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人復合以來,分開最長的一段時間,即便厲呈韞已經很習慣這樣的商務出差,但向柔還是很不放心,不僅替他打點好行李,準備各種應急的成藥等,還帶著心心來送行。
「心心,來親把拔一下。」厲呈韞蹲下身,把臉湊到心心的面前。
心心摟著他的脖子,在他有臉畔印上一個吻,撒嬌地說:「把拔,我會想你的。」
「要聽媽咪的話,知道嗎?」他摸摸她的臉,叮嚀道。
「我知道。」心心點點頭,又問道:「把拔,你要去美國打很久的壞人嗎?」
「打壞人?」厲呈韞一頭霧水。
「超人爹地的任務就是維護世界和平,所以你去美國就是要打壞人,保護好人啊!」心心又發揮豐富的想像力。
厲呈韞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抬眸望著向柔,忍不住抱怨道:「拜託,不要再跟女兒講那麼多奇幻故事了。」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真的是FBI聯邦調查局的探員,要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呢!
向柔笑了笑,完全不理會他抗議的眼色,還自把難題丟回給他自己解決。
「心心,把拔現在要專心當你的爹地,不當超人了,所以我只會保護你和媽咪,不會去管宇宙和平的事。」厲呈韞耐著性子說。「所以把拔現在去美國是要去工作,要賺錢給心心買禮物的。」
「喔。」心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世界和平怎麼辦?」
「就……交給鋼鐵人吧!」厲呈韞頓了一下,決定把難題丟給另一個男人。
向柔聽著兩人的對話,忍俊不禁。
「總之,你要乖乖聽媽咪的話,知道嗎?」厲呈韞趕緊結束宇宙和平的話題,忍不住又叮嚀了幾句。
「好。」心心點點頭。
「還要幫把拔照顧媽咪,不能讓壞人接近媽咪,尤其是醫院裡的那個權叔叔。」他意有所指。
儘管權書雨在追向柔的過程中,碰了幾次釘子之後早已放棄了,但還是被厲呈韞視為「隱藏版情敵」。
「你不要對心心亂說話,搞不好她下次遇到權護士又一字不漏地轉述出去。」向柔連忙提醒道。
這年紀的小朋友不僅學習力很強,連模仿能力都不容小瞧,光看她和小威一搭一唱就知道後果有多可怕,根本可以組成「小間諜二人組」。
「是的,老婆大人。」厲呈韞笑望著她。
「誰是你的老婆大人,會不會叫太快了?」她細聲地嘀咕,但眉梢眼底都因為他那句老婆大人而染了笑意。
「我已經跟公司提出婚假,等我出差回來,交妥報告後,有將近一個月的假期,到時候我們一起到小島結婚。」厲呈韞原本想從美國回來之後再給她一個浪漫的驚喜,最近還是選擇先公佈自己的計劃。
「什麼是結婚?」心心又不甘寂寞地插嘴發問。
「結婚就是媽咪要當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厲呈韞摸了摸女兒的頭,一雙充滿感情的黑眸始終停留在向柔的身上。
「嗯。」向柔甜蜜地點點頭,握著他厚實的大手,捨不得放開。
這幾月的生活太過濃情密意了,如今要跟他分開半個多月,實在有點不習慣,他還沒有登機,她已經開始想念起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了。
「媽咪要當新娘,那我要當什麼?」心心好奇地問道。
「當全世界最可愛的小花童啊!」厲呈韞早已替她安排好角色了。
「YA!我要當花童!」心心拍手叫好。
「好好照顧自己,要記得按時吃飯,不要太常熬夜,有空別忘了打電話回來。」向柔細心叮嚀著,眼睛閃爍著不捨的淚光。
「我每天都會打電話回來的。」他眼色溫暖,承諾著。
「記得要想我。」她踮起腳尖,附在他的耳畔低聲地說。
他索性勾著她的脖子,吻住她的唇,給了她一個深情又熾熱的吻。
他們顧不得機場內熙來攘往的人潮,顧不得女兒好奇的目光,放肆地親吻著,只為了用最直接、最親密的方式,表達內心的情感與不捨。
她深深地回吻他,舌尖品嚐著他唇裡迷人的氣味,感受著他對自己的熱情與眷戀。
一吻結束,他們摟著彼此,捨不得放開對方,要不是一旁的心心搗著眼睛,一直喊著「羞羞羞……」,兩人恐怕還會持續這個吻。
「向柔,我要登機了,一下機我就會打電話給你。」他捧起她的臉,望著她被自己吻腫的唇,眼底漾起滿足的笑意。
「好。」她點點頭,依戀不捨地勾住他的手指,不願放開。
「小甜心,媽咪交給你照顧嘍!」他摸了摸女兒的頭。
「好!」心心用力地點點頭。
大廳內傳來一陣陣催促旅客登機的廣播聲,厲呈韞拎起行李,邁開沉穩的步伐,走進出境室。
對厲呈韞來說,這次的離別與過去來說是截然不同的,因為身後有著愛他的妻子和女兒在等待他。
他不再是個孤單的個體,內心也不再感到空虛,終於明白自己的生命意義讓身後兩個愛他的人幸福。
向柔是他的人生。
心心是兩人愛的延續,故事的續曲。
***
半個月後,一架來自美國的班機飛抵桃園國際機場。
暗夜的天際下著滂沱大雨,厲呈韞穿著灰色風衣,拎著行李,踏出機場大廳後,立即招了輛計程車,前往「聯大醫院」。
他聽著車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想起女兒在電話那端無無助的哭聲,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至今他仍然有些不明白。
他取出手機,望著小巧的螢幕上,紀向彤傳來的簡訊——
向柔病危,昏迷不醒,速回!
這幾個醒目的字句,幾乎快撕裂了他的心。
明明半個月前,他還帶著她滿滿的愛,飛往美國出差,儘管兩地時差讓他們生活步調不同,但兩人依然會找時間通電話,關心彼此的生活。
他從電話裡得知向柔身體有點不舒服,她一直以為是尋常的感冒,畢竟她在飯店工作,常常必須出入公共場合,現在流感又盛行,所以他也沒多加留意,只叮嚀她要記得看醫生。
沒想到,幾天後卻接到紀向彤的簡訊,得知向柔昏迷住進醫院,但礙於手邊的研討會議和幾個合作案簽約,所以拖至今天才返國。
他伸出顫抖的指尖,按下向彤的手機號碼——
「向彤,我現在人在計程車上,大約再二十分鐘會到醫院……是……好……我們在醫院裡見……謝謝。」
他簡短地結束通話。
二十分鐘後,計程車抵達「聯大醫院」門口,他付了車資,拎著行李匆匆地走入醫院大廳內,搭乘電梯,到達三樓的病房。
「向彤!」厲呈韞在長廊上認出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即倉皇地奔上前,焦急地追問道:「向柔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現在人在加護病房裡。」向彤一臉疲憊地說。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突然昏迷?」厲呈韞急得快瘋掉了。
「我約了主治醫生,他會跟你解說詳細的病情。」向彤與他一起來到櫃檯,央求值班護士幫忙傳呼醫生。
「心心呢?她人在哪裡?」厲呈韞又追問道。
「她現在住在我家,克仰會照顧她。」向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