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鵝黃色的床幔,看到朝思暮想的容顏,慕懿群的一顆心才稍稍歸位,不過,他隨即便為她的蒼白生起悶氣。
該死!才幾天時間,她看起來更瘦了。
小小的身子緊緊地包在錦被裡,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因為剛剛的干擾,她不適地擰緊秀眉,嚶嚀著無意義的話。
放輕了動作,慕懿群側坐在床沿,小心地不吵醒她。
這折磨人的人兒呀,究竟要怎麼做,她才會明白事實和她所認定的完全不一樣?
幾天來他用盡了所有方法,就是不見她開心,這讓一向自傲的他不免有些挫折。
熾熱的目光讓睡夢中的月影不安,微蹙起眉,她輕輕地眨動著眼瞼、緩緩張開。
是在作夢嗎?要不她怎麼會看到他?
迷濛地扯高嘴角,月影輕語:「你來成全我的嗎?」
成全?聞言,慕懿群又驚又怒。
該死,她還沒放棄那些愚蠢的想法嗎?伸出大掌,慕懿群用力搖醒她。
「醒來,我不准你用這種方法離開我!」
他可是慕懿群呀!沒有他的允許,就算是閻羅王來索人,他也不放!
「好吵呀!」不堪他的騷擾,月影迷糊地抱怨著,直到唇上傳來濕熱的壓力,她才真正清醒過來。
沒讓她開口,慕懿群執意用自己的方法喚醒她。
「醒了嗎?」勉強抽身,慕懿群的聲音因慾望未獲得紓解而顯得低嗄。
月影愣了一下後才真正回神。「你這個該死的登徒子!」
「很好,我確定你是真的醒了。」聽到她中氣不足的怒罵聲,慕懿群轉身取來桌上的藥碗。「喝了它。」
他不喜歡她蒼白虛弱的模樣,那令他心疼。
無視他的命令,月影倔強地轉開頭,即使這個激烈的動作讓她一陣暈眩,月影還是咬牙忍了下來。
見狀,慕懿群腦中僅存的一絲理智崩斷了。伸手將她的臉轉過來,慕懿群冷聲道:「我再說一次,喝了它。」
「不喝,你能奈我何?」
聞言,慕懿群不怒反笑。「很好,我喜歡這個答案。」
只見他一仰頭,將整碗藥喝進嘴裡,在月影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緊緊堵住她的嘴。
是她逼他用這個方法的,只不過他很享受就是了。
被他堵著嘴,月影難受地掄起拳頭捶打著他的胸膛,無奈嬌小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三兩下便被他捉住。
慕懿群摩挲著她的唇,與她交纏,苦澀的藥汁中有她的蜜津。直到確定她將藥吞下肚了,慕懿群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你——」涼掉的藥分外苦口,月影皺著臉,壓抑著反胃的感覺。
「願意自己喝了嗎?」為了她的身體,慕懿群不介意她恨他。「還是你要我每天餵你?」
飛快的抬起頭,月影不假思索地伸手揮掉他手中的藥碗,匡啷一聲,地上滿是碎片。
視線從地上慢慢轉回她臉上,慕懿群面無表情,但是,不知怎麼地卻讓月影覺得發冷。
「是你逼我的。」勉強自己挺直肩膀,月影低嚷著。
「是嗎?」逼近她,慕懿群看來雖然平靜,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是危險的。「很好,看來是我太大意了,才會讓你以為可以為所欲為。」
高大的身軀迫近,月影不自覺的後退,直至背抵著床板。「你……你要做什麼?」
「要你!」
慕懿群言簡意賅,卻嚇壞了月影。她的臉瞬間轉白,身子克制不了地直發抖。
「不……」
「我早說過了,我要你,這是遲早的事。」
他不願意再浪費時間等待了,今晚他一定要她將自己深深烙印在心底。
月影頻頻搖頭,卻制止不了他的動作,她強自鎮定的面具崩裂。「不要,我會恨你的。」
「無妨。」大手撫上她胸前的結扣,慕懿群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只要記住,我要你!」
大手一揚,嫩黃色的紗幔翩然落下,在他佔有了她的身子時,月影知道,這場仗她是徹徹底底地輸了……
漫步在滿是黃色花朵的園子裡,今天依舊一身嫩黃的月影非但絲毫不比花兒遜色,甚至讓花兒相形失色。
一手抱著斗篷,一手提著參茶的小竹,無奈地跟在她後頭。
「公主,天涼了,把斗篷穿上好嗎?」她數不清自己究竟問了多少次了。
搖搖頭,月影身子微傾,專心地看著停在花瓣上的彩蝶。
「我不冷。」
奇怪,這麼美的蝶兒她怎麼從來沒看過呢?
月影既困惑又驚喜地看著彩蝶。
「那喝杯參茶吧?今天我特別早起,熬了許久呢!」
月影再次搖搖頭。
「我不渴,等會兒吧。」
啊,細看它的翅膀,其上竟然有小小的彎月圖案,好特別喔!
月影沉浸在自己的發現中,絲毫不察小竹的著急。
「要不我們到前頭的亭子休息一下?」
或許是說話的聲音驚擾了它,花上的彩蝶拍拍翅膀,靈巧優雅地飛去。見狀,月影可惜地輕呼一聲,才緩緩地直起腰。
「飛走了……」
她仰頭望著彩蝶離去的方向,不顧陽光刺痛了她的眼。
見她蹙眉,小竹可緊張了,急忙挨近她。
「公主,你不舒服嗎?」
聞言,月影莫名其妙地回看她。
「沒有呀,為什麼這樣問?」
自從慕懿群讓小竹回她身旁伺候,月影發現她似乎變了,以前那種大剌剌、偶爾有點兒糊塗的形象已不復見。
聽見她的回答,小竹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你沒事,要不我就慘了。」
「咦?」沒聽清楚她在咕噥什麼,月影揚高眉,疑問地看著她。
「沒什麼啦,我只是擔心沒把你伺候好,會惹來皇上的責難啦!」
確定慕懿群對月影是真心相待後,單純的小竹就把對他的稱呼從「那個人」改為「皇上」了。對她來說,稱誰為皇上並不重要,只要他是真心對公主好,她就會奉上自己的忠心。
不過老實說,對這個皇上,小竹還是恐懼的,畢竟他的溫柔、包容和驕寵只用在公主身上,對於其他人,他一向是不假辭色的。
聽見她的話,再看見她誇張的表情,月影忍不住噗哧一笑。
「拜託,哪有這麼誇張?」
聞言,小竹嚷了起來。
「才不誇張呢,你記不記得,上次你不過輕咳了一聲,皇上就狠狠的瞪了我好幾眼,嚇得我差點兒沒腿軟。還有,上上次扶你下轎時,重心不穩歪了一下,皇上馬上飛身過來護住你,還對我說以後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就回家吃自己,另外,上上上次,我貪看到府裡來表演的雜耍,讓你等茶等得口渴,皇上直接罰我到廚房打水三日,我的手臂整整有七天舉不高呢,對了,上上上上次……」
瞧她愈說愈起勁,月影忍不住出聲:
「好了、好了,你說得太誇張了啦!」
嘴裡雖然輕斥,但是,不可諱言的,月影心中滿滿的全是溫暖。
人非草木,她當然知道慕懿群對她是特別的,幾日相處下來,她知道他是一個律己甚嚴的人,連帶著對待手下也嚴格,唯有和她在一起時,他才會卸下臉上的冷凝表情。
看慣他對她溫柔的表情,第一次看見他在早朝裡板著臉的模樣,她也忍不住心驚,不敢想像執意與他為敵的人會是怎生的下場,想必絕不會好過吧……
昨兒個夜裡,慕懿群處理完公事後,照例到她房裡。一番溫存後,他一如往常霸道地索求她的愛語,見她依舊不願鬆口,他意外地發怒了。
蓄滿慾望與怒氣的身子執意與她糾纏,非要她哀哀求饒,才放緩侵進的速度。他甚至在她昏昏欲睡時,突然開口說:
「為我生個孩子。」
生個孩子?簡單幾個字,卻害她整夜失眠了。
她不是沒想過,依慕懿群這樣頻繁的索愛,有孩子是遲早的事,但是,她沒想到他會要她生下,這會讓事情更複雜的呀!
現在的她已是進退兩難,對慕懿群下不了手,也回不了月國,若真有了孩子,她該如何自處?又怎麼向在月國苦苦等待的子民交代?月茵又會怎麼想她這個姊姊呢?
為什麼他要待她這麼好呢?她擔心再這麼下去,她會連最後一丁點的堅持都棄守。
「公主、公主!」
猛然回神,月影被面前放大的臉嚇了一跳。
她驚叫一聲,撫著胸口喘息。
「公主,你怎麼說著說著就發起呆了?是在想皇上嗎?」
「沒、沒啦!你別亂說。」
被識破心情,月影羞紅了臉。
「是嗎?我看你一下子微笑、一下子皺眉,樣子怪得很呢!」
「哪有?」
「明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