萬一哪天他心血來潮,那我不就完啦?」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還是得想法子逃離那個地方,免得「晚節」不保!
「戢穎不像那種卑鄙無恥之徒。」方晨認為那人一臉冰山樣,不像色魔,她想像不出他「偷襲」人的樣子。
「壞人臉上會寫著壞人嗎?」
「是不會。」
「那不就得了。」方羽翾正想和方晨共商「逃亡大計」之計,那個監督她的男人走了過來。
「方小姐,我們已經出來很久了。」
「可是我……我和我的朋友尚未說完話呢!」方羽翾氣憤地盯著他。「我不要回去!」什麼嘛,現她好像是只被人限制住的貓,遛達的時間過去了,她又得被趕回寵子。
「請不要為難我們當下人的。」
「我不要回去!」方羽翾拗著性子。「有本事你去叫吉穎來帶我回去好了。」
「你可能以後連出門的機會都沒了。」
「你在威脅我?!」方羽翾哭喪著臉看方晨,只見方晨同情地看著他,一臉「何日君再來」地同她揮著手。
「回去吧,反正以後見面的日子仍多著。」
「晚上我打電話給你。」方羽翾回過頭去瞪了那個男人一眼後,忿忿然地朝著門口方向走去。
唉,可憐的羽翾。方晨目露同情眼光,她的樣子好像很可憐!要不要幫她想法子逃出那「鐵幕」?回去問清楚老公有關戢穎的事再作決定吧。
她並不是因為戢穎有可能是黑社會頭子便怕他,而是她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適不適合羽翾?
那姑娘該有對象了,而戢穎名方面又堪稱一流,不湊合有些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