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忽然間又笑了,他似乎對斐崎的生化人所有的反應都覺得有趣,抬眼看護衛:「卻斯跟著我,他的助手就跟著他,別讓我再重複我說過的話!」
護衛退下,燁朾燁曼跟著上車,燁朾又看堪席一眼。「謝謝!」
「我不會讓斐崎受到任何傷害的!」佑平靜的說:「他是重要人物,我相信你很清楚這一點!」
燁朾先看了主人一眼,主人對這一切完全沒有意見,轉眼看堪席:「這不是不信任您,而是我們答應秋主人,盡力照顧主人,直到秋主人回來。秋主人答應過會回來的!」
「回來的是人?是魂?」佑正視燁朾,目光炯炯有神。「我保證不會讓你的主人受到傷害,不是完全因為他是重要人物,而是我不想重複以往的錯誤,這一錯,不知要再等多少輪迴才能等到同樣的機會你願意代替主人擁有前世記憶嗎?生化人不會被感情左右,或許這是個方法!」
斐崎訝異的轉眼看佑。
佑靠椅半躺。「路由的經驗,我的經驗,前世記憶不是應該記得的事情,若是有人同樣有著這種痛苦,可以將記憶轉移到生化人身上,一來沒有感情的衝擊,二來可以瞭解許多無法解釋的遭遇。實驗理論被批評,記憶不是有形的東西,很難斷定什麼是記憶,什麼是幻想。七號研究所已經突破了那個關卡,目前正在研究複製記憶的技術,複製若能成功,移植以及消除記憶就是下一步。」
斐崎不敢置信的看著佑。
佑垂眼隨即轉眼看斐崎:「路由說,要是實驗成功,要是這一切解的開,他會希望那些記憶再度消除,然後跟著我,直到死亡,如果他還有機會,但願來生可以愛上不同的人。」
斐崎心中隱約覺得不妥,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妥。不該如此複雜的,如果秋真酷似當時的梓彤,個性呢?
「你跟秋相處過吧?」斐崎望著佑。「我知道你很累了,可以回想秋的性格是否與當初的梓彤有相似之處?」
「路由說,還是烈火!」佑半微笑,閉上眼。
車子抵達堪席當家的私人宅邸,隨從一字排開迎接主人回家,斐崎一眼就看到大廳牆上的畫。秋的畫,斐崎記得秋題名為『春深』。
佑轉身看斐崎,微笑。「殷家宅子裡的花園!」
「我記得,要送走這畫時,秋還哭了!」斐崎直望著畫。「每幅畫,他都不願賣,卻一直說,要畫畫給我賣,彷彿不畫或賣不出去,我就不愛他了似的。」
佑看了畫一眼,平靜的說:「我認為你掌握了關鍵!」
說完,佑便轉身離開,往裡面走。
斐崎由宅邸管家帶領到客房休息,燁朾燁曼當然著主人。
進了客房斐崎無暇打量房間,將『含羞草』拿出來看,望著畫,想起秋側著頭,勾著眼,望著自己的情景,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容,一種希望將看在眼裡人包圍住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話,記憶可以移植到我身上!」燁朾在斐崎前蹲下,抬眼看主人。「秋主人的,你的,甚至堪席或路由的!」
「如果我不是篤和呢?」斐崎抬起痛楚的雙眼。「那就會失去秋?秋還是會走?他自己也不想離開呀!」
燁朾微笑:「那就一直愛秋主人吧!被愛著就不會走了!」
斐崎疲累的在床上躺下,閉上眼,墜入黑暗中。
燁朾與燁曼先在客房讀了燁曼收到的資料,多數都是實驗報告,那些沒什麼重要性。燁曼將手中的那份報告給燁朾看,這是一份實驗體後遺症的報告,實驗體在做完研究之後,不管是不是有記憶,都會有間歇性的暈眩現象,嚴重時會休克,堪席本人曾經休克兩次!但也有完全沒有後遺症產生的例子,路由就是,所以光看兩人的報告,機率是百分之五十。後面的部分燁朾看了覺得可怕,也有其它人接受實驗,三個人,都是自然人。兩個完全沒有找到記憶,可是實驗之後卻連本來的記憶都消失了,第三個做了兩次實驗之後,還沒來的及紀錄記憶就自殺身亡。
燁曼伸手指了下頁面上方的字樣,絕對機密。這份報告要是流出去,堪席七號研究所會被強制關閉!
燁朾拿起所有的報告,抽出電磁棒,一下子就將報告銷毀。
「銷了電腦裡的資料!」燁朾看燁曼。
燁曼點頭。
下半夜,燁曼隨著燁朾離開客房,主人睡的很沉,不必驚動他。
堪席這棟宅邸,處處都有秋的畫,很多都是真品的光影版,亮亮的像風景照一樣,還有很多古物擺設。大大的廳堂,深長的迴廊,到處都是護衛或是管家,碰到護衛跨前一步,燁朾燁曼就轉身往別的方向前進。所有見到的護衛或管家全部都是生化人,只有少數的機種比燁朾新。
他們來到中庭,大雪覆蓋了所有的中庭景觀,但是在點點燈光照射下,依稀可以辨認出花圃樹影,小橋流水,還有一邊的涼亭。堪席背對廳堂坐在長廊下,還沒靠近廳堂就感覺到這裡的氣溫很低。
燁曼停步,燁朾卻向堪席走過去。
護衛又有動作了,圍過來,擋住燁朾的去路。
堪席半轉身,見到燁朾,還有停在廳堂口的燁曼,笑容浮現。「讓他們過來!」
燁朾對那些退開的護衛「哼」了聲,走向堪席,堪席又笑了。
「你不是累嗎?為何不休息?」燁朾望著堪席。
堪席抬眼看燁朾,然後轉眼看來到燁朾身後的燁曼。「啊!我現在才想起,卻斯跟高耶是世交!難怪~~!」
燁朾蹲下來,抬眼看堪席。「我們比你的大部分護衛都新!叫他們不要惹我們,不然後果不負責!」
「你們有攻擊力嗎?」堪席笑笑的問。
「當然有!」燁曼回答。「鴶沴沒有,秋主人一次就讓鴶沴差點報銷!」
「鴶沴,就是那個跟著帕研的生化人?」堪席轉眼看燁曼。「你是燁曼?」
「你可以分辨?」燁朾微笑。
堪席轉頭看中庭:「你們的眼神不一樣!」
燁朾疑惑的皺眉:「我們沒有眼神!」
堪席微笑不答。
「你會頭痛嗎?頭暈?該去休息了吧?斐崎主人已經睡著了!」燁朾又說。
「報告看完了?」堪席隨口問。
「看完也銷毀了!」燁曼回答,也蹲下。「你對我們好是因為秋主人嗎?」
堪席靜了一下,又轉頭看他們。「為了我自己。」
「秋主人還好嗎?出發了嗎?」燁朾帶著懇求似的問。
堪席點頭。「早出發了,他睡了!」
「你為什麼一直稱呼帕研,不說秋?」燁朾又問。「秋是個季節,雖然在索儀上不是很明顯!斐崎主人說,秋只能感覺,不能形容!」
堪席又微笑,手抬了下,護衛過來。「酒,讓他們坐我身邊。」
燁朾站起來,護衛拿椅子來,讓燁朾燁曼坐下,又來添酒。燁朾帶著挑戰似的看了護衛一眼,護衛退下。
「這裡頭一次有外人進來,他們不習慣!」堪席有趣的看燁朾一眼。「需要什麼就告訴我!」
「你會接秋主人來這兒嗎?」燁朾又問。
堪席點頭。「因為一開始,秋一直說他自己是帕研,別人叫他帕研,我習慣了。秋這名字是他長大之後,才改口的,原來他叫秋,姓帕研。斐崎很瞭解帕研嗎?依你們的判斷!」
「應該是!」燁朾答:「主人知道秋主人的脾氣,真的毫無定性,一下子高興一下子悲傷,可是主人都隨著秋主人的興,愛怎樣就怎樣,只要主人在身邊,秋主人多半都會沒事,那次鴶沴被打傷也是因為主人不在。秋主人有斐崎主人在身邊,是個不一樣的人。斐崎主人不在時,秋主人好像沒有活著,只是還會動會呼吸而已。」
堪席望著中庭,喝著酒,安靜了一會兒。「是記得的記得,該忘的忘?還是該記得的忘,該忘的丟不掉?」——
除了誰該記得,誰該忘,還有誰不該記得的問題吧?或許就是因為這疑問,堪席沒有答應斐崎讓他做實驗,燁朾燁曼還知道那也有部分原因是為了要保護斐崎主人,實驗不是沒有後遺症的!
等待路由帶著秋來到太奕堪席宅邸的時間,斐崎常碰到佑。佑似乎這兩天就住在此處,但有時會不知道佑在哪兒。到達堪席宅邸的第二天下午,佑找斐崎,帶斐崎到畫室看。
隨著堪席回到太奕的畫全掛上了!
斐崎望著牆上的畫,佑微笑的看斐崎,對著另一面牆揮手:「這邊可以擺你帶來的畫!」
斐崎轉眼看佑,眼神疑惑。
「都擺出來吧!」佑還是微笑著。「帕研看到了會嚇一跳的!或許會高興也不一定!」
斐崎點頭答應。「有他們的消息嗎?」
「預定明日午後抵達!」佑回答。
斐崎考慮了一會兒,沒再說什麼,轉身叫燁朾把畫都拿出來掛上。
佑多看了畫一眼,轉向斐崎:「有空陪我喝兩杯嗎?」
斐崎點頭:「你不需要處理公事嗎?」
佑笑了下:「我的助手那麼多,擺著也浪費!」
「助手都是生化人嗎?」斐崎隨著佑離開畫廊。
「家族裡的人!」
斐崎想了下:「你有不屬於這裡的感覺?帶著記憶。」
「也可以這麼說!」佑領著斐崎到迴廊上,這裡可以看得到中庭的風景。「我叫人把雪清了,雪在下,晚一點又看不到了!」
斐崎停步,望著園裡景觀。「這是!」
「當年梓彤在宮中有個自己的別園,一片花園,其中一角是這樣的景觀!我們都曾經陪著梓彤在那兒住了一段時間!」佑解釋,請斐崎坐下。
斐崎轉頭看佑:「記憶對你的影響太大了!或許這不是好事!」
佑沒有作答,啜口酒,安靜地看景觀。
斐崎輕歎口氣,他自己沒有任何權利勸說佑任何事,擁有記憶的不是自己,所以他永遠也不知道記憶會帶來什麼樣的衝擊,秋的狂亂也是因為記憶,把秋拿來比較佑,其實佑的情緒反應比秋穩定多了。
「生活中,沒有你喜歡的事物嗎?除了秋的畫,記憶中的景觀以外,別的沒有嗎?」斐崎問,望著佑的側臉。
佑微笑:「應該有吧!我懂你的意思!只是這一刻,我無法去想其它的事,無法逃避的只是想著帕研要來,為了找我,路由要回來,想著重逢的時刻,想著會有什麼事發生,想著有誰可以逃的開!」
「或許逃的開?」斐崎輕問:「你不這麼想嗎?」
佑轉眼看斐崎:「你愛他嗎?」
「你在問篤和,還是斐崎?」斐崎無奈的微笑。
「你不承認你曾經是篤和!」佑舉起酒杯:「我只能問斐崎羅!」
「不是愛吧!」斐崎垂眼:「我認為那是一種執迷不悟,一種迷戀,比迷戀還要深,彷彿自己就要消失了,只有那個隨著秋而喜怒哀樂的人存在。」
佑點頭。「那怕帕研像個瘋狂的人?」
「連他的瘋狂都叫我著迷!」斐崎低聲呢喃:「我自認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遇到秋,原來的理智蕩然無存如果秋消失了,那麼自己要何去何從呢?」
佑沒再說話,兩人靜靜的在迴廊上坐了一下午,直到雪又重新將園中的景觀覆蓋在銀色世界之下。
當晚,斐崎在畫室流連忘返,看著畫,看到人。等待將要結束,為何心卻怎樣也無法平靜?秋還好嗎?面對將要見到的佑,秋想著什麼?還願意回來嗎?把畫都忘了,把過去都忘了,回家!
「斐崎?」燁朾望著主人。
斐崎深吸口氣,轉身離開畫廊。
是啊!要將這一切解開,不解開,秋回不來。秋無數次說著,找回自己,找到了就回家!那個才是秋?梓彤?鑫莫?綺宴?亞漢?還是禎容?自己認識的是哪個人?愛上的是哪個秋?
窗外依然白雪飄飛,斐崎躺下,轉頭看著窗外的白色世界。都不重要吧?那個都是秋,每個都是自己愛上的秋!秋想要找的,是哪個自己呢?
佑認為他已準備妥當,路由下航機就來了連絡,不久即將抵達宅邸,佑囑咐隨從不要輕舉妄動,燁朾及燁曼也在大廳等待秋主人。對於斐崎主人,這兩位生化人頗為放心,並沒有時時刻刻護衛在斐崎身邊,可是知道秋主人即將到達,他們卻丟下主人來大廳等待。斐崎在畫室看畫,忘了時間也忘了一切。
車子緩緩滑進車道,停住。
佑站立在廳內不動,隨從迎上前去,路由下車。佑見到路由,臉上掩飾不住地露出訝異的神色。路由看來就像打仗歸來一般,臉上帶著傷,裹著大衣下的身體一定也是傷痕纍纍,都是帕研打的?路由沒有理由會受到傷害的呀!
另一位乘客下車,佑可以辨認出那是生化人管家,鴶沴,因為燁朾燁曼也迎上前,出聲叫:「鴶沴!秋主人?」
鴶沴擺手,拿著厚大衣,上半身又鑽進車內,用大衣包著秋,扶著秋下車。
佑在一段距離之外望著帕研下車,帕研最先的反應是抬眼看天空,然後轉頭看外面一片雪景,原本就慘白的臉上,漸漸露出淡淡的微笑。
燁朾趨上前,擋住風雪。「進屋裡吧!」
路由領著鴶沴扶著秋走進大廳。見到佑,路由眼中有些無奈,同時,揮著手,想請佑離開他所站立的位置。
佑疑惑的抬眉,什麼事?
路由先來到佑身前,伸出雙手推著佑,躲避著秋的視線,希望將佑推進隔壁側廳當中。佑皺眉,稍微抵抗了下,轉身看帕研——
秋的視線接觸到佑,原來的微笑在剎那間消失。
當燁朾跟鴶沴還沒弄清秋主人的意圖時,秋就像野獸般的發出怒吼,脫離鴶沴與燁朾的雙手,衝向佑。
護衛立刻湧上,在場的護衛多達二十多人,全是生化人,擁有比自然人靈敏的反應,可是秋的動作過於突然,沒有半個人抓的住秋。路由是唯一有準備的人,立刻回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佑。
秋來到路由身前,手中的畫具盒便直接出手,路由受到撞擊,側身跌倒,秋的下個動作就是舉起畫具盒往佑頭上揮落。
燁曼反身先往畫室的方向跑,主人!主人向來就能夠安撫秋主人的狂亂!
大廳中,畫具盒準確的擊中佑的臉,出力之大,連體型比秋高大的路由都無法阻擋,何況是比路由稍微纖瘦的佑,一擊出手,佑應聲倒地。
護衛湧上來,燁朾是最先到達秋的人,連秋的雙臂一起從後面抱住,秋手中的畫具盒掉落,掙扎立刻開始,一邊發出憤怒的吼叫。
「不准碰他!」佑伸手扶著自己的半邊臉,不能傷了秋!「所有的人,不准碰他!」
護衛縮手。
路由爬起來,過去拉佑起來,查看佑的傷勢。
「秋主人!~~秋主人,別這樣!」燁朾使力抱住秋,秋的力氣好大,特別是他發狂的時候,一點一點的,秋漸漸掙脫燁朾的雙臂。
鴶沴上前想幫燁朾的忙,秋一腳就將鴶沴踢開。不單是鴶沴,任何接近秋的人都會被踢開。燁朾活像抱著火力強大的噴射器,隨著秋主人的身體扭動跟著左右搖擺。
「他殺了斐崎!是他!放開我!」秋忽然大叫,想踢抱著自己的燁朾。
「斐崎就來了!」燁朾安慰著說:「斐崎沒事!我們跟著,斐崎不會有事!秋主人!秋主人!」
路由扶起佑,佑伸手扶著自己的臉,怔怔的看著廳中的一切。「他對你也是那樣?」
「現在看到,對我手下留情了!」路由小聲說。
「秋?」斐崎的聲音傳來。
掙扎立刻停止,燁朾吁口氣,放開秋。
獲得自由的秋,轉頭往聲音來源看,沒見到人。「斐崎?」
護衛讓開,斐崎衝進大廳,秋見到斐崎,之前的狂亂消失,淚水立刻湧進眼眶,直接衝進斐崎的懷抱中。
斐崎抱緊秋的身子,抬眼看了下廳中的凌亂,好幾個護衛倒地,連帶撞倒一旁的擺設,每個看著他們的臉色都半帶訝異,轉眼看佑,再看佑身邊的人,這就是路由了!
「怎麼了?」斐崎勉強自己問。「你的臉你們的臉,秋打的?」
「不要!不要!」感覺到斐崎鬆手,秋伸出雙臂圍繞斐崎的臂膀。「不要!愛斐崎!就愛斐崎,斐崎不愛我了嗎?不要走!」
斐崎無奈的只能橫抱起秋,走過去看佑的傷勢,不禁皺眉。佑放下手,半邊臉一片紅,臉頰上還帶著刮傷的血絲。路由臉上的傷,看起來是舊傷,可也是慘不忍睹。
佑開始笑了,指了下斐崎懷中的秋。「別放開他!連護衛都擋不住他!」
斐崎低頭看了下在自己懷中開始啜泣的秋,抬眼看佑,歎口氣:「這不是頭一遭了!護衛沒事?」
佑只是笑,擺擺手。
「先帶他去休息吧!」路由開口,望著斐崎。「這裡收拾一下就沒事了!還好你的助手在場!鴶沴也擋不住他的!」
斐崎苦笑。「我先帶他上去休息,可以下來找你嗎?」
路由點頭。「問那些隨從,你就找的到我們!」
斐崎轉身,燁曼重新將大衣覆蓋著秋,低眼看秋。
秋轉眼見到燁曼的眼中有些責怪,別過臉,往斐崎懷中躲。佑見到這一幕,又開始笑了。
燁朾轉身看佑,雙眼無奈。
「你不必跟去?」佑笑著看燁朾。
燁朾搖頭:「斐崎主人在,秋主人沒脾氣的,鴶沴去幫忙就夠了!」
「這個是燁朾。」佑轉身對路由說:「另一個跟去的是燁曼,斐崎的生化人助手,這兩個助手相當有趣,完全不像生化人!」
「那個鴶沴更不像!」路由低聲回嘴:「你們已經可以用名字稱呼了?」
「斐崎好像篤和!」佑抬眼看路由:「那個性,幾乎是翻版!他自己不願承認就是了,如你推斷的一般,他也不願意捲入過往是非!」
「為了秋,他會的!」路由扶佑的肩:「先去治療你的傷吧!」
燁朾跟著來,路由詫異的看他一眼,燁朾固執的跟著。
「他們知道所有的事,隨他的意!」佑拉路由轉身離開大廳。
「你會傷害斐崎主人嗎?」燁朾先問,跟緊了。「堪席先生?」
「我給過承諾,我會遵守的!」佑揮手。
「為何秋主人說你殺了斐崎主人?」燁朾又說:「根據我的判斷,秋主人不是誤會的意思,他或許是在說他能見到的未來!你也認為秋主人看得到未來,不是嗎?我需要你再次承諾,不會傷害我們的主人!」
路由停步,佑也停住,兩人轉身看燁朾。
「也有可能是過去的記憶!欽陽的確殺了篤和!」佑平靜道。
「秋主人說的是斐崎,你也聽到了。」燁朾毫不退縮的迎視佑的眼光:「你也聽到他說的了,秋主人說,他殺了斐崎!說那話的時候,秋主人的眼睛是看著你的!」
佑無奈的歎氣:「我保證,絕對不會讓斐崎受到傷害!」
燁朾先看佑,繼而轉眼看路由,然後欠身:「謝謝你們!我去問秋主人,把事情問清楚!」
燁朾才跨步,佑就叫住他。「等等!」
燁朾轉身。
「你?問帕研?」佑皺眉:「帕研會說嗎?」
燁朾考慮了一會兒:「會吧!秋主人聽不到我們思考的事情,所以回答時也是直接的回答。秋主人會欺負鴶沴,比較怕我們!」
「斐崎呢?他會回答斐崎嗎?」路由接著問。
燁朾搖頭。「會回答,但說的都是讓人摸不清的事。你們不能在場,有外人在,秋主人不會回答任何事的!」
路由轉眼看佑,佑無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