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此起彼落的嘻笑聲,滿臉無奈的大男人有種被打敗的感覺,沒有飛來艷福的愉悅,反而表情比吞了一隻死青蛙還難看,笑不出來的注視著坐在他大腿的美艷女子。
旁人的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還算是小事,除了工作上的往來,他很少涉入各自為政的小圈子裡,所以他們所說的話傷害不了他,他對所謂的閒言閒語絲毫不放在心上。
比較令他為難的是身上這個包袱,不管他走到哪裡她就貼到哪裡,活似雲與海本該連在一起,強行拆散是一件非常不合情理的行為。
他試過要將她阻隔於一臂之外,每每心念一起,她就像心有靈犀地露出迷人笑顏,叫人拒絕不了的放下手臂任她攀掛,否則莫名的罪惡感就會席捲全身,如蟲蟻啃咬一樣難受。
他不曉得她為什麼特別中意他的身體,片場多少獵艷老手的邀約她一概不理,語氣刻薄的掃了人家的顏面,就只賴著他不放,害他差點成為所有男人的敵人。
她說他的味道好聞、體溫適中,是個適合攀爬的物體,可是她懶洋洋的態度總是漫不經心,睡的時間多過清醒,整天看她無所事事地拿他當床鋪使用,他真的是欲哭無淚。
有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會惹上這個麻煩,他甚至願意用一部片子的酬勞來換取片刻的喘息,他快要被她逼瘋了。
「春天還沒到,氣溫尚未暖和,你就讓我再多睡一會兒,別在我耳邊嘀嘀咕咕。」擾蛇清夢。
這關春天什麼事,她睡得還不夠多嗎!「我等一下還要排戲,你坐在我腳上,我不好背劇本。」
不得不和顏悅色的大明星好聲好氣的懇求,面對舉止詭異的她,他完全束手無策,冷臉熱臉都扮過仍是趕不走她。
連向來強勢的波莉也被她氣得撂下狠話,誓言不與她善罷甘休,兩個女人的戰爭越演越烈,幾度還嚴重到遭波及的他幾乎被她們撕裂一而再的重演令好脾氣的導演也跳出來說話。
他真的想不透一向不與人親近的他為何會遷就她的無理取鬧,毫無抗拒意念的任由她搗亂正常作息,像遇到天敵似的沒有反對的餘地。
不過她的體溫為什麼低得嚇人?他要不多穿兩件衣服早就被凍得手腳發紫,哪有餘力充當她的暖爐。
「嗯,你很吵耶!換個姿勢不就得了。」真是麻煩,睡個覺也要來打擾她。
雪子翻了個身照樣攀得牢靠,手腳內縮成卷狀,遠遠望來像只慵懶的白蛇在打盹,十分愜意的享受男人的擁抱。
「可是……」望著她如孩子般耍賴的恬靜睡容。揮之不去的罪惡感又攏上心頭。「你能不能體諒我工作辛勞,再親密的戀人也不可以整天的黏在一起.何況我們什麼也不是。」
他小聲的自言自語,語氣中流露著他未曾察覺的埋怨,像是情人間有感而發的怨懟和不滿。
「不能,我的座右銘是自私,你趕快學會覺悟吧!」沒到春暖花開的季節別想她會放人,誰叫他一身暖呼呼的令蛇眷戀。
「你沒睡?」微訝的低視明艷動人的雙眸,萊爾覺得自己快被她眼底的魔性給吸進去。
豐潤的唇瓣一掀,她語帶嬌媚的輕輕一瞠。「有只饒舌的鳥兒在一旁嘰嘰喳喳,我就算睡得再熟也會被吵醒,你當我是石頭不成。」
優雅的打了個呵欠,雪子嫌冷的直往他懷裡鑽,找著她認為暖和的位置便蜷縮著,半是抱怨半是戲謔的笑瞧著他好看的臉,捉弄似的加以調戲。
她喜歡男人是不爭的事實,她從未做作的裝出宜室宜家的大家閨秀模樣討人歡心,想要什麼就做什麼地不顧慮後果,太多男人的寵愛讓她予取予求,她將近四百年的生命始終學不會謙卑。
高傲而固執,輕率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她的個性就像一朵鮮艷的月季花,時而魅力四射的宛如溫馴的家貓,時而冷漠無情的以一身荊刺刺得別人滿手血跡,不肯屈就安定的生活。
她有吉普賽人的流浪天性,討厭日復一日的一成不變,習慣處處為家,招惹看上眼的男人,不管對方有沒有情人或老婆,她貪的是一時歡愉。
紫蝶常說她終有一日會有報應,玩火者終將遭火焚身,可是她不信邪的置之度外,一次又一次嘲弄愛情不用真心,把男人的身體當成生活調劑品,盡情的玩弄擺佈。
她的世界並不真實,乃是出自她一手打造的幻境。
「你睡飽了吧?」方便從我身上離開嗎?他把這句話留在心裡,以眼神暗示她該有的表現。
可是……
「哪能飽足,冬天是我的休眠期,我還沒睡夠呢!渾身沒力氣地想啃個人進補。」要不是吃人肉會遭五雷轟頂,任性的她早一飽口腹之慾,哪管他應不應該。
人吃肉,她吃人有什麼不對?既然眾生皆平等。那麼她養幾個人來吃不算違背天理,就像人養牲畜當食物是一樣的道理。
老天的規矩一大堆有何用處,根本不公不平的偏袒人類,對蛇族卻是趕盡殺絕,一鍋鍋不受天譴的蛇肉湯就是最好的證據。
萊爾當她開玩笑的輕喟一聲。「沒有人會睡掉一整個冬天,你要不要起來動動手腳,活絡血液循環。你的體質真的太差了。」
他還沒見過誰的身體比她冰涼,除了停屍間的死人。
臉色驀然一黯,心頭微澀的蒙上一層陰影,他惟一目睹過的死相是他至親的母親,由二十七樓的陽台高空墜落,當場死亡。
這是他冷情冷性的最大原因,不去在乎就不會有刺骨的痛楚,他永難忘懷是誰一手造成這場悲劇。
非人也,她是蛇妖。「余追歡,你在嫌我太黏人嗎?」
儘管點頭無妨,她是氣度宏偉的蛇,絕不會一口將他吞了,頂多變出兩顆椰子往他腦門砸去。
「你怎麼知道我的中文名字,你調查我?一臉色驟變,他眼露狂暴的掐住她細嫩的玉肩,一副瀕臨瘋狂的表情。
微微吃痛的雪子不滿的伸手一彈,氣憤的怒視他。「怕人知曉就別用護照,你當我閒著沒事探人隱私呀!以你的等級還不配我用心。」
哼,她這條蛇才不管人間事,他以為他很尊貴嗎?在她眼裡和螻蟻無異,不堪手指尖一拈。
「護照?」眼神霍地清明,他注視著憑空出現於她兩指間的藍色小冊子,一怔。
「我貪的是你的體溫別高估自己,要不是我懶得換對像取暖,你有本事留得住我嗎?」傲慢的仰頸冷視,她給他的表情是施捨。
就像主人對寵物的訓誡,她要他明瞭他所存在的價值性。
萊爾的神色慢慢平復,以困惑的眼光看著她。「你到底是誰?」
她如一道難解的謎叫人猜不透,卻又深深的迷惑他的理智,美麗的外表下究竟藏了什麼樣的她?
他迷失了。
「我是誰很重要嗎?你不是急迫地想擺脫我。」她挑逗的撫上他剛毅的臉頰,似有若無的挑弄他的情慾。「我是天,我是地,我是綠色國度的主宰,風的使者、雨的使者都得向我致敬。」
她大言不慚的說,妖的等級的確高精靈一級,他們見了她當然會害怕,修練邪術的妖一旦幻化為魔,專以精靈為主食。
「你一向都這麼自大嗎?」一抹淡笑逸出他唇角。他反客為主的愛撫她烏黑如墨的長髮。
雪子的心因他這寵溺的笑而輕晃了一下。「千萬別對著女人亂笑,你會害她們死於心臟麻痺。」
幸好她是小有修行的蛇妖,情海裡來去看盡人世間的虛情假意,要不然她真會不小心的愛上他。只因他看來有點真心的笑容。
「說實在的,我開始發現你可愛的地方。」除卻艷麗無雙的容貌,她的真性情很像被寵壞的富家千金。
任性而霸道,但不是無可救藥。
「可愛?!」這絕對是一種污辱。她激動的大吼。用惱怒的眼神瞪他。
見她發怒他反而笑了,眼中閃動著他以為不存在的情愫。「我們交往吧!」
「我跟……你?」她驚訝得像要跳起來揍他幾拳,好讓他清醒的別尋「老人家」開心。
以她的歲數足以當他的曾曾曾祖母了,她不跟男人交往只享受他們癡狂的迷戀,順便吸點精血補充體力,蛇最怕冷了,需要男人的精氣滋補滋補,而她專挑私生活淫亂的好色之徒下手。
像這種看起來不重情慾的人一旦動了心,恐怕連冰河都為之撼動,排山倒海地為愛奮不顧身,如同在台灣的那兩個笨男人,給他出軌的機會還滿臉不屑,老當她是壞人姻緣的淫蕩妖女。
愛情的可怕在於會把聰明人變笨,血淋淋的殷鑒提醒著她勿重蹈覆轍,她不會愚蠢的往墳墓裡送。
玩玩可以但別認真,她討厭為一段感情背書,成與敗都必須負責。
「對,就是我和你,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她是下戰書的人,而他接受引誘。
冷淡的一瞥,雪子推開他溫熱的身子起身。「你瘋了。」
而他的回答是拉過她,深烙她殷紅的雙唇,以一記火熱的長吻向她宣告:遊戲開始了。
從現在起。
☆☆☆
「我愛你,直到世界盡頭崩潰仍不改變,沒有你我的生命將失去任何意義,不再光亮有如陰暗的沙層,隨時將我淹沒在最深沉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見你美麗的容顏。」
金光覆蓋下的男人輕擁一頭長髮的愛人訴衷情,深情的雙眸讓每一個見證他們愛情的人都為之動容。
「喔!吾愛,你強壯的手臂是我的依靠,你眼底的依戀住滿我全心的愛戀,我願跟隨你到天涯海角。皚皚白雪是上天給我們的祝福,我們會一路走向幸福。」她真的好愛他,滿心滿眼只容得下他的身影。
雪花飄飄,洋溢著彩虹的顏色,光彩奪目地將相愛的兩人包圍,遼闊的雪地裡只有成對的足跡連到天際,雪兔探首偷窺情人們的私密情話,一句句都帶著愛的信息。
「來吧!我勇敢的愛人,將你的一生交給我,我將為你打造一座天堂,讓你無憂的為我展露笑容。」他朝她伸出左手。
雪白的小手輕輕一放,交付她所有承諾。
「帶我走,遠方的鐘聲正催促著我們,我的愛只願停泊在你的懷中。」耀眼的女子笑得好恬靜,好像她擁有整個世界。
「嗯!我的愛,我心如你心,永生永世不相忘……」
呼!終於放晴了,她以為這場雪要下到世界末日呢。濕冷的氣候叫蛇難受,暖暖的陽光照在皮膚上真是舒服,令蛇昏昏欲睡的想找棵樹攀掛著,不問世事的享受難得的冬陽。
有多久沒接受暖陽的洗禮,感覺像一輩子般遙遠。猶記得還是條天真爛漫的小笨蛇時,她跌跌撞撞的學習蹩腳法術,人不人、蛇不蛇的處處受排擠,無法歸類該是何物種。
當體內的蛇性超越人性時,物競天擇的生物學理論自行為她選擇未來的出路,她爬行的速度遠勝於用兩隻腳走路。
一幕幕過往由遠拉近的浮現眼前,她都不曉得蛇的記性這樣好,毫無遺漏的編寫她三百六十六年的蛇蹤,見證了朝代的興衰起落,戰爭似乎無所不在地爭奪人類資源。
突然間,她竟覺得自己老了。
望著依然潔白細嫩的似雪肌理,慵懶成性的雪子頭一回有歲月不饒人的感慨,懶洋洋、不想動地看著遠處正在演肉麻愛情戲的男女,不屑的嘴角往下一撇。
什麼生生世世、至死方休,什麼惟一摯愛、永不分離,人類的遣詞用字真是越來越聳動了,他們的一生能有多長,頂多活個八、九十歲就算長壽了.哪有資格為愛情下註解。
即使人世間真有輪迴,可是要湊在同一時間、同一物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誰能保證來世還能廝守,天長地久不過是自以為是的神話,專門用來騙取愛情的假象,只有傻子才會相信真愛不死。
所以嘍!她從不相信愛情有多偉大,偶爾拈來當消遣還可以,就是當不得真,這年頭的速食愛情比一碗泡麵還廉價,她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值得歌頌。
瞧!又在騙錢了,脫光衣服在雪地裡打滾有何樂趣,她就不信他們一點也不冷,光她蛇眼一瞄就知地有多濕冷,沒凍成冰棒是他們運氣好,哪還能熱情如火的交纏。
遠處的一對男女半裸著身子相互廝磨,打得火熱似的不停擁吻愛撫,好像正在進行一場神聖非常的愛慾情潮,身體的碰觸如兩塊磁石膠著難分,看得人眼紅萬分。
可是焦距若調近些,兩人的四周起碼圍繞了不下百名的工作人員,全都用專業的眼光捕捉他們每一個動作和表情,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便必須NG重來,什麼情呀欲的全被打散,哪還熱得起來。
幸好蛇不用人間貨幣,她要什麼彈彈手指就有,雖然不一定應有盡有,但足以應付她所需,不需要拼老命的汲汲於金錢的累積,成為錢的奴隸。
「瞧他們兩人搭配得多適宜,男俊女嬌柔簡直是相得益彰,是有史以來票選最受歡迎的屏幕情人,沒有人可以破壞他們的和諧。」誰都別想介人的超強卡司。
只有她才能創造票房奇跡,將觀眾的視線拉進電影院,打響夢工廠的名號,哄抬一流人才爬上戲劇巔峰,成為各界競相爭取的票房明星,她功不可沒。
「噴,這天氣還真冷呀!不知道有沒有零下十度。」一想到那低冷的氣候,艷光照人的美人兒買暖的抱緊電毯縮縮腳。
沒下雪不代表氣溫回暖,歐洲的冬天可是會凍死人。
「你沒看見他們濃情蜜意地談情說愛嗎?絆腳的石頭最好自動滾開,等人來趕就難看了。」這場戲是波莉特意請導演加進去的,不信這女人看了會無動於衷。
「哈!真想睡覺,暖暖的陽光真像春神的纖細十指,撫弄得我一身舒暢無比。」優雅的掩口打了個哈欠,動靜皆美的雪子嬌懶輕嚶一聲。
雪融的日子真值得期待,躺在滿阿爾卑斯櫻草的綠地上曬太陽一定很過癮,滿山滿谷的花香撲鼻,讓蛇不偷懶都不成,小歇一下睡個懶覺比當神仙還快活。
微風輕送……喝!她想得太美好了,這要命的鬼天氣真是不合作,冷颼颼的寒意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讓她冷得想找個男人來攀。
「別給我裝傻,你的目的我一清二楚,想藉著女人的天賦爬上他的床是不可能的,放蕩的行為只會令人不齒。」她看多了這類寡廉鮮恥的下流女人不擇手段的伎倆,以為上了他的床就能掌控他的一切。
「奇怪,怎麼有股發酸的餿味,誰跌到餿桶裡了?」擰鼻一嗅,雪子誇張的揚揚手掃除難聞的氣味。
表情頓時變得難看,波莉壓沉聲音地怒視她。「不要裝模作樣,你的企圖休想逃過我的耳目,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
她打發過不少像她這樣的女人,表面愛得死去活來、沒他就活不下去的模樣,其實骨子裡都一樣淫穢不堪,只為他銀行數字而來,不惜出賣肉體換取有形的物質享受,沒有一絲真情真意。
「錢?」嗟!好庸俗的字眼。
一見雪子眼神多了抹光彩,以為計策奏效的波莉鄙夷的露出冷笑,陰沉的嘴角揚高幾分,準備撕張支票丟向她貪婪的艷容。
「咯咯……難怪我覺得臭氣沖天,原來源頭是你這塊大黑炭呀!幾天沒刷你身上的污垢了?」眼波流轉,帶著幾許明媚的風情。
「你……」她氣惱的握緊手上的行事歷,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地非常熱鬧。「你到底要多少?」
「只要我開口就能得償所願嗎?」閒著沒事做逗逗她也好,反正有個人在一塊吵著也難以清靜。
送上門的小丑魚不逗弄一、二有愧蛇心,她怎好不順從天性呢!
果然是死要錢的貨色,不具任何威脅性。「開個價吧!不太過分的話你很快會有一筆金額人賬。」
她暗地裡估算著她值多少。
「我對數字向來沒什麼概念,你就先割下一個耳朵取悅取悅我,也許我一開心就換個男人攀。」給她錢幹什麼,一把火燒了好取暖嗎?
「你這是在拿喬嗎!你以為我會任你勒索。」她想得太天真了,她多得是辦法對付她。
雪子開懷的一笑,像是她剮說了個令蛇捧腹的笑話。「看不出來你也會臉紅,紅通通的挺可愛的。」
「你在嘲笑我?!」波莉惡狠狠地瞪著她,兩頰因憤怒而漲紅。
不過以她沉厚的深蜜色肌膚根本難以分辨,不仔細看個分明,還真難看出她臉上還有其他顏色。
「你聽不出我是在讚美嗎?」她輕聲低笑十分閒逸,拉攏覆於蓋身前的毛毯。「做人別太多疑,很少有木炭用兩隻腳走路,我當然會噴嘖稱奇嘍!」
天性嘛!想改也改不了,蛇的毒性還真不好化解。
「你以為你能得意到幾時,萊爾對女人的態度一向冷淡,你又能纏他多久?!」她的存在很快會成為過去式。
以她以往的經驗來說,女人在受不了他的漠視之後,便會自討沒趣的離去,萊爾毫無變化的生活模式可說是乏味至極,不工作的時候,他可以對著一片草地發呆一整天,沒幾人能忍受他的漠不關心。
當初她並不看好他,先人為主的認為華裔藝人沒什麼市場可言,純粹是跑跑龍套、客串幾場反派角色,以應付不時之需的亞洲人戲份。
沒想到這幾年居然吹起東方熱,他的第一部戲就深受歡迎,佳評如潮勝過第一男主角,成功的打入美國人民向來排外的世界,一舉拿下兩座奧斯卡小金人,當選美國十大性幻想對象的榜首。
又因為他的私生活實在乏善可陳,沒幾人能順利的探知他不為人知的隱私,敦厚剛正的形象如一股清流,讓得不到他的女人為之瘋狂,渴望和他有一夜情,甚至希望未來的伴侶有他一半的正直。
他的走紅是機緣,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所以她更加付出心力的保護他不受污染,盡力阻隔可能使其心性驟變的因素。
「口渴了沒?辛苦你費盡口舌為他設想,地上的雪還算乾淨,自個捧幾口別客氣,沒什麼好招待的。」表情顯得懶散的雪子故做大方的說,暗喻她沒事可以滾了,別老來找她麻煩。
「我只說一句,你到底要不要離開?」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逼她使出非常手段。
輕輕抬眉一瞄,雪子像是看透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的流露出∼絲精厲。「有本事找兩個巨人來抬我,我很懶,就等著你出手。」
一說完,她又咯咯地發笑,神情自然而無愁色,具有魔力的嫵媚輕灑,不少男性員工情難自禁的回頭一瞧,接著癡迷的傻笑,讓一肚子氣的波莉更加氣憤難平,咬牙切齒的下定決心要給她一個教訓。
「你……」
「嘿!波莉,又幫我接新工作了嗎?」
帶著笑意的男音從她身後揚起,從容不迫的打斷她尚未出口的威脅字眼,圓滑的將敏感的話題帶開。
「萊爾,你這場戲拍完了嗎?」一轉身,波莉充滿妒意的表情立刻換上專業經紀人的嚴謹。
她知道怎麼做對自己較有利,耍潑只會讓她精明的形象受損,她演戲的天份不下於他。
「差不多快完了,再補兩個鏡頭就可以收工了。」他說話的時候並未直視她,好像故意說給那團白色的雪球聽。
「是嗎?」她按捺住脾氣的假裝思索,眼底閃過一抹算計。「你下一場戲有高難度的飛車特技。我建議你好好的休息一下養精蓄銳,其他『雜事』我會幫你處理。」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他眼神專注的方位,要他懂得取捨,這種小事一向由她負責,不勞他分心。
可是看似好說話的萊爾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主動抱起怕冷的雪子充當抱枕,笑容比平時多的讓她表情一裂,彷彿他親手甩了一巴掌在她臉上,令她幾乎臉面無光的下不了台。
「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從現在開始她已榮升為我的女朋友,麻煩你以後多為照顧。」他說得好像在交代天氣好壞,聲調毫無起伏。
榮升?他真看得起自己。冷嗤一聲的雪子作勢輕撫他的下頜,細尖的長指劃破一道細微傷口。
「什麼,女朋友?!」他神智不清了嗎?還是受了她的蠱惑。
波莉的神色像快要暈倒的模樣,難以置信的倒抽了口冷氣,雙手置於胸前劃了個十字架,默念——我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