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僅沒有道別成功,童瑤還到他住處去參觀了。
童瑤得知,冉向陽回台灣還不到一個星期,暫時在台大醫院附近租下一層二十五坪大小的公寓;公寓因為還沒整理,紙箱堆了滿屋,連房東附的傢俱上面的防塵布都還沒拿開。
唯一乾淨整齊的,是冉向陽目前睡的房間。他買了一張新床,暫時解決睡的問題。廚房裡除了簡單的廚具外,什麼都沒有。
「對不起,我請清潔公司來幫我處理,但他們臨時抽不出空,所以延遲了,房子很亂,空氣也不怎麼好……」
「沒關係。」我在意的也不是這些,只是你。她淺淺一笑,低頭,看見腳邊一個紙箱,上面寫著「童瑤」兩個字,好奇地問:「這裡頭裝的是什麼?為什麼寫著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偷偷藏了我的東西?」
冉向陽苦笑,自動打開那個外表被保護得很好的紙箱。
童瑤俯身望著,都是她以前送給他的東西──一隻舊了的深咖啡色泰迪熊、幾本文學名著和某年聖誕節她送他的親手織的圍巾;她所有的卡片和信件則特地裝在一個鐵製的餅乾盒裡,就怕運送過程中壓壞了,顯示他的珍惜。
「這圍巾你還留著啊?織得好醜喔,一個洞一個洞的……」童瑤取出那織得極不平坦的乳白色圍巾,手指戳著上面的洞,好難為情,心想當初怎麼送得出手?但是她沒想到,他還當成寶貝一樣留著。
「不會啊,我覺得很溫暖、很好用啊。」他毫不介意地從她手中拿過圍巾,熟練地往脖子上掛,她就更害羞了。
「咦?這不是我的小說嗎?」刻意轉移目標,童瑤從紙箱最深處挖出自己的作品,每一本都細心地裝上書套,保持完好。
「喔,我托人從台灣寄給我的。」冉向陽間接承認,這些年來,他始終關心著她。
「幹嘛這麼麻煩?我可以送你,還有親筆簽名喔。」她有說不出的感動。
「我還要有唇印的那種。」他壞壞地笑著,將食指壓在自己唇上,使她臉頰緋紅。
「冉向陽,我……本來是不打算再理你的。」她說。
「我知道。」他笑,真喜歡她鼓著腮幫子的模樣。
「冉向陽,我跟你說話並不表示我已經原諒你,你最好搞清楚。」
「我知道。」
「冉向陽,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了,一點都不……」
「我知道。」
「冉向陽,其實,我真的……」好喜歡你。她還沒說出口,便被他的唇堵住了。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大膽舉動嚇傻了,因此沒來得及抗拒,使得他更加放肆。一開始只是輕輕用舌尖畫著她的唇緣,然後誘使她輕啟朱唇,引他深入,任他佔領她溫暖的甜蜜,那滋味令她忍不住閉上眼,連睫毛都深深顫動。
她又不是沒有和冉樂冬接吻過,為何冉向陽還能給她比初吻還要激烈的熱情?是什麼使她迷亂?是什麼使她忘了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
她氣自己為什麼如此無法拒絕,卻又甘心偷嘗這片刻的歡愉;她愛這個男人,從來無庸置疑;卻也恨他,不容抹滅。
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她回想起來,好像都是從那些小小細微的事情開始慢慢累積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高尚,讓她不得不喜歡。
而冉向陽是這樣想的,既然無法忘懷,心懸著痛苦,不如在她身邊,看她幸福。
這次,他不想再逃避了,他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愛她,不管樂冬同不同意,他都不願再讓步。他想要的,只是能常常看見她的笑臉,但是不去打擾她,靜靜地愛她。
可以吧?他想,卻把自己錯估得太正直、太無慾,也太聖人了。他怎麼可能壓抑得住這股想吻她的衝動?他渴望她渴望得要命!少年時代是純純的愛戀,是不合慾望的那種愛戀,但此時,他到底是個正常又健康的男人,想要擁她入懷,徹底纏綿,也是極自然的反應,他又何必掩飾?
過去,在親情面前,他選擇退縮;現在,在愛情面前,他反而勇敢了。
因為早就彼此相愛,所以他們都不願意放手。童瑤手臂越過他的脖子,緊緊攀著他的背,像汪洋中僅存的木筏那樣依靠著他。她吻著他的發頂,有一股淡淡的嬰兒皂香,而他則吻著她頸,讓她坐在他腿上,然後一路往下親……
他脫下她的套頭毛衣,她的髮髻因為靜電與毛衣的蹂躪而敞開,性感得不得了,他瞬也不瞬地,只怕認不出他心底的那個小女孩。
童瑤真害羞。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就應該穿新買的蕾絲內衣,等衣服一脫,才赫然發現身上穿的是膚色的學生型胸罩……她急忙扯了件外套披上,不想讓他對她倒胃口,這很可能是他們唯一的一次,她不願留下不美好的回憶。
「怎麼了?」冉向陽重新將她拉回身邊,捧著她的臉蛋問。
「唔……你看過BJ單身日記嗎?裡面有一段女主角要跟大帥哥上床的戲碼,她身上穿的就是一件阿嬤型的內褲。」她紅著臉解釋。「我那時候還哈哈大笑,覺得女主角真糗,要是我,一定不可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那又怎麼樣?」他不懂,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兩人對望幾秒鐘後,冉向陽終於懂了,他大笑著作勢要脫去她的外衣。「沒關係,我不介意看你的阿嬤內衣啊!不瞞你說,我個人還挺喜歡『懷舊』的感覺。」
「冉向陽,你好壞!」她滿屋子繞著讓他追,笑得好快樂。
他一把抱住她,兩人亂笑一陣,快把屋頂給掀了。
然後她不笑了,因為他用那麼認真的表情看著自己,這還是第一次。她不知道,她赤著腳,穿著他的西裝外套,披頭散髮的,模樣很奇怪,但是好可愛!他看得癡了,之前的慾望消褪,更明白的,卻是喜歡她的這份安心。
這樣就夠了。他方才不該貪心,差點鑄下大錯。他對她的愛戀,從少年延燒到現在,除了付出,沒有旁的冀求。
「這是我們第二次接吻。」他愛溺地揉揉她的發,眼底滿滿是柔情。
「第二次……那就是說有第一次嘍?」她眨眨眼,像只睡迷糊了的貓咪。「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在哪裡?快說、快說──」
他一臉受傷。「原來你早就忘記了?那是我的初吻耶。」
她還是想不起來曾經與他有過的親密。「那應該也是我的初吻吧。拜託,是我比較吃虧耶!」
「可是你竟然忘了,可見你根本就沒把我當一回事。」他故意說得可憐兮兮。
「騙人、騙人。如果是真的,我怎麼可能完全沒印象!」
「童瑤,能夠給我重新開始的機會嗎?我會盡我所能地補償你,我保證。」他聲音沙啞了,害怕她會拒絕。
「好,我們試著談一天戀愛,好不好?」
「只有一天?」
「嗯,一天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她的提議令他欣喜。無所謂,就算只有一天,也是個好的開始,他有把握,他們會一直戀愛下去。
這會不會是錯誤的決定?童瑤沒有細想,她的確很想嘗嘗與冉向陽戀愛的滋味。
隔天是星期日,冉向陽提議去動物園約會,她欣然同意,一早便起來準備中午野餐要吃的壽司。冉向陽剛回國,跟傅亞東借了車,開車載她去木柵。
假日動物園人滿為患,一輛輛遊覽車停在入口廣場,只為一覽裡頭可愛的動物們。柵欄前,童瑤和冉向陽被一群安親班的小朋友包圍,也感染了那份新鮮與好奇,像個孩子般,只要發現動物們有任何小動作,都可以開心地大叫。
中午,艷陽高掛,彷彿連地面都冒著熱氣,他們找了個陰涼處,坐下來享用午餐。
童瑤拿出雙層的便當盒,打開,冉向陽大感驚喜。「壽司!好久沒吃了。自從去美國以後,我就很少吃到道地的壽司。」
童瑤笑笑,拿起上面那層盒子,露出藏在下面的豆皮壽司。「我記得你最愛吃豆皮壽司,每次吳媽媽做壽司,你跟樂冬都搶著吃。」想起往日在冉家餐廳的景象,她又勾起了唇線。「可是,我發現你最後總是會讓他。」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身體又不好,我讓他是應該的。」他輕聲地說,像在說給自己聽。
但是聽在她耳裡,卻別有一番心情。當初他也是把她「讓」給了樂冬,所以那時才會無緣無故對她冷淡?是這樣嗎?如果是,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為什麼回來?」
「為什麼不?」
「冉向陽,我不懂,既然當初你不要我,現在又為什麼突然出現?」
「因為愛你。」
「太過分了。冉向陽,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我錯了,童瑤,我想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童瑤笑了,低頭夾了一塊海苔壽司,掩飾她閃爍的目光。「快點吃,吃完了我還想去看國王企鵝……」
冉向陽隱約感覺她別有心事,但也不想追問,不想破壞兩人約會的氣氛,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啊。
吃過午餐,他們坐遊園車晃呀晃的,把每個角落都逛了一遍,直到夕陽映照,天空的藍逐漸染了紅,揉成一片紫。
「沒想到我們的第一次約會竟然會是在動物園。」站在長頸鹿區,童瑤說著:「真希望時光能永遠停住,今天永遠不要過完。」
「你這句話好像是在說,過了今天,我們就要分離。」他假裝不在意地說。
「如果是,你會怎麼樣?」
「不管天涯海角,都要把你找出來。」
「這麼有自信?」
「相不相信?童瑤,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所以不要白費力氣,我不准你消失。」他緊握著她的手。
「好,我不會消失,因為今天我是你的女朋友。」她淺淺一笑。
「不對,這句話有語病,你明天也還是我的女朋友,明天的明天,每一個明天都是。」他篤定地望著她。
她垂下眼睫,像在苦惱著什麼,然後抬起臉,探近他深邃的眼眸,那教她心動的眼睛,徐徐地說:「那……樂冬該怎麼辦?」
「我就知道你為什麼擔憂。等樂冬回來,我會跟他說清楚,只要你能站在我這邊,童瑤,我想,我應該沒有會錯意,你……自始至終都是愛我的吧?」
童瑤沒有回答,她只提議去看電影,像一般情人的約會。
在華納威秀門口,他排著隊買票,她則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和兩瓶可口可樂。等買到票,她把所有東西都交給他,還把她隨身的手提包也掛在他手腕。「我一直都很羨慕有個願意在廁所門口替女朋友拎包包的男友的女生呢。」
他笑了,提著她的包包,想的卻是她話中的深意。難道樂冬從來沒有在她進廁所時,替她拿過包包嗎?
他們約會時都做些什麼?他突然有些嫉妒,嫉妒樂冬這麼多年來能完全擁有她,陪她看過那麼多場電影。
走出電影院,發現她紅著眼眶,感傷得哭了。電影情節述說著一對分手十年後再重逢的戀人的故事。
「這麼容易感動哦?」他取笑她,手搭在她肩上,把她攬向自己。
「陪我去買原聲帶。」她指著前方不遠的唱片行。
買的是張學友的「如果.愛」,一上車,她便迫不及待拆開封面膠膜,把CD放進音響裡,張學友的歌聲了亮地響起,令她心悸。
☆
每個人都想明白
誰是自己生命不該錯過的真愛
特別在午夜醒來更是會感慨
心動埋怨還有不能釋懷
都是因為你觸碰了愛
★
如果這就是愛
在轉身就該勇敢留下來
就算受傷就算流淚
都是生命裡溫柔灌溉
★
愛在回憶裡總是那麼明白
困惑的心流過的淚
還有數不盡黑夜等待
如果這就是愛
★
如果你當時明白
後來的生命裡是快樂還是悲哀
特別在夜深人靜時想起未來
是否能平靜不會像現在
只是因為你擁有了愛
☆
如果這就是愛
《詞/姚謙曲/金培達》
☆
「知道嗎?愛情最不幸的,就是當其中一人仍深愛對方時,另一個人卻已經不再愛他了。」她說著方才電影情節帶給她的感觸。「也就是說,一個人還停留在原地,而另一個卻已經向前走好遠了,遠得就像他們的戀情是上輩子的事了。」
「你想告訴我,其實你已經走遠,不再愛我了嗎?」他敏感地握住她的手,好像害怕下一秒,她就會從他身邊溜走。
「不,我愛你。冉向陽,你要記得,我今天說過的話。」她眨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他看見的是她對他的真情。
他提起她的手,放近唇畔,親吻著她的手背;她反轉過手,撫摸他的臉頰;他俊秀的臉孔,一如夢裡的牽掛,真實地在她手心裡暖著。
「走,我們去唱歌,你一定沒有去過KTV吧?要不要跟我去開開眼界?」她興致一來的提議。
「你怎麼知道我從來沒去過?」他的大學生活真有那麼悲慘嗎?還是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很無趣的樣子?
「聽冉媽媽說,你讀大學的時候只知道唸書,連聯誼都沒參加過,所以我猜你一定沒去過KTV。你知道的,大學生聯誼一定要去那種地方啊!」就算跟他不再聯絡,她仍是冉樂冬的女朋友,跟冉家人依舊親近,常會不經意聽他們提起冉向陽在大學或留學時的生活情形。
「聽你這麼說,好像對聯誼這種活動挺熟悉的。」他有點不是滋味。
「沒辦法,不去的話會被同學說沒義氣、不合群啊。」她說的是實話,大一參加聯誼是促進班上友誼的活動之一,當然要從善如流,先跟大家打好關係啊。
「樂冬知道嗎?」
「他當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準會砍了我吧。」她可沒傻到以身試法,冉樂冬醋勁大,肯定會殺到台北來。
「看得出他管你很嚴。」他輕笑,卻有點心疼她。他的弟弟他最清楚,對什麼都要掌控,包括愛情,這些年來他可以想像她的不自由。
「是很嚴,有時候甚至會讓我無法呼吸。」
「那為什麼不反抗?我記得你一向是『不畏強權』的。」他記憶裡的她是很有正義感、很勇於挑戰權威的。
「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心虛吧。」她輕聲說,或許是直覺對不起冉樂冬,因為他永遠不會是她心中最愛的那個人,所以帶著補償的心理,對他百依百順。
「因為你心裡始終有我,所以覺得對不起他?」他一語戳破她的心事。
「到底要不要去唱歌?」她試圖轉移話題。
他不想逼迫她,很配合地點頭,開車到最近的一家好樂迪。
不需要等,直接進了包廂,她翻著歌本,心情很High。「你有沒有會唱的歌?」
「有啊,以前我們不是很愛唱郭富城的『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
「吼!你可以再點老一點的歌啦!」她取笑著,他該不會從高中以後就沒有再聽過國語流行歌了吧?
「要不然『榕樹下』怎麼樣?」
「呵呵,難得冉大醫師也有幽默感哦?」她一副很不可置信的樣子,激起他的鬥志,開始翻另一本歌本。
他還真的點了郭富城的歌,跟她一起合唱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愛情不是我想像,就是找不到往你的方向,更別說怎麼遺忘……」
好好聽!她眼眶熱了,想起很多往事。那時,她很喜歡郭富城,他陪著她邊哼邊唱,有時候還會互相笑對方走音,但是他不知道,她喜歡郭富城的理由,是因為覺得他有點像他:她最迷戀的人,其實是他。
「好,要比老歌嗎?」方才郭富城MV裡的女主角是當年紅極一時的玉女明星馬萃如,因為回憶被勾起,輸人不輸陣,她卯起來點過去的流行歌曲。「記得馬萃如的『什麼樣的愛你才會懂』嗎?那首歌超好聽的,我還陪頤珊練了好久。」吼,真夠老的歌耶。
「要不要來首『愛要怎麼說』還是『青蘋果樂園』?」他假裝受不了,跟著亂點歌,點的都是九。年代台灣當紅的流行曲。
她笑了,唱得好開心,不管他點什麼,不管熟不熟,都給他接著唱就對了,反正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形象了。
「這首歌送你。」下一首是王菲的「紅豆」,也是陪伴她無數夜晚的歌聲。當她想他的時候,總會拿出來溫習。「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好好聽!他心房暖了,想起很多過去。那時候很流行粵語歌,好多歌手都是香港人,他為了她還特別學了幾首,每次唱給她聽,都好像學生在交作業,等著老師打分數。
「你的歌來了。」她貼心地把麥克風遞給他,他不記得他有點歌,原來是她為他點的,譚詠麟的「一生中最愛」。
「如果癡癡的等某日,終於可等到一生中最愛,誰介意你我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來。何曾願意,我心中所愛,每天要孤單看海。寧願一生都不說話,都不想講假說話欺騙你,留意到你我這段情,你會發覺間隔著一點點距離,無言地愛,我偏不敢說,說一句想跟你一起。如真,如假,如可分身飾演自己,會將心中的溫柔獻出給你唯有的知己。如癡,如醉,還盼你懂珍惜自己,有天即使分離我都想你,我真的想你
好久沒唱,有幾個音唱錯,但冉向陽不慌不忙,反正樊童瑤很知道他的程度,就算被笑也無所謂,他發覺,在她面前,他最像自己。
「冉向陽,這麼多年了,你的歌藝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進步。」她吐槽,卻發現自己真的好愛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和他的點點滴滴。
「我記得以前只要我唱這首歌,,你都會很感動的,現在會笑我了?」
「那是小時候不懂事,把你當偶像。」
「現在呢?幻滅了嗎?」他黑眸盯著她,讓她口乾舌燥,心跳也走調。
她用力搖頭。「偶像太遙遠了,現在是把你當情人。」
他笑著擁緊了她,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秀髮。「很好,那就把我當成一輩子的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