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屈伯伯及屈伯母熟睡時,她偷偷溜了出來,所以她必須趕在他們起床之前回去,裝作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走到父母親的墓碑前,夜深露重,她探出手擦拭墓碑上的水滴,之後雙手合十,喃喃自語道:「爸爸、媽媽,女兒……要替你們報仇了!」
忽然間,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亮黑漆漆的墓園,她看見姜二下了車,並朝她走來,他身旁還多了個人。
「不錯嘛!小小年紀就如此守信,她是薛影,你呢?我似乎還不知道你幾歲,叫什麼名字?」姜二在她面前停住,指指身旁一身全黑裝扮的女孩,介紹道。
「鹿惜秋,十三歲。」鹿惜秋淡然說道。
「走吧!別浪費時間了,帶我們去你家吧!」說完之後,姜二領先上了車,朝著那曾經充滿血腥殘酷的地方前進……
◎◎◎
冬天的凌晨五點,大地仍是一片漆黑,鹿惜秋隨著薛影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不禁納悶地開口問:「這……這裡是哪裡?」
「這是兇手的住處。」薛影簡明扼要地回答,似乎多講一句話都是浪費。
「你怎麼知道?」她非常震驚於薛影的能力。
「殺手是無所不能的,不過你真正該感謝的人應該是二爺。」
「難道叔叔在我家找到了什麼?」
「沒錯!二爺剛剛在你家找到了一些證據。」
鹿惜秋回頭看了姜二一眼,原來他的能力是那麼的不容人低估。
薛影見她一直低頭不語,冷聲開口道。
「你先進去吧!大大方方地,不必害怕,我會在你身後保護你,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人,我不想讓他們死得太舒服。」
聽到薛影這番話,她放心地走到那間屋子的門前,用力地踹開它,冷冷的瞪著那三名男子。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我們正想找你,你就先找上門來。」阿旻一見到鹿惜秋,馬上就像餓狼撲羊般朝她逼近,一心只想殺人滅口,全然沒警覺她的出現的不尋常。
是他!如果她沒認錯的話,他應該就是阿旻,欺負她媽媽的狗雜碎,一股報復的快感湧上心頭,她冷笑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想逃嗎?來不及……」阿旻以為她是害怕地退縮了。
「這正是我要送你的話。」薛影從鹿惜秋身後走出,擋在她前面,嚇得他連忙止步。
「你……你是誰?」阿旻顫抖著聲問。
「我是要送你們上西天的人。」
阿旻呆愣幾秒後,接下來發出一陣大笑,「瞧你這黃毛丫頭,連發育都未完全,就想跟我們鬥,簡直就是不自量力嘛!」
「是啊!真可笑!既然你自己找上門,那就陪大爺我們玩玩,嘿……」後面的兩個男人也紛紛朝著薛影靠近。
她輕蔑地一笑。緩緩地從腰間取出手槍,指著不知死活的他們。
「玩……玩具槍吧?」阿旻見到薛影手上的槍,不確定地問道,但前進的腳步始終沒有停止。
「你說呢?出聲的同時,槍聲也伴隨而出,他想後悔時已經來不及了,那顆子彈早穿透他的膝蓋。
「對不起啊!大……大姊!我……我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後方的兩個人見到阿旻疼痛地方的兩個,馬上雙腳一軟,跪在地上求饒。
「一命抵一命,你們殺了兩個人,必須賠兩條命……」
薛影話尚未說完,就見到為活命而自相殘殺的三個人,她在一旁看著,冷眼鄙視著眼前的景象。
鹿惜秋站在她身旁,也用和她同樣的眼光,憤恨的看著這一幕。
「謝謝!大……大姊,我能走了嗎?」將同伴殺死而存活下來的兇手,自以為沒事地朝窗口爬去。
「你聽過『末日』嗎?」
薛影此話一出,男人馬上停下動作,瞪大雙眼,此刻他才明白,自己遇到的是什麼樣的人。
「不……不會吧?!」男人不大確定的問。
薛影笑而不答。
「你不是說一命抵一命嗎?」
「但……你難道不知道凡見過我的人,都已經躺在棺材裡了嗎?」薛影平靜的語氣裡有不容忽視的危險。
「你你你……我跟你拼了!」男子眼見大勢已去,乾脆豁出去。
「自不量力!」
鹿惜秋看著薛影一槍接一槍地射向那男子的膝蓋、手臂、腹部,最後瞄準他的腦部一射,她的仇終於報了,在男子倒下的瞬間,她不自覺讓一抹殘酷的冷笑爬上她那張稚嫩的臉龐。
「走吧!別讓二爺等太久!」薛影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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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惜秋伸伸懶腰,揉揉惺忪雙眼才想到,她已經不能再回屈家了。姜二告訴她,倘若現在她回去,只會更放不下,不如快刀斬亂麻。
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她不由自主地雙手環胸,這地方好大,讓她感到空蕩而陰森。
忽然,眼前超大螢幕的電視自動打開,裡面正播報著……
今日警方要再度偵訊鹿家滅門血案的三名嫌犯時,才發現三人已在自家住處死亡多時,而鹿家惟一的倖存者鹿惜秋也無故失蹤……
她怔怔地看著電視,昨夜的經歷一幕幕又在她腦中播放,這是真的嗎?她真的報了仇。
感動的淚水從她臉龐不自覺地悄然滑下,不知何時來到鹿惜秋身旁的姜二,輕輕地摟住她的肩膀,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姜二的人,這種眼淚只能為我而流,你的名是——傀儡。」
她已經沒有脆弱的資格。
在她的生命中,姜二成為她最重要的人,以及與她約定的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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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
頂著繽紛閃爍的魔鬼燈,耳邊充斥著震撼人心÷動感十足的搖滾樂曲,這是當地最吸引人的DISCOPUB,屈鷹和他的一群朋友浩浩蕩蕩地從法院移到這兒,開慶功宴,大肆慶祝一番。
「阿鷹啊!真有你的,又打贏了一場官司。」駱易雲擊了他的肩膀一記,開心又敬佩地誇獎屈鷹傑出的表現。
「是啊!尤其是剛才那一招,完全攻得被告啞口無言,連律師也頻頻抬手擦汗,實在是太帥啦!」強信益也跟著說。
「對嘛!這叫惡人有惡報,遇到我們號稱現代包青天的屈大律師,就算再怎麼小心翼翼,也會被揪出辮子。」
眾人一來一往地誇獎屈鷹,他只有笑而不答。其實這場官司他打得有些勉強,險些讓對方逃過,幸虧梁郁芳助他一臂之力,讓他發現一個疑點。
「不過,那律師也太自不量力,憑那種三腳貓功夫,還想打贏這場官司。」
很顯然地,他們對於方纔的旁觀似乎意猶未盡。
屈鷹有些疲憊地輕揉微微發疼的太陽穴,雖然從畢業當上律師到現在這短短的四年內,他陸續接下五十件Case,從無吃敗仗的紀錄,但他並未因此而滿足,反而有一股空虛寂寞的失落感。
他知道,這失落感是來自於鹿惜秋,即使他打贏每一場官司,贏得別人的讚美與肯定,就是抵不過她曾給他燦爛一笑時的滿足感。
他寄了不下數百封的信回去給她,卻都毫無音訊,打越洋電話,又礙於加拿大及香港的時差,爸媽總是說她不是出去就是睡了,沒接到電話她應該會很生氣吧!
少了惜秋的生活,實在枯燥乏味,十二年了,他每天拼了命努力,絲毫不敢懈怠半分,這猶如鋼鐵般的毅力,都是因為他要幫她的想法促使他。
忽然,一雙纖細的手搭上屈鷹的肩頭,用著適度的力道幫他按摩著。
「謝謝你,郁芳。」他知道細心的她,總是在他最疲累的時候出現。
「不用客氣,你的偏頭痛仍是頑劣得不屑屈服於太過熱鬧的場所啊?」梁郁芳淺笑的問道。
她暗戀屈鷹很久了,不知是她表達的不夠明顯,還是他已有心上人,否則面對她的頻頻暗示,他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偏頭痛已經好了,只是我今天有點累。」
「什麼……我聽不清楚,你大聲點。」
原本抒情感人的音樂,突然轉為刺耳嘈雜的搖滾舞曲,再加上路易雲一群人的吵鬧,她根本聽不見屈鷹說話。
「我說……」
「阿鷹,你今年幾歲了?」駱易雲猛地問了一個無厘頭的問題,打斷了屈鷹及梁郁芳的對話。
「三十!」他被問得一頭霧水,大聲地回答。
「阿鷹,嗯……你……欸!這叫我怎麼問出口?」駱易雲支支吾吾的說,看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說什麼?大聲點!音樂太吵了。」屈鷹近似咆哮的吼著,彷彿給了駱易雲一種鼓勵與勇氣。
「你……你是不是同性戀?!」上天如刻意與駱易雲作對,偏偏選在他爆出驚人之語的同時,停止嘈雜的舞曲。
呆愣了數秒之後,屈鷹終於明白他問這事的原因,於是忍不住大聲笑道:「是啊!你難道忘了那一夜,我……我們……」屈鷹決定要惡整他。
「你別亂講,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駱易雲緊張地解釋道,反而被屈鷹套出秘密來。
「哦!易雲,深藏不露呢!怎麼不告訴大家,太過分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轉眼間,所有人紛紛將注意力轉向駱易雲,屈鷹輕而易舉地躲過他們的嚴刑逼供,為了明哲保身,他只好犧牲他,望著正以眼神瞪死他的駱易雲,他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真不愧是個律師呀!」梁郁芳輕啜一口杯中的酒,似笑非笑地凝睇著他。
「這句話含意深遠喔!究竟是褒還貶?」他挑起一道眉,開口問道。
「你說咧?」她偏了偏頭,微笑著。
「那當然是褒嘍!憑我這聰明……」他話尚未說完,就見她在一旁佯裝作嘔。
「不過,說真的,和你認識好幾年,怎麼都沒見你交女朋友?」她故作不經意的問。
「其實……我在香港有一個未婚妻。」屈鷹滿臉洋溢著幸福,完全沒在意到梁郁芳因嫉妒而突然轉變的表情。
「你們什麼時候訂婚?」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屈鷹從唸書到現在都未曾回去過香港,又怎麼會平空冒出一個未婚妻,離譜的是,他訂婚的事,怎可能沒人知道。
「我們哦?記得那時我十八歲,她才十三歲。」他偏頭思考一下,毫無戒心地照實回答。
「虧你還是個律師,你難道不知道她當時還未到法定年齡嗎?」她裝出一副為鹿惜秋抱不平的樣子。
「但她現在滿啦!」他非常有把握惜秋會無怨無悔地等他,因為他知道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她會等你嗎?」
看著他信心十足的模樣,梁郁芳有著滿滿的嫉妒,想必那女子和他有著十分深厚的牽繫。但她絕不服輸,一個小她五歲的黃毛丫頭,怎麼可能贏得過有「系花」之稱的自己。
「如果你這話純粹只是開玩笑,那我就不與你計較;如果不是,那就另當別論。但不知者無罪,下一次你再這麼說,我們連朋友都別當了。」屈鷹十分憤怒地警告她,他絕不允許有人懷疑惜秋對自己的感情。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就走,梁郁芳知道他動怒了,趕緊追上前拉住他的手,一臉懺悔的對他說:「我……我非常抱歉!我下次絕不會再說,你別生氣好不好?」
她知道屈鷹一向是最心軟的人,只要她用苦肉計,他就會對她沒辦法。
「其實,我也有不對,倘若不是我自己對她沒十足的把握,又怎麼會勃然大怒呢?」他歎了口氣,沒辦法繼續對滿是歉意的她板起臉孔。
重新走回座位,他一掃方纔的陰霾,再度隨著音樂享受這片刻的放鬆,所有凡塵俗事,暫且先擱置一旁,讓他從未空閒的心放個假。
「阿鷹,這是你在加拿大接的最後一個Case,不是嗎?那你今年就要回國了嗎?」梁郁芳拍拍正神遊中的他。
「對呀!難道你不回台灣嗎?」
「還不想,我想到處走走,不如……阿鷹,我跟你一起回香港好不好?順便讓你過過當導遊的癮,這個提議怎麼樣?不錯吧!」梁郁芳一副機會難得,行動要快的模樣,義正辭嚴地向他提議道。
「喂、喂!小姐,那屈某是否該對這難得的機會,擠幾滴感激的淚水?」他一臉被她打敗的表情,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唉喲,好不好嘛?」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嬌道。
「我有說不好嗎?」他不答反問。
「呀呼,太好嘍!」她高興地跳起來歡呼。
這麼一來,她就能去見見他未婚妻的廬山真面目,她有把握絕對可以贏得屈鷹的青睞,那種小她五歲的黃毛丫頭,她才不看在眼裡哩!
靜靜凝視正高興的梁郁芳,屈鷹歸心似箭,此刻在香港的惜秋不知過得如何?十幾年沒見,不曉得她有沒有變胖或長高。
如果她真的變了,只冀望她那顆純真善良的心,別被那件滅門血案所傷……倘若,她真的對人生感到心灰意冷而有所忌恨,那他將會非常自責,因為他實在不應該選在她最無助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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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郊區的一隅,有一座令人歎為觀止的建築物,凡是經過的人,自大老遠便可清晰地看到這壯觀的建築物,而它所佔據的面積極廣極大。
建築物外,有兩隻栩栩如生的石獅子分別立在大門左右兩側,一旁排列而站的保鏢,看得出是經過專業訓練,精心挑選出來的,個個面無表情地守在那兒。
門邊是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頭寫著——山思莊。
山思莊的門外設置了數種精密的防盜系統,以及數十台隱密的監視器,全都是高科技的先進儀器,可說是防得滴水不漏。
而這座由黑色磚瓦砌成的建築物,在夜幕的籠罩下,連成一片,令人不禁以為這裡恍如天堂般虛幻。
姜二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裡,熟練地操作著電腦,眼神專注地盯著螢幕上的資料。
所有不可告人的資料,殺手們的個人檔案,已交易完成的或尚在準備中的Case,全都仔細地登錄在這電腦裡頭,再由密碼鎖住,而密碼只有姜二才知道。
薛影靜默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凝視著他的側臉,不管何時何地,她都是用這種仰慕的眼神看著他,但又不能被他發現。
她是姜二最信任的部屬,也是惟一能與姜二親近的人,但她不知是該可悲還是可喜,因為,即使她與姜二再親近,她仍不能對他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意。
就在她冥思之際,傳真機的啟動喚醒了她,她趕緊收拾起不該有的情緒,站起身去拿傳真紙,迅速地掃瞄一遍後,再向姜二報告。
「二爺……」
「嗯?!」姜二皺了下眉頭,有些不耐地回應。薛影不可能不知道他最討厭有人在他工作時打斷他。
她明白他緊皺眉頭的原因,但此事事關重大。「這一件案子是從美國傳真過來的。」
「那又怎樣?」姜二停下手邊的工作,轉過頭挑起一道眉問。
「有人花一百萬美金聘請殺手,要殺一名律師,而那名律師是——屈鷹。」
「屈鷹!」
姜二尚等不及薛影繼續往下念,一手奪過那張傳真,驚愕不已地脫口驚呼。
「二爺,接下來該怎麼做?」雖然他依舊緊皺著眉,但她相信他早已經擬好一份完美無瑕的企畫案。
姜二面色凝重地盯著手上那張傳真,每看過一個字,他緊鎖的眉頭就更加的糾結,他有想過這一天,只是沒料到它來得如此唐突,他歎了口氣道:「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了!」
「可是,屈鷹是惜秋最重視的人,如果她知道了,不會怪你嗎?」薛影擔心地提出心中的顧忌,生怕他會作錯決定。
「對方已出高價要殺屈鷹了,就算我們不動手,還是會有人去殺他……」姜二停頓了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且不帶任何情感的語氣,「更何況,殺手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
「那這案子要交給誰來做呢?」薛影問了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這……」姜二一時語塞。
他並不想失去鹿惜秋這名愛將,他瞭解以她倔強的個性,凡她決定的事,誰都無法改變。倘若這次他沒有告訴她,就私下進行,一旦被她發現,勢必會引來她的忿恨。
「就交給惜秋吧,」他思忖了許久,終於下了決定。
「什麼?!二爺,這……」薛影明白他這麼決定自有他的道理在,但她仍滿是疑惑。
「沒有繼續討論下去的必要了,就交給她吧!」他揮揮手,示意她可以將他的話傳給鹿惜秋。
「你不覺得這對她來講,似乎殘忍了點嗎?」她憤怒的口氣中帶著責怪的訊息,閃著兩簇火焰的眼神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他。
「那麼你認為該怎麼做?」他的口氣仍是一貫的平穩沉著。
「錢對你很重要嗎?你大可推掉這件案子啊!」她惱怒的反駁。
「你還不明白嗎?就算我不接這案子,還是會有別人動手。」姜二有點微怒的站起身來,但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你真的是冷血無情的人嗎?難道你對我……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差點脫口而出的愛慕,硬生生地被她吞回肚子裡。
她不知道假如他發現自己對他的情愫時會有什麼反應,或許殺了她,或許與她斷絕關係也不一定,她完全無從猜測,因為他總是能將自己的感情隱密地藏在面具下。
「別說我冷酷無情,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有想過嗎?屈鷹是律師,而鹿惜秋是個殺手,他們倆本就是對立的兩方,你敢保證屈鷹若知道鹿惜秋是殺手時,不會公私分明地緝捕她嗎?」
他知道叫鹿惜秋殺了屈鷹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要她眼睜睜見他被別人殺掉更是件難事,因此,他把這件案子交給她,希望她能由此證明,她在簽下契約書之際,已將所有多餘的情感,斷得一乾二淨。
「屈鷹不可能這麼做。」薛影篤定地告訴視感情為糞土的姜二。
「你怎麼曉得?」他冷笑一聲的嘲笑她。
「如果屈鷹會這麼做,那他何必為了她……」
「為她?!得了吧!或許當初他是認為那件滅門血案對他會有所好處,所以才如此積極吧!別把那些微不足道的行為講得冠冕堂皇,如果他真的為了鹿惜秋好的話,就不該選在她彷徨無助時,離開她。」姜二打斷薛影那番解釋。
「如果現在鹿惜秋出現在你面前,你真的能面無表情地向她宣佈,她這次暗殺的對象是屈鷹嗎?」
她實在不願相信他真的能這麼做,可她靜待到的答案卻完全打破她的希望。
「能!」他斬釘截鐵的回答,彷彿一把尖銳的刀刃,狠狠地插進她的心坎裡。
她幾乎能清楚預知,她若繼續任由自己的情感表露無遺將會有的下場,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望著臉部五官幾乎糾結在一起的她,姜二的眼裡竟閃過一絲不忍,但隨即被他成功地掩飾過去,他將目光移到某一定點,緩緩地說:「在你們簽下契約書的那一刻,你們就應該曉得,殺手是沒有感情及自由。」
「是啊!我怎麼能忘記呢!」薛影無奈的笑笑,自我嘲諷地說。
「薛影……」姜二無言以對。
「謝謝二爺的一番教誨,薛影我會銘記在心,絕不讓情感逾越我的身份,剛剛你交代的事,我會—一照辦。」她客氣的口吻中有著陌生的冷淡,說明她現在的心已沒了溫度。
說完,她向外走去,卻被姜二叫住。
「如果她下不了手,就由你來吧!」
「你……」
「期限是一個月內必須殺了他。」姜二不予理會她的抗議,逕自往下講。
「希望二爺你這個決定是明智的。」薛影淡淡地丟下這句話後,便邁步離開。
姜二細細咀嚼著她所留下的話,就算鹿惜秋將來會怨恨他也罷,反正,他絕不容許有人背叛他。
重新再回到工作崗位上,他的心已平靜無波,方纔的爭執似乎也影響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