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凱爾偽裝的幫兇。那天晚上在地道中,她假裝和他說話。「謝謝你,」若蘭說道。「這樣很好。我想小偷還沒有被抓到。」
安太太審查室內。看見若蘭的絲裙垂在床腳,她將它撿起來,掛在衣櫥內。「不,最奇怪的是,今天馬伕發現那只缺牙的貓的籠子裡有派餅屑。」
若蘭不知道那天晚上,安太太是否在地道中看見她在邊地勳爵的懷中?是否聽見他們激情的喊叫?「伯爵確實是吩咐馬伕照顧亞蘋的小動物。」
「是的,但馬伕並沒有餵它吃派餅。」她關上衣櫥的門,但它又打開。好像是它自己吃掉似的。」她嘟懷的再將衣櫥的門關上。
「你在白費力氣,」若蘭說道。「那個門閂壞了。」
「哦!對了。」她突然緊張地轉向若蘭,但瞪視著地毯。「您認為那個摩爾男孩有沒有可能……」
這個猜測很明顯,若蘭立刻家保護小雞的母雞般跳起來。「他叫做塞拉,他的宗教是不吃肉的。」
管家抬頭辯稱道:「對不起,小姐,」她的口氣毫無悔意。「我知道那孩子的飲食習慣,是我特別吩咐廚師另外為他準備的。我只是懷疑塞拉是否喜愛殘廢的小動物。」
若蘭仍不信任她,但口氣軟化。「謝謝你照顧他的飲食。但是我向你保證,他絕不是小偷。他的宗教也是禁止這個的。」
安太太環視屋內,若蘭發現她眼中有淚光。「對不起,小姐,我……」
「你欺騙了我?」
她難過的抿起嘴。「是的。」
「我原諒你,安太太!但不要請求我原諒你的主人。晚安。」
「晚安,小姐。」
管家離開後,若蘭將自己鎖在房中,坐下來用餐。她預期凱爾隨時會來敲門、要求進來向她花言巧語,因而坐立難安。她剛喝完牛奶時,有人敲門。
但不是凱爾,是塞拉牽著「福寶」。她為自己感到失望而自責,一面向塞拉道晚安,將門鎖上。
凱爾站在冷颼颼的地道中打哆嗦,他對著雙手阿氣。今天他爬上這道階梯十幾次,決心打破她的門,請求她原諒。十幾次他在她門外徘徊,心亂如麻。他應該扮演邊地勳爵強迫她嗎?或者以伯爵身份哀求她?他是哪一個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有一件事是確定的,他全心全意愛著馬若蘭。
他下決心打開板門,將她的衣服推開,走進衣櫥中。一個濕冷的鼻子碰觸他的手。他跳起來,手肘撞到衣櫥。他壓抑詛咒的輕拍那條狗,直到心跳平順、痛楚褪去。然後他躡足走向床,脫下衣服,爬進她身邊。
她蠕動,但沒有醒來。他乘機將一條手臂伸到她身下,將她拉到胸前。她倚偎著地,他呼吸著她的芬芳,讓她的清新迷醉他。
睡眠中的她顯得脆弱、無依,遠離冷酷的外交戰場。她要哪一個人?她將自己給了邊地勳爵,但和溫柔的伯爵做朋友?朋友或情人,他應該扮演哪個角色?
若蘭醒來,僵硬的發現凱爾躺在她身邊。他的手臂緊緊環住她。
「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對著她的秀髮說道:「我不回答這麼笨的問題,姑娘。你明知道的。」
「我不會原諒你。」
「啊,我相信你會的。」
「別想再對我甜言蜜語,我這輩子聽得太多了。」
「那正是我在這裡的原因,來討論你一輩子的幸福。」
她抓住他的手臂,驚道:「老天,你沒穿衣服!」
他忍俊不住。她的氣息吹拂他的頸項,她的胸脯抵著他的胸口上下起伏,使他清楚的想起往日的擁抱。「你看過我沒穿衣服的樣子——好幾次了,我記得。」
「說謊,你只在黑暗中闖進我的生命。」
這但次你記錯了,親愛的。有一次我和麥肯在打滾玩耍時,你在我的蘇格蘭裙下看到了。」
「那是意外,根本不像……」
他撫摸她細嫩的下巴。「不像什麼?」
「不像其他幾次,」她衝口而出。「立刻滾下我的床,否則我就叫『福寶』啃掉你的頭。」
他好整以暇地自言自語。「它不會傷害我的。你告訴過它我是朋友,記得嗎?它認識我。」
她以指甲抓他的手臂。他皺眉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翻轉過來,壓在她身上。「這個不行。」
「別的也不行。」她掙扎道。「放開我!」
熱情席捲他,使他的臘間漲滿慾望。他試圖壓抑呻吟,但失敗了。他本能的抵著她搖擺臀部。
「哦,天啊,你——」
「對你感到非常興奮。」
「我不要你興奮,我一點也不要你,你是個騙子。」
凱爾壓抑生理需求。「我確實是騙子,若蘭,但我相信自己別無選擇。我以為你像其他外交官一樣,但當我發現你不能以金錢收買時,我……」他中斷。
「你就引誘我。」
凱爾因詞窮而氣急敗壞。「我並不打算要引誘你。」
「哈!你在自欺欺人,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要我。」
他輕聲說道:「我愛你,深切到足以將自己的生命和兒子的未來交在你手中。請你原諒我。」
他坦誠的話像寒夜的白蘭地般溫暖了若蘭。他傾向她,寬瀾的肩膀阻隔光線,雙手托著她的頭。「我愛你就像愛蘇格蘭一樣。我是一個配不上你的混帳,但只要你給我機會,我將窮畢生的心力使你幸福,嫁給我。」
喜悅圍繞她的腹部,使她的小腹緊繃。「我懷孕了。」
他眉開眼笑。「我知道。我一直從衣櫥後面的地道看你。當我給你血衣那天,看到你哭泣。」
她想起那份痛苦、孤獨。「你傷害我。」
「是的。我也很難過,這是我做過最差勁的事。」他躺在她身旁,伸手放在她腹部。「你願意原諒你腹中這位傑出孩子的父親嗎?」
她心中吟唱著喜悅。「麥肯知道你是邊地勳爵嗎?」
「不知道。」
「對於我們的事他會說什麼?」
凱爾笑道:「他或許會扮演坎特伯裡大主教,使那個禮拜堂變成西敏寺,並且堅持親自主持婚禮。」
她戰慄,貼近他。「正經一點。」
「他會很興奮,若蘭。他幾乎和我一樣需要你。」
「那麼我們現在就告訴他。」
他呻吟。「今晚我有別的計劃。此外,他正在廚房裡扮演衛兵。」那個小偷。「不知道誰偷了食物。」
他手臂繃緊。「是亞蘋。她躲在雪橇裡,我以為你知道。」
「你怎樣發現的?」
「我差點在地道中將她敲昏,她躲在塔樓中等待黑夜天使來救她。」燭光閃動,在他臉上投下陰影。「邊地勳爵。」
他微笑道:「是的……」然後他的唇碰觸地的,她忘記呆子伯爵和神秘夜客,親吻杜凱爾地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