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大少爺沉著一張臉,負手站在大廳外的長廊,面向大門口的方向,不用問大家也知道大少爺一定是在等裴姑娘回來。
過沒多久,原本開開心心出門沒多久的大夫人竟氣沖沖地回來,一見到大少爺,就說有話要談。雖然大家都好奇得很,到底出了什麼事,竟能讓大夫人氣成這樣,卻沒人敢多做逗留。
大夫人先是喝了口熱茶,平緩一路上趕回來的怒氣,這才抬頭望向坐在對座、完全無視她怒氣的大兒子。
「應虎,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你和那個牡丹難道還沒結束嗎?為什麼讓那種女子把琉璃給氣走?」
大夫人方才去了一趟彩雲坊,裡頭的人一見著她,便告訴她琉璃幫了個大忙,讓要送去孫將軍府裡的衣裳可以如期交貨。聽得正開心時,卻又聽到牡丹上門來鬧事,把琉璃給氣走了。
她可是積著滿腹的怒氣趕了回來,要親耳聽聽兒子怎麼向她交代!
「牡丹只是上彩雲坊訂做衣裳,恰巧遇上在那裡的琉璃罷了。我和她之間早就結束了。」孟應虎淡道,五指輕敲椅把,冷眸不時望向外頭。
太久了!這琉璃跟妤嬿吃一頓飯,有需要那麼久的時間嗎?方才兩人走得太快,小鳳來不及跟上,否則他這會就不用在這裡枯等了。
聽他這麼一說,大夫人怒氣稍緩,但仍是沒有好臉色。
「你打算何時和琉璃成親?」這婚事還是早早辦完的好,以免哪天她看上的准媳婦被氣走了,她到哪裡去找那麼好的媳婦來。
「我隨時都可以,問題從不在我身上,我總不能綁著她成親吧!」雖然他很想這麼做,但她到現在仍對他愛理不理的,若再這麼做,不要說她不原諒他,只怕這回裴家人也不會善罷甘休了。
「你……」大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兩人之間相處的情況,她也是看在眼裡。明明兩人都對彼此有情,偏偏一個不願示弱,一個性子也倔,結果就僵在那裡,瞧著一旁的人心急不已。
就在這時,一名丫鬟匆忙走進大廳來,嘴裡還嚷叫著:
「大少爺!裴姑娘讓人給抱了回來。」
孟應虎臉色一變,高大身形一閃,奔出大廳,恰巧見到祈真抱著裴琉璃迎面走來。
孟應虎臉色陰沉,上前將祈真懷裡的人兒給抱了回來,一股濃重的酒氣瞬間從裴琉璃身上撲鼻而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會醉成這樣?」孟應虎冷眸不悅地射向孟妤嬿,責怪她未將人顧好。
「大哥,是琉璃一到客棧就猛灌酒,東西也不吃,我怎麼勸也沒用。」孟妤嬿在大哥的瞪視下委屈地說。
「祈真,你又為何和她們在一道?」孟應虎冷眸狐疑地注視著他。
「虎爺,我是剛好到客棧去買些小菜,想說去當鋪找開雲,才會遇上她們,也恰巧救了裴姑娘。」祈真在他冷眸注視下,頓覺有股無形壓力迎面而來,趕緊一口氣說完。
「把話說清楚。」孟應虎劍眉微皺,瞪著懷裡酒醉的人兒,還不知死活地說著醉話,直要討酒喝。
祈真忙不迭地將事情經過大略說了一遍,一副隨時想腳底抹油的模樣。
「這次多謝你的相救,算我欠你一次。」孟應虎聽完後俊臉陰鷙,抱著懷裡的人兒大步離開。
「祈真,麻煩你進來坐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大夫人隨後走了出來,早已將方纔三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客氣地請他進入大廳一敘。
祈真眼見走不了,也只好聽命走進大廳,將方纔的事情詳細再述說一遍。
孟應虎將酒醉的裴琉璃一路抱回虎嘯閣裡,在丫鬟送上熱水後,吩咐任何人都不准進來打擾。
望著躺在床榻上醉得一塌糊塗、還在喃喃自語的裴琉璃,孟應虎無奈地歎了口氣,將布巾浸入熱水裡擰乾,擦拭她的小臉。
裴琉璃醉得迷糊,不悅地拍開臉上的大掌,嘴裡嘟囔著:「我還要喝,再來一壺酒。」
孟應虎危險地瞇起眼來,咬牙道:「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是個酒鬼。」
「你是誰?」裴琉璃忽地坐起,酡紅的小臉湊近坐在床畔的他,濃重的酒味再次令孟應虎臉色難看。「你為什麼一直動來動去的?不要再動了。」她打了個酒嗝,抱怨地說。
「我沒有動,是你在動。」孟應虎一手輕扶住她纖腰,就怕她會摔下床去。為什麼他要坐在這裡跟一個醉鬼說話?要是換成別人,他會直接賞他一拳,讓他徹底昏死算了。
「我看清楚你了,你這個可惡的孟應虎。」陡地她兩隻小手捉住他的衣襟,身子湊進他懷裡,瞇眼瞪他。「別人怕你虎爺,我可不怕。你這個好色之徒,既然有了牡丹,又為何要將我擄來!」激動地低咒完後,又打了個酒嗝。
孟應虎俊臉陰沉地瞪著懷裡發著酒瘋的人兒,忍耐地閉上黑眸,再次睜開眼來,試圖跟一個醉鬼解釋。
「我和牡丹之間已過去了。」他再次重申。
「我只要一想到你們兩個在摘花樓裡翻雲覆雨,就無法不生氣。」邊說邊用兩隻小手捶打他胸膛洩恨。
對於這件事情,孟應虎倒真的是無話可說了,冷峻的臉上難得流露出挫敗神情,可惜她看不清楚。誰叫兩人認識的方式是那麼與眾不同,以致該看的不該看的,全讓她看見、也知道了,雙臂輕摟住她纖腰,只能低頭輕哄。
「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別再生氣了。」
「牡丹說你包下她一人,不准她去找其他男人,這代表什麼?她當時在你心目中真的是特別的嗎?」裴琉璃醉眼迷濛,再次揪住他的衣襟,可沒忘了牡丹曾說過的話。
「當然不是。我只是怕髒,不想和其他男人共用一個女人罷了。」孟應虎頭痛地想,若是在平時,他會很開心她吃醋的模樣,但此刻她根本醉得有理說不清。
「你和她在摘花樓裡,你是怎麼對她的?」裴琉璃陡地將毫無防備的他推向床榻,柔軟的身子隨即壓上他的。
孟應虎冷眸錯愕地睜大,隨即低低笑了開來,望著壓在他身上、因酒醉而染上緋紅更顯嬌艷的人兒,此刻正醉得怒氣勃發地質問他,與平時冷靜自製的她判若兩人。
他想,以後他會時常灌醉她,畢竟酒醉的她要比平時誠實多了;但前提是,必須有他的陪伴才行。
「你笑什麼!」裴琉璃再次用雙手捶打他胸膛。
「琉璃,你想知道我在摘花樓裡是怎麼對牡丹的嗎?」孟應虎目光火熱,大掌輕撫她微燙的雙頰,誘惑地輕笑,丟出一個餌來,就等著她這條美人魚上鉤。
果然,她傻傻地說:「我想知道。」
「那你就別後悔。」
話剛落,兩人位置瞬間對換,火熱的唇舌攫住她柔軟的粉唇,輾轉吸吮,舌尖勾挑她誘人的小舌,激烈地糾纏,雙掌在她柔軟的嬌軀上遊走——
裴琉璃只覺得神智更加昏眩了,無法抑制地嬌喘連連,任由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被剝落在地。
「琉璃,我是誰?」孟應虎在她耳畔落下細吻,粗喘地問,雙手不停地在她逐漸赤裸的嬌軀上遊走,望著身上只剩下貼身肚兜人兒,眸光炙熱。
「……孟……應……虎……」
裴琉璃忍不住嬌吟出聲,只覺得身上似乎更熱了,在他身下不安分地蠕動。
孟應虎低喘了聲,扯下她身上的肚兜,兩具赤裸的身軀激烈地糾纏,粗喘伴隨著嬌吟,交織成房裡的春意盎然。
如扇般的長睫輕輕眨動,下一刻,又痛苦地閉上。
果然,不顧一切地喝酒,下場就是頭痛不已。等等!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為什麼她除了頭痛之外,還覺得四肢酸軟、無力動彈,再次睜開眼來。
嚇!瞠目結舌地瞪著眼前赤裸光滑的胸膛,忍不住喘出聲!再低頭瞧著自己同樣一身赤裸,而且明顯地感受到同樣赤裸的身子在錦被下糾纏在一起,他的一條腿更是插進她雙腿間,還有他的一雙大掌正在撫摸她的纖腰,她驚愕地抬頭,隨即對上一雙火熱黑眸。
「早啊!」孟應虎眼底含笑看著她一臉震驚的模樣,深感有趣。
「你你你……」裴琉璃絕美的小臉發白,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孟應虎唇角勾起一抹笑,像是要幫她恢復記憶似的,火熱的唇舌再次攫住她微張的粉唇,赤裸高大的身子翻壓住身下的柔軟嬌軀,雙掌流連愛撫她全身。
「想起來了嗎?是你主動先壓上我的,男人的情慾是不容人挑起的。」唇舌游移到她耳畔,伴隨著不停落下的細吻。身下這副柔軟的嬌軀是他夢寐以求的,造成既定的事實也好,看她還想逃去哪裡。
「你……」裴琉璃被他無所不在的雙掌逗弄得嬌喘連連,根本無力去思考。
「琉璃……我又想要你了。」隨著話落,火熱的唇舌吻上她胸前的渾圓,裴琉璃失控地嬌吟,一場由他主導的情慾纏綿再次徹底顛覆她的神智。
良久過後,裴琉璃累得昏睡過去,孟應虎愛憐地輕吻她粉唇後,這才不捨地起身離開。替她蓋妥錦被,下床穿衣,離開寢房時,江威已守在門外等候。
「從現在起,跟在她身旁,若是她有任何閃失,我唯你是問。」
是他這一陣子輕忽了她的危險,好在這次有祈真出現適時救了她,他絕不容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是!」江威頷首領命。
「還有,不准任何人進去吵她。一個時辰後,叫小鳳將浴池的熱水添滿,在小廳裡等著她清醒。」孟應虎交代完後便大步離開。
當裴琉璃再次清醒,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望著身上佈滿青紫的嬌軀,不由得苦著一張小臉。
敢情這個孟應虎是將她當成一道食物在啃嗎?下手就不能輕一點?
腦海裡掠過一幕幕兩人激烈糾纏的畫面,裴琉璃羞窘地低吟出聲,只覺得頭更痛了。喝酒果然會誤事,瞧瞧她做了什麼好事!
守在小廳外的小鳳聽到內房傳來聲響,連忙走了進來,隔著床幔對著裡頭的人兒說:
「裴姑娘,大少爺有交代,你清醒後要服侍你沐浴,浴池裡的熱水已準備好,還請裴姑娘去沐浴。」
聞言,裴琉璃更加困窘了。這下子全孟府上下怕不都知道兩人做了什麼好事。兩人一起錯過孟家人最重視的早膳,而他又命小鳳等著她清醒……無力地埋首雙掌中,她真的沒臉見人了,若是讓娘知道了,她可有得受了。
「裴姑娘?」小鳳久久沒聽到裡頭傳來的聲音,遲疑地再低喚了聲。
「怎麼了嗎?」
孟應虎高大的身形無聲地踏入內房,就看見小鳳探頭探腦地望著床幔。
小鳳驚嚇地撫著胸口,連忙彎身一福回報:「大少爺,我明明就聽到裡頭傳來聲音,以為是裴姑娘清醒了,但這會又像不是。」
孟應虎唇角勾起一抹笑,知道此刻窗幔裡頭的人兒怕是羞得無顏見人了。揮手示意小鳳先行退下,這才上前揭開窗幔。
含笑的冷眸對上一雙羞惱明眸,冷峻的臉上有抹溫柔,瞧著此刻將絲綢錦被抱在懷裡的人兒裸露出來的細白雙肩還有手臂皆佈滿了青紫,不用猜也知道布下的嬌軀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那正是他的傑作。
望著她身上嚇人的青紫,孟應虎不禁要責怪起自己太過孟浪了,不待她反應,抽掉她身上的錦被,將她打橫抱起。
「你要做什麼!」裴琉璃羞紅了臉,不敢看向他,赤裸的身子在接觸到寒冷的空氣時畏冷地在他懷裡顫抖。
孟應虎低頭看了她一眼,腳步加快,大步往床榻後的浴池走去。一踏進浴間,裡頭的熱氣霎時令人感覺溫暖許多。小心地將她放進注滿熱水的浴池裡。
裴琉璃雙腳一踏進浴池內,隨即躲到一旁去,將赤裸的身子縮成一團,就怕清澈的池水會令她的裸體一覽無遺。
就在她羞窘地不敢抬頭望向他、正疑惑為何沒聽見他的聲音時,陡然一具厚實赤裸的胸膛由後貼向她裸背。她驚呼出聲,下一刻,身子被翻轉過來,面對同樣赤露的他,兩人面對面,她被他困在懷裡,而他則舒適地抱著她靠躺在浴池的角落裡。
「你……可別再亂來了。」裴琉璃一雙明眸只敢盯著面前赤裸光滑的胸膛,沒有勇氣抬頭看他,更是極力忽視正在她裸背游移的大掌。
孟應虎冷眸瞧她羞窘不自在的神情,忍不住低笑開來,愛憐地在她秀額落下一吻,並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他只是想單純地陪著她沐浴而已。
「對不起,我太孟浪了。誰叫酒醉的你主動勾引我,而我又太想要你,所以一點也不想再忍住自己對你的慾望;但我還是太粗魯了,才會弄得你一身青紫。」大掌不捨地游移在她身上佈滿兩人激情的痕跡。
「你不是個君子。明知我酒醉,就不該趁機佔我便宜。」裴琉璃控訴他的罪行,羞惱的小手輕錘他胸膛。
「我從來就沒說過自己是君子,你不也總叫我奸商嗎?何況我與自己的妻子溫存有何不對?」大掌包覆住她的小手,薄唇忍不住落下細吻。
「誰是你妻子!」裴琉璃仍是心有不甘。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酒醉失身,而且還是由自己主動的。明知自己酒品差,真不該一時衝動,但,悔之已晚矣。
「如果不是你拒絕我的提親,說不定我們早就成親了。」提起這件事,他仍是十分不悅。
「你還敢提這件事!是誰先騙我的?!」裴琉璃的怒氣不亞於他,氣得小手從他的大掌中抽出。
眼看兩人又要為了同一件事吵起來,孟應虎用了個最有效的方法阻止兩人的爭執,那就是低頭攫住她的粉唇。兩人的唇舌火熱地糾纏,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
裴琉璃氣喘吁吁,無力地偎靠在他懷裡,嘴裡嘀咕著卑鄙小人。
孟應虎雙臂摟抱住懷裡赤裸的嬌軀,眸底有抹壓抑的情慾,凝視著懷裡的人兒,俊臉與她的小臉耳鬢廝磨,在她耳畔低喃。
「我和牡丹之間早已成過去,以後除了你,我不會再與任何女子糾纏,所以別再為了這件事生氣好嗎?」
裴琉璃輕哼了聲,閉上雙眸,他低沉的語調在她耳畔低語,猶如催眠曲般;還有身子泡在熱水裡,舒服得令她不由得放鬆身子,將全身的重量偎靠進他懷裡,因知道他會保護好她。
「琉璃,還記得你曾說過你在出事時曾在馬車上吃了些春滿樓的糕點是嗎?」孟應虎低頭輕問懷裡的人兒,在瞧見她倦累的模樣,眸底浮現一抹愛憐。
裴琉璃嚶嚀了聲,只覺得全身慵懶舒服得不想動,就連眼皮也快要睜不開來了。小臉不自覺地在他胸膛裡磨蹭著,似是在找個更舒適的位置,然後似是找到了般,粉唇微揚,滿足地放鬆自己的意識。
孟應虎寵愛地注視著她毫無防備的小臉,捨不得吵醒她,看來他是把她累壞了。溫柔地凝視著她的睡眼,直到水溫變涼,這才拿起放在池邊的布巾將她包裹好,不顧自己一身赤裸,大步走出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