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樂場內最大的辦公室,開著最強的空調,似乎還是難消白雪炎一肚子的火氣。
「哪個笨蛋,哪個白癡啊?」水文生從外面騙來了兩個冰淇淋甜筒。
白雪炎只是看他一眼,冰淇淋一點也誘惑不了他。
「我真是搞不懂,你一直強調那群老人很疼那個醜得要命的笨蛋,為什麼我一再看到的卻完全不是那回事?」白雪炎疑惑地瞅著他。
水文生眼見遞出去的冰淇淋受到冷落,索性自己舔起來。他一屁股坐進沙發裡。他雖然沒有梨花伯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也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和白雪炎一樣。水文生遺傳了梨花伯的特徵,從一出生就頂著光頭到現在。
雖然如此,他的行情卻是一天天水漲船高。水文生從來就不掩飾他與生俱來的特徵,甚至還以此為榮。因為少了三千煩惱絲,不但可以省下買洗髮精的花費,又可以節省洗頭髮的時間和麻煩,他是樂得輕鬆,他還曾經勸白雪炎跟他一樣,理個光頭算了,他就會明白光頭的好處多多。
水文生長得像梨花嬸,皮膚白皙,而且長相俊美,靠著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蛋,被他騙到手的女孩不計其數,白雪炎老是說,他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對於白雪炎簡直把「丑」字當成高欣欣的代名詞,水文生從來就不曾贊同過,只是他也從來不在白雪炎面前加以糾正。
「你何必生氣,不去理會就沒事了。」水文生揚著嘴角,一向當白雪炎談到高欣欣,總是用平淡的語氣帶過。
「那個笨蛋,竟然在大太陽下除草,你說要是你,看了不會生氣?」白雪炎想到高欣欣那張始終如一的笑臉,滿腹的火氣又高張。
「我早告訴過你,嫌時間太多可以到公司來,多得是讓你做不完的事,何必窩在家裡。」水文生真後悔掛了這個總裁的職銜每天忙進忙出,卻讓白雪炎只當個股東「逍遙法外」,落到今天只能「怨歎」的下場。
「那倒不必,這裡有你坐鎮就夠了。」白雪炎從遊樂場開幕以後,就完全交給水文生去管理,他的理由是,他得管理白家投資的事業,已經無暇分身。不過根據水文生後來的瞭解,白家的事業都由專業人員在管理,白雪炎根本只是閒閒的晾在家裡避暑。
水文生一口把冰淇淋吃了,抽一張面紙擦了擦手,便隨手丟進垃圾桶裡,「你整天混在家裡,怪不得火氣愈來愈大。講實在話,有沒有意思再開一家公司啊?」
水文生問得若無其事,白雪炎也沒有察覺他背後真正的用意,只是搖頭,「這一陣子我沒有心情。都是那個笨蛋,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楚,簡直會被她氣死。」
說到高欣欣,白雪炎一雙藍眼就有掩不住的光芒,也分不出那是氣憤所致,還是隱含了某種成分,倒是讓水文生很明白,最近白雪炎提起高欣欣的機率頻頻升高。
一年前某一天,水文生發現了老人們的「計謀」,他知道老人們打算撮合白雪炎和高欣欣。
老人們全知道白雪炎的個性,他容易同情弱小,無法容忍不平等的事,才故意在他面前使喚欣欣,讓白雪炎以為他們所有的人都在欺負欣欣,目的就是要白雪炎無法忽視欣欣的存在,進而瞭解欣欣的優點,愛上欣欣。
水文生和高欣欣算是青梅竹馬,他很瞭解欣欣外表雖然比不上圍繞在他和白雪炎身邊的女孩,但是她有澄澈、美麗的心靈,讓她平凡的外表慢慢地散發出一股誘人的氣息。
欣欣就好像醇酒,是需要慢慢品嚐,才能夠瞭解其中的滋味,進而迷戀上的人。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看不出欣欣有愛上任何人的跡象,而這也就表示說……
水文生臉上若有所思,忽然說:「最近好像沒什麼娛樂,來開一場party如何?」
白雪炎揚起嘴角,「可以啊,在哪裡辦?」說到玩,這可是他和水文生的專長。
「在白園好了,人不用多,找幾個會玩的就夠了。」水文生心裡已經開始打著算盤。
「好,你負責聯絡,場地我來安排,就訂這個週末晚上好了。」白雪炎想了想,「乾脆辦水上party,你告訴他們帶泳衣來。」
「沒問題。」水文生扯開了迷人的嘴角,半打趣地說:「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會幫你多我幾個『包君滿意』的女孩來。」
「謝啦。」白雪炎笑起來。兩人玩笑開慣了,一點也沒把水文生的話放在心上。
★★★
辦party的地點就在白園東邊的露天游泳池,因為人數不多,大約十多個,食物便在家裡準備,由來伯、來嬸負責,所有的餐點、飲料都採用自助式,設在游泳池附近的草地上,不夠的再由廚房端出來。
白雪炎並不是第一次在家裡開party,但是當十多個人來齊了,老人們才警覺他們輕忽了這一次的party!
在炎熱的夜晚,白園的游泳池點亮了柔和的燈光,帶一點迷人和醉意的光芒灑在一群美麗的年輕女孩身上,照出了她們婀娜多姿的身段,一個個媲美伸展台上的model,半數以上全圍繞在白雪炎的身旁,身上的布料少得僅能遮掩重要部位,對著白雪炎搔首弄姿,一個個爭先恐後搶奪白雪炎的目光。
老人們站在遠處,比較默默在廚房做事的高欣欣,看著這群女孩,眼睛瞪得眉頭都快打結!
梨花嬸逮到了水文生,揚高著手拉著他的耳朵拖到這角落來,「你這個死性不改的孩子!說!為什麼連少爺也拖下水?」她不留情的甩開了他脆弱的耳朵。
水文生可不敢喊疼,趕緊親熱的搭著母親的肩膀堆出一臉笑,「我嬌艷的梨花媽,你英俊的兒子實在聽不懂你深奧的話耶。」
來嬸擦起了腰,「文生啊,你那麼聰明,會聽不懂你媽的話?你啊,別給我裝了。別怪來嬸沒有事先警告你,你這個大情聖要怎麼玩都隨你,就是不准把少爺給帶壞了。」
來伯挺直了矮小的個子,手上那柄大鐵杓往水文生完美的頭頂敲下去,「你這個壞小子!」
「好痛!」這一下可敲得不輕,水文生抱著頭,擔心他完美無缺、光亮的頭真上萬一在明天長出個青腫包來,那他英俊瀟灑的美名可就毀於一日子。「來伯,說好了不能敲頭的!」
來伯是出了名的先動手後動口的「小人」,水文生過去還特地提了兩瓶來伯最愛喝的XO來孝敬他,先跟他做了約定,動手可以,因為是長輩嘛,但就是不許碰他這顆最引以為傲的光頭。
「誰跟你說好了?」來伯眼光往黑壓壓的天空瞟去,得意的哼著輕快的調子,全因為酒喝光了,證據早已經湮滅,死無對證了。
真是小人!因為是長輩,水文生只有自認倒霉,不過對於老人們所做的指控,他可是完全推得乾乾淨淨,臉上還擺出了無辜,「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把雪炎帶壞了?你們要教訓人,也得拿出證據來吧?」
「你……你帶了那麼多女孩子來,全纏著少爺,能安什麼好心!」梨花伯一說多了話,就激動得臉紅脖子粗,還得要水文生拍拍他的胸口幫他順順氣。
只有宋伯在一旁不曾開口,就拿一雙深沉的眼看著他。
水文生笑起來,「你們太多心了吧?開party不多找女孩子來,還能開得成嗎?是那些女孩子一看到雪炎自己黏上去的,要說也是因為雪炎太有魅力,讓那些女孩子無法招架,這點你們能夠否認嗎?」
白雪炎的魅力夠不夠教那些女孩子神魂顛倒,老人們是再清楚不過了,以至於一個個全閉上了口,對不上水文生一句話來,只有拚命擠眉弄眼催旁邊的人開口。
水文生見沒有一個人說話,可也只敢在心底偷笑,這群老人可是不能小覷的,儘管一時佔了上風,還是隨時都得處於小心翼翼的戒備狀態。
「再說,我敢在你們面前把雪炎給帶壞嗎?真要有心帶壞他,也會在外面發展,誰會笨到帶回家。更何況你們把雪炎當成三歲小孩嗎?你們不是一直誇讚他比我成熟又懂事嗎?你們想一個比我成熟又懂事的人能被我給帶壞嗎?呵呵,那是不是表示你們其實一直很看得起我啊?」水文生揶揄的笑道。
幾個老人對看了一眼,知道一時間拿這小子沒轍,索性直接當沒這個人存在,一個個走開去。
水文生抱起胸膛,嘴邊勾起得意的笑容,直看著幾個老人的背影消失,才回到游泳池畔。
白雪炎從游泳池上來,好不容易才暫時擺脫那群女孩子,讓她們自己玩去。他狐疑地瞅著水文生,這時候才找到機會質問他,「你在搞什麼鬼,怎麼全找女孩子來?」
「本來不只她們啦,不過老沈臨時有事,他那兩個死黨全跟他們老婆約會去了。」水文生指著和高欣欣從屋子裡推著餐車出來的商若靜,小名叫諾諾的女孩。「你看,老羽派了他女兒來參加。」
商若靜今年十歲,本來跟著母親姓白,後來母親嫁給商繼羽後,她跟著改姓商了。她學著高欣欣綁著兩條辮子,一來白園就跑到廚房去找高欣欣了。
「白叔叔,謝謝你邀請我來參加party,我代表爸爸和媽咪來向您問好。」商若靜雖然穿著兩截式的泳裝,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一點也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
「乖。諾諾晚上住下來吧,明天叔叔帶你去玩。」白雪炎蹲下來親切地對著她笑。
「叔叔,可以改天嗎?明天我已經和高姐姐約好了。」商若靜微笑道,簡直就像一個小大人。
「高姐姐?」白雪炎疑惑,眼光一移到穿著白色洋裝,綁著兩條辮子,正在放東西的高欣欣身上,馬上恍然地笑道:「你叫欣欣姐姐,那為什麼不叫我哥哥?」
「因為你和水叔叔都是爸爸的朋友啊,這是輩分問題。」商若靜正經八百的回答。
「那欣欣算什麼?」水文生笑道。
「高姐姐是我的朋友。」商若靜理所當然的回答。她的擇友條件可是很高的,像游泳池裡那幾個在嬉戲尖叫的「老女人」呢,那就連候補的邊都沾不上。
水文生差一點就脫口笑問她,如果叔叔和高姐姐結婚,那諾諾該怎麼改口?還好他及時在喉嚨裡打住,否則要是因此讓白雪炎嗅到了一絲味道,這下可就功虧一簣了。
商若靜走開去,白雪炎望著她又回到高欣欣身邊,還幫著她收盤子,換上乾淨的餐盤,有些不可思議。「諾諾不是一向眼高於頂嗎?怎麼會跟欣欣處得這麼好?」
水文生似乎有意移開白雪炎放在高欣欣身上的視線,拉著他往一群女孩子走去,「走走,你做主人的怎麼可以冷落客人呢。」
水文生今天所請來的女孩子,不是名門小姐就是影視紅星,幾乎都是衝著白雪炎來的,每一個都想成為白雪炎的女朋友,好不容易水文生給了她們這個難得的機會。
其中有一個,是某大銀行董事長的女兒,叫錢復姍,她今年初才從日本回國,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性感的豐唇,前凸後翹的身材相當可觀,說她是一個美麗的性感尤物,大概沒有第二個人會反對。
她住在北部,曾經在某一個宴會場合裡見過白雪炎一面,馬上就一見鍾情了,最近特地在中部買了房子,就是希望有機會接近白雪炎。
來到白園,她幾乎黏著白雪炎不放,拚命的將她傲人的身材擠向白雪炎偉岸的身體。
這會兒一見到白雪炎過來,又主動的湊上來,用她嬌滴滴的聲音微笑道:「雪炎,那個孩子是誰呀?真是一個漂亮的孩子。」剛才她就一直看著白雪炎和小女孩。
「她是朋友的孩子。」白雪炎對錢復姍一雙黏上來的手和貼近的嬌軀,根本沒有一點反應。他轉頭,「文生——」
這時候才發現水文生早已經丟下他,自己溜掉了。白雪炎攢起眉頭。
「雪炎,你明天有沒有空?人家才剛搬來這兒,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你可不可以帶人家到處走走?」錢復姍微噘著性感的唇瓣,幾乎要吻上了白雪炎的臉龐。
「啊!復姍,你怎麼可以偷跑!」幾個女孩子過來,都是白雪炎的愛慕者,一起約好了不可以私下約會白雪炎,要嘛一個一個來,要嘛一起行動。
「就是啊,你太過分了!」
「雪炎,我們明天都有空,你陪我們好不好?」
「是啊,如果你不想陪我們,那我們陪你好了。」
幾個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著擠過來,故意把錢復姍給擠到旁邊去,不讓她靠近白雪炎。
「我已經跟朋友有約了。」白雪炎笑著謝絕。
「好可惜哦,那改天一定要陪我們哦。」
「雪炎,我們去游泳好不好?」
「不要啦,我們玩水仗好了。」
「好啦,走嘛。」
女孩子們一人一句,然後拉著白雪炎下游泳池去玩了。
錢復姍咬著艷紅的唇瓣,恨恨地瞪著她們。
商若靜端著飲料一邊喝,一邊閒閒地看著一群女孩子為了白雪炎在爭風吃醋,腦袋裡快速地轉著一個好玩的計劃。她剛才還受老爺爺、奶奶們重托幫忙「牽線」呢,不能不做點事。
商若靜微微一笑,往錢復姍走過去,把高欣欣暫時留給水文生這個花心蘿蔔。
「欣欣,要不要我幫忙?」水文生若無其事的靠過來,衝著她露出一臉迷人的笑容。
「不用了,也沒什麼事。」高欣欣靜靜地一笑。因為人不多,而且是自助式的,所以她只要在一旁看著客人們有什麼需要,收一些用過的杯、盤,換上乾淨的,偶爾再拿一些冰塊,定時的添加餐點就可以了。
「聽諾諾說,她明天跟你的好了,你們有什麼節目嗎?可以可憐我這個孤家寡人,讓我也參加嗎?」水文生低著頭凝視她,扮起一張乞憐的表情。
「孤家寡人?文生你嗎?」高欣欣被他逗笑了,在她的印象裡,文生身邊的女孩子多到會令她眼花撩亂的程度,雖然最近看不到他把女孩子往家裡帶,不過她還是相信他無邊的魅力。
從小到大,文生和文都拿她當妹妹一樣的疼愛,對她而言,他們就是她真正的家人。文去旅行了,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寄當地的明信片給她,收集這些明信片,成了她目前的樂趣。
「你別笑,我很認真的,明天就讓我當兩位美麗小姐的騎士好不好?」水文生果然板起一張正經的臉。
「文生,我和諾諾沒有打算出去,她是要幫我整理倉庫。」聽宋伯說,那裡面堆了許多絕版書籍,都是上上一代的老爺買的,諾諾很感興趣,正好趁要整理倉庫,順便把那些書找出來。
「既然如此,那你們一定需要苦力了,我義務提供。」水文生馬上自我推薦要幫忙。
「好啊,那先謝謝你。」自家人,高欣欣不會跟他客氣。
「欣欣……」水文生含情脈脈地凝望著她,正打算運用他高超的泡妞手腕,突然一顆小頭顱插進來。
商若靜擋在兩人中間,手上的飲料已經換成了冰淇淋,她抬頭望著高欣欣,「高姐姐,那位小姐說要一杯雞尾酒,還要一塊蛋糕。」
高欣欣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是在游泳池畔,坐在涼椅裡蹺腳的錢復姍。
「不會叫她自己過來拿?」水文生攢起了眉頭,一點也不高興高欣欣被人當成了服務生。
「沒關係,我拿過去。」高欣欣笑一笑,倒了一杯雞尾酒。
商若靜端起一塊蛋糕,「高姐姐,我幫你拿。」
「謝謝。」她們一塊走過去。
水文生只好一個人站在那兒,閒閒沒事,乾脆挑一些東西來吃。
「錢小姐,這是你要的東西。」高欣欣端到她面前,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錢復姍望著她,眼神中充滿敵意和審視,又帶了一點疑惑……瞧那單眼皮,小眼睛,雖然是瓜子臉啦,不過也沒有特別漂亮嘛,身材也不是頂好,根本就比不上她。錢復姍把高欣欣上下做一番檢視後,便輕哼一聲,壓根沒再把她放進眼裡。不自量力!
「誰跟你說我要雞尾酒的?我要果汁,還有,你不知道我從來不吃黑森林蛋糕的嗎?給我換乳酪蛋糕來!」錢復姍白地一眼,看樣子小鬼是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這個平凡的女傭怎麼可能會是白雪炎喜歡的人。她不悅地換了一下坐姿——
商若靜眼光一閃,很快的捉住時機做了一個小動作,然後就眼看著錢復姍那只蹺高的腳彷彿故意一般往高欣欣絆了一下——
「呀啊!」高欣欣一個重心不穩,伴隨著一聲驚呼,就在吸引眾人的眼光同時跌入他水中!
錢復姍嚇了一跳站起來。
所有的人都望過來,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突然聽見商若靜氣憤的聲音大叫:「你好過分哦!高姐姐不會游泳,你還故意推她下水!」
「我……」錢復姍一個抽氣,百口莫辯。
「救……救命……」高欣欣在水中沉浮,因為過度驚慌,兩手胡亂拍著水求救。
「欣欣!」水文生知道她不會游泳,心口猛地一跳,立刻丟下手上的食物衝過來。
白雪炎馬上游過來,在高欣欣還沒有吃太多水的時候,動作迅速的將她帶上岸來。
「咳、咳……」全身濕透的高欣欣倒在池畔邊,在燈光底下一張臉呈現死白和過度驚嚇的僵硬,全身還不停打著哆嗦,白色洋裝幾乎完全透明地黏在她身上。
「高姐姐,你怎麼樣了?」商若靜眼睛裡含著熱淚,很快的跑過來摸著她蒼白的臉。
「欣欣?」白雪炎從旁邊拿了一條乾毛巾幫她擦拭臉上的水。
一群女孩子也上了岸,圍了過來。
「走開!」水文生推開所有的人,包括白雪炎在內,蹲下來把高欣欣抱進懷裡,一臉的緊張和無比的關懷全給了高欣欣。「欣欣,要不要緊?」
高欣欣緩緩張開眼睛,無力的搖頭,「……沒事。」
水文生惱怒的狠狠瞪一眼錢復姍,「你立刻給我滾!」
水文生大吼,馬上抱起高欣欣往屋子裡去。
白雪炎怔在那兒,深邃的目光望著水文生的背影,內心莫名地似有什麼在翻攪……
「雪、雪炎,我……」錢復姍被水文生嚇白了臉,一回神拚命要向白雪炎解釋,才拉住他的手,馬上被甩開。
白雪炎冷漠的藍眼瞪著她,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只有一個字,「滾!」
錢復姍一僵,豆大的眼淚馬上滑下來,哭著說:「不是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是那個小孩,是她故意踢我,所以我才……」
「好過分!自己做了壞事居然推給小孩子。」
「就是啊,明明就聽到你對那個女傭頤指氣使,還狡辯!」
「你沒看到人家小女孩已經哭了嗎?」
所有的人都看見商若靜為了高欣欣所掉的眼淚,還有那張純真無邪的小臉兒。
「白叔叔,要不要給高姐姐請個醫生?」商若靜拉著白雪炎的手,彷彿沒把錢復姍的指控放在心上。
白雪炎點點頭,宣佈今晚到此為止,然後抱起商若靜往屋子裡走去。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散了,留下從此被白園列為拒絕往來戶的錢復姍。
「你、你們聽我說啊——」
當然,沒有一個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