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月影見她行動不便,便好意要月兒過來伺候她,害得月兒忙得兩邊跑,讓容靜玟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容姑娘,求你別趕月兒走。」月兒那嬌小的臉蛋兒一垮,驚煌的淚花就在眼眶打轉。
「月兒,你別緊張。」容靜玟連忙拍拍她的小手!安慰眼前這位小姑娘。
「我不是要趕你走,而是讓你去忙你向口己的事情,你不用在屋裡陪伴我,這樣你就可以輕鬆一點了。」
容靜玟這幾日觀察下來,發覺月兒容易感到驚慌,稍有一點聲響她就會受到驚嚇,像只驚弓之鳥一樣,她不知道月兒為何那沒安全感,只覺得格外心疼她這小姑娘,她年紀輕得激起了她母性的關愛。
「沒關係,月兒喜歡伺候你。」月兒激動地跪了下去。「容姑娘,求你讓月兒留在這裡。」
「月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容靜玫趕緊扶她起來,卻不小心瞧見她的手腕上有瘀青。「你的手怎麼了?」
她一拉高月兒的衣袖,入眼的竟是一大片的疤痕與瘀傷……
「沒什麼。」月兒慌張地拉下袖子,試圖遮掩手臂上的紅紅紫紫。
「月兒,你老實跟我講,你手上為何那麼多傷?」一抹少見的嚴肅出現在容靜玟的淨顯上,她的瞳眸充滿了關懷。
月兒一臉驚懼地望了望門窗,小聲地懇求著。「容姑娘……求你不要再問了。」她淚水撲簌簌地滑了下來。
容靜玟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了。「好,我不問了,你去把藥箱拿過來。」
「是,容姑娘。」月兒抹乾淚痕,去把床邊矮几上的藥箱抱過來。
「月兒,來,你坐下來。」容靜玟溫柔地指著身邊的椅子,然後從藥箱拿出藥瓶來。「我替你上藥。」
月兒感激地搖晃腦袋瓜子。「不用麻煩了,容姑娘,我的傷過幾天就好了。」
「一點都不麻煩,你坐到我身邊來,月兒。」容靜玟手中拿的藥膏,就是她這兩日因傷勢好轉而改擦的藥,主要藥效在於去疤除腫。
「謝謝你,容姑娘。」月兒從沒想過有人會對她這個丫鬟那麼好,平時容姑娘就對她輕聲細語的,從不大聲吆喝,還不時關心她的生活,讓她感到好溫馨喔!
「傻丫頭!」容靜玟挽起她的袖子,輕柔地塗抹一層藥膏在她的瘀傷上,只是她發覺月兒的手臂除了瘀傷外,竟然還有刀子劃過的舊傷,使她的臉色不禁凝重起來。「月兒,你身上還有沒有其它的傷?」
「沒了。」月兒迴避她關心的目光。
容靜玟難過且無奈地歎息。「這瓶藥膏你帶回去,記得按時擦藥。」怎麼會有人要傷害像月兒這麼乖巧的小姑娘呢?
「可是這瓶是你的藥膏耶,你給了我,以後就沒有藥好塗了。」這些天都是她幫容姑娘塗藥,她自然認得出來這瓶藥膏。
「不打緊,你先拿回去用,我會叫陸再去藥鋪幫我拿一瓶。」容靜玟硬將藥瓶塞到她手中,不容許月兒推辭。「還有,以後你要是沒事,就多過來這裡陪我吧!我會跟月影提的。」
「嗯!」月兒開心地點點頭,露出了一抹可愛的笑容。
★★★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大概是傍晚時分,朱翼明從房外走了進來。
容靜玟沒有留意到他的出現,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聽陸說,你要他到藥鋪再拿一瓶藥膏是嗎?」朱翼明拉開木椅,坐了下來,一雙黑亮的眸子直盯著她。
「嗯!」容靜玟心不在焉地輕點螓首,思緒還環繞在該怎麼幫助月兒這件事上。
「你自己的藥膏呢?」那藥膏是去年外邦進貢的貢品,對於生肌愈膚有特別的功效,所以皇上將它賜給了他,總共就這麼一瓶而已。
她剛才已經暗示陸要多多留心月兒了,不知道這樣夠不夠?容靜玟那煩惱的柳眉皺了皺。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看到她那恍惚的模樣,朱翼明不禁有點惱了。
「什?」容靜玟總算回過神來,一雙盈盈水瞳對上他的眼眸。「師兄,我剛才沒聽仔細,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朱翼明沒好臉色地瞪她一眼。「我問你,你那瓶藥膏呢?」她究竟在胡想些什麼?竟然連他的話都沒專心聽。
「我給月兒了。」容靜玟輕描淡寫地解釋,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丫鬟?」朱翼明那濃密的劍眉半挑著。「你拿給她做什麼?」雖然他沒跟她明說,但她也不該把他給她的藥膏隨便送人。
「月兒的手有點傷,所以我就讓她把藥帶走了。」怪了!師兄為什麼一直追問藥膏的下落,他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啊!
朱翼明瞇著一對精銳的峻目瞪現她。「藥鋪裡就剩那瓶藥膏了,你想要以後不留下疤痕,就去把那瓶藥膏要回來。」他相信以女人愛美的天性,容靜玫一定會嚇得立即去討回那瓶藥膏。
「算了,反正我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不需要再擦藥了。」容靜玟笑了笑,沒把他的「恐嚇」放在心上。
「難道你不怕留下難看的疤痕?」朱翼明擺明不信她的話,哪有女人不怕自己變醜的?
「師兄,我的傷口那麼長,就算擦再好的藥都無法去除傷疤,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容靜玟釋懷地笑了,即使她不想留下傷疤,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朱翼明的眉間擰起了凶結。「你這笨女人!」唉!他真不曉得自已幹嘛那麼關心她的疤痕。
突地
「娘!娘!」麟兒逸著短短的小腿,大聲地衝進屋來。
「麟兒,什麼事那麼急?」容靜玟溫柔地以手絹擦乾他臉上的汗珠。「你看你流了滿身大汗。」
「娘,你快來啊!」麟兒著急地拉起她的手。「月兒姊姊在挨罵,哭得好傷心喔!」
這幾天,靜玟身子不適,無法陪麟兒一起玩,都是陸與月兒輪流照顧他,麟兒也就特別喜歡這個月兒姊姊,所以,剛才看到她被罵得哭了出來,麟兒唯一想到的就是趕緊找娘來幫她。
容靜玟的澄眸霎時蒙上一層擔憂,她緊張地站起身來。「麟兒!你乖乖地跟爹待在房裡,娘一下就回來了。」
朱翼明瞪著她那異常慌張的背影,覺得事情頗不尋常。
「娘!」麟兒撥腿就要跟了上去。
「麟兒,你過來爹這裡。」朱翼明沉聲喊住他,等到麟兒不情願地走到他面前,他才溫和地抱起他,把麟兒放在自己的腿上。「麟兒,你娘剛才不是要你留在房裡嗎?你怎麼不聽話了?」
「爹……」麟兒撒嬌地搖搖他的手臂。「麟兒想過去幫娘的忙,好不好?」
朱翼明和煦地操揉麟兒的亂髮,眼底淨是笑意。「麟兒,你娘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你的幫忙。」
「爹,可是月影阿姨好凶喔!娘一定吵不過她的,所以麟兒要去幫娘的忙。」
麟兒的童言童語雖然稚嫩,但也顯露出他那驚人的觀察力。
朱翼明得意地亮了黑眸,沒想到麟兒年紀那麼小,觀察力卻不輸給大人,跟當年的他一模一樣,看來他得好好栽培麟兒,才不會糟蹋了他的天賦。
沒錯!麟兒說的一點都沒錯,月影的外表看起來雖然嬌艷動人,可是其實脾氣並不好,但也就是因為她的個性倔強、不服輸,她才能屢次完成艱險的任務。
「爹,我們快去幫娘嘛!」麟兒心急地在他身上蹦跳。
「走吧!」朱翼明一把抱起麟兒,走出房間。
他倒是很好奇容靜玟為何那麼緊張?
★★★
未接近月影的寢房,容靜玟已經聽到氣惱的打罵聲與小聲的哭喊聲「小姐……求求你別打了,嗚……月兒真的沒有偷……偷東西……」月兒恐懼地縮在屋子角落,一邊閃躲那不停落下的皮鞭,一邊發出痛苦的哀求聲。
「你這死丫頭還敢狡辯!」月影手持著長鞭,一下又一下地狠狠鞭打在她身上,絲毫沒有軟手的跡象。
這幕景象就是容靜玟一進門所看到的!
「月影,住手!」容靜玟失去冷靜地喊住她,看到月兒那可憐的模樣,她氣得渾身都發起抖來。「你這是在做什?」
「容姊姊!」月影的怒容一斂,仰起美艷的臉蛋迎視她,嬌柔著嗓子道:「我只是在教訓丫鬟而已,沒想到卻驚動了容姊姊你。」
容靜玟深呼吸一口氣,拚命告訴自己冷靜下來。「月兒犯了什麼錯,讓你這樣鞭打她?」
真是太過分了!即使她曾經懷疑月影會打罵月兒,但是她根本沒想到月影的凌虐是那麼凶狠,她簡直不把月兒當人看嘛!
「容姊姊,這死丫頭偷了你的東西,我是在幫你教訓她耶!」月影毫不在意地丟下染血的皮鞭,緩緩踱著蓮步走向她,美麗的俏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
容靜玟盯著她的笑靨,原先對她的好感全在這一刻消失了。「月兒沒有偷我的東西,你誤會她了。」
「誰說我誤會那丫頭了?」月影唇邊的笑容弧度微微收了起來,她從懷裡掏出藥瓶與幾盒胭脂粉,輕輕丟在圓桌上。「瞧!這都是證據,這不要臉的丫頭從你那邊偷了這些東西,還硬說是你送給她的。」
「這些確實都是我送給月兒的小禮物,月影,你真的誤解月兒了。」容靜玟的語氣中帶有惱怒,她實在無法平心靜氣地看待這件事。「月影,我想你應該跟月兒道個歉。」
突然
「不用了,容……容姑娘。」縮在角落的月兒虛弱地出聲,眼中還殘留著末褪的懼怕。「小姐也不是故……故意的。」只要別再打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月兒,你……」容靜玟聽見,只有心疼搖頭的份了,她無奈地走向蹲在角落的月兒,可惜被月影搶先一步了──「你這死丫頭!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月影老羞成怒地拾起鞭子,衝上前去惡狠狠地抽向月兒。
「不要打了!」容靜玟用力抓住她憤怒的皮鞭,手臂卻不慎被她鞭花了一道口子。「哎喲……」她鬆開鞭子,以手摀住發疼的傷口。
「容姑娘!」月兒驚呼一聲。「你受傷了!」
「不打緊,月兒。」容靜玟勉強笑著回首安慰她。
她只是被鞭打一下就疼成這樣,那月兒怎麼辦?她被打了那麼多下,她豈不該痛暈過去了?可憐的月兒!
月影陰暗不定地瞄了瞄她的手傷,一抹不悅迅速掠過她的美顏,但立即被她以笑容掩飾了。「容姊姊,月兒只是個丫鬟而已,你幹嘛那麼關心她啊?你看,害我不小心打傷了你的手,教我怎麼跟爺交代啊?」
哼!,要不是看在這女人給爺生了個兒子,她何必巴結諂媚她?現在這女人竟然管到她頭上來,賞她一個鞭子算是便宜她了。月影沒啥好氣地忖道。
「丫鬟也是人啊,怎麼可以隨便打罵呢?」容靜玟不能苟同地朝她皺了皺眉頭,然後蹲下來檢查月兒的傷勢。「月兒,你的傷嚴不嚴重?可以站起來的話,就跟我回房,我幫你清理傷口。」
「沒……沒事。」月兒偷偷瞄見主子的臉色愈來愈難看,連忙搖頭拒絕她的好意。「容姑娘,你不用理我了,月兒只……只是名丫鬟而已。」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容靜玟柔聲輕斥她一聲。「來,我扶你站起來。」
「容姊姊,不用麻煩了。」月影握了握拳頭,處情假意地道:「這丫頭會料理自己的傷。」她不能讓這女人帶走月兒,不然爺就會看到她的「傑作」,她不想讓他誤以為自己很殘酷。
容靜玟不信任地瞇起水眸,斷然地堅持著。「不行!我不放心。」誰知道她離開了以後,月影還會不會鞭打月兒,她還是把她帶走比較安全。
月影惱怒地挑起細長的柳眉,終於放棄了偽裝。「容靜玟,你不覺得自己太多管閒事了嗎?居然管到姑奶奶頭上來了。」這可惡的女人竟敢壞她的事,真是不要命了!才給她一點好臉色看而已,她就真的欲到她頭上來了,嘖!
她不會饒過她的!
「你……」容靜玟不敢相信她翻臉竟然比翻書還快,她以前的親切熱忱到哪裡去了?難道這只是在作戲嗎?
「我怎麼樣?我就是喜歡打丫鬟出氣,你能拿我怎麼樣?」月影挑釁地輕嗤一磬,冶艷的臉龐佔滿一股得意之色。「有本事你去跟爺告狀啊!我告訴你,爺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
容靜玟痛心地搖搖蟯首。「原來你是在演戲給師兄看,虧我還真心拿你當好姊妹看待,你太合我失望了!!月影。」
「哼!不跟你攀上好交情,爺怎麼會接納我當二房?」看到朱翼明疼愛兒子的那股勁,月影早料到容靜玟可以母憑子貴,補上小王妃的空缺,所以這幾天拚命向她下功夫,可惜現在功虧一簣了。
「你的心機用錯地方了。」容靜玟替她感到遺憾,見到月影為了師兄而用盡心機,只會讓她聯想到她是另一個晴姊而已。「其實,師兄視我為殺妻仇人,怎麼可能娶我為妻呢?月影,你這幾天白費心機了!!」
「容靜玟,你別以為替爺生了個兒子,就可以獨佔他。」月影擺明不信她的話。「像爺那麼偉岸華貴的大男人,不是你這種醜女人可以掌握的,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跟我合作一點,我們兩人可以共侍一夫,在我的幫助下,爺絕不會再對第三個女人動心,怎麼樣?你回去考慮看看吧!」
月影露出狐狸一般的算計笑容,見到爺把皇上賜的藥膏都給了容靜玟,她哪會再相信她的胡謅?
「唉!你就跟我義姊一樣,總以為愛一個人就是要佔有他。」容靜玟突然感慨地出聲。「這種錯誤的想法會害慘你的。」
「少廢話!」月影皺起了細眉。「沒事你就快滾吧!」
容靜玟假裝沒看見她的無禮,小心地扶起月兒。「月兒,我們走吧!」
「誰說你可以帶走這丫頭的?」月影擋在她們面前,雙手橫胸瞪著她們。
「把我的丫頭留下來,姑奶奶的氣還沒出夠呢!」
月兒嚇得躲在容靜玟背後猛打顫,小臉佈滿了極深的恐懼。「容姑娘…」
「如果說我不把她留下來呢?」容靜玟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按捺下她的惱火似的。
她真不懂月影為何這樣毒打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
月影的嘴角漾起一抹惡意的微笑。「有本事你就試試看啊!」她故意掂了掂手中的長鞭,這時鞭子上的血跡看起來格外邪惡。
容靜玟那素淨的俏臉上充滿反感!她絲毫不理會她的威脅,溫柔地扶著月兒的手肘往前走。
「這可是你自找的。」月影的眼中跑進了興奮的笑意,她高抬起持鞭的柔夷,
正要朝她們狠狠揮下的時候─「住手!」陸突然像閃電般從門外進來,然後輕易扯下她手中的皮鞭。
「陸?!」月影瞪大了美眸,震驚得只差眼珠子沒掉下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爹,麟兒說得沒錯吧!娘真的吵不過月影阿姨。」麟兒得意地小嘴一揚,他雖然聽不懂她們之前一連串在說些什,但總看得出來他娘吵不過別人吧!
「爺?!」月影順著麟兒那童稚的嗓音,看見了朱翼明正抱著孩子站在門口,而且他俊毅的臉孔上滿是熠熠怒火。「爺,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完了!完了!不知道他在門外看了多久?是不是把她醜陋的面孔全看進去了?
「來得夠久了,足以看清你的真面目了。」朱翼明吐出的每個字句都有如堅石般冷硬嚴酷。「看來我是過分縱容你了,竟讓你不分尊卑、癡心妄想起來。」
若不是站在門外聆聽她們的對話,他還不知道原來月影的心思那麼狡詐,手段那麼殘忍,不但愛毒打丫鬟出氣,還妄想當上他的妻子,真是可惡至極!
「爺,求你聽月影解釋……」月影的肩膀開始顫動,她委屈地用手摀住嘴,兩行清淚順勢滑下臉頰,她發出近乎鳴咽的聲音。「嗚……月影是遭那女人陷害的……她故意用計激……激我,月影才會才會」
「住嘴,我沒興趣聽你解釋。」朱翼明不耐地打斷她的話,將目光調向一旁的靜玫。「你沒事吧?」
跟那矯揉造作、心機深沉的月影比起來,朱翼明突然發覺容靜玟確實清新單純得可愛。
「師兄,我沒事,可是月兒傷得很嚴重。」容靜玟擔憂地望著月兒,經過剛才連串的刺激,月兒早就暈倒在她懷裡了。
「陸,抱這丫鬟去療傷。」朱翼明看她為了扶住那丫頭,吃力得兩頰都漲紅了起來,不禁為自己曾經錯待過她而感到汗顏。華又琳說得對,靜玟的確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他以前怎會把她誤會得那麼離譜呢?
「是,爺。」陸冷漠地瞥了月影一眼,像是在為以前瞎眼看上她的自己告別一樣,然後他小心地環抱起傷痕纍纍的月兒,走出門外。
容靜玟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你去哪裡?」朱翼明喊住她那修長的嬌軀。
「我?我去幫陸佳的忙啊!」她的眼神一直飄向門外,一副恨不得立即追上去的擔心模樣。
當朱翼明的眼神瞥見她手臂的傷時,他的眼眸聚起了少見的暴戾。「把桌上的藥膏帶去,還有麟兒。」他是應該早點現身阻止月影的,但是他那時候很好奇月影的面目究竟有幾種,所以,害得靜玟受苦了。
朱翼明把麟兒放下來,讓容靜玟牽走他。
當所有人走光後,朱翼明才將冒火的怒眸看向月影,從齒縫中擠出深惡痛絕的問句來:「月影,你還有什麼話說?」他沒想到在她美艷的面孔下竟有副蛇蠍心腸,把所有人騙得團團轉,她長那麼美又有什用呢?還比不上一張不如她艷麗的清純瞼孔,但卻擁有一顆善良的心。
這時,他的腦海中浮起了容靜玟那張素雅可人的臉蛋。
「爺,嗚……月影下次不敢了,你就大人大量饒……饒了月影這次……好不好?」月影一邊痛哭出聲,一邊害怕地求饒。
她知道自己這回惹毛了他,再怎麼狡辯也沒有用了,只好以女性慣用的伎倆,試圖博取他的原諒。
朱翼明渾身僵硬地瞪祝她那帶淚的花容,一陣一陣的反感從心底冒出,他想要嚴懲她,但是他仔細考慮了一回,月影其實並無犯下大錯,頂多只能說她以下犯上而已,而且她曾經立下不少功勞,就因此革了她的職會引來旁人非議。
「看在三年前你曾為我擋下一劍,這次姑且饒了你,下回你若是再敢對靜玟出言不遜,小心你的腦袋瓜子。」
朱翼明丟下嚴厲的警告後,便轉身離開。
他一轉身,月影乞憐的淚水旋即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恐怖的熾焰,她那扭曲的臉龐不再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