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呵呵,聽說圍牆上的警報系統早上好像出了些問題,所以今天早上緊報系統未解除時,園丁提早進來整理花園竟沒鈴聲大響。
而且,今天聽說戢穎有一位朋友要來造訪,應該沒時間到她房裡亂晃,在吉家,她的行動是自由的,沒什麼人會監視她。
真是天助我也,不利用這機會溜之大吉更待何時?
方羽翾決定了,把一些重要的私人證件帶齊就好,家當她打算不要了,反正她手中有存款,難不成買不到日用品嗎?
她的臥室是在三樓,於是她把許多衣服剪成條狀,然後一條接一條地結了起來,她打算把繩子從三樓垂到一樓,逃過客那些僕人的眼睛,然後抓牆逃逸。
待一切準備就緒,且戢穎的朋友也出現了,然後方羽翾便開始著手大逃亡的任務,她把繩子垂落至地面,看著在空中晃呀晃的布繩,說實在的,很恐怖耶!她天生就不是膽大的人,可是任何事總有第一次嘛。
將繩子固定在大床的一隻腳上,方羽翾使力地拉了拉,確定這大床足以支持她的重量之後,鼓足勇氣、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攀上窗口,拉著布繩往下爬。
???
戢穎約了一個朋友見面,前些日子他委託國內徵信圈子裡的龍頭幫他去查一件事——為什麼方羽翾會需要三千萬,又為什麼她在十天不到的時間裡可以用掉泰半的金額。
他一直相信方羽翾不是個虛榮女子,是什麼事情使得她竟然想到Club上班?雖然她一再強調是為了錢才想去那個地方,而他也在盛怒下接受那樣的事實,可是經他冷靜地觀察她這段時間,發覺她省錢省得令他頗覺訝異。
他給了她一張金卡,如果她真是個虛榮女子,那麼好的機會她客氣什麼,不刷到他付帳單付得臉黑掉才怪!可是當他收到帳單時,天!她還花不到三千塊,那他給她的三千萬,她是花到哪裡去了?戢穎十分好奇。
「我要你辦的事呢?」戢穎一見到李恕博立即問。
「您要我查的事全在裡頭。」李恕博恭敬地把牛皮紙袋遞了上來,以戢穎翻閱資料時,他喝了口傭人遞來的茶,正要抬頭問戢穎是否還有什麼吩咐時,李恕博整個怔住了,一隻手指略略顫抖地指著外頭。
「很好!」戢穎把東西收回牛皮紙袋,正要道謝時,一抬眼看著一臉撞鬼樣的李恕博。他怎麼了?中風了嗎?
「窗……窗口有東西飛了過去!」李恕博說話的聲音仍抖得厲害。
戢穎回頭看窗口,然後又回頭說:「你是指飛機吧?」方纔他也感覺有影子掠過,可是他回過頭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應該是飛機錯不了。
「她又飛過去了……又飛回來……又……」李恕博一顆老腦袋隨著外頭的影像左右搖擺。戢穎戢穎皺眉,今天飛機班次太繁忙了吧!
他回過頭,正巧看到方羽翾「齜牙咧嘴」的想穩住布繩使她不會在空中搖擺不定,可是那條繩子反而跟她過意不去似地搖來搖去,害得她像泰山一樣蕩來蕩去。當她蕩出落地的範圍,書房裡的人就看不到她,當她又身不由己的蕩過那落地窗,書房裡的人又驚見「飛機」了。
隨著擺動次數的增加及弧度愈來愈小,布繩終於停住了,而方羽翾正好靜止在落地窗的正中央。
「呼!終於停了!」方羽翾鬆了一口氣,正要繼續往下爬時,她驚覺自己對面正「映」著戢穎的臉。
不會吧?!再定眼一看……上帝!真的是他啦!他此刻正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完了,這回的逃亡計劃只怕又功敗垂成了。
不信!有志者事竟成。堅信這信念,方羽翾在戢穎發覺她的動機之際,她仍試圖做垂死的掙扎,以最快的速度拚命地往下移,甚至不惜磨傷手,用滑的方式。
戢穎拿起對講機說:「到南面的一樓草地上把方小姐送回房間。」
當他掛上電話時,方羽翾也正好安然落地,然後她四周來了許多「哀悼」她逃亡失敗的觀眾,她環顧了那些戢穎的「爪牙」,接著摩挲了一下手,訕訕然地說:「你……你們不用趕我,我自己會回去。」歹命吶!功敗垂成了。
???
戢穎重複地看了一遍李怒博送來的文件。
這小麻煩果然是被坑了,還得硬著頭皮去還債,她的那個繼母也未免太狠了!居然「家神通外鬼」地把錢轉帳到別人的戶頭,然後宣稱「方氏」惡性倒閉,更可惡的是,還把所有欠的借據全弄成方隨的名義,又叫她蓋了手印以示負責。這些事他已交給手下去處理,要對付那種下三濫的小角色用不著他出手。
方羽翾打從早上逃亡失敗後,她一直躲在房裡不肯出來,連中餐都沒有下來吃。
戢穎上樓來到方羽翾的房間,見她沮喪著一張臉蜷縮在角落,樣子看起來教人心疼又惹人憐愛。
「為什麼不吃飯?」他來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看她。
「不自由,毋寧死。」方羽翾倔強地抬高下巴說,「這回的逃亡失敗,我不會灰心的,我會再接再厲。」
「為什麼一直想離開這裡?這裡不好嗎?」能夠滿足她的,他已經盡力而為了。
「這裡再好,終究不是自己的家。」她低垂下頭,不敢迎接他銳利又冷靜的眸子,在它的注視下,她藏不住秘密。「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個原因是——你怕我,對不?」
這個關鍵答案仍是讓他猜出來了。
方羽翾一怔,把眼瞼垂得更低,她咬著唇,好一會兒才說:「我是怕你。」
「我不曾做過傷害你的事,你毋需怕我。」他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眼睛看他,「告訴我,你怕什麼?」
「我……」
「只是告訴我你心中的感受,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試著把想法告訴我。」他的語氣十分溫柔,和平常時候的他大相逕庭。那種溫柔的感覺像一股春風,輕掠過她的心中。
「我不想要當你的情……情婦。」
戢穎心中一陣好笑,「我並沒有強逼你做任何事,對不?」他自認這方面他稱得上君子。
「可是我收了你三千萬,你當初不也是因為要我當情婦才付我那筆錢的嗎?住在這裡,要是你哪天『性趣』一來,我……我是逃不掉了。」她將頭垂得低低的。
「我一向不強迫別人做不願意的事。」他誠摯地說,「你放心地住在這裡吧,就算是我以『三千萬』買了一個陪我的伴,可好?情婦的事,就忘了。」
「我可以幫忙打掃房子,什麼我都可以做,除了……」她低著頭,「你知道的。」
「家裡已經有傭人了。」看她猶豫的臉,他說:「當然,如果那麼做你心安理得一些的話。」
「的確。」方羽翾看著他,「那以後我出門還會不會有……有人監視我?」她要到哪裡去老跟個人,很煩耶!
「以後不會有跟班了。」他打趣地說。
「真的嗎?!太好了。」方羽翾開心得喜上眉梢,以後她的日子好過多了!
「現在一切心事已經解決了,有心情吃飯了吧?」戢穎站地起來。「下樓吃點東西,餓壞了可不好。」
「對啊!你不提我倒忘了還沒吃飯呢!」她伸了一下懶腰,馬上跟在他後頭,「今天中午有啥好吃的?」
「去看不就知道了。」
「是啊。」
真好!一切雨過天晴了,方羽翾揚起一抹笑,原來吉先生還是不錯的,之前她是否誤會他了呢?
看來,她非愛上他不可了,只是,愛上他之後呢?唉!先別傷這些腦筋了。
???
十月的天氣總是帶了些許的涼意,而秋天的腳步已經悄悄地來到。
研究生的生活真是太輕鬆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上不到幾堂課,不過,花在圖書館收集將來要寫畢業論文的時間就多了。
這天,方羽翾剛踏出圖書館,帶著笑意走向她的是,她上課時在校園中見過幾次面的博士班學生牧凡修。
「嗨,方同學。」
對方出色的外表使得許多女生常談論他,因此方羽翾對他並不陌生,就算她再不注意任何人,很難不去注意到被同學拿來當茶餘飯後焦點的他。
她向牧凡修一頷首,問道:「有事?」第一次那麼近看,牧凡修的確是很帥,可是,卻沒戢穎那股令人見之就移不開視線的魅力。說到他,她可是最近才知道他的「戢」是哪個「戢」,而她心中的他,此時正在美國考察,下禮拜才回來。
「想約你喝個咖啡,可否願意賞臉?」牧凡修對自己相當有自信,就他有興趣的女孩,到目前為止,哪一個不是第一次就被他邀動的?
「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家裡頭有一個大帥哥,方羽翾的胃口被養刁了,很難對其他人有興趣,就算家裡頭那個此時遠在美國,晚上她打工的地方也還有一個季軒。
「那麼早回去休息?」牧凡修很訝異地說。除了訝異之外也有些不是滋味,眼前這號稱為校花的女子居然拒絕了他,心裡有些受創。「要休息晚上多的是時間。」
「人家是苦人家出身的,晚上還得打工呢!哪個人像牧少爺一樣,只管把書讀好,其他生計皆『免超煩』?」方晨一句「火辣辣」的插進來為方羽翾解了圍。
這花心大少這回又相中羽翾了,他的惡名可是從以前在別校就遠播了,這回博士班考進這裡,又對本校校花起了覬覦之心。
她方晨看帥哥可不是光看外表,名聲狼藉的再帥,她也視為糞土。
「你是……」牧凡修打量了好一眼。
「我是羽翾的死黨。」方晨把臉昂得高高的,「若沒有其他事,我們先走了,拜拜。」她拉著方羽翾就走,留下一臉錯愕的牧凡修。
「你也認識他?」方羽翾離開他的視線,有股如釋重負的感覺。
「那個人可是遠近馳名的花心大少,少招惹為妙。」
方羽翾淡淡一笑。「對了,你怎麼會跑來找我?」她知道沒課方晨不會到學校來的,她注意到方晨手中拿著一卷報紙,「這是什麼?」
「喂,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沒?」
「沒有。」方羽翾一向只看電視新聞,幾乎不看報紙,這習慣養成了,不容易改過來。
「我就知道你一定沒看,才特地拿來給你看。」方晨將報紙遞給她,「看了別氣得吐血啊!你平時叫得亂親密的『他』才出了一趟差到美國就鬧緋鬧了。」
「戢穎?!」方羽翾一顆心跳亂了拍子,她攤開報紙看,只見娛樂版頭版標題寫著——
——美國當紅影星一口流利華語原為伊人,久別重逢再度擦出火花。
報上還登出戢穎和蜜雪兒熱吻的畫面。
「羽翾……」她看她蒼白了一張臉,方晨有些擔心。
原以為羽翾和戢穎會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哩,怎知原來戢穎也是花心大蘿蔔一個!還虧陳秀運曾要她讓他們兩人順其自然地發展。
打從戢穎和羽翾把話說清楚,令羽翾在戢家住安心住下來後,每一回羽翾一提到他總是眉開眼笑的,想必她一顆心早被他圈得牢牢的,可豈知在這個時間,戢穎居然到美國去和舊情人「重溫舊夢」。
陳秀運不是說戢穎沒交過女朋友,那這張相片是怎麼回事?
「我沒事。」把報紙收好不它們方晨,不知為什麼,方羽翾覺得心中好像有某樣東西碎了,是她對愛情的憧憬嗎?「他的條件那麼好,有個女朋友也不算什麼,不是嗎?」
「可是他已經有你了,怎麼還可以……」
不待方晨把話說完,方羽翾即說:「我和他只是朋友,他想交個女朋友沒有可不可以的問題。」
「羽翾……」
「我欣賞他,那也只是我一廂情願,至於他和誰走在一塊兒那也中他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乘著方晨不注意,方羽翾偷偷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方晨,我有些累,如果可以,我想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公車快來了,我可以搭公車。」方羽翾轉過身之後,壓抑著不讓淚水決了堤,但,淚水還是不斷地從眼眶中滲出、滑落。
她真的不怪戢穎,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們雖同住一個屋簷下,兩人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不是嗎?他成天忙於公事,偶爾抽個空和她說說話,她就已經好滿足了。
是她自己太笨!太不自量力,明知道共處一個屋簷下,她沒法克制自己不對他動心,可是為什麼她還不離開?還不是奢望著有朝一日他會愛上她嗎?
夢碎了,她無話可說!只是怪自己笨。
今天是戢穎回國的日子,這一星期來方羽翾過得十分不快樂,一想到報紙上那張他和別的女人熱吻的相片,她心裡不可能不難受。
戢穎昨天來了電話,他對於報紙上的緋聞沒有任何解釋,只是淡淡地交代司機幾點到機場接機的事宜,接完電話,一股莫名的傷心在胸臆間揮之不去。
呵她還盼望著他給她什麼樣的解釋嗎?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只不過是他以三千萬買來這裡和他「陪住」的,不是嗎?在他心中,她真的無足輕重,好悲哀!
下午時,方羽翾聽到車子回來的聲音,原本想充耳未聞不搭理,可是她又好想他,禁不住思念他的苦,她仍是決定下樓。在下樓前,她還刻意地照了一下鏡子,整理了服裝儀容才下樓。
下樓第一個看到的人並不是朝思暮想的戢穎,而是一個身材惹火,穿著高雅的金髮女郎。那女人方羽翾並不陌生,她曾在許多著名的外國影集中看過,這外國美女也就是和戢穎傳緋鬧的——蜜雪兒。
蜜雪兒打量了眼前這東方女子一眼,然後輕視地昂高臉,在沙發上坐下來,她環顧了四週一下,然後像是刻意要展示修長的腿一般蹺高腳。
「有沒有飲料,好渴。」蜜雪兒一口流利的華語令在場的方羽翾和幫傭的歐巴桑訝異,歐巴桑立即到廚房弄新鮮的果汁,而方羽翾則是一股怒火在心中燃起,她想衝著戢穎面前問他為什麼把蜜雪兒帶回來,可是理智很快地提醒她,她沒這個權利。
深吸了一口氣,她強迫自己對蜜雪兒擠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輕輕一頷首後,她決定到外頭去走走,再待在這裡,她難保自己這張虛偽的笑臉不知何時會垮下來。
一出門口,方羽翾在前頭的花園看到正要進屋子的戢穎。
「你……回來了。」有一股泫然欲泣的衝動,她匆匆與他擦肩而過,怕已在眼中閃動的淚光會被戢穎發現。他現在已經有蜜雪兒了,她的淚對他而言只怕是廉價的,何須自取其辱?
這麼優秀的人的確不是她這樣的平凡女子所能愛的。她拭著淚往前走,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忽地,她撞上一面肉牆。
「為什麼哭?」戢穎心疼地看著她紅腫的眸子。一段時間沒見,她似乎又瘦了,方纔她冷淡的打招呼方式令他有些疑心,這才跟上來看。
「誰哭了?」方羽翾擦乾眼淚,「沙子掉進眼睛,眼睛不舒服這才……」他的蜜雪兒還在客廳等著他,他跟上來幹啥?
明知她說謊,但戢穎沒有拆穿她,方羽翾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當她心情較平靜後,她會找他說心事的。
「有一個朋友想介紹你認識。」
「蜜雪兒?」方羽翾看著他,然後把頭一垂,「她……她是個很美麗的女人,怪不得……」她深吸了口氣。「你會喜歡她,你不必替我們介紹了,我們方才打過照面,算有一面之緣了吧。」她故作堅強地一笑,「如果沒別的事,我想出去了。」
「和別人有約?」
「嗯。」她連現在出去要找誰都不知道,能和誰有約?不過,她覺得那樣說,她心裡會舒服些。「改天介紹你們認識吧,你今天介紹我認識一個美女,改天我介紹個俊男給你認識。」
「你約會的對象是個男的?」他的語氣不知不覺地寒了起來,表情也不似方才緩和,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我這個年紀也該多認識異性了。」方羽翾淡淡一笑,「總不能一輩子賴著你吧?」
戢穎冷著臉沒有搭腔。
「我走了,拜拜。」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卻被戢穎叫住。
「回來,不准去。」他的手握成拳。
「去陪陪蜜雪兒吧。」方羽翾心裡也不好受,怔在原地,她並沒有回頭看他。「我和別人約好時間了,遲到了可不好。」說著她往前走去,沒片刻逗留。
目送著方羽翾離去,戢穎氣得想殺人!他今天才由美國回來,她居然片刻也不願留下來陪他,還和別的男人約會?!是哪個男人吃了熊心豹膽,敢動他的女人?!
他緊握著拳,一拳擊落在樹幹上。
???
所謂的約會就是到PUB打工,射手座PUB實在太有名了,方羽翾時常在那裡遇到熟人,像陳秀運和方晨夫婦就是那裡的會員,有時候在那裡還可以看到學校裡的教授,今天她在下班這竟然看到前些日子約她喝咖啡而被她所拒的牧凡修。
當牧凡修看到方羽翾居然在此打工時,指名要她為他服務,他糾纏了她許久,問了一些無聊的問題後,才在方羽翾的催促下要了Menu點酒。
翻了翻Menu,他將Menu一闔說:「你是這裡的服務生,應該知道哪一種酒是招牌酒,就由你替我拿主意吧。」「我不喝酒,而且店裡每一種酒都有擁護群,每一種酒都是招牌酒,你要哪一種?」
「隨便。」他一聳肩說,「由你拿主意。」
無可奈何之下,方羽翾只得回到巴台。
「你和那個人認識?」季軒一面搖著手裡的瓶子,一面問,就憑男人的直覺,那傢伙是對方羽翾有興趣,方羽翾現在可是他億元的守護神,可不能讓別人對她有興趣,繼而追求她,只有在她和戢穎「配對」成功之際,一億元才保得住。
「他是同校博士班的學生。」
「他要了些什麼?」
「他要我幫他拿主意,調酒是你的專長,給他一點特別的吧!」
季軒一臉詭異的笑容,心想,這傢伙膽敢「肖想」方羽翾,於公於私我都會給他來一點「特別的」,教他知道,飯可以亂吃、女人可不能亂追,尤其是戢穎的女人!
「好吧,就給他來點特別的。」季軒從酒櫃上拿出他專門招待「特別的」客人的配方,呵,就那麼一些些,待一會兒你就糗大了!待他調好了之後,他交給方羽翾說:「這可是獨一無二的,因為他是你朋友,我才如此的招待。」
「這是什麼酒?Menu上沒看過。」那樣金黃的一杯,賣相挺好的,輕嗅了一下,香味宜人。
「那叫噴射機。」季軒揚著眉,臉上淨是詭異的笑容。「噴射機?」方羽翾納悶,心想,這麼好看的一杯酒叫噴射機?有些怪吧。「什麼原因使你把它取名為噴射機?」她挺好奇的。
他神秘一笑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快把酒送去吧,很快你就會明白且贊同我為它取這名字了。」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還是把酒送了過去。
「喂,你又玩啥花樣了?」方羽翾走後,薛哲湊近他問。
季軒一聳肩,「明天你自個兒問羽翾就知道了。」
「為什麼要等明天呢?我好奇死了!」薛哲死纏著季軒要問個明白,怎奈季軒仍是三緘其口地守口如瓶。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說:「我現在就去問羽翾。」他可不願等到明天。
「你現在去問?」季軒笑一聲,「你要是問出個所以然來,我季軒兩字讓你倒過來寫。」
「我真的很好奇嘛!」
「耐心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快到了打烊的時間。
當牧凡修到櫃檯付帳時,季軒逮著了機會,他說:「你是方羽翾的朋友?」此時她不在場,在另一桌收拾東西。
「呃,是啊。」牧凡修打量了一下這氣質不凡的俊男,心想,這位不會是方羽翾的男友吧?不怎麼樣嘛!不過是個酒保,當是有什麼大來頭呢,現在女人哪一個不向錢看齊,只要他肯在方羽翾身上花些小錢,不怕她不會對他動心。「有什麼事嗎?」
光是牧凡修那輕視的眼神就使季軒十分不快了,他算是四月中個性挺溫和的一個,要遇到坐鎮美國的那兩個,只怕他現在已經準備演出「異形5」。
不怕!因很快他就要成為「噴射機」了。
「那麼晚了,我不放心羽翾一個人回去,可不可以麻煩這位先生送她回去?」
「這……」方羽翾連一他喝杯咖啡都不願意了,更何況是那麼晚了,她怎肯讓他送她回去?「只怕她不願意。」牧凡修道。
「我跟她說,你等我一下。」季軒離開巴台走到方羽翾身邊,好一會兒才走回來說:「麻煩你了,先生。」
「她肯讓我送她回去?」這倒令牧凡修有些訝異,不過,心中有更大的歡喜,因為這也表示他她已經跨近了一步了。
「那麼晚了走夜路有人陪,她應該高興才對。」
約莫二十分鐘左右,方羽翾已換下工作服來到牧凡修身邊,「麻煩了。」
上車之後,方羽翾回想著方才季軒對她說的話,當他提議由牧凡修送她回去,原本她並不答應,後來他說,如果不由牧凡修送她回去,她就永遠解不開「噴射機」之謎了,於是在半信半疑之下,她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因為她實在很好奇,是什麼原因非得要搭牧凡修的車子,才能瞭解該酒取各為「噴射機」?
「方小姐,一向喜歡獨自沉思?」車子裡實在安靜得出奇,得找個話題打破沉默。牧凡修說:「可以讓我知道你想什麼嗎?」
「沒想什麼。」方羽翾陪笑說,「只是有些累了。」
「那麼來一點古典音樂吧。」牧凡修將CD打開,優雅的古典音樂單洩了出來。
晚上的工作結束之後,方羽翾最渴望的自然是房間裡的那張床,一想到「家」,很自然的又想到戢穎,他此刻只怕仍銷魂在溫柔鄉里吧?唉!身子都快累垮了,此時想他做什麼呢?反正他此刻想的也不是她。
車子進行了一段時間,牧凡修又開口說話,「若是想睡,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不了。」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打從她上一回險些慘遭狼吻之後,她對任何人都提防得很,雖然牧凡修一派斯文,但那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做出啥壞事,現今社會多的是衣冠禽獸。
「在那邊一個月的薪水只怕不高吧?」牧凡修看了她一眼,乘機問:「方纔PUB裡那個高佻英挺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嗎?」他才問完,方羽翾未回答是與不是之際,一聲「噗」的拉長音打破了沉默,隨即一股惡臭傳來。
「他……」方羽翾強忍住笑,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他不是我男朋友。」
牧凡修方纔的那聲響屁令他顏面盡失。天!他怎能在心儀的女孩子面前放屁呢?正懊惱之際,一聲接一聲的響屁紛紛出籠——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一聲比一聲響,忽然間,整個車子裡除了古典音樂外還夾雜著令人聞之發噱的響屁聲。
那屁是無法控制的,牧凡修漲紅了臉,羞愧得直想跳車,他根本連回頭看一下方羽翾有勇氣也沒有,生怕一回頭即看到她笑得正開心。
方羽翾的確是很想笑,從小到大,她還不知道「屁」是可以那麼放的,聲音之大,前所未聞。
一小個空間裡儘是惡臭味,身為客人的方羽翾也不好意思建議他把窗子打開,只得減少呼吸次數地憋著氣。終於,牧凡修忍無可忍地打開車窗。
呼!謝天謝地,再憋下去,只怕她快因「沼氣」而中毒了。方羽翾在心中暗想。
打從他放了第一聲響屁之後,牧凡修一路沉默到底,直到把方羽翾送到她所指引的目的地,說了聲再見後,車子一刻也沒留地狂奔而去。
他的車子才離開,方羽翾久忍未發的笑聲才爆了出來,她一直笑,笑到彎下了腰,加淚水都掉出來了。
終於,她終於明白季軒口中的「噴射機」是啥意思了,這個男人還不是普通的壞心眼,八成是他看牧凡修不順眼,故不知在酒中多調進了些什麼東西吧!要不然牧凡修又不是吃了盒瀉藥,怎麼可能屁放得如此凶,彷彿吃壞了肚子一般。
她的笑聲方歇,一個冷硬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不必回頭,她也知道那聲音來自何人。
「玩得那樣開心?」季軒不知何時已倚在門前石柱上了,方纔她下車並沒發覺。
沒有任何回答,方羽翾欲從他身邊走過,在要和他擦肩而過之際,一隻鐵鉗般的手捉住她的手臂。
「回答我的問題。」
「玩得開不開心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你到美國去,整整一個多星期沒給我任何一通電話,我過問了什麼嗎?」有啦,他有打通電話回來,要司機去接機。
「我是去辦公事,不是去玩。」
方羽翾一聳肩,不理會他逕自往前走。她累得很,不想再與任何人爭吵,她只想洗個澡,然後倒頭就睡。她往前走,戢穎並沒有跟上來,這倒令她鬆了口氣。
真難得!這個一個好夜,他不是該陪在蜜雪兒身邊的嗎?怎會有閒工夫等她回來質問她?
玩得那樣開心?這樣的話虧他問得出口!她忙著打工都忙死了,哪來的美國時間去玩?可見他一點都不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