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獸齊驚的向各處奔散,百年老樹驚慌的抖了幾下,凝結於樹梢的雪紛紛落下,驚醒了在樹洞中過冬的小松鼠,不解的探出頭以為春天到了。
驚人的搖晃過後,揚手撥開幾名大漢的雪子頓了頓,眉心一顰的看向遠處的爆炸地點,她知道今天有場戲會使用到炸藥,可是沒想到威力大得連大地都為之怒吼。
屬於地底生物的她最能感受泥土裡傳來的嗚咽,心頭跟著慌亂的像被射了一箭,揪得難受的蛇軀快要現形,她深吸了口氣以自身的道行壓制,那陣亂流方才平靜。
可是她仍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可惜她的修練不足無法掐指一算,暗自猜想的分心應付眼前聽命行事的小角色。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發顫的聲音不受爆炸聲影響,雖然拿錢辦事的男子們也發覺了拍片現場的異常狀況,但眼前的情景更詭異,讓人震驚得不知該說什麼,目瞪口呆的由心底涼到腳底,渾身發麻感到一絲悚然。
她明明動也沒動的只是舉起手而已,一行企圖捉住她的男子居然連她衣服都沒摸到就飛了出去,跌落的力道十分駭人,即使地上鋪了一層厚雪仍撞出幾個凹洞,身上沒傷卻痛得骨頭快散了。
在一旁盯著的波莉簡直嚇得腿都軟了,這才曉得自己居然瞎了眼的惹上厲害人物,她連人家一根指頭也動不了。
更甚者她可能使出日本武術對付自己,光靠這些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抵擋一定不行。
她心中想到的是電影裡神出鬼沒的女忍者,手指一縮忍不住害怕,想著如何收尾已經讓她心緒大亂,毫無往意到轟隆隆的爆炸聲。
「你們說我像什麼我就是什麼,捏圓捏方不就那麼回事?!」雪子看著波莉冷笑著問:「你不是很喜歡玩嗎?」這下過癮了吧!不會動不動拿鈔票砸死蛇。
怪了,這雪怎麼看起來如此躁動不安,像在傳遞某種訊息。
「我……我不玩了,你根本不是人。」她的意思說她不像正常的女人,一身的古怪。
不過聽在敏感的蛇妖耳中可就變調了,以為自己真的露了餡,乾脆大方的承認她是蛇。
「我的確不是人,我是修行有成的白蛇,怕是不怕呀?」她笑笑的撩起發,姿態撩人。
其實只要沒親眼目睹精怪變身的經過,鮮少人會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怪力亂神現象,總當是道聽途說的鄉野怪談,無任何憑據的哄騙小孩快快入睡。不會在意的當真。
而生得嬌艷過人的雪子不過是比常人媚了點、冶艷了些,儘管給人不正經的狐媚印象,可外表仍是美艷動人的「人」,就算她說上一千次自己是蛇,週遭的人還是抱著懷疑態度,認為她精神出了問題。
「我聽說東方有道土會收妖,你要真是蛇我請人收了你。」波莉只是順著她的話語一說並無真意,她壓根不信有人會變成蛇,或是蛇變成人這等荒謬的事。
可是她的無心之語犯了蛇妖的大忌,她最恨人家威脅她,尤其是拿她的天敵恫嚇,這點絕對不可饒恕。
驟地臉一變,她露出一絲猙獰的蛇相。
「我先一口吞了你,讓你直接進入西方極樂世界。」牙一露,特別尖銳的兩顆利牙嚇得所有人臉色當場一白。
膽小的黛兒甚至連驚叫的力氣都沒有,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不省人事倒臥冰冷的雪地。
說實在話,還真有不少人羨慕她說暈就暈的本事,起碼她不用睜著驚悚的眼看自己被吃掉。
「你……你是怪物……」太可怕了,她的臉竟然會產生變化。
「對自己不熟悉的事物硬要冠上不貼切的名詞是件非常失禮的事,沒人教你要尊重生命嗎?」萬物皆有靈性,不單單是人才有生存權。
花果樹木都有精靈寄生。
雪子手一揮揚起滿天雪花,食指一點,雪像有生命的朝波莉撲去。
「啊!有雪怪!」她以為自己會死於雪花之中,驚慌的抱住頭。
殊不知雪在她頭頂繞了三圈,以自然方式飄落,嚇人但不傷人,但是她已雙腿一軟的跌坐在地,眼中有深沉的恐懼。
「要說幾次你才聽得懂,蛇妖不是雪怪,你這蠢人……」雪子再度將手舉高,打算讓她到樹上當築巢的知更鳥。
突然心口一悸,她張狂的眼神一斂,揚手揮開地面的積雪,讓底下的泥土見光,再以掌擊地三下喚了聲,「本地土地何在?」
連連催召三次,一個半尺高、長鬚拖地的佝僂老者拄著枴杖出現,身上還穿著時髦的貂皮大衣,現代感十足地仰起脖子張望。
「是你呀!蛇妖,你的冬眠期過了嗎?」一開口聲如洪鐘,身邊的凡人全呆若木雞的定住。
「說,這附近發生了什麼事?」她口氣兇惡的一吼,對他的「同事」擺了她一道的事仍記憶猶新。
「哎呀!脾氣還是這麼壞,你這性子再不改一改遲早會吃大虧。」老人家難免愛嘮叨個幾句,睡夢中被吵醒他可不怎麼高興。
「少囉嗦,我可不是來聽你長篇大論,快給我查。」沒瞧見她已經很不耐煩了嗎?
「真是的,小神被大神欺負就夠可憐了,還被個小妖吆來喝去……好好好,別發火,我幫你查就是。」他真命苦呀!受盡欺凌無處申訴。
歹命的老土地手心向上翻,一台小型的筆記型電腦忽現,體積大約手掌大小,他一邊查一邊念著西方人都不拜土地,害他都快餓死了,只得到人界打工,賺取微薄的香油錢。
「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有個演戲的男人被炸傷了,現在被一群幫派份挾持到林子……裡,最近的小妖精實在太不懂得敬老尊賢,話也不聽完就先走了,也不想想我老人家多辛苦,冒著被凍死的危險為你排憂解勞……」
明年他一定要請調到溫暖的南方,絕不聽信大聖爺的胡謅,說什麼法國是人間天堂、世界上最美麗的花園國度,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比任何一個地方都更有油水好撈。
誰知除了購物方便外其餘全都是假的,一年有好幾個月泡在雪裡動彈不得,想買雙襪子御寒都得要有錢。
人間有交換學生,他們神界也跟著湊熱鬧來個交換神仙,害得東西方的秩序大亂,那個拿箭亂射的小鬼不知造成幾對怨偶,連累月老抱怨連連的直嚷著要退休。
「咦!這些人怎麼還在這裡?我做做好事送你們一程,日後記得來上香呀,我是老土地……」
枴杖一拄地,四周恢復原先的平靜,小老兒叨念著沒入地底。
☆☆☆
「站住,人給我放下。」
凌厲的風伴隨著陰冷嗓音襲來,一道有如鬼魅的白色身影輕煙般緩緩浮現,如踩滑輪輕飄而至,帶來寒慄的陣陣雪花。
那是來自地底最深沉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憤怒的低吼,刺目的白光籠罩銀色大地,純淨的顏色融為一體,分不清是人或是雪。
林間的金雕敏銳的先一步察覺危險的到來,毫不遲疑的振翅衝向天際,不曾回首眺望人與蛇的對峙。
血。是如此鮮艷。
腥膻的氣味沉重而充滿壓迫性,嗜血的狼群徘徊不去,輕舔著那欲滴的垂涎,信信低嗅找尋溫熱的食物。
風將立於雪中的妖魅重重包圍,揚散的發張狂的奔向四方,及腰的長度居然揚長丈尺,飛舞飄揚的如蛇蠕動般。
很久沒這樣生氣的雪子幾乎要現出原形驚嚇不知死活的人類,艷媚的瞳孔中藏著冷肅的怒濤,那股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力量不斷由胸口湧出,阻塞了那根名為理智的經脈。
她從來就不是能忍氣的蛇,狂妄自大我行我素,陰險狡詐不辨是非,她的話就是真理,為所欲為的任性不受禮法約束,只有她欺人的份,沒有人可以爬到她頭上任意耍潑。
當她看到一身是血的萊爾必須靠兩人攙扶才能勉強行走的模樣,肚中火氣如爆發的山洪一發不可收拾,臉色一沉的冰凍她足下的雪。
「天呀!她是怪物嗎?」一名男子大驚失色的一喊,喊出所有人的駭疑。
赤鷹幫的幫眾混雜,以東方人居多,為首者是崇尚東方文化的美國人,金髮碧眸十足的西方長相,可他卻以赤鷹當幫名,希望有天能揚名立萬與三K黨齊名。
可惜他們行事太過急進又不用太腦,缺乏軍師型的人才,貪利、好高騖遠不懂得組織規劃,因此在道上的名氣並不大,屬於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他們的野心很大,從藝人身上撈錢快速又便捷,不需費太多心力便能日進斗金,只要控制當紅明星就能從中獲利,進而操縱賺錢如流水的好萊塢市場,成為美國第一黑幫勢力。
人算不如天算,連連失手的郁氣讓他們惡膽橫生,心狠擄的打出一著險棋,乾脆先把人炸傷了再據走,直接向經經公司要求贖金,省得他們還得跟頑固的大明星打交道。
「要我再說一次嗎?把人給我放下。」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逼她露牙食人。
「我……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他可是我們的財神爺,你休想來分一杯羹。」他……他才不怕她,他手上有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利字當頭誰都不肯鬆手。
「他是財神爺我就是死神,看你要命還是要錢?」
雪子身子未動,卻有一股冷冽的強風從她身後射出,衝向面色慘白卻猶不死心的男人。
「啊!你……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子彈可不懂欣賞美女。」即使面對前所未見的離奇場面,彼德森仍強逞英雄的以為穩操勝算,因為他們有槍。
波莉找來的「壞人」其實是一群待業中的臨時演員,純粹是裝裝凶樣嚇唬人,以此威嚇對手不戰而退的迅速離去,用意僅在於驅逐對她的地位具有威脅性的女人,並無傷人的意圖。
她允諾事成之後要幫有意進入影藝圈的他們牽線,並以經紀人身份為其接洽演藝工作,讓他們就算不紅也能佔有一席之地,當個二線人物也不錯,他們的本質是善良的。
但是眼前的幫派份子卻是貨真價實的凶神惡煞,為達目的可以不計任何代價,不管誰被犧牲都無所謂,只要能得到他們想要的錢財不惜痛下殺手,將所有的阻力一併除去。
他們見慣了死亡,也不在乎生死,雖然心裡有些膽寒,依然不放棄地為自己的利益拚命。
「那也得子彈近得了我的身呀!」她冷笑著揚起手,隔空給了他一巴掌。「殺人對我來說比喝口水還容易。」
臉上多了一道紅印的彼德森驚愕不已,反應快速的舉起槍。「別以為我們會被你這點小把戲嚇著,我知道世上有不少超能力者,你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他仍自欺欺人的不相信眼見的事實,硬是說成他所能接受的事物。
「那麼這個呢?你一定沒瞧過的新鮮。」揚起妖媚的詭笑,她的雙足開始合併,腰以下的身軀逐漸拉長。
「這……這是……」蛇?
「想要我的毒牙咬上你的頸椎嗎?我對人血的興趣一向不低。」明艷的眼染上一層邪佞,奔亂的發泛出紅艷。
「你……你休想得逞,我先殺了你。」
這畫面真的很駭人、曳長的蛇尾足足有丈餘長,更不用說加上她尚未蛻變的上身將有多驚人,見到此情景的歹人再也不敢鐵齒,儘管握槍的手抖個不停,仍一鼓作氣直朝她射擊。
人總是在試運氣,不到最後關頭不肯認輸,利之所趨叫人如癡如狂,若非確定時不我予.那份不甘將永無止境。
槍聲不斷的響起,失血過多的萊爾意識始終昏昏沉沉,爆炸的威力讓他後腦受到重創,因此他雖強撐著要集中注意力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他的眼中卻只看見一片白茫茫的霧色。
他的感覺還在,清楚的感受到挾持他的人非常害怕,他很想聽明白他們在和誰說話,然而他耳中仍殘存著轟隆隆的爆炸聲。
「真是不懂事呀!你們讓我很生氣。」不激怒她似乎很不甘心!她最喜歡幫人念往生咒了。
眼神一沉,雪子的雙手指尖互觸的置於胸前,口中發出古老又詭譎的低吟,似在嗚唱又似吟誦的蠕動唇瓣,妖邪的氣息由身體內部散放,一波波像索魂的鈴聲不斷鑽人人的大腦。
持槍的手,鬆了。
痛苦呻吟驟起。
雪地裡儘是翻轉打滾抱著身子狂嘯的身影,頭痛欲裂的用十指猛扯頭皮,像是想減輕穿腦的劇痛。
「雪……雪子?」是她嗎?這冰冷的觸覺除了她不可能是別人。
「少說話,瞧你把自己搞得多狼狽。」心頭不忍的浮起近乎痛的感覺,模模糊糊類似愛的影子由她心底竄升。
纖纖素手往他額頭一拍,他身上的血居然不再溢出。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又發寒了?」奇異地,一股暖意卻由她手心傳送進他四肢,痛楚不翼而飛。
好像她正用某種他所不知道的力量在治療他。
一口寒氣讓雪子心脈受創,她隱忍不說的口出譏誚。「你忘了我是蛇嗎?體溫當然比常人低。」
「別胡說了,你怎麼會是蛇呢!」到現在為止他仍認為她在開無傷大雅的玩笑,不以為意的抬起手輕撫她的臉。
人被綁架一次已經很倒霉了,他是連續兩次還負了傷,說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每次都因她而脫離險境。
體力逐漸恢復的萊爾沒發現她臉色越來越白,還當是她本來膚白勝雪不以為意,失血的虛弱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他感覺到一股熱流在體內流竄,舒緩爆炸所傷的疼痛。
朦朧的眼漸成清明,剛才的模糊感一掃而空,他清楚的看見心愛女子的容顏,仍是嬌艷美麗的散發迷人魅力,臉上帶著他第一回見到的怒意。
她在生氣嗎?為了他的傷。
心像沾了蜜散開,他低沉的笑了,為她心裡住了一個他。
「笑?!你還笑得出來,你不曉得自己傷得多重嗎?」氣死她了,簡直可惡至極。
擔心得要命的雪子用長指甲刮了他傷處一下,不想讓他太好過。
疼得眼一瞇,他笑意不減的握住她的手一吻。「你在關心我。」
「哼!那又怎樣,烏龜翻身我都會踢一腳幫它翻回來,你在得意個什麼勁。」腦袋撞壞了不成,傷得快去拜訪祖先還一臉喜氣,真是浪費她的氣力救他。
救個白癡還不如賞他一巴掌讓他回去躺著,上帝會感謝她的慈悲。
「吾愛,你愛上我了。」喔!痛。他笑得太猖狂了。
「愛……愛上……你?」像被閃電擊中,臉色頓時慘白一片的雪子錯愕又驚心,牙尖不小心磨到舌頭。
吃痛的感覺不及她此刻所受的驚嚇,一向遊戲人間的她哪有可能對個平凡的人類動心?他絕對是搞錯了,她、不、會、愛、上、他,不會。
她憤憤的看著他,用抵死不承認的表情瞠目一瞪。
「如果你現在的憂心如焚還不算是愛的話,我相信沒人敢說世上還有愛。」她的急切和慌亂已證明一切。
他不是愛情專家,只是單純中了愛情毒素的傻瓜,癡戀她女王一般的驕傲神情,所以他看得出她眼底的愛意。
那是出自內心深處的不自覺,即使她極力否認明擺著的事實,但愛不會因她的拒絕而消滅,無形的感受勝過真實的存在,如繩索般緊緊纏繞,越想掙脫纏得越緊。
真愛的美麗在於它不會說謊,公平地讓所有人都能擁有,不管他(她)同意與否。
「閉上你的嘴,別讓我看見你的牙。」那會令她抓狂的想拔掉它。
如芒刺在背,如針在眼,刺呀!
「我的愛,對自己誠實點吧!愛上我沒那麼悲慘。」他尚能開玩笑的逗弄她,不像需要人攙扶的傷患。
是可怕,她不敢想像無底的深淵就在眼前。「別想,我是自私的蛇妖,終其一生也不可能愛上短命的人類。」
這才是她的真心話,既然不能長久又何必真心相待,生命的彼端充滿太多變數,被留下來的那個永遠得承擔兩個人的愛戀,那份負擔太重太沉了,她寧願一輩子無情無愛。
其實她一點也不勇敢,她是個害怕愛情的人,所以逃避愛情。
「又說傻話了,你怎麼會是……」神情一僵,他往下撫摸的手抖動如落葉。,
這是……這是……這是……蛇!
「滿意你所碰觸的世界嗎?我是蛇妖,你這輩子最懼怕的東西。」雪子冷笑地沉澱驀然一黯的傷心,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她結局。
她早說過不愛他,就是不愛,他有什麼資格不相信,會受傷的不只是人,蛇的血雖然是冷的,可是仍有一顆跳動的心,它們比人類更容易受到傷害,不管是無心或有意。
她不再掩飾真正的自我,急著接住他滑落的身子,她忘了回復人的下半身,以迅速的爬行才能避免他二次受傷,這下子她終於可以明白的以真實的自我見他。
一陣白煙裊裊升起,粗如樹幹的巨大白蛇顯現眼前,好不容易染上些血色的萊爾眼中再度失去光彩,臉色發白的說了句,「原來是你。」
砰地,驚恐的黑暗擄去了他,沒有機會說出我愛你。
「認輸了嗎?蛇姐姐,你動情了喔!」嘻、嘻,他贏了耶!
半空中飄浮著一道小小的身影,笑得好開心地玩著麥當勞兒童套餐附送的玩具。
「小鬼,來幸災樂禍嗎?」她的心情非常糟糕。他最好別讓她有生吞小鬼的衝動。.
搖搖頭,他高興的拿出合約書意圖明顯。「來吧!蛇姐姐,你欠我的賭債該還一還了吧!」
「欠?」她眼露誚意的一諷。「我賭的是我愛上他而不是他愛上我,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愛了?」
天真。
「你想耍賴?」表情一沉,小男孩臉色難看的瞪著她。
「要賴就要賴你能奈我何,蛇是狡猾陰險的動物,你怎麼會傻得相信蛇的承諾呢!」她大笑的拋了個媚眼,剎那間消失了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