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西湖 >> 白蛇傳耽美版,烏龍報恩記 >> 白公子作者: | 收藏本站
白公子 中 作者:魈
    自從起身後,白公子就一直茫然的看著徐飄然有條不紊的穿衣梳妝,半點表情都不透露的臉,讓他猜不到下一秒將發生什麼,而這種對未來的無知令他恐懼……

    「起來?」對傻坐在旁邊用火辣辣的目光放肆的注視自己很長時間的白公子,他這種口氣已經是盡可能的和善了!誰知不領情的白公子還是嚇了一跳,怯生生的貼著牆角站起身來,那種委委諾諾的樣子,看在他徐飄然眼裡,要多不爽有多不爽!但是,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後,徐飄然還是象徵性的放柔了語調:「快一點,吃過飯我們就出去?」

    「我、我們?!」雖然很想跟在徐飄然身邊,好早日完成報恩大業,可昨晚聽到那種好像是要墩了自己的言談後,讓他怎麼能安下心來?!見對方不耐的要過來拽自己,白公子閉緊眼睛,豁出去的大叫:「我雖然說了什麼都干!但請你千萬不要吃了我!我、我不好吃的!」

    「吃?」因他的話而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的徐飄然,在呆了片刻後,兀自曲解了白公子的意思!不屑的諷笑著,徐飄然涼涼的回答:「你也太看不起我品香公子了!我的原則是從不動自己的商品,你大可放心!」吃掉他?若是女人也就罷了,他徐飄然一輩子也不會對男人起這種「妄想」的!即使對方漂亮得就如同這個傻乎乎的美男子……

    窗外……

    「……」忍笑忍到腸子打結的瀟湘沒有想到自己臨時起意跑來偷聽,就趕上這麼勁暴的內容,喜不自勝的躡手躡腳溜了回去,一路自語著:「品香公子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我上次那瓶春藥塞哪裡來著?趕快找出來是真!……」

    「真的不吃我?」一路跟著徐飄然上了街,白公子還不忘三步一小問,五步一大問的確認?被他煩的眉頭緊簇的徐飄然,一邊後悔帶他出來,一邊不厭其煩的給他確定的答案?終於看到自己要去的賭場出現在街角,前者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回頭示意白公子一眼,快步趕去!

    「那裡不是賭場嗎?」緊跟而上,白公子對要進這種地方還是有點牴觸,不是有句老話叫「久賭神仙輸」嗎?像他這種程度的小蛇仙還不一會兒就血本無歸了?!

    「沒錯,不過那是我自己的產業?」簡短的解釋了兩句,徐飄然再不理會他,抬步進了賭場?早有眼尖的夥計看到了,不等他站穩就湊了過來,在徐飄然耳邊小聲的報告:「東家,就是那個穿玄色衣的秀才,這半個月每天都來,每次只贏不輸,可賺夠了一千兩後又立刻收手!您看怎麼辦?!要不要找打手……」

    「我們是做正規生意的!我品香公子還要這張臉在蘇杭混下去!」白了自作聰明的手下一眼,徐飄然繞過他,勾起商人的招牌笑臉,向那位英俊裡透著邪氣的秀才走去?對方好像沒有看到他,依然專著與眼前的牌九?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徐飄然恭手道:「這位仁兄請了?」

    「別吵!沒見我正忙著呢嗎?!」碰了個釘子,徐飄然也只好直切重點:「這位兄台好身手,何必和小店過不去,仁兄若要銀子,可以劃個價來商量……」

    「我要銀子幹嘛?帶在身上還嫌沈呢!」終於,那個英俊的秀才轉過身來,斜眼望著徐飄然,不懷好意的打量:「我只是聽說這件賭場的東家是遠近馳名的品香公子,特意來這裡,就是等你出來!」說著,開始不安分的動起手來:「果然名不虛傳,真是俊俏啊!連不少名妓都給比下去了!」

    「你什麼意思?!」不悅的甩開他的手,徐飄然見過找碴的人也不少,但像他這樣公然對自己感興趣的還是首次!對方似乎很欣然這微不足道的反抗,不顧徐飄然掙扎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往後面扯去:「你不想鬧大了,就跟我過來……」

    「……」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的白公子,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可是他又實在想不出來!只見徐飄然被拉進了一間雅閣,他想跟過去,可不認識他的夥計們卻攔住了他!呆在原地,白公子絞盡腦汁的想要從記憶裡挖出重要的什麼……

    「你到底什麼目的?!」進了屋,徐飄然再也忍不住的吼道?

    「我喜歡收集美男子……尤其是像你一樣,有點權勢就多了脾氣的主兒……」秀才邪笑著,欺身死死的壓住聞言色變的徐飄然,一雙彷彿有了意識的手,開始往衣服裡探……

    「你……你……」氣得連要罵的話都拼不出來,徐飄然臉色剎白的正要發作,一用力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住手!!!」在千鈞一髮之際,白公子終於想出來了!衝前推開桎梏,他一把將門踹開,屋裡的春色令他有種受辱的憤慨!抖著手指著那個竊香的秀才,白公子瞪大明亮的眸子,壓低聲音叱責:「放開我恩公!你這死狐狸!!!」

    ***********************

    「……」訝然的望著開始用自己怎麼也聽不懂的話爭吵的兩人,徐飄然想要插嘴卻無從開口,只有傻傻的瞪著看似儒雅的白公子挑眉瞪眼順便還得踮高腳的和那個邪氣的書生對吼……不……其實從頭到尾都只有白公子在吼,那個被叫了聲狐狸的書生始終保持著邪邪懶懶的樣子,只在白公子說到一半換氣的時候才涼涼的遞上一句什麼……結果白公子更氣了!!!

    「死狐狸!你什麼意思?!我恩公你也敢動!」

    「誰叫你恩公對我的胃口呢~~~你報恩歸報恩~~~關我何事?」

    「你、你這只死斷袖狐狸!我警告你!你如果再碰我恩公,休怪我不客氣!」

    「你這條以笨出名的蛇也敢學人來搞威脅?!哈哈~~不要笑死我了!」

    「你、你、你!!!別忘了,我道行可比你深!」

    「拜託……有道行沒智商還不是一樣!」

    「你、你、你欺人太甚!」

    「我欺負的是蛇不是人!」

    「你——」

    眼看著白公子氣的俊顏緋紅,險些喘不過氣來,心知對方是為自己才受的委屈,徐飄然略感不捨的上前一步,扶住他氣到發抖的背?那細微的顫動傳遞到身上來,引發徐飄然心底一股說不清的情素,啞然的自省了一下,漸漸地,徐飄然不再那麼能控制自己的喜怒哀樂了……被這個漂亮但沒大腦的傢伙給牽動了?!說出去會毀了他品香公子一世英名的!

    大概也是害羞吧,徐飄然突然用力,一把推開白公子,好像對方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這背後的一道猛力,不僅把白公子單薄的身體整個推到了前方的書生懷裡,而且還狠狠的碰傷了那顆小小的蛇心……

    不知道自己一直努力為徐飄然爭取福利的行為錯在了哪裡,白公子掙扎出狐狸的懷抱,怯懦地偷望著面色不善的徐飄然,嘴角冤枉的扯了扯,眼眶紅紅的……

    「……」想要解釋,卻又驚覺自己無話可說!徐飄然躊躇了一下,終於還是紅著臉,沉默著甩袖離開!他走的太堅決,太冷漠,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追了幾下的白公子,還是沒敢跟上去……望著那不留情面越走越遠的身影,白公子悲從衷來,跪倒在地,嚶嚶的啼哭起來!完了……被討厭了……他是成仙無望了……

    「喂!」在一邊把一切看在眼裡,完全忽略了自己才是始作恿者的狐狸猛地出聲,打斷白公子的哭泣!抬眼沒好氣的白他一下,後者帶著哭腔反問:「你又想來笑話我嗎?!」

    「不要錯怪了別人好意嘛~~~我也是要幫你啊~~~~」

    「你會幫我?!我才不信!」

    「當然是有條件的啦~~~」狐狸笑的非常狡猾,可惜白公子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

    「你說好了!」

    「如果事成的話~~~我要你蛻的皮來!」

    「你要那個幹什麼?」

    「笨!你有沒有自覺啊!你是千年的蛇妖,你蛻的皮可是能披上就幻化形體的寶貝吔!」

    「哦!」沒什麼概念的點點頭,白公子急著解決問題:「快說啊!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幫我報恩?!」聞言做勢思索了一會兒,狐狸故作高深的問:「他想要什麼?或者說……他還缺什麼!」

    「情!」想也不想的,白公子把簡單扼要的答案給出?

    「太籠統了吧……他要的若是愛慕也就罷了,隨便控制個人就行!但若要真情……憑力量控制出的又怎麼能算真情呢?麻煩……真麻煩啊……」

    「就是麻煩我才沒辦法啊!」斜了他一眼,白公子懊惱地跌坐在地,一襲白衣卻未沾染半點塵埃,那出塵純淨的樣子,令無意間瞥到的狐狸倒抽了一口氣,掛上了壞笑:「也許~~還有辦法~~~~」

    「什麼辦法?!!」興奮的抬起頭,白公子雙眼放光的瞪著他?

    「用力量控制別人是犯規……你自己上不就好了?!」

    「自己上是什麼意思?」

    「笨!就是說,你自己努力喜歡上他不就好了!!!」

    「什麼?!!!」拚命的搖頭,白公子否定;「這怎麼行!我……我不知道……怎麼愛人類啊!」

    「非常簡單~~~」狐狸越笑越有陰謀的味道,只見他招呼單純的白公子附耳過來,低低囑咐了幾句什麼!立時,白公子臉紅得像被燙到似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徐飄然形單影孑的走回自己的房間,茫然的抓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才發現茶早就涼透了!心火燒起,雖然明白自己應該控制,但徐飄然還是爆發了!狠狠的將茶杯摔到地上,那清脆的破裂聲震動著耳膜?反而在瞬間的發洩後讓人冷靜了不少!

    「公子!」一個小婢受驚的跑了進來,跪下去拚命收拾那滿地的狼籍,靜靜的凝視著她的張惶,徐飄然突然心中一動,這幾乎乞求的奉迎讓他感慨……究竟為什麼……都是人……確有人願意為另一個人付出所有呢?囁嚅著唇,徐飄然的聲音低的連自己都聽不清:「為什麼……你是心甘情願伺候我的嗎?」

    「啊!」聞言,小婢不留神被碎片扎傷了手,連忙伸到口中吮吸,但感覺到徐飄然的目光一直聽留在自己身上,不像是隨便問問後,小婢退後幾步,弓身一福回答:「公子言重了!這裡的人多多少少都受過公子的大恩,伺候公子是我們心甘情願的,就連為公子死,我們亦毫無怨言!」

    「……恩惠?」沈思默想了良久,徐飄然無限疲憊的揮手讓她退下,自己跌坐在椅子裡,望著一成不變的雅致房間……思緒隨著飄乎的視線……不知該停留在哪裡……

    每個人的付出都有理由……

    每個人之間都牽扯著恩恩怨怨……

    如果他不是品香公子……

    如果他沒有萬貫家財去幫助他們……

    如果他什麼都不是……

    如果他什麼都沒有做過……

    那麼……

    還有誰……

    會留在自己身邊?

    苦笑著把臉埋在掌中,明知這種想法沒有意義,但徐飄然就是止不住那湧上心頭的痛……人真的好貪婪……總想要毫不付出的擁有……毫無虧損的所得……

    誰會沒有理由的對誰好?

    突然,徐飄然想到現在也還沒回來的白公子……自己把他拋下,他一定氣壞了吧!說到這……他又是為了什麼理由……那麼傻傻的呆在自己身邊呢?他又會待多久呢?是不是待到他們之間清算了彼此的虧欠……

    「上茶!人哪去了!倒茶!」被鬱積在心頭的不爽刺激到,徐飄然大吼著掩飾自己的不安和懦弱……空蕩蕩的房間迴響著他的聲音……來回音也是空的……

    「茶來了~~~」隨著瀟湘那招牌的戲謔聲音,她端著一杯還在飄香的清茶走了進來,笑的格外嫵媚的在徐飄然的白眼下湊了上來,用膩的滴油的腔調慫恿:「品香公子~~請吧~~~~」

    「……你端來的茶我會喝嗎?!」狠狠的斜了他一眼,徐飄然冷冷別開頭,不屑的嗤道?挑了挑眉,瀟湘的話無懈可擊的響起:「哎!我好心看你喊的口都干了!親自送茶過來!要是別的男人,沒有二十兩銀子那是休想!你不喝小心天打五雷轟!」

    「……你有那種好心?我以為早被狗吃了呢!」徐飄然不上當,憑直覺就知道這死女人沒安好心!他認識她又不止幾年了,能沒慘痛的教訓嗎?眼珠一轉,瀟湘故作驚奇的問:「對了!怎麼沒看見你身邊那條小白狗?」

    「……」抓起茶杯一飲而盡,壓抑下心頭的罪惡感,徐飄然長出了一口氣,淡淡的開口:「走了……我把他趕走了?麻煩死了……走了也清靜!」

    「啊?!」本來還在得意徐飄然終於把自己特製的「茶」喝了下去,但聽到下面這句意料之外的答案,瀟湘瞬間變色的急退了幾步!而徐飄然也同時皺起眉來,仔細的觀察著杯子,慢慢回味:「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怎麼有點腥……」

    「什麼、什麼也不是!我有事!先走一步!!!」想也不想的奪門而出!瀟湘還沒膽大到跟一個被灌了強力春藥的男人關在一起!就算……罪魁禍首是自己也一樣!可惡!千算萬算……怎麼她就沒有想過萬一白公子沒有在徐飄然旁邊的話呢?!

    「你……」下腹竄過一股熱潮……從小在風月場混大的徐飄然豈會不知道自己著了道?!咬牙切齒的撲前一步,只來得及抓住瀟湘的裙擺的徐飄然,恨不得現在就掐死這個女人!

    「我、我也是好意啊!」尖叫著甩開他,瀟湘傖惶的衝出門去,正好與摸回來的白公子撞了個滿懷!淚眼汪汪的感動著把還不知情的白公子推進屋!瀟湘反手把門狠狠關上!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如此希望見到白公子!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感激他回來……

    「怎麼了?」傻乎乎的被關進了屋,白公子還迷惑的看著關緊的門,他的腦子裡還在細細咀嚼剛剛狐狸的建議?猛地,身後徐飄然的痛苦的歎息驚動了他!轉身看見跌扑在地的徐飄然,白公子的心都揪了起來!快步衝上去扶起他,手觸摸到那身體異常的高溫,讓白公子有被灼傷的錯覺!

    「恩公!你怎麼了!!」

    「我……你走開!」臉紅的不正常的將他推開,徐飄然想要自己站起來,卻沒有力氣!只有本能,在催促著他把眼前可口的「獵物」吞噬!白公子當然不知道徐飄然內心的鬥爭,他只想讓徐飄然舒服一點,他只想讓徐飄然不要痛苦……他是自己的恩人……這樣想是應該的不是嗎?

    「恩公!你是不是燙的很難受?!」突然反應過來,白公子緊緊的蜷進徐飄然的懷裡,拚命往裡鑽,孰不知上面已經氣的翻白眼了……

    「我的身子比較涼!恩公!你抱著我!會好一點的……」

    「你會後悔的……」最後的理智瀕臨崩潰,徐飄然啞著嗓子提醒?

    「我不會!恩公!我怎麼會後悔呢?!」抱的更緊,彷彿在反駁似的,白公子把自己的衣服褪去,想用最原始的體溫幫徐飄然涼快點……但這只能錯上加錯而已……

    「唉——」長歎一聲……徐飄然翻身把白公子壓在身下……

    完全嚇僵了的白公子……

    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按照狐狸的計劃……

    享受了陌生的雲雨之歡……

    *****************************

    「……」傻傻的睜大眼睛望著房梁,白公子還處在混沌中的大腦實在想不出剛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什麼?!有點痛……勉強移動了一下身體,卻被下體的劇痛逼得跌回原地!白公子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被自己扶上軟塌尚在昏睡中的徐飄然,發現自己的響動沒有吵醒對方,在苦澀之餘安心的笑了笑?

    好奇怪……一開始他還以為徐飄然是要揍自己呢!不過……似乎不是的……但,白公子又想不通那是為什麼?!不過,只要徐飄然身上的邪火褪去,他也就認了……

    「哇!以為你笨,沒想到這次手腳還真快啊!」突然,一個戲謔的聲音刻意壓低的飄過來,白公子警惕的回過頭來,就見狐狸以一種古怪的眼神不屑的掃向自己只披著被單的身子!完全不知道這目光意味著什麼的白公子不悅的顰起眉囑咐:「小聲點……恩公好不容易才睡著的……」聞言,反而是狐狸不自然的嗆咳了幾聲,接著抬起頭,他那夾雜著好玩與無奈的表情讓白公子本能的心下發寒:「這麼說來……是你在上面了?!」

    「什麼上面下面的?」歪歪頭,白公子湊近了一些?望著他懵懂的眼神,狐狸哭笑不得的解釋:「就是說……那個……你把他給吃了?!」

    「吃?!誰要吃掉誰?!」對這個字出奇敏感的白公子幾乎嚇的縮成了一團,急忙爬回徐飄然身邊,神經兮兮的環顧四周?被他的舉動逗笑的狐狸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了,感歎的搖搖頭:「真是蛇不可貌相啊!你這種德行,竟然也能把他做到昏迷的地步!實在是不佩服也不行了!」當然,事實全要問瀟湘了……那個藥效會這麼強也不是她事先能想到的……

    「是……是我害恩公昏倒的嗎?!」緊張的纂緊被單,白公子無限不捨的凝視著徐飄然精緻安穩的睡顏,自責的呢喃?狐狸理所當然的敲邊鼓:「還用問嗎?!所以說……你必須負起責任來!等他醒來後,一定要好好安慰他!告訴他你不會始亂終棄!」

    「我?始亂終棄?!怎麼回事?剛剛我做了很嚴重的事情嗎?」臉色發白的退後一步,白公子震驚的瞪向狐狸異常嚴肅的臉,難以壓抑心驚肉跳的不安!他……對恩公做了……很過分的事嗎?!他還沒有報恩吔!就又欠上一筆了嗎?!長此以往……他什麼時候才能還完啊!償的還沒欠的快……

    「沒錯!」肯定的點頭,狐狸難得好心的警告:「你們的行為其實就是人類的交配?」

    「啊!我們、我們一公一男啊!」

    「……計較那麼些幹什麼!做都做了!」

    「可是……」

    「人類跟我們不一樣!他們把交配看的有時很重要,有時一文不值!但是……如果以你恩公的個性……我懷疑他醒來後……估計會羞恥的去自殺!」

    「啊!那怎麼可以!!」不顧疼痛摟住徐飄然,白公子腦中幻想著他可能會做的事情,被自己嚇的慘兮兮的……他是自己的恩公啊!所以……

    「反正我話給你說清楚了!仁至義盡,你自己看著辦好了!」狐狸丟下最後的話,轉身消失在空氣中,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他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過來的自嘲:「實在出乎意料……笨蛇也能爬上去當攻……」

    「嗯……」徐飄然的低喃驚醒了還在反覆咀嚼狐狸的話的白公子!三步並兩步的衝到床前,擔心的望著還不是很清醒的他,白公子囁嚅著唇,可又找不到開口的時機?本來還想安慰自己,剛剛不過是場不合時宜的春夢,但看見裹著被單滿面潮紅的白公子蹲在床畔,被剝奪了最後的奢望的徐飄然懊惱的哀歎了一聲,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算了!

    都怪瀟湘那個死女人!他品香公子的一世英名啊……竟然半強迫的上了一個還純潔的男人!不用老天落雷,他自己劈死自己算了!說出去……他還能混嗎?!

    猛地,一個自私的可怕的念頭浮上徐飄然的心海……也許……如果他殺了這個還不明白的男人,就可以把這件糗事石沈大海!可是……當他那有了自己意識般的手掐住白公子細嫩的玉頸時,當那不知危險的白公子依然以那閃爍著單純的信賴和擔憂的眸子平靜的凝視自己的時,但他發現自己比起後悔更多了一份慶幸時,徐飄然茫然了……

    是他嗎?那個他一直流連於花叢中卻從不停留所等待的……就是這個人嗎?

    怎麼會……他……品香公子……早就不具備愛任何人的能力了……

    他有身份有地位……他應該娶一個名門閨秀……過著人人羨慕的神仙生活!而不是……把一生埋沒在這見不得天日的男人身上!

    然而……

    「你……後悔嗎?」啞著嗓子,徐飄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問出來的是這句話!而白公子立刻想到了狐狸的提醒,拚命的搖頭否認:「不!我絕對不會後悔的!我絕對不會當沒這回事的!我……我會負責任的!」

    「……」瞬間,一種莫名的感動流轉過徐飄然的週身百匯,他想要說什麼,但卻不知道自己要說的是什麼?完全不知道對方正在關鍵處掙扎的白公子,還在努力的預防狐狸說過的後果產生:「恩公!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還的!!!」

    「!」一個欠字,一個還字!讓徐飄然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表情再度凍住!又是什麼報恩嗎?雖然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幫助過這個美麗的公子,但……他也是來報恩的不是嗎?和那些人一樣……所有的都是一樣……他們是帶著所謂的恩情……自作主張的來到自己的身邊的不是嗎?!那麼……

    「如果……如果我沒有過施恩於你呢?」

    「恩公明明有啊!為什麼要說沒有呢?」不能理解的睜大眼睛,白公子慇勤的過來,不管自己還赤裸著玉體,笨拙的幫徐飄然套上春衫?瞇起眼,徐飄然換了個比較容易讓他理解的問法:「我是說……假如你有一天還完了我的恩情的話……你會做什麼呢?」

    不疑有它的順口回答,白公子的精力還集中在和扣子搏鬥上:「當然是離開啊!」然後找個好地方去成仙?

    「你要離開?!!」驚訝於自己胸口燃燒的震怒,徐飄然彷彿被別人嘲弄了尊嚴似的,狠狠抓住白公子的香肩,一點也不顧對方眸子裡泛起的痛苦,用大的令人耳根發麻的聲音吼回去!咬著下唇,忍住被抓緊的肩傳來的痛楚,白公子還想伸手去夠徐飄然的前襟……就差一個扣子而已了啦!他在激動什麼?

    「回答我啊!你是不是要離開?!!」拚命晃動白公子單薄的身體,徐飄然有點歇嘶底律的喝問!終於發現自己離那扣子越來越渺茫的白公子,把目光移回徐飄然臉上,古怪的注視著他的狂燥,舔舔發乾的唇,理所當然的回答:「那是當然啦!」要不是為了成仙,他為什麼要來這裡報恩?報完恩後他不去成仙難道還要等什麼嗎?!

    「很好……非常好……」絕望的悲嘶被掩蓋在充斥的怒火中,感覺自己那微妙的期盼被辜負了似的,徐飄然想也不想的粗魯的推開白公子!!!

    本來腰就用不上什麼力的白公子,哪裡料到還有這一下要挨,輕呼一聲滾倒在地,怯生生的抬起頭,目光依舊是深深的擔憂:「恩公?你生氣了?小白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恩公不要生氣好不好……小白可以改啊!生氣對身體不好……」

    一口一個恩公的稱呼,像是打進徐飄然心臟的一枚又一枚鋼丁,砸碎了他僅剩的憐惜和自責!寒著俊顏,徐飄然又殘酷到無情的聲音冷冷的吩咐:「你不是想要報恩嗎?很好!我給你機會!從明天開始!你就給我接客去!!!」

    「為什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白公子傻傻的望著瞬間變的陌生的徐飄然!

    「很簡單……你不是要報恩嗎?」

    「知道了……」既然如此,他也不會辜負恩公的希望?在心裡歎了口氣,開始為明天的接客認真的做思想準備的白公子,孰不知正是自己的恭順,給徐飄然眼裡又多添進了一道傷痕!

    那天,徐飄然把白公子留在了自己的房裡,而自己一夜不知去向……

    第二天,白公子醒來就被幾個早已恭候在外,面無表情的小婢拉起來梳妝,她們忙碌了半天,白公子只是帶點好奇的坐在巨大的銅鏡前,看著自己變的庸俗起來……似乎,這就是人類所謂的美麗啊……真不明白,被這麼些粉掩埋後,哪裡還有美麗可言?人類……難道都是臉上蓋滿了粉生活,誰也看不清誰的真面目嗎?那樣活的?不累嗎?至少……他被折騰了一個上午,可憐的只剩半條命了……

    就在白公子發誓絕對不要像人類那樣活的遮遮掩掩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的徐飄然突然推門而入!

    「恩公!你去哪裡了!我擔心死了!」歡叫一聲,白公子想也不想的撲過去,卻被後者漠然推開?冷冷的審視了一變白公子今天的嬌艷,徐飄然自己也不清楚心頭泛起的微酸代表著什麼:「很好,你出來接客吧?」

    不同於其它青樓,「君自醉」的醉生夢死是不需要黑夜的掩蓋的……不論是什麼時候,都有絡繹不絕的客人前來尋花問柳,而只要有客人,就是這裡的接客時間!

    點點頭,乖巧的尾隨著徐飄然走向前廳,根本對於接客的真正含義沒有概念的白公子,還沈浸在多少也是為恩公做點什麼的喜悅當中……

    第一位客人是位喜歡吟風弄月的公子……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啊……」不悅的退開,白公子有些不喜歡這個拿扇子去托別人下巴的做作傢伙,一接近就撲過來一鼓濃烈的脂粉味!半點也比不上恩公身上淡淡的水香……聽到他的發言,白公子更是皺眉:「我有那麼可怕的破壞力嗎?不要冤枉我!照你說我一笑,城就塌?那是指我笑的恐怖嗎?!」

    「……呃?」懊惱的把扇子丟在桌子上,想要發火,但一看見白公子乾淨的俏顏就又沒了脾氣,客人淫笑著吩咐:「來來來~美人兒~~倒杯茶給我啊~~~」

    「哦?」傻乎乎點頭,牢記徐飄然臨走前的囑咐,客人的話必須服從,白公子以最快的速度把燙的冒煙的熱茶捧過來!誰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突然猴急的伸手去攬白公子的腰!根本沒有注意到的白公子,自然很無辜的把茶不小心澆在了他的頭上!

    「啊啊啊啊——」殺豬似的尖叫著,第一個客人就這麼奔出了房間!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白公子,只好無限委屈的被追進門來的徐飄然狠狠瞪了一眼,趕到下一個台去……

    第二次接客,是同時面對兩位商人打扮的客人?

    一個把白公子抓在懷裡,另一個則從行囊裡小心謹慎的捧出一個漂亮的花瓶感歎:「真是……如此難得一見的美人,正巧和這價值連城的古董一起叫咱們哥兒兩遇見了,哈哈哈哈~~~幸運啊!」

    「如此……我們豈不是抱著兩個花瓶了?」摟著白公子的男人猥獬的調笑,下一秒,不知白公子用了什麼身法,只見他站在離兩人不遠處,仔細的翻來覆去觀察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花瓶:「我們哪裡像?它是圓的我是長的,它是鼓的我是扁的嘛……」

    「小心!不要亂動!」臉色慘白的撲上去的商人,只來得及喊出最後一句叮嚀:「那個價值一萬兩黃金啊!」就聽見了花瓶清脆的破裂聲!

    「什麼嘛,果然不像,我可不是一落地就碎的!」不滿意的搖搖頭,突然發現寒著張臉立在自己面前的徐飄然,白公子開心的劃著笑要問候,但前者只冷冷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回答:「你——去下一個台!」

    第三次是一位號稱武林高手的客人……

    「救命……失傳的魔音穿耳神功啊……」

    手指僵在琴弦上,還不明白自己學人家彈琴討好客人究竟錯在了哪裡的白公子,就迎來了徐飄然的第N次白眼……

    第四次是位熟於此道的老客,二話沒說,先逼著白公子一杯接一杯的灌酒?開始還對那入口的辛辣苦澀猛皺眉的白公子,在半推半就間,慢慢喝出了滋味?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味道刺鼻的東西原來喝完了會讓人輕飄飄的,感覺像成了仙一樣!成仙……想到這個,鬱悶的情緒又上來了!俊顏飛紅的打了個酒嗝,在客人一臉得逞的奸笑想要撲上來之際,白公子突然鴨霸的一腳抬高踩在桌子上,粗暴的把滿頭珠花都扯下來,搶過客人面前的酒壺,豪爽的大灌了三口!

    「爽啊……」抹抹朱唇上的酒漬,醉眼迷濛的掃了屋子一眼,白公子突然不滿的擰起眉心,下一秒,屋裡所有的東西都不知被什麼力量操縱著,旋轉飛舞了起來!

    「這樣……才熱鬧……呵呵……」

    「鬧、鬧鬼啊啊啊啊——」客人可沒有白公子此時的好心情,嚇的手腳並涯用的飛速爬出了房間,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屋外眾人大吼:「這裡鬧鬼啊!來人——」

    「鬼?在哪裡?」還不是很清醒的眨了眨眼睛,白公子樂呵呵的繼續在屋裡尋找那種讓他喝了熱乎乎,身體飄飄然的東西,是叫「酒」對不對?然而,一個聲音突然從天而降,帶著不知從哪引來的冰水,毫不留情的潑在白公子的興頭上……

    「笨蛇!你竟然喝醉!真想被抓去做烤蛇串嗎?!!」

    「誰!誰……敢吃我……」不知道是不是借酒壯膽,白公子衝前一步揪起狐狸的衣領,眸子裡閃著威脅的氣息逼問?完全沒有料到白公子酒品如此之差的狐狸,顯然被嚇了一跳,竟然半晌沒有應對上下一句話來!

    然而時間卻沒有對它們格外開恩,隨著門外徐飄然喝斥人們胡說的聲音響起,門被「吱」的緩緩推開?瞪大眼睛傻乎乎的與門口看見自己就呆在原地的徐飄然對視,白公子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了,卻又無法仔細的辨別,那個望向自己的眼神,好奇怪……

    「糟糕!」總算還是狐狸有點常識,先是一個眼色把所有屋內尚「飄浮」的物品給打回地上去,然後衝過來摀住白公子吐著酒香下一秒就不知道要說出什麼驚人之言的小嘴!瞬間完成一系列動作正準備長出一口氣的狐狸,突然覺得背後刺過來兩道要穿透自己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微抬起頭,不偏不倚的迎上徐飄然的怒視!

    挑著俊眉,徐飄然自己也不知道胸中的怒火是從何而燒,唯一明確的就是,看見有人,尤其是這個有前課的風流秀才與白公子這般接近,他就止不住想衝上去把兩人分開的衝動!而且他也這麼做了!

    「恩、恩公?!」被徐飄然狠狠的拽進懷裡,還沒來得及掙扎就撞上對方的胸膛的白公子,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迷惘的看著擰著眉頭的徐飄然,突然心頭一緊,順理成章的抬起玉臂,輕輕地想要拂去那凝結在恩公眉宇間的不悅?他……不喜歡看見這個樣子的恩公……

    「不要碰我!」呆了一下,狼狽的扯掉白公子的玉酥手,徐飄然俊顏籠上層紅暈,掩飾著心中的震動與無措,冷冷的吼道?膽怯的顫抖了一下,白公子咬了咬下唇,不死心的還要上手,卻在徐飄然接下來的冷嘲熱諷中僵硬了動作:「你對我讓你接客的事實這麼不滿意嗎?!」掃了狼籍的屋子一眼,徐飄然的話也不是無理取鬧,這種颱風過境般的慘狀不由得他不懷疑?

    「啊?什麼?」不是很理解的順著徐飄然的目光看過去,白公子啞口無言的望著滿地的垃圾,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禍首,還不滿的嘟著嘴為「君自醉」抱不平:「什麼人如此大膽,恩公!告訴我,我去和他理論!」

    出離憤怒的瞇起眼睛,徐飄然的眸子裡流轉過一抹冷意:「你裝夠了沒有?!」

    「然後……要讓他照價賠償損失……」還在旁邊一心一意的算計如何幫徐飄然討回損失的白公子,有聽沒有懂的抬起頭,反問:「裝?裝什麼?」

    「如果你是想來給我搗亂的!恭喜你做到了!!!」其實這點損失並沒被看在眼裡,可是,片刻的溫馨在徐飄然看見那個想要開溜卻不得其路的秀才的同時,煙消雲散,甚至升級為一種嘲弄!本能的,他品香公子要捍衛自己的面子,自己的失望,以及自己的……脆弱的悲傷……

    「我沒有啊!我、我只是想要為恩公做點什麼啊……」越說越小聲,到後面近乎囁嚅了,暗恨自己又給恩公填了麻煩的白公子,實在是明顯的感覺成仙的路又偏離了自己不少,沮喪的垮下雙肩來?哪裡猜得到他心中的百般無奈,徐飄然避開那雙清澈的眸子,繼續打擊已經被自己列為假想敵的白公子:「你為我做了不少了……」

    「真、真的?!」彷彿在絕境中又射進了一絲希望,根本不去分辨徐飄然那涼涼的類似諷刺的語調,白公子滿懷感動的抓住對方的袖擺追問,而狐狸那半提示半警告的眼色自然被忽略到了不知名的角落裡去了!輕哼一嗓子,徐飄然不著痕跡的推開白公子,壞壞的笑著回答:「你不僅給我氣走了四位客人,多填了幾條謠言,還砸壞了近萬兩的東西……你為我做的還少嗎?!!」

    「……」震驚的倒退了幾步,白公子無巧不成書的跌入狐狸的懷裡,想要反駁的語言雜沈在他的喉嚨裡,卻在唇邊逸成沒有意義的呻吟?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最悲哀的不是被恩公誤會的事實,而是他竟然找不到辯駁的證據!朝天翻了個白眼,狐狸實在想拒絕觀賞這出三流的感情戲,可是當他想要推開白公子的手觸及到對方的窄肩時,一抹讓人動搖的神情猛地劃過徐飄然的俊顏!

    「……」終於又找回了看戲的興奮,狐狸恢復戲謔本性,故意把手搭在了白公子的腰間,曖昧的勸慰:「算了……早就告訴你不要報那什麼恩不恩的,直接做我的人不就是了,我會好好疼你的……」

    「……什麼?」花了一分鐘在半罷工狀態的大腦裡分析完狐狸驚人的發言,覺出不對的白公子回頭不悅的斥責:「我在忙著想如何跟恩公解釋,你不要來添亂了好不好!」而徐飄然呢?早在白公子回頭的那一瞬間,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奪門而去!從頭到尾……只有自己像個被戲弄的傻瓜不是嗎?!!

    「恩公——」見狀就要做勢追過去的白公子,被身後的狐狸一把抓了回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白公子眸子裡閃出了從未有過的果斷與堅決:「放開?」

    「……!」毫無預料的被他的冷靜嚇到,狐狸自然的送開了手,然後又猛然驚覺的把已經快要奔出門的白公子扯了回來:「喂!喂喂!你給我等一下啊!」

    「等什麼!我要去追恩公!」甩都不甩他,白公子抬腿就走,但狐狸壓低聲音的下句話,卻讓他定在了原處:「喂……你成仙有望了啊!」

    「什麼意思……」不解的舔了舔乾澀的唇,白公子緩緩一字一頓的重複狐狸的話:「什麼叫我成仙有望了啊?!」明明是越來越渺茫才對吧!

    「他剛剛的表情你看見沒有!」得到白公子的傻傻的招牌表情,狐狸哀號一聲自動放棄啟髮式教育:「就是……唉——反正,你的恩公動心了!」

    「那……那又怎麼樣……」有點心虛的弱了氣勢,白公子半糊塗半逃避的反問?

    「還用問嗎!你忘了當年書生唯一還沒實現的那個願望了嗎?!你現在快要做到了啊!聽我的!你直要繼續保持現狀……順便再積極一點……他的淪陷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啦!」

    「怎、怎麼……」還不是很明白的白公子,正準備認真的和他討論,卻突然被外面的一聲尖叫吸引走了注意力!

    以最快的速度對望了一眼,在後者催促的眼神下,白公子想也不想的推門而處,正迎上一片混亂中向自己方向跌來的瀟湘!低低的咒罵了一句還自己跌到的裙擺,瀟湘對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白公子大聲叫道:「可惡!老闆被抓走了!!!」

    「什麼!!!」叫的比瀟湘還大聲的白公子,瞪圓眼睛纂緊拳頭,壓抑著平生第一次品嚐到的名為憤怒的感覺?是誰?!竟然敢傷害他的恩公……這、這比當年鄰居的兔妖搶他過冬的蘿蔔的行為還要惡劣!喘了一口氣,本能的服從了白公子那霸道的獸性驅使,來不及細想的瀟湘連忙回答:「就是霸王武館的魯教頭他們!來調戲我們的姑娘,被脾氣不好的老闆罵了兩句,惱羞成怒的抓著老闆就向城外去了!該不會要把老闆殺掉棄屍荒野吧?!呃……雖然有時候老闆確實給人這種衝動……」

    「夠了!」喝住瀟湘的廢話,白公子冷俊的掐起修長的指,飛速的算過,猛地轉身,化做一縷白煙消失在眾人眼中!

    「那個是輕功啦!輕功!!!」被迫留下來善後的狐狸,重複著自己都不信的蹩腳的謊言,為被白公子行為嚇傻的眾人打著原場?

    真是……他開始覺得只收一張蛇皮做謝禮,太便宜那只笨蛇了……

    懊惱的掙扎了一下,發現只能讓身上的繩子繃的更緊的徐飄然,再一次洩氣的倒回原地!都怪自己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出來見到魯教頭他們欺負手下的姑娘,一時氣不過,傻到當著所有客人的面和他們正面起了衝突,不過……

    「你們光天化日之下把我掠走,也太目無法紀了吧!」

    「哼!」似乎對自己的決定也不甚滿意,魯教頭狠狠的斜了徐飄然一眼,別過頭沒有說話?而那個出洞探風的手下的報告正好抵消了山洞內的尷尬:「老大!我們察過了!沒有人跟來!這個山洞很隱蔽,估計沒什麼問題!」

    「嗯……」點點頭,魯教頭回身對一臉漠然的徐飄然劃起了一抹淫笑:「你放心,我們不會殺你的,那樣太麻煩?我們只不過是要讓你長點教訓,知道惹了我們也不是好過的!」

    「哦?你以為我滿身傷痕的回去,就不敢告發你們了嗎?!!」

    「是啊……但是,若大名鼎鼎的品香公子被男人給強姦了,恐怕也沒有臉回去聲張吧!」邪笑著伸手去抓徐飄然蒼白失去血色的俊顏,魯教頭笑的一臉得志小人的樣!又羞又怒又絕望又鄙視的的白了他一眼,徐飄然猛地一口咬中魯教頭的手背,痛的後者怪叫著跳開!

    「竟然還敢咬人!讓你嘗點厲害!看你還狂不!兄弟們!壓住他!」惡毒的瞪著視死如歸卻顫抖不停的徐飄然,魯教頭從牙縫裡擠出命令,下一秒,徐飄然就無力的被一群壯漢按倒在地!絕望的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男人,徐飄然的心中卻浮現了自己是自作自受的活該想法!連自己都討厭的自己……也不會有人來救吧……因為……誰會相信盛氣凌人的品香公子也有乞求別人搭救的一天呢?他自己也想不到……是報應嗎?是他讓那個美麗的青年……讓那雙純淨的眸子黯然的報應嗎?老天!別人都說你對我徐飄然偏心……我看不然……為什麼……你沒有為我的痛苦懲罰過任何人!

    耳畔清晰的傳來衣服被撕裂的聲音,還要掙扎的他,不知被誰給了腹部一拳,劇痛引發的一陣昏眩中……徐飄然閉上了眼睛……

    「給、我、放、開、恩、公!!」猛地,白公子的聲音帶著山洞的回音劇烈的響徹雲霄,把所有人的動作喝止在半空!齊齊回頭看了眼杏眸倒吊,整個身體似乎都在燃燒的白公子,不知是誰帶頭,所有人都乾笑了起來:「我當是什麼?!原來多了個送上門的!!!哈哈哈~~別急啊~~~等我們享用完你們老闆就來疼愛你!」

    把對方的冷嘲熱諷當耳邊風,白公子的目光從進洞開始就鎖在了失去知覺的徐飄然身上!是憤怒?還是後悔?!充斥在胸中那要爆炸的恨……是不是那種名為「殺生」的慾望?!!是多年修行磨去的獸性?還是那千年歲月洗盡的鉛華在一瞬間復甦?是不是沒有參破的因果?是不是沒有悟破的塵念?他多麼想要手刃每一個傷害了恩公的人啊!就算因此遭天譴也在所不惜!

    「!」突然意識到自己想了多麼可怕的問題,白公子將所有的憤怒壓抑,化做驚天動地的一腳,狠狠跺進腳下的土地!!!本只打算借此顯示一下威力,可以兵不刃血的嚇走敵人的白公子,突然覺得腳下踩出的坑裡隱隱有著地脈滾浪的聲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隨著開天闢地的巨響,一鼓黑泉從白公子踩出的地縫中噴射而出!!!那黑色粘稠的液體,帶著刺鼻的氣味,迅速蔓延了整個山洞!!!

    「黑色的水漫過來啦!怪、怪物啊!!」尖叫著四散而逃,魯教頭他們近乎瘋狂的逃命出山洞,當然,外面自有負責料理他們的狐狸在等著?

    奇怪這從未見過的黑水是什麼,也奇怪自己為什麼跺出了如此詭異的東西,安靜的走向和他們向反的方向,白公子苦苦的扯動嘴角,弓身溫柔至極的抱起徐飄然:「恩公……奇怪……為什麼我都把妖氣收斂了還會被他們發現是妖怪?」當然給不了他回答的徐飄然,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抹前所未有的安心,歎息著睜開眼睛……

    「恩、恩公!你醒啦!!!」上一秒的煩惱早飛到了九霄雲外,看見徐飄然睜開眼,歡喜的尖叫一聲的白公子,腳下沒看路,絆到一塊不長眼的石頭上,就那樣抱著徐飄然跌在了地上!顧不得自己摔得七葷八素,爬起來的白公子,最關心的就是:「恩公!對不起!小白好笨!你摔痛了沒?!」

    「……」睜開眼睛起,就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徐飄然,此時盯著白公子的眸子更是五味雜陳,有說不出的感動……也有說不出的疲憊……

    猛地,徐飄然用力的纂緊白公子伸過來扶自己的手,異常莊重的問:「你……為什麼要來救我……」

    「我當然要來救你啊!恩公!哪有什麼為什麼!!!」

    「不是那麼簡單!理由!給我一個理由!」被徐飄然炯炯的目光逼的沒辦法,不得不動用已經有退化趨勢的大腦,白公子緩緩的回答:「理由……呃……大概是因為……恩公你對我是最重要的吧!」是我成仙的關鍵啊!

    「真的?」彷彿祈望承認又彷彿希望拒絕,徐飄然複雜的追問,似乎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白公子的回答中!他可以信嗎?這一回……他可以信了嗎?!!

    「當然啦!」白公子很大力的點了點頭!在安心的笑容劃開在徐飄然臉上的那一刻,成仙的願望突然有了瞬間的淡化……好像和徐飄然的笑比起來……也沒那麼重要的樣子……

    「……是嗎?」疲憊的閉上眼,那是心裡泛起的無力感令徐飄然不願在耗費他的聰明去細琢磨:「那就你吧……就先是你吧……」

    「恩公?」發現不知何時徐飄然又睡著了,白公子歎了口氣,抱著他緩緩向城裡奔去?

    人類還真是……說個話都非要讓他聽不懂才算高深嗎?!

    不過……望著徐飄然臉上那不知可不可以暫時用幸福來形容的淺笑,白公子突然覺得,自己成仙的日子……終於不遠了……

(快捷鍵:←)上一章  白公子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