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一起呀?」楊燕用美麗的笑容迎接他們。
「把人交給你了!」鍾玉飛把姚月如推到楊燕面前。「我要出去一趟,咱們下午見了。」他說完就離開。
「燕姐姐。」姚月如心虛的看著楊燕。
楊燕輕笑了下,她的眼裡有著諒解。「什麼都不用說,是我不好,沒能體會你的心情,你能原諒我嗎?」
姚月如著急的說:「燕姐姐,不好的人是我,你這樣疼我、照顧我,可是我卻瞞著你偷偷幫大家做事,讓你為我擔心。」姚月如沒想到楊燕不但沒有責備自己,反過來還跟自己認錯。
「你不用跟我道歉啊,這又不是做壞事,不是嗎?」楊燕揉揉她的頭,「我看這樣好了,既然你閒不下來,以後我的房間就由你幫我打掃,讓佩兒輕鬆一點,你說這樣好不好?」
「真的嗎?」姚月如好高興楊燕這樣說。
楊燕笑看著她,「別高興得太早,除了這件事,你還有別的事要做。」
「什麼事?」
楊燕用正經八百的口吻說:「從明天開始,哦,不對,是從今天開始,你得陪我一起讀書寫字,我讀什麼你就讀什麼,我念什麼你就念什麼。」
讀書?寫字?聞言,姚月如高興得快要暈倒了。她一直想讀書,想學寫字,卻從沒想過自己真的可以這麼做。
「燕姐姐,我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她喘息的問。
「為什麼你覺得不可以呢?」楊燕笑著反問她。
「因為……」姚月如不好意思的看著楊燕,「我爹爹老說我笨,他說我是個笨小孩,不識字也沒有關係,女孩子只要會做家事就好。」
「你很笨嗎?我怎麼看不出來?」楊燕溫柔的給她打氣。「我想你爹應該是騙你的,他如果不騙你,你可能就會吵著要讀書。你若真的想知道自己笨不笨,讀書習字後就可以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是啊!」姚月如恍然大悟。「說不定我是聰明的,是爹爹他看走眼了。」
「說得對!」楊燕笑著說!「好了,我們先用早膳吧,等一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要見誰呀?燕姐姐。」
「我的姨媽,就是鍾大哥的母親。」***
鍾玉飛的母親——鍾夫人,向來是他人眼中極有福氣的女子。
可不是嗎?她已年過四十,卻還是風韻猶存,失去的青春美在她身上成功的轉化為成熟美,再加上保養得宜,至今仍是他人眼中的美人兒。
她出身大戶人家;經媒妁之言嫁給了鍾玉飛的父親鍾正民,鍾府是長安城的名門望族,鍾府三代都是朝廷命官,尤其是鍾正民,頗受當今聖上的重用。
丈夫爭氣,唯一的兒子也是相貌堂堂、品性純良,不但學富五車,更習得一身好武藝,當真是人見人誇、人見人愛。大家都說她真是好福氣,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
現在,她這個人見人羨的福星就等著兒子給她娶房媳婦,接下來她就等著抱孫子了!
她的心裡早就有了個媳婦人選。正所謂內舉不避親、肥水不落外人田,她早就把楊燕和鍾玉飛看成是一對了。
她沒有女兒,溫柔美麗的楊燕在她心中和她的女兒沒什麼兩樣,她疼楊燕就像疼鍾玉飛一樣。她看小倆口對彼此也有好感,心裡早就有譜,打算等中秋過後,就讓鍾玉飛正式迎娶楊燕,這樣她也好早一點抱孫子。
看到楊燕來跟自己請安,鍾夫人自然是笑容滿面的迎接她。「燕兒,怎麼這麼早就來姨媽這裡?」
「姨媽,燕兒想為你介紹一個人。」
「是這個丫頭嗎?」鍾夫人仔細打量著姚月如。「她的事我聽玉飛說了,本來呢,你們年輕人決定的事我這個做長輩的也不宜過問太多,不過這娃兒又瘦又小,你們留她下來能讓她做什麼事呢?」
姚月如聽鍾夫人的語氣,就知道鍾夫人不是很喜歡自己,她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躲到楊燕的身後。
楊燕看了畏縮的姚月如一眼,然後微笑的對鍾夫人說:「姨媽,我和表哥留下月如不是為了讓她做事的。我身邊有佩兒伺候已經夠了,表哥會讓月如留下來是為了讓我有個伴,身邊有個可以說話的人,我就不會感到寂寞了,姨媽你說是不是?」
「嗯,你說的也對。」鍾夫人雖然不喜歡姚月如,覺得她身子單薄福氣也薄,不過既然楊燕這麼說,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反正他們鍾府多一張嘴吃飯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好吧,就讓她留下來好了。」鍾夫人看著楊燕,「燕兒,姨媽上回跟你說的事,你已經有決定了嗎?」
十幾天前她就問過楊燕的意思,告訴楊燕她想在中秋過後讓她和玉飛完婚,當時楊燕說她需要時間考慮看看,今天她舊事重提,就是要楊燕給她肯定的答案。
楊燕雪白的臉上宛如塗上胭脂,她低垂著頭,嬌羞的說:「燕兒全憑姨媽作主。」
鍾夫人心中大樂,「姨媽就知道你會同意的,上一次肯定是害臊,所以才說要考慮的吧!」
「姨媽!」楊燕不依的看了鍾夫人一眼,紅潤的粉頰更增嬌艷。***
楊燕的紅臉一直到離開鍾夫人的住所還維持著。
姚月如再也忍不住地開口問道:「燕姐姐,你為什麼臉紅?」剛才有鍾夫人在一旁她不敢問,現在她終於可以問了。
楊燕的臉上充滿笑意,卻不說話。
燕姐姐好奇怪哦!姚月加好奇的又問:「燕姐姐,剛才夫人問你有決定了嗎?是決定什麼事啊?」
「是……」楊燕笑盈盈的瞅著她。「我不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到哪個時候啊?」
楊燕故作神秘狀,「再過三個月吧!」
「還要等三個月啊?」姚月如歎了口氣。「可是三個月好久哪!」楊燕夢囈般的低語:「是很久,不過也很短。」
姚月如完全聽不懂楊燕所說的話。
不過聽不懂沒有關係,她可以感覺到現在的楊燕是快樂的,只要楊燕快樂,三個月的時間她可以等。
此時此刻的姚月如並不知道,她等不到三個月後,而楊燕似乎也等不到那個時候……***
當天晚上,楊燕在亭子裡彈琴,姚月如和佩兒是聽眾。
一曲彈畢,姚月如不停的鼓掌,把小手都拍紅了。
「好好聽哦!燕姐姐,你好棒哦,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琴聲,真的是太好聽了!」
「小姐的琴藝可不是蓋的哦!小姐從七歲就開始學琴,都學十年了呢!」佩兒與有榮焉的說。
「十年啊?」姚月如的小嘴張成了圓圈狀。
「你不用驚訝成這樣。」楊燕笑著搖頭。「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教你彈琴哦!」
「燕姐姐要教我彈琴?」姚月如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琴看。「我可以學彈琴嗎?這麼漂亮的琴……」
「我可以學,你也可以呀!」楊燕開始撥弄琴弦。「我現在彈一首比較容易學的曲子,你看我怎麼彈。」
「好!」姚月如聚精會神的看著楊燕在琴弦上撥動的手指。對這個時候的她來說,沒有比學琴更重要的事了。
於是楊燕就開始教姚月如怎樣彈琴,她一面撥弄琴弦,一面講解哪個音在哪個位置。
一個用心的教,一個專心的聽,如果不是鍾玉飛突然出現,這段學琴時間可能會持續好一會兒。
「大少爺!」先發現鍾玉飛的是佩兒。
「表哥。」楊燕一見到鍾玉飛,臉上立即浮現兩片紅暈。
「鍾大哥。」乍見鍾玉飛,姚月如一樣不爭氣的心跳加快。
鍾玉飛溫柔的目光鎖在楊燕臉上。「好熱鬧啊,你們在做什麼?」
「我在教月如彈琴。」
「是嗎?」鍾玉飛沒有看向姚月如,他的目光停在楊燕臉上沒有移動。
「燕兒,好久沒有聽到你美妙的琴聲了,彈首曲子給我聽吧!」
「好!」楊燕紅著臉,忙碌的指尖挑勾出動人的琴音。
鍾玉飛倚在欄杆上,深深地看著楊燕。
「月如。」佩兒對姚月如使了使眼色,然後位著她悄聲的將她帶到亭外。
一直到高亭子有段距離,佩兒才笑著說:「我們走吧,別打擾他們。」
姚月如一臉的茫然,對感情這件事,十五歲的她還不能完全瞭解。
佩兒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她用指尖戳戳姚月如的臉,「你還看不出來嗎?大少爺對咱們家小姐有意思,小姐對大少爺也有意思,你看他們是不是很相襯的一對呢?」
姚月如聞言,木然的點點頭。是啊,她也這麼認為,他們男的帥、女的美,在外表上、氣質上都顯得那麼的契合,他們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本來就知道這件事了,可是為什麼由佩兒的口中聽到時,她會覺得一陣苦澀,心裡面覺得怪怪的呢?佩兒沒有察覺到姚月如的異樣,她繼續說:「我們走吧,好讓他們有機會單獨相處。」
姚月如搖搖頭。「佩兒姐姐你先走,我想把這首曲子聽完再走。」這時的楊燕還在彈琴。
「可是……」
「你放心,我就在這裡聽,他們不會知道我在這裡的。」
「那好吧,你把這首聽完就回來,知道嗎?」
「我知道。」
佩兒離開之後,姚月如把視線移回到亭子裡的那兩個人身上。
她留下來到底是為了聽美妙的琴音,還是為了看他們兩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曲奏畢,鍾玉飛拍著手說:「你的琴藝又進步了,燕兒。」
楊燕微微一笑從椅子上站起來。
鍾玉飛深深地注視著她,「我已經知道了。」
楊燕嬌羞的看他一眼,低下頭去。「知道什麼?」
「你知道的,不是嗎?」鍾玉飛輕輕握住她的手。
楊燕全身一震,抬起迷濛的雙眸凝視他。
「燕兒。」鍾玉飛輕喚她的名字。「我愛你!自你出現後,你就佔據了我整顆心,你知道嗎?」
「表哥……」楊燕輕喃低語。「我也是……表哥,我的心裡面從來就只有你一個人。」
「燕兒。」鍾玉飛拉她入懷,緊抱住她柔軟的身軀。
「表哥。」楊燕倚在他肩上的臉漾出美麗的笑容。
他們並不知道,離他們有段距離的姚月如把這一幕從頭到尾都看在眼中。
姚月如默默的看著這一幕,等她回神過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是濕的。
她哭了?為什麼?她不明自己為何哭泣,只覺得心情好複雜。
她明明是高興的,遠遠的看到自己喜歡的兩個人深情相擁,她真的是為他們感到開心。
不過奇怪的是,她明明是高興的、開心的,為什麼又會覺得有些難過,甚至難過到足以流淚的地步?
從這一刻開始,她必須把鍾玉飛當成是哥哥,必須把自己那渺小、微不足道的感情深埋在心中,把這一段根本就沒有機會開始的戀情深鎖在心頭。***
天氣逐漸變得炎熱起來,在鍾府的姚月如已經住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一個多月來,她每天都過著很幸福的生活。
和楊燕在一起,她的每一天都是充實有趣的。楊燕教她讀書,教她寫字,閒暇時就教她彈琴陶冶性情,有時怕她在屋子裡悶太久會悶壞,還會和佩兒帶她上街乘著馬車四處遛達,到一些著名的風景地區去玩。在鍾府,她覺得自己和小姐沒什麼兩樣;今日有如此的際遇,對她來說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福氣。
就像作夢一樣,一切都很完美。
如果真的要雞蛋裡挑骨頭的話!那就只有她對鍾玉飛的心情了。
她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她是真的用最真誠的心來祝福鍾玉飛和楊燕的。
她沒有嫉妒楊燕,她怎麼會嫉妒她呢?她對她這麼好,把她當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如果她為了鍾玉飛去嫉妒楊燕的話,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她雖然只有十五歲,對感情的事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對鍾玉飛的感情是否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愛情。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就算她仍會難過,她還是真心誠意祝福他們。
這天晚上,鍾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楊燕和鍾玉飛的婚事,他們即將在兩個月後,也就是八月十七日成親,鍾府所有的人都為這個消息感到高興,姚月如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說比任何人都要高興。
那個晚上,她哭了,到了隔天早上,她已經把所有的傷痛都埋葬在內心深處。
她用她可愛的笑臉對楊燕說:「燕姐姐,你是最適合鍾大哥的人,我想你們一定會是這世上最享福的伴侶。」
楊燕捏捏她的小嘴。「什麼時候學會巴結人了?我看我不但把你養胖了,也把你的小嘴養甜了。」
「我才沒有巴結呢!我說的是真心話。」姚月如不服氣的嘟著小嘴。
「好,算燕姐姐說錯話了。燕姐姐相信你說的是真心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楊燕笑著跟她陪罪。
「我才沒有生氣呢!」
「沒有生氣嗎?那為什麼嘴巴翹得這麼高?」楊燕故意逗她。
「哪是……」姚月如睨了楊燕一眼,答不上話的她索性使出鷹爪功在楊燕身上呵起癢來。
「呵呵……」楊燕也不甘示弱,抓住她也往她身上搔癢。
姚月如受不了了,怕癢的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嘻……燕姐姐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要我饒了你可以,不過你得把你的秘密告訴我。」
「我有什麼秘密啊?」姚月如不解的問。
「還說沒有?」楊燕笑嘻嘻的說:「昨天我去你房裡找你,你正好不在,我覺得無聊就隨便看看,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姚月如沒來由的覺得不安。
「是一面好漂亮的鏡子。」楊燕興奮的說。「你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寶貝,那面鏡子是你的傳家之寶嗎?」
鏡子?姚月如聞言一顆心都冷了。是那面玄鏡嗎?對了,她想起來了,前兩天她在整理房間時,是曾經把那面玄鏡拿出來過,怎麼,她沒有把玄鏡藏好嗎?怎麼會讓楊燕看到呢?
「燕姐姐,你是在哪裡看到那面鏡子的呢?」她顫聲的問。
「就擱在你折好的衣服裡面,我隨手一翻就翻出來了。」楊燕沒有發現姚月如神色有異。
「是嗎?」姚月如勉強穩住心神,再問:「那你從鏡子上看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對不對?」
「怎麼會什麼都沒有?是鏡子嘛,我自然看到了我自己羅!」
姚月如在這一瞬間全身一僵,她踩著不穩的腳步向後退去,小臉變得慘白。
「月如,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嗎?」楊燕嚇到了。
「沒有,不是的……」姚月如嘴裡一直說沒有、不是,臉色卻依然慘白,連嘴唇都在發抖。
楊燕擔心的摸摸她的額頭。「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的額頭怎麼是冰涼的?」
「燕姐姐,我沒事。」姚月如全身無力,她想她就要暈倒了。「不過老實說,我是真的覺得有點不舒服……燕姐姐,抱歉,我想我還是回房休息一下比較好。」
她無力的說,她快撐不住了。
楊燕看姚月如的臉色愈來愈蒼白,她好擔心,伸手扶著她的身子。「我扶你回房休息,再幫你請大夫來。」
「燕姐姐,我不需要大夫。」姚月如一面說一面踉蹌的向後退。
「月如。」
楊燕欲上前,姚月如卻尖聲叫道:
「燕姐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對不起!」
匆忙的把話說完,她逃也似的跑走了。***
回到房間,她先把門掛上,然後去找那面玄鏡。
很快地,她在楊燕說的衣服裡面翻出那面玄鏡。
玄鏡的鏡面仍和她以前每一次看的一樣,還是模糊的,完全照不出任何影像。
可是,楊燕卻照出她自己的影像,如果老公公說的都是真的,那楊燕她在這一年之內就會……
「不!」悲傷的她坐在地上,眼中的淚水瘋狂的落下,一滴滴落在她放在地上的手上。
她不允許!她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楊燕身上,她不允許啊!
她站起來,把手中的玄鏡高高的舉起,然後用力的丟在地上。
經過這麼強大的撞擊,玄鏡卻一點都沒有破損。
她再次用力地把玄鏡丟到牆上。
砰的一聲,她看著玄鏡從牆上彈開來,平躺在地上。
她慢慢的走過去,眼中的淚再次流出。
摔不破!不管她多麼用力,她就是摔不破玄鏡。
不可以呀!這樣下去的話,楊燕就會和她死去的辛人一樣,步上他們的後塵,和他們一樣離開她。
不行!我得去告訴燕姐姐這件事才行。
她心裡才打定主意,走到門口時卻又裹足不前。
「不!我不能告訴燕姐姐她要死了,我說不出口啊!」無力的她跪在門檻旁埋頭痛哭。***
當天下午,姚月如就病倒了。
她高燒不退,陷入昏迷狀態。大夫說她是受了風寒,加上身體虛弱!要好好調養才行。
楊燕和佩兒徹夜守著姚月如,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昏睡大半天的姚月如才幽幽轉醒。
姚月如一睜開眼就看到滿臉憂色的楊燕,她感到奇怪的問:「燕姐姐,你怎麼會在我身邊,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生病了。」楊燕摸摸她的臉,還是有點熱度,不過比起先前那燙手的情況要好多了。
我生病了?姚月如一臉的茫然。她只記得自己一直哭、一直哭,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後來發生什麼事她完全不知道。
「我生病了?」姚月如現在才發現自己連說話都覺得無力,身體變得很重,還有她的頭也很痛,看樣子真的是生病了沒錯。楊燕抱歉的對她說:「是我不好,早上就覺得你臉色不對,那時我就應該找大夫來看看你的,這樣你的病情就不會這麼嚴重。」
姚月如搖搖頭,「不是燕姐姐的錯,是我沒有注意自己的身體。」她左右張望了一下。「燕姐姐,怎麼是你在照顧我?佩兒姐姐人呢?」
「我跟她輪流照顧你,她照顧了你好幾個時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我讓她先去睡一下。」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大家。」姚月如好不愧疚。
「說這什麼傻話,我們不是一家人嗎?」楊燕幫她整理好枕頭被子,柔聲的對她說:「你再睡一下,我現在就去叫人準備吃的,等一下你醒來就有東西吃了。」
「嗯。」姚月如實在是太睏了,她閉上眼睛之後很快地進入夢鄉,一下子就熟睡的她,忘了自己有重要的事還沒有跟楊燕說。
她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在作夢,她夢到爹娘和奶奶又一次在她眼前死去,接著是楊燕。
她看到楊燕躺在地上,她奔過去想要叫醒她,但無論她怎麼叫她、搖她,楊燕就是不醒,然後她看到楊燕的身邊放著那恐怖的玄鏡,她大叫一聲便從惡夢中醒過來。
「啊——」清醒後的姚月如不斷的大叫。
「月如,怎麼了?」楊燕跑過來抱住她。「做惡夢了是不是?別怕,我在這裡。」
「燕姐姐。」姚月如傷心的哭道:「我做惡夢了,我夢到……」她打了個寒顫,用力地抱住楊燕,哭泣的嚷著:「我不要你死呀!不要、不要!你不能死,燕姐姐你不能死呀!」
「那只是夢,不要怕呀,燕姐姐就在你身邊,」楊燕拍著她的背,柔聲的安慰她。
「燕姐姐,燕姐姐……」姚月如死命的哭、拚命的哭,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哭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