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藥全部解決之後,她便涎著一張諂媚的笑臉問道:「我現在已經聽話地把藥全吞了,這樣你是不是可以考慮娶我為妻呢?」
「娶你?哈!你想得美喔!」說到這裡,羅夷熳突然很好奇地問,「告訴我,你為何堅持非要嫁人豪門不可?你可知有錢人家的媳婦並不好當?」
被他這一問,薛嫦籐有幾分靦腆,有些話她又不想說,只得打哈哈道:「因為我喜歡過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因為我喜歡被人崇拜的那種感覺,因為我喜歡你這隻金龜子啊!」
「是這樣的嗎?」他知道她不坦白,至少這個問題她就不夠坦白,「其實你若真喜歡你所說的那些,並不一定非得嫁給我才能擁有,我倒有個更快更好,而且是你我都能接受的好法子,你要不要聽聽看?」
黛眉一皺,薛嫦籐連想都不想直接就搖頭拒絕。
「為什麼?」他好不容易才能接受她這種拜金的個性,想給她條比較平坦的路走,她卻連聽、連考慮都沒有就拒絕,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偶爾會很迷糊,也常常做錯很多的事情,可是我絕對不笨。」這點,薛嫦籐覺得最好先跟他說清楚,「就因為我很聰明,因此即使不聽你的建議,也能猜出你定然是打著想收我為情婦的主意對吧?」
雙眼一亮,她的聰明還真是出乎羅夷熳的意料之外。
「既然你知道我有這個打算,為何又要捨近求遠?」
「因為我不想被自己最在乎的人拿刀砍,因此我無法接受你的建議,你想有哪個女人會笨到正室不做,寧願選擇那種不見天日的角色來扮演呢?」
羅夷熳不悅地攢緊劍眉開口:「你很貪心!像你這麼貪心的女人,我敢斷定到最後你會什麼也得不到的。」
「那又何妨?」雙肩瀟灑地一聳,薛嫦籐豁達地開口回道,「就算沒了你這個機會,我也可以轉移目標不是嗎?等等,找還有話要說,你先不要打岔。」看他欲插嘴知道一定不會有什麼好話,她索性直接制止。
「倘若你想叫我現在就放棄你這只肥羊的話,那根本連想都不用去想,你若真有心要擺脫我這個愛慕虛榮又貪心的女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趕緊另找個女人娶了她,這樣一來,我保證絕對不會再緊緊地糾纏你不放,要不然就是到死,我也勢必要釣到你這隻金龜郎不可。」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我一定會被你釣到呢?」他不只挑釁,更在心裡發誓自己一定要找個機會,讓這女人受點教訓不可。
其實她堅持的理由是因為他那雙盈滿寂寞的雙眼,可是卻又膽怯不敢開口,只得胡亂打發他。
於是她說:「就因為我們的名字啊!你叫羅夷熳,我叫薛嫦籐,籐蔓、籐蔓,沒籐哪裡來的『熳』不是嗎?」
真去他的混蛋、王八蛋,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歪理?真虧她掰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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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生病事件之後,羅夷熳對薛嫦籐總保持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不冷也不熱,不特別惱她,也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模樣。
午餐的約會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宣告無疾而終。想當然耳,這件事在公司裡又沸沸揚揚了好一陣子。
受其所害之人,當屬那個打賭做莊的甄雅南。
不過這件事可沒人同情他,大失血也是他家的事情,誰教他別的不去賭,偏偏拿自家公司的總裁來賭,賠了夫人又折兵也是活該,干他人何事?
在一個細雨飄飄的日子裡頭,薛嫦籐照慣例八點半準時出現在公司門口,同樣又再次巧遇鐵血總裁羅夷熳。
不同的是他似乎正要出去。奇怪?這時間不是他方到公司的時間嗎?怎麼變成他要離開公司的時間,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成?
冷冷一瞪,羅夷熳連話也不說,逕自轉身往公司門口的方向走去。
看他那麼冷淡,說薛嫦籐心裡不難過根本是假的,畢竟人是感情的動物,就算她接近他真懷有什麼要不得的目的,可她心中對他也或多或少有感情存在。
要不,海島明明還有四個黃金單身漢,她為何別人不去選,偏偏選上他這冷血又特別討厭女人的男人來作賤自己呢?
目送他那冷得不能再冷的背影,再越過他的背影看看外頭,薛嫦籐突然一鼓作氣追上前去。
「這把傘你拿著,外頭正下著雨呢!倘若你不想讓我有機會接近你的話,這傘你就一定得拿。」
意思就是說她生病時他曾照顧過她一天,反之他生病,她也沒理由坐視不管。
被她一說,羅夷熳只好勉強接下她手中的傘,同樣不肯搭腔,繼續往前直走。
再一次目送他的背影,薛嫦籐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這次她雖同樣急起直追,可卻不是追他,反而轉向等在外頭的那輛高級轎車,對著裡頭的司機懇求:「待會兒請你先不要開車,只要給我三分鐘的時間就可以了,拜託、拜託。」
那位司機看她求得那麼誠懇可憐,也只好點頭答應。
一得到他的應允,薛嫦籐趕緊穿越馬路,也不管現在是紅燈還是綠燈,更無視那些川流不息的車陣,冒著綿綿細雨,奔到對面匆匆買了份早餐,同樣又冒死、冒雨地趕回來。
此時的羅夷熳早巳坐在轎車裡頭,就等著司機開車上路。
他明白司機已承諾那女人在先,也不再勉強,就靜靜等著看那個女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當車窗外傳來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時,羅夷熳張眼一瞧,意外地看到薛嫦籐頂著一頭的濕發,對一個冒著熱氣的袋子指了指,再比著他的肚子,翻臉哀求地希望他能接受她的好意。
羅夷熳不想理,真的是不想理會,更鐵了心腸閉起眼睛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面對這般尷尬的場面,薛嫦籐依舊不肯死心。她看羅夷熳不肯接受她的好意,便反過來求那位好心的司機。
司機的心腸雖好,可是畢竟也是受人僱用的下屬,沒有主人的同意,他怎好自作主張呢!
但是看窗外那女人都已經被雨給淋得渾身濕透,老闆也沒說不準,他索性打開車窗,接下薛嫦籐手中的袋子。
「把它帶著,待會兒記得一定要請總裁吃下去,要不他的胃早晚會被搞壞的,知道嗎?」薛嫦籐雖是對著司機開口,但何嘗不是故意說給羅夷熳聽?
「開車。」懶得再聽她絮絮叨叨一大堆無聊話,羅夷熳索性下達開車令。
就這麼,薛嫦籐依舊站在濛濛細雨之中,目送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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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司機邊開車邊注視著後視鏡,觀察總裁的反應。
在羅家已經服務好幾年的他,對某些事情有一定的瞭解,他知曉羅夷熳並非天生冷血,而是受環境所逼、被自己最親愛信任的家人所迫,才養成他今日這般憤世嫉俗的性子。
看他若有所思地直瞅著那熱騰騰的袋子,司機忍不住開口:「羅先生,你不覺得那個女人對你真的有心嗎?」
就因有心,她才會替他想得那麼多,為他做了那麼多的傻事。
哂然一笑,羅夷熳一臉不屑地開口:「她有心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身價。」
他討厭這種女人,偏偏蒼天總喜歡安排這種女人徘徊在他身邊,對這種事,他真的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敢對任何女人懷有任何期盼。
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句話拿來形容女人,絕對是無誤的。
「也許是總裁你誤會了也說不定。」在他看來,那女人不像是那麼勢利、那麼愛慕虛榮的虛偽女人啊!
「絕對不是誤會,因為這些話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就在我與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已經表達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人有半點替她辯駁的餘地。」
就因為太過清楚,所以現在他才不致被她所騙。
「她親口告訴你?」這倒是蠻出人意料的,「羅先生,你不妨從另一個觀點去看這名女子,倘若她真有心欺騙你的感情,那從一開始她就不該這麼老實說出來。我相信以她對你的態度,就算你心腸再狠、再無動於衷,也難免會被她所感動,不是嗎?」
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對啊!他怎麼不曾從她的立場去看待這件事情呢?
她若真有心欺騙他的感情,那一開始她不開口表明自己的目的不就得了?
她若要把他套入婚姻的枷鎖的話,只要她多費點心、少說點實話不就可以成事了嗎?
不可否認,隨著這些日子以來跟她的相處,羅夷熳發現自己確實在無形之中被她吸引了。
這種吸引不若過往的經驗,他對她似乎有種強烈的佔有慾。
要什麼?要她的身體,還要她的靈魂,更要她的心、她的愛,可他就是自私地不想付出任何東西,尤其是婚姻這種可笑荒誕的承諾。
既然他有了想要她的衝動,那就不妨來跟她打個賭,看看誰先投降,付出自己的真心?
倘若她贏的話,那這婚姻的枷鎖他自當套得心甘情願。
倘若是他贏的話,那這輩子她就只能永遠做他的地下情人,一輩子沒有翻身的機會。
這賭她敢打嗎?羅夷熳真的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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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薛嫦籐被這類似地震的強烈聲響給驚醒。
腦子還未清醒過來的她,直覺動作就是抱著枕頭蓋住自己的頭,猛往書桌底下鑽。
她以為又發生強烈地震,一顆心跳得比平時快不說,心裡更是立刻擔心起家鄉的阿嬤是否知道要躲?
等了又等,那聲音並未停止,這才使得她回過神來傾耳細聽,方知原來不是地震,而是有人正在猛敲她家的門板。
「該死!」
從書桌下鑽出來的她,忍不住低咒一聲,接著詛咒外頭那個擾人清夢的王八蛋,還不忘請出他祖宗十八代一起罵。
「來了啦!敲什麼敲?」
她門板一拉,雙手叉腰正打算破口大罵,然而外頭站的竟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而且還是她不能隨便亂罵的大人物。
「耶?總裁大人,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半夜……」薛嫦籐先看看自己腕上的手錶,雙眼一瞠大喊,。天啊!現在是半夜兩點半,你竟然來敲我家大門,你瘋了嗎?」
「我沒瘋,只是剛從飛機場趕過來而已。」回答她之後,羅夷熳猿臂一展,也不管她願是不願,直接將她攔腰一抱,「告訴我,你的臥房在哪裡?」
「在……」薛嫦籐本能地要告訴他,隨後一想又覺不對,「半夜三更的,你來我這裡做什麼?還有你幹嗎抱著我要找我的臥房?」她惴惴不安地問著,臉色有點蒼白又帶點矛盾地紅起來。
「因為我想了你將近一個禮拜。」他出差一個禮拜,就想了她一個禮拜,所以他才會一下飛機就往她的住處跑。
目的就為了讓她確確實實、完完整整地成為他的人。
想了她一個禮拜?一聽這話,薛嫦籐一雙眼睛霎時變得熠熠生輝,驚喜地問:「你是不是已經決定要娶我為妻了?」
帶著一抹邪惡至極的微笑,羅夷熳慢條斯理地回道:「沒有。不過我想跟你打個賭,一個攸關我倆一生的賭約。」
打賭?這字眼讓薛嫦籐直覺的就不喜歡。
「我不拿自己的一生開玩笑。」
「呵呵!這件事可沒有你發表意見的餘地,我怎麼說,你就得怎麼配合。」羅夷熳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我想要你的身子,非常的想要,只要在我對你生膩之前,你有辦法把我這金龜郎套上婚姻枷鎖的話,我們就結婚;如果不能的話,我們就一拍兩散,誰也不准再提這檔事。」
「不要!這擺明吃虧的是我,這種賭約我不接受。」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薛嫦籐還猛力掙扎,不斷地扭動,想從他的懷抱中掙脫而出。
只可惜年輕稚嫩的她根本不瞭解男人,尤其是一個面對下定決心的男人,她的反抗是絕對無效的。
她愈是掙扎,她的處境就愈加危險,等她察覺不對勁的時候,一切已來不及喊停了。
她就這麼糊里糊塗地葬送了自己的清白,雖然是不怎麼心甘情願,但也沒費多少的力氣去掙扎就是啦!
應該說是半推半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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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枕邊人早巳不在自己身邊,這滋味真的是不好受,讓薛嫦籐感覺自己就像被人用過的抹布一般,即用即丟,方便得很。
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子,她下了床,走到屋子裡頭惟一的一面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改變了嗎?
從一個女孩轉變成一個女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仔細並嚴厲地審視鏡中那個名叫薛嫦籐的女人,她無端厭惡起自己采。
「不看了!多看也只是惹自己心煩而已,何必再看?」轉過身,她突然被矮几上一張白色的紙條給吸引住。
拿起紙條一看,她方才知道原來這是昨晚那個霸道卻又溫柔的枕邊人留給她的。
今天你請假一天,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晚上我過來接你。
就這麼短短的三句話,理由是什麼?原因為何?甚至連半句問候或溫柔的撫慰都沒有,就這麼乾淨利落得好像在做一樁買賣似的。
買賣?想起這個字眼,薛嫦籐突然感覺自己很廉價,這麼簡簡單單地就把自己給出賣了。
往後呢?往後又會演變成什麼局面?
她不知道,也整理不出思緒,還有一點讓她更感到愧疚的是——她到底該怎麼對鄉下的阿嬤交代呢?
不想不煩,愈想薛嫦籐心裡愈煩。
她腦子一片空白,原本矢志不移的信念在這時候突然動搖起來。
她真的想釣羅夷熳這金龜郎嗎?
現在的情況到底是他有釣她這只美人魚,還是她在釣他呢?
再想起昨晚的種種,薛嫦籐咬牙決定死也不放棄,絕不放棄!
她都已經送上女人最寶貴的東西了,接著下來還有什麼是她不能給的?想來真是諷刺。
既然如此,她更該放手一搏,就算會因此而跌得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
眼前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緊緊地粘住那個男人不放。
哼!要她請假一天,她偏不,沒有在他旁邊盯著,她是說什麼也不放心,畢竟他身邊繞著的女人不在少數啊!
下定決心之後,薛嫦籐趕緊拿出上班穿的衣服,進浴室裡胡亂衝個澡,便急急忙忙趕出門。
走嘍!上班盯緊自己未來的老公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