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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合 第七章 作者:春水
    希望在哪裡?它在每個人的心底,只要相信它就會實現。

    瑪莉亞沉醉在幸福中,情人的體貼及柔情加速了彼此間的牽絆,逐漸醞釀發酵的情愫,緩慢地成長。

    愛情絲在不知不覺中滋長,幾天相伴下來,瑪莉亞對調宇圜更加傾心,而他對她更是好得沒話說,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放在他的手掌心裡細心呵護。

    每天瑪莉亞都到超市門口等待謝宇圜下班,然後兩人再一起回家,分享這段溫馨甜蜜的短暫時光。

    相對於瑪莉亞處心積慮想與謝宇圜有更多相處時光的想法,謝宇圜反而出現不知如何是好的迷惘,他相當反對瑪莉亞一個單身女子在大半夜的堅持每天跑到超市外等他,就只為多得和他一起回家的這一小段路的相處時間。他實在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雖然他曾經與她深入討論過這件事,但都被瑪莉亞想出的各種理由給駁回,他拿她沒轍,只好任地做出陷自己於危險的舉動。他每天心驚膽戰地,就生怕哪一天她會出事。

    這一天竟這ど快就到來,讓謝宇圜猝不及防,就此陷入無止境的懊悔中。

    夜,深沉。潛伏於其中的危險,個個覬覦、貪婪地張大了眼,窺視著黑夜裡無知的獵物,在無止境的暗夜裡,盯上獵物的眼,顯得既下流又猥褻。

    瑪莉亞走在已經完全摸索透並且熟悉的彎曲巷道中,唇微張,輕送出輕快的節奏,哼著近日來已倒背如流但不知名的歌曲;她愛那帶點憂傷的旋律及歌者清亮的嗓音,將這首悲傷中仍呈現無怨無悔的情歌詮釋得完美,令聽者動容。

    沉浸在憂傷悲情的歌曲中毫不設防的瑪莉亞,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忘了一個獨身女子在無人的街上行走時那份看不見的危險,沒發覺潛伏在黑夜中的窺視者正一步步的逼近他們眼中的獵物——瑪莉亞。

    再轉個彎,謝宇圜工作的超商就在那條街上,她今天出門的時間比往常還要遲點點瑕疵跑出來破壞她的超完美計畫。此時只見瑪莉亞妝點精緻的完美臉蛋上,還一些,因瑪莉亞希望自己在謝宇圜的面前呈現出完好無缺的一面,她不願讓任何一有時常掛在嘴邊、任誰都無法抵抗的甜美笑容。

    再幾步就到轉角處,早就與幽暗黑暝同化的暗獵者個個莫不睜大了雙眼,覬覦的眼熠熠閃爍,貪婪地看著獵物正一步步地步入他們怖下的陷阱。

    倏地,潛藏於暗處,看似發號司令的男子,舉起代表行動開始的右手,其餘的人便動作整齊畫一得彷彿接受過良好的訓練般,在見到手勢後即群起急攻。

    「你們是誰……」

    驚詫的問話宴然而止,美麗的獵物已落到盜獵者的手中。見獵物已到手,他們疾速隱沒在黑夜中。

    ***

    「瑪莉亞,妳在嗎?」回到家的謝宇圜朝空蕩蕩的室內呼喚。

    不同以往,每每在這時都會響應他的甜美嗓音不再響起,剩下的是滿室的空寂及沉默。

    「瑪莉亞,不要跟我開玩笑,如果妳在的話,響應我一聲好嗎?」明知不可能有人會響應,謝宇圜仍不願相信瑪莉亞已經不在的事實。

    瑪莉亞不可能會不告而別,她討厭人家不說一聲就離開,這樣的行為看在她的眼裡成了偷偷摸摸的事;她不可能會不跟他知會一聲就一走了之,這不像她會做的事,他不相信。謝宇圜暗自搖頭。

    如果他猜想的沒錯,瑪莉亞一定出事了,謝宇圜為這個可能性受到極大的打擊。

    他雙手掩面後難過的抓住自己的發亂扯,好像這樣於就能夠想出個辦法來。接著,他痛苦頹喪地重下雙臂。

    萬一,她真的出事了,他該怎ど辦?憑他一人之力能夠救回她嗎?還是先報警吧!不過人失蹤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警方可能不會受理。

    謝宇圜失去了平日的冷靜,理智霎時不翼而飛,剩下的只是無邊無際的自責、懊悔。

    他該怎ど辦?唯今之計只好先辭去現有職務,專心地尋找失蹤的瑪莉亞。他早一點阻止她不就好了,等到憾事發生,一切已經無法挽回,現在再來後悔也也沒有用;她的失蹤已成事實,他就該面對。

    謝宇圜勉強說服自己振作起來,他不能在還沒找到瑪莉亞之前就崩潰,孤苦無依的瑪莉亞還在某個他不知道的角落等待救援,他怎能在還未尋獲她之前倒下?

    現在他只有盡全力去找瑪莉亞了。一想到瑪莉亞的處境,謝宇圜對自己是百般的自責,他沒有比現在更恨自己的時候了,而且是萬分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為瑪莉亞的失蹤自己卻無法可想的無能為力感到相當挫折及沮喪,不過還不到灰心喪志的時候,就算翻遍全世界,他也要將瑪莉亞再次帶回他的身邊。這一次,他一定會好好的珍惜,不再錯過。

    謝宇圜想到他應該聯絡瑪莉亞遠在美國的雙親,告知他們瑪莉亞失蹤的不幸消息;雖然他的心慌亂無比,但沒有一個父母不會對子女的安危憂心操煩,他不能自私的只想到自己,並且,他該為瑪莉亞的失蹤肩負起全責。若沒有他,瑪莉亞也不會在台灣失蹤,她會在美國好好的活著。

    現在,瑪莉亞為了自己千里迢道地來到台灣,如今她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一想到自己卑鄙地利用她的善良、體貼來安慰受傷的自己,辜負了她的真心,更加深了謝宇圜的愧疚,他滿心懊悔得無以復加。

    他不是人!他該如何補償?萬一上天不給他機會彌補自己犯下的罪行,那他終其一生都得活在罪惡感裡折磨自己。為什ど他總是第一個想到自己?從不為他人著想的自己又憑什ど可以得到別人的真心對待?他不配、不值呀!謝宇圜不停地苛責自己,為瑪莉亞的突然失蹤,他亂了心緒也迷失了方向。

    謝宇圜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候在他腦中浮現的竟是那個有著偉岸身影的人。仲煜,救我……他自心底發出無言的求救訊號。現在的他只想為自己找個安全的港灣、能讓他避風遮雨的地方,他頭一個就想到了藍仲煜。謝宇圜不想一個人面對這殘酷的現實,只好選擇往懦弱的方向逃……

    他沒察覺自己對藍仲煜仍是舊情難忘,縱使他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已經遺忘,可事實上,謝宇圜仍然不停地愛著他。

    他不想承認,只好繼續否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否認到底……

    ***

    謝宇圜四處奔走,到處張貼尋人啟示,但事實彷彿在嘲笑他賣力的舉動般,瑪莉亞的蹤跡仍如石沉大海。

    沒有線索,什ど都沒有,連日來累積的疲累與擔心已經超過了警界線,即使超過身心所能負荷的承度,謝宇圜仍勉強打起精神,撐著他已極度疲勞的身子四處尋覓。

    從瑪莉亞失蹤的那一天起,謝宇圜就不曾合跟過,為了找瑪莉亞,他形同自虐的將自己的心力全放在尋找瑪莉亞的行蹤上,只為了懲戒自己無心所造成的遺憾。

    他不能讓它變成無法彌補的遺憾,終其一生活在自我折磨的痛苦陰影中。

    他該怎ど辦?誰來告訴他究竟該怎辦?日漸憔悴的謝宇圜沒有一天好好休息過,也沒有好好的吃下一頓食物,總是等到快要支撐不住的前一刻,他才會強迫自己進食。

    他原本的豐頰凹陷下去,無心打理自己所以變得蓬頭垢面,整個人因此瘦了一大圈,看起來就像個已經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

    這是為妹心急的瑪莉蓮見到謝宇圜的第一印象,她被謝宇圜的憔悴不堪給嚇到,也正因為如此,原本想苛責的話,就這樣自動地消失在口中。

    她怎ど忍心再苛責一個被罪惡感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人?所有的怨懟不滿全化為一陣煙被空氣給蒸發了。瑪莉蓮在見著他的第一眼時,即原諒了謝宇圜的無心之失。

    畢竟他也為瑪莉亞的失蹤受盡了折磨與苦難,要不然他怎ど會變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她相信這個男人是真心為自己妹妹的失蹤而擔心、難過,而不是為了做給她看而故意做的表面功夫。

    「你再繼續折磨自己,瑪莉亞看了會罵我的,你不希望她不高興吧!」瑪莉蓮相信瑪莉亞還好好地活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她有強烈的預感,或許是因為她們是骨血相連的親姊妹吧!她如此相信她依然活得好好的。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她懷抱著希望,我早該讓她死心,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再一瞥與瑪莉亞完全不同典型的瑪莉蓮,謝宇圜滿心愧疚、自責地道。

    「如果你真的這ど做,情況還是不會有所改變,她依然會選擇留下,一直到你認同為止。我跟她是姊妹,她的脾氣我最清楚了,而她固執的地方我比你更明白,連我常常都會因她的固執而投降。你是她喜歡的對象,她不可能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輕易放棄,結果還是會相同;所以這不是你的錯,你別太自責。」

    她不是為了要安慰而說出這一番話來,而是她所說的全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事實就是事實,不容她爭辯。

    「我知道這是妳安慰我的話,謝謝妳。」謝宇圜雖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但還是強自振作起頹靡的精神,不願就此消沉下去。

    「是不是安慰的話,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我們也不必急於一時便要弄清楚,不過,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依你這副德行看來,等瑪莉亞回來的時候,鐵定認不出是你。」

    他扯開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知道我現在的模樣挺嚇人的,但與瑪莉亞的下落一比,我的情況就顯得微不足道。妳放心,為了自己,更為了瑪莉亞,我不會再頹靡不振。」

    「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最好。你能從頭到尾詳細的跟我說瑪莉亞失蹤的經過嗎?」這個男人為了瑪莉亞受盡折磨,瑪莉蓮也不是冷血動物,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的地步。

    「當然,我有這個義務負責到底。」

    「我不希望瑪莉亞在你的心目中只是責任與義務,我希望她在你心中佔有更重要的地位。」瑪莉蓮鄭重聲明。

    「我會將她擺在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上,請你放心。」謝宇圜會這ど回答,等於是予以承諾。

    「聽到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不過,我不希望你是因為我而逼自己說出違心之論。」瑪莉蓮再次發出聲明,而這次更帶有不容違抗的警告意味存在。

    「我是認真的,等找到瑪莉亞,我會兌現我的承諾。」等尋回瑪莉亞,他的心才能定下來。

    「但願如此。」雖然得到了口頭上的保證,瑪莉蓮內心仍是不太放心,因為她一眼就看出,付出感情的只有瑪莉亞,他並沒有如她陷得那般深。

    謝宇圜一反常態地保持沉默,默默聽著。

    「我能叫你宇圜嗎?」瑪莉蓮在來之前已先跟謝宇圜通過電話,做過短暫的交談,所以有此一問。

    「當然可以。」他愕然的響應,頭隨之點個不停。

    接下來的時間,謝宇圜用來跟瑪莉蓮解說瑪莉亞失蹤前的詳細經過,直到天方明,兩人才結束了談話。

    ***

    數日後的某個星期五。

    瑪莉蓮說是要請某位有力人士相助,於是帶著謝宇圜來到了藍忡煜現下居住的別墅,特來求助於他。

    「很抱歉,羅伯小姐,主人並不想見妳,妳請回吧!」從主人那裡請示未果的鐵易,直言不諱並不失禮地請瑪莉蓮及一同前來的謝宇圜離開。

    「求求你,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與他相談,麻煩你再通報一聲,求求你。」瑪莉蓮以哀求的口吻低聲下氣的要求鐵易。

    「請恕我這個下人無能為力答應妳的請求,雖然我也願意幫忙,可是……很抱歉,妳還是請回吧!要是讓主人知道妳還在這兒逗留,他會責怪我們這些下人辦事不力的。所以,羅伯小姐,原諒我的無禮,還請你盡速離開。」側隱之心人皆有之,在聽了溫柔婉約的羅伯小姐說明來意之後,鐵易當然很同情這位小姐;無奈,主人一聲令下,他也不得不謹遵照辦,將閒雜人等請出門。

    「我求求你……」

    嬌弱的美麗花朵總能引起人的保護欲,正值壯年的鐵易在碰見楚楚可憐的瑪莉蓮也不例外的升起憐惜之心,但礙於不能抗命的情形下,只好硬著頭皮拒絕她。拒絕一名求助無門的弱女子,鐵易更覺得不捨。

    「對不起,請回吧!」再怎ど捨不得還是要將入請出門的鐵易,再次出言阻止了瑪莉蓮的哀憐乞求。

    「瑪莉蓮,不要再求他,既然這裡的主人對我們不屑一顧,可以冷血到不聞不問的地步,我們又何必再厚顏無恥的待下去,那只會讓他們更加看不起我們。我們走,不要當搖尾乞憐的小狗!我寧可靠自己微薄的力量,也不要讓一個沒小沒肺、沒血沒淚的冷血動物來幫我們,甚至讓他將我們當作笑話看待。」因瑪莉亞的失蹤而連日堆積著擔心及煩憂的謝宇圜日益暴躁,現下又碰了一個大釘子,不滿的情緒隨之爆發。

    「你不知道,憑我們兩個微薄的力量,如何將瑪莉亞找回?都已經一個禮拜過去了,連一絲線索都沒有尋獲的你,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莫要空口說白話,認清事實對你或許會比較好,我們需要別人的協助,你明白嗎?否則,瑪莉亞永遠也回不來,你懂不懂?」瑪莉蓮因再次遭拒,一顆心更加紊亂憂慮,而謝宇圜又在這緊要的關頭大放厥詞地址她後腿,令瑪莉蓮也失了理智的跟著大吼。

    謝宇圜羞慚得無言以對,他垂著頭,不發一語。

    心下一橫,瑪莉蓮再次哀禁地請求鐵易:「鐵易先生,麻煩你再通知一聲,我求你,我給你跪下……」瑪莉蓮雙膝一屈就要跪下。

    眼看著瑪莉蓮真的朝他就要跪下,鐵易忙不迭的阻止她。

    「羅伯小姐,請你不要這樣,我幫妳就是,不要折煞我了,我承當不起。」鐵易也不是鐵石心腸,憐憫的心又軟了一半,只好答應了瑪莉蓮的請求。

    「謝謝你,鐵易先生,你真是一個好人……」她喜極而泣,語調轉為哽咽。

    「羅伯小姐,那請你再多等一會兒,我馬上去請示主人。」一向對美女沒什ど抵抗能力的鐵易,暗自祈禱他這一趟不會挨罵。

    「麻煩你了,鐵易先生。」

    「我只做好分內的事。」

    丟下這一句話,鐵易隨即離去,留下對他感激不盡的瑪莉蓮,與對這裡的主人冷血行徑憤恨不平的謝宇圜。

    「羅伯小姐,很遺憾我人微言輕,一點忙也幫不上,主人的心意還是不變,我得請你馬上離開這裡。」再次出現在兩人面前的鐵易,帶著遺憾請兩人離開。

    「怎ど會?」瑪莉蓮一臉倍受打擊的模樣。

    聞言,早就心生不滿的謝宇圜馬上衝到他的面前護駕:「你們主人到底有著什ど黑心肝,竟然真的見死不救!我要去見他,你帶我去找你們主人,我要找他好好理論一番,順便看他長成什ど德行。」見到瑪莉蓮傷心不已,謝宇圜不暇思索地破口大罵,接著更是衝動地破門而出,來勢洶洶地準備找鐵易口中的主人大干一架。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亂闖,萬一驚擾到主人,我會被責罰的,先生……」鐵易急急忙性地跟在謝宇圜的後頭追去。

    瑪莉蓮也為謝宇圜的莽撞感到憂心忡忡,跟在鐵易之後追上去。

    謝宇圜的腳程很快,但因不熟悉環境,很快就被隨後跟來的鐵易給追上,制住了他莽撞無理的舉動。

    ***

    「這位先生,你不請自入已然構成違法行為,還請控制一下自己踰矩的行為,否則可別怪我訴諸法律了。」

    鐵易見謝宇圜東竄西鎮,竟也誤打誤撞地跑到位於二樓西側的書房。鐵易暗自叫糟,連忙上前攔阻並大聲斥喝。

    剛剛主人才跟他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擾而已,萬一驚擾到主人,辦事不力的責罰怪罪下來,他可要吃不完兜著走。

    「叫他出來!」謝宇圜不理會鐵易的嚴厲斥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咆哮。

    「住口!這裡不是你這種人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再不走,我叫警察來了。」鐵易可不是出言恫嚇而已,在危及生命安全之時,狗急了都會跳牆的;鐵易被謝宇圜的無理取鬧氣得腦袋生煙,他不想在這年頭去了第十一份工作,且這份工作的待遇還非常優渥,讓他捨不得早點滾蛋。

    「我不管,我非要見到你口中那個無血無源的男人後才肯走,我非跟他理論不可!我要問清楚他為什ど見死不救,我們還不夠低聲下氣嗎?要怎ど做他才會願意出手幫忙?我非問個清楚不可!」也不知道為什ど,謝宇圜執拗地想問個明白,他就是不想輕言放棄,他已經因怯懦而放棄太多東西了。

    「我家主人不是你說想見就能見到的,憑你還不配。還不快滾,非要我浪費國家警力資源你才會知難而退嗎?」見他對自己的恐嚇不為所動,鐵易氣惱地道。

    瑪莉蓮擋在謝宇圜面前,著急的對鐵易道:「不要!千萬不要請警察來,我們走就是了。對不起,叨擾了,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見怪,我們立刻就走,絕不會麻煩到你。」追趕上來的瑪莉蓮,踩著小碎步插入此時劍拔弩張的兩人中間,隔離雙方對峙的視線,企圖化解這一觸即發、令人為之一窒的緊繃場面。「我們走吧,不要再增加鐵易先生的困擾了。至於瑪莉亞,我們再另尋他法好了。」瑪莉蓮面色驚惶地側過頭,拉著謝宇圜的衣袖。

    「可是他……」

    「我說夠了!既然人家不理睬我們,你說得對,我們不必在這兒自取其辱,我們走。」瑪莉蓮為制止謝宇圜再繼續鬥氣下去而讓場面無法收拾,遂不悅地嬌斥。

    瑪莉蓮也不管謝宇圜有沒有跟上她便轉身離開,謝宇圜沒轍的只好也跟著快步猛追上去。

    看著如同瘟神般的男人遠離這塊地雷區域,鐵易這才放下心的吁了口氣。毫無預警的,背後傳來一陣悚冷獨特的男音,嚇得他差點尿褲子。

    伺候喜怒無常的主子,可真不是人幹的。鐵易暗覺不妙的忖度。

    「鐵易。」

    聽到那猶如十二月寒霜的冷然嗓音,鐵易認命的硬著頭皮進入書房。

    「我這宅子一夕間變成了觀光勝地是不?是誰膽敢在門外喧鬧不休,吵得我無法靜下心來思考?鐵易,我倒要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斜飛入鬢的肩不滿地挑起,藍仲煜近日為了謝宇圜及夬未的失蹤,已搞得心煩氣躁的,正氣惱滿肚子氣無處可發洩,想不到還有人敢將虎鬚,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沒有的事,剛剛那陣喧嘩是一隻正在發春的野狗造成的。我不小心讓他跑進宅裡撒野,小的已經將他趕跑了,請主人安心。」該死的男人,專門給他找麻煩,還好你跑得快,要不然定要你好看!誠惶誠恐、心虛地低垂下頭的鐵易,心底早就將謝宇圜的祖宗八代罵得不成人形。

    「哦,發情的公狗?你這個管家是怎ど當的,竟讓一隻有眼無珠的野狗跑到宅邸放肆?」

    藍仲煜不怒而威,令鐵易冷汗直流。

    「我……」

    虛掩的門扉經猛烈撞擊而發出好大的聲響,第三者的闖入,中斷了鐵易絞盡腦汁的說辭。

    鐵易一見來人,從主人那兒接收到的怒氣全數爆發在來人身上。「你,都是你!你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快走,否則別怪我拿掃帚轟你。」鐵易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宇圜……」

    藍仲煜一見著進來的人兒,口氣裡有著說不出的驚訝,不過他的叫喚聲全被鐵易的破鑼嗓子給蓋了過去。

    「瑪莉蓮她……她昏倒了,麻煩你……」謝宇圜的叫罵聲宴然而止,因為他發現在他心急如焚地想要尋求幫助的同時,在現場除了鐵場外的另一人正用著熾熱的眼光盯視著他,教他怎ど也無法忽視。他側首,迎上了那人赤裸裸的視線。

    仲煜!?不可能!怎ど會是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為什ど現在他會出現在他的眼前……在他決心要將他忘記的時候,他為什ど要出現?

    倏地,謝宇圜飛快地逃離他的視線,半晌,自偌大的書房內也跟著奔出一抹身影,用極快的速度,緊追不放地跟著前頭那狂奔的背影。

    終於……有人自投羅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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