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孩子追打著一條蒼惶的小白蛇,雖然拚命的扭動那細小修長的身體,可小白蛇還是逃脫不了孩子們那惡意的蹂躪!漸漸地,那雪白柔軟的身體被打出一道道棍痕,浮在那潤滑的亮麗鱗片上,說不出的惹人憐惜……
誰說小孩子天真無邪?誰說他們是人之初性本善?他們根本就是一群杖著無知肆意胡為的惡魔!小白蛇邊做垂死掙扎邊恨恨的想著!要不是為了修道成仙,它早就回頭送他們一人一個「吻」了!哼~~~不能殺生……可它快要被殺了啊!誰來體諒一下它做蛇的難處?!人真是壞死了!嗚嗚~~它這麼犧牲,能不能破格直升為仙啊?反正……自己是離「升天」的目標不遠了……還不住手?!再打就真的出蛇命了!
「嘶——」慘呼一聲,晶瑩的綠眸瞪向那個下手的小孩,這回打的可正中它的七寸之處!小白蛇哀怨的癱在草叢中,一步也蹭不動了……
全怪自己……都已經辟榖了!還嘴饞地爬出來偷吃靈芝~~~結果……天譴來得也太有效率了吧?!嗚嗚~~身死事小,丟臉事大~~~它好歹也修行了120年了,就這麼去見閻王……會被笑死的!它不要在自己的墓誌銘上寫著「此蛇因貪吃而前功盡棄」!若它有墓誌銘那東西的話……
就在小白蛇心灰意冷的等死之際,一個過路的書生發現了樹林裡正在上演的小小「兇殺案」,本想一走了之的他,突然想到,如果把蛇皮賣了,還能賺一筆小錢呢!再加上可以煮一碗蛇羹解解饞……
「喂!你們怎麼能欺負小動物呢?!」瞪起眼,書生端出大人的架子,訓斥因他的出現而停下動作的孩子們!真是的……現在的小孩子啊……沒人告訴過他們,要尊重食物嗎?不可以用吃的東西來玩……
「酸秀才!關你什麼事!討厭!」孩子們笑鬧著,將書生圍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損起來!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書生,本著不與小孩子一般見識的認知,放緩了聲音:「乖~叔叔是說~~~你們不該這麼做賤它~~~把它給叔叔算了!」我好讓它物盡其用~~~!
「說來說去,你是想要這蛇啊!」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為首的小孩子踹了還在迷芒中的小白蛇一腳?被驚醒的小白蛇感激的看了書生一眼,終於老天有眼~~~它不用丟臉了!努力的抬起頭,小白蛇想要表達自己此時感恩戴德的激動,但是……
「給你也行,拿一貫錢來!」什麼?!它、它、它堂堂西湖畔修行120年的白公子只值那還沒有自己長的一貫錢?!太侮辱蛇了吧!怒目吐著自己紫紅的小釁子,小白蛇無聲的做出應有地抗議!
可惜……沒人甩它……
「太貴了吧!瞧它那沒幾兩肉的樣子!最多20文!」……那個人是在說自己嗎?它竟然討價還價?!嫌自己還不夠賤價嗎?!
「少於30文不賣!」小孩子人小鬼大的轉動著狡猾的眸子!皺了皺眉,書生不滿的低喃:「這麼小就這麼世故,將來一定是個禍害!」言罷,書生一挑眉,抓過一根枯枝,將還不清楚狀況的小白蛇挑起來就走!小孩子追上來要錢,卻被他趕到一邊去!
「這蛇又不是你家的!少來這坑人!沒教養啊……」
「你賴皮!」
「我又沒說要給你錢啊~~~」
啞口無言的張大蛇口,小白蛇的大腦暫時無法分析自己所聽到的對白!這個救命恩人……怎麼不像個好東西?反而是以大欺小,佔便宜沒夠的主兒……
將哭鬧的孩子們甩在後面,書生弓身把行囊丟在一旁,撿過幾根枯枝開始生火!
納悶的歪著頭,小白蛇越來越想不透了……天氣又不冷,陽光明媚的需要生火嗎?直到自己被架到了火上,小白蛇才發現,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要吃掉自己?!
「呵呵~~~天上掉蛇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誰不吃~~~~」
開什麼玩笑?!這個酸秀才要吃掉120年修行的自己?!不行!絕對不行!!!以身相許也不是這麼個許法啊!小白蛇掙扎著爬下枯枝,向草叢深處溜去!卻被書生給抓了回來……
「咦?你會逃跑?真有意思!」完全忽略蛇也有本能的書生歎服的笑罵,開始有點不想吃掉它了?反正這麼小,塞牙縫還不夠呢……
廢話!不會跑就更有意思了!白了他一眼,小白蛇自歎命苦的垂下頭……真想給他一口!毒死他算了!竟然想要吃掉它!它可是恩償仇報的靈蛇吔!唉——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不宜出門……
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彷彿在歎氣的小白蛇,既然不夠吃,他乾脆順水人情,做件善事算了!思及此,書生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挑起小白蛇像西湖畔走去!
「看你好像有點靈性!我就破格吃虧一點,放了你!不過~~~你可要記得報恩哦~~~~我想想~~我要有萬貫家財~~高官厚祿~~~還要有名聲~~~~」書生邊走邊合計,而從奈何橋轉了一圈回來的小白蛇,幾乎是感動莫名的一一把他那些該遭雷劈的貪婪給記下來!它是靈蛇……今天的恩它早晚會報的!不然的話,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省得人們總說蛇惡毒沒良心!
「最後……」頓了頓,書生用與剛才微有不同的語氣輕輕的說:「我還要有一個……真心所愛的伴侶……」在小白蛇呆鄂的瞬間,書生將它放進了西湖的柔波裡,自己則看都不多看一眼的轉身而去!
「真心所愛的伴侶?這個我去哪找給他?法術操縱下的還算不算真心?」煩惱的隨波逐流了一會兒,小白蛇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用人們聽不懂的聲音尖叫——
「喂——誰告訴他我是水蛇來著?!救命~~~~~~」
一千年後的西子湖畔,正是清明時分,煙雨朦朧,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各色的紙傘仿若繁夏開滿的繽紛鮮花!清明多雨,相信沒有人會在今天忘記帶傘吧……
然而——
「啊嚏!」一位白衣袂袂的俊秀公子玉立於斷橋上,單薄的身體似乎終於受不了地顫抖起來!雨水順著他均勻優美的體線滾落下來,白衣貼在肌膚上,勾勒出若隱若現的粉嫩?這位白衣公子雖然柳眉若殘月映水,明眸若春杏瑩瑩,皓齒似白貝潔淨,櫻唇似桃紅塗脂,渾身上下無一不是令人眼光發亮,呼吸急促的魅力!可惜……偏偏多了一股出塵的飄逸,彷彿鏡花水月,令人可遠觀而不敢靠近?也多虧了這抹氣質,不然他早被伺機在旁的癡男怨女們撲上來吃干抹淨了!
至於這樣一位濁世佳公子,怎麼會傻站著淋雨,那就要歸結於街談巷議,聽到耳朵長繭的白蛇傳了!唉——不用懷疑,他就是一千年前被書生救起的那條小白蛇,現在他就要功德圓滿了,所以謹遵誓言,來找那書生報恩!可是……在山洞裡蹲足了一千年的他,早就忘了該如何與凡人相處,何況自己還是一條蛇……結果,他在閒逛之際,正好看到戲班子演了一出膾炙人口的白蛇傳,當下決定死馬硬當活馬醫!既然那條母白蛇用這種方法都能把人釣上,那他不過是要與恩人「認識認識」應該不會更困難吧!所以,明明用腳趾都能掐算出今天有雨,他白公子還是照本宣科的把傘丟在一邊,等著好心的恩人快來跟自己合演一出「西湖借傘」!
但……
「啊、啊嚏!」怎麼還不見人來?!該不會他一千一百二十年的功力也會算錯吧!懊惱的趴在橋欄上,白公子垮下窄削的雙肩?怎麼會這樣……他算了三十七次吔!那個書生的轉世今天一定會舉著一把面上排列著類似北斗七星圖案的傘,從這斷橋上經過的!可他從子時開始,等到現在快要過午,還是看不到舉著那把傘的人!開始他還可以很興奮激動的猜測恩人會是什麼樣子的,是男是女,但不知是不是熱情也可以被雨水澆熄,他現在只求來隻狗也好啊!不要讓他再這麼淋下去了……就算他是蛇仙不會生病,但也是會冷的不是嗎?!!唉——早點完成那個書生的願望,他也好早點得道飛昇啊……動物想要得道,老天是要設九大劫數的,每一次弄不好都會被雷劈!想他白公子本性純良,經常偷偷的幫著偶爾迷路於山林的人們,再加上一千年前那次忍住獸性,犧牲自己終不肯傷人,感動了雷公,所以,那九次雷劈的都是意思意思,半點也沒有把他怎麼樣?他的好運,不會就到今天為止了吧?!
「唉——」幽幽的輕歎一聲,白公子嫵媚的撩撥著被雨打濕,垂在身後的烏亮青絲,壞心眼的自忖:「說不定那書生的轉世真的是條狗呢!到時候,我就找條天下最美的母狗給它,然後再讓皇帝老子去認養,這樣一來榮華富貴,嬌妻美眷就都達成了!至於真心真愛……呵呵~~~狗難道還會有思想嗎?!」顯然說這話的同時他把自己是條蛇的事實給忘了……
彷彿是要應證他的話,就在他沈浸在自己的妄想之中的時候,一聲犬吠突然由身後響起!震驚的回過身來,白公子不顧形象的瞪大明眸,死盯著身前那只似乎發現自己真身而瘋狂大叫的狗慘呼:「不、不會吧!我、我不是真心要咒你的啊!」
「……」抿起性感的薄唇,徐飄然那兩道似乎修剪而成的天生俊眉簇了起來,略顯陰柔的精緻五官此時每一寸都透出懊惱與無奈?雖然修長白暫的手中握著精美的杭傘,但他高瘦文弱的身體還是淋了個透!原因很簡單,急於出門的他上了瀟湘那個壞女人的當!早就該知道,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會好心的提醒自己帶傘呢?可笑他蘇杭兩地有名的「品香公子」栽到了一個名妓的手中,直到打起傘了才發現,好好的傘面上被戳出了七個圓洞!正好形成北斗的排列方式,讓雨可以毫無阻礙的把自己淋個痛快!厭惡的扯了扯粘在身上的春衫,徐飄然凍的泛紫的唇緩緩吐出極不文雅的三字經!等著吧,他貴為蘇杭兩地幾十家酒肆、賭場、妓院的老闆,回去會叫瀟湘那臭女人好過才怪!要不是瀟湘藝色雙絕,被那群無聊男客捧上了天,他也不會寵她寵到讓她放肆到自己頭上的地步!他刻薄的大名可不是從今天才傳出去的……
蘇杭兩地的人誰不知道,他徐飄然徐大公子不但家裡銀子多的可以填掉西子湖,而且還因為俊逸和才華被當今聖上封為布衣侯,可是……最讓他遠近馳名的,還要數那張尖酸刻薄的嘴了!說尖酸刻薄有點過分,他也不過是在談判時能夠舌翻蓮花的叫對方讓出最大的利潤,能夠說服七品官員的女兒翹家來自己的「君自醉」裡當歌妓,順帶將本來是給自己降罪來的皇帝說的差點頒布罪己狀,連忙封了他個布衣侯逃回京城反省去了?他也不過是說話不給人留面子而已……
徐飄然抬頭,不悅的看著雨水從七個洞裡灌進來,真不明白自己還要這破傘幹什麼?!
猛地,踏上斷橋的他發現前面的路被堵了!就見一名不輸於他旗下任何名妓的美麗人兒驚慌失措的苦著那張令人砰然心動的俊顏,不顧自己素白的衣衫已經把自己的曲線出賣了,騰身輕盈的跨坐在橋欄上,哀怨的向那條在撕扯他衣擺的大黃狗求饒:「恩公……你不要咬我啊!我真的是無心咒你的……我沒想到你真的會變狗……不過……怎麼沒看見北斗圖案的傘?哇啊啊啊——別扯!我誠然自己錯了……讓恩公你『打傘』是太勉強了……」
「……」皺起眉,本來就被淋的七葷八素的徐飄然心情更惡劣了!清咳了一聲,譏諷的話從他的嘴裡流轉而出,偏偏有了沁人心脾的動聽:「要跳湖就請快點,不要擋路?」
「……七星傘!」本來想回頭看看誰這麼沒口德的白公子,在看見徐飄然頭頂那把破傘後,所有的憤懣全化成了驚喜!就是他……那個書生的轉世!他真的沒有算錯!一千年……總算又見面了!想也不想的跳下來,被大黃狗威脅性的吼了一聲,嚇的竄到徐飄然身後的白公子尖聲叫著,分不清是喜悅還是恐懼:「這、這位公子……在下可以和您共撐一把傘嗎?!」看徐飄然樣子也不像會主動同情自己的人,他白公子為了劇情順利發展,只好自己開口了!
「你說什麼?」開始還被白公子的狼狽逗到的徐飄然聞言,冷下了臉來?誰都看的出來,他頭頂上的東西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吧!這個漂亮的白衣公子竟然還要求躲到下面來?難道又是一個被澆瘋了的可憐蟲?真是晦氣……
「我說……」以為他沒聽清楚,白公子小心翼翼的迴避那條不打算放過自己的大黃狗,解釋:「能不能讓我用那把傘……你就給我吧!」生怕情況亂掉,白公子頭大的輕喝著不為所動的徐飄然!什麼眼神?怎麼看在眼中有一絲熟悉……
「你那麼想要的話……50文賣你好了?」反正自己留著也不能遮雨,乾脆把傘賣給這個漂亮的瘋子算了!徐飄然的商人之血沸騰起來,但還是很有良心的比原價便宜了……2文?
「什麼?!你、你把傘賣我?!」不敢置信的張大嘴,白公子想反駁卻又實在說不出什麼來了!為什麼白蛇傳裡就不是這樣的?!
「反正你不過是要傘,用買的又如何?」徐飄然不耐煩的甩甩髮梢上的水珠,默默地瞪了白公子一眼,想看看這個瘋子還能怎麼反應?咬咬下唇,白公子仔細的考慮了一下,的確,本來目的是得到傘,用買的借的不都一樣嗎?!
「好,我買?」在徐飄然不屑的眼光注視下,白公子用五鬼搬運法弄來了一貫錢,想也不想的交給徐飄然!又是一貫錢……他們還真是有緣……
「銀貨兩訖?」憐憫的白了他一眼,徐飄然將破傘塞給他,接過錢來頭也不回的下了斷橋?手忙腳亂的抱過破傘,白公子在腦子裡回想下一步應該是什麼情節……看來,這斷橋相會沒有他想像中簡單……好像沒記錯的話,應該輪到自己用船來載恩公了吧!對!是船!
想到這,白公子用最快的速度收好傘,向渡口趕去!這回他不能再搞砸了!
「船家,你到底走不走?!」沒了傘也懶的再淋下去的徐飄然,先一步到了渡口,可惜雨越下越大,渡口的空船隻剩下最後一條了!儘管徐飄然提高了船價,可艄公還是不願意多跑一趟了!
「怎麼可以這樣!」先是驚叫不好,被徐飄然搶先趕到了渡口,後又聽到艄公不肯出船,自己的計劃要泡湯的白公子,連忙大聲反駁!也不管別人看自己那奇怪的眼神,白公子一把抓過徐飄然手裡的銀子,狠狠的塞到艄公的手裡,同時輕聲威脅:「你開不開?!小心……本公子給你好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白公子故意露出的獸性,被嚇到的艄公忙不疊的猛點頭,三步並兩步的衝上去開船!見狀順了一口氣的白公子,溫柔的笑著對靜立一旁的徐飄然招呼:「這位公子,不嫌棄的話,就請與在下同乘一船吧?」答應吧!答應啊!!在心裡唸咒似的嘀咕著,白公子那雙泛著瑩瑩波光的眸子乞求的望向寒著俊顏若有所思的徐飄然?也許感應到了他的暗示,徐飄然竟然真的一言不發的上了船!
見狀,欣喜若狂的白公子綻開了甜美的笑顏,看的艄公忍不住嗆咳起來!
「多、多謝這位公子不棄……看來,我們還是……蠻有緣的嘛……你一下子就答應同船了!」
瞇起眸子涼涼的掃了他一眼,徐飄然逕自坐到了位置上,不急不緩的冷冷低叱:
「廢話?船錢是我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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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煙雨朦朧中緩緩的駛過,窒息的沉默籠罩著周圍,白公子偷眼望著俊顏冷淡的徐飄然,囁嚅了幾番唇,終究還是找不到什麼開口的機會!怎麼辦?他一點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啊!更不能指望將來徐飄然還能來討回傘了……他根本就是把這破傘賣給自己了……
離心目中的劇情越來越遠,白公子不安的瞥了徐飄然一眼,顫抖了一下,哀怨的垂下頭來……難道他的得道飛昇就再也沒有可能了嗎?不行!心中一動,白公子想到自己的最終目的,反正只是省略過程,應該也沒什麼吧……
「請問……」小心翼翼的,白公子有些怯懦的輕聲向一直目視船外雨簾的徐飄然問?其實在他歎氣的時候,徐飄然就已經把注意力集中了過來,此時見他發問,後者依舊把持著不瘟不火的腔調,淡淡的回應:「什麼事?」
「那個……很唐突的問一下……你想要有錢對吧……」這是那書生的願望之一,若他白公子沒記錯的話!呆了一下,徐飄然想笑卻又硬生生的忍住,掃了這衣衫單薄的秀美公子一眼,徐飄然略帶嘲諷的反問:「怎麼?你能叫我有錢是嗎?」
「是啊是啊!」猛地點頭,徐飄然的不信任稍微刺激了一下他身為蛇仙的自尊?
「我現在擁有蘇杭兩地幾十家的店舖,就算說富可敵國也不為過……你怎麼讓我更有錢呢?」扯扯嘴角,徐飄然輕描淡寫的問道,成功的讓白公子語塞……
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不等自己報恩就那麼有錢呢!在心裡不講道理的埋怨了一番,白公子可憐兮兮的苦著一張俏臉,冥冥中……成仙的機會又渺茫了一點……
但……放棄的話就太對不起自己一千多年的努力了!
咬咬下唇,白公子深吸一口氣重整精神:「那個……能不能再失禮的問一下,你……想不想要尊貴的地位呢?」有點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徐飄然開始對這個奇怪的白衣公子感興趣了!若剛剛他還有懷疑這傢伙是看中自己的身份,故意神經兮兮的來套近乎的話,現在卻可以肯定的說,就算連蘇杭的狗都知道自己是誰,這個憨乎乎的俊美公子也不認識他「品香公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徐飄然涼涼的回答:「我現在已經被欽封了布衣侯……若要再尊貴下去……你該不會是要我揭竿而起,去做當皇帝的夢吧!」
「不可以!那樣有違天律的!」連忙搖頭拚命的否定,白公子哭笑不得的垮下窄肩來……有沒有搞錯……他榮華富貴全都有了……那還要自己做什麼?!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白公子定定的望向似乎還是才貌雙全的徐飄然,很嚴肅的考慮要不要回山洞裡等他下一次轉世成乞丐了他再出來!
「你家在哪裡?」冷不防的,徐飄然突然出聲詢問?沒有做好準備的白公子,還在思索自己的悲哀,聞言順口回答:「西子湖畔的第十七個洞裡……」
「哪裡?」不太確定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是不是答案,徐飄然皺起俊眉,不耐煩的重新又問了一遍:「你住在洞裡?」
「怎麼了?別吵……我在想很重要的事呢!」
「……」沉默了一下,覺得對方怎麼看也不像是在說謊,徐飄然緩緩的追問:「那你平時都吃些什麼呢?」
「吃?拜託……那都是千八百年前的事了……有多少時間沒吃過東西連我自己都算不清楚了!」白公子換了只玉臂托腮,想也不想的順口回答?
終於在心裡猜測出白公子大概的身份,徐飄然的話中不無同情與幸災樂禍的勸慰:「你還真是無處容身加衣食不保啊!」
「什麼?我什麼?」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瞪向徐飄然那古怪的神情,白公子懷疑在自己沈思之跡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好吧……雖然我也很為難……但棄你不顧又不符合我為人的道義,你乾脆就在我的身邊幫忙吧,我負責你一日三餐外加有個住的地方?如何?」決定把這個美貌的人兒拐到自己身邊搾乾油水的徐飄然,換上了一張燦爛的笑容,表情說不出的和善……
「我……」難不成是老天聽到了自己的抱怨?感動的眼眶發燙,白公子不敢相信自己那麼幸運,真的可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竟然激動的要哭?徐飄然可以想像他原來過的都是什麼樣的苦日子……心裡更確定了可以把他拐到手的信心!反正這麼個大美人,留著養眼都可以!再碰上性喜男色的主顧,說不定還能更賺一票呢!
「請一定要收留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賣了的白公子,興奮的牽著徐飄然的衣角,俏生生的乞求,在得到徐飄然的首肯後,更是高興的恨不得一把抱住對方!
他成仙有望了吔……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一個笑得比一個奸時,船安穩地停靠在了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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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吧?」一腳跨上岸,回頭發現白公子還愣在船裡的徐飄然簇起眉頭,淡淡的提醒?被他的話驚到,從自己的思緒中跳了出來的白公子,傻傻的笑著以最快的速度爬了出來!
「已經到了嗎?」不愧是大城啊!雖然自己住的西子湖畔也總是熱鬧非凡,可與這裡的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比起來,也是寧靜到寂寞了……不過……從來沒有親身與這麼多的人擦肩而過,白公子明知是自己比較厲害,可還是忍不住緊緊跟隨著徐飄然悠閒的步伐,一刻也不敢遠離他!
徐飄然卻沒有顧及到白公子的膽怯,從下船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盤算回去後怎麼把瀟湘那個死女人給整回來!如果就這麼嚥下這口氣,那他「品香公子」的名號就白叫了!是讓她去接待她最討厭的王老財呢?還是讓她去死也不願再進一步的譽王府獻藝呢?再或者……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人們那千姿百態的表情與身形,白公子越來越發現,徐飄然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吔!問題是……現在不是稱讚的時候!他越是完美,自己就越是頭大!在心裡祈禱著徐飄然快點出什麼事吧……白公子不著痕跡的扯上他的袖擺……
「怎麼?」剛剛想到第一百零五種整人方式的徐飄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打斷,不太高興的挑起眉,冷冷的問?因他的語調瑟索了一下的白公子,把想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又壓了回去,連忙拚命的搖頭!
好可怕……那眼神……那表情……
簡直像極了一千年前他要把自己烤了吃的時候的樣子!本能的對此產生恐懼的白公子,囁嚅著薄唇,話到嘴邊也不敢開口……可是……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往……正往……
「你要說什麼快說!沒事不要打攪我!」不悅的顰著眉,徐飄然做勢就要繼續走……
「來不及了……」輕輕的歎息一聲,白公子無限哀怨的看著他的身後……
「奇怪?天怎麼突然暗下來了?」不明就理的白了他一眼,突然發現陽光全被遮蔽去的徐飄然,遲疑著自問,下一秒……身後就響起雷一樣的吼聲!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品香公子嘛!今天真是好雅興啊!平時八抬大轎都請不來你,說是嫌我們這武館殺氣重,怎麼今天你口味變了?!」
懊惱的舉起衣袖,徐飄然盡可能的擋住那飛濺而下,快要淹沒自己的口水!抬眼望著那山一樣的彪形大漢,徐飄然在心裡狠狠的罵了幾句!都怪瀟湘!害他光顧想事,不知不覺走過了梭,竟然進到那「霸王武館」來了!這個魯教頭早就對自己手下的姑娘垂涎很久了,但因為人太差,又不懂得憐香惜玉,被他給列位拒絕客戶,估計懷恨良久了!而自己今日卻是送上門來給他報復!
「……」無聲的歎了口氣,剛才看見徐飄然往一個全是大塊頭醜男的地方走,他白公子就覺出不對,可惜連提醒的機會都沒有,他也只能跟著他一起闖入了!
「不錯嘛……你不讓姑娘們服侍大爺們,本不該饒你!不過看在你帶了這麼水的相公給我們玩的份上,可以前嫌不計!」那魯教頭繞過僵硬了的徐飄然,走到白公子面前,粗暴的一把托起他那白皙纖巧的下頜,淫笑著嘲弄!
「……」自己是該反抗呢?還是等徐飄然把自己給賣掉?白公子任他擺弄,在心裡合計著?如果這樣就算報了恩的話……也未嘗不可……
可是……他作為蛇的自尊卻不允許這樣!!!
「哇啊!」慘叫一聲,魯教頭本來抓著白公子的手彷彿被什麼咬到似的,痛的立刻甩開!被他的叫聲驚醒,徐飄然的表情一變再變,最終是寒著臉拽過還得意忘形的呆在原地的白公子,向大門處溜去!現在若把這美男子浪費掉,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站住!」並未因為這個意外而忘記本來目的的眾武師們,齊齊擋在了門口!
「……」腳步頓了一下,徐飄然瞬間蒼白的臉色讓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難受!
「恩公!」悲嘶著,白公子衝前幾步穩穩接住徐飄然倒下的身子,心疼的看著那失了血色的俊顏,緊摟住那顫抖個不停的身軀!無力的瞇起眼,徐飄然斷斷續續的喘息著吩咐:「我的病……我的心痛病……犯了……快、快回去……藥……嗚……」
「恩公!你撐著點啊!」至少要等我報了恩再死啊!白公子想也不想的用力抱起徐飄然,怨恨的眸子瞪過在場的諸人,傲然的邁步,穩妥又迅速的衝出武館!被徐飄然的病發嚇到的眾人,本著人命官司不好挨的原則,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來……目送他們消失在街角……
「恩公……你的家到底在哪啊!」以常人很難達到的速度在城裡飛奔的白公子,跑過第三圈後,終於想到先問一下!而他懷中上一秒還有氣無力,快要昏死的徐飄然,此時卻精神煥發的挑眉淡笑起來:「我還奇怪你什麼時候才知道問!還不放我下來!兩個男人抱一起像話嗎?!真看不出……你這副身骨……竟然這麼有力氣!」
「恩、恩公?!」啞口無言的看著徐飄然輕而易舉的站起身來,俊顏一片紅潤……白公子死活也想不通他怎麼可以恢復的這麼快!
「你已經病好了嗎?」半晌,後者才小心謹慎的詢問出來?
「什麼好不好的!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心痛病!」涼笑著掃了他一眼,徐飄然甩著衣袖,想也不想的帶著他在城裡穿街繞巷?抖著手指,白公子不敢置信的驚叫:「你、你竟然在裝病!」
「廢話!」白了大驚小怪的他一眼,徐飄然雲淡風清的回答:「不這麼幹,你以為我們能順利的出來嗎?!」
「……」是該怪徐飄然的演技太爐火純青呢?還是檢討自己看人的功力太爛了?呆呆的望著那俊逸的身影,白公子又陷入懊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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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傻的任由徐飄然將自己帶到一幢華麗的樓閣前,白公子抬眼望著那極盡人間奢華的翠樓,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寂寞……這麼美麗的地方,卻透著紅塵的庸俗,還比不上他那小小的山洞來的清新自然,風韻天成呢!住在這樣的地方,就是人類所謂的幸福嗎?他雖然明白……卻不懂……
「磨蹭什麼呢?快點!」早就心不在焉的徐飄然責怪白公子堵住了門口,不悅的皺眉催促?前者一驚,連忙把路讓開!沉默著瞪視了白公子那明艷幽麗,美的複雜卻又美的單純的俊顏良久,徐飄然自認倒霉的歎了口氣,牽過他的手,往最裡面走去!
「我們要去哪裡?」環視著那些羅列著的奇珍異寶,白公子小心翼翼的問,徐飄然似乎對自己那些價值連城的擺設絲毫不關心,逕直拉著他往後面走,聽到這個問題,他遲疑了一下,其實本來想先去找瀟湘算總帳去,但多了個白公子還是有些不便?思索了片刻,徐飄然鬆開手,嚴厲的囑咐道:「我有點急事要辦,你自己先在這裡等著!聽著,不要隨便亂跑!我稍後替你安排?」
「我、我不會動的!」白公子連忙緊張的點頭,徐飄然冷凜的表情多少還是嚇到了他!身為蛇仙,居然讓人牽著鼻子走……說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擺?如果他還有面子存在的話……滿意的點點頭,不知是不是想到了瀟湘的惡作劇,徐飄然的俊顏殺氣騰騰,轉身跺著腳走遠了!一直到確定他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中後,白公子才感歎的舒了口氣?現在怎麼辦?他一心一意想先賴在徐飄然身邊,做到了之後呢?他如何開展他的報恩大計?照眼前的趨勢,他不給人家添亂就不錯了!徐飄然什麼都有了!他還能給他什麼呢?
仔細的扳起手指頭,白公子很認真的回憶書生當年的願望……
「錢——有了!勢——也有了!貌——還是有了!」越數越心驚,白公子俊顏失了血色的抱頭慘叫:「完了!什麼都有了!要我如何是好?!難不成真要在等他百年之後轉個窮人家嗎?萬一他下一世又是榮華富貴享盡的話……我……我豈不是成仙遙遙無期,永難達成了嗎?!」
「什麼人!」突然,背後響起了一個嬌媚的叱聲,把尚在懊惱中的白公子驚醒!心虛的偷偷回頭掃了一眼,就見一個落雁沈魚的大美人立在其後,眉宇間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一種看好戲的奸詐!
「我……我是新來的……」絞盡腦汁想出回答來,白公子發現自己越來越低姿態了!世風日下,什麼時候人類都這麼大牌了?!
「你?新來的嗎?叫什麼?誰引薦的啊?」美女聞言,興致更濃的湊前幾步,放肆的打量起白公子,不時嘖嘖有聲的稱讚:「果然是少見的美人胚啊!梢做修飾……大紅大紫是意料中的事!」
「我……」被她的目光盯的發毛,白公子退了一步,囁嚅著回答:「我姓白……」忘了人類還有名字這種麻煩的東西存在,白公子遲疑了片刻,不是很確定的回答,反正大伙都叫他白蛇,說自己姓白應該沒錯吧:「我是被徐飄然帶回來的!」
「他?!」呆了一下,似乎這個答案吸引走了來者的全部興趣,她沒有追問白公子的名字,而是迸發出有損形象的狂笑:「我說,他什麼時候開了竅呢?!哈哈哈哈哈哈——好玩!真好玩!」
「對了!」彎著腰,好不容易從笑到缺氧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那個美女更加戲謔的追問:「你是男還是女?若說是女,英氣重了……若說是男,陰柔多了!」
「我……我是公的……」紅著臉,白公子羞澀的垂下頭去?蛇妖本來就都帶著陰媚嘛……又不是他想要這麼不男不女的!要是可以的話,他也想像隔壁那頭灰熊精一樣,光是身段就夠嚇死人的!
「公的?」因他的措詞而啞然了一下後,那個美女放棄追究這個奇怪的說法,自顧自的接口:「是男吧?你知道來這裡要做什麼工作嗎?」
「不……但只要是恩公要我去做的!我什麼都肯!」生怕一不小心被趕出門去,此生成仙無望的白公子,焦急的表態!這令美女的笑更陰險了……
「還真是一往情深啊……我倒不知道徐大老闆的魅力有這麼大!算了!既然你眼瞎的看上那塊自以為是的冰雕木頭,我一定夠義氣的支持你到底!也該輪到他嘗嘗什麼是情字了……」
「我不是……」發現被誤會了!白公子衝前抓住美女的衣擺想要解釋,卻被一聲怒吼喝止了!到處找不到瀟湘的徐飄然,終於放棄的先來安置白公子,但一走進來,就看到這幕怎麼看都是白公子有意輕薄的戲碼,當下怒由心中起,想也不想的吼道:「住手!你——瀟湘!給我回你的近月閣去!」奸笑著弓身一福,瀟湘蓮步輕移的走了出去?在與徐飄然擦肩的時候,特地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狠狠的瞪回去,徐飄然壓低嗓音威脅:「少得意!咱們的帳一會兒我自會找你清算!」
「我期待著……」揚聲笑著,瀟湘離去,把窒息的空間留給各自沉默的兩人?
不知該怎麼解釋的白公子,完全籠罩在會被趕出去,成仙無期的恐慌中,一雙蒙上水光的清澈眼眸,直勾勾的望向徐飄然,那目光既有幾分冤枉,又有幾分乞憐,讓人不忍心責怪下去?而臉色一變再變,終於還是覺得自己冤枉了對方的徐飄然,尷尬的咳了一聲,打破寂靜:「你記住……這裡的姑娘都是商品,你是不能碰的!」
「……我沒有……」委屈的,白公子還想爭辯,卻被徐飄然打斷了!
「不論你有沒有,都不許再犯!這裡暫時沒有收拾好的地方給你住,住姑娘們那邊又不方便,你就過來先跟我睡吧!」
「哦……」隨便徐飄然安排,白公子沒什麼意見的點點頭,心裡卻琢磨著瀟湘的話……情?情!他怎麼忘了!書生的最後一個願望不就是情嗎?!看樣子徐飄然到現在還沒有得到!那他還有機會不是嗎!歡叫一聲,白公子追上在前引路的徐飄然……
「你被那死女人傳染了?怎麼笑的這麼奸?」斜了他一眼,心中不經意的因他那瞬間又燦爛起來的甜美笑容砰然一動,徐飄然諷笑著嘲弄?
「……」瞇起眼沒有回答,笑的無比燦爛的白公子,彷彿已經展望到了他大好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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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走進徐飄然的雅閣後,白公子才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了!顫抖著手指向屋內唯一的床,白公子盡可能平靜的問:「我們就睡在那?」
「不是我們?」徐飄然涼笑著挑眉否定他:「是我?你睡地上!」
「哦……」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白公子在心裡慶幸還算好運!要知道蛇是冷血動物,若是肌膚相碰,或是同床而眠,用不了多少時間自己體溫過低的秘密就得暴露,到時候誰會相信他是人啊!說不定以徐飄然的個性,還會把自己關籠子裡供觀賞外加收票錢呢!
「你好像很不願意與我同床?」斜了他誇張的動作一眼,徐飄然饒有興趣的反問道,沒想那麼多的白公子自然據實以告:「是啊!」
不悅的皺起俊眉,徐飄然在心中算計著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正當白公子以為逃過一劫,欣然的合衣臥在地上準備入睡時,被徐飄然冷冷的給踢了起來!「你上來和我睡?」
「什、什麼?!」驚訝的重複著他的話,白公子的心情瞬間跌到谷底……慘了……現在怎麼辦?!一門心思想著拒絕,白公子有些口不擇言的解釋著:「我一個人慣了!兩人睡很不習慣……而且……總之……反正……我不要和你睡!」
「你必須上來,如果你還想待下去的話?」瞪眼威脅著,徐飄然在心裡合計,如果不早點讓他習慣了和人睡,怎麼叫他去快點接客呢?!他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我……」無限委屈的掃了嚴厲的徐飄然一眼,白公子可憐兮兮的爬上床去,盡量撿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縮起身子……
「我欺負你了嗎?幹嘛蜷一團睡?那樣會不舒服的?」難得好心腸的提醒,實則是看不慣白公子彆扭的睡姿的徐飄然出言勸道?苦著俏顏,白公子是啞巴吃黃連?又不是他的錯,蛇都是盤著睡的不是嗎?!但還是怕被趕出去的念頭佔了上風,試探性的,白公子緩緩舒展開身子?被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的徐飄然掩飾性的咳嗽了幾聲,輕褪外袍,也躺了過來?
「你躲什麼?!」白公子下意識的退縮令徐飄然感到遭了冒犯,問話的語氣不禁更冷?
「我……我怕……」怕你會被我的體溫嚇到,更怕會被你發現我是蛇!
「你怕?!那將來怎麼辦?!」想也不想的,徐飄然開始考慮這美男子的可用性了!
「還有將來!」尖叫一聲,白公子不顧所以的跳下床去,連退了好幾步,瞪大眼睛恐懼的看著徐飄然那越來越陰沈的臉色……懊惱的漫步下床披上外衣,徐飄然一步步的逼近退無可退的白公子,在他來得及作出反應前,一把抓住他細瘦的手腕!
「啊!」大驚失色的甩開他,白公子一臉萬念具灰的悲傷,然而徐飄然卻不以為然的聳肩笑道:「你的身子好冷啊,你抱我的時候我就在奇怪了……」
「你知道了?!」還能那麼平靜?!絕處逢生的白公子喜極而泣的高叫,眼中重燃起希望!
「廢話?」笑叱著搖頭,徐飄然拉著白公子從新回到床上:「這沒什麼……你的體溫低一點也無妨,反正將來總會很快變熱的……」話中有話的暗示了什麼後,徐飄然不再多說,安然如睡,剩下怎麼也睡不著的白公子仰望窗外的月色輕聲歎息……
很快熱起來?為什麼呢?還有……他所謂的將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唉——人類真不是普通的複雜……等等!熱起來?!該不會是他又想把我給煮了吃吧?!
心中突然生起危機意識的白公子,驚恐的掃了一眼身旁睡的安穩,鼻息輕微的徐飄然,就這樣抖著身子幻想不遠的命運,一夜未眠……
其實徐飄然也睡不著,多少年來,他的床邊從來沒有多過一個人!這自討苦吃的狀態讓閉眼假寐的他有點哭笑不得?由那細微的瑟索得知,身旁的美人兒也了無睡意,然而想到自己的計劃,他實在不願意睜眼與他多談半句!
自己是個生意人,這種沒必要的憐憫只能挨事而已……
但……想到白公子的單純與乾淨,徐飄然在心中下了一個自己也覺得詭異的決定……還是再晚一點吧……不急著讓他立刻接客不是嗎?把他教導的再識趣一點……賺的也就更多不是嗎?不過……這樣日復一日的賺下去,自己何時才能滿足呢?……還是說……人根本就沒有滿足的一天?……
各有所慮中,啟明星已東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