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稱呼很陌生,
卻又讓人感覺莫名的熟悉。
把傳說當成現實,
卻有人已經沉迷。
除了歎息,我別無能力。
但別人舉辦一個瘋狂的遊戲,
為什麼追逐的對像卻是無知的自己?
搞哈米東西?——
左君彤
「乒……」當刺耳的聲音再度在高雅的飯店裡響起時,所有的服務生不用眼睛去看,就能夠在腦海裡模擬出肥頭大耳的吝嗇老闆那張幾乎可以和夜叉媲美的鐵青的臉,同時,左君彤那張充滿了無辜表情的臉蛋也會同時閃現出來。
接下來就該是老闆的怒吼和左君彤的道歉了……
「左君彤,你這個大混蛋……你這個敗家的衰神……」老闆用與其粗壯得猶如油桶般的身材完全相反的高八度失聲斥罵,再度增添左大公子的敗家紀錄。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千篇一律的道歉裡已經快找不到任何歉疚的成分,無辜的表情也已經成為難以改變的肉皮招牌。
雖然工作由酒吧換到服飾店,再換到大賣場,再換到飯店,但無辜的表情卻成為左君彤工作的最好夥伴,而最佳搭檔自然是順口而出的道歉之辭了。
左君彤現在終於深深地瞭解到自己「宇宙無敵的敗家神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同時,他也最終體會到了長老們的「一片苦心」。
僅僅只是伸了個手,然後不小心帶到身邊的拖把,然後拖把很自然地向後倒去,再然後,又一個明清古瓶的高雅瓶身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孔穴。
簡單的動作,在瞬間葬送了數百年流傳的瑰寶,也在剎那裡為左君彤的債務清單上平添了不知道多少個零。這也是左君彤工作換掉數個,工資始終沒有漲高多少,但背負的債務卻日益高昇的原因。
而左君彤得到的題解卻是:自己果然和古董犯沖,偏偏古董總喜歡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也許那些古董是希望結束「它們」永恆的生命,回歸大地吧,雖然是以垃圾的身份回歸。
憤怒的責問和誠懇的道歉在飯店裡悠揚地迴盪,沒有誰會好奇地停下腳步張望一下,如果你每天能看到同樣的情景,並連續看了數十天的話,相信你也會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所有人都能預測,這如同例行公事的責罵和道歉,會在三十分鐘後,平靜地落下帷幕,然後在不久的將來繼續重複地上演,為枯燥的生活帶來一些無聊的樂趣。
果然,三十分鐘後,一切都歸為平靜。
老闆在口乾舌燥之後,終於結束了抱怨。在離去的最後一刻,用那雙如同綠豆般的小眼睛狠狠地瞪了左君彤一眼,眼光裡包含著的威脅意味雖然很明顯,但包括老闆自己都很清楚,那種危險已經不算什麼了。
在周圍傳出的竊笑聲中,目送老闆離開自己的視線後,左君彤長長地出了口氣。
此刻他好懷念在狂瀾盟裡高踞麒麟堂堂主位置的日子,至少在那時候,沒有人會因為敲壞了某些東西而對他不厭其煩地吼叫。雖然朱雀堂的段飛比較煩人,但段飛卻沒有怒斥自己長達三十分鐘的功力。
「左君彤,簽字……」簡單明瞭屬於女子的語聲裡夾帶著太過明顯的笑意,而且就如同老闆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左君彤闖禍的現場一樣,這個聲音的主人也會在老闆離開後的第一時間拿著填滿數字的紙張遞給自己。
左君彤看著身邊這位不怎麼漂亮,卻渾身充滿了活力的名為何雅婕的女子,真有著大翻白眼的慾望。這個愛財的女人,在衛非絕突然離開後不久,主動地提出要幫左君彤換個工作,調適一下心情。
當初左君彤還暗自以為何大小姐良心發現了呢,後來才在無意中知道,衛非絕和何雅婕達成協議,如果自己破壞任何古董,在賠償了古董的價格後,再以古董價的百分之三作為何雅婕的「精神損失賠償費」。
而正因為此,左君彤才淪為何大小姐手中的頭號犧牲品,為了賺取那百分之三的賠償費,同時又不損壞自己的古董,何大小姐將老公和自家的酒吧扔在一邊,卯足了勁尋找任何有高價古董擺飾的店舖,然後把左君彤一腳踢進去,快樂地整天守在左君彤身邊忙著數錢。
這也是左君彤頻繁地更換工作、同時頻繁地有古董給他砸的真正原因所在。
※※※
現年二十三歲,有著出色東方人的外表,這樣的人,其實並不難找,自己的眼前就是一例,只是關於高雅姿態的形容……可就有點……
躲在一邊窺探目標的黑衣男子不由地深皺雙眉,這個目標的舉止似乎離「高雅」這個詞太遙遠了吧。但是口袋裡的血色之眼卻從走進這家店後,就開始散發出微微的熱量,彷彿認準了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與其錯過,不如抓錯。
萬一不是這個「左君彤」的話,直接「處理」掉就行了,反正他前前後後已經處理掉不少了。
「喂……我這裡找到一個目標……」男子撥通手機,鬼祟地交代著不可告人的計劃,「嗯,就今天好了,他下班應該走過附近的……對、對……如果不是就直接扔到附近的下水道好了……」
※※※
「簽字、簽字,這是這家店裡最後一件古董了。你簽好字,我就早點到管財務的老弟那裡報賬……」何雅婕笑容滿面地催促著。而左君彤只能用自認哀怨的目光瞅了「快樂無比」的何雅婕一眼後,無奈地接過寫滿了數字的紙張,簽下自始至終都不曾數對位數的債務契約。
「很好……現在你的債務是四千萬了,而我可以掙一百二十萬了……哈哈……」丟下一個驚人的數字後,何雅婕瀟灑地離開。
「真有這麼多嗎?」左君彤喃喃自語,現在他非常非常想念麒麟堂裡的兄弟們了,如果他們在的話,至少可以幫他算清楚,他是怎麼積累下這麼龐大的債務的……
離開了數字白癡後,何雅婕輕車熟路地找到飯店老闆的休息室裡,同樣向正在生悶氣的老闆遞上一張寫滿了數字的紙——賠款單三個字清晰地印在紙張的最上層。
而平日裡吝嗇成性的老闆,此刻卻意外地二話不說,就在紙張的右下角簽下了自己不怎麼響亮的名宇。
「謝謝合作,錢在24小時內會劃到您的賬戶中去的。」愉快地收好紙張,不再多說什麼,何雅婕大步離去,準備趕在銀行關門之前把賬目劃給老弟。
望著何雅婕的身影,吝嗇的老闆歎息著搖了搖頭。何雅婕雖然只是一個平凡而沒什麼特點的女人,但久經商場的老闆卻對這個總是喜歡突然出現的女子又愛又恨。
愛,是愛她不凡的辦事手段和工作效率。
至於恨,則也是因為同樣的理由。
「為什麼何雅婕總是能一眼就分辨出左君彤砸壞的東西有多大價值呢?害得我連用贗品代替真品多『掙』一點都不行……」老闆嘀咕著,不過要是老闆知道何雅婕的真正目的是來消耗他的古董的話,估計當場昏倒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
豪華的高級辦公樓,矗立在繁華的街道旁,寫著「君朗」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目的色澤。
「君朗集團」代表著一個商界的奇跡。
一年前的某一天突然以黑馬的姿態出現在商場上,一年後的今天,已經成為了商界的佼佼者。
沒有人知道「君朗集團」是怎麼突然壯大起來的,也沒有人知道「君朗集團」的總裁是怎樣的人物,但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君朗集團」已經在昨天傍晚收購了前「衛氏企業」的最後一個分支「東靈企業」,徹底地重組了昔日的「衛氏企業」。
而過去分割「衛氏」的幾位衛家的近親,更是因為各種商業罪名鋃鐺入獄,這讓某些深知衛氏倒閉內幕的人士大呼「惡有惡報」。
很多人都在猜測,究竟是誰這麼神通廣大,在一年裡面就徹底收購了四分五裂的衛氏企業,而且讓重組後的衛氏企業成為商界的奇跡。
可惜「君朗集團」的總裁始終不肯出現在媒體面前,深居簡出得猶如隱世的智者,讓人難以窺探,而惟一代替「君朗集團」總裁出面的,卻是他的助理秘書何鵬……
君朗集團所在的商業大廈的頂層,一個男人正站在落地窗邊,俯視著腳下如蟻群般的人潮。深邃的目光裡閃爍著不為人知的光澤。
「總裁,這是偵探社送來的最新報告。」漂亮而能幹的女秘書將密封好的資料袋放在辦公桌上,然後恭敬地詢問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今天下午的會議……」
「取消!」男人的回答一如過去。
「那我先去處理其他東西了。」秘書知趣地離開,把安靜留給男子。
等秘書一離開辦公室,男子迫不及待走到辦公桌前打開密封的紙袋,厚厚的報告書夾帶著數張照片掉落在高級辦公桌上。
男子沒有翻看報告書,只是小心地把照片拿在手中,貪婪地看著照片上的男子。
這一刻對這個男子而言,是一周裡最愉悅的時刻,哪怕是重組衛氏企業、完成自己的誓言將那些曾經陷害自己的人都扔進監獄,但都沒有辦法產生現在這種心臟幾乎跳出的感覺。
照片裡的男子,消瘦中顯著幾分纖細,溫文的笑容裡顯著幾分尷尬,而他腳下一如過去的每一張照片,都有著一堆破碎的殘留物。
「這次不知道又是什麼。」男子看著照片輕笑著,「離開一年了,他居然還是敗家敗得這麼厲害,何雅婕還真是倒霉居然撿個敗家財神回去。」
是的,這個看著照片微笑的男子,就是一年前悄悄離開半翼酒吧的衛非絕,而照片裡的男子,則正是已敗家成習慣的左君彤。
而此刻,身為「君朗集團」總裁的助理秘書兼財務總管的何鵬卻不得不傷透腦筋地接聽著姐姐興奮不已的來電。
「老弟啊,今天左君彤的賠償結算報告我傳真給你了,總共是8.9萬,記得把錢劃給我哦。」撥通手機,何雅婕笑咪咪地向自己的老弟「匯報」一天的工作成果。
「我知道了,今天他沒有弄傷自己吧?」
「沒有,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何雅婕之所以必須跟著左君彤,除了處理左大公子的賠償問題外,另一個原因就是保護左大公子不會因為自己闖的禍而受傷。
「辛苦你了。」何鵬相信此刻他親愛的姐姐一定騎著小綿羊開始再度尋找新的古董所在地了吧。
何鵬掛上電話,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苦笑,他實在有些難以接受這種事實,他的好友兼老闆,業界的奇跡——君朗集團的總裁,居然會心甘情願地躲在人後默默地為左君彤這樣的敗家子不遺餘力地收拾善後。
這個消息傳出去的話,實在是沒有幾個人會相信。
至少當初的何鵬就不相信。直到他從姐夫那裡得到了內幕消息後,何鵬也多少能夠體會一點衛非絕的心理,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愛上一個同性別的人,的確是一個為難到極點的問題。
不過,衛非絕真的打算以後一直這麼默默地為左君彤收拾善後嗎?
何鵬的疑問很多,但始終沒有人能給他答案,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考慮的時候,相信衛非絕一定是在等著自己的消息吧……
真是……殘念啊……
※※※
「當……當……當……」倖免於難的古董時鐘,敲響了十下,宣告著繁忙的一天結束。
一邊宛如年邁的老者,捶打著自己疲憊不堪的腰肢,一邊苦著臉簽下今天砸壞的最後十隻餐盤的賠償單後,左君彤嘀咕著誰都聽不懂的話,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飯店。
被噩夢連續纏繞了一個多星期後,再有體力的人都會變得和病貓一樣,再加上不斷增值的負債額,更讓左君彤的心情DOWN到最低點。
也許自己應該再換一個工作了,這裡的風水和自己犯沖得厲害。薪水還沒有拿到手裡,已經提前賠給了老闆,做白工的滋味一點都不好玩,而且老闆嘮叨神功的功力見長,一頓訓斥足有五十分鐘之久,連水都不用喝。
特別是那千篇一律的用詞實在不敢恭維,左君彤可以對天發誓,他已經可以很熟練地背誦老闆的「訓斥章程」了。與其如此還不如回半翼酒吧和何雅婕那個小女人成天拌嘴,至少自己還有一點成就感和參與感。
滿腦袋胡思亂想的左君彤根本沒有發現,就在他的身後,一輛黑色的轎車正悄然跟在身後。黑色的車窗玻璃,讓人看不到車內究竟是些什麼。
直到左君彤走進一條偏僻的小路時,黑色轎車突然加速,停在左君彤的身邊。
「左君彤……」低沉的聲音從轎車突然打開的車門裡傳出。
「啊……」左君彤下意識地轉身望向呼喚自己的聲音主人。
「滋……」不知名的噴霧器在第一時間裡噴出稀薄的液體,濃重的麻醉劑的藥味,在左君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徹底奪走了他的意識。
車門內一雙大手熟練地接住軟倒的身體,並帶入車內,車門輕聲關上,在風塵中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街道盡頭。
夜風飄飄,月隱星疏,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數條身影突然從角落裡閃了出來。
「快通報白虎,麒麟被人擄走了……」狂瀾盟裡負責保護麒麟的白虎堂的屬下甲沉穩地啟用緊急聯繫。
「想不到居然有人會綁架麒麟這個敗家人物啊……」屬下乙感歎地說著,一年多的監視和保護,實在是有夠無聊的,但沒想到居然會有機會讓自己動動手腳。
「對方應該不知道麒麟的身份吧……」屬下丙自認是個滿有邏輯的人。
「不管怎麼說,綁架狂瀾盟的麒麟堂主的人,實在是膽大得很啊……」屬下丁用廢話總結著,但迅速換來其他人的白眼。
「你們說,要不要告訴那個什麼衛非絕的,他一直很關心麒麟堂主……」屬下乙突然想起一個圈外人。
「這是我們狂瀾盟的事,為什麼要告訴外人?」屬下甲不滿意地問。
「外人?衛非絕幫他賠掉這麼多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至少現在麒麟堂的人都很感激衛非絕啊……」屬下了抗辯著。
「但是衛非絕對他的態度,總是讓我TMD不爽啊!要不是你們已經把衛非絕的事情上報的話,我才不會由著麒麟堂主被那個何雅婕這麼欺負呢……」屬下丙的意見來自於何雅婕無孔不入的貪財表現。
「上報?上報什麼啊?」屬下甲一愣。
「就是有關衛非絕的事情啊,我不是讓你上報了嗎?」屬下丙的目光掃了過來。
「對了,我讓乙去報了。」好在屬下甲隱約還記得自己曾經把這個任務丟給同僚。
「我那天輪休,讓丁去報了。」屬下乙對這個記得很清楚,那是為了和女友約會,特地換的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屬下丁的身上……
「我……呃……我好像……」屬下丁目光亂轉,尋覓著周圍的掩體。
「好像什麼……」其他三人目光兇惡地瞪視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好像……好像……好像忘了……」屬下丁猛然閉上雙眼,一副慨然赴死的英雄模樣。
但許久,想像中的拳頭沒有落到身上,屬下了睜開眼睛,好奇地想找到自己逃過一劫的原因,卻意外地看到,自己的身前突然出現的穿白色西服的優雅男性。
「你忘了向我匯報什麼了?」帶著白色手套的指間,高級涼煙點燃著,優雅男子微笑著詢問,但緩和的語氣裡藏不住兇猛的怒意。
「白……白虎……堂主……」屬下了傻眼地看著面前的男子,這回還真是——死定了。
※※※
「總裁……」黑衣男子戰戰兢兢地帶著最新的獵物前來參拜自己的主子。
「張克,又找到了嗎?」冷淡的語言裡聽不出任何感情,卻帶給黑衣男子更深的恐懼。
「找到……找到一個,不過這次血色之眼對這個人有很明顯的反映。」張克從口袋裡掏出一直散發著熱量的紅色珠子,有些顫抖地遞還給主子,深怕眼前的老者怪罪自己以往的辦事不利。
「噢?這回看來是真的了。」老者睜看雙眼,兩道寒光從眸子裡射出,黑衣男子張克渾身一顫,感覺室內的溫度陡然降了許多。
「你出去吧。」老人揮了揮手,示意黑衣男子離開。
「卡……」鐵門密閉時,發出輕弱的聲響,空蕩的密室裡,只留下老者和昏睡中的左君彤。
在左君彤面前蹲下身子,老人將血色之眼放置在左君彤的身旁,血色之眼瞬間散發出璀璨的紅色光澤,將密室照得通亮。
而在紅光的照耀下,意外地,左君彤的額上漸漸浮現出一個美麗的花紋。
「果然是麒麟的嫡裔啊……」老人笑了起來,滿臉皺褶的蒼老臉龐,因為這個笑容而顯得陰森可怖。
抬起枯瘦的手臂,老人拍打著左君彤的臉龐,將昏迷的左君彤喚醒。
「這是哪裡啊?好陰森……還用紅燈,真是沒有品味……」也許是受飯店老闆的傳染,左君彤在不知不覺中也染上了廢話奇多的毛病。
「這裡將是你的宿命之地,麒麟的嫡裔。」老人微笑著回答。
左君彤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老者身上,半晌無言。一種說不出的感受在左君彤的心底蕩起,莫名地蕩起。
「你是誰?」左君彤皺了皺眉,試圖從地上坐起,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我是狩獵麒麟的人,你可以稱我為人王。」老人笑得很開心,「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就能主宰這個世界了。人王的稱呼比較適合我。」
自己也許到精神病醫院了——這是左君彤對老人的話的第一反應。但老人卻輕易看出左君彤的想法。
「難怪你不知道,麒麟的嫡裔啊,未覺醒的你是沒有辦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老人輕輕地撫摸著左君彤額頭的浮紋。
「……你想說什麼?」老人的話,意外地切合夢境中的某些內容,左君彤感到有些冷瑟。
「呵呵……你是麒麟一族的後裔,擁有神力的靈獸麒麟的後裔,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個麒麟嫡裔了。」老人笑得更加歡暢,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左君彤纖細的頸部。
「我不懂,你是玄幻小說看得太多了嗎?這麼詭異的事情你都能掰得出來。」左君彤強笑著,否決老人的話,也同時否決著出現在腦海中那淒慘的紅色夢境。
「呵呵……不用否認,你額頭上的麒麟紋是最好的證明,只有麒麟的嫡裔才會有,而且你看,」老人把血色之眼拿到左君彤的眼前,「這就是用無數的麒麟眼睛煉製成的,只要遇上同類,這顆珠子就會閃光,當初為了煉製這顆珠子,我的先輩們可是經歷了許多磨難啊……,,
「用……麒麒的眼睛……」左君彤無法遏制心中突然作嘔的感受,臉色慘變。
老人看著左君彤慘白的臉色,臉上的笑容愈發放肆,並且繼續得意地誇耀著不為人知的過去:「我的祖輩們,曾經殺光了號稱地球最強的神獸一族,那宏偉的場面至今讓我這個後輩嚮往,本來我的祖輩得到了麒麟之血可以永生不死,但是因為麒麟一族的先哲把麒麟之血的所有靈力都封印了起來,讓麒麟之血的永生之力消失,否則這個世界早就是我們的了!」
「永生之血……」左君彤想起夢中那不知名的聲音,原來那個敘述並非自己杜撰的。
「是的,永生之血,因為沒有永生之血,所以我的先輩們都被時間之輪所征服,但我將改變這個情況,」老人的眼中有著狂熱的色澤,「跨越了時空之門的麒麟嫡裔,你是天下惟一擁有麒麟一族最完整力量而不被封印所操縱的,你的血是真正的永生之血,只要我喝了你的血,我就能成為不死的人界之王……」
老人的手指伸向左君彤的脖子,尖銳的指甲劃過動脈,邪惡的笑意似乎預示著恐怖的降臨。
但此刻,左君彤並沒有顧忌到老人的言行。
左君彤眼前,那顆用麒麟的眼睛煉製的血色之眼,閃爍著的紅光在不知不覺中愈發地亮澤,讓身處其中的左君彤有了某種異變……現實和夢境逐漸在這滿眼的紅色中融為一體,一種憤怒的感覺在心底沸騰起來,有某個聲音正在嘶鳴著:毀滅、毀滅這一切……
隨著那如同巨浪般奔騰在心底的聲音逐漸地湧上心頭,左君彤的意志被慢慢地侵吞著,而屬於人類的軀殼也正因為那憤怒的聲音逐漸地改變著。
徹底沉浸在興奮中的老人並沒有發現左君彤微睜的眼睛在變,在血色之眼的感染下,左君彤的眼睛正逐漸地變成猶如貓眼般……
「如果你知道你正在威脅的人是誰的話,我想你是沒有這麼大膽子敢碰他的。」密室的空氣突然動盪了起來,帶著嘲諷的語氣,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密室半空中的穿著白色西服、帶著白色手套的男子著實讓老人嚇了一跳。
「你是誰?」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老人,也很難想像用鋼筋水泥澆鑄得連蚊子都飛不進來的密室裡,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訪客,而且還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穿白色西服的男子優雅地從空中緩緩落下,「重要的是,你請來的客人是我必須保護的人,只要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他。」。
「你是擁有超能力的人嗎?」老人安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聲地問,但暗中卻悄悄地移向某處。
「超能力……雖然這樣稱呼我和他有些失禮,但是如果這是你惟一能夠理解的可能的話,我不介意你這麼稱呼。」男子走到左君彤的身邊,小心地檢查著左君彤身上是不是少了些什麼。可惜在血色之眼隨著老人離開的時候,左君彤身上的異變已經悄悄地褪去。
「那麼你就別想離開了……」老人縮到密室的角落,按動了某個機關,很快地消失不見,倒是安裝在密室裡的傳音筒傳來了老人得意洋洋的聲音,「我這間密室是為了某個原因特製的,就算你有超能力也沒有辦法突破……你好好地嘗嘗昏睡的滋味吧……」
「滋……」密室的四角突然噴射出濃烈的麻醉劑。
「果然有些心計……」白色西裝的男子微笑著,絲毫沒有如同老人預料般當場昏迷,反倒是優雅地把因為再度聞到麻醉劑而昏睡的左君彤抱在懷中。
「可惜,我說過,超能力只是你自己的理解,我白虎怎麼可能是超能力者呢……」白虎的微笑裡有著太多的含義,「我可是死神的愛人啊……」
黑暗的物質輕輕地將白虎的身影包圍起來,猶如環抱著自己的最親愛的情人一般,小心地環抱著。
白色和黑色,不協調的色調,在密閉的密室裡,卻顯現著異樣的調和感,只可惜,沒有人能夠欣賞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密閉的空間因為不知名的黑暗的降臨,再度動盪、扭曲起來,兩個來訪者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離去了,空蕩蕩的密室裡只留下白虎優雅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