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靈異神怪,借屍還魂,失而復得 >> 婢女生死契作者:明星 | 收藏本站
婢女生死契 第4章(2) 作者:明星
    朱成晉坐在椅上,他身上的確受了不少傷,即使是身份高貴的四皇子,在戰場上奮力殺敵時,他也是盡全力的。

    於箏輕柔的褪去他的衣袖,就見手臂上多處傷痕,雖然被處理過,但處理得很草率馬虎。

    她拿出慕容禎親自煉製的藥水,小心塗沫在他的傷口上,再用乾淨且消過毒的布幫他將傷口一一包好。

    自始至終,於箏一個字也沒說,整個軍帳中,流淌著一股安靜且溫馨的氣息。

    朱成晉在外行軍打仗多年,要說漂亮姑娘也見過不少。但於箏身上有一股非常特別的氣息,尤其她臉上的笑容,總能令人舒心。

    尤其她給他上藥的時候力道輕柔,比起軍營那些粗手粗腳的丈夫,真是舒服多了。

    他忍不住問:「看你包紮傷口的手法十分老練,莫非你也是個丈夫?」

    於箏再次笑了,點頭,沒說話。

    他挑了挑眉,輕問:「你……不會講話嗎?」

    她咬了咬下唇,點了下頭。

    說起來,她跟在慕容禎身邊也有些日子,早見慣了他的高明醫術,他能將死人醫活,卻沒能將她的啞疾醫好,這讓她心底多少有些失落。

    朱成晉卻很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姑娘居然是個啞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

    不過,雖然她不會說話,但臉上的笑容卻十分親切,幫他包紮傷口時,又是那麼溫柔。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他記得表弟是個很挑剔的傢伙,脾氣不好、性格極差,沒想到身邊卻跟了她,而且從表弟待她的態度來看,兩人之間的關係匪淺……還沒等朱成晉想明白,軍帳的門被推開了。

    滿臉疲憊的慕容禎走了進來,逕自走到於箏面前,抬起手,將自己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帶著幾分孩子氣的說:「快伺候我洗臉更衣,我要找個地方睡一會兒,真是累死了。」

    朱成晉連忙起身,吩咐下人帶他去其他軍帳中休息。

    直到於箏扶著疲憊不堪的慕容禎離開,朱成晉仍怔怔的看著那兩道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語。

    ****

    打從慕容禎帶於箏來做軍醫後,對眾將士來說,真是解決了不少難題。

    最讓眾人開心的就是終於保住李將軍的命,雖然還要再臥床休息幾日,但相信不久的將來很快又能親赴戰場帶兵打仗了。

    慕容禎自幼生長在大富之家,在軍營中住了幾日,便覺得無趣至極。

    而且上戰場打仗的將士,不是胳膊腿受傷就是身中利箭,這對於喜歡研究各種疑難雜症的他來說實在太過單調,便交由於箏去處理。

    也多虧了心地善良的於箏,在她認為,國家能夠安定,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很羨慕那些能在戰場上殺敵的勇士,雖然她沒那個能耐,但她至少能治病救人。

    帶著這份信念,她盡心盡力幫受傷的將士們治病,盡可能的讓那些傷患少吃些苦、少受點罪。

    慢慢的,她在軍營中的名氣越來越響亮,因為眾人都知道慕容禎不愛看診,反倒是他這個貼身丫頭十分親切溫柔,而且醫術高明。

    與她相處的過程中,朱成晉也慢慢發現於箏的善良和仁慈。

    不過,最近戰事越來越緊張,那些擁護朱成霄的元老級武將,一個個都使盡全力來保護他的帝王之位。

    自己雖手中握有四十萬大軍,但朝中擁護朱成霄的武將手裡,則擁有七十萬大軍,單就士兵人數,他想要入京奪位,是一場艱苦的大戰。

    於箏整天忙得不亦樂乎,除了要救治時不時被送回來的傷患,還要伺候把自己當大爺的慕容禎。

    這天她剛洗完衣裳,一陣眩暈突然襲來,自胃裡向外湧出一股酸水,乾嘔了一陣,卻什麼東西也沒吐出來。

    她想了想,自己沒吃了什麼不好的食物啊。

    為自己把了脈,片刻後,她俏臉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她有孩子了!

    早在京城的時候,她就和慕容禎發生了情事,算算日子,她的月事的確晚來了好些天。

    明知道現在並不是懷孕的好時機,可是對於這個意外的小生命,她還是又驚喜又激動,恨不能快些把這個消息告訴慕容禎。

    這段日子生活在軍營中,自然艱苦。

    她怕動了胎氣或有什麼差池,便急忙開了一帖方子,招來喜多,遞給他,讓他幫自己煎藥安胎。

    喜多看到方子上寫的藥名,不由得念道:「黃苓,白朮,這些不都是保胎的藥嗎?」

    跟在慕容禎身邊多年,雖然沒學到醫術,但什麼藥治什麼病,喜多一看便能明白。

    他抬頭看了於箏一眼,就見她笑著伸手輕放在自己的腹上。

    喜多當下傻了,又驚又喜的叫,「於姑娘,你該不會懷上了主子的孩子吧?」

    於箏被他說得有些臉紅,低下頭,算是默認。

    他雀躍的急忙道:「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主子。」

    見他要跑,她把他拉回來,指了指自己開的藥方,彷彿在說,先抓藥要緊。

    喜多急忙點頭,自言自語道:「對,這種事不該由我來說,該由你親自去告訴主子才是,你等著,我這就找人幫你煎藥去。」說完,他忽匆匆的跑了。

    於箏心裡雖然有些緊張,但也挺開心的。

    就在她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慕容禎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談話聲。她原本沒怎麼在意,但那兩個人所議論的人,正是她自己。

    於箏雖口不能言,不代表她聽不到。

    其中一人道:「主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帶著於姑娘在身邊都這麼久了,可是你瞧,她現在還是個不能講話的啞巴,上次我無意中在府裡聽過她唱歌,那嗓音真是好聽,只能唱不能說,真是太可惜了。」

    另一個人笑道:「這你就不明白了吧,其實主子能治好於姑娘的啞疾,只是他不想治而已。」

    「噢,為何?」

    「那於姑娘歌唱得的確好聽,但這麼多年主子的脾氣,你也該知道一二,於姑娘再好,仍是個青樓出來的女子,早晚有一天,主子會娶妻生子,至於於姑娘,命好的話,就留在府裡當個妾侍,命不好,直接逐出府都是有可能的。」

    那人又笑了笑,「主子原本就討厭沒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人,要是於姑娘能講話了,哪天找主子大哭大鬧,豈不是惹主子生氣?」

    另一個人聽了這話,也不由得點點頭。「你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

    「而且你知道嗎?當初主子帶於姑娘進府時,曾私下說過,留個啞巴在身邊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吵到自己,你想,主子醫術那麼高明,想治好個啞巴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可如今大半年過去了,於姑娘還是口不能言,這說明什麼,已經顯而易見。」

    對方聞言也笑了。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到。可是留給於箏的,卻是層層傷口,痛得她心如刀割。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慕容禎居然以這樣的心思來看待她。

    她被帶進慕容府的確過了大半年了,可他從來都沒提出要給她治病。之前她一直以為他不給自己看病,也許是因為沒找到合適的藥材,可如今……

    她輕撫著自己的腹部,內心深處突然泛起一層苦澀。

    連他的孩兒都有了,可她卻只被他當成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婢女。

    當婢女她並不覺得委屈,只要慕容禎真心待她好比什麼都重要。

    但現在她想知道,他當初帶她入府,是真心想給她治病,還是如那兩人所說,不過就是和她玩玩而已?

    想到這裡,於箏心頭百感交集,忍不住便走到慕容禎所住的軍帳,剛踏進門,就見他正坐在椅子上邊看醫書邊喝茶。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只是掀掀眼皮,臉色不太好的對她命令道:「我渾身上下癢死了,一會兒給我煮些熱水,我要泡澡。」

    自從來了安陽後,從前舒坦的日子便遠離了他。

    雖然朱成晉已經極盡所能的讓他過得舒服,但對生活品質一向要求極高的他來說,在這種地方生活真是艱苦。

    人就是這樣,養尊處優慣了,冷不防到了惡劣環境,總是有些地方難以接受。

    像以前一天泡兩遍澡,現在他連兩天泡一次都困難,這讓他的心情變得十分抑鬱。

    而且三不五時就有要死不活的人抬到他面前,治傷時難免碰到血漬,看得多了,食慾自然下降不少。

    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連帶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十分刻薄。

    見於箏站在那裡沒動,慕容禎動了氣。「你還傻站著做什麼,去煮熱水,我要洗澡!」

    讓他意外的是,她不但沒去煮熱水,反而逕自走到他面前,提起桌案上的筆,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當初你帶我入府,是不是從來都沒想過要治好我的啞疾?

    慕容禎原本心情就不好,偏偏向來溫馴的於箏此刻不但沒聽從他的吩咐,還質問他,宛如火上加油,令他更火。

    他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怒道:「你問這個做什麼?我現在要洗澡,而你該做的是馬上去給我煮洗澡水。」

    他心煩著呢,滿身的臭味是他容忍不了的。

    於箏皺著眉瞅他一眼,隨即又抬筆寫道:「你從來都沒想過要醫好我的病,對你來說,如果我啞上一輩子,應該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吧。」

    看到這段話,慕容禎的火氣當場往上飆。

    他,原本就討厭向人解釋,就算是以前拒絕去救哪個病患,雖然心中有無數的理由,可他從來不說。

    他認為,沒什麼好說的,不想治就是不想治。

    他只會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心意。他對她如何,相信整個慕容府有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他對她是特別的。

    他以為自己表現得已經夠明顯了,沒想到她居然跑到他面前,用這麼惡劣的態度來質問他。

    最讓他生氣的是,她竟然不信任他!各種懊惱煩燥頓時全湧上他的心頭。

    他不客氣的開口吼道:「沒錯,我的確不想醫好你的病,不想讓你開口講話,你能啞上一輩子,對我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

    他冷笑一聲,又說:「另外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於箏,不過就是我慕容禎花銀子從妓院買回來的奴才,如果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現在就給我滾!」

    這番話不是他的本意,但他脾氣本就不好,此刻又在氣頭上,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

    於箏聞言,俏臉瞬間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幾乎是想也沒想,轉身就向帳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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