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腳好像踩在雲彩裡,蕭楚君踉踉嗆嗆地跌出酒吧,身邊圍著幾個和她一樣一身酒氣的男人。
她根本記不得自己是怎麼認識這些男人的,只是想著沈天宇和曼麗單獨在一起說話的情景,想起他望向自己時的冷淡眼神,她的心就好痛好痛,試著藉灑澆愁,她拚了命的想灌醉自己。
結果,蕭楚君發現,有些人就算是醉了,也還是悲哀的忘不掉心痛。她就是這種不幸的人。
「喂!小姐,快起來,你不是說你要快樂嗎?跟我們走,保證你快樂。」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不懷好意的想把蕭楚君從地上拉起來。
「對呀,我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就在前面,到了那裡,你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放開她,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離開這裡。」身後忽然傳來一股肅殺的氣息,清冷的聲音音量不高,卻有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令幾個混混嚇了一跳。
小心地轉過身,幾個人看了一眼忽然出現的沈天宇,嘴角咧出微笑。
「小子,你一個人也敢站出來嗆聲?這女人是你的什麼人?別不知好歹,識時務就閃遠點。」
「還有半分鐘。」沈天宇看了看表。
「你找死!」
沈天宇的無動於衷激怒了那幾個人。有人掄起拳頭向他衝了過來,然而看似兇猛的一拳根本接近不了沈天宇身邊,他不過是輕輕一抬手,就準確又輕易的將對方的拳頭抵住。
揮拳的人驚訝地抬頭望去,沈天宇眼中冰冷殘酷的眼神,令對方瑟縮了一下,冷汗倏然流下,酒也醒了一半。
站在原地本來準備看好戲的幾個人,更加不置信的瞪著沈天宇。他們無法相信,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人,卻如此輕鬆的制住他們的同伴。
沉默的對峙中,忽然傳來一陣掌聲。坐在地上的蕭楚君興高采烈地鼓起掌來。
「沈天宇好厲害!」迷迷糊糊的看著沈天宇俐落的動作,蕭楚君大開眼界,沒想到這個懶散的男人竟然這麼厲害,而且蕭楚君從未覺得沈天宇如此英俊過。
眉峰處凝著一個大疙瘩,沈天宇命令自己不把目光移向蕭楚君,以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當場爆發。
「滾!」冷冷的一個字出口,面前的混混們再也不敢停留,在他冷冽的目光逼視下,快速地轉身而去,好像身後有人追他們一般。
解決完眼前的麻煩,沈天宇看向蕭楚君,坐在地上的她仍渾然不覺地興奮地拍著手,笑著等他靠近。
「我真該將你這副爛醉如泥的樣子照下來。」一把將她從地上拎起來,她根本站不穩,他只好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扶住她,一手環緊她的纖腰,抵住她仍要下滑的趨勢。
「你怎麼來了?」蕭楚君看看一臉怒容的沈天宇。「你不是不理我的嗎?」她嘿嘿一笑,心底卻湧上一股辛酸。就算意識不清醒,但是,心痛卻是隨時隨地的。
「我什麼時候不理你過。」他扶她站好。
「你就是有!你和曼麗躲在一邊說話,不理我;你明明看到貝爾南出現,曼麗一直在不停地嘲笑我,你不幫我,還在一邊看笑話!還說喜歡我,根本就是胡說八道的。」藉著三分醉意,蕭楚君索性將幾天來積鬱心底的悶氣全部抒發出來。
「公平點,楚君,是你不要我的幫助。」他深深皺眉。
「但是我沒要你看著我被別人欺負也不吭聲。」心底無限委屈,她大聲地控訴。
「你要我怎麼做呢?伸手扶著你嗎?我之前一直是這麼做,在你不安的時候當你的依靠;在你猶豫的時候幫你分析;在你缺乏自信的時候給你信心。但是你在乎過嗎?
是你自己不希罕我的幫助,你只會擔心我的存在會在有一天你功成名就時,被別人拿來做抨擊你的理由。是你自己不要,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怪我?」她的無理取鬧真的惹怒了他。
蕭楚君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張著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她從沒見過沈天宇發怒,這個男人總是那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但是如今,看到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她竟然感到一種可怕的威懾力。
「是你一定要在你我之間找到平等的位置,那麼我尊重你的理想,尊重你奮鬥的權利,如同一開始所說的,我只是給你機會,而這個機會中你遇到的任何困難,
任何敵人,都需要你自己去克服,自己去戰勝,你不能在遇到危機的時候才希冀我對你伸出援手,這不公平……」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蕭楚君忽然用力扯住他的領帶,一把將他拉向自己,然後在他錯愕的同時吻上了他的唇。
沈天宇怔愕不已,睜著眼睛看著忽然變得如此主動的楚君。她靈巧的舌頭探入他的口中,略帶著酒的味道,生澀卻又大膽地撩撥著他的,小巧的貝齒咬住他的嘴唇,不是含,不是吻,她真的在咬他。
唇上傳來的一絲痛楚令沈天宇的意識驚醒,雙手用力收緊抵住她的腰,他剛想化被動為主動,加深這一吻,她卻忽然放開他。
如此疾風驟雨的一個吻,這甚至根本不算是正式的吻,沈天宇懷疑,上一次,根本是蕭楚君的初吻,因為除了咬住他,她的所有動作都是在重複著他的。
不說話,等著她對自己剛剛大膽的行為作出解釋,沒想到蕭楚君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對著沈天宇眨了眨眼睛。
「你說得對,讓一個人停下來不說話,最好的辦法的確是堵住他的嘴。」她得意的發表結論。
沈天宇有些哭笑不得地揚起眉峰。這就是她忽然吻住他的理由,為了逃避他的教訓?他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她知不知道這麼爛醉如泥的倒在街上有多危險,如果剛剛不是他及時出現,她說不定早被那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帶走了。
才又想開口繼續教訓她,蕭楚君卻已經心滿意足的偎向他的懷抱,索件放任自己的身子癱軟在他懷中,頭枕著他的胸膛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
「蕭楚君!」沈天宇大聲吼。
蕭楚君擺擺手。「不要叫我,頭好痛、好困、好昏,我要睡覺。」又向他的懷裡偎去,好溫暖、好舒服的感覺,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睜開眼睛的。
無可奈何地看著貓—樣幸福的睡倒在自己懷中的楚君,沈天宇臉上的怒意和愕然漸漸淡去,一絲詭異的微笑在他深不可測的眼底閃爍。
還沒有人在如此大膽地勾引他之後,仍可以安然無事的躺在他懷裡呼呼大睡的。既然她吻了他,那麼因此而發生的任何後果,她都該有承擔的心理準備才對。
今夜,他一定要讓她受到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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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溫暖的房間裡,有囈語聲斷斷續續的傳出。
「你幹什麼脫我的衣服?」
「這樣睡著不舒服。」
「那你又幹什麼脫自己的衣服?」看樣子她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躺在床上當然要脫掉衣服。」
這不是理由的理由,竟然令她安靜了下來。然而安靜只是短暫的,一分鐘後,黑夜中又有聲音傳來。
「什麼東西?」
「什麼?」
「熱的……」
「不要用手。」男人的聲音有些急促尷尬。
「你壓到我的胸口了,我喘不上氣來……不要舔那裡……」女人輕聲的哼吟在夜色中聽上去就像是一首小夜曲。
男人並沒有回答,只是一陣細碎的動作。
接下去不再有對話聲傳出,間歇的,有一陣陣輕狂熱烈的喘息,夜色中月光射進窗口,柔柔的籠罩在床榻上激烈糾纏的兩道身影上,呻吟與輕喘瀰漫在空氣中,為黑夜增添了最誘人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