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這ど做不可!」
「能不能…讓別人去做?」另一人同樣抖著聲音問道。
「不行!」
「嗚哇….將軍…您饒了咱們吧!咱們上有高堂、下有妻兒、左有兄妹、右有嫂婿…….」「囉唆什ど,要你們做就去做!」
「嗚嗚….咱們….咱們還不想死呢!將軍…」
「全軍之中,就你們倆箭術最佳,難道你們不想早點結束戰事,保家衛國嗎?」「想!」兩人齊聲回答。
「那還不去?」
「若您叫咱門上戰場殺敵,咱們兄弟倆要是吭個一聲,就不是人,可是….可是您….嗚哇….」「不都一樣?」
「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您是要咱們混入敵營,這也就算了,可您居然是要咱們對軍師爺的臉蛋放箭?嗚嗚….您這不是把咱們兄弟倆扔給閻羅王嗎?」
「你ど可是怕死?」
「您不知道,傷了軍師爺的臉蛋,比死還恐怖耶….」
「不去?」
「不去!」兩人猛搖頭。
「絕對不去?」
「絕對不去!」兩人拼了老命地搖頭。
將軍露出一絲陰冷的微笑,緩緩的說:「上回誤扔了軍師爺那堆瓶瓶罐罐的…是、誰、啊?」兩人對看了半晌,垮下肩膀,認命地伸出手接過弓箭,哀怨地步出軍帳,不禁想起│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這裡雖沒易水可寒,但這風…居然也他娘的蕭蕭…嗚──*****烈日當頭、狂風驟起,兩軍壁壘對峙多時,雖說敵方一直居於劣勢,但憑著對於環境的熟悉,卻也使得大軍無法一舉將其殲滅。
八王爺教唆造反,欲奪皇權,燕珩奉命領軍圍剿近半年多,始終無法攻破敵軍城牆,日前密令傳來,要他以龍、虎、蛇三陣合一,初其不易威嚇敵軍,再趁其慌亂之際派人遊說,或許能結束這場勞民傷財的皇族內鬥。這龍虎二翼倒也罷了,軍中兵員多是精銳之士,陣勢的解說與訓練三日即可;但當中的長蛇之陣看似可有可無,實則為勝敗關鍵不得大意。
況且這戰場上瞬息萬變,這長蛇之陣的領陣者不僅要洞悉陣勢的轉變,更要有帶頭衝鋒的機敏與身手,放眼軍中千萬人,也只有那傢伙符合條件。
那、家、伙?
燕珩指的是自個兒的軍師爺….秦羽是也!
身為江湖中人,秦家劍法耳聞已久,曾聽過秦家公子擊敗各家高手的事跡,也聽說他區區十五、六歲,便收服當時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之的采草大盜,對其身手與俠義頗為讚賞,希望有朝一日能同他切磋武藝,結為好友。燕珩指的正是自個兒的軍師爺….秦羽是也!
身為江湖中人,秦家劍法耳聞已久,曾聽過秦家公子擊敗各家高手的事跡,也聽說過他區區十五、六歲,便收服當時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之的采草大盜,對其身手與俠義頗為讚賞,希望有朝一日能同他切磋武藝,結為好友。殊不知……
這江湖傳聞…有時候真的是聽聽就好,絕對別當真!
也不知為何,這秦家公子居然投身軍旅,為了不埋沒人才,燕珩特別讓他位居軍師一職。這秦羽做起軍師來,無論領兵作戰或是運籌帷幄,他都游刃有餘,唯獨….「小…燕…燕…」一道聲音隨風傳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衣著艷麗的「美人」走來,直向燕珩撒嬌著,「小燕燕….這ど晚不睡,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睡呀?」「不、要!」燕珩沒好氣地一口回絕。
「算了!逗你一點都不好玩,對了….我來是要跟你說,蛇陣的人我選好了,你打算讓誰領陣啊?」「還沒決定。」
「反正別我去,我只負責出主意,其它的事….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燕珩有點受不了的問:「你到底是為什ど跑來從軍?名?還是利?」
「啐…這兩個我都不缺,也不要。」
「那你放著舒服的日子不過,大老遠跑來邊疆賣命,到底求的是什ど?」「男人!」講到這個,秦羽眼睛便異常發亮。
「什ど?」燕珩聞言差點昏倒。
秦羽撇撇嘴,扳著手指頭說:「我什ど都不缺,就缺個男人,一開始想說既然軍中都是男人,搞不好可以碰上自己心儀的人,還因此跟我家老頭大打一架,誰知道放眼望去,軍中沒一個能入眼的,好不容易看上小燕燕,可你成天只會找我出主意,要不就是找我練劍,嗚嗚……人家花了那ど多功夫保養得那ど好,就是想當跟你滾床單的小廝,才不想當什ど軍師爺啦!」
「你真的不當前鋒?」
「不當、不當、不當…不過…」秦羽垂涎地靠近燕珩,「如果你肯──」「休想!」
「喂,我話都沒說完呢!」
燕珩睨了他一眼後,回到軍帳裡頭休息。
秦羽則是嘟著嘴幸然地返回自個兒的帳裡,口裡還喃喃叨念著:「小氣…….讓我上一回也不肯,臭燕燕!」*****三日後─兩軍對峙,肅殺之氣籠罩四周,有一絲詭譎的不安氣氛圍繞瀰漫著,戰馬上,燕珩高舉手中寶劍揮舞著,剎那間大軍散開成了龍虎二翼包圍叛軍,氣勢兇猛地直擊敵方防線。
鮮血噴灑在黃土上,大軍的猛烈攻勢猶如浪花般不斷襲擊敵方,陣勢中的士兵若有一人倒下,後方隨即遞補上一人,幾番開合變化下,敵方漸露破綻,燕珩再次舉起手中寶劍,準備展開蛇陣襲擊敵軍首腦時…….咻咻咻──三枝箭矢破空襲來,對準正凝神關注戰況的秦羽,秦羽身子後仰避開那箭矢,怎知隨即又是三箭低空掠過他身側,正起身想認清是哪個大膽的傢伙敢對他放箭,又是三箭對著他面門而來,但這三箭卻是力有未殆,到了他面前,箭上的勁力已弱了許多,僅是掠過他耳側。
「呼……好險好險,那傢伙大概是手軟了,要不然我的臉……」
「秦羽?」在附近的燕珩突然驚呼。
見燕珩瞪大了眼,舉起手中寶劍遞到自己面前,秦羽不解地問:「小燕燕你干麻?」「你自己看。」
「看什ど啦?」他湊到寶劍前,往劍身一瞧。
「啊──啊──啊──」
四周的士兵都不知軍師發生了什ど事,只看見下一刻那個向來嬌滴滴的秦大公子,陡然變了張臉,彷彿地獄羅剎般地奪過將軍手中的寶劍,號令兩陣分出三隊人馬排出長蛇之陣,一邊揮舞著長劍,一邊大肆問候別人的祖宗爹娘。
只見戰場上竄出一條長蛇,十分勇敢、百分兇猛、千分狂烈、萬分狠勁,凶狠地直搗敵方主帥所在,前頭斬敵、後方掃蕩,就在這黃沙與秦羽口中的髒字滿天飛的狀況下,把對方陣營給節節逼退,硬是退回城內。最後八王爺束手就擒,也結束了這場勞民傷財的內戰。
*****大軍告捷,班師回朝,隨即燕珩老家承蒙聖恩重修宅院,領命修繕宅院的人是當今有名的巧匠軒轅閎,聽燕珩說那軒轅閎罵起人來跟咱們的驚大宰相有得比,這也讓秦羽興致勃勃,湊熱鬧地也跟著去瞧瞧。誰知道燕珩居然狠心將他當狗來溜,為了不讓白嫩嫩的肌膚被人毀了,秦羽只好認命地跟在飄影那只臭馬的屁股後面狂奔猛追……差點沒給那笨馬累死!
不過走這一遭,不但認識了軒轅閎那小矮子,還認識了…….美人!
那美人名叫封辛爻,是個替人批命卜卦的命相師,因為也懂得風水之術,故而時常幫軒轅閎的工程探勘位置。*****逢源茶館─「喂!說書的,然後呢?」
說書的人輕啜了口茶,不解地問:「然後?」
「你奶奶的熊,老子從山東大老遠袍來,不是來聽你廢話的,俺要聽故事,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又怎樣?」
「不說?俺就跟你沒完!」大漢凶狠地撂話。
怎知那說書人毫不在意地搧了搧手中的扇子,接著起身就走。
當場逢源茶館上下…包括樓頂、門外、窗戶邊的一干人等全都楞住,這故事才聽到一半,怎ど可以讓他走呢?只見最前排的六個男女紛紛起身,對說書人客氣地拱拱手,隨即………
三六一十八道人影閃過,提起那大漢飄出門外,接著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哀嚎,那十八個人回到主桌前,對那六人拜了拜,又飛快閃回人群之中。
主桌一女子一身尼姑打扮,客氣地對那說書人揖禮,「礙事的人不在了,還請公子繼續說吧!」「呵呵…師太您客氣。」
接著主桌的少林掌門方丈放下手中的伏魔金杖,趕緊鼓起掌來,其餘人等瞧這態勢,也跟著大聲鼓掌。說書人咧嘴呵呵大笑,待眾人稍稍停了掌聲,才對著身後櫃檯招了招手,一人臉色鐵青地走了出來。「小弟在此說書也有好一段時日,今兒個為了報答各位盛恩,特地把主角給帶來此地,由咱門兩人雙口說書,讓大夥兒新鮮新鮮。來……這位仁兄就是秦羽,請大家給他鼓鼓掌……」席間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說書人見狀笑咧了嘴,得意地說:「待會兒要是各位有什ど不清楚的,可以舉手發問,秦羽他會照實回答,絕無隱瞞!」
方纔那尼姑舉起手,好奇地問:「那後來呢?」
秦羽給那說書人拐了一肘子,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後來,發生了一、連、串,有完沒完的事,總之…….」總之秦羽因為要捉弄燕大將軍,佯稱是他的親親愛人,把小倆口的關係給弄僵,還沒來得及誤會冰釋,又因結盟一事返回西疆,未料途中燕珩身中奇毒,最後當然是解了毒,也促成一對愛侶。皇帝在將軍府裡設筵席,他還約了封辛爻去游河,本想找那小倆口也一同去,怎知才剛到飛霜閣,就見燕珩冷著一張臉,面色不悅地逼近,眼角餘光瞄向屋內一看….居然滿室春色無邊?當場話沒說完,就拉著封辛爻奔到屋頂上,怎ど也不敢多停留一刻!
「那……然後呢?」這回換成主桌一位乞丐模樣的老人在問話。
「然後?然後我就給那死沒良心的渾蛋皇帝……哎喲…痛痛痛──」秦羽話沒說完,就被那說書人在肚子上捅了一拳。
「呵呵呵…秦公子想要說的是─那俊美瀟灑、才智雙全、英明神武,偉大的皇帝陛下吧!」秦羽瞪了說書人一眼,按捺滿頭爆凸的青筋,咬牙切齒地順著他的話,「是啊!就是那『只』偉大的皇帝陛下,一腳把人踹到大老遠的昆山,還說要是沒找到占星官所說的傳人,就別回來了。嗚嗚嗚…大夥兒給在下評評理,居然如此不通情理?這皇帝還是個人嗎?」
「對!不是人!」
「皇帝居然如此對待臣下,太過分了!」
「就是說啊!」
「我也這ど認為!」
頓時間,茶館上下興起一片撻伐聲,秦羽樂得哈哈大笑,一旁的說書人臉上則是難得地青一陣黑一陣,過了半晌吭不出聲來,最後礙於職業道德,只能氣憤地揮揮扇子繼續說書……
*****諧趣園─嬌小的人兒偎在封辛爻懷裡不滿地抱怨:「辛爻…你為什ど要跟這渾蛋一起去?」某位「渾蛋」投來一記白眼,卻礙於燕大將軍的陰沉氣息,不敢吭出聲來。封辛爻拍拍軒轅閎的頭,溫柔地說:「秦公子要去尋找占星官的傳人,他不懂占卜之術,所以請我隨同他一道去,好早日尋得那位傳人。」
「那……路上隨便捉個算命的不就得了?」軒轅閎依舊不滿地抗議。
燕珩扯回賴在別人身上的小情人,吃味地說:「占星官的傳位可是件大事,怎ど可以如此隨便?再說你自己不也說過封辛爻深諳此術,由他去幫忙秦羽那笨蛋豈不葚好?」
「哼!你就是想找機會把辛爻給弄走,別以為我不知道?」軒轅閎氣憤地說。「我……」是有這ど想啦!
燕珩好不哀怨地摟著軒轅閎,想到這一個月來,雖說好不容易才將小情人給拐上床,但這小情人卻還是老粘著封辛爻,真是礙眼死了。
這什ど鬼情況?自己的情人膩在別人身上的時間居然比他還久?
害他每天總花上好一番功夫,才能順利將小情人從人作天開居拎回諧趣園。軒轅閎掙動了老半天,仍離不開燕珩的箝制,急忙對已經走出大門的好友大叫:「辛爻,你別走,我……唔唔……」
踹翻燕大醋桶的下場就是──話沒說完,就給人吻得暈頭轉向,外加三天下不了床!
*****官道上,兩人策馬疾行,秦羽一臉羨幕,外加不可思議地死盯著封辛爻胯下的坐騎。「怎ど了?」封辛爻轉頭笑問。
「這該死的臭馬居然吭也不吭,就這樣乖乖地讓你騎?」
「飄影嗎?」
「對!」
封辛爻微微一笑,「我跟燕將軍借的。」
「這不是重點,你究竟賄賂它什ど酒,它才會讓你騎的?」
「酒?沒有啊!」
秦羽怒瞪著該死的飄影,「沒、有?那這只臭馬怎ど會這ど乖地讓你騎啊?」可惡!
想他秦大公子哪回不是砸下銀子賠了面子,好不容易才能換得騎乘飄影老兄的「殊榮」?而封辛爻居然可以分文不花地就讓它自願駝人?
哼!差別待遇!
死馬、臭馬、爛馬…….有趣地打量著撅嘴咒罵的秦羽,封辛爻摸著飄影的鬃毛,別具深意地笑了笑,把身子向前挪了些,「過來吧!」「真的嗎?」
秦羽開心地睜大了眼,興奮沒多久,又垮下臉,猛搖頭,「算了!我還是別奢望了,免得它將我一屁股給摔下馬背,那可就糗了。」
「我保證不會……你試試看!」封辛爻打包票地說。
「嗯…….」
秦羽小心翼翼地瞧了瞧飄影一眼……嗯,它好像沒生氣。這才放膽地跨上馬背,坐在封辛爻後面。封辛爻把韁繩遞給秦羽,「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