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開意欲推拒的手,平時銳利眼神,現下只有「深沉」二字可形容。「還叫我二少爺?這個時候該叫我的字才對。」
「可、可是……」硬生生吞下一個喘息,怎麼也叫不出口,「這是不敬的。」不但不配,更是沒有資格。
「怎麼?連得到了我的允許,你也不敢嗎?」冷冶的唇落到了溫暖的皮膚上,競顯得灼熱無比。「那晚……你可叫了我多次呢!」
咬住下唇,難堪地別過眼,找不出應答的話。他是很感激二少爺救他脫離險境,但是,當晚,他不也順從了二少爺了?
他不知道二少爺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更不曉得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他不能否認,心中的確有絲絲甜意湧上,雖然,兩人的關係更確定了他卑賤的地位。
看得出莫雪又在胡思亂想,莫少凜張口一咬,震回神遊的人兒。
「痛!」莫雪驚叫,漾著水光的大眼不解地望著使壞的人。那一下雖然力道不大,但因為是在極度敏感的地方,所以痛感倍增。
薄唇微微一勾,淡淡的笑紋看傻了莫雪。
只有在這個時候,那魅人而又真正真心的笑才會出現,來誘惑他更加墮落。
「在想什麼?不專心是因為不想要我碰你嗎?」話雖然這麼說,紅舌仍舊撫慰著方才嘀咬的地方。
「沒……有……」
熾熱的呼吸驟然上栘,噴灑在細緻的耳上,白皙的身子頓時無力。
「說謊!」吸吮著小巧圓潤的耳垂,輕嚙著可愛的形狀,只比平時稍梢低了一階的聲調說著:「你知道我最討厭不誠實的人。」
他的觀察力敏銳是出了名的,但在莫雪身上根本用不著,因為他一點說謊能力也沒有。
「莫雪……不敢……」停頓了一下,「只是……那是小事,沒什麼……要緊。」
大掌誘人地撫著光滑細緻的皮膚,危險地往下栘,但一雙眼卻緊緊地盯著那張紅的小臉,那雖沉浸在情潮中,還是不失憂鬱地在其中盤旋的水眸。
莫雪突地輕輕啜泣,垂淚的眼眸遲疑地看向莫少凜,眸中有著哀求和忍耐。
沒有委屈。莫少凜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從第一次開始,他就看不見他的委屈和勉強,這表示莫雪對於他倆的關係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任何怨言和不恥。
「二……少爺?」
又一個淺笑。「想要?」
露骨的話讓莫雪登時臉紅似火,他栘開視線,久久,才輕輕地點了下頭,此時,他的身子因羞赧而更加紼紅。
瞄了下他微側的背,燦然的流金色澤,耀眼地顯現出來。
「喊我的字。」低低的聲音誘哄著莫雪。
沒有反應?莫少凜也不急,加大了刺激,果不其然,聽見了莫雪始終拚命壓抑著的呻吟。
莫雪急促地喘息著。
知識上的無知與愛上莫少凜的陷落,讓他根本不在意被他如何對待,因為,道德的違背,才是最該檢討、最該被譴責的。
只不過,即使如此,他仍然選擇墮落。
「嗯?」吻,隨著聲音,溫柔地落在汗濕的額角。
莫雪的心裡、眼底,盛裝著什麼樣的心思,有著什麼樣的感覺,他都很清楚,但他仍喜歡逗弄他,偶爾折磨他,看他因情慾而掙扎、因羞赧而欲迎還拒的模樣。
這些行為,全是為了看莫雪因他而起的種種反應。
眼眶微微發熱,但他強忍住,心底默默牢記著這短暫的溫柔。
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打自心底戀慕的人才會出現這堪稱愛憐的改變,不管是不是為了他,他都感到心滿意足。
背部的紋路,開始燙疼了起來。
待喉頭不再那麼苦澀,莫雪才以略略緊窒的嗓音回應莫少凜的要求。「箭羽……」說完後,頓時熱淚盈眶,莫雪連忙用力閉緊。「我、我要。」
得到想要的答案,莫少凜傾前啄吻他濕潤的眼睫。「真乖,小雪兒。」
說完,比莫雪的手掌還大、還修長的手開始靈活的動作,誘人、火熱而又巧妙地刺激著莫雪的感官。
纖白的頸子忽然拉直,在有限的活動中把頭往後仰起,不明顯的喉結顫顫地滑動著,發出喉嚨深處的低鳴,嫣紅的嘴吐出灼熱的呼吸,粉紅的小舌在其中忽隱忽現,整個身子線條繃緊緊的,彷彿即將斷的絲絃,發出快到底線的訊號。
這時,原本僵直的纖細開始小小的擺動。
莫雪禁不住愈來愈高亢的情緒,喉間流洩出細細的呻吟,高昂的音調,微弱的力道。
那令人又愛又怕的手指總是知道他的需求在哪,也清楚他能承受到什麼程度,一次又一次地讓他享受刺激的快感,填滿他的空虛,教他抗拒不了。
小小的動作僅維持一下子,在眼前突現白光時,全身一個痙攣後,便放鬆無力的癱軟四肢,他直到此時仍然緊閉的眼滑下一滴淚,沒入汗濕的鬢髮中。
他不會後悔的,在發生關係的第一個夜裡,他這個念頭也不曾有過,就再自然不過地接受了這樣的發展,及往後未知的命運。
那包括被捨棄、被唾棄的下場。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充塞在四肢百骸的快感餘韻仍教莫雪使不上力,但知覺還是敏銳的,所以他感覺得到近日來早巳十分熟悉的氣息正在靠近他。
毫不抵抗地接受了落下的溫暖,柔順地依照對方的意思而張開了紅潤小嘴,莫雪的思緒又開始了迷亂和昏眩。
唇舌相互纏繞的濕濡聲,勾出了莫雪的羞赧,他的手指無措地抓緊底下結實的手臂:永遠跟下上速度的小舌更是落得只能任由對方擺弄的地步。突地一個深深的吸入,引起莫雪輕顫,他急急偏過頭,背轉過身子,不敢面對莫少凜。
「小雪兒……」手指劃過下完美的背部,如期聽到一聲甜美的驚喘。
喊著私下才會叫的名字,低沉的嗓音震動著莫雪的心。
那是他不喜歡莫少凜老是叫他小東西,才不得已被迫接受的名字,因為他強勢的規定他一定要選一個,那他不選成嗎?
「別遮。」手掌自下方往前伸,包覆住莫雪不想讓他知道的情動,俯首在散落的羽毛圖案上重吮輕嚙,令它提早現出血紅的顏色。
「我喜歡你的反應。」輕輕搓揉,讓酥麻的快感取代背後的痛感。
但他可不喜歡。「可是……很丟人。」
劍眉揚起,絲毫不同意他的話。「為什麼?」
「因為……」猶豫著該不該據實以告,以致於莫雪遲遲沒有回答。
「說呀。」雖然溫和的催促,但莫少凜其中命令的意味可不少。
微抿唇,莫雪的臉未說先紅,他把臉藏進被褥中,小小聲地說:「太快了。」
那讓他覺得自己好淫蕩。
停在上頭的胸頓時微微震動,帶著笑意的莫少凜輕輕地吮吻小巧優芡的肩。「但是,那很取悅我。」
取悅?莫雪埋進被褥中的眼霎時落下一滴滴無聲的淚。他為自己感到悲哀,明知莫少凜會抱他,只是為了發洩,而他也一直提醒自己身份卑微,沒資格悲歎,可是……一聽到這種話,他還是忍不住陣陣的心痛。
幸福離他……好遠好遠。
手指倏地抓緊床被,莫雪悶聲低哼,忍受著異物入侵的不適感。他張著嘴呼吸,心中預知將要開始情慾的翻騰。
「很難受?你太緊繃了,」比方才更為低啞的嗓音在耳旁輕喃:「放鬆點,不然會受傷。」
努力調整呼息並強迫身體的放鬆,他知道,他只有這麼點用處而已,所以再如何疼痛,他也會忍下來,這樣,他才能藉機擁抱面前的這個人,這個與他身份天差地別的人。
看著幾近泛白的手指,莫少凜知道莫雪的難過,他在不撤離的情形下,翻正莫雪的身子,聽見他因體內手指巧妙的存在感而低吟。
他是喜歡那美麗的背部變化過程沒錯,但他更貪看那張滿佈情慾及羞赧的小臉,出現迷離沉醉的嬌柔撫媚。
那是專為他一人而改變的,教人失控、誘人大亂的美麗。
被強迫擴張的地方開始擺脫疼痛,也漸漸適應了那怪異的不適感,繼之而起的,是一波逐漸增強的,不同於之前舒適快感的浪潮。
「箭羽,好怪……」雖然每一次都會經歷這個過程,但他直到還是無法坦然接受。
「忍忍。」一之又一次地使其柔軟後,莫少凜才抬起白皙修長的雙腿,緩緩進入。
心口一窒,莫雪緊皺雙眉,摒住呼息,等待熾熱的進入,身體深處的空虛也同樣被慢慢的填滿。
淚水再度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等到真能吐出長氣時,他才感覺到那如熾鐵般的溫度,燒燙著他的身、灼痛了他的靈魂。
當他聽到隱約傳來的歎息聲,他不解地睜開迷濛的淚眼,楚楚動人地看向莫少凜。
他為什麼歎氣?一向自信而又傲人的他為何歎氣?
手指輕揩透明的淚水,莫少凜彷似憐惜般地望著莫雪,說話的口氣中透著察覺不到的心疼。
「你總是在這個時候落淚,哭得眼睛是紅的、鼻子是紅的、唇也是紅的,怎麼你的水就那麼多呢?」
讓每次來找他的秋羅一望便知他們前晚做過什麼。
全然不知的莫雪,訝異的眼神透過淚水回望莫少凜。
他為什麼這麼說話?似是情人間的話語只會讓他沉淪得更深、更沉,更無法自拔啊!
淚落得更凶,模糊了他的視線,看不清眼前的人。、
顫抖地伸出雙臂,莫雪主動環抱住那不時渴望碰觸的胸膛,感覺到對方因他的動作而緊繃的肌肉線條,深深吸取著那清新而又陽光的味道,將它密密地刻印在心底。
他知道,一旦他無法再吸引莫少凜,而被捨棄之時,就只剩回憶能安慰他了。
溫柔的動作、銷魂的吻、噬人的快感、狂野的律動、迷人的笑、愛憐的眼神……及背上始終不退的灼痛,都會是他永難忘懷的一部份,所以他要牢牢地記住,用他的生命牢牢地記住,最起碼,那讓他做了個幾近真實的夢,雖然虛幻,但也已足夠了。
當清晨第一道曙光升起時,莫雪便很本能地睜開眼,隨即又因雙眼的酸澀而不得不閉上眼。
眼皮沉重地睜不開,頭也昏昏沉沉的,全身更是倦怠無力,覺得喉嚨幹幹痛痛,有種染上風寒的感覺,但他明白,原因不是這個。
勉強睜開雙眼,莫雪盡量輕巧地挪動身子下床,就怕吵醒旁邊的人,不料,卻仍驚動了沉睡的人。
翻個身,把手擱在蠢動的纖腰上,莫少凜聲音略為沙啞地道:「做什麼?」
莫雪那副不為人知的美麗已為他所有,善良纖細的心也只繞著他轉,但他還是覺得不滿意,心底有個地方叫囂著不滿足。
抬眼偷覷莫少凜,看見的卻是一張嚴肅的表情,以為他不高興吵到他,不由得畏縮了下,忍住腰骨的酸疼,彎下身子伸長手想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
莫少凜看著他忍住不適低下身子的動作幾秒後,沒有預警地,一個伸手拉回了他,然後再一張口……
「唔!」莫雪一個僵直,用盡全身所剩力氣止住了到達唇邊的呼喊聲,秀致的五官扭曲,像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般。
前後不過一擊掌的時間,莫少凜便放開了受到殘害的細嫩肌膚。
莫少凜鬆口後,莫雪才放鬆僵直的身子,似是無力地往後貼靠向莫少凜,默默地等待陣陣抽緊的頭疼過去,至於肩上的傷,他不須挪眼去瞧,也知道必是破皮流血了。
至於被「施罰」的原因,他一點頭緒也無。
看著因使勁狠咬下的傷口淌下一絲絲的血紅,莫少凜無語地伸舌輕柔舐掉,不意外地聽見莫雪細喘更甚的聲音,但他沒有解釋,僅是緩慢地舔舐掉不斷沁出的細小血珠。
入口的血腥味不如印象中的刺鼻難聞,也不令他覺得思心厭煩,是什麼原因讓一向挑剔的他欣然接受?因為他是他「看上」的人嗎?
沒有拒絕莫少凜似沉醉其中的「吸血」行為,莫雪閉著眼,調整呼吸試著讓情緒平靜下來,卻在仍舊柔潤敏感的地方受到入侵時,再度氣息大亂。
他慌亂地抵住身下的手臂,著急地開口試圖阻止:「少……少爺,現在天都亮了,不、不成啊!」
不睬那虛弱卻又固執的掙扎,莫少凜故意地放開扶住腰間及腿的手,使莫雪順著身體重量而自然往下墜,成功地讓抗議的話隱沒,並享受著那陣陣緊縮的窒熱甬道,他先是吁了口氣,才啃著漂亮的耳朵低道:「沒什麼成不成的,在這府裡你是難得早起的人之一,而夏日的日出又來得早,無須操心。」
等習慣了莫少凜的進入後,莫雪搖搖頭。
莫少凜從未在一大清早要他,總是在入睡前才會碰他,再說真若順了莫少凜,那他定無法正常活動,這叫他……如何見人。
「別慌呵。」他雖不孟浪,可也不是會忍住自身慾望的人,更何況是已處在如此溫暖、銷魂的內壁中。軟玉溫香、佳人在抱,他可不想再繼續磨下去。
一但決定,莫少凜無視莫雪的欲言又止,轉過他的臉,低頭便封住他的嘴,吞噬掉他的輕呼,誘惑他的神智沉淪,引發他沉寂不久的熱情,手再撫上他的男性,勾起他的慾火。
「嗯……」無法可施的莫雪輕易地接受了令人迷眩的索吻,輾轉吸吮的唇舌令他身子敏感的巍顫,幾個時辰前才結束的纏綿火熱再度抬頭,令他難耐地低吟出聲。
手指往下探索,撫握住已有反應的地方,開始或輕或重地愛撫,每一個揉壓皆是莫雪慾火難抑的地方,帶給他的自然是一波更甚一波的快感。他放開紅腫的小嘴,聽著想極力壓抑,卻又禁止不了而流洩的輕吟嬌喘,唇邊勾起一抹笑意。
頭往後仰靠在莫少凜的肩頭上,莫雪全身因暢意的酥麻而意識不堅,等到身下開始律動時,他早已陷入情慾的漩渦中了。
「少……嗯……啊……」緊閉的眼又開始危險地聚集水氣,莫雪分不清是因肉體太過的歡愉,或是心中忽隱忽現的空虛哀傷所致。
把白皙的腿分得更開,在拱起的胸上烙下更多的紅印,紅與青紫的交錯敦原本白皙勝雪的前胸慘不忍睹,那都是記錄著兩人每次歡愛必留下的痕跡。
輕吮含住其中一處櫻紅,莫少凜氣息微亂地開口:「你又忘了,這種時候該叫我什麼?」
一個重重的頂入,令莫雪身子往前一傾,雙手勉強撐住床沿穩住危險的身子,在不間斷的動作中,困難地喘著氣。
「箭……嗯……啊啊……」狼狽的吸氣呼氣,一滴滴的汗水往下滑落,沾濕了床被,而耳中聽入的,是兩具肉體相互摩擦撞擊的淫糜聲,內心不斷湧上的悲傷,逼得他在呻吟中夾雜了曖昧的嗚咽。
莫少凜的心口一緊,對他而言十分陌生的情感正剌痛著他的冶漠,唇不覺一抿,他殘忍地在莫雪開始縮緊戰慄的前一刻,狠狠地掐住了濕滑的分身,此舉引來莫雪的啜泣。
「不……不要……」瘖啞著嗓音搖頭,莫雪因體內狂沸的慾火而痛苦,更因下體腫脹的挺立而難受。
濕熱的吻落在金紅的背上,「我還沒聽到呢!」
聽到?聽到什麼?茫然的在混沌的記憶中找著方纔的對話,顫顫地吸了口氣:「箭、箭羽……啊!」
沒有告知的突然舉動,震得莫雪心神俱散,他幾近狂亂地隨著對方擺動身體,完全失了平日慣有的抒持和謹慎,他眼神渙散地看著不遠處幃帳外模糊的地板,腦中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莫少凜厲眼微瞇地盯著眼前美得懾人的雕青,那是近乎血紅的顏色,又散發出火焰般的光芒與熱力,但還不到頂點,還差那麼一些些……
一個猛力的貫穿,他鬆開了對莫雪的鉗制,聽得一聲高亢的吟叫,纖細的身子一陣抽搐,他看見了面前呈現出完美色澤的圖案,那似沐浴在火中,燃燒的翅膀,那欲展翅而又受到毀滅的自由。
莫雪眼前一片茫然白霧,身體情慾的滿足先是讓他僵硬了身子數秒,而後渾身無力地往冷硬的地面直墜而下,他慢慢的合上眼,疲累至極地不想去思考,一旦真的這樣撞上去會有什麼後果和傷害。
眼看著莫雪癱軟地下墜,莫少凜快速地伸手一攬,免於一場災難的發生。
他把真可算是柔弱無骨的莫雪平放在床上,看著他仍未褪潮紅的臉蛋及紼紅的身子,望進一雙被水浸洗過的眸子,一如往常地,他又在其中的失神裡,找著了愈來愈深,愈來愈濃的哀愁。
既然他傾心於他,而他也接受了,更與之發生關係,那為什麼看不見半點的欣喜,反而是擦也擦不完的淚水,以及抹也抹不去的愁苦取而代之?
他可以肯定莫雪並不排斥和他的關係,更別說有半點不願的心態,可是他卻在每一次的親密中,落下不間斷的淚水,升起深深的憂鬱。
為何在他的生命中,唯獨莫雪叫他不斷反覆思量同一件事?
正當他陷入沉思,而莫雪也閉上眼休息時,門上傳了敲門聲,只見原本安靜的莫雪突地一個驚跳,下一秒,自食其果地滿臉寫滿痛苦地跌回床上。
莫少凜見狀,不覺皺眉,伸手拉過薄被蓋住赤裸的身子,自己也套上一旁的單衣。「急什麼?」
他掀開床幃下床,門也同時打了開來,原來是黑煜端了早膳進來後便退下,什麼話也沒說。
倒是莫雪發起怔來。那原是他的工作不說,黑煜怎會……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端來,莫非……他知道剛才的事?
天哪!要他以後拿什麼臉見黑煜?
繫好一邊的幃帳,莫少凜彎身抱起因自己的想法而驚愕的莫雪,走向隔壁的浴間。「想那做什麼?黑煜是我的影子,當然對我的事十分清楚。」
莫雪洩氣地垂下眼時,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他一慌,手忙腳亂起來。
「少爺,莫雪……莫雪自己來。」
站定身子,莫少凜懷疑地看著他。「你站得住?」
赧然地羞紅臉,莫雪不敢點頭,因為他也不確定,但他仍小聲地堅持道:「請把莫雪放下,莫雪自個兒來便成。」
看著他固執的小臉一會兒,莫少凜才把他放在浴池旁,轉身走了出去,留給他私人的空間。
見莫少凜自密門回房後,莫雪才以勺子舀淋在濕黏的肌膚上,快手快腳地清洗著。豈料,一個彎身的動作,他忍不住低吟出聲,又酸又疼的肌肉叫囂著需要休息,而原因則是今早不知節制的縱慾行為。
他輕輕按揉著腰際,心想著待會不知該如何走出去。
「奸了嗎?」
突如其來的詢問聲嚇了他一跳,他連忙背過身遮掩對方能看得見的地方。
「好、好了。」
對他的行為莫少凜只覺得多此一舉,但沒有微詞,已穿戴好的他走了過去,用手中乾淨的棉布包住莫雪的身子後,抱起他再度回到房裡。
被輕放在已整理過的床鋪上,莫雪有種被服侍的不自在,他對著正欲替他肩頭上藥的莫少凜開口:「呃……我可以……」
「噤聲。」一句話,阻斷了莫雪的話,他微微瑟縮了下,為肩上的刺痛,也為莫少凜的冷淡。
但……偷偷瞄了眼面無表情的莫少凜,心頭不受控制的冒出喜悅的泡泡,紅腫的唇辦彎起,眼底忍不住洩漏出他愉悅的心情,待他一回神,卻看見一雙訝異的黑眸正盯著他瞧。
不覺斂下淺淺的笑容,莫雪不安想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嗎?
伸手拂開他半濕的發,低聲喃喃:「剛剛你在笑……」
他沒見過莫雪似剛才那般的笑,滿足、幸福、而又美麗,教人目不轉晴,看得他心頭一跳,一種莫名所以的情感催促他的感動。
說穿了,那也不過是個淡淡的笑容而已,但他就是覺得在意,而且……喜歡。
沒有錯,他喜歡莫雪像剛才那樣的笑。
怯怯地打量著莫少凜的神情。不能笑嗎?他不要他笑嗎?囁嚅著想開口問,卻又不敢。
「再笑一次。」
「?」睜著杏眼,莫雪一時反應不過來。
定定地盯著那張閃現著驚疑的瞳眸,莫少凜再一次重覆:「剛剛的笑,再笑一次給我看。」
猜想不出他的用意何在,莫雪仍是勉強自己扯開唇線。
不一樣。少了剛剛如獲至寶似的滿足,也少了剛剛漾滿幸福的感動,要如何讓莫雪再像剛剛那樣的笑?看不到,他的心底竟有種失落的感覺。
不去細想這難解的問題,他遞給一頭霧水的莫雪他的衣物,站起來背過身去。「今日你別做事了,乖乖待在房裡休息。」
正要穿戴的莫雪一聽,不敢接受。「可是……」
「我說了算。」
平緩,而又充滿霸氣的命令,他能不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