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鈕塵還惱著,臭著臉半句話不吭。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喔!」梁曉恩曉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拿出百元鈔票擺到吧檯上,起身。「聽說你送車去保養了.我明天來接你。先走了,掰∼∼」
待她走得不見蹤影,花靜月這才發現沐鈺塵一直沒開口。
「塵哥,怎麼不說話?」她傻呼呼的問道。
「我說過不要再和她有所牽扯、你還硬要我去同學會?」他氣得咬牙。
「啊?」她愣了下,拉住他的手臂紅開笑靨。「又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不會有事的啦!」
「我真的會被你氣死!」他怒火狂燒,卻沒有甩開她的手。「我不去。」
「啊?」她愣了下,眉心打了兩個可愛的小花結。「可是我剛都說成這樣了,梁小姐也以為你要去,現在你突然說不去,那明天梁小姐來接你時怎辦?」
「一樣,就跟她說不去就是。」他鼻翼歙張,難得的堅持了起來——這妮子壞了他好多堅持,可這回他說什麼都不能妥協。
「喔……」她的眼滴溜溜的轉,嘴角微垮.「好嘛,那就不去嘍!頂多被粱小姐認為我這個女朋友說話沒份量,說服不了你咩!」
哇咧!他怎麼有種被將軍的錯覺?
「塵哥,我知道你有那份心就夠了,但你不能因為我,任何活動都不參加。」她主動在他頰上印下一吻,藉以平撫他的怒火。「我相信你就夠了。」
被她這一撒嬌,天大的火氣也被澆熄了,但他還在ゑ一づ,臉臭臭的又不說話了.
「去吧塵哥?」她不怕死的再踩地雷.
「哼!」出現單音節,還是由鼻孔發音,卻已足夠讓她笑逐顏開。
「好啦,不然萬一被你同學誤傳,說我是武則天,哪兒都不讓你去怎辦?那我不是很委屈?嗯?」她拉著他的手臂搖晃,甜美的笑令他很難再臭臉下去。
他無奈的淺歎一口,輕點下頭算是答允了,然後拉著她在吧檯後蹲下,回敬她一記火辣熱烈的吻。
但願梁曉恩沒別的意思,一切是他多慮而已,但願……
第8章(1)
離開咖啡店之後,梁曉恩開著車在街上亂晃。
車裡流洩著電台播放的流行樂曲,眼睛盯著前方的路面和車屁股,她卻沒認真注意聽和看,腦子裡不斷播放著以往她和沭鈺塵在一起的畫面。
她愛玩愛瘋,懶得做作業,他做:她愛發脾氣,一丁點小事就亂飆火,而他總是軟聲安慰;她懶得出門、懶得吃飯,他就買飯送到她家給她吃,連她爸媽都歎為觀止。
不是沒想過他之所以這麼寵她,是因為那次的意外所致:但人就是這麼反骨,往往不會去思索事情的原因,只注重結果,久而久之,她再也不去想那個可能,只是盡情享受他對自己的好.
天曉得她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就已非完璧,雖然當時衝擊很大,但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抹滅,日子總得過下去,因此那個陰影並沒有留在她心裡太久。
他凡事都不計較也不要求,她甚至不記得他有沒有和自己吵過架,因為他的縱容,所以養成她更為驕縱的性格——反正她的任何要求他都會為她做到,他唯一拒絕過她的,唯有「做愛」這件事。
拜託,連上床都不曾,哪叫交往?可他那死腦筋就是越不了那條線。
就因為彼此間沒有激情,唯有他一味的對她好,所以日子一久,她開始覺得無趣、沒有挑戰性了。
跟一個既不會甜言蜜語,且連同她吵都不會的男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講好聽點是性情好,講句難聽的,他根本是根沒個性的大木頭,在她片面要求交往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就受不了了.
恰巧那時有個有錢的富家公子熱烈的追求她,帶給她既激情又浪漫的戀愛感,於是她便乘機和沐鈺塵提出分手,繼而和那個富家公子交往。
說他是根大木頭絕不是抹黑,因為他連分手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祝福了句便轉身離開,甚至問句為什麼都沒有。
後來她發現那個富家公子周旋在許多女人之間,她在和富家公子分手後,又交往過好幾個男人,每一次戀愛的結果都讓她身心俱疲。
她埋怨上天不公,臭罵老天爺總讓她遇到不好的男人.
或許是到了想穩定下來的年紀,也可能因為人往往會不經意的憶起往事,直至多年後的現在,她才終於體認到沐鈺塵對她的好。
或許他不懂浪漫,或許彼此間沒有所謂的愛情火花,但那又如何?至少他是唯一一個曾一心一意待她好過的男人,所以她開始積極的尋找他,也才知道他和自己竟在同一個城市落腳。
她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是個好的開始,雖然過程不太順利,莫名其妙冒出花靜月這麼個情敵,但無所謂,她已經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絕對要排除萬難達成目的。
她要把沐鈺塵由花靜月身邊搶過來,讓他永遠永遠只對自己一個人好!
「花靜月,你是個大豬頭。」咬下剛湊到嘴邊的洋芋片,林宥芳低咒了句.
「我還豬腳咧豬頭。」花靜月一臉莫名其妙,由林宥芳手上搶來罐裝洋芋片來吃,邊吃邊狐疑的瞪了宥芳一眼。「幹麼突然罵我?」
奇怪溜,剛才不是還聊得好好的嗎?怎麼就突然罵人了咧?
「因為你真的很豬頭!」林宥芳沒好氣的再將洋芋片搶了回來。「我打出娘胎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女人,你到底要被多少女人欺負才甘願?」
「我?被女人欺負?」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明白宥芳的指控由何而來。「你在說什麼外星文,土星還是冥王星?我怎麼有聽沒有懂?」
「……我真的被你打敗!」林宥芳大翻白眼,到底她這般單純是好還是不好呢?「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難道就不能學學怎麼保護自己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次說清楚好嗎?我都長這麼大了,怎麼可能不會保護自己?」花靜月擰起眉心,一點都不想被罵得莫名其妙,她懊惱的出手再搶下洋芋片一枚。
「你要是會保護自己,聖誕舞會就不會被王純華騙:你要是會保護自己,不會看不出來梁曉恩潛藏的心機。」林宥芳叨念著,用力的以掌拍打自己的額。「我的媽啊!你竟然還蠢到幫忙遊說?我真的被你打敗一千萬次!」
「是你想太多了吧?參加同學會是很正常約事啊,我不認為梁曉恩有什麼心機。」她聳肩,暗笑宥芳太疑神疑鬼了點。
「你不覺得時間點太巧合了?」雖然同樣是大學生,但早早就在打工界廝殺的她可不像花靜月這般單純。「什麼時候不開同學會,偏偏挑這節骨眼開?況且你注意到主辦人是誰了嗎?實際會到場的又有多少人?」
花靜月聽得霧煞煞,一個頭兩個大。
「那、那應該是到了現場才會知道的事吧?」
「屁啦!」林宥芳忍不住開罵了。「反正你做錯了,大錯特錯!」
「……會嗎?」她仍抱持著強烈的懷疑。
「什麼會不會?」去買東西的方彩貞剛進門,正好接到花靜月的話尾,好奇的問丁聲。
林宥芳放下洋芋片,興沖沖的上前拉住方彩貞,辟哩啪啦的將她之前和花靜月的對話重述一次。
「還好啊!應該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吧?」方彩貞倒不怎麼認同林宥芳的說法,相反的,她認為這次靜月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