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與銷魂谷兩方人馬各據一方,局勢雖不若仇煌先前所臆測般地驚險厄急,然而……
「泠?!」仇煌震驚的瞪視著那個熟悉的人影。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仇泠此時身著戰袍,威風凜凜的掃視眾人,仿若君臨天下,倨傲睥睨。
她美麗如昔,婀娜的體態更多了一股成熟誘人的妖冶,款款生姿,風情萬種。
回視他,她的美眸中閃耀著挑釁的光芒,微揚嘴角,紅灩灩的絳唇湊向身旁男子的耳畔低語了幾句,攝人魂魄的媚目停在仇煌血色漸失的臉上。
男子很開心似的笑了,連望向仇煌等人的眼神都已經帶著一道不戰而勝的訕笑。
那男子便是銷魂谷主——百里擒天。
寒無極看在眼裡,頓時明白這就是他一直不願意面對的厄數,「唉!一切都是天數啊!」他雙肩一垮,無奈的歎息。
情勢一觸即發,刀光劍影在瞬間激暴,仇煌執劍,仇泠持刀,於對立的眾人間短兵交接。
刀劍互抵之際,仇煌只感到心痛得無與倫比,「泠,回來吧!你我好歹是兄妹一場,何必如此相互爭伐?」
仇泠大笑回道:「我們不是兄妹,就算曾經是,但自從那一夜之後,我們就不再是兄妹了。」
仇煌的臉色頓時變得一陣紅、—陣白,一時之間,他的方寸大亂。
「我曾為你懷了一個孩子喔!」仇泠又說。
仇煌瞪大眼觀著她,久久說不出一句話,緊握神邪劍的手隱隱的在顫仁。
「呵!是個漂亮的女娃兒哩!」見到他的反應,她愉快地咯咯笑了幾聲,「不過很可惜,在她還沒能滑出我的身體之前,就被我戳爛了。」
說著,她疾如閃電般地揮動神刀,攻勢不曾稍緩,刀光縱橫,雷霆萬鈞。
因為心緒動搖,仇煌狼狽的連連敗退,臉上幾乎喪失了所有的血色,「不,我不相信!」他想反駁她。
仇泠卻不放鬆的繼續道:「在我快臨盆前,我用劍尖的鐵杵,從我們緊密結合之處伸入,狠狠的刺她、刺她、再刺她……一次又一次,當我感覺到她在掙扎時,我都不禁發起抖來了,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那種報復的快感,好痛、好痛啊!
「可是,世上再也沒有比這痛更令人感到快樂了,我尖叫、我大笑,幾乎在快樂的痛楚中死去……」但她的嗓音中卻略帶著一絲悲傷的語調,只是,在場沒有半個人注意。
仇煌聽著,面色慘白如雪,一顆心像是被活生生地剜出來,丟在地上踐踏似的。
「你知道嗎?除了劇烈的撕裂疼痛外,她的無辜和無助、她的恐懼和驚駭,還有她的罪有應得,都讓我覺得我是活著的,為我自己而活著的!」她幾近聲嘶力竭的狂喊著。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引」仇煌終於因忍不住而悲慟的吶喊,頓時感到心神俱喪。
仇泠揚起唇角冷冽的一笑,「因為你違背了你的誓言,我就是要你因為選擇的人不是我而後悔。」
「我違背了什麼誓言?」
「你曾經說過,倘若你離開我,我就要殺了你;所以,你的命是我的,而我只是來拿回我應該得到的東西。」
她的話令仇煌感到錯愕不已,甚至痛不欲生,「但是……她是無辜的啊!」
「這世上沒有無辜的人,人在一出生的剎那間,就注定背負罪惡,直到埋入泥土裡,你有罪,她也有罪,而我的罪最大,我……因為愛而犯了滔天大罪。」
仇煌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你也別以為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在我選擇踏出寒氏學府時,我就知道外面的世界才是真正屬於我的世界。天地之遼闊,屬於我的容身之處,不僅只有那一方小小的彈丸之地而已。」
「你忘了夫子對我倆的再造恩情嗎?」他憤怒而心傷的指責道。
仇泠再次揚聲大笑,「你以為他真是好心收留我們嗎?別傻了,他只是想彌補他所犯的罪過。」
「夫子所犯何罪?」
她沒回答,眼裡卻閃著殘酷的恨意與殺機。
風總是在最無心之處吹皺一池靜水,一團團的雲朵在風的吹送之下悠然閒蕩,時光彷彿回到飄嵐山莊被血洗的那一刻,那裡,就是地獄!
男孩和女孩擠在地獄的枯井裡,捂著耳朵緊緊互擁,只為了掩去不絕於耳的悲嘶哀嚎。
良久、良久,當一切回復平靜之後,女孩突地開口問男孩說:「如果有一天你必須做抉擇,你會選擇什麼呢?」
男孩毫不考慮的回答道:「你!」
水與火、冰與焰,將是火炎水干,抑或是冰熄焰封?
悄然問天,天不語,只因這是她和地的一場賭注和遊戲,天數既定,何人能改?
星辰並無再次墜落,只是在無垠無涯的天際中,對峙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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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孩子。」仇泠才回到銷魂谷,仇棄馬上冷峻的下令道。
他的嗓音沙啞破碎,要很用力擠著喉嚨才能發出聲音,這是被火的傷的結果。
仇泠不置一詞,抱起床上的孩子欲離開。
「泠。」
「如何?」
「記住,報仇!」他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裡的魍魂惡鬼所發出的,令人聞之膽寒心驚。
「我知道。」她平板的回道,抱著孩子離開。
仇泠走後,仇棄進入內室,單膝跪在一面紗幕前,朝坐在裡頭的人恭謹說道:「父親,我和泠一定會替仇家報仇的。」
紗幕後無聲無息,但仇棄卻清晰地聽到,「很好、很好、很好……」
出了居所,仇泠在迴廊遇到百里擒天。
「泠拜見谷主。」她並沒有恭身行禮,僅是點頭示意,她從不喊他「主人」,因為,她早認定唯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
「要去哪裡?」他問。
「處理垃圾。」
「垃圾?」瞥了一眼她臂彎裡的嬰兒,他豪氣的長笑。
她竟稱自己的親生骨肉為「垃圾」?唉!她真是個無情得徹底的女人啊!
笑畢,他橫手想拉她。
可她卻機警的卻不著痕跡的閃過,「恕泠不泰陪。」話落,她與他擦身而過。
百里擒天收回撲空的手,難堪的教他氣惱不已,可是,他心底對她的激賞卻有增無減,也唯有她敢如此對他不敬,他轉而仰頭大笑。
想碰她?等著吧!仇泠聽到他的笑聲,嘴角嘲謔地微揚,繼續往谷外走去。
銷魂谷位於人跡罕至的西方礫漠,是法治無力管轄的死角,多年來已成為不法之徒的集結藏身之處。
谷內的人若非逃亡者,便是土匪強盜,每個人的身上多少都背負著人命,手上皆沾滿血腥,不是惡貫滿盈,便是罪行罄竹難書,殺人放火的事跡在這兒只不過如同孩子戲耍。
「泠,你要帶這娃兒出去啊?」壯碩如山的魯漢迎面走來。
仇泠視若無睹的逕自走著,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前。
魯漢聳了聳肩。
「嘿!真沒想到銷魂谷內竟藏有這等天仙美女?」一個形貌猥瑣的男子近身說道。
「你是新來的,我就好心勸你一次,你最好不要打她的歪主意。」魯漢警告道。
「怎麼?她是百里擒天的女人嗎?」
魯漢想了想,「看起來好像是,但實際上應該不是。」
「哈!那不就得了?女人嘛!本來就是應該躺在床上,張開大腿讓男人盡情享用。」猥瑣男子說著,搓手涎臉地快步朝仇泠走去。
魯漢的醜臉浮起一抹興味,也快步跟了過去。
「嘿嘿!大美人兒,來陪陪本大爺吧!本大爺保證會好好疼惜你。」猥瑣的男人伸手想搭上仇泠的肩。
就在快觸碰到她的剎那,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間閃過刀光,猥瑣男子的污爪已被齊腕削下,平整的腕口在霎時血流有若噴泉。
男子愣了愣,才如殺豬般地哀嚎起來。
仇濤的腳步未曾稍停,頭也沒回的再度向前行去。
魯漢來到猥瑣男子身旁,訕訕地說道:「我剛才不是警告過你,千萬不要招惹她嗎?不過,這次算你走好狗運,斷的不是脖子。」
「哇!別說這麼多了,快救救我啊!」男子捧著斷腕哀哀叫。
魯漢冷笑,看也沒看他一眼地悠然走開,半點想救他的意思都沒有。
男子遂而轉向其他人求救,但沒有任何人願意理他,更別提是伸出援手,因為這裡是銷魂谷。
來者,必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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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還在襁褓中的嬰孩遞給一對年過半百,卻仍膝下無子嗣的老夫婦。
雖說是懷胎十月所生,骨血相連,但仇泠此時心中並無半點不捨,更別提所謂的離情依依,她好像視這是一件完全跟自己不相關,而且原本就該如此行事的事。
「她是你們的了。」仇幸淡然的說道,聲調毫無情感起伏,說得好像只是將一件不起眼的物品贈交他人。
這孩子的出現在她的計算之外,以她目前的處境而言,這個「孽種」不是她所能承受的,這孩子絕對會成為沉重的包袱。
察覺到不同懷抱的體溫和心跳,幼子睜開如漆般的眼瞳,滴溜溜的直覷著歡天喜地捧著她的陌生男女,突來的生面並沒有令她大哭,她只是骨碌碌地睜眼瞅著。
「哎喲!老伴,你快過來瞧瞧,多可愛的娃兒啊!」妻子驚喜於意外獲得的女兒,喜出望外地將嬰孩湊向丈夫,臉上堆滿合不攏嘴的笑容。
不用妻子多說,丈夫早巳直盯著孩子猛瞧,笑得連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不停的撫著長胡,顯示出他的欣喜,絕不亞於直嚷嚷的老伴。
仇濤看情況已定,便不再多言,正欲離去。
老夫婦卻喊住她,「姑娘,你還沒替這娃兒取名字呢!」
「她已是你們的孩子,名字你們自個兒取。」
「再怎麼說,孩子都是你辛辛苦苦生的,名字還是應當由你來取才是。」
「你們想叫她什麼就叫她什麼,她已與我無關了。」仇濤漠然回道,不經意地瞧見孩子,發現她竟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不想多留片刻,害怕自己會產生身為人母的自覺,仇泠告誡自己,這種可笑的強迫式感情,是她絕對不能有保留的。
老夫婦不瞭解為何她會有如此絕情的表現,但古道熱腸的天性使然,他們依舊不死心地再道:「無論如何,孩子的命是你給的,我們夫婦實在沒有資格替她取名,還是由你來吧!」
她的命不只是我給的!
她想大吼,可是忍下了,以眼角餘光瞄見猶在看著她的嬰孩,那眼、鼻、嘴,還有一頭濃密的黑髮,都像極了她的父親。
她在心裡微哂,當然,她不會將情緒表露於外,姣美的臉龐上是一逕的漠然。
一道強勁的風掠過,捲起地上的枯葉,繞了個圈圈而消失無蹤。
原來,已經是秋天了。
沉默半晌,仇泠才緩緩的開口道:「知秋。」
老夫婦聞言,滿意的點頭附和。
仇泠此刻再也不願多做停留,她毫不留情地斬斷這份曾和她血脈相連的親情。
她十分清楚,女兒跟著她絕不如跟著這對老夫婦來得安全幸福,他們不會讓她暴霹在危及性命的險境中。
知秋、知秋,一葉知秋。
孩子,娘希望你有「見一葉落而知天下之將暮」的智慧,知曉秋的來與去;知曉命的可知與未知;知曉在掌心中所能掌握的,與不能掌握的。
娘更希望在未來的無數日子裡,你能與世無爭,得到你有權利得到的快樂與幸福。
這是娘唯一能給你的……祝福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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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了,他注意她的行蹤已經很久了。
皇甫玄悄悄的跟隨在仇泠的身後,看她走出銷魂谷,看她將嬰孩交予那對老夫婦。
待仇泠離去不久,他方才現身,踏入老夫婦簡樸的居室。
一進屋,他避開喜氣洋洋地張羅育兒用品的老夫婦,走近躺在搖籃裡的女嬰,利目閃過一抹陰毒的神采,抬手伸向好不容易哄人夢鄉的孩子。
正當此時,夫婦倆發覺了他的存在,妻子立刻緊張兮兮地衝過去,將孩子一把由搖籃中抱出,警戒且倉皇地退至丈夫身後。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丈夫開口斥道。
皇甫玄不發一言,臉上綻開一抹若有似無的詭笑,如毒蛇盯住獵物般地盯住他們。
這不是正常人會有的眼神。
丈夫在他的注視下身子微微哆嗦起來,但還是壯起膽子再問:「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皇甫玄仍不應磬,提足向前輕跨一步。
丈夫立即感受到他洩漏的殺意,當下揪著妻子,逃命似的轉身就跑。
知秋被突來的振動擾醒,卻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一聲也沒吭,乖巧的任由老夫妻捧著,顛簸的逃命。
皇甫玄冷眼看著兩人抱著孩子,狼狽的逃出屋外,他慢慢提步,不疾不徐地跟上去。
跑著跑著,妻子一個踉蹌絆了一下,幸虧身旁的丈夫眼明手快,振臂扶住她,她氣都還沒喘過來,就又被丈夫拉著再疾足奔開,可沒跑幾步,皇甫玄赫然在前方不遠處背對而立。
夫婦倆被嚇得手腳發軟,轉了個身隨即向另一個方向跑開。
皇甫玄冷哼一聲,—個飛步縱身擋至他們身前。
丈夫扶著妻子踉蹌後退,顫聲問道:「你到底想幹啥?為何跟著我們?」
殺氣在剎那間消失無蹤,慈眉善目取而代之,「剛才我瞧見你們的娃兒長得相當可愛,忍不住想抱抱她,豈知竟嚇著了兩位,真對不住。」
老夫婦稍稍鬆口氣,但警戒心依舊在,誰都不知該如何答腔。
「能否借老夫瞧瞧您懷裡的那個娃兒?」皇甫玄上前一步。
老夫婦隨即下意識地向後退一步。
下一個瞬間,皇甫玄已飛步上前揚手擊去,夫婦倆都還來不及反應,丈夫即被震得肢離破碎,骨髒分飛。
妻子呆愣住了,佇在原地也忘了是否該逃開,身上粘掛著丈夫的血肉,稠糊糊地包裹住她,新鮮的血肉猶帶著脈動,橫流在她大眼圓睜的臉上,淌著、淌著,一時間分不清是丈夫的血,還是自己的淚?
知秋蠕動著小小的身子,嗚嗚了幾聲,便放聲大哭。
「把孩子給我。」皇甫玄對失神的婦人命令道。
對他的命令聽而未聞,喪偶的婦人眼神空洞地瞪著他,半晌,霍地尖叫出聲,旋身欲逃。
一提氣,皇甫玄快踏幾步上前,手掌一把由她身後罩住她的天靈蓋,稍一使勁,喀啦一輕響聲,她的頭已被擰了半圈。
臉由身前轉至身後,她正面對向皇甫玄,臉色死白,雙眼暴睜如銅鈴,痛苦扭曲的臉孔彷彿控訴著自己不該有此無辜的悲慘下場。
知秋抗議似的一聲接一聲的嚎哭,漲紅的小臉因用力而皺成一團。
「哼!不識好歹。」奪過孩子,皇甫玄甩開慘死在他手上的婦人。
而後,他抱著知秋,意味不明的深脯著她,臉上的暴戾之氣漸如春雪般消溶,開始慈愛地搖哄起哭個不停的娃兒。
時已近黃昏,晚風開始凝聚迴盪,腥臭味飄散開來,嗆人欲嘔。
颯颯咻聲猶若黃泉路上的悲嘯,狂喊著「不甘心、不甘心!」地向上天申冤,然而魂已飛、魄已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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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連喚許多聲,才喚起對空沉思的仇煌的注意。
轉向不知已佇立身旁多久的華綾,他微笑問道:「何事?」
「你在想什麼?想得人都發直了。」
他在想仇泠!
「沒什麼。」仇煌淡然回應,他一憶起今日在封天戰崖與仇泠的重逢,心便仿如刀割。
敏感的華綾怎會不知道他的心事,見他不願多言,她只能不語。
一年多了,他還是忘不了她嗎?唉!再怎麼說他們都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即使想忘就能忘得了嗎?況且,他們真的只是兄妹嗎?
仇泠失蹤的那一夜發生了何事?只能說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罷了。
可是,那多麼骯髒齬齪的事,他們是兄妹啊!
「夜深露涼,你身子不好,回房裡歇息吧!」仇煌以一貫的關懷口吻說道。
瞧見他的俊容,她總是會有一絲難掩的惆悵,她真的好不甘心!
驀地抬手摟住他,將臉埋入他厚實有力的胸膛,貪婪地由他身上汲取她所渴望的心跳和體熱。
「華綾?」仇煌怔了怔,任由她偎在他的懷裡。
半晌,她鬆手旋身踅開,她心知肚明他對她僅有心,而無情,他能分給她的少許感情,只是剩餘的一些殘渣。
好苦,她真的感到好苦呀!她不知道期望獲得,並獨佔一個人的身與心,竟會是這樣的苦不堪言。
目送她遠去的窈窕背影,他深知她的濃意深情,因而心中更加愧疚。
她愛他,所以癡癡地等待他,但他卻愛著另一個他不能愛的女人,他找不到自己的真心流落何方?
因為有愛,才會思念,也才會嫉妒、怨慰。
因為有愛,才會想佔有,並知道無法佔有的孤獨。
因為不想後悔,所以去愛,結果往往得到更深的後悔
因為想要快樂,所以被愛,到頭來,卻只剩下痛苦。
原來,愛與被愛,同樣令人痛徹心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