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我只知道綺的房間被動過,但我問遍了全飯店,沒人見過她啊!」麥克抓了抓髮絲,焦躁不已。
(綺帶去的資料也不見了,這件事非同小可。)那麼機密的文件居然跟著綺一起消失。
「所以我說我一定會找到綺的啊!」麥克火大了,對著螢幕怒斥。難道他就不擔心綺的安危嗎?
中年男子下了最後通牒:(三天之內尋不回文件、找不到綺,你就別回來見我了。)雖然他的脾氣是比FBI的頭頭好很多,但真正發起飆來,那可是不分軒輊。
不等他說完話,麥克逕自關上通訊器。媽的!路綺失蹤他比誰都急,那死禿頭非得落井下石嗎?
他將手中的資料奮力甩上桌子,跌坐在椅子上,頭後仰閉目。
該死!綺,你跑到哪兒去了——
☆☆☆
「NS已經另派出人員到台灣了。」井將發現重複一遍給在場的人聽,ZC成員中獨缺鬼。
「那又怎麼樣?」星現在恨不得井被NS的人抓個正著,最好被FBI擒住,現在他看誰都不順眼。他將視線調離移向窗外。
「那表示他們這次是下定決心非抓到我不可。」井未脫稚氣的娃娃臉上有些泛青。
「別忘了是你自己造的孽,要自己去善後。」壁冷冷地吐語。
井轉頭望向室。「室……」
「別指望我。」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還顧得了別人。
「反正你就是愛玩嘛!愛現自己的功力,這次踢到鐵板了吧!」壁的視線始終膠著於他的「最愛」上頭,不肯移離半秒。
「你們連一點愛心都吝於給予!?」井忿忿地道:「別忘了,NS若找到這兒來,威脅到的是ZC的所有人,一旦被發現我們的工作性質,ZC恐怕得從此與世長辭。」他露出狡黠的壞壞眼神。
星一手支著下顎。「你是在威脅我們?」
壁終於將頭抬起。「你真的是皮癢了。」
室最沉不住氣,馬上又以別人聽不懂的鄉村方言罵道:「小小年紀一肚子壞水,小心胃穿孔。」
「別說我沒提醒你們路綺的身份,她只要還待在島上一天,NS就會找到這兒來。」現在反而是井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因為他相信,路綺這顆炸彈扔下去,炸傷的絕不會是他。
星望著花園裡的嬌小身影,真是蠢到可憐的女人,沒事摘什麼花。腦子撞傷到不知道什麼叫紫外線嗎?不怕被曬傷嗎?該死的單細胞生物!路綺雙手抱著花,一路沿著碎石子路走近屋子。懷中的花卻不肯讓她圈住,硬是掉下地,她蹲下身去撿拾,才剛站起身,又有花掉落,她只好一直反覆這撿拾動作,臉上卻是一副甘之如飴的盈盈笑容。
星雙眉突然一挑,只見路綺被一顆小石子絆到,身體往前撲跌,頓時跌了個狗吃屎。這女人好像不在身上弄些傷就不甘心,非得天天掛傷號才甘願——
星的臉突然變色,猛然僵直的站起身,望著遠方半秒,然後馬上像陣風似的衝出書房。那個鬼到底在幹什麼!?
只見路綺將手放在鬼伸出的掌心中,靠著他的幫助起身。她拍拍身上的灰塵連忙道謝:「謝謝。」
鬼將散落一地的花撿了起來塞進她懷中,見她鼻頭上還有點土灰,體貼的幫她拍掉。
「放開你的手。」星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鐵青著臉站在他們身後。
鬼不理會星充滿佔有性的斥喝,故意溫和地問:「需要我替你拿嗎?」
星的銳利眼波射向無辜的路綺。
路綺還不知道情況的對著鬼笑。
這又惹火了星,他一把衝過去,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別的地方,手中的花又散了一地。
「花……」
路綺踉踉蹌蹌地被他拉到屋子後方的一片隱密處。他將她拉下坐在大石頭上,自己則蹲在前側動手掀開她裙擺。
她白皙的膝蓋果然如他意料般冒出斑斑血跡。他撕下白襯衫的一角替她擦拭血跡,疼得她閉眼低吟。
「你不把自己弄得東青一塊西紫一塊不甘願是嗎?」他憤怒喝斥。
「我……我只是去摘……花……」她突然倒抽了一口氣,他……他竟然吻住她的傷口,還用舌尖舔舐。
一股酥麻的感覺貫穿全身,由膝蓋上的傷口運行至不太有力的心臟。
他將傷口上的髒東西吸掉,再撕下一塊乾淨的襯衫包住傷口,然後才真正找她算帳。「你將身上弄得都是傷,是在報復我還是你本來就這麼蠢?」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剛剛親密的舉動讓她的臉變得紅通通的,到現在紅潮都還未褪。
「我管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笨女人!」氣死人了!居然還求助於別的男人。「你對任何人都沒有一點警覺性嗎?」
「鬼不是別人。」為什麼星這麼生氣?她睜大稚氣的眼睛,天真地直瞅著他。
他就是受不了她這種眼神,「不是別人!?在你心裡,怎樣才算別人?你是怎麼訂標準的?」真想狠狠吻昏這蠢女人。星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眉頭揪在一起。
「這裡的人都不是別人,大家都對我很好。」
「好!?」他不懷好意地笑笑。「我可以對你更好——」在她來不及反應前,他霸佔了她的甜唇。
他的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瓣,她的味道太好了,讓他捨不得離去。星張口咬嚙,讓她的唇瓣因而更加紅艷。
他以舌尖探索,汲取她的美好。她開始回應,似是本能,讓他有些惱怒又有些歡悅,雙手像捧寶物般攫住她下頦,拇指腹滑過她細緻的玉膚,將她更壓向他,狠狠地吻去她僅有的氧氣後才放開她,看著她低頭喘息。
「喘夠了沒?」他語氣有些不好,自己也跟著喘息。天下第一大蠢蛋!他居然讓自己破例吻了她那麼多次。
她的小手抵在他熱呼呼的胸膛上,仍低著頭,讓他聞盡了她發上的馨香和身上的清雅。「好……」
「好什麼?」他大大地吸了口氣。
「喜歡你。」她羞赧地將頭抵在他懷中,更加不敢抬頭。
乍聞她的話,他驚愕地差點被口水嗆到,畢竟,像他對待女人的這種態度,今天若換成別人,恐怕早被嚇得倒退好幾百步,不敢接近他,而她卻……喜歡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再說一遍。」他表面上平靜無波,讓人無法洞悉他在想什麼,不過聲音倒是變得有些暗啞。
「好喜歡你。」她喜歡他的人,雖然他是個容易暴怒的人,而且不喜歡女人,但她仍然喜歡他,憑著一股感覺。
他沉默不語,亮著水藍的眸子盯睹她。
她有些急切地解釋:「我……我知道你不喜歡女人,但是我只是憑感覺去喜歡你,你可以不要回應我的感覺,我只是……」她不敢再看他,那眼神好傷人。她動了一下身子想離開……
「我有說你可以離開嗎?」見她白癡的又差點跌跤,他不禁大怒。「坐好!」
被他嚇到,她馬上正襟危坐,活像個小淑女般地併攏腿,雙手放在大腿上。
他挫敗地拉扯髮絲,實在不知該怎麼說。
她見著連忙拉下他的手,眼神透著憐惜,「不要拉自己的頭髮,那好痛。」
見她清澄的黑眸,他深吸口氣後又呼了口氣,撫平心中不小的漣漪。該死!真被這單細胞生物給逮著了!他衝動地攬過她往懷裡抱緊。
「我……呼吸困難……」鼻子抵著他的胸膛,好難呼吸,怎麼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會呼吸困難?
他胸膛劇烈起伏,發出爽朗的笑聲。「單細胞生物!」他將她抱離了點,吻住她鼻頭。
「我的鼻子比唇好吃嗎?」她天真的問。
他聞言大笑,她真的是NS的人嗎?這點似乎得要井再查清楚點,因為這女人不是普通的單純,動作、思考邏輯幾乎白癡到無人能比,該死的是他竟被這樣的女人給捕住一顆心。
「不,你的唇比較好吃。」他慎重點頭。的確,她唇瓣的滋味好到讓他無法忘懷。
「真的!?」她抬起頭。「我也這樣覺得,你每次都霸道的吻我的唇,吻鼻子還是第一次,所以我覺得我的唇可能比較好吃,所以你才會每次都吻我。」
看著她天真爛漫的笑容,那嬌媚帶點傻氣的模樣真不是男人能忍受的,他到現在才確定自己的心,而一直沒佔有她真是奇跡。他揉揉她的髮絲,吐露著愛憐。「星。」
「呃?」
「叫我星。」
「可……可是……你不喜歡人家叫你的名字。」她還記得他的恐嚇,身子因而有些顫抖,顯得嬌弱卻也惹得他火氣上升。
這該死的女人!讓她喚他的名字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他得在心中做無數的建設,才能打破先前不讓女人叫喚他名字的原則。星臉色難看地咬牙道:「我要你喊我星,你是聽不懂嗎?」
「你不討厭我了嗎?」是因為這樣,所以她能喊他名字了嗎?路綺露出期待的眼神,瞳孔閃閃發亮。
「笨蛋!你一定要一直執著那些無謂的話嗎?」媽的!快受不了這女人了。
「因為是你說的,所以我才記在心裡啊!」難道這樣不對嗎?路綺斜著頭認真的看著星。
她的話讓他無法駁斥。「上來。」他背過身去。
她伸出手,環在他的肩膀上。「你要背我去哪兒?」
「回屋子去。」她膝蓋的傷若不擦藥可會留下疤痕,他可不願那雙白皙美腿留下難看的疤痕。
她伏在他背上,胸部和他的背磨擦,好……好不自在,而且全身燥熱,臉上更是發熱的厲害。「我可以自己走。」她掙扎著。
他厲聲警告:「再亂動別怪我放手讓你掉下去,到時就不只是膝蓋受傷,你的屁股可能會開花。」該死,真的是在挑戰他的耐力。
「可……可是……」意識到兩人的親密姿勢,她的臉越來越紅。
「媽的,你結什麼巴,話不能好好說嗎?」
「可是我膝蓋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我可以自己走啊!」
他鐵青著臉。「你是在懷疑我的觀察力、決策力跟智力?」他的聲音上揚了不少。
路綺怯弱地回道:「沒有。」
「該死!別惡意挑逗我。」他的腳步加快許多。
「我沒有。」
「那就離我的耳朵遠一點。」他咬牙警告。
☆☆☆
星將路綺背回屋內,兩人經過書房時,裡頭的二男一女被眼前的畫面震懾住,全張大口瞪大眼地直盯著他們倆。
星羞怒地喊道:「看什麼看?再用那種驚訝的表情看我,我馬上揍得你們下不了床!」
「井、壁、室。」路綺開心的向眾人揮手打招呼,快樂得不得了。
壁率先咳了兩聲,將笑意吞回肚子裡。「你……慢走。」
室低下頭,雙肩不停顫抖,井則刻意將頭撇開,不讓星瞧見他眼底的笑意。
媽的!星陰著臉,對於路綺開心的反應惱怒異常,更恨自己窩囊的舉動被組織裡的其他人瞧見。他加快腳步走上樓,將她安放回房間裡,拿起原本就放在她房裡的藥箱,開始替她擦藥。
「星,你在生氣。」路綺的小手摸上他僵硬的臉部線條。
他沉默不語。
「我又惹你生氣了?」只有自己才能惹得他如此生氣吧!「對不起。」她又一副欲泣的表情。
他抬頭。「不要有事沒事就只知道向別人道歉。」他現在才發現這女人單純得可以,也懦弱的可以。
「對不起。」
又來了!「我說的話你沒聽懂嗎?」他快速替她擦好藥,合上醫藥箱後,坐上床沿將她拉上他大腿面對他,雙手圈住她以免她一時不小心後仰跌倒。「以後不准你和壁、井、鬼他們說話。」
「為什麼!?」她的手很自然地就環上他頸項。
「他們不適合你。」居然還敢問為什麼!?他表白得還不夠清楚嗎?蠢女人!
「不適合……不會啊!他們都對我很好……」她的話因他陰鷙的表情而頓住。
「好,那你以後就別跟在我身後跑。」
她被嚇到了,連忙懇求。「不要、不要……」她窩進他懷裡,聲音有點哽咽。「不要叫我離開……」她永遠都只認這溫暖的胸膛、讓她安心的味道。
星順著她髮絲撫著,「我是怕你被他們帶壞。」
「我不和他們在一起,你別生我的氣,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她又哭了。
她真的得一再以哭泣發洩不安和恐懼嗎?難道她和他在一起就只會哭?星憤然的吻住她,待她停止哭泣後,他的唇沿著淚痕而上,輕啄她的眼睫。「老是這麼喜歡哭。」他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女人哭,而她……老是惹他心煩。
她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歡掉眼淚,每次都哭得好醜,眼睛紅紅的,鼻子紅紅的,就連嘴唇也都紅紅的。」
「眼睛跟鼻子會紅我是知道啦,但嘴唇會紅……有點詭異。」星愛憐地撫著那兩片唇瓣,有些捨不得離開。
「對呀!我會去咬嘴唇,所以嘴唇會紅紅的嘛!」
他笑道:「那以後你哭的時候來找我,我會讓你的嘴唇更紅,就像擦了口紅一樣。」
她歪著頭不解。「怎麼會?你怎麼讓我的嘴唇更紅?」
「像這樣……」他馬上吻住她,這女人真是越看越順眼。「明白嗎?」
她羞紅了臉,「明白了,我……」
「有話就說,不要支支吾吾的。」
她指了指他頸子。「我可不可以借你的頸窩?」
「你要幹嘛?」他有些慵懶地瞇起眼。
「我想靠在上面,因為看起來好舒服。」
他咧嘴笑開,按下她頭顱在頸窩旁,一手扶住她後背,緊緊擁抱。「這樣舒服嗎?」
她有點想睡覺,也抱住他。「有,好舒服……好舒服……」
奇怪,這女人的聲音不對勁!他低頭一瞄。路綺居然就這樣睡在他懷裡!
星臉色難看地將路綺抱放到床上,替她蓋好棉被。看著她無辜清純的臉容,心裡頭的火氣如野火般燃起。
他退出房間來到書房,裡頭的三人還在,而且不知在密談什麼,一見他出現馬上停住交談,臉上都帶著諷刺般的笑容。
星坐回原來的地方。「好了,要問什麼、諷刺什麼、笑什麼,儘管來吧!」他已經累得沒體力和這群魔鬼抗戰,連動肝火都無力了。
「我們沒問題啊,而且也不會那麼沒同胞愛。」井道,但話語裡透露著詭異的氣息。
「是嗎?我覺得你們都在等著看好戲,表面上沒有任何疑問,骨子裡正猜測著我的行為,是嗎?」他支著頭,微微揚起唇角。
「沒、沒有啊!」室睜著無辜的眼睛。
「對,我是有點喜歡她了,那又怎樣?不行嗎?」他已經在醞釀想打人的火氣,現在就看誰倒楣。
「我們沒人反對,只是你態度上的轉變讓我們有點措手不及。」壁早已合上書,等著這場世紀大拷問。
「什麼叫態度上的轉變!?別忘了,她可是你們推給我的,別要我再次提醒你們愚蠢幼稚的行為。」星克制不住地咆哮。
「她是你的責任,沒人推給你。既然你要把綺帶回來,就得將她帶在身邊看緊點,免得組織的事被洩露出去。」壁吞吞口水又道:「何況,她身上的傷還有記憶喪失,全是你引起的,別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我們幫你照顧她已經算很夠義氣了。」
早知道自己和壁不和!壁每次都只針對他,自己沒找他天天上道場已經很客氣了,他還有什麼不滿的,非得每次都把矛頭指向他。「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還想再打一架是嗎?」
井出聲打圓場。「我們已經討論過了,NS既然已經派出其他的人到台灣,我想小島的位置他們可能也已懷疑了。聽說這次來的是個電腦高手,我想總部的位置可能有點危險,你最好帶綺到台灣去避一避。」
「為什麼我要帶她台灣去!?」他粗嘎地叫出聲。
「綺既是NS的人,你相信她身上沒任何發訊器之類的東西嗎?若有,發訊器的頻率一定會被NS的人接收到,到時利用各種儀器探測,小島位置早晚會現形。為了ZC的安危,我想,帶綺回台彎是最好的辦法。」壁說道。
鬼從樓梯上下來,也開口道:「最好把她送走,我不想ZC消失在一個女人手裡。」
星沉默不語。並不是他不想,而是怕……怕她和NS的人碰面,怕她恢復記憶忘了一切,怕自己會一下子失去她。
「雖然我很喜歡綺,但為了組織著想,我贊同大家的意見。」室肩上的傷似乎再度作痛,她皺了下眉。
星的表情有些陰沉。或許他只有這條路可走了,但願那蠢女人若真的恢復記憶,別忘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