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撤身,面不改色的開口:「進來!」
該死!剛才他是著了什麼魔?竟然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有了邪欲?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癖好的?可惡!他大概是宿醉未醒吧!他這麼告訴自己。
魯夫走了進來。「爵爺您早。」
「有什麼事?」伊傑瞥了眼桌邊的趙清蓮,不動聲色地令道:「你先下去!」語畢,他不再看趙清蓮一眼。
趙清蓮默默地退到房門口。
「等一等。」伊傑突然喊住她。
趙清蓮再次心驚地對上他的眼。
「你叫南茜過來?我更衣。」
「是的,爵爺。」趙清蓮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他來堡裡多久了?」見他離去,伊傑狀似不經心地問。
「一個月了。」
「在哪裡買來的?」伊傑走回桌前,拿起燻肉塞進嘴裡。
「爵爺,清蓮是我到拍賣場裡買回來的,永遠是爵爺您的財?。」魯夫恭敬的回答。
「永遠是我的?」不知?何,這句話竟讓伊傑心底起了一絲異樣的感受,但也僅止是一掠而逝。
魯夫伺候卡萊爾伯爵多年,從未見他問過這麼多有關下人的話,於是開口:「爵爺若是不喜歡他,我可以另外再買個人回來,然後把清蓮賣到洛特爾伯爵府,聽說洛特爾伯爵家缺一名馬僮。」
「不必!」伊傑斬釘截鐵地回拒。「目前他?無犯過,就留下他吧!」
魯夫心底微微詫異,但仍一貫恭敬地回答:「是的,爵爺。」驀地,他又開口:「爵爺,別忘了今日要到約克郡收稅。」這是他今早來的目的。
「我沒忘!」
須臾,女僕南茜來到房裡。
「那麼,爵爺我先告退。」魯夫退出房門外。
南茜則到衣櫃取出一襲黑色馬裝,熟練地為他換上。
奇怪的是,直到現在,伊傑腦海中仍存留著那一雙漆黑瞳眸,久久不散──該死,他再度暗咒一聲!?道格太太的病情日益加重,魯夫遂下令送她回鄉休養,待病癒再回來工作。
之後,趙清蓮接下道格太太的工作,專?伯爵調理食物。
魯夫雖不明白?何在短短時間內一個少年可以有如此出色的?藝,?十分慶幸當初的選擇。
這一日,趙清蓮別出心裁,做了幾道家鄉的酥餅及飯後甜點。
伊傑嘗過之後,望著南茜,「這幾天菜色稍有不同,你知道為什麼嗎?」
「爵爺,道格太太病了,總管要她回家休養。」南茜回答。
「那子換成什麼人?」
「道格太太的助手,清蓮。」南茜臉上微微一紅,像清蓮這樣俊美又不輕佻的男人實在少見,她與他日日相處,心儀不已。
是他!伊傑腦海掠過一雙無辜的黑漆大眼。
「傳他過來一趟。」
南茜微微一怔,但仍隨即離去,來到產房大喊:「清蓮!清蓮!」
「什麼事?」趙清蓮自地窖中走出,手中拿著一瓶紅酒。
「爵爺要見你。」
趙清蓮心中微微一慌。
「爵爺有說是什麼事嗎?」
南茜想了會兒,說道:「大概是有關菜色的事。」
「爵爺不喜歡我做的菜?」她日日都有留意,南茜端回來的托盤都沒有剩菜呀!奇怪。
「爵爺沒說。」語畢,南茜由一旁的?子中取出一條手工編織的帽子。「這是我織的,送你。」她靦腆地道。
趙清蓮怔了下,接過帽子。「不好意思,讓你費心了。」瞧她害羞的模樣,該不會是喜歡上自己了吧?真糟糕!
「天氣漸漸冷了,你要多加注意。」南茜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趙清蓮苦笑在心,?不知該怎麼應付這種事。
歎了口氣,她離開產房,來到伯爵房門口,輕輕敲響門──「進來!」
不知道為了什麼,這一道聲音令她心跳無端加速。
是害怕嗎?她一時也分辨不清。
趙清蓮在落地窗前見到他頎長的身影。
「不知爵爺有何吩咐?」她小聲地開口。
伊傑轉過身,眸光落在趙清蓮異常清秀的小臉上。「你是中國人?」
「是的,爵爺。」
「為什麼會淪?拍賣場的奴隸呢?」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她瞧住他一張略帶邪氣的俊?,瞧不清他心底的真正想法。
「實不相瞞,我和朋友才剛下船便遇上?盜,不但搶走我們身上的錢,還將我們賣到拍賣場。」
藍眸微微一閃,伊傑問:「你想得到自由嗎?」
「您……您願意?」趙清蓮黑瞳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一年之後,我可以還你自由,讓你?定離開或是留下。」他一向反對奴役制度,在伊列斯堡裡沒有奴隸,只除了清蓮。
趙清蓮半晌說不出話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伊傑再度開口。
「什、什麼條件?」趙清蓮的心又沉了下去。
俊?勾起一抹笑。「這一年中你做的每一餐都必須讓我滿意,你自問辦得到嗎?」
「清蓮一定全力以赴!」黑瞳再度綻出喜悅的光彩。
這一抹光彩讓趙清蓮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清新的魅力,伊傑竟再一次失神……「爵爺還有其他吩咐嗎?」趙清蓮開口。
「沒有!」他很快由失神狀態中回復過來,心底暗咒著自己不該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存有邪欲……真該死!他一向沒有此好,?何一見到他就身不由己?真是見鬼的該死!
「那麼清蓮可以告退了嗎?」她謹慎地問。
「你走吧!」
趙清蓮鬆了口氣,感覺像逃過一劫般。
驀地,一個想法疾掠而過,伊傑驟然開口:「還有一件事,由今天開始,你除了三餐之外,還必須隨時等候我的傳喚服侍我,明白嗎?」也許日日相處,他便會對他習以為常,不再?生邪念。
「明白。」趙清蓮心底升起苦惱,這下子自己不就成了伯爵的貼身僕人了嗎?著實不妙!
見他臉上似掠過猶豫,伊傑心底忽然升起不悅。「你不願意伺候我?」
「不、不是的,爵爺。」趙清蓮緊張的以手扭著衣角,這個動作沒有逃過伊傑的眼。
「你很怕我嗎?」銳利的藍眸逡巡在他臉上,第六感告訴他,清蓮這小子有問題,可一時間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趙清蓮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一個人若沒做虧心事,是不用怕人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人?」他筆直地走向趙清蓮,在他身前站定。
趙清蓮在東方女人中算是高了,可是也僅及他的肩頭。
她抬起頭,以鎮定的語氣回答:「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瞞著您,爵爺!」她絕不能讓他瞧出她是女人。
「是嗎?」藍眸盯住他。「是不是真話,我一定會知道的,這世上沒多少事可以瞞過我,明白嗎?」
「明白!」
「如果有一天,我發覺你騙了我,該怎麼辦?」醇柔的語調下?藏的是殘酷與危險。
「清蓮……清蓮願任憑爵爺處置!」在那一雙迷魅人心的藍眸注視下,話就這麼出口
,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不過,趙清蓮仍然相信,只要她隱藏得宜,沒有人會知道她是女兒身。
「任憑我處置?」藍眸詭閃了閃。「好,你可以下去了,記得傍晚時要過來,今晚我要參加斐文男爵府的宴會。」
「是的,爵爺!」趙清蓮終於退出房外。
一想起爵爺那彷彿可以看透人心的注視,她就忍不住心慌。一年!她告訴自己千萬要鎮定,只要熬過一年,她就可以離開此地。?趙清蓮羞愧得想閉上雙眼,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接觸到男人赤裸的軀體!
「為什麼你的臉這麼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伊傑瞧住他,目不轉睛。
這小子臉紅的樣子竟惹得他邪念再度竄起──該死!
「呃……清蓮很好。」她訥訥的表示。
「那還不快?我穿上禮服!」
「是!」趙清蓮忍住滿心羞意,拿起絲質襯衫為他穿上。
當趙清蓮細白的小手接觸到伊傑胸前那片濃密的胸毛時,他幾乎忍不住要呻吟起來--天殺的!這小子的撫觸竟令他心猿意馬,幾乎把持不住自己,該死!該死!他暗咒連連。
「快一點,我可不想太晚到!」他催促著,嗓音因慾念而變得沙啞。
「是、是的,爵爺!」趙清蓮雙手微顫,專注在襯衫上的扣子,努力地不去注意他精壯的胸膛以及毛茸茸的胸毛。
好不容易,在曖昧的氣氛中,趙清蓮終於為他套上深藍色的絲絨禮服。
她不得不承認,爵爺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走吧!」伊傑打破沉默。
「我也要去?」
「當然,你是我的貼身僕人,別忘了。」他提醒。
「是的,爵爺,清蓮沒忘。」
一路上,趙清蓮和馬伕查德坐在馬車前頭,中途到伊傑的情婦曼蒂家接她同赴宴會。
打從曼蒂上了馬車之後,車?內就不斷傳出男女放浪的笑聲。
不知怎地,趙清蓮聽得十分刺耳,兩道眉緊緊地蹙起。
「爵爺真是?福不淺!」查德朝趙清蓮擠眉弄眼。
趙清蓮瞪了他一眼,沒有搭腔。
查德一點也不介意,繼續聆聽車?內女人隱約的呻吟……不久之後,馬車抵達男爵府邸,趙清蓮隨著伊傑與曼蒂進入男爵府邸。
斐文男爵一見伊傑便迎上前。「伯爵,好久不見了。」
「近來我都在史都府邸參加牌局。」
斐文笑了笑,「也許待會兒你也可以來試試手氣。」
驀地,斐文注意到伊傑身後的男僕。「伯爵哪裡找來這麼俊的男僕?」
「是魯夫在拍賣市場買來的。」
趙清蓮聞言,心像針在刺般難受。想不到她堂堂尚書的千金,竟會淪眾人們隨意談論的奴僕!
「哦?哪一個拍賣市場,竟有這麼好的貨色,看得我忍不住想捏他兩把!」斐文曖昧地表示。
「想都別想,他可是我的財?!」伊傑回頭瞥了趙清蓮一眼,一如審視自己的所有物般。
趙情蓮眸光與他交會,一顆心突然揪了下。
「也許我可以出個價向你買下他?」斐文試探地道,據他所知,伊傑不好此道,應該不在乎區區一個下人才是。
「清蓮是非賣品!」伊傑面無表情的回答。
「唷,看看你們,像兩個爭風吃醋的丈夫似的,別忘了我還在這裡呢!」曼蒂在一旁嬌嗔道。
「我怎會忘了你。」伊傑摟著她越過斐文走進大廳。
斐文的眸光則緊緊跟著趙清蓮俊俏的身影不放……?
這是趙清蓮頭一次參加這種西洋式宴會,瞧著西洋女人個個袒胸露背的著衣方式,令她不敢恭維,她不明白一個女人怎能如此衣不蔽體,?在眾人的目光中安然自在?她百思不解。
「嗨,小寶貝!」斐文來到她身邊。
瞧著斐文異樣的眼光,趙清蓮心底忍不住發毛。「我不是小寶貝,我叫清蓮。」
「清蓮?在中文代表什麼意思呢?」斐文靠近他。
「代表某種植物,男爵。」她不想說代表蓮花,因為那樣容易讓人聯想到女人。
「植物,多有趣啊!是花還是樹呢?」他?近趙清蓮的臉。
「是樹,永不開花的樹!」她扯謊道,?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接近。
斐文?不願放過他,一把抓住他的小手。「走,跟我來,我拿件寶貝讓你看!」說完,他拉著趙清蓮直往二樓走。
趙清蓮掙脫不開斐文,被他連拖帶拉地拐進二樓的房間。
「放開我!」她驚惶的低喊。
「這怎麼行呢?我還沒拿我的寶貝讓你看呢!」斐文關上門,一手扯開自己的上衣,另一手拉住趙清蓮的手按向自己褲襠間的腫脹。
「你、你……放開我!」趙清蓮被斐文下流的舉動嚇得不知所措,俏臉由紅轉白。
「放開你?」斐文色迷迷地笑了起來。「等我嘗過你之後,自然會放你走,小寶貝。」他靠近趙清蓮的粉臉開始狂吻。
趙清蓮拚命閃躲,一手用力想推開斐文貼近的胸膛。
「救我啊……爵爺……」趙清蓮在危急間脫口而喊,一張小臉已佈滿?痕。
「沒有人會來救你的,小寶貝。」斐文伸出濕滑的舌尖,輕狎地舔過趙清蓮頰上的?。「哭吧!眼?最能令我興奮了!」語畢,他低頭吮上趙清蓮微?的朱唇,舌尖趁勢滑入兩片唇瓣之間。
下一刻,斐文慘叫一聲,抬起頭,嘴角已染上血漬。
「該死的!你敢咬我!」斐文惱怒萬分,揚手就要往趙清蓮臉上摑下──「你敢打他,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伊傑的嗓音冷冷地在斐文身後響起。這個該死的變態佬,竟敢對他的家僕動手,若非他正好與曼蒂在隔壁房,只怕清蓮就要遭他侮辱了!
望著趙清蓮滿臉?痕的模樣,伊傑的怒火更加熾盛。
「還不快過來!」
他一雙冷眸落在趙清蓮身上。
趙清蓮抹抹?,來到伊傑身邊。
伊傑瞧也不瞧趙清蓮一眼,轉身就往房門外走。驀地,他忽然停下?步,回頭望著滿嘴鮮血的斐文。
「家僕不懂事,還望男爵不要貶低身份,與一個下人計較。」撂下話後,他勾起一抹薄笑,大步離開。
斐文暗忖得罪不起這位財大、勢大又是王上表親的卡萊爾伯爵,只有忍住痛,自認倒霉。?離開男爵府邸之後,伊傑氣沖沖地上了馬車,趙清蓮則垂著頭坐在查德身邊。
「怎麼這麼早回去,宴會還沒結束不是?」查德問道。
趙清蓮沒有回答。
「還不快走!」車?內傳來一聲怒吼。
查德心頭一震,二話不敢多說,隨即駕車離去。
曼蒂見伊傑出現罕有的怒氣,於是挨近他嬌聲道:「不過是個下人嘛,何必為他生這?大的氣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爵爺有斷袖之癖呢!」
「我──」伊傑猛地收口,他確實不該?此而暴跳如雷。可是,一想起清蓮那張滿臉?痕的蒼白小臉,他就忍不住暴怒。
究竟自己在氣些什麼,他也不明白,該死!
「來,我這裡有些鹿血所制的酒,喝一些對身體大有益處。」曼蒂由手袋中遞出一個精緻的水晶酒瓶。
伊傑接過水晶瓶,瞧了一眼,然後喝下一大口,接著又一口……曼蒂眼見鹿血酒已去了大半,心頭忍不住暗喜。
其實這鹿血酒中早加了一種烈性的春藥,今夜,她勢必要他失控,讓他在她體內播下卡萊爾家的種。
這麼一來,她必能順利成為伊列斯堡的女主人!
一路上,伊傑一口接著一口,直到伊列斯堡時,水晶瓶中的紅色液體已所剩無幾。
伊傑發覺自己似乎醉了,一顆頭昏沉沈的……查德打開馬車之門,扶著伊傑下馬車。
「待會兒送曼蒂小姐回去。」伊傑下令。
「不,爵爺,今夜讓我留下來伺候爵爺吧!」曼蒂開口,通常只要她開口,伊傑就會留她過夜,畢竟她床上的表現尚未令伯爵厭倦;這也是她急於想懷孩子的目的,她可不想被人玩膩之後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伊傑的視?不經意瞥見曼蒂身後的一雙黑漆瞳眸。
「你回去,今晚我不用你服侍。」語畢,他對趙清蓮招了下手。「你過來!」
趙清蓮立即來到他跟前。
「扶我回房!」伊傑一手搭上趙清蓮的肩,不容反抗地下達命令。
「爵爺……」曼蒂在他身邊不甘心的嬌聲喚道。
「不必多說,回去吧!」語畢,他頭也不回地走入堡內的大廳。
「走吧,曼蒂小姐,我送你回去。」查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曼蒂回過頭,頭一次正眼瞧馬伕查德。
他長相雖然平庸,但袒露的前襟讓她清楚的看見他壯碩的身軀──「好吧,就讓你送我回去。」曼蒂伸手劃過查德的前胸,然後轉身進入車?。
查德勾起一抹笑,也許,今晚他會有好運哩!
馬車隨即呼嘯地駛離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