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函情半躺在床上,望著窗外一輪明月,聽著遠處傳來的一片蛙聲,想起白家堡的大哥、二哥,忍不住傷心。
嗚……嗚……大哥,我在這裡受苦,你怎麼還不來救我?
他心中萬分沮喪,因為想讓別人來救他,只能是癡心妄想;就算他大哥來到孟家莊,又怎麼會知道孟家媳婦就是他白函情?
再說,當孟家媳婦這件醜事,說什麼也不能讓別人知曉啊!哪怕是大哥也不行,否則這白家的臉,真是讓自己給丟得徹底了!
一切還是要靠自己!可是,軟筋散之毒遲遲不退,真是讓他一籌莫展。
正當他暗自傷心的時候,孟千波卻喜孜孜地跑進來,順手開上門,手裡捧著什麼寶貝似的,走到白函情床邊。
「娘子,快來看好東西喔,是我娘給我的。」孟千波一臉的賊笑。
白函情無聊之餘,倒也起了好奇心。
他伸手拿過孟千波手上的東西,原來是幾張錦帕,打開一看,居然是幾張春宮圖。
孟千波一邊興致勃勃的看圖,一邊說:「我娘說,我們照著上面來洞房,很快就有小孫孫抱喲!」
白函情面紅耳赤。抱個屁呀!這個當娘的,簡直把媳婦當成了生育工具了嘛!算了,這家人都不太正常,等功力恢復,趕緊溜之大吉吧!
孟千波忽然驚訝的叫了一聲:「咦?娘子,為什麼圖畫裡的女人,胸脯上有那麼多肉肉,你就沒有呢?」
白癡!我是男人,當然沒有!白函情瞪了他一眼。
孟千波拉開白函情的被子,仔細看看白函情的胸脯,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我明白了,娘子,你是太瘦啦,所以沒有那麼多肉肉。明天我給娘說,多做點好吃的,給你補一補,一定會長出來的,你放心!」
白函情翻了個白眼。要真能長出來,我才不放心呢!大白癡!黑炭頭!
孟千波的鑽研精神的確可嘉,不一會兒,又發現一點不同之處。
「娘子,為什麼圖畫的女人沒有那個呢?」孟千波仔細看看白函情的下體,伸手撥弄一下,笑嘻嘻的說:「我知道啦,圖裡的女人太小啦,所以看不出來。娘子,原來你的那個在女人裡算很大的。咦?還會變大?好好玩啊!」
白函情羞惱交加,急忙伸手推開孟千波的手,蓋上被子。
禁慾了好多天,剛才又看了幾張讓人血脈僨張的春宮圖,加上被孟千波這麼一撥弄,他居然起了反應,真是該死!該死!
正想著要不要自己解決時,被子卻忽然被孟千波掀開,大色狼三兩下脫得光光,爬上來壓住白函情。
大色狼喜孜孜地說:「娘子,我問過我娘,她說我們可以洞房了,我們來洞房好不好?」
白函情好想哭。早知道這一關遲早過不了,可是真正面臨的時候,又好不甘心啊!
白函情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推開眼前的黑炭頭,可是孟千波身體強壯、孔武有力,中了軟筋散的白函情哪裡是他的對手!
三兩下就被孟千波壓得動彈不得,雙腿被孟千波輕易打開,白函情暗歎一聲。
算了,反正就當被狗咬,咬一口也是咬,咬兩口也是咬,等恢復了功力,把這只咬人的狗剁了就行!
孟千波熱得燙人的身軀,牢牢地覆住白函情,當他的火熱穿刺進來的時候,白函情痛呼出聲,秀眉輕皺。
孟千波停下來看著白函情,一臉開心,「娘子,是不是很痛啊?我娘說,前幾次會很痛的,我會輕輕的做,你忍一忍啊!」
白函情面紅過耳,心中暗罵:老子又不是女人,要做就快點,不要婆婆媽媽的!
可是孟千波哪裡聽得到白函情的心聲,果然強忍住自己的慾望,動作輕柔,唯恐弄疼了白函情。
剛開始的灼痛過去之後,慢慢傳來一陣麻麻舒服的感覺,細細地滲到白函情的全身,肌膚也開始變得火熱,渾身上下出了一層薄汗。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白皙的肌膚變成嫩嫩的粉紅。
若有似無的快感,在全身氾濫開來,白函情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慾望挺立起來,接觸到孟千波的腹肌,帶來一陣戰慄的感覺。
完了!一定是自己這些天慾求不滿,居然在這個大白癡身下也有了感覺!白函情覺得自己簡直怏要崩潰。
孟千波湊近臉來,灼熱的呼吸似乎要燒著白函情的臉頰,「娘子,你好漂亮啊,我、我忍不住了……」
律動漸漸變得狂野,快感一波接一波地衝擊,將白函情的理智衝撞得支離破碎。
「啊……嗯……」無意識的呻吟飄蕩在房間,讓人臉紅心跳。
快點!再快點!白函情在心中大叫。他伸手握住自己的慾望上下滑動,眼前似乎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整個天地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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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過了許久,白函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呼吸,睜開眼睛一看,孟千波正趴在自己身上喘氣,嘴邊一片單純而滿足的笑意。
白函情簡直想給自己兩耳光。在一個大白癡身下也這樣滿足,看來自己開始不正常了。
孟千波喘過氣來,抱著白函情又是一陣猛啃。
「娘子,你好棒啊!我好舒服喲!我們天天都洞房,好不好?」
你想得倒美,我才不要呢!白函情扭頭,躲避著狼吻,無意間透過床帳的縫隙,看到窗外隱隱有人影一閃。
白函情大吃一驚,張口驚呼:「是誰?」
喊過之後,他才驚喜發現自己居然可以開口說話了。
在此同時,孟千波也發現窗外有人,一個翻身跳下床,迅速套上褲子,竄出窗戶,大叫:「是誰在外邊?」
他穿窗而出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快捷利落,讓白函情看得目瞪口呆,那一手功夫正是孟家莊出名的輕功出雲縱。
原來這個孟千波雖然傻,功夫卻是相當高明;看來他要把孟千波剁成肉醬的計劃,還沒有那麼簡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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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千波竄到院子裡,卻聽到一個男聲急道──
「大哥,是我!」
他轉頭一看,是自己的二弟孟千里。他撓撓頭,笑道:「原來是二弟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孟千里和大哥孟千波正好相反,長得白淨斯文,常常自說風流,放言要娶一位天下絕色美人做娘子;挑挑撿撿至今,還是孤家寡人。
不過這些年孟家的生意一向靠他打理,堪稱孟家的頂樑柱。
孟千里輕笑兩聲,「是娘讓我來告訴大哥,明晚是中秋,記得帶新媳婦來參加家宴,沒想到倒打擾了大哥的興致,實在對不住。」
孟千波連忙搖手,「沒有!沒有打擾我,我已經洞房完了,才看見你的。」
見孟千波一臉傻樣,孟千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房裡的白函情聽得清清楚楚,氣得用被子蒙住頭臉,心中大罵真是個大白癡!武功高又怎麼樣?還不是個武功高強的大白癡!
聽到關窗戶的聲音,白函情才伸出頭來,怒瞪著孟千波,啐罵:「大白癡!不會說話就少說幾句不行嗎?」
孟千波驚訝地看著白函情,喜道:「咦?娘子,原來你會說話啊?」
白函情沒好氣的說:「我當然會說話,只是不想和你說而已!」
孟千波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兒,「太好啦、太好啦!我還以為你是啞巴,我怕我娘不喜歡你,不敢對我娘說,這下就好啦!」
白函情嘴巴一撇。老子遲早會溜之大吉,你娘喜不喜歡我,關老子屁事?
孟千波坐到床上,摟住白函情的肩膀,認真地說:「娘子!不管你是不是啞巴,我都喜歡你,一輩子對你好、一輩子保護你,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你說好不好?」
誰希罕你的保護啊?孟千波那含情脈脈的模樣,看得白函情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反射性地就想要說不好!
但是眼神一掃,看到孟千波眼裡全是一片最單純的誠摯和喜悅,完全不帶任何一絲雜質;那樣純淨的真誠,也只有孟千波的眼睛裡才會出現。
白函情的嘴動了動,不知為什麼,那聲「不好」竟然沒能說出口。
孟千波又道:「娘子,明天是中秋,我爹娘很想見你呢!」
完了!看來是藏不住啦!怎麼辦?
想了想,白函情問:「你爹娘以前見過我嗎?」
孟千波茫然搖頭,「沒有,是聽媒婆說你很好看,就把你娶過來。不過,娘子你長得真的好好看啊!人家都說媒婆最愛騙人,我看他們都說錯了!」
雖然是從孟千波嘴裡說出來的話,但也讓白函情一陣得意。他白函情是漳州出名的美男子,玉樹臨風,俊俏風流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可是人家是看媳婦,可不是看女婿,他得意個什麼勁兒?真是的!
看來只有男扮女裝試試看!中秋賞月,天色不會太早,光線昏暗之下,應該不會露出破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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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白函情找了一件領口有荷葉邊的黃色上衣穿上,將自己那原本不甚明顯的喉結遮住,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看不出問題才微微放心。
然後又套上一條白色羅裙,披上一件半透明的黃紗長衣,鏡子裡的倩影竟然也纖細迷人。
白函情看了半晌,連自己也差點被迷住了。
他坐在鏡前細細的描上蛾眉,塗上淡淡的胭脂。
白函情以前就常常給小情人描眉畫唇,用在自己身上倒也熟練。
弄好一切,他再一看,真是風情萬種,勾魂攝魄。
如果這樣還能被認出是白家三少爺,打死他都不相信!雖然扮女裝挺丟人的,但是為了保住白家的名聲,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孟千波闖進來,見到白函情,騖得呆住,好半天才說:「娘子,你……你好好看啊,真是好看……好看……」
看見孟千波一副流口水的模樣,白函情得意之餘,也是一陣厭惡,嗔道:「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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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餘天沒出房間,乍一出門,呼吸到院子裡新鮮的空氣,一種自由的感覺撲面而來,白函情一陣感慨,暗想一定要想法子離開這裡。好在這兩天體力恢復得越來越快,雖然還不能運用內力,可是應付日常行走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
看來,毒王谷的軟筋散也不過如此嘛!不過,這個不過如此的軟筋散,也害得他痛失清白,真是有夠衰的!
白函情悶悶地想著,被孟千波拉著手,向後花園走去。
白函情想掙脫,可是孟千波的手掌寬大有力,他掙脫不開,只好由著他。
一路走來,遇到不少丫鬟僕婦,幾句閒言碎語飄進白函情的耳朵。
「哇,大少奶奶好漂亮呀!」
「是啊,誰說人家醜得不能見人的?」
「可是……這麼漂亮的少奶奶……好可惜喔……」
不用猜,白函情也知道她們在可憐自己好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啦!
他在心中冷哼一聲。過兩天小爺溜之大吉,你們這些丫頭就等著挨訓吧!
此時,花園裡早已擺了一桌酒菜,男男女女的坐了幾個人。
孟千波喜孜孜地拉著白函情的手,說:「娘子,這是爹和娘。」
白函情抬眼,瞥瞥眼前的兩位老人家。
孟青瀾年近五十,頭髮花白,笑瞇瞇的看著他;旁邊的孟夫人更是一臉慈祥,伸手就拉過白函情,嘖嘖稱讚。
「老頭子,看咱們媳婦真是好模樣,千波有福氣呀!」
哼!你家兒子有福氣,我可倒了八輩子楣!
白函情心中大罵,卻不得不裝作嬌滴滴的模樣,上前輕輕叫了聲:「爹、娘,媳婦沒能及時給兩老請安,請恕罪!」白函情的聲音原本就清澈悅耳,雌雄難辨,這句話說出來,沒有人能聽出破綻。
「呵呵,沒關係、沒關係!含嫣,快過來坐!你身子不好,要多多休息才對!我讓千波給你端去的補品好好吃了沒有?看看這張臉,和畫像上比,可瘦了好多。」孟夫人伸手將白函情拉到身邊坐下。
畫像?白函情吃了一驚。原來這兩個老傢伙沒有看過真人,卻看過畫像!
白函情連忙掩飾道:「啊!是……是啊,這陣子我大病一場,瘦了些,讓娘擔心了,不好意思。」
孟夫人輕輕拍著白函情的手,搖頭笑道:「沒關係,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好意思。對了,含嫣,今兒個人來得齊全,給你介紹一下。」她指著一位艷麗少婦說:「這位是二夫人,你叫她二娘就行了。」
白函情見這位二娘盯著自己,臉上雖然笑得歡暢,眼裡的笑意卻是有些冷冰冰,心想難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她嗎?
算了,反正自己就要遠走高飛,哪裡管得了這麼多?白函情微微點頭,叫了一聲:「二娘!」
二娘笑得花枝亂顫,「哎喲!新媳婦是我們孟家的寶貝,我可不敢當!」
孟夫人笑罵:「你又耍貧嘴了!」
二娘只是低頭微笑。
孟夫人指著一位二十出頭的白衣青年說:「這位是千波的二弟,是你二娘的兒子,名喚千里。」
白函情剛才就注意到孟千里看他的目光,讓他好一陣不舒服。
孟千里長得一副斯文模樣,可是眼底、眉梢總是透出那麼一絲邪氣!
白函情微微皺眉,低聲叫道:「二叔。」他心底卻暗自罵這個二叔八成是只大色狼!
白函情沒有猜錯,昨晚孟千里就在房外偷看他們行房,只是蚊帳拉下來,孟千里就只看見一縷青絲及一條雪白修長的大腿,逗得他心癢癢。
今日一見白函情,心裡更像有隻貓兒在抓,時不時還狠狠瞪孟千波一眼。想不到孟千波艷福不淺,竟得了這麼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白函情一看孟千里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自己的主意。
慘了!身邊已經有一隻大色狼,現下又來一隻,怎麼得了?要在平日裡,這樣的色狼來一隻打一隻,來一雙殺一雙,只是他現在功力全失,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還是想想辦法,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
白函情想了想,靈機一動,夾菜吃了幾口,眼眶一紅,哭了起來。
孟夫人一見,心疼不己,急忙摟住白函情說:「含嫣,怎麼好好的突然哭了,哪裡不舒服嗎?」
白函情斷斷續績地哭著說:「媳婦……只是想到家中老邁的雙親,今兒個……中秋佳節,卻不能陪他們享受天倫之樂,所以傷心……」
白函情原本想做做樣子就算了,誰知道想起家中大哥和二哥,以及自己這些天受了這麼多的委屈,眼淚忍不住就撲簌簌的往下掉,哭得真是傷心欲絕。
孟夫人連忙勸慰道:「好含嫣,別哭、別哭!以後我就是你娘親,孟家就是你的家,習慣了就好。」
白函情紅著眼睛,「媳婦……媳婦想請娘准許我回家看看我娘。」
「這樣啊?」孟夫人微一沉吟,「當然可以,反正你嫁過來還沒有回門,乾脆明天讓千波送你回家看看吧!」
白函情一聽,心中大喜,笑道:「謝謝娘,謝謝爹!」
孟夫人被逗笑了。
「瞧瞧這小妮子又哭又笑的,成什麼樣子。來,多吃點,看你瘦成這樣,真讓人心疼。」話語中帶著無盡的寵溺和疼惜。
白函情自幼父母雙亡,是大哥拉把長大,哪裡享受過母親的溫暖?
此時明知道自己是個假媳婦,也忍不住有些感動,埋在孟夫人壞裡,彷彿感受到母親的溫馨氣息,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他瞥了孟千波一眼,心想:該死的大白癡!你「玷污」了老子的清白,本來要殺了你出氣,不過看在你娘挺順眼的份上,就饒你一命,甩掉你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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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過後,小兩口回到房內。白函情指使孟千波收拾衣物,準備明天的遠行。
想到明天就要離開孟家,白函情自然喜不自勝,唯一不舒服的就是還有孟千波跟著自己。
不過,他可是個老江湖了,孟千波這種大傻瓜不用一天半天就能甩掉,以後的日子還不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晚上,孟千波興致勃勃地摟住白函情要洞房。
「去、去、去!明天要趕路,很累的,你就不要煩我了好不好?」白函情惱怒地推開孟千波。現在的他有些力氣了,不再像前幾天那樣任人魚肉。
孟千波撓撓頭,「我們都坐馬車,哪裡會累?」
白函情柳眉倒豎,「我會累呀!」
孟千波委屈地嘀咕道:「好嘛、好嘛!你累了我會心疼的。」
白函情嘴巴一撇,傻瓜也知道心疼?
孟千波忽然笑了,湊過來說:「娘子,我們不洞房,只玩親親好不好?」
白函情知道不讓他如意就別想打發他睡覺,只好認命道:「好吧!記住,是親,不許用牙齒咬!」
費了好大的勁,白函情才教會他親和咬的區別,不過憑孟千波的智力,顯然還理解不了親和舔的區別。
白函情的臉被弄得全是孟千波的口水,好不容易才讓他心滿意足,翻身睡了。
「真是白癡狗一條!」白函情用床帳擦乾臉上的口水,恨恨罵道。
這幾天,孟千波天天纏著他洞房,他體力不支,拚命反抗,也還是讓他得逞了好幾次。
本來他心想,反正就當是被狗咬,一口是咬,兩口是咬,三口、四口還是咬,可是咬來咬去,竟然覺得越咬越舒服、越咬越有感覺。
完了!白函情懊惱得想撞牆。
再這樣下去還得了?幸虧明天就要離開孟家莊了。白函情總算鬆了口氣,心裡一放鬆,就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