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非常巧妙地問他她不在時雪佛堡是否一切安好,因為她還在擔心那三個跟蹤她的人可能是雪佛堡的巡邏員。如果是,她希望他們沒有傷得太重。
但沃夫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沒有發生值得妳掛心的事。」那句話並沒有透露她想知道的訊息,但話說回來,沃夫可能認為雪佛堡士兵的事與她無關。
洛朗今天看到她時依然笑容滿面,甚至沒有察看她身上是否有瘀傷。她暗忖沃夫今天早上是否跟他說了汁麼,因為他顯然認為她現在一切都很好。
其實她一點也不好,但她並不想對洛朗訴苦。她曾經把他捲入此事,結果差點害他送了性命。她不會再那樣做了。
他們準備得差不多時,蕾娜夫人帶著兩個女兒出現,小女兒的穿著像個中規中矩的堡主女兒。蕾娜看到敏麗的穿著時只不過是挑起一道眉毛,但那已足以使敏麗滿臉通紅地跑開,在出發前換上她帶來的女裝。天啊,那使她不禁忖想,如果她的母親還活著,她會繼續固執地堅持她的喜好,還是會和其它的女人一樣為別人的期許而活。
為所欲為在兒時並不困難,因為她的父親不是醉得沒有察覺,就是無法像一個母親那樣使她感到羞愧。如果她的母親還活著,今日的她會有多麼不同?她會因為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而毫無異議地接受沃夫嗎?
無論如何,嫁給沃夫已成定局。他已放出狠話要對付任何膽敢娶她的男人,所以現在連她的父親也無法救她脫離苦海。她應該喪氣消沈,而不只是憤怒,甚至於她的憤怒都是針對沃夫的態度,而不是她已別無選擇。她納悶何以如此。
敏麗穿著女裝回到大廳時又有人聳起眉毛,但這次是沃夫。這時她沮喪得想要尖叫了。像剛才那樣讓人支配她的行動,即使用的只是一個眼神,都違反了她的意願。但她往後的人生都將如此,除非她聽從喬安妮的勸告,努力贏取沃夫的親善,至少是他的容忍。
陣容浩大的隨從和載運行李的馬車使返回雪佛堡的旅程花了兩倍的時間,所以他們在天色剛暗時才抵達。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去而復返的敏麗靠著昏暗天色、蕭家抵達的盛大排場和她的兜帽斗篷的掩護,不被注意地悄悄溜回她的房間。
但喬安妮在人群中發現了敏麗而尾隨她進入房間。她的臉色蒼白,語氣和神情一樣憂煩。
「沃夫怎麼找到妳的,而且這麼快?天啊,敏麗,真是對不起。那天晚上他識破我們的詭計,大呼小叫地要我告訴他妳在哪裡時,我竟然不中用地昏倒在他的腳邊。他是真的怒不可遏。但我沒有告訴他,至少我不認為我有。」
敏麗迅速擁抱妹妹一下。「我知道妳沒有。要怪也怪我自己在無意中說溜了嘴。」
「怎麼會?」
「上個星期我假扮成妳,想要甩掉那四個如影隨形的護衛,獨自溜出主樓。我在半路上遇到雷蒙,他想要向妳打聽我愛上的那個男人的事。我當然不會說出洛朗的名字,但假扮成妳,我也不能不理睬他,所以我告訴他妳從來沒有聽我提起過名字,只聽我叫那個男人為我的『溫柔巨人』。沃夫熟識蕭家人,因為藍諾爵爺是蓋義爵爺的家臣,所以他才能猜出我指的是誰。有多少人知道我不見的事?」
「不多。大部分人仍然認為第一天我臥病在床,妳留在房裡照顧我,後來我放話說妳得了同樣的病來解釋妳今天的不見人影。剛才在大廳裡看到妳的人只會以為妳病好了,如果他們認得出是妳。要不是認出斗篷下的那件衣裳,我也不會知道是妳。」
敏麗點頭。「我懷疑沃夫希望讓人知道我不見的事,所以妳想到要用生病作為借口倒也正好。」
「我看到洛朗跟你們在一起。妳來不及向他提出妳的建議嗎?」
敏麗歎口氣,簡短地說明她向洛朗求婚的經過。「真希望我在跑去科頓堡之前想通我對他真正的感覺,那樣我就可以直接去找爸爸……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沃夫使我相信只要他覺得我已經屬於他,就算爸爸同意違背約定把我嫁給別人,我的新丈夫也活
不久。」
喬安妮瞪大雙眼。「他是那樣說的嗎?」
「他是那樣威脅的。」
「那聽起來相當──浪漫。」
敏麗翻個白眼。「那叫瘋狂才對。」
「不,那證明了他現在無論如何都要妳。那才叫浪漫。」
「我發誓,喬安妮,只要有一點點機會,連癩蛤蟆都會被妳看出好的一面來。」
喬安妮哼地一聲說:「他那麼想要妳是件好事。」
「那根本是佔有慾作祟,並不代表他對我有任何情意。」
「只要妳固執地視而不見,當然永遠也不會有。」
「我們為什麼吵架?」
喬安妮歎口氣,坐到床上。「因為吵架總比流淚好。」
敏麗走過去坐到她身旁。「這不值得流淚。我知道何時該停止白費力氣。我已經別無選擇了,所以我會嫁給他。但我不會讓他吃得死死的。我不會有事的,喬安妮,真的。」
「妳以前不是那樣想的。」
「對,但當時我還有別的選擇。現在我只好像以前逃避這門親事一樣努力使沃夫接受原來的我,至少不要改變我太多。」
喬安妮微笑。「沒想到妳會屈服得這麼有風度。」
敏麗突然把妹妹推下床,不理會她氣憤的驚叫,嗤之以鼻地說:「誰說到風度了?」
第二天早上,敏麗看到約翰在大廳裡時並不覺得意外,只是非常失望他沒有走。喬安妮坦承假扮成她時曾經被迫跟他說話,據她看,她的緊張似乎令他感到很樂。
敏麗聞言不再害怕會立即遭到報復。約翰國王顯然不打算讓眾人知道他受到她的攻擊,尤其是她為什麼攻擊,哪怕理由只是會令他自己難堪。
要不是那天晚上被嚇得六神無主,她早就想通那一點了。但喬安妮並沒有跟國王獨處,他沒有機會談到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所以她們無從得知他對此事到底有何感想。
他注意到她進入大廳,但不動聲色地繼續和蓋義及幾個看來很重要的人談話。他們圍坐在一張長桌邊,桌上為那些想要吃早餐的人備置了紅酒、麵包和奶酪。他們有人放聲大笑,有人面帶笑容。
她不餓;就算餓也不會靠近那張桌子。她希望約翰不會想再和她說話,以免雙方難堪。她會助他一臂之力,盡可能與他保持距離。因此她沒有在大廳逗留,直接離開主樓去馬廄看跺跺,幾乎沒有注意到悄悄跟在後面的護衛。
前往馬廄的途中,操場上的刀光劍影一如往常地吸引住敏麗的目光。但今天她不僅放慢腳步,還在認出沃夫時完全停下。他和他的哥哥在練劍,但圍觀的人群使他們比較像是在表演。觀看片刻後,敏麗推斷沃夫只要認真一點就能輕而易舉地獲勝。那把劍被他耍得輕巧靈活如同手的延伸。
背後響起的咳嗽聲提醒她不是獨自一人,她的護衛穿得不夠厚,不適合站在寒冷中觀賞練劍。她自己也只穿了一件薄斗篷,但她看得出神而不覺得冷。
她在繼續走向馬廄時沒有暗中責罵自己。她從未否認過沃夫的體格一流,現在她必須承認他的劍法也是一流的。以前她很喜歡看洛朗鍛煉他的騎士技能,剛才她發現她同樣喜歡觀看沃夫練劍。
她暗自微笑地進入馬廄走向跺跺的廄房。她至少可以從這樁婚姻中得到觀賞丈夫鍛煉騎士技能的樂趣,但她千萬不能讓沃夫知道,否則他一定會禁止她在旁觀看,因為他打算剝奪她人生所有的樂趣。
「柯家的女兒,妳叫什麼名字?」
敏麗在心中叫聲不妙。專心替跺跺梳毛的她沒有注意到約翰的接近。但她並不意外他突然獨自出現在馬廄。他顯然是專程來找她的,目的當然是想要知道她有沒有把他們的衝突告訴任何人。她必須說服他相信她沒有。
「敏麗,陛下。」
她坦然接受那幽微的侮辱。她相信約翰很清楚她叫什麼名字,他只是想使她認為她無足輕重到很容易就被他忘記。
「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惡臭難當、淑女不屑涉足的地方找到妳。」他接著說,語氣中充滿不屑。
另一個拐彎抹角的侮辱。他想故意惹她惱火嗎?
她對事不對人地處理他的話。馬廄在緊閉門扉御寒的冬天確實惡臭難當。大部分的淑女都不會親自照料她們的座騎,而是把那個工作交給馬僮去做。
於是她故意歎息著說:「恐怕沒有人願意靠近我的馬,陛下,所以我不得不親自照料牠。」
她感到有點不安,因為領悟到他從進入馬廄起就盯著她一個人看,連體型那麼巨大的跺跺都沒能引起他的注意。他在仔細觀察她對他的反應嗎?尋找他在假扮成她的喬安妮身上看到過的那種畏懼?
但他這會兒看到了她的戰馬,在驚訝地瞪大雙眼後忘形地說:「妳是不是瘋了,竟敢靠近那匹馬?」
她忍住笑。「牠是我的馬,所以對我很溫順,但我無法保證其它人靠近牠安不安全。」
他開始瞇起眼睛,好像認為她在恐嚇他,但接下來他突然放聲大笑。「所有的戰馬都是如此。」
「但她的戰馬更是如此。」沃夫在來到國王背後時說。
敏麗很驚訝沃夫的突然出現竟然令她感到寬慰。她的護衛一如往常地沒有逗留在跺跺的廄房附近,所以約翰才認為他可以暢所欲言而不必擔心會被別人聽到。幸好他沒有立刻暢所欲言,現在有沃夫在場,他想說也來不及了。
約翰把他的失望隱藏得很好。他咕噥著說他以為他的馬在這裡,企圖解釋他怎麼會在這裡跟她談話,然後在沃夫告訴他皇家馬匹安置在另一個馬廄時唐突地離去。
敏麗發現她的寬慰在復仇者換人時迅速被畏懼取代。諷刺卻是事實。但無論沃夫為何進入馬廄,當時她確實很感激,所以她會努力不要跟他吵架。
「你有話跟我說嗎?」她努力以平和的語氣問。
「其實我是在回大廳前帶糖來給跺跺吃。」
她驚訝地看到他真的掏出一把糖。跺跺立刻移到廄房邊緣舔食他手掌上的糖,好像他們是老朋友一樣。她想起他用糖把跺跺哄進馬廄,但一次無法解釋跺跺的迅速靠近他。
「你不只一次這樣做。」那不是問題,反而有點像指責。
「經常。」他聳肩作答。
「為什麼?」
「有何不可?」
對動物那樣做很有愛心,但她早已認定他不是會善待動物的人,所以他一定別有居心。她只是一時猜不透他居心何在。
「他有沒有再威脅妳?」
她沒有把目光轉向沃夫,而是繼續看著跺跺。那樣比較容易專心。
她知道他指的是約翰。「他對我做了一些小小侮辱,或許是出於故意,也或許只是有欠考慮。但我懷疑他在這裡出現是巧合,因為我知道他看到我離開主樓,不久之後他就獨自出現在這裡。」
「那麼他是故意跟蹤妳?」
「看來是如此。但他是不是要來談那夜發生的事……」她聳聳肩。「你的出現使他來不及透露他的目的,如果他的目的不只是想使我覺得自己比他鞋底的泥巴還不如。」
他不理會她突然尖刻的語氣。「家父要把妳的活動範圍限制於女眷專用的閣樓,因為會有太多陌生人隨抵達的賓客來來去去。我在想,那個主意不錯,早該實行了。」
她的目光銳利地掃向他。「把我囚禁起來嗎?」
「絕不是那樣的,而且只持續到婚禮結束、貴客離開。好比現在,想要殺妳的人說不定就在妳身邊,我們怎麼知道他沒有扮成其中一位賓客的僕人?而且那樣可以避免妳像剛才那樣落單。」
「現在我寧願知道他的目的何在。我本來希望他會避開我。但他顯然不想,既然如此,你寧願知道怎麼才能使他滿意,還是繼續猜測?還是你打算親自去問他?我還以為你打算對他絕口不提此事。如果我說服他相信沒有其它人知道,尤其是宋家人,那樣會不會比較好?會不會使他比較容易打退堂鼓?」
「對他是會比較容易,但我擔心的不是那個,而是妳必須再度獨自面對他。」
她哼地一聲說:「你以為下次我只會踢他一腳而已嗎?」
「不,我只是不希望有下一次。妳不明白我會保護妳不受他陰謀詭計的傷害嗎?」
她只習慣她的父親有那種動機。聽到他那句暗示著關懷的話令她感到非常不自在。因此她顧左右而言他地說:「你沒說過你怎麼會那麼快找到我。你沒有搜索城堡找尋我嗎?」
「我還算瞭解妳,敏麗。妳不會在遲早會被找到時費事躲藏起來。那樣做有何意義?」
她不喜歡他自認瞭解她。如果他能預料她的舉動,哪怕十次只猜對五次,她都會處於極端的劣勢,尤其是在她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時。
他顯然沒有料到她此刻的心事,因為他替她打開廄門說:「來,我送妳回主樓去。」
「好把我關起來嗎?」
他長歎一聲。「在能夠再次認出大廳裡所有的人之前,我不願拿妳冒險。妳不必擔心妳的馬,我會照顧牠。妳也不必一直待在閣樓。只要妳緊跟著我的母親,她去哪裡妳就可以去哪裡。同樣的,只要妳跟我在一起──」
她生氣地打斷他的話。「沒有方法可以使人喜歡被囚禁,所以不用費事了,沃夫爵爺。無論給予多少微不足道的自由,囚犯仍然是囚犯。」
XXXXX
沃夫惱火約翰不肯放過敏麗。他惱火她自認能夠獨力應付約翰。但最最令他惱火的是她在惱火他。
他原本希望在回到雪佛堡後他們能重新開始。發現她逃往科頓堡時,他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勃然大怒,但在發覺他的憤怒來自嫉妒後,他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對她的感覺不只是單純的慾望而已。他的感覺迅速成長了。跟她相處越久,他就越想跟她相處。
她在他心中挑起的那些感覺對他來說是全新的體驗,所以他還不知道要把它叫做什麼。他只知道有她為伴在身心上都令他興奮。她令他時而開懷時而沮喪,現在又令他擔心。但她從來不曾令他感到無聊。
幸好他的母親在大廳,他可以把敏麗交給母親,不必親自送她到閣樓叫衛兵把守好房門。但她似乎不覺得有什麼差別,分手時仍然
對他怒目而視。
隨她去吧!對他而言,她的安全比她的惱怒更重要。與她重新開始顯然要等到婚禮以後。至於現在,他要去找父親談限制敏麗活動範圍的事。
蓋義知道她溜出雪佛堡,但不知道約翰和此事有關。他以為她只是因婚禮逼近而驚慌逃跑。昨晚沃夫跟他說了蕭洛朗和她誤以為愛他的事,蓋義覺得那很有趣。離開科頓堡前,洛朗的父親和沃夫談及此事時也有同感。
兩位父親都不認為那會對沃夫造成大礙。但沃夫仍然難以釋懷的是,雖然洛朗已從她的丈夫人選名單中除名,但她可能還有別的人選,因為他知道她仍然寧願嫁給別人也不願嫁給他。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並沒有真的愛上別人,所以他不必再為此生氣。諷刺的是,如果她沒有逃往科頓堡,他永遠不會知道這一點。
等他回到大廳時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僕人忙著架設午餐桌,他的母親和其它的女眷聚集在壁爐前。賓客們都去欣賞蓋義為他們安排的射箭表演。女士們對射箭表演不感興趣,但他心想敏麗可能會有興趣,這就是他來找她的原因。
他的母視一看到他就迎上前來把他拉到一旁,以免談話被經過的僕人聽到。令沃夫感到有趣的是,她要說的似乎正是和僕人有關的話。
她眉頭微蹙地朝餐桌努努嘴。「有沒有看到那個黑頭髮的女孩?」
「哪一個?她們大部分都是黑頭髮。」
「那個婊子。」
婊子是用來罵淫婦或妓女的粗話,沃夫覺得更加有趣了,因為母親很少用粗話來貶低任何人。但那個形容確實把他的目光帶到那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身上。
「她怎麼了?」
「她不該在這裡。」安妮僵硬地說。
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是妓女,那麼她確實不該在這裡。他的母親不容許妓女在她的大廳里拉客,因為那樣會冒犯到在場的淑女。但那個女孩看起來像一般的僕人似地忙著把一盤盤的麵包放到各張桌子上。
「妳有沒有指正她的穿著?」
安妮哼地一聲說:「她又不是我們的人,我為什麼要那樣做?」
他眉頭一皺。「那麼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就要交給你去查明了。你要我留意可疑人物,我這不就在照你的話做?當然啦,我今天一看到她就問了她。她自稱是村民季勃的表妹,是他叫她到廚房幫忙,因為賓客太多使廚房有許多額外的工作要做。但我的村民我都認識。季勃從來沒有提過有親戚住在雪佛領地以外的地方。」
「季勃怎麼說?」
「我還抽不出空去村裡問他。我也是在你進來不久前才注意到那個女孩的。現在你知道了,你可以帶著她去村裡找季勃對質。如果她真的是季勃的親戚,那麼你可以告訴她主樓不歡迎她。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令自己難堪地攆走她那種女人。我寧可不要再做那種事。」
雪佛堡當然有幾個妓女,沒有才叫奇怪。但她們並不惹人注目,所以安妮大致上還能置之不理。她不喜歡的是那些公然炫耀她們謀生工具的女人。
他朝母親點個頭後走向那個女人。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步上了高台,把最後兩盤麵包放在堡主的餐桌上。那真的令他大吃一驚,因為高台主桌有它專屬的僕人,其它人都不可以插手。由於下毒害死敵人的事屢見不鮮,所以沒有總管會讓他不認識的僕人靠近堡主的餐桌。雪佛堡也是如此。
他承認那個女人可能是太笨,不懂規矩。他也承認她可能真的是季勃的表妹,只是熱心地想在堡裡缺人手時幫忙。但他要查清楚到底是不是。他擔心的不是他的父親。暗殺敏麗的人仍未捕獲,現在她不再到他們能輕易下手的城堡外,他們心裡一定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