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追查與緝捕終於將天鷹寨給剷平,然而狡詐的楊澤仍舊殺了數名官兵逃逸。」洪濤將剷除天鷹寨的過程詳細稟報。
「果然不出我所料,楊澤像陰險的毒蛇滑溜溜難以擒拿!」烈馭風拍案怒斥聲讓茶水全震出杯外。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大廳堂鴉雀無聲,鏢局弟兄們視線全集中在老管家阿福伯身上。
「阿福伯,您今天特別有氣魄。」望著滿臉皺紋髮絲銀白的老者,烈馭風嘴角微微上揚,這小妮子果真不聽他的約束又跑來竊聽。
這回可真費盡功夫啊!
「什麼?我可老了,那來的氣魄,大家請繼續共商大事。」韓若水駝著背乾咳兩聲,繼續抹桌椅。
「阿福伯,您年事已高,早就不適合做這些雜事,您還是回房歇息吧。」走至她的身旁取走抹布,烈馭風擺明了不讓她留下。
「厚,你很小氣耶,就是不讓我參與。」從他寵溺的眼神她就可知身份已經洩漏,韓若水索性恢復甜美的嗓音抗議。
「我怎麼放心讓你跟著去剿匪,萬一你有絲毫的損傷……」那樣的情況,烈馭風連想都不敢想。
什麼事都他一個人擔當,她討厭這樣的感覺,雙拳擊向他寬廣胸膛嘟嚷抗議,「你昨天才在我耳邊呢喃承諾悲歡共、生死同,怎麼言而無信……」
「嘔」
噁心聲四起,韓若水這才憶起還有旁人存在,「你們這幾個大男人吐什麼勁呀?胃不舒服就請大夫來瞧瞧。」
駝背老人突然冒出女聲,緊接著又是蓮花指、又是嘟嘴嬌嗔,這樣的情景就足以讓人反胃,想不到他與烈馭風還有不可告人的情愫,這……叫他們怎麼還忍耐得住?
耳鬢廝磨……
「烈兄跟阿福伯……嘔……」
「我是韓若水呀!真是的,又忘了我會易容術,我們小倆口在談情說愛你們無權干涉。」韓若水乾脆抱住烈馭風的腰際讓他們一次吐個夠。
「原來如此。」經她提點眾人才恍然明白。
眾人對於韓若水這謎樣的人物愈來愈好奇,老少男女……變變變,自她入府已有足月,但至今未能見到她的真面目。
「既然你如此堅持就一塊研討吧。」望著那雙清澈的眼睛,愛憐湧上心頭,烈馭風哪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嘻……這樣才對嘛。」挽著他的手臂,韓若水傾靠在他身邊笑呵呵。
重新訴說剿匪的過程,烈馭風低頭問韓若水的意見,「請問你有何建議?」
「嘿……嘿……這你就問對人了。」她仰起下巴露出賊兮兮的笑容。
從她的笑容便可知楊澤死、定、了。
「楊澤登門提親那一日,我已經在他手臂擦上青蘿花毒。」
「青蘿花毒?這毒會滲人肌膚蔓延全身,初時毫無異狀,毒發之時全身奇養無比,「需用大量鹽浸泡全身七七四九天方能痊癒。」難怪日前楊澤會命人購買大量鹽,烈馭風恍然明白她為何會笑得這麼賊了。
「沒錯!若超過四個時辰不浸泡鹽水,楊澤一定萬分難受。」韓若水的笑容表明了幸災樂禍。
不過……真是太可惜了,當時若能確定楊澤就是天鷹寨主,那麼下毒藥該是散功粉,廢他武功,才不至於枉死好幾條人。
「立刻追查買賣鹽的人,蛛絲馬跡皆不能放過……唔……哪來的包子?」話到一半嘴裡突然多了一個小籠包,烈馭風愣愣的望著身旁的韓若水。
為了拿取方便,解開腰帶讓背在背上的袋子滑下,韓若水掏出小籠包開始分食,「想必弟兄們也餓了,來來……每個人各有兩個小籠包,要不是裝太多駝背看起來太假,否則我一定讓大家各有一籠包子。」
「呀」驚人的行為讓眾人膛日結舌,全傻愣愣的接過韓若水遞上的小籠包。
哇塞?這小籠包的來源還比「阿福伯」來得勁爆,難怪烈馭風這麼心疼這位行為思想特異的奇女子。
烈馭風佯裝不悅蹙眉望著韓若水,「若水,重要場合請別嬉鬧。」
真是敗給這小妮子,不但會變男變老,居然還會變包子出來,不過她製造驚奇的時間與地點皆不適合,這分明打亂了紀律。
「心情不好,所以想製造笑料讓自己開心。」分完包子,韓若水回到烈馭風身旁坐下,但紅唇抿成一直線笑容已淹沒。
「而心情不好是因為你不公平,所以就故意趁此刻擾亂紀律向你抗議。」其實捉拿楊澤一事已有了結論,她現在使壞應該不算亂紀律吧。
「不公平?」烈馭風腦海裡火速搜尋所有可能讓她不開心的原因,思量一會仍是摸不著頭緒,他只好硬著頭皮請求道:「個人私事能不能私底下在詳談?捉拿楊澤……,
「嗯哼!果真不公平,楊澤比我重要,而且事關烈風鏢局三十大院,絕不是個人私事。」冷哼一聲,韓若水語氣極度不悅。
熱鬧的氣氛一瞬間降到冰冷,弟兄們手上的包子吃也不是、放也不是,全部毗不自在,原本想找借口散會,但聽聞事關重大只好繼續觀看小倆口為何起爭執。
「能不能明白,我實在猜不透你的心思。」她莫名的怒氣讓他心慌。
連日來,她對自己的態度判若兩人,不懂她為何轉變,一顆心懸著又喜又憂,所有的思緒亂成一團,而此刻她陰睛不定的脾氣,讓他又陷入另一場心慌意亂中。
「我們已經訂親十載,婚期將至,而且昨日你又吻了我」
啊她承認是自己先動口的,不過這種小事就別太計較了。
韓若水潤潤喉繼續說道:「你不覺得該向所有弟兄們,宣佈我是烈風鏢局未來的女主人嗎?」
女主人這頭銜她並不在意,其用意不過是要讓他向眾人宣告「韓若水會是烈馭風的妻子」。
唉……真是活該咩!當初死也不嫁說得那麼斬釘截鐵,現在可嘗到苦頭了。
氣氛在一瞬間熱鬧滾滾。
「你……是認真的?」以為只是夢一場,然而她眼底的堅持讓烈馭風有勇氣吐出心底的話,「只要你願意……求之不得。」
夢也好、幻境也罷,就算只是片刻的幸福也不容許自己錯過,就讓「長相憶」的毒流竄全身、侵蝕心肺,死也無憾。
之前高傲態度讓他的姿態變得委屈,韓若水咬著牙暗罵自己是個壞女人,這一回說什麼也絕不讓他在人面前又丟了面子。
「盼了十年,你終於肯娶我了,今生今世要身定為你作牛作馬……」淚水嘩然如雨下,韓若水窩進烈馭風的懷裡感動得痛哭流涕。
嘿嘿……她不僅會變臉還會顛倒黑白……她壞也罷,無論如何她絕對要賴在他身邊一輩子。
淚水讓他心慌,壓根沒注意矛盾的說辭,烈馭風趕緊拭去淚水安撫道:「別哭,所有的事全由你作主。」
「嗚……嗚……真的?」見好就收,韓若水停止嚎淘大哭哽咽道:「那你立刻向眾人宣佈我們中秋之日成親。」
聞言,受寵若驚的烈馭風愣愣的盯著她瞧,彷彿詢問她絕不後悔?
「你真的不願意娶我?」見他遲疑,韓若水淚水如雨水氾濫成災。
「我當然願意!我正式宣佈下個月中秋之日便是烈馭風與韓若水大喜之日,請弟兄們為證。」宏亮的聲音傳遍大廳堂,烈馭風堅定的語氣裡摻著喜悅。
喝采聲隨之而來,烈風鏢局每個人都感到欣喜。
「等等!這樣還不夠,以吻為憑。」擤擤鼻子,韓若水響亮的聲音再度傳出。
「此時此刻?」她接二連三丟出的炸彈讓他無法招架,烈馭風倒抽一口氣問道。
眾目睽睽纏綿親熱……這……
「當然,我怕你會後悔。」仰起頭閉上雙眼,韓若水等著宣示之吻。
明白他絕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以吻為憑只是為了替自己扳回一城,每次都是她主動吻他,以他內斂木頭的個性搞不好這一輩子都不會主動示愛,她說什麼也要把握機會。
一旁看好戲的人不停鼓勵吶喊,熱鬧的氣氛只差(中間差一頁)
怨恨的光芒直射而來明瞭玉石俱焚的決心,烈馭風退後一步勸道:「所有人馬已埋伏在外,這回你是絕對逃不掉,事到如今別執迷不悟。」
「若注定死路一條,我會多拉幾個人陪葬,尤其是你,我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累積的怨恨讓楊澤力道加重,小娃兒的頸項已經泛出血痕。
辛苦打下的天下,一夕之間全被烈風給毀掉,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你捨不得宰殺護身符的。」烈馭風料定楊澤不敢動手又向前幾步。
「對,我是不得殺她,但是你更捨不得看我凌虐她。」語未畢,小娃兒身上又多一道傷痕,淒厲慘叫聲讓人痛徹心扉。
「你……」如此喪心病狂讓烈馭風進退兩難。
「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女兒……」聽聞哭聲,牛大郎放下手邊的工作衝進來。
「要她不死可以,你立刻將此人捆綁起來。」楊澤似冰的話語迸出,不容許有人不從。
嚇得牛大郎拿起木棍逼近開始攻擊,烈馭風擋下木棍欲點其穴,牛大郎乘機將暗藏的毒針刺進烈馭風的胸膛。
「你施毒……」麻痺的感覺開始擴散至全身,烈馭風自行封穴阻止毒素蔓延。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見到烈馭風臉色急速轉白、魁梧的身體踉蹌倒退數步,牛大郎這才明白楊澤給的那根針有多毒。
「哈……哈……不必我親自動手一樣能收拾你,立刻將他綁起來。」見烈馭風中毒,楊澤欣喜若狂。
很好,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烈馭風死期已到。
「還是綁我比較有意思。」韓若水甜美的嗓音打斷楊澤的笑聲。
已超過預估的時間,由此可見烈馭風一定吃了悶虧,韓若水趁洪濤不注意混入農莊,見到烈馭風泛白的臉色,緊繃的心嚇得漏跳好幾拍。
「你快走。」見到來人,烈馭風的心涼了半截。
「哼!你算哪根蔥?牛大郎快將人給綁起來。」望著突然冒出的小伙子,楊澤是連看一眼都不屑。
「韓若水。」她撕下面具露出最初的樣子。
算準楊澤會陷入震撼之中,韓若水縱身一躍來到烈風身旁,將寧心丹放人烈馭風的口中。
「你的臉……原來你會易容術,臭婆娘居然敢耍弄我!」絕美的臉依舊完好如初,楊澤恍然大悟。
「是你蠢才會上當,怪誰呀,還有青蘿花的毒也是我下的。」韓若水故意激怒楊澤,好讓他針對自己。
「該死的女人!」拋開小娃兒,楊澤縱身欲擒韓若水
遲遲不親自動手,是怕青蘿花的毒提早發作,並不代表他敢與烈馭風單挑獨鬥。
烈馭風將韓若水護在身後擋下攻擊,「休想傷她。」
「果真名不虛傳內力可真深厚,居然可以撐到現在,不過噪血蘭之毒並不是一顆寧心丹就能解的,烈馭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楊澤取下盤在腰間的軟劍開始攻擊,招招致命狠毒至極。
烈馭風抱起韓若水閃過突擊,襲擊沒能得逞楊澤惱怒不已,索性引爆事先埋下的香火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