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說話,那她可不可以得寸進尺點?
「延方片,我住在這裡的時候,請當我透明或隱形,看到我也裝沒看到,我不開口,你不能主動出聲打擾我,我會在你劃給我的一畝三分地裡謹守本分,盡量不給你添麻煩,你也不能因為我寄人籬下就給我擺臉色以房東自居,不准管東管西,不准吆五喝六,不准妨礙我的自由,若是看我不順眼,請二話不說直接在冰箱上貼張紙條讓我滾蛋。嗯,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說。」
第一次聽她說出長篇大論,雖然內容比較離譜,但尉遲延連眉頭也不皺一下,補充道:「你要是想用書房,我也可以視而不見。」
哇,就說嘛,她就知道戀愛中的男人都是傻帽兒,這時候的男人當真是有求必應,不趁此機會耍耍大牌,以後等愛情過了保鮮期,女人還能到哪兒耍威風?嘿,要善加利用,善加利用。
尉遲延耳根發熱。他就知道,他被她吃定了。他那點小心思,早被她看穿,難怪她敢鵲巢鳩佔毫不客氣。
話說回來,她可真是忘性大啊!昨天才決定和他分道揚鑣,今天就戀上了他的床。那張床,當真比他這個人還有吸引力?他是不是可以當作是她開始接納他不排斥他了?
唐半醒回1901時只見唐半夢在冰箱上留了張條,說什麼有緊急採訪任務要外出兩天云云。每次醉酒過後,她就會變成工作狂,看來,她已恢復正常。
給尉遲延換完藥,唐半醒就窩進了尉遲延的書房。
嘖,好大一座寶藏,真不愧是有錢人!
凌晨她被唐半夢壓醒時,她摸了他的鑰匙進了他的屋。入玄關時沒聞到男人的鞋臭腳臭,再看他屋裡的裝修風格,她就對他起了一點點好奇,於是逐個進到各屋參觀,自那時起,她就開始覷覦他的書房。
咳,如果這個書房是她的就好了。好多書啊,看一輩子都看不完。什麼政經文哲史,一應俱全,甚至連最流行的漫畫言情也不缺,真看不出來他什麼書都看。
尉遲延從書桌前抬起眼,看唐半醒貓著腰張著嘴,似守財奴般一一愛撫那些沒有生命的書,他有點嫉妒。
什麼時候,她看他的目光能像此時這般狂熱?
他咳一聲,成功吸引住她的注意力,端起保溫杯喝了口豆漿。
真沒見過有人愛收集保溫杯。不過,那些杯子都還蠻可愛的咧。呃,如果那些杯子全是她的就好了。哎呀,唐半醒,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好不好?你怎麼不乾脆說,把他收入囊中就好了,那樣的話,他就是你的,他所有東西也全都是你的啦。
尉遲延又咳一聲,他完全無法集中精神處理電腦中的工作。
他還不如一張床幾本書幾個杯子具有吸引力,她真會給人製造挫敗感。
唐半醒瞟他一眼,好心提出建議:「延方片,你去醫院好不好?萬一你得了腦震盪變成了失憶土豆,就醫不及時落下後遺症,到時候可別賴我,我不會管你的。」
如果他出去了,他的地盤就由她做主,多好!她不介意接管這裡。
「唐半醒,你影響到我了,請當我透明或隱形!」
嘁,沒創意,老學她!
唐半醒抱著書本走出去。
客廳裡的沙發既寬大又鬆軟,窩在裡面,一邊喝豆漿,一邊看書,感覺真美。
書房裡的尉遲延可沒她美,他根本無法靜心,耳邊的笑聲不斷,她看書看得越開心,他就越郁卒。
正如她所言,他無法做到只求付出不要回報,他終究是個貪心之人,他不能免俗地追求兩情相悅而不是一地相思。
只是,他該如何攻進她的銅牆鐵壁,難不成也要像聞道一樣制定出戰略計劃?一年?兩年?五年?十年?
「哈哈,高木直子,你是《一個人上東京》,我也是一個人出來闖咯,你我雖不在同一國,感受卻如此神似。我就說嘛,只要是人,都是有共性的。不過,我至今還沒發現我和延方片那傢伙有啥共性可言。」
「我也是耶,租人家的房子住就是沒安全感,老擔心被人破門而入,明明付了房租,都說花錢的是大爺,我卻搞得像作賊一樣,聽到敲門聲也不敢吭聲,老要裝作家裡沒人。哼,不像延方片,一個人住這麼大間屋子,買這麼多東西,好奢侈。哪兒像我,走哪兒都擔心呆不久,什麼都不敢亂買,否則搬家時還不知道有多麻煩呢!」
「哈哈,這段真逗。一米五的生活挺有趣的嘛,矮也有矮的好。延方片有一八五吧?喝豆漿喝的?哼,高有什麼用!呃,我要是再長兩厘米就好了,像現在這樣既不能鶴立雞群又不能低到塵埃裡,夾在中間很容易成炮灰很容易倒霉的!哼,如果再讓我長高兩厘米,黑色星期一肯定會消失不見。呃,這周的星期一,我好像沒災耶。」
她沒災,全轉到他身上了。比如,他替她吃了碗酸辣粉,拉了一天肚子。比如,他幫她擋開電梯門,胳膊被夾出塊烏青。比如,他被砸出這頭包,又挨凍,又發燒,還被她這個狠心女淋了一脖子冷水。如果他能破解她的黑色星期一咒,他不介意為此遭受血光之災。
像她這樣,在想到任何事時都能把他扯進去進行比較,是不是說明他在她心中已有了一席之地?
尉遲延抬腕看了看表,快十二點了,吃什麼好呢?
客廳裡的書癡正在興頭上,自然想不起祭五臟廟,他只好替她想。
如果他有二哥的廚藝,或者她會看在書房看在杯子看在豆漿看在三餐的分上再次順便想想收他入囊的可行性。
看,尉遲延的價值感正與日俱減,遭受空前的貶值危機。
「鈴——」
「喂,二哥?嗯,我很好,Peter?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去公司是因為頭痛,吃過藥了,嗯,大哥對你說的?嗯,是她,不用擔心,我是落花有情,她是流水無意,我自己會處理,好。」
站在書房門口的唐半醒撇撇嘴,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他傻啊!多情自古空遺恨,多情自被無情傷,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尉遲延扭頭,唐半醒白他一眼,逕自走到書櫃前挑書。
討厭,幹嗎突然扭頭,害人家心裡「突」一下,好像被電到似的。
「唐半醒?」
「幹嗎!我沒開口,你也不准開口。」
討厭,連聲音也能電人了!剛才他趁她離開後在書房裡裝了高壓線?
討厭,別以為她後背沒長眼就不知道他在看她。
唐半醒「唬」地轉身,瞪著大方桌後目不轉睛看她的尉遲延,「喂,延方片,你影響到我了!」尉遲延挑挑眉,毫無誠意地說:「唐女皇,很抱歉,能否請貴尊移駕1902,一小時後再回來?」
「幹嗎,不是對你說看我不順眼直接在冰箱上貼條嘛!你剛才說的,我沒聽見。」
他家的書房當真有這麼大的魔力?
「隨便你,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唐半醒弓著身子抱著書,警戒十足,「你想幹嗎,告訴你,我姐知道我在你這兒,要是我有意外,她會拿你是問。」
是是是,知道你有防身意識,連晚上叫個出租車都會用短信把出租車司機名字和車號發給韓小樂以防萬一,所以我完全相信有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如果我當真要做什麼,他們遠水解得了近火嗎?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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