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本來就排定的密密麻麻會議之外,公關室硬是擠進了好幾個「討論」「研議」,鉅細靡遺地,從他出道……不,回台灣緊急接任以來,把發生過的大小點滴、公開曝光的過程,一一拿出來在放大鏡下檢視。公關室的主任、董事會的代表等等,不斷發表著各式評論,指導、檢討著他。
這些他都不在乎。真的。在什麼位置就做好什麼事,對於會遭遇的一切也早已有心理準備。
只是,會遇到方韶娜是意料之外,感情投注這麼深也並非預期,直到狀況脫軌的這幾天,他聯絡不上方韶娜時,那種身體裡像開了個無底大洞的感受,卻一點也不像鬧著玩的,扎扎實實擊中他。
明明受害的是自己,所有責備都落在他身上,卻絲毫不曾動念怪她,只焦急著,怕她受委屈、怕她傷心痛苦、怕她難過哭泣……他正直到不會轉彎的小貓,怎麼可能像其他人說的,是懷抱目的接近他?從一開始,就是他主動接近、追求啊!
檢討會議告一段落,齊元竣抓到空檔,詢問程特助,「聯絡上沒有?」
程特助當然知道主子在說誰,當下面無表情回答,「還是沒有。雜誌社說她突然就曠職沒來上班,也沒聯絡,這幾天都是這樣。」
「有沒有她父母或可能投靠的親戚朋友家聯絡方式?也沒問到?」
「雜誌社不肯透露。」程特助說。
齊元竣嘴角扯起淡淡的,嘲諷的笑意。「你跟媒體的關係一向很好,怎麼這次,萬能的程特助會連一點資訊都問不出來?」
程特助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低頭不語。
齊元竣這幾天身邊一直有人亦步亦趨跟著,所有的對外聯絡通路都被嚴格監控,想要自己打電話去雜誌社興師問罪,也被嚴詞勸阻,理由是公關部門認為時機太敏感,會落下「恐嚇媒體」的口實,到時新聞根本壓不下來。
堂堂一個大集團的總經理,連打通電話的自由都沒有!這說出去,有人相信嗎?
他稍微能喘口氣,逃離一切監視與壓力,就只剩下來探望依然沉睡的兄長時了。
獨自走進房間,裡面亮著溫暖的小燈,他哥哥兀自安歇,對外界翻天覆地的紛擾毫無所覺。齊元竣來到床前,熟練地拉過椅子坐下,雙手交握擱在膝頭,好半晌,就這樣靜靜望著他哥哥。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
然後……
「抱歉了。」他對哥哥說。然後,拿起床頭緊急狀況發生時聯繫用的電話,開始撥號。
「時華雜誌您好。」接電話的是個年輕稚嫩的女生,應該就是著名的總機小妹。
齊元竣壓低嗓音,客氣地表達想要找方韶娜。
「她已經離職了。」小妹的語調突然僵硬,好像很不想多說似的,拒人千里之外。「有什麼事的話,我可以幫你轉我們總編。」
「妳是常常借書給韶娜看的那個小妹嗎?」齊元竣不以為意,溫和地問。
對方愣了幾秒鐘,突然,也壓低嗓音,好像諜報員似的,「你……你是……」」
「對,我是。」兩人之間的默契在電光石火中建立。他坦率直說:「我一直聯絡不上韶娜,很急,請問妳知不知道怎麼聯絡她?」
小妹又靜了幾秒。
這幾天,她已經擋了不下數百通各路人馬要找方韶娜的電話。高層下達封口令,什麼都不准多說,但忍到這一刻,小妹忍不住了。
她當然聽得出齊元竣壓抑的焦急,當下立刻決定,冒著被fire的危險,她也豁出去了!
「她的手機是公務用,被留在公司裡,打手機一定不行,你可以打她樓下房東的電話,號碼你記一下。」小妹飛快地念完一串數字,「她住處你知道嗎?嗯,她在那邊沒錯。不過要小心,你也知道的,很多人……想追你的新聞。」
「謝謝妳。」三個字說得非常誠摯。
掛了電話,他在哥哥床前又佇立了幾分鐘,然後,安靜得如影子一般,從平日看護、幫傭的人出入的邊門出去了。
二十五分鐘後,他站在方韶娜租的小套房門口,耐心地敲門。
「我沒有訂pizza,也沒有叫瓦斯!不管你是誰,都不歡迎!」他的小貓中氣十足吼回來,那嬌滴滴的嗓音卻一點也不凶悍,讓他聽了忍不住微笑。
「小貓,是我。」
簡簡單單四個字,讓那扇木門在五秒鐘之內猛然打開。
然後,一個溫暖柔軟的嬌小身軀撲進他懷裡。
他把心上人抱進房間,反手關上門,兩人像是磁石一樣緊緊相吸,陽剛堅硬的身軀貼緊窈窕柔軟的曲線,根本沒有任何空隙。
好久好久,他們都沒有開口。沒有質問,也沒有解釋,就這樣靜靜擁著對方。
「那不是我寫的。」終於,埋在他肩窩裡的小臉側了側,悶悶的話聲飄出來。
「我知道。」他吻著她的發。
就算是她寫的,齊元竣也不在乎了。只要她在自己懷中,他什麼都不在乎。寫到他哥哥的部分?抱歉,他哥哥目前並沒有在乎任何事情的能力;連進食都要靠人用鼻胃管灌食,會在乎一篇報導嗎?
真正在乎的,是公司裡那一群腦筋僵化到極點的人,以及他那恐怖的特助。齊元竣簡直像在幫程特助工作似的,這未免太荒謬了。
「現在搞成這樣,我們怎麼辦?」方韶娜仰起小臉,望著心愛的人,憂心忡忡。「我這裡每天都有記者來敲門,我連出門買東西都要遮遮掩掩……」
齊元竣不答。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尤其身邊有程特助這種人跟著。
這兒不方便待,他暫居的飯店當然也不能回去,他們要怎麼碰面呢?
方韶娜的眉毛已經皺得打了死結,小臉上充滿了煩惱,齊元竣在這種時候還笑了,被小貓怒瞪了一眼,「你還笑?」
他忍不住低頭,含笑吻著她橫眉豎目的可愛臉蛋,一如往常的溫柔縱容。「沒事的,別這麼擔心,我有辦法解決。」
「你有辦法?什麼辦法?」方韶娜狐疑地問。
沒等到答案,卻等來一個纏綿入骨,帶著幾分霸道的索吻。
在他強硬的索求中,她整個人又暈了,軟綿綿的任由他欺負、勒索。
撐了好久好久,到這一刻,終於可以放鬆了……既然他說別擔心,那……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吧!就讓她當一下小女人,依偎在情人的懷裡,暫時什麼都不想,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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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當醫生來幫齊元德做例行的檢查時,發現多了個新幫手。
「新來的?年紀很輕嘛,來打工的?」年紀已經不小的醫生和藹可親地問,「妳都讀什麼給齊總聽?」
醫生根本沒有發現,眼前可愛乖巧的女孩,就是最近讓昱東公關室人仰馬翻的方韶娜,而不是什麼新來的打工小妹。
所以,這世上真的有人不看八卦週刊、根本不關心別人私事跟緋聞的。醫生由內而外散發的專業與睿智氣度,令人覺得如沐春風。
「我都讀……什麼都讀啊,書,雜誌,從網路上下載的新聞、笑話、鬼故事……統統都有。」新幫手乖乖回答。聲音嬌俏甜蜜,非常悅耳。
「嗯,聲音真好聽。」醫生滿意地點點頭,「多給他一點刺激是好的,雖然不能保證有效果,但總是個嘗試。他最近的反應、反射都有明顯的進步,這是好徵兆。」
方韶娜猛點頭,她也是這樣覺得。
剛看到齊元德時,她真的以為他在睡覺,等一下就會醒來。很難想像一個意氣風發、正值壯年的男人,會像這樣,靈魂彷彿暫時抽離了軀體,只是沉沉睡著。
「他有時會睜開眼,我甚至覺得他聽得見我說話。」那時,齊元竣在她身後低低地說。「雖然大家都說昏迷超過三個月,要醒來的機率微乎其微,但我還是相信,我哥哥會醒來的。」
方韶娜轉身,緊緊抱住齊元竣。幫這個把一切情緒都壓抑在心裡,無聲地扛下所有責任,從不抱怨的男人打氣。
擁抱好溫暖,像是要驅散所有的陰影與絕望。
「怎麼了?嗯?」齊元竣一身整齊昂貴的手工西裝,卻一點也不怕弄皺弄亂,健臂自動圈抱住嬌小的身子。
「我也覺得你哥哥一定會醒來的,他看起來是在休息。」
齊元竣微笑,「我也很想休息,所以我還滿能體會他的心情。」
方韶娜抱得更緊,在他胸口猛搖頭。「不行,你不可以像你哥哥這樣休息。累的話,睡一下下就好了。我還可以幫你按摩,消除疲勞。」
「我知道。」他突然壓低嗓音,在她耳際說:「我還有別的方式消除疲勞,說給妳參考看看,好不好?」
語句本身沒問題,但語氣有種說不出的曖昧,讓方韶娜忍不住要臉紅。她當然知道齊元竣的言外之意,更清楚如果隨便答應了,他一定不會放過她,所以當下只是紅著臉裝傻,「喔,嗯……這樣子嗎?」
齊元竣歎口氣,無限惋惜的樣子。要不是他只有半小時空檔,再不離開會引發特助、秘書瘋狂找人,他還真想繼續逗她、一直在這兒陪她呢。
「好了,乖乖待在這兒,有什麼事,請朱太太或楊看護打電話給我。」因為他的手機被特助嚴格監控中,所以才要這麼大費周章。說真的,程特助越來越像那些會說「我是為你好」的父母了。
方韶娜忍不住還是小小抱怨了一下,「程特助還在監視你?未免也太誇張了。」
「沒辦法,他也是職責所在。董監事們慎重要求他要好好看管我,別再出包。」齊元竣倒是很平和。他最重視的已經在他懷裡,其他一切都無所謂。「其實他不是壞人,只不過有時候……太過一板一眼,也太忠心了。」
「這麼偉大,你們昱東應該要更重用他才對。」想到之前被他的態度凍傷,一個人在路邊痛哭的慘狀……方韶娜實在無法認同齊元竣的話。她悻悻然說著。
齊元竣心念一動,有個模糊的意念浮現。
應該更重用程特助才對……這話還真有道理……
不過,當下也來不及細想,心思很快又回到懷中小貓身上。畢竟軟玉溫香在抱,正常血性男子都不可能認真思考什麼國家大事。
方韶娜一直送他送到客廳門邊,還纏著他不肯放。平常她很少這樣難分難捨的,齊元竣受寵若驚之際,其實多少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小貓,我真的該去上班了。」他戀戀地親吻她柔嫩的頰,她小小的耳朵。而她只是乖乖依偎著,又甜又柔順,讓人根本走不掉。
「不要去啦……」細細軟軟的請求,簡直可以把最剛強的男人給融化。
「沒辦法,妳也知道的,最近被盯得很緊。」他當然知道她不是因為被留在這兒而膽怯,而是她也想去工作,不習慣閒在家裡、什麼都不做的優閒日子。
只是,她目前正在失業中,連兼差都找不到。
不是沒找,事實上,她一直都在偷偷注意,上網查詢征才啟事,逛各大求職網站等等。只不過,就如前上司彭志磊所威脅,她在這一行已經出名了,加上鬼才知道離職後被怎樣加油添醋的講,現在的方韶娜,注定是八卦的材料庫,大家都想從她身上挖掘獨家,沒人想給她一個普通的記者職位。
放棄記者這一行,去做別的呢?她不是沒想過,但可以的話,她還是想要繼續下去,繼續為自己的理想打拚……
「別想太多,先休息一陣子也好。」齊元竣自然清楚她的思路,溫柔安慰著,「真的很想工作的話,我會再幫妳想辦法,好不好?」
方韶娜很清楚,要是不明確拒絕的話,這個人真的會著手辦理,把她的工作煩惱背到自己身上。她搖搖頭,「不要。你自己就夠煩了,我才不要加重你的負擔。」
「妳永遠不會是我的負擔。」他吻了吻她可愛的耳垂,簡單而認真地說。
就暫時……先這樣子吧。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方韶娜雖然覺得一陣莫名的孤獨湧上心頭。已經工作好幾年,突然閒下來不用上班的感覺叫人心慌,一個人處在陌生的環境,更令她膽怯。但她決定,不要再為齊元竣增添煩惱了。
在陽光下伸了個懶腰,深深呼吸一口氣,她強迫自己要堅強。
一切都會好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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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問齊元竣的感想,其實他很想說「因禍得福」這四個字。
從八卦雜誌出刊以來,他的生活確實產生很多不快,也變得更不自由。但反正再大的八卦,十四天之後,就會喪失新鮮度跟熱度。
當風波漸漸平息之際,齊元竣發現,他的生活因此產生的變化,也不見得全是差的。他現在每天晚上不管多晚,只要工作或應酬一結束,就立刻趕到哥哥這邊來報到,風雨無阻。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昱東高層都有共識,前任齊總的住處,門禁一定要森嚴,閒雜人等絕不能隨便進出。為了不打擾病人,減低感染的風險,致意、探病也一律嚴格控管,能自由進出的,除了醫護相關人員以外,就是親弟弟齊元竣而已,連程特助都不能隨便來去。
所以,以新幫手的名義把方韶娜放在這兒,真是再安全也不過了。被聘來照顧齊元德的人口風本來就超緊,加上刻意的隱瞞,這陣子以來,根本沒有人發現那個造成高層一陣劇烈頭痛的小記者到哪去了,以為公關部門處理得好,順利讓她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無法威脅到昱東集團。
而且齊元竣經過教訓之後,行為已經有所修正;雜誌還是愛追他的緋聞,但女伴專攻無傷大雅的名模、明星、名媛等名字輩,輕鬆寫意,一點也不用擔心。看來,他真的慢慢抓到了他哥哥以前風流但不下流、長袖善舞、吃得開等形象的訣竅,不再跟危險的女記者攪和了。
吃得開嗎……不過有些時候,他還真是吃不開,比如現在。
深夜,塵囂都已經落定,因為顧慮有病人的關係,室內更是四下俱靜。只有二樓的書房裡,透出些微的聲響。
「乖,聽話。」男人的嗓音低沉性感,誘哄著女人拋開矜持害羞、拋棄一切,「把手放開,讓我親妳。」
「不要!」嬌滴滴的女聲,拒絕起來可是很性格、很斬釘截鐵的。「這裡不行!」
然後是一陣掙扎,伴隨著有點濃重的呼吸,簡直像是A片配音場景。
片刻之後,書房的門猛然打開,一個衣衫不整的嬌小身影衝出來,後面則是出現臉上掛著縱容微笑的男人,長腿跨開,緊追不捨。
誰說他吃得開?他的情人,從來都不肯乖乖聽話。
在奔過了走廊,進入起居室之際,脫逃的獵物被捕獲了。她被壓在門邊,就是樓梯剛上來的地方,火辣辣的吻又開始肆虐。
本來主臥室、連接的書房都在二樓,但為了方便照料生病的主人,一樓已經改建過,樓上幾乎都空置著。方韶娜借住這段時間以來,二樓幾乎都只有她一人——
以及這個纏死人的大壞蛋!
「不要……在這裡……會被聽見啦……」她的小手用力推拒著,卻不由自主被吻得嬌喘吁吁。
「那妳就乖乖合作。」齊元竣含笑說,制服她不合作的手,從細嫩的頸子一路恣意吻下去。剛剛已經順利把她的上衣解開了,隔著他特別訂給她的蕾絲胸罩,他疼愛著飽滿白皙到令人暈眩的豐盈美胸。
她真是所有男人的夢想。隔著胸衣,細看那雙誘人的雪乳頂端,粉紅嫩蕊動情挺翹的樣子……齊元竣忍不住輕輕啃咬,逼出了她敏感而難受的呻吟。
嘶——手口並用,一件價值四千多塊的蕾絲胸罩就這樣報銷。
「討厭……你走開啦!」她的抱怨完全是撒嬌,雙手還是徒勞地猛推男人寬厚的肩。講也講下聽,推也推不開,這人真是……
齊元竣才不管,以身體壓制住她,等他靈活的手往下游移,撫摸過細細的腰肢,開始向她的牛仔褲進攻,正當那成套的蕾絲小褲也要落入魔掌之際,方韶娜扭著腰,掙扎更加劇烈,死都不肯乖乖就範。
要是不反抗,她一定會被就這樣壓在起居室門口,狠狠地被疼愛一番。齊元竣什麼都能壓抑,就是抱她的時候根本像是野獸,別想看到一絲一毫客氣與矜待。
問題是,這房子裡的樓下,有他生病的大哥呀……而且在激情極致時,他從不准她壓抑或忍著,因為迷戀她超級性戚嬌媚的呻吟甚至尖叫,萬一給其他人聽去了……她還怎麼面對幫傭的太太、看護?
兩人又是糾纏、又是抵抗了好一會兒,方韶娜論體力、論身材都遠遠落居下風,但齊元竣當然不可能來硬的,誘哄加逗弄,像魔鬼一樣卯足全力引誘挑逗她,虧得方韶娜意志堅定,換成別的女人,大概早就當場融化成一攤水了。
角力對抗到後來,雙方勉強達成共識,方韶娜被抱回最近暫時充當客房的書房去了。沒多久,果然粉紅色蕾絲小褲也宣告陣亡,被拋在沙發床旁的地板亡。
「慢一點、輕一點……啊!」她泛著水意春情的貓眸怨怨地瞪他一眼,雖然已經濕潤而柔軟,但被如此強悍的侵入之際,還是被撐開到極限,難受又舒服。
「第二次之後,才可以慢慢來。」齊元竣喘息著宣佈,一面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去咬自己手背,忍住呻吟。
「什麼?你還要第二次?!不可以……」她崩潰地閉上眼,柳眉蹙緊,承受著男人重重的疼愛。「明明……小妹說……沒有男人體力……這麼好……」
「誰?」齊元竣已經完全喪失思考能力,整個人、整顆心都被面前嬌媚性感入骨的小貓給勾引去了。
激烈而盡興、強力卻也溫柔的纏綿中,敏感而緊張的她,很快就被推上了情慾的頂峰;在最激情的片刻,她索性咬住了他的厚肩,逼自己吞忍住險險就要出口的尖叫。
無視於肩頭的刺痛,齊元竣火熱的注視緊盯在她紅通通的小臉上。在陣陣銷魂的緊縮掌握中,知道她正敏感到極點,還更是凶悍催動,重重深入她最無法忍受的深處,像要懲罰她強忍著不出聲。
整個人暈了、散了,痙攣哆嗦中,承受他火熱的愛意潰堤,以及重重壓下來的,汗濕的精壯身體。
壓抑著不出聲的激烈纏綿,不知為什麼,卻更加的銷魂。
待喘息稍稍緩了下來之後,齊元竣抱著她翻身,讓軟綿綿的她伏在自己身上,一手還依戀地撫摸著她滑膩的裸背,饜足愉悅到極點,根本不想動了。
「你又要出國開會了?」好久,她才幽幽說。
要短暫離別前,齊元竣就會特別凶、特別不講理,根本讓她無法招架。兩人已經這麼親密,對於他的情緒起伏,方韶娜比誰都清楚。
「是。」齊元竣閉著眼。他可以就這樣抱著她睡下去,睡到地老天荒都無所謂。
但現實不允許。要不是因為程特助知道出國開會前,他照慣例都會來探望哥哥的話,大概現在已經打電話來找人、準備報告會議資料了。而齊元竣也無法久留,看過哥哥之後,偷得了一點跟心上人溫存纏綿的時間,接下來,又是馬不停蹄的行程。
「這次要去幾天?」她小手在他胸口輕輕畫著。
「十天左右,月中以後才回來。」他歎了一口氣。將近兩個禮拜見不到她……分離,令人越來越難以忍受。
他想要每天都見到她。想要一回來就看到她嬌小的身影,想要有屬於他們倆的床、房間、家,而不是豪華卻無人味的飯店套房、或哥哥書房裡的沙發床。也不想再跟一堆美麗的陌生人應酬吃飯,只為了維持某些可笑的假象。只想要有她陪他吃簡單晚餐,然後在夜色中兩人牽手散散步,或她乖乖依偎在他懷裡看電視……這些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幸福,就是他所衷心渴望的。
她呢?她想要什麼?
「你不在的時候……我可以找點事情做嗎?」所謂枕邊細語的威力就在這裡,纏綿方休,正在留戀溫存的時候,在情人耳邊說什麼,大概都不可能被拒絕吧!
「妳想做什麼?」他還是閉著眼問。
「沒什麼,就是找點事做。我在這裡,除了每天早晚各讀一個小時的書報給你哥聽,其他時候都沒事,朱阿姨跟楊看護也不讓我幫忙,我會無聊啊。」說到底,她還是不習慣米蟲般的生活,加上存款所剩不多,她再不趕快找個工作,實在沒有安全感。
她的解釋沒有得到認同。齊元竣的濃眉皺了起來,卻下吭聲。
「反正,事情過去一陣子了,不在風頭上,應該比較沒問題,我自己會很小心,就算只是兼職也沒關係……哎呀!」
耐心的說明與安撫還沒結束,本來一直閉眼沉默,幾乎像是睡著的齊元竣突然坐了起來。
方韶娜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時,已經被抱下沙發床。下一刻,被翻過身壓在床沿,纖腰被大掌緊緊扣住。
「怎麼……」她詫異極了,回頭要問時,紅唇被咬住。
他從背後狠狠地佔有她。不讓她說、不讓她問,用銷魂的律動淹沒所有的問題,只求能保有這一刻的甜蜜溫存。
暈眩狂亂中,方韶娜恨恨地拉起在她胸前肆虐揉捻的大手,狠咬了一口。
每次都這樣!不聽她說,也不讓她走!偏偏,她也像是被蜘蛛網纏上的蝴蝶,怎麼努力也離不開、走不掉!
「唔……」她再不甘、再惱怒,還是在他的猛烈又熱情的攻勢中,再度滅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