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是皇朝統治者疏琉一族的天下,東面以「百川門」為首,控制了這個中原沿海一帶,西面是少林、武當、空峒、崑崙、峨嵋、青城等中原6大派的彙集處。
而在這三國鼎立形態中,唯一保持中立的只有「追風堂」、「摘星閣」及「逐月樓」這三個組織。
然而,說中立也不盡然,「追風堂」創始人,人稱「奪命手」風裂,對權勢嚮往已久,自然偏袒北面的疏琉皇朝;「摘星閣」閣主錦岫雲自詡名門後,自是6大派的擁護者;唯有「逐月樓」是真正的中立地帶。
「逐月樓」史建於疏琉皇朝015年,第一任樓主,也就是創始人原銀月在「逐月樓」成立之初就已經表明,他所創立的這個殺手組織,不屬於朝廷,不屬於任何門派,而是真真正正的獨立地帶,沒有任何人可以驅使「逐月樓」做任何事情。
***
「回去。」任御風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使者,對他來說,即使是皇帝本人出現在面前,他也一樣會露出這種不屑的神情,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太監總管?
「任當家,你不要這麼頑固嘛,王爺說了,只要你們能為朝廷效力,不管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榮華富貴更是是垂手可得——」老太監皮笑肉不笑的繼續糾纏著。
「來人,送客。」冷冷的丟下這幾個字,任御風轉身就想離開大堂。
卻聽見老太監在身後陰沉沉的笑著,「哼,任御風,你不要不識抬舉!這世上還沒我們王爺得不到的東西呢!」
「滾。」
「你——」
「我說桂總管,您老還是快些離開吧,乘我大哥還沒發火前趕快走,免得等下我大哥真的生氣了,你可就走著進來,躺著出去了。」
打斷老太監盛怒之言的是一個儒雅男子,他正是僅次於任御風而成為「逐月樓」第二把交椅的祖軒翊,跟隨他進來的還有這三兄弟中最年輕的展夕雲。
「逐月樓」三大當家都出現大堂內,看的老太監是冷汗淋淋,只想及早逃出這可怕的地方,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又不得不壯起膽子,擺出一副見慣大場面的偽冷靜模樣,哼了一聲,丟下句「我們走著瞧!」便揚長而去。
看著遠去的小老頭,祖軒翊把玩著手中剛得到的玉珮,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詭異笑容,「我說大哥,跟那種人有什麼多說的,依我看,就算小雪出手,也能解決他。」
甫進大堂的蘇雪痕一聽到祖軒翊這樣說,美麗的小臉蛋上即刻浮現出一圈紅暈,「二當家,您太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個——」
「嘿嘿嘿,小雪,你用不著妄自菲薄,你的本事在場的兄弟們都見識過了,是不是啊,各位兄弟!」在這麼多人中,祖軒翊似乎特別喜歡捉弄蘇雪痕,只要看到他的小臉上那窘困的神情,祖軒翊這個混世大魔王便會露出那種得意非凡的笑容。
任御風還是冷著一張沒表情的臉,展夕雲的唇邊則勾勒出了一抹絕美卻充滿嘲弄意味的弧度。
任御風、祖軒翊、展夕雲這三人從小便結拜為異姓兄弟。自小,三人便跟在「逐月樓」前任當家柳飛毅的身邊,從他那裡,他們學的到不僅是絕頂的功夫,更得到了世間少見的三件寶器——燃塵劍、惑魂笛、索情葉。
傳說上古時代的神匠用天邊落下的奇石打造了十七件寶器,可惜的是,流傳下來只有七件,其中三件便是這燃塵劍、惑魂笛和索情葉。
柳飛毅當年收養他們三人為養子時便已決定立任御風為自己接班人,而祖軒翊、展夕雲則全力輔助他。然而,柳飛毅在十年前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當時那些年紀稍長的人不服氣讓一個比自己小一輪的少年成為「逐月樓」的當家,因此發生了很多事。
時隔多年,十年後的今天,任御風憑著自己的本事,終於坐穩了「逐月樓」當家老大的位子,兩位義弟也全心全力的輔佐著他。
收回自己飄遠的思緒,任御風立在大堂內,看著眼下這些曾經與自己出生入死共患難的兄弟們,再想到那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決定是正確的——「逐月樓」決不能成為朝廷的鷹犬!
不過……此刻浮現在心中這份不詳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
「大哥該不會在擔心那個太監吧?」展夕雲察覺到任御風淡漠的表情閃過一絲詭異,惑人卻又極度危險的笑容即刻浮現在他絕美的臉孔上,他一向是個冷酷的人,最美麗,也最殘忍。
「不,他不足為患。」
「那大哥就是在擔心『那個男人』囉?」一語九道破了義兄的心事,祖軒翊一個眼神,周圍的兄弟就領會了,全都退出了大堂。
諾大的會堂只剩下他們兄弟三人。
「大哥,你擔心的未免也太多了吧。」祖軒翊逕自為自個兒倒了杯茶,俊朗的臉上儘是悠然自得的表情,「如果你覺得不放心,我和夕雲可以去一趟京城,把那個男人的頭提回來見你。」
說著與那張臉完全不符的冷血話語,祖軒翊不愧是「逐月樓」的第二把交椅,雖然平時他所執行的「交易」遠比不上展夕雲以及底下那些兄弟們,不過能讓他親自出手的人,這世上還真是少有。
「沒錯,大哥,不用二哥,我一個人也可以解決那個男人。」展夕雲從懷中摸出柳飛毅當年傳給他金葉子,臉上的笑容不變,卻多出了一份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任御風看了眼兩個義弟。
「如果真的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此話怎解?」
「你們還記得我曾經為了找尋師尊去京城那回嗎?」那是任御風生平第一次,看到那樣的眼神,那雙金色的眼眸在陽光下發出極至美麗且可怕的光芒,就連自己,都被震住了。
「記得。」
「我與那個男人有過一面之緣。」
「什——」
「他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想取他的項上人頭,決非你們想像的那麼容易,記住,沒有我的允許,你們決不可輕易犯險。」任御風再三叮嚀著,他知道這兩個弟弟在很多時候都像孩子一樣衝動。
「但是……」壺中的茶水似乎一下子就被祖軒翊喝光了,不得已,他只能從腰間掏出珍藏了好幾日的美釀,透明的液體從葫蘆酒壺中緩緩倒入杯中。「但是,大哥,你既然已經拒絕了那個男人的『好意』,就該有對應的方法了——我不相信那個男人會放過我們。」
「二哥說的沒錯。」「咻咻咻」三聲,展夕雲手中的金葉便入木三分了。看來他也做好了大幹一場的準備了。
「……」無言的沉默,他知道不論自己說什麼,都是枉然了,兩個義弟都是性情中人,三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們自然是偏袒自己了。
「哪,說好了,大哥,如果真的要和那個男人大幹一場,你可不能撇下我們哦,師父當年說過的,我們三人要不離不棄,『逐月樓』才能繼續在武林中長存。」
兩位義弟年輕的臉上同時露出了最真誠的笑容,卻依然無法抹去任御風心中那份不詳的預兆。
當預兆變為現實時,人又該如何面對呢??
***
任御風在沉睡。
不,應該說他此刻正陷入昏迷中。
那日,老太監惱羞成怒的離開後,原本應該是寧靜的夜晚,沒想到卻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多年前因奪位失敗而被放逐的某個男人現在竟頂著「八府巡案」的頭銜帶著一群大內高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對於自己會遭偷襲一事,任御風早已算計到,只是沒料到,竟會因為叛徒的重返而落得大開殺戒,祖軒翊、展夕雲也不知何時被那些高手分散開來,準備各個擊破。
更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原來跟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兄弟竟已然被值入了移魂術了!
當那匕首刺進小腹,殷紅的液體噴射而出的那一刻,任御風還不敢相信——那個男人竟是如此的可怕!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不能成為俘虜,所以他選擇死亡——毫不猶豫的跳下了山崖。
「公子,這個人好像還沒死的樣子。」少年彎下腰,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唔——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沒斷氣,真是厲害哩!
「白虎。」白衣男子輕柔的喚出一個名字,忽然之間,從林谷深處躥出了一隻猛獸,是一個白色的老虎,它正用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恭敬的看著叫喚著自己的白衣男子。
不——會——吧——!
少年瞭解主人喚出白虎的原因,立刻不滿的鼓起了腮幫子抗議道:「公子,您該不會想救他吧?」嗚嗚嗚,早知道就說這個男人已經死了,也可以免去現在這般的麻煩。
「天命星……」白衣男子突然抬起頭,在這被濃霧籠罩著的谷底竟射進了一縷微弱的光,天空中,兩顆星星越發靠近,幾乎重疊在一起了。
少年見主人露出這樣的神情,也不敢多話;白虎趴下身子,所以少年很輕鬆便將男人抱在了白虎的身上。
兩個人,一隻虎以及白虎身上所背著的男人消失在這重重迷霧中。
***
相傳訣情谷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方,從上古時代開始,訣情谷便是兇猛野獸棲息的場所,終年迷霧環繞,從山谷上方向下望去,根本就是一片霧騰騰,什麼都看不到,不過卻依稀能聽見谷地傳來的野獸嘶叫聲。
有人說,谷地住著魔鬼;有人說,谷地下有上古時代的神仙;還有人說,谷地是一個地獄,落下去的人都別想再出來。
種種神秘,種種臆測嚷著訣情谷更顯皈依,很少有人敢接近這裡,更沒有敢站在山頭俯視下方。
不過今天,卻出現了兩個「例外」。
站在訣情谷的山頭,祖軒翊探出半個身子,眺望著迷霧騰騰,什麼都看不到的谷地,口中雖然說著聽似擔心的話語,但他的表情卻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意味,反而多出了一份讓人捉摸不透的玩心。
「怪怪!這山谷果然名不虛傳,看起來就很危險的樣子,我有點擔心大哥能不能逃過這劫。」
「擔心你不會跳下去找找看有沒有大哥的屍體嗎?呵呵——」展夕雲的表情更加離譜,完全就是幸災樂禍了。
「免了,我才不會做那種傻事,如果被師父知道的話,我會死得很慘。」
這兩人的對話聽起來似乎藏著什麼玄機,不過對他們來說,這「玄機」其實也算不上什麼玄妙——不過就是事隔十年,忽然接到柳飛毅的傳書嘛,那信上也沒多廢話,簡簡單單告訴他們,任御風注定有此劫難,讓他們按照信上所交待的去做,所以當那個男人來偷襲的時候,他們才會配合那些大內高手將三人分散,各個擊破——當然,他們是順利逃脫了。
然而,雖說這劫難是躲不過,但是真的會像那信上所說的,大哥會遇到「貴人」,因此而順利渡過此劫?
祖軒翊忍不住懷疑。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是他們的尊師如此交待,做徒弟又怎能胡亂懷疑?
「反正走一步算一步。接下來,我們該去完成師父交待另外兩件事了。」將隨身攜帶的葫蘆壺中的酒全數倒入口中,祖軒翊再度看了眼迷濛一片的谷地。
***
房間內,少年瞥了眼床上的男人,發現他眼睫似乎動了下,少年立刻激動得叫了起來。
「公子,公子!他醒了,他醒了耶!」
還未睜眼就聽見了一個稚氣未脫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任御風一時之間覺得很吵鬧,不禁皺起了眉頭。
「清竹。」白衣男子看了眼自己的侍童,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如此放肆。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聲音,它不像祖軒翊那樣的充滿朝氣蓬勃外帶三分邪氣,也不似展夕雲,溫柔中融合著冰冷危險以及殘忍的氣息,就只是輕輕淡淡的,不是特別的高昂也不是很低沉,有一種仿若春雪融化、春風乍到的溫暖柔和的氣息。
觸上額頭的是種柔軟,冰涼之感立即流竄到全身。
「燒退了。清竹,去把散熱散拿來。」
聽著這樣的聲音,促使任御風有一種立即一睹聲音的主人的衝動,奈何眼皮沉重的很,讓他連動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動一下手指讓人知道他醒過來了。
「不用急,等你體力恢復了自然能動,莫要勉強。」
那個悅耳的聲音走遠了,任御風放鬆了全身緊繃的神經,反而發覺眼皮輕鬆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雅!
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入目的是這房間極其簡單的擺設,雅致中透露了某種神秘的氣氛,卻也不失溫和的感覺。
想必它的主人一定也是個性情溫和的雅士。
暗暗運行內力,卻發現週身皆已處在自行恢復狀態,看樣子是有人將功力傳輸給自己了。不消一會兒,任御風就已經可以隨意的擺動手腳了。
撐起身體準備起身,突如其來的聲音使他一驚。
「內力恢復的真快,不愧是『燃塵劍』的主人。」
保持著傾斜的姿勢,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白衫人兒。
也不是沒有見過更美的人,但是平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美人——不,如果他是女人的話。五官雖纖細柔美,但不失男子氣概,飛揚的笑容含著默默的溫柔,他就這麼走近自己了。
「你怎麼會知道『燃塵劍』?」一瞬間的錯愕使得任御風下意識的將眼前的白衫男子誤以為是那個男人的同黨,想要提劍卻發現寶劍根本就不在身邊;男子察覺了任御風的用意,臉上露出了溫柔且令人安心的笑容。
走進床邊,彎下身,白衫男子只是想確定任御風的脈相是否平穩而探上了他的脈搏,誰知竟被誤會了——
警惕性向來敏銳的任御風見男子靠近自己,也沒多想,下意識中運氣握住了男子白皙的手腕。
在握住那臂腕的一瞬間,任御風再度驚愕了——那樣一張柔美的臉孔,沒料到的是身子竟是這般的冰冷,握在掌心的手腕更好似千年都融化不了的冰峰一角。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世間果然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奇人。
白衣男子明白任御風對自己這樣的行為代表什麼,所以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舉止,兩人杵在那邊,任御風冷冽的黑眸掃過男子雪一樣白皙的臉龐,兩雙同樣黑澈深邃的眼眸在同一時刻對視了。
那是一個怎樣的瞬間呢?
他的眼中映著他;而他的心中則刻畫下了那張俊挺非凡的臉孔。
日後每每想起,任御風便會露出一抹笑,或許就是那個瞬間吧,決定了他與這名男子糾纏的一生。
「公子,我進來了——你要對公子做什麼?!」
正在這時,少年端著散熱散甫進房間,就看見任御風一臉凶神惡煞的握住主人的手腕,看起來一副要對他不利的樣子。急得他丟下手中的碗,衝到床前。
「你給我放手!放手!!!!」少年提起全身的真氣,做勢就朝任御風攻去。
「清竹,不得無禮。」
白衣男子輕歎一聲,長袖輕輕一揮,便擋住了侍童勢在必得的一掌,同時輕易的從任御風掌中收回自己的臂腕,他的臉上還是掛著那抹恰似春風的溫柔笑容,這讓任御風更為吃驚。
這看似柔弱不堪一擊的男子,居然會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當他的手腕從自己的掌心離開的那一瞬間,任御風竟有股難捨的感覺浮現在胸口。
「可是公子,他——」少年還想爭辯些什麼。
「清竹,重新拿碗散熱散,快去。」白衣男子也不給他多話的機會,笑容依然,卻多出了一份不容反駁的威嚴。
眼神帶著哀怨,少年收拾了地上的破碎的碗片,離開了房間。
看著侍童闔上了房門,白衣男子轉過身來,他早猜到,任御風眼中一定會射出更為疑惑更為警惕的眼神。
唇邊勾勒出一抹令人心動的弧度,男子將掛在紗帳上的長劍取下,放在了任御風的面前,「寶劍『燃塵』物歸原主。」
「你究竟是誰?」瞇起了那雙向來少有感情浮動的眼眸,任御風對眼前這名男子的身份越發不解,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是那個男人的手下,也沒有對自己不利的企圖,可是,在這江湖上,能一眼就看出「燃塵劍」的人實屬少數,這個男子——
「在下諸葛無塵,是令師的朋友。」白衣男子似乎也無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他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交到了任御風的手中。
猶豫了瞬間,任御風還是將信打開了。
徒兒御風: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該是與無塵結識了。十年前為師忽然消失,對你和軒翊、夕雲一定是個打擊,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憑自己的本事成為我的繼承人,『逐月樓』就交給你了。
你一定十分不解,為何為師會料到你今日的劫難?說來話長,總之你要記住,無塵是唯一可以化解你此劫的有緣人,你的天命與他相符,天運與他相抵,只有他,可以助你度過此劫難,切記切記,你們的命運是息息相關的。
只有短短的這幾句,卻已經解開了任御風心中的疑惑。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眼中的敵意已經消失了,然而,取而代之的是,他對眼前這總是微笑著的男子多出了一份難以解釋的好奇感。
「這裡是什麼地方?」雖然知道男子的身份是友非敵,但天生個性冷然的任御風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只不過,投射在諸葛無塵身上的眼光,已經不是那般的冷酷和無情了。
他細細的打量著這個「與自己的命運息息相關」的男子。
諸葛無塵也同樣望著他。
這一回的對視,兩人的眼中儘是一片清澈。
彼此明瞭他對自己的重要性,彼此知道「命運」將他們兩人牽在了一起,只是,日後究竟會發生些什麼,誰都無法預料。
沉靜,在這房間溢開,就連呼吸都變得那麼清晰。
此時,諸葛無塵的侍童——那名叫清竹的少年端了第二碗散熱散推門而入,看到自己的主人與那陌生男子彼此凝視,愣了一下,想起剛才任御風對主人的無理,他故意大聲冷哼了一聲,走到床邊,惡狠狠的看著任御風。
「喏,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自己喝完它。哼!」
接著便站在了諸葛無塵的身邊,謹慎的看著一臉冷漠表情的任御風。
任御風手中拿著盛滿湯藥的碗,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放心,這散熱散是訣情谷中天然藥草煎熬而成的,清竹雖然任性,卻還不敢有害人之心。」
訣——情——谷——!
這三個子驀地竄入了任御風的腦中,這下,他終於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江湖中傳聞最可怕的地方——
訣情谷的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