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兒姑娘,能不能請你私下勸勸慕容小姐,請她費點兒神督促我家主子認真工作。畢竟……就他倆的關係而言,枕邊人的話總是順耳些,我家主子也才聽得進。」言芹已走到窮途末路的地步,隨手捉到什麼人就開口求救。
芬兒給言芹和匡雲發各斟上一杯熱茶後,陪他倆一起感歎生子的不肖。「那些話我也想原辭奉還給你,打你家主子找上我家小姐後,我家小姐的性子就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了,唉……小姐本來就古怪,現在更是莫名其妙到極點,這樣怎麼嫁得出去?」
匡雲發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放心,慕容癡心就算嫁不出去,也有袁青電可賴。」兩人都同食同寢那麼久了,說不定連兒子都有啦,還擔心哪門子婚嫁問題?
「最可惡的就是袁青電啦!」芬兒拍桌大怒。
「那傢伙就會佔我家小姐便宜,其他正事,諸如:提親、下聘等,一件也沒做過,我家小姐的名節都給他敗光了。」
言芹搖頭苦歎,袁青電再這樣胡搞下去,可該如何是好?
匡雲發推推他的肩。「我說吧!那種主子跟不得,你要不要再考慮下,放棄袁青電,跟我浪跡江湖?」
「我怎能在這種時候棄主子放不顧,未免太沒道義了。」言芹瞪眼。
「是袁青電自己太不爭氣了,你不走,難不成要陪他一起死?」皇上都連下九道金牌召袁青電盡速回宮了,袁青電還在混,那是他自己愛找死,匡雲發可不願言芹去墊他的棺材板。
「我的命是主子救的,如今就算為主子而死,也是理所當然的;背主等於忘義,我是不會做那種事的。」言芹塾忌與袁育電共進退。「你若怕死,你自己走吧!」
「你怎麼說這種話?」匡雲發雙眉緊皺。
「你明知我是擔心你。」
「你若真是我朋友,就不該要我做個背信忘義的小人。」言芹氣紅了臉。
「你的意思是說,你寧做斷頭鬼,也不願離開袁青電嘍?」匡雲發怒言。
芬兒看他們吵架看得入迷。「你們的感情真好,好像一對至死不渝的情侶。」
「你說什麼?」匡雲發怒紅獅迅速轉包。
「你幹麼這麼大聲?」芬兒瞪他一眼。「難道……真給我說中了,你們兩個是……」
「我們兩個是救人者與被救者的關係。」言芹沉道。
「可是……」芬兒來回望著他倆。「我聽說你跟袁青電也是救人者與被救者的關係,怎麼你和他的感情就不若與匡雲發般親密?」
匡雲發霍地轉頭死命地瞪著言芹瞧。不會有那種事吧!怎麼可能?言芹長得雖好看,但一眼瞧去也知道是個男人,自己怎會對個男人動情?
「那是因為主子是救我的命,而我卻是救雲發的人。」言芹解釋。
「這有什麼不同?」不止芬兒不懂,連匡雲發都是一頭霧水。
「當年主子救我,他是將我扛回去給『鬼醫』風先生醫治;後來主子和我行走江湖時,偶然遇到慘遭暗算傷重昏迷的雲發,當時雖仍是主子出手趕走那些惡徒,但一直照顧、醫治雲發的人卻是我,他睡了七天,我也看護了他七天;他死裡逃生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那感覺自然不同。」不若袁青電的天縱英才、匡雲發的忠義直爽,言芹是靈巧而機敏的;這些年來,匡雲發對他的矛盾心情他一直看在眼裡,瞭然於胸,因此十分肯定他們之間絕對只有感恩與友情,再無其他。
匡雲發乍然望著這美書生,他自己都不懂的心情言芹卻能理解,真是聰明。可是事實……真如他所說的嗎?
匡雲發自問,打小就生活在陰影中,他是西荻國不能公開的皇子之一,及後娘親被害身亡,在想報仇又不能報仇的情形下,他無法面對自己,唯有遠走他鄉。
只是想不到,在他遠離祖國,流浪到北原國後,竟仍擺脫不了殺手的追殺,數度被害暈後一次險些兒命喪黃泉,而當時就是言芹救了他。
他一直讓定他的救命恩人只有言芹,因為當他痛苦地徘徊放生死邊緣時,那雙安撫他、救治他的手是來自言芹所有;七個輾轉難眠的夜晚裡,哄慰他的是言芹的聲音;清醒後,癱臥在床療養的數月間,餵他吃飯、幫他梳洗清理的仍是言芹;可以說打他有記憶以來,對他最好、照顧他最多的就是言芹了。
言芹是他生命中最特別的存在,他看重他、拚了命地想要保護他,可是他不愛言芹。對!當他有慾望時,他會上青樓找姑娘發洩,他看著言芹不會心動,他們不是那種關係,但終此一生,言芹仍會是他最喜歡、最重要的救命恩人兼朋友。
「瞭解了?」言芹看著他豁然開朗的臉,放聲一笑。「那以後主子再拿我的事耍弄你,你不會再上當了吧?」
匡雲發開心地一頷首,隨即又黯然皺起眉頭。「很難說,袁青電太賊了,有時候根本防不勝防。」
言芹只有搖頭苦笑的分兒。「那你就好自為之吧!我可不想有幫你收屍的一天。」說著,他長聲一歎,認命也似地站起身。
匡雲發拉住他的手。「你去哪兒?」
「請主子起床梳洗,準備上京面聖。」言芹臉上寫著大大的「覺悟」二字。
匡雲發大驚。「你不要命啦?袁青電說過,不准任何人干擾他和慕容癡心的相處,你這一去……不等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啦!」
「吃點兒苦頭是免不了,不過……」言芹露出自信的笑容。「主子不會整死我的。」
「你倒有信心啊!」一個輕邪的聲音倏然插入。
言芹大喜。「主子!」
袁青電大掌攬著慕容癡心的腰,笑嘻嘻地走進大廳。「你這麼確定我不會整死你?」
「能幹、不多話、任勞任怨、忠心、又肯幫主子背黑鍋的副手不好找。」言芹說。
袁青電大笑。「沒錯,言芹你是個寶,我還要留著你教我兒子、我孫子呢!我絕對不會整死你的。」
「可是主子,你這個好副手的腦袋就快保不住了,皇上說,三天之內我如果再不能將你弄進皇宮,就要砍了我。」言芹邊說,邊奉上最新一封密令。
「知道是什麼原因讓皇帝舅舅找我找得這麼急嗎?」袁青電毫不在乎地將密令摺著。
「聽說是北邊蠻夷派來使節獻上文書,欲與我國交好,但朝中無人能解書上文字,那些使臣已經在京城待了個把月啦!因此皇上才會這麼急著找主子,希望你能幫忙找出某個可解北邊蠻夷十八族文字的人才出來。」
「蠻夷十八族一直歸附西荻國,前些年才聽說已被納入西荻國版圖,怎麼現在又想與我國交好?不會是陷階吧?」袁青電懷疑。
「這一點我可以說明。」匡雲發插口道。
「西荻國這幾年一直沒從蘭陵國和北原國的戰事中得到大利益,加上連年征戰,人民生活普遍不好,君上為了安撫國內百姓,只得頻向蠻夷十八族強徵稅收,八成是因為這樣讓蠻夷十八族受不了了,才想另投北原國。」
聽完後,袁青電轉向募容癡心。「我的好癡心,這事兒我實在不能不管,你跟我一起回京可好?」
「不要!」慕容癡心一口回絕他。
「你討厭京裡生活束縛啊?」袁青電問。
「我有些事要去處理。」她有預感,爹爹就要找上門了,這回她不再跑,決計將所有事情作個了斷。
「那好吧!」他也不勉強她。「不過你要惦記我喔!不准再忘了我。」
慕容癡心回他一記白眼。「你好囉嗦!」
「信不信我前腳一走,你就會懷念我的囉嗦?」他圈緊她的腰,在她頰上偷得一吻。
她瞪眼,兩彎遠山也似的黛眉皺得緊緊的。
他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後,摸摸她的頭。
「別瞪我,你自己清楚,你極度依戀我的懷抱,沒有我你根本睡不著。」
她啄了啄嘴,笑開了一張花顏。「那倒是,你要快點兒回來,我等你。」她路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廳裡其餘三人不約而同轉身走了出去,這般火熱的場面他們可受不住。
袁青電笑著舔舐她的唇舌,濡濕的嘖嘖聲意外地帶來了一陣旖旎氛圍。「我已經想到該找哪個替死鬼進宮去應付蠻夷十八族的使臣了,最慢半個月一定回來。」
「嗯,再見。」她依依不捨地再感受一遍他溫暖的懷抱後,才放開他。心想,也許等他再回來,她會再度蛻變成一個不一樣的人,不過……以袁青電的個性肯定不會在意,或者他還會很得意地說:多虧有他,她才能變得這般可愛。
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輕邪古怪、莫名其妙,卻……百分之百值得信任與依賴。
送走他後,她抬起了難捨之情,轉回內堂。「芬兒,幫我倒杯茶來。」
「是,小姐。」芬兒倒了茶,走進慕容癡心房裡,見她正在收拾東西。「小姐,你要去哪裡?」
「我沒要出門啊!」慕容癡心揣過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飲著。
「那你為什麼要收拾東西?」
「因為過幾天有人會來,所以我要把屋子收拾乾掙點兒。」
「誰要來?」
慕容癡心停下喝茶的動作,落寞一歎。「我爹。」
「老爺?」芬兒服侍慕容癡心這麼久,還沒見過慕容老爺呢!
「是啊!」喝完茶,慕容癡心將茶杯交給芬兒,又繼續收拾房間。「對了芬兒,大廳和廚房就麻煩你收拾了。」
「知道了,小姐,我會好好打掃,準備歡迎老爺的。」芬兒頷首微笑。
「謝了,芬兒。」
「那是我分內之事,小姐幹麼跟我客氣?」芬兒望著她忙碌的背影,幾度欲言又止。
感受到小婢女審視的目光,慕容癡心忍不住停下收拾的手回頭問道:「你有話就直說吧!芬兒。」
「沒有,我……」芬兒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我只是想,小姐好久沒叫錯我的名字了。」
「我以前常叫錯你的名字嗎?」沒什麼印象那!大概是因為她以前對週遭的人事物從不留心的緣故吧!
「芳娘不是你娘的名字嗎?」
「是啊!所以……那時候我好難過,小姐明明眼睛就看著我,卻從不將我放進心底。」
「這樣啊!」慕容癡心聳聳肩,其實她現在也沒對小婢女用上多大心思,可是……瞧芬兒對她卻挺盡心的,或許她該對這世間多用些心,才不會辜負這許多關心她的人。
「小姐,我覺得你變好多。」芬兒笑道。
「不好嗎?
「不,我很高興小姐變了,不過……」芬兒怯怯地望了她一眼。「小姐,你是為袁青電而變嗎?」
慕容癡心搖頭。「他讓我改變,但我是為自己而變。」
芬兒不解地歪著頭。「好難懂。」
「也許要過幾年,你長大一些才會懂吧!」
「那小姐會嫁袁青電嗎?」
慕容癡心想了想。「不知道,我們沒談過那問題。」
「那怎麼可以?」芬兒跳腳。「小姐跟袁青電老是同床共枕,萬一有了孩子,袁青電又不肯負責,屆時小姐可該如何是好?不行,我絕不能讓袁青電玩弄小姐,娘死前說過,一定要讓小姐有個美滿的歸宿,我這就去準備拜堂要用的東西,等袁青電一回來,無論如何都要押著他跟小姐拜堂成親。」說著,她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慕容癡心只是笑看著小婢女的自問自答、自忙和。「袁青電要這麼容易掌控,他就不叫袁青電啦!」她敢打包票,袁青電絕不會如芬兒的意與她拜堂,但他也絕不會拋下她不管。
袁青電,那個男人是陣風,誰也留不住他,只能陪他一起飛。
「唉!」她忍不住長吁口氣。真給他說中了,他前腳才走,她就開始想念他了;希望他趕快回來。
***
事情盡如慕容癡心所料,慕容府現任當家——慕容笑在袁青電離開的隔日中午,來到了落雁谷。
他劈頭第一句話就是——「你用了『附骨毛針』!」
看著慕容笑,自己的親爹,慕容癡心發現他一如記憶中的冷漠、具有威脅性。
年近六旬的慕容笑身形依然挺拔,常年掌權養出他一身尊貴氣勢,一教人一見難忘。
小時候,慕容癡心很得意自己有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爹,儘管爹不喜歡她,她仍是戀著爹親,老愛躲在角落偷瞧爹爹研究機關,她覺得她的爹爹是天下第一厲害的人。
可是後來爹爹漸漸變了,尤其在她展露了製造機關的天分後,爹爹望她的眼神開始瀰漫著一種混合了驕傲、嫉妒與不安的情緒。
直到多年後,她才明白,爹爹的驕傲來自於女兒的成材,但她太過搶眼的才華卻使人嫉妒與不安;所以當爹爹再也受不了「癡心不除、慕容家危矣」的謠言時,才會對她動了殺機。
這樣看來,爹爹並不如她想像中的偉大;可儘管爹爹不再值得敬畏,但……時隔多年再度相逢,她發現,她仍是喜歡爹爹的。
幼年時,爹爹抱住她的那雙大手,她至今仍未忘記。
「我用的『附骨毛針』並非慕容家祖傳的規格,那是經過改造的,應該沒有違反禁令。」重見爹爹的這一刻,她才發現,她真的不想跟爹爹翻臉。不能共存嗎?她不想死、也不願傷到爹爹。
「是啊!」慕容笑低歎一聲,然而下一瞬間,他眼裡充滿憤怒。「但你用的『附骨毛針』卻比幕容家祖傳的還要好,癡心,你為何一定要研究機關?」
「我也姓慕容,身上亦流著慕容家的血,爹,你要我如何斷卻對機關的愛好?」那是……那是她跟慕容家、還有爹爹唯一的牽連啊!斬斷了,她還能叫「慕容癡心」嗎?
「既然你無法不研究機關,那你乾脆跟我回去,輔佐青樹繼位。只要你肯發誓一輩子不背叛青樹,我就原諒你這次的違令。」這已是慕容笑最大的容忍範圍了。
「弟弟根本不喜歡機關。」這樣的說法還算客氣了,慕容家唯一的繼承人慕客青樹壓根兒是個紈褲子弟,除了風花雪月外,他什麼事也不會做。
「住口!」慕容笑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評論幕容家的事?」看著女兒,慕容笑愛恨交加。曾經,他以為這個聰明的孩子會是他衣缽的繼承者,那時他多高興啊!可為什麼,癡心竟是女的?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只能給男孩兒繼位啊!為了傳宗接代,他不得不再努力生個兒子,結果,娶了十數名侍妾好不容易才得來一個青樹,卻這般地不成材,相較起癡心的天縱英才,青樹根本是個廢物。
為什麼?如果癡心和青樹能夠掉換一下就好了,但現實卻是殘酷的;他看著慕容家的聲名一日衰過一日,而癡心卻在江湖上闖出了名號,再過個幾年,怕「天下第一機關師」的名頭就要從他身上轉移到癡心頭頂了,屆時慕容家就毀了。
他不能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沒有選擇,他唯有虧欠女兒了。
慕容癡心歎口氣,改變不了了,她與爹爹除敵對立場怕是從她生為女兒身起就定下了,一生難改。
「總之,我不可能再回慕容家,但我可以答應你,這輩子我只在落雁谷裡研究機關,絕不為任何人做事。」
慕容笑搖頭。「你不出仕,還是會有人來請你,鼎鼎有名的『賞金獵人』袁青電不就看中意你了?他捨棄擁有百年聲名的機關世家幕容府而選擇你,你已經威脅到慕容府了,我不能再放任下去。」
心好痛,慕容癡心的眼眶一直酸澀起來。「非殺我不可?」
「我不會殺你。」換作幾年前,慕容笑會毫不考慮殺了慕容癡心以絕後患,但經過這些日子後,他已深刻明瞭到兒子的不成材,慕容家交到青樹手中非敗不可。因此他一定要在生前為慕容青樹鋪好後路,而癡心將是這一計中最關鍵的棋子。「你要跟我回慕容府輔佐青樹。」
「我說過了,我不回去。」要她浪費一生去當慕容青樹的影子,她辦不到。
「你會去的。」慕容笑冷哼一聲。「除非你不想再見到袁青電。」話落,他轉身走了出去,同時帶走了慕容癡心的心。
袁青電被慕容笑捉走了?!慕容癡心慌得失了頭緒,這怎麼可能?袁青電那麼聰明、武功又好,可是……慕容家的機關好厲害的,能夠延續百年的聲名並非平空得來,袁青電也許真的中招了……
「不!」她已經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袁青電。「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陷入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恐慌中。
***
言芹和匡雲發作夢也沒想到慕容癡心會上京城來找他們,而且還是,……一副丟了心肝、落了肺的狼狽模樣兒。
「慕容姑娘,你怎麼……」
不給言芹說完話的機會,慕容癡心兩手揪住他的衣領。「袁青電呢?」
言芹臉色一變。「主子,他……」
「他失蹤了對不對?」慕容癡心眼底的黑暗濃得像潭發臭發爛的陰森沼澤,令人觸目驚心。
「你怎麼知道?」袁青電在面完聖後,只說要去找個人,便一去無蹤;言芹和匡發雲也在擔心,他是不是遇險了?
「他真的被捉了……」咬緊牙根,慕容癡心削瘦的雙肩瑟瑟地抖著。
「慕容姑娘,我想你是多慮了,以前袁青電也常常一去幾天沒消沒息,或者這回他又是故意避開咱們,兀自逍遙去了呢!」匡雲發安慰她。
「不是的,這一次……只怕他想走也走不掉了……」要維持一個家族的名聲歷百年不墜必須犧牲很多東西,而慕容癡心非常瞭解,必要時,慕容笑會為了「天下第一機關師」這名號不擇手段;除去一個小小的袁青電報本不算什麼。
此時言芹朝楞在一旁的芬兒遞過去一抹疑惑的眼神,悄聲問道:「你家小姐是不是知道某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芬兒壓低嗓子附在他耳邊,將慕容癡心與慕(此處缺)
「待咱倆老了之後,就一同尋處桃源仙境隱居吧,兩人為伴也比較不寂寞。」匡雲發提議。
「也好。」言芹脹紅了臉,芬兒的罵辭聽得他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你們兩個又在眉來眼去些什麼?」芬兒罵到一半,瞪了他們一眼。「專心點兒聽,我還沒罵完呢!」
「是!」兩個大男人給吼得一愣一楞,這女人啊……還是敬而遠之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