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啊?跟我走。」
「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
是的,只隨著自己高興而不管別人的意向正是周子殷少爺做事的一貫風格。曉安認命地上了車,車子往市區開去,在一間飯店面前停下。服務生迎上來問幾位,周子殷答已經預訂,兩人就跟著服務生往裡走。
店堂是很仿古的裝潢,最中央還有假山和水池,池子裡養著紅鯉魚,不知從哪裡飄著古箏的曲子,很是古色古香。路過的時候看見一間間包廂的名字,什麼「春上居」、「浣煙閣」之類的也怪有趣。不過曉安沒能多看幾個,到了「臨風亭」的門推開的時候,她正要跟著服務生進去,但視線越過服務生的肩,一下呆住。
周子殷在後面推了她一把,「怎麼?」
裡面爺爺先站了起來,「少爺來了。」然後媽媽和姐姐也笑著站了起來。
很突如其來地眼眶發了一下熱,曉安在媽媽和姐姐中間坐下去,向爺爺說:「不是說一個好的保鏢有僱主就沒有家人了嗎?」想當初這老頭連電話都不讓她打回家。
「今天是少爺請我們吃飯,關你什麼事?」爺爺毫不客氣地臭回來。
「是啊,真是謝謝少爺。」媽媽也說,一手在桌底下拉著女兒的手。
真沒有想到他會做這種安排,曉安看了周子殷一眼,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轉頭問姐姐:「忠忠呢?」
「今天中午他們老師要講習題,不能來。」
「好可惜。那小子比過年的時候長大了很多吧。」
「是啊,吵著要跟你學拳呢。」
「好啊,等寒假我教他。」
「你別耽誤忠忠啊,那孩子學習好得很,學什麼拳。」這是媽媽說的。三個女人一見面就聊個沒完,曉安又問二姐。原來二姐終於相親成功,開始談戀愛了,忙得沒法過來,不然也一起來了。
爺爺知道周子殷的習慣,給他倒了一杯紅酒,自己喝白酒,先敬他一杯。碰杯的時候,忽然看到他指上的創可貼,大喝一聲:「周曉安!」
曉安正在打聽未來二姐夫是什麼人呢,反吼回來:「幹什麼?」
「少爺的手怎麼回事?」爺爺吹鬍子瞪眼,「你怎麼能讓少爺弄傷手?」
「不就是劃了個小口子嗎?」
「混賬!你知不知道少爺的手是幹什麼的——」
「沒什麼。」周子殷攔住爺爺,「是我不小心弄傷的。」
「那也不行。她跟在你身邊是幹什麼用的?這要讓先生知道還了得,要讓太太知道還了得——」
「真的沒什麼。」周子殷看著周曉安已經被罵得漲紅的臉,「周曉安當時不在場。」
「那怎麼行?她要貼身保護——」
「那時我在約會。」
爺爺的表情僵了僵,就像瞬間被石化,「那——哦……哦。」
爺爺會出現這種表情的狀況真是千載難逢啊,曉安偷笑,挑了挑眉毛,向周子殷拋過去一個「帥呆」的眼神。
沒有了爺爺的吼叫,飯桌上又重新回到了三個女人嘰嘰呱呱的場面。說的是家鄉話,周子殷也聽不清楚。他跟爺爺喝了幾杯,向在座的略點了個頭,起身出去。周曉安問爺爺:「他幹嗎去?」
「上廁所。」
第2章(2)
但十幾分鐘過去,他都沒回來,爺爺一拍腦袋,「是了!肯定是你們嘰嘰喳喳他走開了,我去看看。」
「我去吧。」
曉安說著站了起來,爺爺說:「不用。他就是想讓你好好跟家裡人吃頓飯。」
姐姐說:「媽還一直擔心你受委屈,看,現在多好。又可以讀名校,又可以交到這樣的朋友。」
「我倒想不到有錢人家的孩子這樣好脾氣。」媽媽說。
「媽你不知道,越是有錢人受的教育越好,修養才越好啊。」姐姐說。
「我怕這些人都是被寵壞的。」
「我看啊,被寵壞的是曉安。一跟爺爺說話就大呼小叫的。」
「那是他先吼我。」曉安撇撇嘴,有點心不在焉地喝著湯,眼睛不時往外瞄。媽媽和姐姐又說了什麼,總沒聽清,最後捺不住,「我去看看再來。」
「有爺爺,沒事。」
「媽你不知道那傢伙最變態,不知會搞出什麼事。」
姐姐歎了口氣,「果然是生錯了,曉安就應該是個男的,周家的血全在她身上。」
「唉,」媽媽也歎,「我也不願她吃這個苦。」
「沒什麼,我好著呢。」曉安往兩人肩上一拍,出去了。沒拐多少路就看到爺爺坐在外面。爺爺是十足的資深保鏢做派,保持著僱主無法察覺但又能及時應付狀況的最佳距離。看到曉安出來,下巴朝那邊休息室點點。
曉安便往那邊去,又被叫住:「過來——你別噤菑茼h,看看他在幹什麼就回來吃你的。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呃?「靜什麼靜?」
爺爺揮揮手,「你最好別知道,去吧去吧。」
休息室裡坐著三三兩兩的人,有的是中途出來打電話,有的是在等人。周子殷坐在靠門後的位置,但是不用找,曉安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這樣一個人好像天生有某種光芒,在任何場合都引人注目。
仍然是他一貫的坐姿,整個人都像是沒骨頭似的癱在籐質的大圈椅上,長髮束起來垂在腦後。出門兩人都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穿的仍是學校的制服,外套的扣子解開了,一條腿擱在另一條腿上,指上拈著一根煙。
煙?
如此不清楚僱主的生活習慣真是保鏢的失職。曉安迅速在記憶裡搜索了一遍,可以確定真的從來沒有看過周子殷抽煙,也從沒在他身上聞到過煙味。但就在她腦袋歪起來的工夫,煙的位置已經從椅子的扶手旁換到了周子殷唇邊,僅一個背影,看不到抽煙的樣子,但煙霧下一秒從他面前冒出來,果然是這個人在吸湮沒錯!
「你會抽煙?」她越過椅子在小圓桌對面的位置坐下,桌上有一杯水、一包煙和一小包火柴。煙盒口子上被抽出了一根,很明顯是在這裡叫的。
「嗯。」他吐出一口煙,偏過頭問她,「要不要?」
他的神情,有一點點奇怪。完美的嘴角輕輕上翹,看上去彷彿是笑的,然而眼睛卻沒有笑意。眉眼也是微微彎彎起來,可是裡面沒有……光亮。好像是這種感覺,周子殷的笑,一起光亮得像是櫻花在陽光下盛放。
好像有什麼心事……曉安覺得。可是,這個人的大腦回溝及心臟構造和她完全不同,幾乎是立刻她就放棄了探尋原因的想法,且抵不過對「從來沒有做過事情」的好奇,眼睛看看煙又看看他,「什麼味道?」
周子殷遞了一支點著給她,她接過來仔細研究了一下,試著吸了一口,一股嗆人味道進入咽喉口鼻,她立刻咳起來,血氣瞬間往臉上衝,眼淚都快咳出來。這感覺跟小時候第一次喝燒酒相似。她撈起桌上的水杯就灌了下去,杯子放回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是周子殷的水,「呃……」
「放心,我沒喝。」周子殷仍然靠在椅上,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頓了頓,他笑了笑,「再說,你又不是沒吃過我吃剩的東西。」
雖然他這次笑得比較正常比較順眼,眼睛裡不黯淡得像十一時候的陰雨天氣,但是,但是,也不能隨便提起曉安的傷心事啊,曉安的眉毛立刻挑了起來,「你——」
「你跑出來幹什麼?」周子殷滅了手裡的煙,拿起她喝剩的半杯水,喝了一口,淡淡地截了她的話頭,「不和你媽多待會兒?你那副呆樣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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