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妤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迅速的衝到客廳接起響個不停的電話。
「祖為!」一看見話機上顯示著熟悉的號碼,她不禁劈頭大吼。
「阿姨。」沒想到話筒裡傳來的是一個稚嫩的聲音。
「茵茵,對不起,阿姨嚇到你了。」這個黃祖為,竟然拿他女兒當擋箭牌,「有沒有想阿姨啊?」
「想啊!」童稚的聲音參雜著清脆笑聲。
「茵茵好乖,阿姨也好想你喔!」文妤再獻上個飛吻。
「喂!別這麼熱情好嗎?會嚇到我。」童稚的聲音不再,換上了一個低沉的嘲弄,黃祖為的笑聲頗大。
「你還說,找你女兒來當擋箭牌,你這個老爸真不稱職。」文妤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喬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你就待在紐約不回來了啊?」他劈頭便問。
「我還有幾個演出,況且,我過慣了這裡的生活……」她不想再回那個傷心地。
「對!你現在已經是個頗有名氣的舞蹈家,還是個家喻戶曉的廣告名星,當然不會回來這種小地方,畢竟外頭的世界大。」
「聽你口氣酸成這樣,當我的經紀人,你也撈了不少好處吧?也才告假三個月,有必要如此嗎?」
三年多前,黃祖為成立了一家模特兒經紀公司,專心的當他的模特兒經紀人,也因此結識了他美麗的模特兒老婆,不久,可愛的茵茵便誕生,他們一家三口……喔!加上他老婆肚子裡的寶寶已經快變成四口了,他們生活得很幸福,直到她在舞蹈學院畢業後,他便開始遊說她加入成為他底下的模特兒。
她真的拒絕不了,畢竟她能隻身在異鄉生活,剛開始全是靠黃祖為幫忙,之後,她以邊打工邊進修的方式維生,身上卻沒有閒錢可以還給他,所以有空時便去串串場、拍拍廣告,算是幫個小忙還他人情債,也順便能還還金錢債,一年多了,沒想到竟然讓她因此變得小有名氣。
有時想想,交到這麼有義氣的朋友,還真算是她的福氣。
「好,我們談正事。」說不過她,「日本的遠神集團底下的廚具公司撥出了一年八千萬的廣告預算,各家廣告公司是擠破了頭,最後由兩家廣告公司勝出,遠神將選定其中一家廣告公司代理。」
「那關我什麼事?」這種商業問題她又不懂。
「當然關你的事才會跟你提。」她真心急,「遠神指定要你當他們的代言人,哪個廣告公司能說服你,那五年的契約就是哪家的了,而這兩家廣告公司也幾乎在同時間和我聯繫上。」
哇!原來她的魅力已經延燒到日本了。
「這個你來決定就好了,不是嗎?」他才是經紀人耶!對於這種事,本來就是他要處理決定的。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不過……」
「不過什麼?婆婆媽媽的。」她趁機恥笑他。
「你最近有空嗎?我們一同去一趟日本,屆時我再詳細說明。」也許這樣會比較妥當。
最近?
「兩個禮拜後,我將手邊的工作完成後,再打電話給你。」
「嗯!你記得排出一些時間給我。」
「OK!」她也想休息一陣子,抽空去散散心。「到時候你再到機場接我。」
「嗯!」
掛上電話後,她又悠閒的走到浴室,只是不知道為何,胸口竟莫名的覺得梗塞,好像有什麼事梗住她的心口。
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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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
一下飛機,黃祖為便將文妤接到一家知名飯店用餐休息,等到她把自己打點好之後,他們才在飯店一起享用晚茶。
「有什麼細節要討論的?我的紅牌經紀人。」她終於有心情開玩笑了。
「要見你一面還真難!」他先抱怨幾聲。
她喝了口果汁,「我不是把時間空出來給你了嗎?」她是忙,但忙得不亦樂乎,從沒想到日子能過得那麼充實,只是心頭的空缺仍無法填滿。
黃祖為微微的橫了她一眼,「算了,還是討論正事要緊。」
「一見面就討論公事,你還真沒人情味。」語氣換成抱怨了。
「我已經幫你安排了一連串的活動,等一下會有導遊陪你去逛東京,不快點談完正事,就別想玩。」她真以為他這麼沒人情味?
「真的?!」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那還要不要談公事呢?」拿了兩本資料放在她眼前,他笑咪咪的問。
「當然要了。」早點談完,早點去玩。
「我已經和那兩家廣告公司接洽過了,這兩家廣告公司的實力相當,翔野是一家營運近三十年的老牌公司,他們出的條件很優渥。而宇望則是一家成立七年,近兩年才上軌道的公司,是羽榮集團旗下的子公司,財力雄厚。」
她聽了,點著頭,「不是哪家提出的條件優就選擇哪家就好了嗎?這種事一向是你決定的,怎麼突然跟我介紹起兩家公司的背景?」
「我原本也是將合作重心放在翔野上,況且宇望一點都不積極,但是……」他遲疑,不知該不該說。
「怎麼了?」看他這樣的反應,她還真不習慣。
算了,還是說吧!
「宇望雖然說是羽榮集團的子公司,但在三年前,便將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讓渡他人,所以說,真正掌權的不是羽榮集團。」
「你真是的。」她不免皺了眉,「你說這些商場上的事給我聽幹嘛?我又聽不懂,你找我來日本,就為了說這些嗎?」
「當然不是。」他搖頭,「宇望實際掌權的人,是一名台灣人,他叫……崔玉樊。」這個名字太熱悉了,以至於不得不讓她知道。
五年了,再度聽到這個名字時,她的心裡的確有不小的震撼,那莫名的依戀又無端的從心底竄起。
她好想他呀!
總以為時間能讓她忘了他,但是做不到,有哪個女人能忘得了此生的最愛?只是,當年那樣的分開,他還會像她這樣想他的想著她嗎?
「原來他到日本來了。」難怪這幾年來,他音訊全無。
「我不確定是不是他,可是總得讓你知道,畢竟一年八千萬的合約,一次五年,關係到四億的生意……」
「他知道遠神指名的代言人是我嗎?」她急著讓自己鎮定,卻也因此更顯慌亂。
他搖頭,「我不曉得,大家只知道讓遠神指定的代言人叫Tina,但若深查,也不難查到你真正的身份。」他又問:「不過,你確定是他嗎?」
「錯不了的。」在台灣,姓崔的人本就不多,叫玉樊的更是少之又少,加上他曾經提過要到日本來發展廣告業,沒想到到了最後,他們終究還是糾結在一塊。
「如果真的是他,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他……」接下來,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看著他的神情,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五年前來到日本,除了發展廣告事業外,也是來就醫的。」真希望這樣的消息不會帶給她太大的波動。
就醫?
「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別再賣關子了好嗎?」她的心煎熬著,很難受。
「他失明了。」
她一聽,整顆心像跌落谷底般的疼痛,「開什麼玩笑?」
她不喜歡這個玩笑!
「不是玩笑,是真的。」
「不!我們可能搞錯了,不是他,一定是同名同姓而已,怎麼可能呢?」一個失神,手肘旁的果汁讓她一推落地,尖銳的碎裂聲,就像她的人一樣,快承受不住、快炸開了。
「小妤,你鎮定點。」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失明兩字,她怎樣也說不出口。
「聽說是因為一場火災,他來不及逃,所以才會失明。」他也情願不要相信這樣的巧合。
果然是他,她沒看錯,那不是她昏迷前的幻想,是他,救她的人是他啊!
她到底讓他承受了多少痛楚?
當她還自以為離開他是個正確的決定,在紐約享受充實的人生時,他卻正受著煎熬。
她的幸福是他用支離破碎的生命換來的啊!
「他在哪裡?我要見他。」五年了,她不能再讓他一個人獨自苦撐,她要回到他身邊,她想見他!
「你冷靜一點。」黃祖為安撫道:「搞不好這一切就如你說的只是巧合,我們連這個崔玉樊長什麼樣都沒看過,憑什麼斷定就是他?」
她顫抖著身子,「為什麼他不讓我知道?為什麼?」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知道是他,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沒有的!
她好自責,如果當初她能對這份感情堅持下去,如果她沒提出分手,如果她沒認為這樣做對他才是好的,如果她沒離開他身邊……
「我安排你跟他見一面。」這是他最後能幫的,「明天,翔野的社長東野和次約了崔玉樊一起吃飯,我想這個面子,再怎麼樣他也得給,我聯絡東野社長,明天的飯局加我們一份。」
明天……還要等到明天,她好想現在就衝到他身邊去,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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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野社長的面子還真大,足足讓我們等了半個小時。」雨澤谷一看了看表,不悅的表情盡顯臉上。
崔玉樊沒什麼表情,只是端了水,啜飲一口。
雨澤谷一的多話讓他稍皺了眉,不過雨澤谷一的辦事效率和話的多寡成正比,因此這點小毛病,他自然不介意。
雨澤谷一按捺不住了,「老闆,你說這個東野和次到底在搞什麼?沒事居然約你出來吃飯?顯然說明了事情並不是吃飯那麼單純,他到底想做什麼?」
「靜靜的等,別那麼多話。」他也不明白東野和次的目的,想來也只有遠神的案子是他們能共有的話題吧?
才正想著,雨澤谷一馬上低頭對他細聲道:「他來了,還帶了個女人一塊來。」
美人計嗎?那他也太不瞭解崔玉樊了。
「你先離開吧!過一會兒再來接我。」放他去走走。
不會吧?他在這時候走,太不講道義了,「萬一你被『吃』了怎麼辦?」
「當著所有人的面嗎?」崔玉樊輕聲道:「夠了,出去吧!」
「好吧!我到車上等你。」也只能這樣了。
「崔先生,讓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東野和次一到,便不痛不癢的道歉,話裡的意思是道歉,不過聽起來倒像理所當然。
「沒關係。」崔玉樊溫和的笑了笑,「你身旁的這位是……」
「咦?崔先生真行,竟然知道我帶了人,你是用聽的?還是用聞的?」這樣刺耳的話,沒有人聽不出來。
「聽的。」倒是崔玉樊回答得很從容。
「啊?」這讓東野和次接不下話。
「剛才我的下屬跟我說的。」為了不讓場面僵化,崔玉樊只好這樣說。
東野和次坐了下來,「這是我的小女兒,東野純子。」
崔玉樊點了頭,禮貌性的打個招呼,「東野小姐。」
沒有聽見東野純子任何聲響,可以想見,她此時的臉色應當好不到哪去。
「不知道東野先生約我出席這個飯局有何貴事?」不用想都知道,商場上這樣的鴻門宴多的是。
「我想和你談門親事。」伴隨著難以入耳的笑聲,這幾個字在崔玉樊的耳邊響起。
「親事?」真是怪事年年有。
「我家純子今年二十三歲,剛從早稻田畢業,我想幫她找個好丈夫。她主修商管,面容姣好,身材一級棒,交際手腕一流,她對你的事業會有所助益的。」很明顯,他幫她找的丈夫就是崔玉樊。
哪有人這麼介紹自己的女兒,「你的意思是……」
「我有話直說啦!」東野和次不想拐彎說話,「這幾年來,不管大小廣告案子,總是翔野和宇望在爭奪,這樣你來我往的,有時實在是費時又累人。我想,不如來個商業聯姻吧!把兩家並成一家,股份對拆,到時,有利共享,還能壟斷大半個市場,怎麼算都比我們現在的你爭我奪來得划算。」
意思就是想把主意動到他頭上來了?「但我沒有成家的打算,你也知道,這是糟蹋了你的女兒。」
「哪裡糟蹋她了,你不也是俊俏能幹嗎?能嫁給你,是她的福氣。」雖然是個瞎子,但也事業有成,想必是個人才,能網羅到自家門下,那自然最好了。
「你沒問過你女兒的意思嗎?」她應是很不願意。
「她當然願意,她私底下還直讚你長得英俊,能力又好呢!」反正不管如何,就是要把女兒推銷出去。
「我沒……」東野純子想反駁,卻讓東野和次嚴厲的目光給阻止了。
她才不要嫁給一個瞎子,但是她不敢和父親作對。
「我說過了,我沒成家的打算,況且我覺得宇望的營運狀況一天比一天好,也無需外人來分一杯羹。」
東野和次一聽臉都綠了,「崔玉樊,別給你臉你不要。」
「如果這就是東野先生請這頓飯的目的,那麼我謝絕了。」崔玉樊溫和的道:「令千金的面容姣好,身材一級棒,交際手腕一流,其實可以迷倒比我更好、更有身價的男人,實在不該浪費在無福消受的我身上,相信令千金可以賣到一個更好的價錢。」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在批評他在賣女兒了?
「商場上,各憑本事,我實不需要為了一個花瓶而拿宇望的前途開玩笑,更何況我根本看不見這個花瓶。」儘管暗諷,但崔玉樊的語調仍是溫和的。
他的話說完,一杯水迎面潑在他的臉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東野純子氣得說不出話來。花瓶?他竟然說她是花瓶!
這杯水無預警的潑在自己臉上,崔玉樊沒生氣,還露出笑,「看來這頓飯是出乎我預料之外了。」他從懷中拿出手帕,擦拭著臉龐。
「也不想想自己的條件,一個瞎子罷了,擺什麼譜?我看得起你就該偷笑了,我東野和次在商場上三十餘年了,就不信打不倒你這個後生晚輩。」給他面子,他不要,「跟你說也沒關係,昨晚我已和Tina的經紀人敲定時間,待會兒我們還有一場飯局,那四億的廣告肯定是翔野的。哼!憑你這樣的廢人也想和我鬥,你還生嫩得很。」
崔玉樊站起身,保有風度,「那就先恭喜東野先生了。」
站在不遠處的文妤把這一幕全看在眼裡。
是他!真的是他!
「別現在過去。」黃祖為拉著文妤,不讓她做出不理智的事。在看見她臉上悲慟的表情後,他知道答案了,那個崔玉樊就是她心裡的人了。
「別拉著我。」她受夠了,聽著東野和次父女對崔玉樊的冷嘲熱諷,她的心比他還要痛。
知道自己擋不住她,黃祖為只好說:「記住,別讓他覺得你是在同情他。」
他只能要她切記,因為像崔玉樊這樣的男人,是不需要同情的。
「我知道。」說完,她加快步伐走進那場戰局。
「東野社長。」文妤對東野和次露出笑容。
說人人到,「Tina小姐,你來早了。」東野和次熱絡的打招呼。
他故意將時間錯開,沒想到還是讓崔玉樊遇上了。
她的聲音傳進崔玉樊的耳裡,那熟悉的感覺立刻讓他認出她是誰!
「既然這是你們約定好的飯局,那麼我不打擾了。」崔王樊急忙想退出快令他失控的場面。
「對、對!崔先生有事要忙,我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快點走好,別誤了他的大事。
崔玉樊想逃,手卻被人緊緊握住,「你真的連陪我多聊幾句都不願意嗎?」
看著他,文妤好想落淚,他清瘦了許多。沒想到再次見面,竟是這樣的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東野和次父女完全摸不著頭緒。
文妤進而摟緊崔玉樊的腰,「玉樊在和我鬧彆扭,東野社長,您別見怪。」然後親密的靠在崔玉樊的懷中。
「你們……」東野和次快昏倒了。
文妤拿了紙巾擦拭著崔玉樊被潑濕的衣領及髮際,「東野社長,真對不起,玉樊剛才說的話實在是過分了點,您別見怪。」
「啊?」東野和次一時反應不過來。
「玉樊,你也真是的,東野小姐怎麼看都不像花瓶,你怎麼說人家是花瓶呢?花瓶雖然不是太好聽的詞,但至少也是用來形容美女的,東野小姐根本算不上是美女。」
「你……」東野純子一聽,氣得想重施故技,只是動作卻慢了人家一步。
文妤擺弄著手中的空水杯,「這是替玉樊討回來的,不另收利息。」
「你……」東野純子氣得直跺腳。
「夠了。」崔玉樊不耐的拿起一旁的手杖,轉身離開這場鬧局。
「等我。」文妤拉著崔玉樊的衣角,跟他到底。
「爸!你看……」東野純子看著濕答答的自己,氣得半死。
「四億的案子啊!」東野和次則是無奈的看著這個大案子長翅膀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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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樊試著擺脫文妤的糾纏,但功效似乎不大,不論他怎麼甩開她,她就是有辦法黏回來。
「夠了!」出了餐廳,他再也忍不住低吼了聲,「別再纏著我,放手。」
「不要。」
他深吸了口氣,「Tina小姐,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她現在不論做了什麼,都是媒體的焦點。
「你早就知道遠神指名的代言人就是我,對不對?」難怪宇望一點都不積極,原來他根本沒想過要接下這個案子。
他沒回應她的問題。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望著他空洞無神的雙眼,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敢流下來,怕他發覺。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他明白,她早晚會知道這件事的,只是現在不是時候,她有大好的前途,如今的她是顆閃亮的星,不該陪伴他的黑暗。
「當初救我的人根本就是你,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打死也不會離開他。
「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沒有任何關係。」
「既然如此,你幹嘛冒險來救我?」她咄咄逼人的回問。「你這樣做就是要讓我歉疚、讓我不安。」
「隨你怎麼想,我沒有必要為了你的感覺而做些什麼。」一切都過去了,他們早已是陌路人。
「我不管,既然知道,我就不會放著你不管,我們一起……」
「Tina小姐,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好,我可不希望有太多鎂光燈打在我身上,到時候他們的標題下得會有多難聽,你應猜想得到。」
「不要叫我Tina小姐。」她不喜歡這樣生冷的態度,「我們之間真的冷漠到如此的地步了嗎?」
「我可記不得我們之間能有什麼溫度。」他的話冷酷得令人心痛。
她一聽,咬了下唇,緊忍著即將奪眶的淚水,「對不起!」這句話遲了五年,造成了彼此的傷痕。
「有些事並不是對不起三個字便能抹消,你應該明白才是。」
「我……」
「對了,忘了跟你說聲恭喜。」他突然冒出這句話來,「當初你選擇離開果然是對的,看看你現在的成就,你成功的站上了你想要的舞台,這一切都是我不能給你的,恭喜你。」
「別再說了。」她聽得心如刀割,「你恨我嗎?」她只想知道這一點,如果能夠,她寧願不要現在的一切。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任何問題。」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離開她!
恨嗎?他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恨?而恨又能挽救什麼?
她卻擋在他的身前,「玉樊,我錯了,我不該提分手,不該離開你,不該為了什麼該死的夢想而遺棄我們的感情,一切重來好嗎?」
「放過我吧!」他淡淡的說出口。
「啊?」她不懂他話裡的意思,放過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抓緊手中的手杖,「現在的我,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你。」他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
「可是我需要你。」沒有他,她再也過不好。
「哈!這不是很可笑嗎?」他的笑聲裡有一絲悲哀,「我的感情就全由你來支配?你需要時便強求索取,不需要時也可以棄之一旁?」
「不是的,不是這樣……」她從來沒把他的感情棄之一旁,她一直放在心中啊!
「你已經無權再過問我的感情了。」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所以能發狠的拒絕她,五年來,這是他唯一一次慶幸自己是瞎的。
「老闆。」雨澤谷一從遠遠的就看到這對糾纏的男女,只是他一度懷疑,這個男人是他那個從不為感情與女人牽動的老闆嗎?
「車開過來了?」崔玉樊聞聲,轉開話題。
「嗯!」雨澤谷一回應。
「那走吧!」崔玉樊不想再多停留。
呃!現在這個情形……
「好。」還是聽老闆的吧!於是,他伸手扶了崔玉樊。
文妤拉扯著崔玉樊的臂膀,「我不會放棄的,無論如何,我要回到你身邊,我會重拾以往的感情。」
為了這個男人,她堅決要這麼做!
「放棄吧!我不會再為誰動心了,包括你。」他已經沒資格擁有她了。
「你瞭解我的,我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他一聽,心寒了,「你錯了,我從來沒瞭解過你。」如果他瞭解她,那麼今天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面了。
「玉樊……」沒想到她傷了他的心了,而且還傷得好深、好深!
「Tina小姐,請你放手。」崔玉樊最後一次冷聲道。
她就是Tina?這是怎麼一回事?
雨澤谷一眼見這場好戲,很有興趣想把這件事弄明白。
看著崔玉樊的座車遠遠駛離,文妤的心糾結得痛楚讓她淚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現在承認這個錯,還來得及嗎?
「小妤……」從頭到尾站在後頭的黃祖為走了過來,他輕拍她的肩,試圖安慰她,卻說不出半個安慰的字眼。
「祖為……」她靠在他的肩上,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