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行不行?吵死人了!」阿七半睡半醒地嘟嚷著。她已經叫了一整天了怎麼還不累啊?
「你管我!我喜歡叫!我愛叫!我就是要叫!啊——」
阿七摀住耳朵,受不了地搖搖頭:「拜託你啊!」
「要我不叫也可以,你放開我啊!」金儷兒得意地看他那一臉痛苦的樣子:「只要你放了我,我就不叫啦!」
「放了你我就死走了,到時候你叫不叫也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你這死人!我命令你放開我!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歐陽烈走進地牢,他不耐煩地瞪著她:「你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能把我們怎麼樣?」
金儷兒生氣地露出牙齒威脅:「要不然金流星就死走了!」
「流星?」歐陽烈愣了一下:「什麼意思?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要不然我沒事跑來找你們做什麼?」金儷兒憤怒地吼道:「要她活命就趕快放了我!」
歐陽烈和阿七對視一眼,金儷兒狡猾得很,誰知道她是不是騙人的?他們兩個武功不濟,萬一被她溜了那可不得了的——
「我騙你們做什麼?金流星纔是恭王府真正的格格啦!」
他們錯愕地看著她。
金健兒雖然不甘心,卻仍然鼓著腮幫子點頭:「是真的啦!可是我阿瑪不相信額娘,他已經派人去殺流星了。」
「既然是這樣,那不是最好嗎?金流星要是死了,你就是恭王府唯一的格格啦!」歐陽烈試探地問道。
金儷兒厭惡地瞪了他一眼:「我拜託你行不行?我纔沒那麼可惡!我阿瑪和額娘待我恩重如山,他們比我親生的爹娘更疼我,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我來找你們就是要你們想辦法阻止這件事,我不要將來我阿瑪後悔莫及!」
「真的?」
「廢話!你到底要不要放開我?」
歐陽烈和阿七猶豫地對看,他們都喜歡金流星,當然不願意她平白送命:可是要是放了金儷兒,那他們這輩子都別再想回「擎天幫」,也別再想抬起頭來做人了!
可是不放——金儷兒一片好心,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這個地方吧?陳天威抓住她的理由很簡單,他想利用她讓恭王就範。
阿七拉拉他的衣袖:「怎麼辦?要不要放了她?」
歐陽烈度著眉:「別吵,我正在想嘛!」
「想什麼?殺手部已經去了,你還在想什麼?想金流星死於非命嗎?」
「就算我們肯放你,你也走不出這個地方的啊!我們三個武功加起來還不夠人家一個人打呢?」阿七撥搔頭皮咕噥道。
「有了!」歐陽烈突然大叫一聲。「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他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他挑挑眉笑了笑:「有辦法可以出去,又不必被追殺了!」
「到底是什麼辦法你倒是說啊!」
「騙!」
「騙?」阿七和金儷兒都愣了一下:「怎麼騙?」
他還是一臉得意的笑:「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
「你根本就知道我母親並沒有死對不對?」
冷三虎猛然一震!他冷冽地瞪著他:「誰說的?誰告訴你這種事?」
「我問你是不是?」
「當然不是!她死了!早就死了!生下孩子之後就死了!」
「你說謊!」令狐飛大吼。「為什麼要騙我?她明明沒死,你為什麼要騙我?」
「啪」地一個清脆的響聲,冷三虎憤怒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我說她已經死了!死了!」
令狐飛的臉上浮起清晰的五指印,臉上火辣辣的痛楚直透到他心裡,他冷硬地注視著自己認了十多年的義父,眼裡有深刻的恨意——
冷三虎咬著牙嘶啞地說道:「她死了!當年她被金爾山那個畜生帶走,生下孩子之後就死了!她是死了!」
「為什麼?」他悲傷地搖頭:「為什麼到現在還要騙我?為什麼?如果我不是知道了真相,如果我不是見到了她,那現在我會去殺她——去殺我親生的母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為什麼?冷二虎苦澀地笑了笑,瞇起眼。為什麼?因為在他的心裡於纖兒是死了!她背叛了「千叢山」、背叛了所有愛她的人!從那一刻開始,在他的心裡她就已經死了!
他是那麼地愛她!原本在他的心裡她是多麼地不可侵犯、多麼地聖潔高貴!他卑下得連她的手都不敢碰,可是她卻愛上金爾山——一個滿族蠻人!她甚至替他生下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跟著令狐豹一起死?為什麼她寧可跟金爾山,也不願多看他一眼?
他會愛她,會奉她如神一般,但她卻跟著金爾山走了——她走了,留下「千叢山」上滿山遍野的屍首,留下「千叢山」上無數冤魂哀嚎!
「你和你的母親一樣忘恩負義——」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裡面滿是瘋狂的仇恨。「你們都是一樣的忘恩負義!」
令狐飛愣愣地看著他,無法動彈。
「你要知道嗎?」冷三虎冷冷地笑了,他逼近他眼前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道:「我告訴你,你母親是個叛徒!她背叛了『千叢山』上所有的兄弟們,她甚至背叛了你的父親!她貪慕榮華富貴出賣了『千叢山』上所有的人,你父親就是被她害死的!你想知道嗎?『千叢山』上數百條人命葬送在她的手裡!你想知道嗎?你想知道生你的女人怎樣害死了你的父親?你想知道她還替金爾山生了孩子?」
「那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冷笑著繼績說道.「這就是報應!她害死那麼多人,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金爾山不認那個孽種!金爾山注定要絕後!因為他放火燒死了自己的孩子,就像當年他放火燒死『千叢山』上所有的人一樣!這是你母親背叛我們的下場!」
「你說謊!」令狐飛連連後退,禁不住這樣的攻擊。
他不相信這會是真的!他絕對不信!
「我說謊嗎?你不是說你見過她?她現在是什麼身份?她現在是恭王福晉不是嗎?什麼樣的女人會嫁給殺夫仇人?什麼樣的女人會在殺掉所有的人之後還安安心心地享受榮華富貴?」
「你騙人!」門被猛然推開,金流星滿面淚痕地哭喊:「我娘不是那種人!我娘是好人!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冷二虎猛然回頭,他冷冽地瞪著門口的孩子:「你是誰?你娘又是誰?」
「我娘就是你說的恭王福晉,我——」
「流星!」令狐飛飛身擋在她的面前:「回去!」
「我不要!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謊?我知道娘不是那種人!我知道的!」
「她是金爾山的孽種——」
「義父!」令狐飛「咚」地一聲跪下:「義父!」
「閃開!」冷二虎用力一掌擊在他的胸前,令狐飛被打得飛了出去。「我要殺了這個孽種!」
他猛力飛身掌力排山倒海衝向金流星!
「流星!」
「躲開!」關書傑突然出現,把金流星用力一堆,自己硬生生挨了一掌!霎時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巨石擊中一樣痛不可當!一口鮮血「噗」地噴了出來!
「關大哥!」金流星嚇得尖叫。
「關先生!」
戰天龍大驚失色,他在樓下飛身上來,一手扯住金流星,另一手拉起關書傑,隨即旋身飛返一大步。
「義父!」令狐飛立刻閃身擋在他們面前。「求義父放過他們!」
「閃開!要不然我連你也殺!」冷三虎處滿臉殺氣陰沉地說道。
「求義父看在我們十幾年父子的情分上,放過妹妹——」
「妹妹?」他陰陰冷笑:「她是你妹妹?她是金爾山的孽種,難不成你也想認賊作父?」
「孩兒不敢!」
「不敢就讓開!」
「義父——」
「冷三虎!你蠻不講理!你真當我們怕了你嗎?」戰天龍氣急反笑,他安置好關書保和金流星之後站了起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戰兄!」令狐飛乞求地看了他一眼:「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他打傷我的主人也算是家務事嗎?」
「戰天龍?」冷三虎臉色微變,他陰冷地看著令狐飛:「要我放過他們也可以,你現在跟我走,否則我們父子的情分到此為止!」
令狐飛為難地看著金流星。
冷三虎氣得臉色鐵青:「你這是不答應?」
「孩兒不敢——」令狐飛無言地起身:「孩兒跟義父走就是了。」
「很好。」冷三虎冷冷一笑,他森冷的眼睛注視著金流星,總有一天他會要了她的命——
總有一天!
※※※
「其實她並不是恭王真正的女兒,她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想請我們替她去殺恭王真正的女兒金流星,是我們誤會她了。」歐陽烈低著頭說道。
「嗯?是嗎?」陳天威微瞪著眼打量著金儷兒。
儷兒一臉倔傲地回瞪他:
「怎麼?不行嗎?我是堂堂恭王府的格格,難道還不能殺人嗎?」
「這倒令我很意外。」
「是真的,恭王已經知道金流星就是他的女兒了,他現在正急著想一家團圓呢!要說真正有用的應該是金流星纔對,屬下和阿七都見過金流星,我們可以去替幫主把金流星帶回來。」
「你們肯去?」
歐陽烈連忙微笑著點頭:「當然,屬下等不及要戴罪立功!」
陳天威微微點頭:「那很好,既然是這樣,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個去辦了。」
「謝幫主!」
「不過儷格格得留下來當我們『擎天幫』的貴客。」
「不行!」金儷兒立刻拒絕。歐陽烈連忙向她便個眼色,她硬生生地嚥下一口氣改口道:「我不要留在這個地方!我也要去找金流星。」她做出陰狠的表情冷冷說道:「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的!我要親手殺了她!」
陳天威精明的眼睛直盯著金儷兒,她臉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金儷兒立刻趁勝追擊!
「你聽到沒有?我要親手殺了那個賤人!你別想叫我留下來!否則我讓人剷平你『擎天幫』!」
陳天威微微一笑:「格格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去吧!不過我要活的,把金流星活著帶回來懂嗎?」
歐陽烈和金儷兒悄悄地交換一個得意的眼神。「屬下遵命!」
※※※
「戰大哥,關大哥怎麼樣?」金流星焦急地看著他,戰天龍蹙著眉輕輕放下關書保的手。「戰大哥!」
「他被震傷了心脈。」
「什麼意思?震傷了心脈會怎麼樣?」
「我剛剛用真氣護住了他的心脈,他暫時不會有事,可是如果找不到人醫治的話,恐怕……」戰天龍無言地垂下眼,搖搖頭。
金流星的臉色別地慘白區她顫抖著唇:「你是說關大哥可能會……會死?」
「流星——」
「我不要!」她拚命搖頭,恐慌地瞪大了眼睛。「我不要!我不要關大哥死!我不許他死!」
「流星!」戰天龍勉強安慰地微笑:「你別急,我不會讓他死的!我會找人來醫治他的傷,你別急!」
「都是我不好——」金流星忍不住哭了起來:「都是我不好!我是白虎星!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會死、會受傷!我是罪人!」
「流星——」
「傻瓜——」關書傑緩緩睜開眼睛,他虛弱地微笑:「你怎麼會是白虎星?你是流星啊!美麗的流星——」
「是我害了你!」金流星哭著趴在他的身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是的——」關書傑輕撫她的發:「不是你害我的,是我……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戰天龍無言地退了出去,他兩道俊眉緊緊地蹙著。
他不能離開,冷三虎隨時都會回來取金流星的性命,可是如果他不走,那麼如何去找人救關書保的命?
冷三虎那一掌是存心要致人於死,關書傑一介書生自然禁不住那種力道!如果在兩天之內找不到懂得「少林寺」大力金剛掌的人來救他,那他必死無疑!
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掌櫃的,你們這裡是不是住了一個叫金流星的客人?」客棧樓下來了兩男一女這樣問道。
戰天龍往下看,那兩個男人的打扮像是江湖中人,而女子卻像是富家小姐,他度起眉仔細注意他們的動靜。
「樓上?好,那我們上去找她。」
三個人上樓來了,戰天龍擋在樓梯口。
「喂!請你讓開好不好?我們要上去。」歐陽烈不耐煩地說道。
「找金流星?你們是什麼人?」
「要你管!」金儷兒神氣地瞪著他:「你又是什麼人?」
「戰天龍。」
「新科武狀元戰天龍?」他們愣了一下。
「沒錯,流星小姐受我保護。」
阿七傻傻地笑了起來:「哇!有新科武狀元保護耶!那我們還替她擔心什麼?」
戰天龍在心裡鬆口氣,他還以為又是什麼仇家找上門來了!
「你們是流星小姐的朋友?」
歐陽烈警覺地往後看了看:「沒錯啦!你要不要讓我們見她?很重要耶!」
戰天龍無言地搖頭:「我們先下去再說吧!」
看他那種凝重的表情,他們都有點意外,只好跟著他下樓。到了樓下,戰天龍將一切對他們簡單地說明,歐陽烈和阿七都愣住了!沒想到才分開短短的時間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那現在怎麼辦?」
他思索了一會兒,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三個人,想確定他們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阿七焦急地揮揮手:「你倒是說話啊!人都快死了!」
戰天龍只好深吸一口氣,那就賭賭看吧!現在也沒別的選擇了!
「你們留下來照顧他們兩個,我去找人來救他,兩天內我一定會回來。」
「那要是這兩天之內有人來殺流星怎麼辦?」
「簡單!」金儷兒神氣地微微一笑:「把他們送進恭王府不就得了?」
「什麼?你瘋了?送流星進恭王府?那不是叫她去送死?」
金儷兒一臉那種「你很笨」的表情:「誰會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萬不得可的時候,除了那裡還能躲到什麼地方去?」
「丐幫啊!」阿七突然理所當然地說道:「丐幫不是更安全?」
他們全都怔了一下!阿七傻傻地搔搔頭皮嘟嚷:「我又說錯啦?那算了……」
「沒錯!」歐陽烈高興地用力一拍他的肩:「你就屬這次最聰明!」
「真的?」阿七還是不太相信。
戰天龍終於鬆口氣微笑:「說得沒錯!就送他們到丐幫去吧!」
※※※
恭王金爾山心痛地注視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妻子,她已經昏迷好幾天了,御醫們全都束手無策。
就這樣嗎?一生一世的愛戀就要在這裡終結,留下無止盡的心碎痛楚?
他從來沒對她說過自己對她的感情,他給她最好的、最美的,可是她什麼都不要;她甚至不願意見他的面。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能緊緊握住她的手,細細地看著他所眷戀的容顏;她以為他愛的是她的絕世容貌,所以她毀了自己的臉,可是她錯了!
他愛的並不是她的容顏,他愛的是她的心。
當年第一次在「千叢山」下的小溪旁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是完了!
他無法忘記她,無法忘記她的笑,她的一舉一動都深深牽引著他的心弦,他知道這一生一世都無法再看別的女人一眼!
這是注定的!
他知道自己可以用一生一世來等地用心看一眼——只要一眼、一朵微笑就夠了!
真的!只要那樣就夠了!
他是莽夫,這一生他都只知道打仗、殺戮,可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希望有個人可以在他的身邊;他希望她是那個人——等了十幾年,難道還等不到?
假如可以換,他願意用一切來交換她的平安!
「格格?格格?你在哪裡?格格?」瘋婆婆聲音一如往昔在深夜裡傳出來,她悲悲切切地喊著:「格格?福晉想你啊!格格……」
就是這樣,她纔忘不了那個孩子;就是這樣,她纔無時無刻都記得自己曾是「千叢山」上的押寨夫人!
恭王再也無法忍受地跳了起來,衝到外面!
「你給我住口!什麼格格?你還沒瘋夠嗎?那不是格格!那是賊王的孽種!」
「孽種?不是孽種!不是孽種啊!是格格!」瘋嫉嫉認真地瞪著眼睛說道:「是格格!」
「我叫你住口!你再說一次格格,我就教人殺了你!」
「是格格!」瘋婆婆還是堅決地點頭:「那一夜啊!你忘了嗎?是離開「千叢山」的那一夜啊!王爺喝醉了,王爺和福晉成親了的那一夜啊!」她神往地微微一笑:「我記得那一夜!纖兒夫人隔天好傷心,可是她變成福晉啦!奴才記得,奴才什麼都記得!」
恭王一怔!那一夜的回憶清晰地回來……
他是醉了!原本答應過自己無論如何要等到她願意的那一天,可是那一夜他醉了!醉得禁不起所有將領的鼓動,醉得無法克制自己深沉的愛意……
「不是!」他茫然大吼:「不是那一夜!不會那麼巧,更不會那麼早!時間不對,我知道時間不對!你不要騙我!我問過御醫,他說女人要懷胎九月。」
「不足月啊!」瘋嫉嫉譏笑似的看著他:「你不懂,男人都不懂!可是奴才懂,以前飛少爺也一樣不足月就出世的,格格一樣啊!格格也一樣的!」
一個重重的問號狠狠地扔在他的頭上!他不肯信,不願意信,可是——可是那一絲絲的渴望卻又逼得他想知道——
「霸子不喜歡纖兒夫人,他們那時候已經分房了,霸子喜歡山下怡紅院的女人,那不好——」瘋婆婆嘟嚷地搖搖頭:「那不好——可是那也好。」她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那他就不會打纖兒夫人了——對!那也好——也好——」
她邊說邊走,一點都不知道自己丟下一個什麼樣的炸彈;而恭王卻被她所說的話震得頭昏眼花!
那時候他們已經分房了……
九月懷胎……
不足月……
天啊!那是真的嗎?那是真的嗎?
他猛然跳起來抓住瘋婆婆的手臂,紅了眼瘋狂地吼道:「你說的是真的嗎?當年為什麼不說?當年為什麼不告訴我?」
婆婆驚呆了,她驚駭得拚命搖頭:「有說!有說!可是王爺……王爺他不聽!他一整年都沒到西廂房來!說了!真的說了!」
恭王駭然鬆手……
瘋婆婆嚇得落荒而逃,而他……他無法言語!無法動彈!
那是真的?
他是瞎的!他竟然瞎了那麼多年!他竟然又瞎又聾那麼多年!
那是他的孩子——而他竟然派人去刺殺他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