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約瑟夫的聲音在靜寂的黑夜裡響起。
他恍如火山爆發般的嗓音,震駭了瑪麗亞的心神。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頭像是發了狂般地竄動,即使她用盡全力想壓制劇烈起伏的心跳,卻無法自由的控制心跳。
「瑪麗亞!」
房內又突地傳來約瑟夫略顯不耐的聲音,逼使瑪麗亞非得強振精神不可。
瑪麗亞微垂著清麗的小臉,慢慢地走進他的房裡,宛如夜晚尋歡被逮個正著的妻子。
壁爐的火正溫柔地燒煉著柴火,她在長長的羊毛毯上慢慢走著,鞋子上的雪漬一步步地融掉。
「你上哪去?」約瑟夫明知故問。
他半躺在篷床上,手上還拿著酒杯,一雙冷冽的藍綠色眸子,冰冷地瞅著她身上依舊滴著雪水的斗篷。
「我……」
瑪麗亞身子一震,腦中一片空白,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她是該從實坦白一切,還是掩蓋這個事實?
不行,她不能說。一旦說了,爵爺一定會認定她是一個竊賊;一旦說了就得不到爵爺的信任,那她又如何解救於水深火熱中的迪克?
瑪麗亞思前顧後,終於決定不可坦白以告;但她若是不說,又該用什麼理由來搪塞這一切?
「賞月嗎?」約瑟夫揚著嘴輕笑,淡淡地說著。
她會向自己坦白嗎?不,她不會的,在她心中尚未有決定之前,她是不可能向他坦白一切的。
約瑟夫在心中不斷揣測著她的想法,多想一分,他的氣惱便增加一分。然而,他究竟在氣惱什麼,卻連他自己也並不是很清楚。
「是啊!」一聽到約瑟夫給了她台階下,瑪麗亞毫不遲疑地跟著應答,絲毫不知道她的回答會令約瑟夫採取怎樣殘忍的行動。
約瑟夫聽了笑了笑。此時外頭的霧濃得像是一層薄雪,這種天氣,別說是月亮,若是沒提煤油燈出門,根本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灰黯,哪裡還能有月亮可賞?
她真的不願意將一切的事情說給他聽,不願意讓他幫她,反倒是要幫那個該死的男人!?
約瑟夫輕狂地扯起一抹噬人的笑意,藍綠色的眸子裡有淡淡的殘虐火光在閃爍。
「過來。」他輕輕地命令,像是往常一般。
瑪麗亞不疑有他,順從地來到約瑟夫的面前。
「喝下這個,身子會暖和一點兒。」約瑟夫將手中的水晶酒杯遞給她,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像是鬼魅般詭異地搖晃著。
「可是我不會喝酒……」瑪麗亞淡淡地出言拒絕,卻又想起這是爵爺的好意,於是接過手,淺嘗了幾口。
約瑟夫冷眼望著她,帶著笑意地看著:「覺得身子暖和一點了?」
瑪麗亞醉眼望著他,感覺到體內升起一股不可思議的熱源,像是大雨一般,不斷地打在她的身上,幾欲令她昏厥。
「好熱……」
這一股熱來得不尋常,但是,瑪麗亞並沒有發覺。
「是不是覺得溫暖一點了?」約瑟夫偎在她的身邊,溫熱的唇瓣柔柔地靠在她的頸邊。
「嗯……」瑪麗亞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不只是熱,她甚至還覺得頭有點暈,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
她的身子突地一軟,整個人往後一倒,倒在約瑟夫的懷裡。
「不舒服嗎?」
約瑟夫雙手圈住她瘦弱的身子,邪惡的大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遊走。
「啊……」淫蕩的聲音一逸出口,瑪麗亞立即清醒過來;為什麼爵爺一碰她,她便覺得舒服多了?
她的身上像是著了火般的痛苦,而他的大手則像是冰雪一般,一掠過她的身體,她便覺得陣陣寒顫,卻又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酥麻。
約瑟夫冷冷地睇了她一眼,隨即將她推倒在地上,一雙詭譎的眼眸斜睨著一臉燥紅的瑪麗亞。
「爵爺……」瑪麗亞驚惶失措地回眸凝著他。
「你剛才上哪兒了?」
約瑟夫淡淡地瞅著她,詭邪陰晦的藍綠色眼眸迸出一道冷光。
「我……」原來爵爺知道了!
瑪麗亞努力地想要撐起身體,怎奈全身軟弱無力,就像有一把火正從靈魂深處燒出。
「還不說?」他抿緊了唇,冷鷙地笑著。
「我……」瑪麗亞急著要站起身子,可是無論她多麼用力地撐起身體,最終仍無力地跌坐在地毯上。
她無助地仰起小臉,淚水淌流在泛紅的小臉上,她不斷嬌喘著,雙手無力地抓住真絲床單。
「你剛才究竟是到哪兒去了?」他的俊臉上帶著幽黯的冷色,嘴角邊又極不搭調地勾起一抹陰詭的笑痕。
她若是不說,只怕待會兒便會更加難受,但是,他可不在乎那麼多,他並不需要一個不懂得服侍、順從主子的侍女。
「我……」瑪麗亞想要把話說完,卻無奈話一到舌尖,身上的火苗便驟然燒得愈加旺盛,幾欲令她不能自己。
她想說……但是……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雙手輕抓住約瑟夫的靴子。
「說啊!」約瑟夫輕笑一聲,雙眸邪魅地盯著她楚楚可憐的小臉,大手隨即撫上她的小手。
像是烈火,又像是冰雪;像是電殛,又像是雷擊,令她不得不趕緊縮回雙手,身子一軟又隨即跌落在地上。
「爵爺……我好不舒服……」她的體內像是有萬隻蟲子在騷動著,不斷啃蝕她的神智、吞噬她的心神,不斷的在她體內翻攪,甚至在他的觸摸之後,她的身體更是燃起一股古怪的情愫。
就像是昨晚……爵爺對她所做的事……
那般令她心醉神馳的痛楚與酸麻,那般令她羞澀赧顏的男女情事,那般令人難以出口的慾念翻騰……
「哪裡不舒服?」他的笑痕愈來愈深,大手一把將她酸軟的身子拉到自己懷裡。
他將她緊緊地摟在身前,溫潤的唇觸碰著她敏感的頸項,獨特的男人氣息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間。
「我……不知道……」瑪麗亞無措地搖了搖頭。
要她怎麼說,要她如何開口?
天真的瑪麗亞不懂得人間險事,甚至還不懂得懷疑剛才喝的那杯酒出了什麼問題。
「是不是——」約瑟夫狂野的大手粗暴地攫住她豐滿的胸,放肆地搓揉著。「這裡?」他的雙眸黯沉地盯著她佈滿紅潮的小臉。
瑪麗亞半掩的長睫掀起又落,她狂野地偎在他結實的胸前,嬌喘著銷魂的呻吟。
他原本想懲罰她的心,在此刻卻化為慾念旖旎的悸動,混沌地充塞在其間……
「爵爺……」
瑪麗亞細碎地嬌吟,身子不斷朝他硬實的身上磨蹭,似想將身上的燎火情慾延伸至他身上。
他的大手用力一扯,將她身上的衣物撕裂。
「啊……爵爺……」瑪麗亞微啟著艷紅的唇瓣,不斷忘情地喊著約瑟夫。
她將身子更貼向他,毫不羞恥地倚向他的唇口,想要得到更多的顫悸、更多的酥麻。
她的意識清楚地責罵自己的放蕩,卻又無法自主地控制……
「舒服嗎?」約瑟夫粗嘎著嗓音,低啞喃語著。
瑪麗亞羞怯地點了點頭,微微垂下艷紅色的星眸。
約瑟夫一見,瞬即將她推倒在床上。
瑪麗亞驚惶失色地仰著小臉,雙眸中噙著不解與痛苦;他一推離她,她便覺得先前的愉悅在一瞬間消失無蹤,而原先的噬人情潮,又一點一滴回到她身上……
「爵爺……」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賤人!」約瑟夫微瞇著慍怒的眼,直盯著她滲出汗滴的小臉。
她可以在他的懷中如此放蕩,那麼……她是不是在那個叫作迪克的男人身上也一般的放蕩?
雖然昨夜是她的初夜,可是天曉得,在今天一整天裡,她已經跟迪克見過幾次面、做過幾次愛?
「爵爺?」她紅艷的雙唇微啟,雙眸哀怨地瞅著他,她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讓他如此生氣。
她想要將事情問個清楚,但是……身上的火……
「你剛才到底是上哪兒去了?」他怒不可遏,雙眸噙著冷鷙矜傲的邪魅。
「我……」瑪麗亞不斷地囁嚅著。
她身上的火燒得愈來愈狂,幾欲無以自主自己的情慾……
她無恥地偎向他的身子,一雙小手不住往他微敞的結實胸膛探去,摸索著他有如米開朗基羅所雕塑的肌理。
是的,她渴望著他的身體,索求著他的熱情……
「你到底上哪兒去了?」約瑟夫不為所動,雙眸熠熠有神地凝睇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是東方的迷藥藥效過好,還是她的本性淫蕩,否則一個初識雲雨的女孩,怎會有如此的需求?
「我去和……」她的腦中一片混沌,想不起她究竟是和誰見面,而一雙頑皮的小手正不斷往下移,解開他腰間的束縛,來到他如熾火般的慾念核心……
「和誰?」約瑟夫低喘了一口氣,拉住她放肆的小手。
他想要逼她對自己坦白一切,但是卻又無法漠視她對他所掀起的濤天情潮。
「迪克……迪克救了我,所以我要幫他……」她好似突然被拉回心神,腦中一片清朗,「爵爺,你可以幫他,給他一份工作嗎?」
但是,霎時的清醒如此短暫,她瞬即又淪陷在肉慾的火焰裡……
「還有呢?」約瑟夫微瞇著眼眸,將頭枕靠在床柱上,大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紅色的髮絲。
「我想求爵爺……給他一份工作……讓他可以恢復以往的樣子……」瑪麗亞細碎地說著。
瑪麗亞恍恍惚惚地半跪起身,才欲貼上他,他又將她推落,並狂亂地扯去她身上的衣物,讓她全身熨著嫣紅的雪膚盡現在他的面前;他將她的雙手拉高,緊靠在床柱上,雙腿挺直地跪著。
「啊……」瑪麗亞輕輕地扭動腰肢,欲迎還拒地閃躲著他的侵入,卻又身不由己地貼向他仿似帶有魔力的長指。
「是不是已經等不及了?」他在她的身後,邪邪地勾起一抹笑。
「爵爺……」像是受不住甜蜜又痛苦的折磨,瑪麗亞不斷自口中逸出近似嚶嚀的哭聲,身體不斷搖擺著……
「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幫你?」約瑟夫邪氣地說著。
瑪麗亞狂亂地點著頭,不自覺地更倚向他的接觸。
「那你是否願意永遠順從我?」約瑟夫隨著身體的慾火高張,聲音也並發地粗嘎低啞。
瑪麗亞不斷地低喘著,輕甩紅色的髮絲,胡亂的點頭。
「你願意順從我?」約瑟夫粗喘著氣,雙手擒住她發燙的椒乳。
「我……願意……」瑪麗亞全身被烙下滾燙的欲痕,但是,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於真心。
「好,那麼我會願意幫你!」
約瑟夫緊抿著薄唇,將脹痛的勃起挺入她的身軀內。
「唔……」瑪麗亞全身止不住地狂顫,不知道是疼痛還是喜悅,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像是被擒住一般,隨著他的律動,她也跟著搖擺著身軀,隨著他的心跳,尋回自己的呼吸。
約瑟夫在她濕熱的體內,解放他的慾念……
???
經過多日之後,約瑟夫果真遵守自己的承諾,讓迪克進入巴塞斯堡成為他的馬伕。
瑪麗亞似乎為此感到欣喜若狂,猶不知這是他的計劃,是他早已經安排好的一切。
而這一切,只為等著迪克自投羅網。
但是,迪克似乎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依舊沉住氣,不急著展開行動。所以,誘敵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他的頭上。
約瑟夫將那把向席諾爾換來的匕首插在皮靴的間隔裡,上頭還露出一大截的柄身,是為了讓迪克可以清楚地看到。
「爵爺。」一看到約瑟夫走出房外,迪克立即慇勤地來到他的面前,眼尖的他自然也發現了那把匕首。
「爵爺,這把匕首好特別,真是精緻極了。」迪克試著套他的口風。
約瑟夫抿嘴笑了笑,斜睨著他一眼。「當然,這一把匕首可是我拿巴塞斯堡的傳家之寶綠眼石換來的,當然價值不菲。」
「為、為什麼?」這下子,迪克氣惱極了,可惡的溫莎子爵還說這是沒用的破銅爛鐵,只給了他幾個金子!
天啊,這竟然是一把足以和綠眼石媲美的匕首!
「因為這是奧倫治大公的遺物,這一把匕首可是價值連城!」約瑟夫臉上的笑意擴散得更大了。
「真的!?」迪克聽得下巴都快掉了。
「是呀。」約瑟夫淡淡地說著,一步、一步引誘著獵物上門。「我現在倒是想要知道這把匕首是打哪兒來的,若是知道了來處,或許就可以找到奧倫治大公所留下的女兒。」
「找到了又怎樣?」迪克有興趣地睜大雙眼。
「找到了,這個女孩便可以得到大公的爵祿。」約瑟夫藍綠色的眼眸直視著他,笑睨著他的貪婪。
「那不就擁有大筆的財產和土地!?」迪克驚詫得說不出話來,有點難以置信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是呀!」約瑟夫邪佞地笑了笑,又繼續問道:「你這麼興奮,是因為你知道奧倫治大公女兒的下落嗎?」
「不……不是,我怎麼會知道!」迪克迅即地否認,腦子卻已經非常快速地歸納出一個計劃。
「是嗎?」
約瑟夫不再看向他,一出堡便直接往泰晤士河畔走去,拐向另一邊的小徑,再回到堡裡的房內。
他知道,魚已經上鉤了,只等著一切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