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約瑟夫出了巴塞斯堡的大門,迪克立刻丟下自己的工作,馬上跑到一旁的庭院裡,一把抓住正在打掃庭院的瑪麗亞。
「迪克?」瑪麗亞驚詫地望著一臉驚惶的迪克。
「我真是犯了一個大錯!」迪克扼腕極了。
若是他早知道那把匕首如此值錢,他絕不可能隨隨便便地賣給溫莎子爵,更不可能以那種價錢賣出。
「怎麼了?」瑪麗亞聽得一頭霧水。
「瑪麗亞,你知道嗎?」迪克一把緊抓住她的肩頭。「我實在不應該將你那把匕首賣掉的!」
瑪麗亞一聽,下意識以為他在認錯,以為他總算知道自己的過錯,也願意改過自新。
但是——
「瑪麗亞,那個該死的溫莎子爵居然敢騙我,原本應該再多幾千倍的價錢,他居然以低價騙我!」迪克忿忿不平地吼著。「我猜,巴塞斯伯爵的那把匕首的價錢,他一定也是坑我的!」
一想到溫莎子爵居然敢這樣欺騙他,他就覺得一肚子氣!
長得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結果骨子裡竟有如此精打細算的本性!
「迪克,你……」沒想到,他居然是在可惜價錢的問題!
瑪麗亞氣惱地望著他,旋即轉過身去,不打算再理他;一直以為他已經有些許的改變,想不到依然是惡習難改。
「瑪麗亞,親愛的瑪麗亞,你一定要幫幫我。」迪克扳回她的身子,哀求著她的幫助。
「我不是已經幫你了嗎?」瑪麗亞緊皺眉頭。
她已經竭盡所能地幫他了,她還能再為他做什麼呢?
「這不夠!」迪克氣憤地大吼,壓根兒不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驚動了附近的侍女。「瑪麗亞,我當卑微的馬伕,要當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迪克極不悅地怒吼著。看起來文弱的溫莎子爵,都可以因子憑父貴而繼承爵位,甚至巴塞斯伯爵也是一樣!
他不服氣!
就算他再怎麼奮發圖強,賣了一輩子的勞力,他也絕不可能賺到那些錢、那些家產、那些貴族爵位;然而,他們卻能夠輕而易舉地擁有了他奢想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一切。
這教他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迪克,你為什麼要這樣想?」瑪麗亞心疼地喊著。「當一輩子的馬伕,總比一輩子都在街頭流浪的好,不是嗎?」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卑微的過日子?」迪克像是血液沖上心頭,再也止不住這滔天的怨懟。「若是他們可以得到一切,為什麼我們不能?「
「迪克,你究竟是怎麼了?」瑪麗亞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為什麼昨天還好好的人,今早卻變成這樣?
「瑪麗亞,你一定要幫我,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迪克誠心誠意地哀求著瑪麗亞。
其實,當他一進入巴塞斯堡裡,他便在算計一切,只是一直等不到最好的時機,也找不到最值錢的一樣東西,所以他一直遲遲沒有下手;但是,剛才約瑟夫的話,卻讓他想到一個辦法。
一個天衣無縫的絕計!
「我不知道我能幫你什麼!」瑪麗亞為難地別開臉,不想再望向迪克的雙眸。
她太清楚迪克的為人,當他提出過分的要求時,總是會用這樣的眼光看著她,逼她做不願意做的事。
最可悲的是,她居然無力拒絕……
「瑪麗亞,你知道嗎?巴塞斯公爵正在尋找奧倫治大公的女兒……」迪克興高采烈地說著。
「我不能麼做!」瑪麗亞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我不能為了你,讓自己假扮成別人來欺騙爵爺!」她斬釘截鐵地說著。
她不願意傷害約瑟夫,也不願意任何人傷害約瑟夫,更不願意迪克為了不義之財而拿她作為籌碼。
她現在明白了,再幫他——等於是在害他!
「你可以的,而且爵爺絕對找不出破綻;說不定你還可以一步登天,名正言順地和爵爺在一起。」迪克愉悅地說著,先是哀求,然後再加上利誘,他不相信瑪麗亞會拒絕他。
「我沒想過要和爵爺在一起。」瑪麗亞小臉一紅,羞怯地轉過身去。
雖然才幾天而已,她已經很習慣在巴塞斯堡的生活。她一直以為是因為之前顛沛流離的生活,所以才會讓她珍惜現在的日子;但是,這一切就如同迪克所說的,是她離不開約瑟夫。
約瑟夫和迪克不一樣,他不會因為心情不好便打她出氣,更不會因為三餐沒有著落,而逼迫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不願意欺騙約瑟夫。
「不,瑪麗亞,看著我。」迪克強勢地把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他的雙眸。「你紅色眼眸上映著的不是我,而是巴塞斯伯爵呀!」
他必須要盡其一切,讓瑪麗亞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瑪麗亞驚惶失措,不知該如何面對突來的這一切。
「相信我,瑪麗亞,我不會再傷害你,我是真的為你好。」迪克感性地說著。「只要你願意聽我的話,假扮是奧倫治大公的女兒,你便擁有相對的地位,可以和巴塞斯伯爵成親,否則平民怎可能和貴族在一起呢?即使在一起,也只不過是個販賣身體的情婦,而我絕對不能看你變成這樣!」迪克說得義薄雲天,像極了一個保護妹妹的兄長。
「但是……」瑪麗亞的心有點被打動。
「相信我,我不會再欺騙你。」迪克頓了頓,又繼續說:「我只是想要你身上的那一把匕首就可以了。」
「匕首?」那把匕首,他不是拿去賣了嗎?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你聽我慢慢說。」
迪克東張西望了下,隨即拉著瑪麗亞到一旁去,小小聲地將一切毫無保留的告訴瑪麗亞。
他以為這一切全都天衣無縫,但是,他錯了!
一雙陰鷙淡漠的藍綠色眼眸,正由他們上方的鏤花玻璃窗上看見了一切,也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
瑪麗亞……
他會讓她知道,背叛他將得到什麼下場!
???
夜深人靜,瑪麗亞躡手躡腳地走入約瑟夫的房裡。
「瑪麗亞。」
約瑟夫躺在柔軟的床上,慵懶的神情中有一絲不易發現的憤怒。
「爵爺。」瑪麗亞乖巧的來到他身旁,半蹲在他身邊,一雙燦亮的眸子,含情脈脈地凝睇著他。
約瑟夫半坐起身子,溫熱的唇舔吻著她的唇瓣,再霸氣地探入她口中,狂野地攫住她的舌,猛烈地撥弄、啃吮。
過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邪魅的眸子直瞅向她,淺褐色的髮絲在壁爐中火光的照耀下,泛出橘紅色澤。
「爵爺……」瑪麗亞在他的注視之下,羞澀地低下頭去。
爵爺擁有出眾的五官、藍綠色噬情的眸子、略薄的迷人嘴唇,還有英挺的鼻樑……她配得上他嗎?
他會愛她嗎?
「好美……」約瑟夫攫起她一把紅艷的髮絲,捧在自個兒的手上,溫柔地親吻著。
瑪麗亞羞怯得連雪白的頸項和胸前,全染上一層不可思議的紅暈。
「我這個樣子,一點也不美。」瑪麗亞卑微的垂下頭。「鮮紅似血的紅髮,還有這一雙令人不敢接近的紅色眼睛……一點都不美……再加上瑪麗亞這個名字……」
她不是故意曲解自己的外貌,而是……這是大家告訴她的。
「不,這是我喜愛的髮色、最愛的眸色,你就像是一朵正含苞待放的紅玫瑰……」約瑟夫情真意摯地說著。
是的,紅色向來是他最愛的顏色,而她……確實是他心底最在意的人,然而,她卻背叛他!
真是諷刺,他從不曾如此打從心底需要一個人,然而,在他感到需要的時候,她卻如此待他,那麼——
她便沒有理由怪他了!
「我……沒有爵爺說的那麼美……」瑪麗亞不敢置信地望著口吐甜言蜜語的約瑟夫。
她很期待他的讚美,但是,現在的她,面對他的讚美卻只覺得心虛、覺得虛偽,因為她已經決定要幫助迪克。
「不……你是那麼的美!」約瑟夫由衷地說著,他向來不吝於給女人原該擁有的讚美。
他的大手捧著她的臉,印上深情的吻,輕輕地勾起她的心魂,柔柔地誘惑她的感官。
「爵爺……」瑪麗亞低喘呢喃著。
她的小手探向他結實的胸壑,不斷挑逗他的慾念,慢慢地服侍他,一件件地脫掉他的衣裳。
她的小腦袋瓜不斷想著,該如何讓約瑟夫相信她是貴族之後;而她一面也照迪克的話,探向他的皮靴,卻沒有瞧見匕首。
這下子,她該怎麼辦?
「你今天很熱情……」約瑟夫半瞇起氤氳的眼眸,等著她的下一步行動。
雖然,他無法確定瑪麗亞究竟是不是奧倫治大公的女兒;但是,他可以確定,瑪麗亞全心全意地信任迪克。
這一點,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怒意。
「爵爺,我愛你……」瑪麗亞顫巍巍地說出自己的心意。她很怕,若是哪一天事情露出破綻,而約瑟夫不再相信她時,她會有多痛苦;但是,一旦事情沒有被戳破,她便可以一輩子都待在他的身邊。
這一個賭注雖重,卻極適合她一搏!
約瑟夫聽到她深情的告白,沒有絲毫感動,全身只是僵硬地怔愣住,神情森冷得令瑪麗亞驚愕不已。
原來她……可以為了幫助迪克,編出這麼多的謊言!
約瑟夫臉色一沉,隨即將她壓在身邊,大手殘虐地探向她低胸的衣襟,猛地抓住她的雙峰。
「啊,痛!」瑪麗亞尖呼了一聲。
她張大佈滿悚懼的眼眸,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約瑟夫不看她的眼,將她轉趴過身。
沒有前戲,也沒有柔情的愛撫,約瑟夫掀起她的裙擺,扯下她的褻褲,再拉開自個兒腰間的束縛,便將挺立的勃起挺入她干窒的甬道。
「啊——」
身體一吃痛,瑪麗亞全身立即往後仰起一道美麗的弧度,清麗的小臉因為痛楚而扭曲。
「果真是太緊了……」他粗喘著氣。
「好痛……」瑪麗亞不斷搖著臀,想要抗拒痛苦的折磨,卻被約瑟夫鉗制住腰身。
「一會兒就不痛了……」
瑪麗亞逐漸忘卻剛才的疼痛,輕啟的朱唇和微蹙的眉頭不再是因為疼楚,而是來自於他的撫弄、來自她體內放肆恣竄的龐大火源……
「唔……爵爺……」又是那種滅頂的感覺一波又一波地襲上來,像是大海一般,幾欲將她淹沒。
她全身不自覺地戰慄,向下趴臥的身體又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讓自己的臀瓣可以更貼近他的撫慰。
約瑟夫感到她體內無助地收縮和緊窒,卻殘虐的不願住手,任憑她在自己的手上感受到攀登高峰的愉悅……
「啊!」瑪麗亞狂亂銷魂的呻吟變成無助地低泣,這無以言喻的快感令她無所適從,她只想讓悸動的火源逃離他猛烈的愛撫。
瑪麗亞雙腳開始不自覺地踢踏著,一抹古怪的妖火自她的小腹往上攀升,直到她幾欲不能、幾欲喊叫出口時——
約瑟夫挺起腰,將充血的硬挺抵入她的花心,猛烈地直探到最深處,狂亂地在她的體內抽送著……
他不能原諒她的背叛,卻又無法抗拒她銷魂的肉體……
???
「約瑟夫,你怎麼了?」溫莎子爵席諾爾盯著約瑟夫老半天,發現他完全不理睬自己是因為他正在神遊太虛。
這個發現不禁令他一愕,約瑟夫最近真是太失常了。
「席諾爾?」約瑟夫不動聲色地回過神來,藍綠色的眼眸卻顯得目光渙散,洩露了他的無神。
「你最近有點失常,不過,你看到我今天帶來的東西,保證會讓你恢復正常。」席諾爾不等約瑟夫答話,迅即自懷裡拿出一把匕首。
「我的匕首?」約瑟夫並不驚詫在此時此地看見睽違數日的匕首,因為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算是物歸原主,這次我就也不跟你以物易物。」席諾爾瀟灑地說著,反正他要的只是綠眼石,既然綠眼石他已經得手,其他的東西,他也看不上眼。
坐在議事廳裡的約瑟夫接過匕首,再拿出另一把匕首,心不在焉地玩弄著,忽地看向他,「席諾爾,我有件小事情要請你幫忙。」
「說吧。」席諾爾不在意地隨口答應。
「今天到巴塞斯堡,幫我看看跟你兜售匕首的人,是不是在我的堡裡。」約瑟夫淡淡地說著,雙眸無力地跳向遠方。
「在你的堡裡?」這可讓席諾爾有點吃驚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回堡的路上我再跟你說。」約瑟夫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痕,隨即恢復先前的冷寂。
「是什麼事要和席諾爾說,不能跟我說嗎?」伊莉莎白女王在侍女的簇擁下,來到議事聽的大座。
還等不及約瑟夫開口,她便眼尖地瞧見他手中的匕首。「哎呀!這可不是奧倫治大公的隨身匕首?」
約瑟夫一聽,驚詫地停下手中耍弄匕首的動作。「陛下,您說這是奧倫治大公的隨身匕首!?」
「是呀,在我即位之前,我便不曾再見過。」伊莉莎白女王接過匕首,哀歎了一聲。
「那麼奧倫治大公一家人呢?」約瑟夫這時才猛地發現,為什麼之前不曾想過要詢問陛下?
這樣子的話,他倒是可以少兜一點圈子。
「早在瑪莉姐姐的酷行下,全族俱滅……」一想到這慘無人道的往事,伊莉莎白女王不禁皺緊眉頭。
「他有沒有留下遺孤?」難道瑪麗亞真的與奧倫治大公有瓜葛?
「聽說有一個女兒流落到了平民區,可是等我即位之後,便再也找不到那個孩子,後來,聽說那個孩子小小的年紀,便已經餓死街頭。」伊莉莎白女王一憶起往事,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那麼樣高貴的一個女孩,即使面臨苦境,也絕不願意低聲下氣地向人乞討,最後卻餓死街頭,實在是令她於心不忍。
聽完伊莉莎白女王的話,約瑟夫只歸納出一個結論——
瑪麗亞絕對不會是奧倫治大公的遺孤,也絕對不可能是當年餓死街頭的女孩,因為——
年齡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