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君宇從不讓紅樓裡的姑娘伺候他的起居,平時都是隨從王統服侍他;今天一早起床,就見丑兒端著水在旁伺候他,這讓他覺得很是奇特。
用完早膳後,朱君宇就出去了,希安則留在房裡打掃。看著書桌上的書冊,和他所寫的字句文章,可知朱君宇頗富才識,他能統御北方商場絕非僥倖;天誠莊和飛龍堡合作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現在就看他如何決定了。
希安興致一起,在書桌前坐下來,從紙上畫出朱君宇的模樣。他長相英挺,有著北方人的粗獷豪邁,高大的身形更具有王者之風。他對旁人總是冷冰冰,一副拒人於千里外的模樣,但對她倒是挺溫和的,因此她為畫中人畫上了笑臉。
一會兒工夫,希安已將這張人像畫好。這張畫鮮活的呈現了朱君宇獨特的氣質,希安看了,也滿意的點頭。
收好了畫具,接下來她要做什麼呢?金紅樓這種地方,她沒有興趣到處閒逛,那就擦東西吧!
在天誠莊,她常看管家指揮僕人清理擦拭器具物品,於是她依樣畫葫蘆,打了一盆水,爬到窗台上,慢慢擦著窗子。閣樓距離地面約有三丈高,但對練武之人來說,這種高度根本不算什麼。擦拭完畢,她坐在窗沿上,小腳蕩在外面,涼風陣陣,真舒服。
「你在做什麼?」她身後驀然響起一聲怒吼。
希安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身子一滑,手連忙扶好。她回頭看著怒氣騰騰的朱君宇,理直氣壯的回答,「我在擦窗子啊!」
「誰讓你做這工作的?快下來!」朱君宇看見丑兒一半身子都懸在窗外,又急又氣的命令著。
「好。」希安順從的轉身,準備跳下。
「你別動!」朱君宇皺著眉,上前雙手扶著地的腰,抱她下來。
雙腳著地後,希安才出聲道,「公子不必擔心,丑兒自個兒會下來。」
朱君宇神色不悅的坐在椅子上,冷聲問,「你怎麼會爬上去擦窗子?」
「這是丫鬟應該做的事呀!」希安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難道她做錯了?
「你只要伺候我就行了,這些粗重工作不用你動手,我會教別人做。」朱君宇依然一臉的怒色。
「那公子不在時,丑兒要做什麼?總不能閒著沒事做,嬤嬤知道會責怪我的。」希安有趣的看著朱君宇,想不到他這麼關心自己。
朱君宇有些煩躁的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沒有危險就行了!」他的生活起居向來不讓女人插手,自然不清楚丫鬟要做什麼事;他覺得自己好似攬了一個麻煩在身上,卻又不忍心放下她不管。
希安不禁輕笑出聲,銀鈴般的笑聲充滿房內。「公子,我是第一次當主子的貼身丫鬟,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事。」
她的笑聲悅耳動聽,朱君宇的火氣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本想說些什麼,視線卻被桌上的畫像吸引,遂拿起來仔細觀看。「這是你畫的?」
希安點頭,「不錯,畫得如何?」
朱君宇見她坦承不諱,並無一般時下女子的故作害羞,心中對丑兒更是欣賞。
但見畫中的人笑意盎然、溫文儒雅,他摸摸自己的臉,看著丑兒問,「我給人是這種感覺嗎?」他若真如她所畫的那般溫和,道上的人就不會稱他為「玉面閻羅」了。
希安搖搖頭,「公子對人總是冷冷淡淡,讓人覺得難以親近;但是對丑兒又親切和善,像是畫裡的人般。丑兒知道公子其實是個『面惡心善』的人!」她誇張的做了結論。
她的解釋讓朱君宇放聲大笑。那些曾跟他接觸過的人,若聽到這種說詞,一定會驚訝得合不攏嘴。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搖著頭道,「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在旁人的眼中,我只是個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比一個強盜好不到哪裡去。」
「別人的想法與我無關,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希安不在意地答,她一向執著於自己的觀念,不會輕易受旁人影響。
朱君宇目光灼灼的看著丑兒,眼裡有著激賞與莫名的感動,心中翻滾著似是憐愛又似情愫的心緒,一時竟有些癡了。
希安被朱君宇瞧得臉紅耳熱,心頭有如小鹿亂撞,她習慣性的做個鬼臉,想化去兩人之間突來的尷尬。朱君宇被她的鬼臉嚇一跳,愣了一會兒,而後又大笑道,「世上也只有你敢對我做鬼臉,真是勇氣可嘉。」
希安也開心的笑了。「謝謝!」就算是滿臉的麻子及醜陋的胎記,都掩蓋不了她笑時臉上所散發的光彩。
朱君宇並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對丑兒有種特殊的感覺,他只明白,丑兒的笑容竟然能夠融化自己冰封許久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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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詠詠坐在房裡,心中氣憤難平。她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紆尊降貴的與朱君宇攀談,想不到他竟不理不睬,待她的態度還不如對那個醜丫頭!若他不是飛龍堡的堡主,長得也還算出色,她蘇大小姐豈會理他?真是太可惡了!
蘇永昌走進房,看著氣鼓鼓的妹妹,笑著問,「大美人,何事讓你這麼生氣?小心氣壞身子。」
蘇詠詠斜睨他一眼,面色不悅的說,「還不是飛龍堡的朱君宇!」
「他是個北方的莽夫,當然不懂南方佳麗的溫柔,是不解風情了點。但那時身旁有那麼多人在,他縱使對你有意,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憑名劍世家大小姐的美貌,天下哪一個男子能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蘇永昌好言好語地安撫妹妹。
「你來這裡絕不只是為了說這些話,說出你真正的用意吧!」蘇詠詠並不領情。
蘇永昌不在意的一笑,「你再去朱君宇那兒一趟吧!」
蘇詠詠斷然反對,「我不去,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除了名劍世家,朱君宇還有和天誠莊接觸,我們豈能讓天誠莊和飛龍堡合作?你忘了龍希平、龍希安兄妹給我們的侮辱嗎?這個仇一天不報,我就一天不能安心。若飛龍堡和我們合作,兩家的勢力足以讓天誠莊吃不完兜著走,到時候龍希平、龍希安只能任我們擺佈,豈不稱心?且妹妹你若其能坐上飛龍堡堡主夫人的位子,憑你的魅力,朱君宇會不乖乖臣服在你腳下?」
「你是要我去勾引朱君宇?」蘇詠詠並不訝異哥哥會有這等想法,她一向擅長利用自己的美色達到她的目的。
「不是勾引,是讓他沉淪在你的柔媚中,不能自拔。」蘇永昌陰沉一笑。
蘇詠詠低頭想了一會兒,才抬頭給哥哥一個嬌笑,「這有什麼問題!」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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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丑兒成了朱君宇的貼身丫鬟,兩人一直相處得很愉快,丑兒的妙語如珠、聰明慧黠,常使朱君宇開懷不已,對她也異常疼愛。這情形讓朱君宇的隨從王統十分驚訝,這幾天他聽到朱君宇的笑聲,比他這些年所聽到的加起來還要多;王統不禁要對丑兒另眼相待,同時也深深惋惜丑兒的外貌不出色,否則她會是莊主夫人的最佳人選。
朱君宇在紙上列出了天誠莊及名劍世家兩家的優缺點。與兩方各別交談過後,他對天誠莊的評價較名劍世家高出許多。龍業生談吐不俗,態度不卑不亢,遠遠勝過蘇永昌及蘇詠詠;但如此有禮的人為何會教出龍希安這樣的女兒?這令他非常的納悶。
希安端了碗蓮子湯放在桌上,「公子,休息一下,喝碗丑兒煮的蓮子湯吧!」看到桌上朱君宇列出天誠莊及名劍世家的優缺點,她試探的問,「公子,你還沒下決定嗎?」
朱君宇雖吃著甜湯,眉頭仍是糾結著,「此次合作非同小可,各方面都得列入考慮,所以我還未作最後選擇。」
希安眼珠子一轉,笑道,「公子你知道嗎?我爹所教的私塾就是屬於天誠莊。」
「哦,天誠莊聘你父親為莊裡少爺、小姐的西席嗎?」朱君宇隨口問。
希安撇撇嘴,爹爹才不會請一般的夫子教他們呢!她連忙搖頭回答,「不是,莊裡的少爺、小姐們是另請師傅教導,我爹是指導莊裡管事傭僕們的孩子。只要他們有心,都可以讀書識字,學費由莊裡支付。」
朱君宇放下碗,挑高了眉,「天誠莊請夫子教導僕人的孩子?」語氣有絲訝異。
「對呀,這原是龍夫人的美意,龍莊主很疼愛夫人,就照夫人的意思去辦。這正是有教無類的真正含意啊!」她可沒說謊,天誠莊的確有這項措施,所以莊裡的小廝傭僕都非常盡心地為主人做事。
「龍業生果真有寬大的胸懷!丑兒,你一定也希望我能和天誠莊合作吧?」朱君宇徵詢她的意見。
希安點頭一笑,「光是見名劍世家蘇公子及蘇小姐的表現,實在很難讓人有好感。雖然醜兒是這麼希望,但公子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她深知以退為進要較強求有效得多。
朱君宇沉思不語,希安也不打擾他,逕自收起碗盤出去。她走到花園,卻迎面遇上了蘇詠詠,經過她身旁時,蘇詠詠還不屑的冷哼一聲,腳步不停的走向閣樓。
希安看她一身光鮮艷麗的打扮,又獨闖朱君宇的房間,當下便明白了她的用心。希安感歎的搖搖頭,受了一次教訓,她竟然還不清醒,這趟蘇詠詠準會自取其辱。但是蘇詠詠城府極深,孤男寡女待在房裡,難保她不會耍詭計,自己要幫幫朱君宇才行。
於是她飛快的衝到廚房端了一些酒菜要到朱君宇房間,卻被蘇詠詠的丫鬟阻攔在外,「我家小姐和朱堡主在裡面談話,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擾!」
「我只是送酒菜進去而已,不會打擾他們的。」希安伸手想推門,但那兩個丫鬟就是不放行。希安定神想了想,心生一計。在推拉當中,她放意失手將酒菜打翻一地,隨著杯盤落地的巨響,她放聲大叫,「哇,你們打翻了我的酒菜,嬤嬤會罵我的!」
房外的希安不得其門而入,房內的朱君宇可也不好過。他見蘇詠詠登門拜訪,又將婢女遣到門外守著,心裡雖厭惡得緊,但在禮貌上也不便拒絕。孰料說不到三句話,蘇詠詠整個人竟然緊靠在他身側,言詞曖昧,極盡挑逗之能事。
「朱堡主,詠詠一向喜愛北方的英雄,豪邁又不拘小節,堡主更是人中之龍,若堡主不嫌棄,詠詠願伺候你一輩子。」她一邊說著,一雙柔荑已探向朱君宇的胸口。
朱君宇正想一把推開蘇詠詠時,門外傳來杯盤摔落的聲音,還夾雜著丑兒的大叫聲,他立刻起身大步走上前打開門,只見丑兒一身狼狽,酒菜也翻灑一地。
希安看見朱君宇開了門,忙要走向他,卻在跨門檻時絆了一跤,整個人往前倒。朱君宇伸手想接住她,她卻倒向他身側的蘇詠詠,衣服上的菜湯酒漬全印上蘇詠詠的衣服,油膩的雙手一揮,弄壞了蘇詠詠精心化好的妝。蘇詠詠氣瘋了,不假思索的揮手就給丑兒一巴掌。
這一切都是希安放意的,她存心要讓蘇詠詠在朱君宇面前失態。但她沒料到蘇詠詠會在朱君宇面前打人,一時閃躲不及,給結實實的挨了一耳光。她頓時眼前一花,身子倒向一旁,朱君宇飛快的抱住了她。希安只覺臉頰像是被火燒灼般疼痛,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般對待,不禁委屈的抱著朱君宇放聲大哭。
聽到丑兒的哭聲,朱君宇心中像被人砍了一刀般地疼痛。他摟著丑兒,臉色霎時變得堅冷如冰,對著蘇詠詠陰寒地道,「滾,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蘇詠詠望著自己狼狽的模樣,早顧不了身份與風度,尖聲叫著,「她把我弄成這樣,你竟然還護著她?」
朱君宇依然冷著一張臉,「滾,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你……你會後悔的!」蘇詠詠如潑婦般大吼大叫,轉身氣沖沖地離開。
朱君宇抱起丑兒在椅子上坐下,想抬起她的臉看她的傷勢如何,但她的小臉埋在他懷中就是不肯抬頭。「不要,我現在的樣子一定醜死了,我不要給你看。」說完便捂著臉跑回自己房中。
他著急的跟上,敲著門,焦心地喚,「丑兒,開門,我只想看看你傷得如何?快開門!」
希安在鏡前坐下,只見鏡中的人左臉腫了起來。其實它不是不願意讓朱君宇檢查她的傷勢,主要是剛才她哭泣時,淚水將畫在臉上的胎記及麻子都沖糊了,她拿起胭脂忍痛往臉上塗抹,看看沒有破綻了,才前去開門。
朱君宇看見丑兒雙眼通紅,左頰也高高的腫起,不禁心疼的輕撫她的臉,「很疼嗎?」
希安不安地閃躲他的碰觸,「好疼呀,別摸我的臉頰了。」
「我去找些藥讓你的臉消腫。」朱君宇說完,轉身想走。
希安拉住他,「不用了,我剛才上過藥了。」
「真的?」朱君宇仍是一臉擔心。
希安點頭,不一會突然笑了起來,不小心牽動痛處,又悶哼了一聲。朱君宇趕緊拉她回自己的房間,準備好好地檢查她的傷勢。
希安搖頭要朱君宇不用擔心,小聲問,「蘇小姐剛才的樣子一定很可笑,可惜我當時昏頭轉向的沒看清楚,她很狼狽嗎?」
朱君宇聽了又好氣又好笑,「我擔心你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看她的樣子好不好笑?下次別再這樣捉弄人。」他輕點她的鼻尖,詻氣滿是憐惜。
「丑兒是擔心公子嘛!蘇小姐教人守在門口不讓人進去,丑兒怕她會對公子不利,才堅持闖進去,誰知道蘇小姐會在公子面前出手打人!」她一臉無辜。
「你若不是故意弄髒她的臉及衣服,她怎麼會打你?」他早看穿了她的小把戲。
「那才不是故意的,是腳不小心絆到門檻嘛!」希安為自己辯解。
「是嗎?」朱君宇懷疑地看著她,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
希安見他不上當,索性耍賴,「她打了我耶!不過這樣蘇小姐就無法施展美人計來迷惑公子,丑兒也算是幫公子解圍了。」
朱君宇聽了有點哭笑不得,「我想我的定力應該不會那麼差,會受她迷惑,不過你倒是真為我解了圍。」
「蘇小姐很美,一般男人是很難拒絕她的。」希安明白地指出。
朱君宇一臉的不贊同,「我從不認為她長得好看,你比她美多了。」
希安忍不住輕笑出聲,「公子,你是在笑話丑兒,丑兒怎麼會比蘇小姐美麗?」
朱君宇淡淡地道,「心地的美麗較外貌重要得多,你心地善良,蘇小姐自然比不上你!」
希安開心極了,「謝謝公子誇獎。經過這件事,公子還會和名劍世家合作嗎?」她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就算不發生這件事,我也不會選擇和他們合作。」他早已作了決定。
這個消息讓希安非常高興,但因為左臉腫了,她只能微笑。她化妝到紅褸來做丫鬟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朱君宇愛憐地摸摸丑兒的頭,「你今天就留在房裡休息,不用服侍我了。」
希安順從地點點頭,回房去了。
朱君宇在丑兒離開後,獨自來到花園,望著繁花靜思。方才發生的事,讓他明白丑兒在自己心中所佔的份量,他絕不忍心讓她留在紅樓為婢。
「帶她回北方吧!」這個突來的念頭嚇著了他,若真帶丑兒回飛龍堡,她要以什麼身份留在北方?朱君宇仰頭向天,自己也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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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希安紅腫的左臉好了一些。她正要去伺候朱君宇梳洗,一個小廝跑來傳達消息,「你姑母的兒子在後門等你。」
希安一聽,知道是希平來了,忙跑向後門。出了門,就看到希平的隨從陳三東張西望,希安走到他面前,反把他嚇了一跳,「你是醜兒姑娘?」
希安點頭,陳三忙引她到轉角的馬車裡。
希平見了妹妹,本來很高興要開口問候,待看清楚希安的臉,不禁大驚失色。
「誰將你打成這樣?」他厲聲問著,一張溫和的俊臉立刻轉為冷硬無情。
希安忙安慰他,「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是誰打的?」希平狂怒的臉色,讓希安看了也有些害怕,只得將事情經過告訴哥哥。
希平冷著一張臉聽完,輕撫希安的臉頰,硬聲道,「我不會放過蘇詠詠的!」
「平兒,我知道你會為我出氣,但是你現在能不能別繃著一張臉?我看了不舒服。」希安拉著他的衣袖撒嬌。
希平勉強一笑。「你何時要回家?爹爹、娘娘和大哥都好想你,娘娘一直要到蓮池陪你,你若不早些回去,早晚會拆穿的。」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早點回家。對了,朱君宇已經決定要和我們合作,你先將消息帶回讓爹爹知道。」
「我知道了。但是你不能再受到任何傷害,否則我會不顧一切帶你回家。」希平面色嚴肅的提醒。
希安看著希平認真的眼神,明白他是說到做到。「我不會再受傷的,我保證。」
得到妹妹的允諾,希平嚴酷的臉這才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