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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盜 第六章 作者:於煙羅
    舌尖追逐舌尖,不停的嬉戲讓身體麻軟。而手指伴隨濃重的喘息聲在身上遊走,觸碰所有敏感的地方,最終停在了胯間。

    不同於自己手的擼動,灼熱之物上男人的手更加靈巧,讓快感也來得更迅速。

    周敬陽四肢綿軟,只能在釋放的瞬間竭力仰頭,發出短促的低叫。

    白色的體液噴上貝錦堂的胸膛,他不懷好意地笑笑,就用手指沾起那些體液,分開了周敬陽的雙腿。

    輕輕地,手指探入一個從未到達過的地方,緩慢的塗抹、按壓,讓身下的男人發出難以抑制的喘息。

    頭一次,是和男人,這難度還頗高呢。

    貝錦堂耳根又有些紅,他抽出手指、扶住自己等待多時的傢伙,用它佔據了周敬陽未曾被人開發的後庭。

    送入、抽出,再送出、再抽出。重複但極有規律的律動中,貝錦堂聽到身下男人喉嚨中發出微弱的呻吟。幾次強有力的頂入後,他抱緊了被慾望束縛的周敬陽,把熱燙的液體射進周敬陽溫暖的體內。

    「你這個……」周敬陽疼得連人都罵不全了。

    「不熟練,所以忘記照顧你那裡。」貝錦堂撓撓後腦勺,也沒將稍軟的東西抽出。他維持著姿勢,用手幫周敬陽套弄胯間之物,見那裡「精神煥發」,才重新在周敬陽的體內挺動起來……

    從夜裡到清晨,貝錦堂對《降龍十八式》進行了極為徹底和深入的實踐。無論是正面、側面、背面,也不管是力道大小、出入多少,在周敬陽「無力反抗」中,他終於摀住酸痛的腰從床上爬下去,穿起衣服、塞好零碎物品,跟周敬陽告辭。

    「我想我是好龍陽的,你呢?」貝錦堂初沾人事,加上周敬陽夜裡不時的抗拒,激動之下的他根本忘了節制。

    「……」周敬陽面朝牆的方向,沉默不答。

    「不是吧。距離上次結束不到一炷香的時候,你怎麼就睡了?」貝錦堂摀住腰前後左右搖晃了幾下,發現腰部疼痛純屬疲勞。

    「……」周敬陽依然不答,但鼻中卻有細小的鼾聲溢出。

    「睡就睡了吧。我改天來找你。」貝錦堂穿好衣服,走到床頭看了眼,又在周敬陽耳朵上親了下,就跳窗出去了。

    聽著窗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一隻枕頭就沖窗戶砸了過去。

    被窩裡,周敬陽黑著臉、摀住屁股瞪向窗戶:「白癡,既然是正經客人不會走大門啊?」一丟一罵間,他又費了不少力氣,扯得股間的秘處麻酥酥地疼。

    引狼入室啊,這就是引狼入室!師傅那個死老頭,還說自己的拳法就算出江湖都可以混好好。江湖人根本是喜歡用點穴這種旁門左道。

    周敬陽嗅到被窩裡的血腥味,欲哭無淚。他聽到小芭蕉的腳步聲,忙讓她找人端個浴桶過來。

    「王爺,您沒事吧?」小芭蕉很奇怪周敬陽為何要用浴桶。她帶人把洗浴的東西佈置好,想去扶周敬陽一把,可周敬陽卻揮手把她給推開了。

    「我自己來,你先出去吧。」周敬陽扳起臉,心說可千萬不能讓小芭蕉看到被子裡的血跡,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是顏面皆無了。

    在升騰的水氣中洗乾淨自己的要緊部位,周敬陽禁不住想到了昨夜的旖旎。貝錦堂的手好像游魚樣在身上亂竄,還扣住了那脹起的小傢伙挑逗,被他手握住套弄的滋味實在銷魂,可後來被他那個的時候,感覺就讓人有些難以啟齒了……

    「該死的大盜。」周敬陽願賭服輸,哀悼完自己後庭花被采,就開始琢磨如何壓倒貝錦堂。

    「來而不往非禮也。」周敬陽摸著屁股,恨恨地賭咒發誓。想到了刑部有很多奇怪的鐐銬,他打算去「借」幾樣回來,放在貝錦堂身上試試,看看那傢伙怎麼逃脫……

    ****

    精鋼打造的手銬、玄鐵打造的腳鐐、厚重的木枷、長約十米的鐵索、鉗制行動的大鐵球……周敬陽在刑部官員的指引下,把那些捆束犯人的工具都看了個遍。

    「呵呵,王爺,可還有滿意的?」那官員問。

    「有,謝謝大人的指點。」周敬陽拽了拽身邊抖若篩糠的男子,「你看到這個了吧?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都給我按這裡東西的原樣打造出來。」

    「是、是,小的遵命。」鐵匠聽到從刑部大牢各處傳來的慘叫聲,嚇得魂飛魄散。

    「哎呀,王爺有需要,下官立刻派人送上便是,王爺何須吩咐給市井鐵匠?」刑部官員想再拍些馬屁,卻被周敬陽阻止:「公私分明,來刑部已經是打擾大人了。本王告辭。」

    「哎吆,王爺慢走。」那官員要跟送到門口,也被周敬陽拒絕了。周敬陽現在滿腦袋都是如何把貝錦堂抓起來,然後捆好,再然後丟到床上,最後……

    嘿嘿嘿嘿。你別以為半個多月不來,我就能忘記此事。

    周敬陽下意識地摸摸屁股。嘴巴咧出好看的弧度,他走出刑部的大門,沒注意旁邊正好過來一個官員。那官員看到他,眼睛一亮,轉瞬又橫眉豎目起來。

    「敬陽!你不是稱病在家嗎?」孫尚書一身便服。他見周敬陽也是便服,就毫不客氣地揪起周敬陽的衣領。

    「啊?原來是舅父。」周敬陽從旖念中回神,擺出老成持重的模樣道:「我方才去刑部看了下,想多找些器具,能加強我王府的守備。最近過於平靜,我反而心有不安起來。」

    「過於平靜?」孫尚書聽完很想吐血。最近哪裡稱得上是平靜?分明是波濤洶湧啊。

    「舅父有何指點?」完了,肯定是自己說錯話了。周敬陽心說自己這些日子,就琢磨如何把貝錦堂給弄到床上,早就將外祖父他們的奪位計劃給丟到了腦後。

    「隨我回孫府。此處不是談話地方。」孫尚書也不去刑部辦事了。他這些天派人去敬王府請周敬陽,敬王府的人卻回答周敬陽又染病在家,結果剛剛一看,周敬陽比剛出水的魚還活蹦亂跳。

    看神色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周敬陽撇嘴。他跟在孫尚書的屁股後面到了孫府,先去給外祖父孫大將軍請安,然後隨兩人去了密室商談。

    不談不知道,一談嚇一跳。

    聽了外祖父和舅父的話,周敬陽才發現在自己和貝錦堂糾纏不清的時候,外祖父已經把一些舊部安排在京畿地區的重要職務上,能拉攏的大臣也都隨時保持了密切的聯繫,該做的一切準備都做了。

    「但六王爺慈政已經回到了京城。」孫大將軍想不通,自己派出的那些暗殺者,怎麼就沒把六王爺斬於途中。

    「他回了京城……那京城的佈防就不能完全掌握在我們的手裡了。」周敬陽知道自己這個六弟雖然也不喜歡當皇上,但文韜武略決不遜於自己的二弟。在曾經的邊關戰役中,六王爺以未及弱冠之姿在疆場上廝殺,打得敵人是聞風喪膽。後來回到京城,就主管起京城的防務。至今,在京城的兵馬中,仍有很多六王爺的老部下。

    「關鍵不在於此。我聽說……」孫將軍頓了頓,接著道:「聽說皇上已經寫了詔書,立好太子。只是目前沒人知道詔書上是誰的名字。」

    「我猜是二弟的名字。」周敬陽聽到詔書倒是一愣,不過馬上就釋然了,「父皇病重的這些日子,都是皇后娘娘在身邊服侍。如果父皇不信任皇后,怎麼會讓她靠近。而既然信任他,那詔書上就很可能是她兒子。當然,我覺得六弟也有可能。只不過,六弟為人直爽,不適合玩帝王之術。」

    「你怎麼就不爭氣?不能認為那是你嗎?」孫尚書指著周敬陽的鼻子,恨不得把周敬陽直接丟到皇帝位子上去。

    「也有可能。」見舅父有發飆趨勢,周敬陽忙將話頭一轉:「當然也可能是我。父皇交給我辦的差事,我都辦得好好的。讓我帶兵去打仗,我雖然不像六弟那樣英勇無畏,好歹也立過小小的戰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拉住咬牙切齒的兒子,孫大將軍對周敬陽道:「敬陽,其實我也覺得很可能是二皇子孝王的名字。不過,我們不能就此認輸。你應該知道孝王的脾氣。以他的個性,如果登基,能放過我們孫家嗎?何況我們還刺殺了六王爺。」

    是你們,沒有我啊。

    周敬陽心中喊冤叫屈,嘴上卻只能說:「那我們該如何辦?值此勢均力敵、情勢膠著之時,唯有等詔書下來。」

    「萬萬等不得。」孫尚書連忙擺手:「詔書下來,繼承大位者是敬陽你倒還好。如果是二皇子就什麼都完了。那個時候我們再有什麼舉動,就是謀逆。」

    「那我們怎麼能知道詔書到底是誰?詔書放在何處?」周敬陽心說二弟和六弟那邊肯定也知道了此事。說不定他們也在猜測詔書上的名字。

    「寢宮。」孫大將軍回答,「宮裡傳出的消息。皇上把詔書就放在寢宮他枕側的錦匣中。」

    「那皇后有見過詔書的內容嗎?」周敬陽挑眉。

    「應該沒有。」孫尚書解釋道:「聽聞有天皇后為皇上餵藥,碰了一下錦匣,便被皇上訓斥了……當然,你娘也沒有看到。她找了個探視的理由,想趁皇上睡覺時看一眼。結果皇上剛睡下,她就被大太監給請了出來。」

    「……」暈死。自己的老娘怎麼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她以為她是誰?周敬陽磨牙,心說這要是貝錦堂的驃悍娘親,倒還有點可能。

    「所以,我覺得最好能看到詔書的內容。如果繼位人是敬陽,我們想辦法守穩京城的勢力,待皇上歸天就可。如果繼位人是二皇子……我想最好能改詔書。或者在皇上彌留的時候逼宮,和孝王的人對決。」孫尚書不甘多年努力成為泡影。

    「……」快死的人好歹是我的父皇,雖然親情淡薄,但也不這樣說他啊。周敬陽無奈地閉嘴,心說你這麼想,難道二皇子就不這樣想?有了六王爺慈政的幫助,說不定早就調集了大批人馬,還買通了很多江湖人士。

    「關鍵依然是詔書……我們請些江湖的能人異士來辦此事如何?」孫將軍捋捋鬍須,「我聽說江湖上有很多專門偷盜的門派。其中最厲害的就是個叫什麼、什麼……對了,叫「北天一盜」貝家的。據說他們來無影、去無蹤。任何東西都是手到擒來。我們可以派人去聯絡他們家的子弟,看能否請動他們門中的高人,讓他們將詔書偷出、篡改。」

    北天一盜?那不是貝錦堂那小子的家嗎?周敬陽沒想到貝家竟然真的很有名,以至於自家的這兩個朝廷高官都知道了。

    「嗯,我們可以重金聘用……如果爹爹您怕有危險,我們還可以在事成之後滅口。然後……」孫尚書滔滔不絕地構想,頗有把貝家滅門的趨勢。

    「……」貝錦堂要是聽到這些,肯定會夜入孫府,給你們下毒。周敬陽喝著茶,沖舅舅和外祖父翻起了白眼。

    爭論來、爭論去,孫尚書和孫大將軍終於還是放棄了找人盜詔書的企圖。周敬陽也覺得自己這兩個長輩有些老糊塗了。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不會輕易攪入官面不說,更不可能被朝廷輕易圍剿滅口。

    自不量力是很蠢的行為。

    周敬陽曆數己方和二皇子的勢力,感覺孫家勉強一搏。他與兩人討論完日後的對敵方略後,就趁天黑,獨自出了孫府。孫尚書要派人送他,也被拒絕。

    ****

    生死由命。說不定,自己被刺殺了,大家也就太平了。

    周敬陽露出苦澀的笑容,在夜色中慢慢往王府走去。而孫府旁邊的巷口,有幾個人也悄悄地跟上了他。

    快走、慢走、拐左、拐右……

    周敬陽剛走了沒幾丈遠,便察覺附近氣息不對。他故意調整自己的步伐和方向,走過幾條巷口、河橋,終於發現了竟然有三批人在跟蹤自己。而這三批人也都彼此察覺,有些舉棋不定。

    「看招……」

    周敬陽走到平南大街的時候,就聽到聲低吼從頭上響起。然後一個蒙面人從天而至,空中變幻幾招殺手,毫不留情地朝自己攻來。

    「呿!光天化日之下……」周敬陽被那蒙面人一套密不透風的拳法打得無法還口。他見勢不妙,就跳上一家店舖的屋頂,且戰且退,朝敬王府那邊掠去。

    那蒙面人也跟著周敬陽,寸步不離,緊逼不捨,招招打在要害處。

    這一變故使得那三批跟蹤者措手不及,片刻間竟然沒了任何反應。他們想追,但同時施展輕功竄到房頂追趕周敬陽的目標太大,加上並不知曉其餘人都是什麼路數,便只能抱著漁翁得利的心態,等著那蒙面人把周敬陽給打趴下,再上前動手。

    「小賊,你竟敢打我。」激烈的打鬥間,周敬陽終於跳入敬王府。讓那三批尾隨的人扼腕不已,那個蒙面人則不知險惡般追了進去。

    三批跟蹤者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接著便是周敬陽略帶得意的笑聲。那笑聲使他們不寒而慄,都藉著夜色的掩護快速離開了,免得周敬陽派出大批王府侍衛。

    聽到那三批人馬走遠了,蹲在牆根處學著慘叫的「蒙面人」貝錦堂才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抱怨道:「敬陽,你怎麼那麼狠,下腳就不能輕點嗎?」

    「哼,要不是你突襲我時,喊了那句話讓我認出,我早就痛下殺手了。」周敬陽話雖嚴厲,但眼角的笑紋卻暴露了內心的想法。方才感覺到那三批跟蹤者在身後,他也很頭疼,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單個對群毆倒不怕,就怕那些人使出些江湖上的陰險招數:放點暗器、灑點毒藥、點個穴……如果那幫人把這些都使上,他周敬陽可就一命嗚呼了。萬分惆悵中,他聽到貝錦堂貝大少爺在頭頂上呼喝起來,然後就跟自己動手,還拳拳生風、腳腳致命。雖然沒動內功,但蠻力倒是用了不少。

    看不出面前這臭賊還有演戲天份!

    周敬陽暗笑貝錦堂扮的刺客來得正是時候。他和貝錦堂一唱一和,兩人從地上打到房頂,然後沿著回家的路線安全「打」回了王府。跳進院牆,他停下手,貝錦堂卻依然大呼小叫,學慘叫,裝慘死,把那三批追兵給唬跑了。

    「哎吆。你以為真要動手,我能敗在你手下?」貝錦堂撇嘴,「你人都是我的了,還偏要裝腔作勢。要不怎麼說最毒皇族心、皇族心海底針……」

    聽貝錦堂絮絮叨叨揭自己的瘡疤,周敬陽的臉從紅變青、從青變紫、從紫變白。最後一個按捺不住,抬腿就往貝錦堂胯下踢去。

    「喂,我可不要做太監。」貝錦堂嘻嘻笑著,躲開了周敬陽那致命的一腳。

    「哼。」周敬陽拂袖往屋裡走,貝錦堂在後面也涎臉跟上。

    「我說敬陽啊。」貝錦堂看周敬陽怒氣未消,就換了個低姿態。

    「……」周敬陽也不理他,自顧自坐在椅子上吃著小芭蕉早就備在房裡的夜宵。

    「你不要不理我。我可是為了你花了不少錢,你可不知道,現在江湖販子們的消息都是非常貴的……雖然我為你花錢也是天經地義的。」貝錦堂裝出一副很大方的樣子。

    「……」咳。周敬陽看貝錦堂裝出大爺做派,心中更氣,乾脆閉上眼睛不看他。可咀嚼間就感到有片柔軟的嘴唇貼上了自己的嘴巴,把清涼的茶水從自己的齒間送入,然後又迫自己把食物嚥入,再和那舌尖糾纏。

    「你家的茶水真好喝。」貝錦堂偷香完畢,意猶未盡。他躲過了周敬陽的「黑虎掏心拳」,抱住了周敬陽的腰,趴在周敬陽的耳邊輕聲道:「我替你去偷詔書好不好?」

    「你說什麼?」周敬陽聽到這話,身軀一震。

    「偷詔書啊。」貝錦堂鬆開周敬陽,玩世不恭地蹲在椅子上,拿了五個桔子開始拋著玩。那些金黃色的圓菊好像栓了線繩般,在他的控制下忽高忽低、錯落起伏,比街邊的雜耍不知要高明上多少倍。

    「為何偷詔書?」

    「還用問?當然是為了讓你繼位嘛。」貝錦堂玩著桔子,沒留意周敬陽臉色越發不好,「我有兄弟是江湖上的大消息販子。我從他的手裡買了些情報。得知皇帝病重,寫好了遺詔,但卻沒有透露誰是繼位者。不過,很多人說是二皇子,也有人說是你。不過,俗話說,知子莫如父,我覺得你老爹應該能會傳位給二皇子,不會給你。」

    「為何?」

    「還用問?當然是因為不合適啊。」貝錦堂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沖周敬陽樂。

    「不合適你怎麼還要偷?」

    「為了你好啊。雖然你不合適,但說不定你家老爹頭腦一發熱,就把皇位給了你,既然有可能,就不得不早作準備。唉,其實,不管給誰,你和二皇子之間也免不了對決。剛才你我都看到了,有三批人跟蹤你,其中至少還有兩批身上有殺氣。那起碼,二皇子的人占一批。」貝錦堂玩了半天,終於肯把桔子放下。他撿了個最大的剝開,又撕下一瓣,塞到周敬陽的口裡,「來,退退火氣。」

    「我哪裡有火氣。你說了半天,我依舊沒明白。」周敬陽推開桔瓣,不知道貝錦堂究竟在搞什麼鬼。

    「很簡單。我去偷詔書。如果上面是你,那你就及早保護你老爹,等他駕鶴西去,你按理成章繼位便是。如果上面寫的是二皇子,我就把它偷出來給你。你就和你的外祖父、舅父聯合手下逼宮,誣蔑二皇子毒害你老爹,然後把詔書偷走企圖不軌等等。待你們平定他,就可以把詔書改改,落實他的罪名了。」貝錦堂講完,又意猶未盡地說:「我不懂你們皇家的規矩,只是按照我的想法說了。我想,反正無論如何,盡早知道詔書的內容,對你而言總是有利的。」

    「你知道你偷詔書會遇到什麼危險嗎?寢宮不比御膳房。」周敬陽聽完貝錦堂的話不喜反怒。

    「活著就會死,偷東西就會有危險。怕危險,我還算是貝家人嗎?」貝錦堂又剝了瓣桔子,但這次他吸取教訓,沒有遞給周敬陽,而是很曖昧地湊過去,用嘴餵給周敬陽。周敬陽耳根一紅,想徉怒躲開,卻被貝錦堂又抱了個滿懷。

    勉強吃下桔子,周敬陽恨得擦去唇上的「痕跡」,對貝錦堂道:「你分明知道我不想當皇上,為什麼還同他們那樣逼迫我?我本以為,你知曉我心內想法。」

    「知道是知道,不過……」貝錦堂臉上雖然還是那樣的玩世不恭,但眼神卻認真起來,「你已經捲入漩渦,即使不爭,二皇子也很難放過你。孫家人、你那當貴妃的娘也不會同意。這不是你的爭鬥,這是朝廷勢力的爭鬥。騎虎難下,可能說的就是你這樣的情勢吧。」

    被貝錦堂說中,周敬陽心中繃緊的弦忽然顫了下。滿腔不被理解的憤怒霎時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被看透的無力。他站起身來,在地上踱步,身軀被燭火映得通紅。

    貝錦堂見周敬陽煩悶,也閉嘴不言。他默默地吃著桔子,直到蠟燭燃盡,滿室跳耀的燭光變成從窗外射進來的清輝。

    周敬陽靠在窗前,發現月亮的周圍蒙了層霧樣東西,把那廣寒宮籠罩在裡面,讓千萬里外的自己,看不清上面是否有仙子飛翔。

    ****

    「皇兄,你說,真的有嫦娥嗎?」年幼的六皇子拎起箭,朝月亮不停地射著。

    「當然沒有,皇兄你說是吧?如同冷宮生活般的萬古寂寞,怎麼能是那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所能忍受的呢?」二皇子終究是早熟些,不學弟弟頑劣,很安靜地靠在他的身旁學朝臣喝酒。

    「你們兩個說得都對。」他點頭,摸摸兩個弟弟的頭。

    「為何?」二皇子和六皇子異口同聲地問。

    「因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那輪明月。所以,看到的東西也便不同。」他見兩個弟弟似懂非懂,就把一塊月餅掰開,看他們半苦惱半明瞭地吃下……

    「當時明月光猶在……」只不過,人卻都不一樣了。周敬陽合上窗戶,倏地懷疑起:自己心中的那輪明月又是什麼?

    窗紙擋住了月華,屋內瞬間黑下不少。周敬陽感到一雙鐵臂將自己抱緊,而那個口口聲聲要為自己冒險的男人,則將嘴巴貼在耳邊念著自己的名字。

    「敬陽。」

    「敬陽。」

    「敬陽。」

    ……

    連綿的低喃中,貝錦堂的聲音嘶啞起來,像是在蠱惑什麼。周敬陽反手將他抱住,用嘴唇堵住了讓自己心煩的呼喚。

    綿綿密密的親吻,舌尖在口中四處試探,呼吸也在這挑逗中變得粗重。慾望在擁抱中排山倒海般襲來,貼緊的身軀都能感受到彼此的胸腔中強烈的跳動。

    「等……錦堂……」周敬陽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將手伸入面前男人的衣襟裡面:「皇帝不同於王爺。身為一國之主,擔負的便是天下萬民的生計、邊關各處的安寧。權勢大,責任也大。談起帝王之術,我不比二弟。就算治國,二弟也強於我。」

    「可你退出,他卻不會放過你。」貝錦堂和周敬陽雙手交握,心底似有涓涓溪流淌過。他想到那夜的纏綿情事,心說自己又何嘗希望面前的人當皇帝。當了皇帝,便再也不會於街上遇到彼此,不能拳腳相加,不能同個山洞避雨,不能夜裡潛入較量,不能偷東西送給他,也不能同床共枕,用親吻和擁抱侵蝕他的一切,把他留在身邊。

    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卻像剛認識了一天。有些人,認識了一天,卻像認識了萬年。

    貝錦堂將周敬陽攬在懷中,對再次沉默的男人道:「上次走時,我不是說過我好龍陽嗎?既然如此,縱使有萬般困難,也讓我為你偷一次東西吧。」

    「你真的願意助我登大位?」周敬陽藉著透過窗紙的黯淡的光審視貝錦堂,見到貝錦堂的眼中,淡淡的哀愁和為難糾纏不已,但唇角堅定的微笑卻沒有變過分毫。

    「不願意。但對你而言,這是我能做的唯一有用的事情。」貝錦堂撫摸周敬陽的眉毛,把那擰緊的眉心撫平。

    「是嗎?」周敬陽淡淡一笑,拽住貝錦堂,出其不意地給了他一拳,將他打到在床上。

    「敬陽!」貝錦堂感到周敬陽的手摸在胯下,頓時面紅耳赤,血液甚至都有倒流的趨勢。

    「如果我當上皇帝,就會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周敬陽一手壓住貝錦堂的雙臂,一手解開貝錦堂的衣服:「到時候,我就沒有心思同你雲雨嬉戲。不如日後你淨了身,進宮當我的貼身太監吧。」

    「胡說八道,老子怎能當……」貝錦堂瞪向周敬陽,見周敬陽面色悲哀,瞬間軟了語氣,帶了些懇求道:「當你的侍衛不也一樣?如果你在宮裡悶了,我就去宮裡偷東西,順便打倒幾個侍衛,好好「保護」你一夜,讓你擺脫那些煩不勝煩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呵呵。」周敬陽方才故作愁色,見貝錦堂上當後立刻改口,心底湧上的暖意霎時銳不可擋。他壓在貝錦堂的身上,吻住身下男人的嘴唇,手也一刻不停,剝掉兩人的衣服。

    「敬……陽……」貝錦堂壓抑中只覺涼意觸及手臂。他清醒扭頭,就見一根鐵質鎖鏈繞在自己臂上。驚詫下,他看到周敬陽壞壞地笑著,用鎖把自己鎖在了鐵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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