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來這兒有事嗎?」
官佳凡仰頸左顧右盼了會兒後,才正色道:「冷月,公司裡上上下下都在傳說咱們的風流總裁對你有意思,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說呢?」她聳聳肩,不置可否,不肯正面回答她。
官佳凡仔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用力點頭道:「我敢肯定這事一定是真的。先別提你長得那麼漂亮,光看總裁對你的熱絡態度,我想這事當然假不了。」
藍冷月輕哼了聲,嘲弄道:「是嗎?」
「當然是。」官佳凡微微向她靠近了些,熱衷地說:「既然如此,冷月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聽說總裁和女友之間的關係都維持不久;據說到目前為止,最久的一個不過才一個星期而已。你已經破了他的紀錄了,更別提他到現在連你的手都沒牽到。」
「我對他沒興趣。」
「為什麼?」官佳凡大聲問,可惜又扼腕地看著她。「總裁長得又帥又多金,這種人很難找了。」
藍冷月淡聲道:「我又不缺錢。」
「你雖然不缺錢,但是有這麼好的男人在身邊總是不錯吧?」她還是覺得很可惜,冷月和總裁真的很相配。
「覺得可惜的話,我可以替你引薦。」她挑挑眉,不帶任何嘲諷地說。
「不用了。」官佳凡有自知之明地搖搖頭。「總裁才看不上我呢。」她自嘲一笑,「我既沒你的臉蛋,更沒你的身材,就算和他最差的女伴相比,我都比不上。」
「你沒你說的那麼差。」藍冷月站直身,不以為然地搖頭,淡聲道:「你長得很可愛。」
官佳凡朝她露齒一笑,「我雖然比不上你的沉魚落雁之貌,但小女子我也算得上閉月羞花了啦。只要不和你相比,勉強還可以湊合湊合。」
「你若真想和他湊合了事,我可以幫你介紹。」藍冷月倚回牆邊,又恢復以往的嘲弄,笑睨著她說。
「不用了。」官佳凡敬謝不敏地搖頭。「我怕被總裁的後援會打昏。」
「那你還提議我。」藍冷月挑起一道眉,半帶嘲諷地笑說。
「因為總裁看上你啊。」官佳凡據理力爭地說。「聽說總裁跟你提過……」
「提過什麼?」她興趣缺缺地問。
官佳凡吸了口氣,「你當他情婦的事。」急忙將話一口氣說完。
藍冷月挑了下眉,聳肩道:「我拒絕他了。」
「拒——絕——他——」官佳凡當場大聲起來,急道:「你怎麼會……我是說你怎麼能……總裁耶!咱們公司的帥哥總裁耶!」
「那又如何?」
「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麼可以……怎麼能拒絕得了他?」
藍冷月緩緩站直身,臉上表情突然一改,正色道:「我不想公司的人認為我是靠他的庇蔭,我還想在公司待到老。」
「喔!」官佳凡瞭然地點點頭,雙眼欽佩又羨慕地看著她。「既然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對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藍冷月朝她點點頭,在她轉身離開之後跟著也要離開時,後頭突然有人叫住她。
她慢慢地轉過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你怎麼會在這兒?」藍冷月淡聲問道。
羅客雪從安全門後緩緩走出來,似笑非笑地直視著她,「我走樓梯上來。」
「你可真勤勞。」她看著他,挑眉問道:「從一樓走上來?」
羅客雪點了下頭,「我半年前出了場車禍,手術之後醫生建議我有空多走走路。」他咧嘴一笑,露出迷人的風采,「算是復健吧。」
藍冷月瞥了他一眼,淡聲道:「那你慢慢走,我不吵你了。」語畢,轉身欲走。
羅客雪見狀急忙伸手拉住她——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經過十幾次的失敗之後,這次他竟然真的抓住她的右手。
羅客雪詫異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有些意外地說不出話,只能傻愣地抬頭看向她。
「我……抓到你了。」他又驚又喜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像是中了第一特獎。
藍冷月漾著一抹嘲弄的微笑,「恭喜你了。」
羅客雪笑臉嘻嘻地看著她,依舊握著她的手,開心地直笑著。「你剛才和那女孩子聊的話我全聽到了。」
「那又如何?」她低頭直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暗示他放開。
羅客雪佯裝沒瞧見她的暗示,拉著她的手握到胸前,一副失而復得的開心模樣。「你好像真的不想當我的情婦。」
「答對了!」她朝他虛偽地咧嘴一笑。
「別這樣嘛,再考慮一下,好不好?」羅客雪拉近她,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剛才我在樓梯口聽到你說的話,差點沒心痛地跌下樓梯。」
藍冷月仰起臉看向他,微笑道:「放心,我會記得在你的喪禮上說些好話。」
「你呀,還沒過門就先詛咒我。」他將她拉入懷裡,輕笑地調侃道。
「怎麼,打算娶我過門了?」藍冷月微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說:「我以為你只想要我當你的情婦?」
「嗯——」他俯下臉,佯裝思考了會兒,微笑地道:「看你的表現囉。」
藍冷月輕哼一聲:「我會記得的。」
羅客雪滿意地點點頭,「怎麼樣,考慮得如何?想當我的情婦了?」
藍冷月冷哼一聲,拉開他的手,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
「當我的情婦好處可多了。」羅客雪站在她身後圈住她,依舊不死心地在她耳邊輕聲勸誘著。
「例如?」她在他懷裡旋身仰臉看向他。
「華房美廈自是不在話下。」羅客雪一臉志得意滿。「你也不用每天朝九晚五上班工作,忙得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只需要窩在家裡享清福就衍了。你看多好的美景。」
藍冷月輕頂開他,改倚靠著牆,嘲弄道:「怎麼聽起來像是在混吃等死。」
「你怎麼這樣說話呢?」羅客雪佯裝吸口氣,假聲假氣地說:「每天待在家裡等我回家怎麼會是混吃等死?這是一件再甜蜜不過的事了,親愛的。」t
「親愛的?」藍冷月挑高眉,詢問地看著他。「我們什麼時候進步到這個階段?」
羅客雪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搭在她臉頰兩側的牆上,幾乎整個人全貼在她身上,「從現在開始,你覺得怎麼樣?」邊說邊微側著臉,在她額上印上一串串細吻。
他長吁了口氣,歎聲道:「你好香,這味道和我夢中的你一模一樣。」
當他朝她靠過來時,藍冷月臉色當場有些微微轉白,帶著難以察覺到的顫聲冷諷地開口:「大老闆,不知道閣下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您的行為已經構得上性騷擾。」
羅客雪垂低下臉,在她耳邊輕嗅,「是嗎?」將她的輕顫誤以為是投入在兩人的熱情之中。
藍冷月深吸口氣,努力擠出一抹媚笑,「其實,要我當你的情婦也不是不可能。」費盡力氣才壓下從胃裡翻湧上來的作惡感。
「嗯?」羅客雪從她白皙的頸項抬起頭,詫異地盯著她看,對她前後不一的態度驚異極了。「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照你所說的,當你的情婦有不少甜頭,更別提還有機會當上羅太太。」說完,她不著痕跡地又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再次翻湧上來的噁心氣息。
「咦?」他姚挑眉,黑漆如星的雙眸探究地直盯著她一向嘲弄的黑瞳,問道:「我還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你會突然改變主意?」
藍冷月冷哼一聲,嘲弄道:「你改變主意不想要我了?」
「這倒不是。」羅客雪誠實地搖頭。「只是奇怪罷了。」畢竟釘子碰多了,她突然改變態度反倒讓他不知如何反應。
「沒什麼好奇怪的。」藍冷月雙手環在他的頸後,便擠出一抹妖嬈的微笑,誘人地說:「你說的,當你的情婦好處可多了。」
羅客雪揚了揚眉,反問道:「可是,你不也說了當我的情婦跟混吃等死沒兩樣嗎?」
「是沒錯。」藍冷月點了下頭,在他唇上輕觸了下。「所以我想向你要些不一樣的東西。」
「企畫部經理的位置。」她微踮高腳,在他耳邊引誘地輕吹氣。
羅客雪用力眨眨眼,「什麼東西?」為她突如其來的主動有些昏眩失了魂。
羅客雪摟緊她的腰,蒙住她柔軟的身子,有些無法思考地問:「什麼?」
「企畫部的陳經理快退休了,如果你……」藍冷月對他暗示地眨眨眼,柔媚地笑著。「我會很樂意跟你在一塊。」
羅客雪怔了一下,微微放鬆環在她腰間的大手,不敢相信他剛才所聽到的話。「可是……我剛剛明明聽見你和那個女職員之間的對話——」
藍冷月朝他嬌媚地笑了,仰起臉在他下顎印上一吻,柔聲道:「那是說給她聽的。」
「什麼意思?」羅客雪聞言俊臉頓時暗了下來,輕拉下她環在他頸後的小手,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熱情明顯消退了不少。
「辦公室文化,不知道你聽過了沒?」藍冷月對他突然的冷淡不以為意,從他懷裡退出來之後,慵懶地改倚著牆,續道:「我跟她這麼說了,不用一會兒時間,全公司上上下下大家都知道我對你的『情婦』提議不以為意。日後等我當上了企畫部經理,自然而然不會有人在我後頭竊竊私語。你說對吧?」
羅客雪倏地沉下臉,原先帶著溫暖笑意的黑眸此時陰鷙地瞪著她,質問道:「你剛才是故意在她面前這麼說——」
「沒錯!」藍冷月得意地朝他揚眉笑道。「如何,企畫部經理的職位?」
羅客雪緊抿著雙唇,心裡不斷冒起一陣又一陣的失望泡泡──
若在兩人剛認識的第一個星期裡她對他這麼提議,他一定二話不說馬上開口答應她的要求。可是經過這一陣子的追逐,他原先戲弄玩耍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認真起來,對她總有些許不自覺的期盼,認為她和他以往交往過的那些女人不同……
「如何?你還沒給我答案。」她笑著催促問道。
漠然地凝視她好一會兒,羅客雪重哼一聲,冷笑道:「我反悔了。情婦的事就此一筆勾銷,你就當我們倆從來沒遇見過。」
語畢,他失望又氣憤地瞪了她一眼,心裡五味雜陳地說不出話,只能轉身快步離開。
等他高大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安全門後,藍冷月吁了口氣,無力地倚靠在牆邊,他再不離開,難保她不會當場吐在他身上。
「冷月,你還好吧?」
官佳凡緩緩從安全門另一側的走道走了出來,一張可愛的蘋果臉上滿是憂色,站在藍冷月身前擔心地看著她。「你的臉色好蒼白。」
「我沒事。」藍冷月深吸口氣,努力振奮精神。
「你確定這樣做妥當嗎?」官佳凡側身看向羅客雪離去的方向,不確定地問。
「至少他不會再來煩我。」
「可是……」她總覺得總裁和冷月是很登對的一對,而且總裁對冷月的態度——即使是她這個不相關的人都覺得他是認真的。
「別可是了。」藍冷月打斷她的話。「麻煩你幫我和經理提一聲,我有事先走了。」
話一說完,她也不給官佳凡反應的時間,急速轉身就走。
「冷月……」官佳凡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對她蒼白的臉色擔心不已。
★★★
羅客雪用力將自己拋在大沙發中,對跟著他一塊進到辦公室的秘書視而不見,也不理會她一臉的欲言又止。
「總裁——」高秘書深吸了口氣,驚懼於自己頂頭上司難得一見的怒氣。
「別來煩我!」羅客雪重喝一聲,一臉憤懣不平地瞪著窗外。「取消下午所有的約會,還有,我不接任何電話。」
「可是……」高秘書抱著手中的檔案夾,被他瞪得退了一步,還差點被自己絆倒。「陳經理她……」
「她什麼?」羅客雪突然站起身,惡狠狠地朝她吼道:「該死!我不是要你別來吵我!你聽不懂是不是?陳經理有事教她自己解決,我花錢不是請她來泡茶聊天!告訴她,別以為快退休就可以偷懶不做事,想拿退休金就認命點!」
「總裁,你誤會了。」高秘書見他突然翻臉,連忙將手中的檔案夾放到茶几上,急忙開口將所有的話一吹說完,「陳經理把你交代的下任經理推薦書做好了,剛才中午休息時間她拿過來,要我等你回來交給你。」
她話一說完,也不等羅客雪反應,急忙說了聲:「我先出去了。」隨即轉身就跑,生怕自己掃到「颱風尾」。
羅客雪陰沉地瞇起眼,對秘書的落荒而逃險些沒破口大罵。他重哼了一聲,又在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剛才秘書丟下的檔案夾。
「企畫部經理被推薦人如下——」他邊看邊念,越看眉毛皺得越高,聲音也漸漸低沈,原先的高漲怒氣也被困惑給取代。
「被推薦人藍冷月,做事負責、潛力無窮、具有優秀的領導能力……」他緊蹙眉頭,納悶地看著手中的資料。
如果他沒誤解陳經理的意思,她擺明了就是要藍冷月接替她的位置,光看她對另一個候選人的評價——勉強算是好員工,做事不算太馬虎……
這種差距這麼大的評估報告,只差沒有白紙黑字寫上「企畫部經理就是藍冷月」幾個大字。既然如此,為什麼她還要以做他的情婦換取企畫部經理一職?畢竟這個位置已經有九成九是她的了。
羅客雪頓時陷入深思之中,他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之處,好像他被人設計,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
在他深思當中,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緩緩打開──
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推著清潔車走了進來,看到沙發上坐的人之後,詫異地驚呼了聲,急道:「總裁,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辦公室裡,高秘書不在外頭,我以為裡頭沒人。昨天我問過高秘書了,她說你這個時間和客戶有約,不會待在辦公室裡。我現在就走——」邊說,她推著清潔車打算離開。
羅客雪放下手中的文件,對她搖頭道:「沒關係,你做你的吧。」
「喔——我會動作快點。」她點點頭,急忙開始手邊的工作。
羅客雪見她拚命想趕完手邊的工作,於是開口道:「你不用那麼趕,慢慢來就好了。」
清潔婦人連忙點頭,「好的,我會慢慢來。」
見她雖然這麼說,但仍是緊張地想把打掃給趕緊做完,羅客雪不忍心地輕歎一聲,起身道:「我到外頭走走好了,反正醫生也勸我多走動走動。」
清潔婦人見他起身要走,頓時鬆了口氣,站在大老闆面前,任誰都會緊張不安。
看他收抬著手邊的文件,她緊張地沒話找話說:「總裁,你每天中午休息時間過後,遠走樓梯上來嗎?」
「是啊。」羅客雪低頭收拾手邊的文件,想拿幾份到休息室看。「醫生交代我多走點路。」
「企畫部的藍小姐跟你差不多,不過她是每天早上上班的時候走樓梯上去。我每天早上打掃樓梯的時候都會遇到她。今天早上我們還聊了一會兒。」
羅客雪停下手邊的工作,站直身,挑眉看向她,「企畫部的藍小姐?」
「是啊。不過總裁您大概不知道她。不過話說回來了,總裁你可比她厲害多了,藍小姐她每天才走十二樓而已,總裁您得走二十八樓。」
「今天早上你們聊了什麼?」突然,他有種破人設計的感覺。
「呃——」她偏頭想了會兒,才道:「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些閒話家常。」
她會跟人閒話家常?羅客雪挑高眉,有些不能置信。
「對了!」清潔婦人低呼一聲,突然想到她們今天早上還聊了什麼。「我跟藍小姐提到總裁中午休息時閒過後,會走樓梯上來。」話一說完,她當場有股完蛋的感覺——她竟然把自己在總裁背後竊竊私語的事講出來。
羅客雪頓時瞇起眼,一臉陰霾地看著她,「你和她提了我中午走樓梯上來的事?」這下他全知道了!這個該死的女人!
「我……總裁……我不是故意的。」清潔婦人見他扯長了臉,誤以為他因她在背後談論他的事而憤怒著。「實在是藍小姐太難讓人拒絕了,雖然她只說了幾句話,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事通通說給她聽。我向您保證,除了藍小姐外,我沒和別人提過這事。」
羅客雪壓根兒沒心情聽她解釋,他陰沉地瞇著眼,臭著一張傾倒眾生的俊臉,用力丟下手中的文件,怒氣沖沖地往外走。
「總裁——」
★★★
藍冷月快步離開「羅氏辦公大樓」,剛才和羅客雪過於親近的關係,現在她全身戰慄,雙手發抖,壓根兒無法開車。
回想到剛才的情景,她忍不住閉上眼,雙手緊緊握成拳,僵硬地站在街角,許久無法動彈。
該死!都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過去的陰影還不放過她?
雖然接近羅客雪不像接近其它男人今她噁心發顫,但她還是無法過分接近男人。以她大哥自許的鐵狠風當初也是嘗試了許久,才讓她漸漸接受他,進而沒有排斥他。
聽著耳邊傳來的人車喧嘩,她遽然睜開眼,直視著眼前的街道。
久久之後,她重歎口氣,挺直背,筆直地往前走。
「小月!」倏地,一聲急遽的叫聲從她後頭響起。
藍冷月腳步頓了下,緩緩轉身朝聲音來源看去。
這……叫聲……不會是……
她瞠大眼,又驚又喜地看向朝她急促跑過來的高大男子。
「你……」她緊摀住嘴,不敢置倍地看著身前西裝筆挺的高大男子。
不可能的……都這麼多年了……
從那天離開之後,她已經放棄再次見到他的希望……
「小月……」柯煦日微彎著腰,因剛才的急跑直喘著氣,雙手搭在自己的雙膝上試著平緩氣息,抬頭又驚又喜地瞪著眼前的黑衣女郎。
他找了她那麼久,僱用了那麼多的偵探不果後,沒想到竟然會在路上看到她!
「你……」藍冷月依舊驚訝地說不出話,從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經放棄再次見到他的希望了。
「小月……」柯煦日伸出手,發顫地轉撫著藍冷月蒼白的小臉。「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你……找……我?」
「是。」柯煦日突然緊緊擁住她,高興地顫著音說:「我從美國回來之後,就馬不停蹄地派人找你,天知道我僱用過多少偵探……剛才我還以為我看錯人,試著叫了你一聲,沒想到真的是你。」
十多年了,他原以為再次見面後他會認不出她來,可是剛才在街角的驚鴻一瞥,他直覺就知道她是小月,她是他失蹤多年,音信全無的妹妹。
藍冷月緊緊埋在他懷裡,禁不住久別重逢的喜悅,終於忍不住嗚咽道:「我……好想你……我以為……以為……你早忘……了我,不會……再來看……看我了……」
「傻瓜!」柯煦日用力吸了口氣,壓下陣陣鼻酸。「哥怎麼會忘記你,你在胡思亂想什麼?當初哥到美國之前,不是跟你保證過一定會回來接你。」
「我等……了好……人都等……不到你,我……以為你……早忘了……」她低聲輕泣。
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了,她記得那時每天下課後,她都會坐在門邊,眼巴巴地看著門外車來車往,希望家裡唯一會關心她、疼愛她的哥哥會從其中一輛車子裡走出來,帶著他的諾言,帶她離開冰冷沒有溫暖的家。
「哥沒忘。你看,現在哥不是回來接你了。」柯煦日輕撫著她的長髮,柔聲道:「哥來接你回家了。爸他很想你,要我……」
藍冷月突然震了下,從他懷裡緩緩退了出來,輕搖了下頭,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聲道:「我很高興再見到你。」
「怎麼了?」柯煦日有點納悶,「哥來接你回家,你不高興嗎?」
「沒什麼。」她搖搖頭,試著擠出一抹微笑,「你現在住在哪兒?我怎麼聯絡你?」
「小月——」柯煦日不解地盯著她看,「你不想跟哥回家嗎?」
藍冷月偏開臉,刻意避開他的問題。「我還有事先走了。這是我的名片。」將一張名片塞到他手中後,她轉身欲走。
柯煦日急忙伸手想拉住她,卻詫異地撲了個空。「小月!」他驚呼一聲,詫異地看著僵直站在原地的藍冷月。
藍冷月緩緩轉過身,「什麼事?」
「你要去哪兒?」他們不是說好了一塊回家。
「我還有事……」
柯煦日大步跨到她身前,皺眉道:「有什麼比回你十多年沒回過的家來得重要?」
藍冷月深吸了口氣,勉強笑道:「我真的還有事。」
「小月——」柯煦日沉下聲,不苟同地瞪著她,「有事待會兒再做,現在跟我回家。」
她撇開臉,又吸了口氣,才回首看向他。「我現在真的有事,我……」
「柯煦月!」
「別用那個名字叫我!」她突然臉色一變,恨恨地朝他吼叫。
「小月?」柯煦日被她突如其來的態度怔住了,傻愣愣地瞪著她看,「怎麼了?」
藍冷月雙手緊握著拳,用力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沒事。」
「跟哥回去。」他伸出手急欲拉住她的手。
藍冷月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手。「我先走了。」說完,她轉身欲走。
「你是不是還在氣媽?」突然,他出聲問道。
藍冷月在他的詢問中僵住了身子,跨出去的腳步登時停頓住。
看著她異常的反應,柯煦日輕歎口氣,走到她身後輕搭著她僵硬的肩膀,「小月媽已經後悔了。你走後沒多久,她……」
藍冷月遽地甩開他的手,冷聲道:「我先走了。有事你可以打電話到公司找我。」
語畢,她頭也不回地逕自往前走,對身後不停叫喊的人聽而不聞。
★★★
羅客雪黑著一張俊臉,對街上女性投以的愛慕眼光視而不見,陰鬱地瞇起黑眸,目不轉睛地瞪著站在對街緊緊相擁的男女。t
剛才他在企畫部裡找不到她,聽到裡頭的人說她離開後,顧不得自己的腳痛,急著跑出來找她算帳,卻讓他在公司附近看到這一幕──
這個該死的女人!先是騙他陷入她設計好的圈套,現在又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在大街上相擁……
他緊握著拳,氣紅了眼,怒目瞪視著藍冷月和另一名男子依依不捨的相擁畫面。見兩人相擁許久卻捨不得分開,他重哼一聲,氣得轉身就走。若不是他修養夠,早就衝到對街,惡狠狠地送那個該死的傢伙一拳,再把藍冷月拖回去辦公室秋後算帳。
為了不在大街上丟人現眼,羅客雪轉身疾步離去,打定主意晚上再到藍冷月家跟她算帳。
★★★
在鐵狠風和談澺花兩人的閒聊談話中,車子由熱鬧的市區開進山區。
談澺花大惑不解地眨眨眼,偏頭看向鐵狠風,奇道:「我們要去哪?」他改變主意不吃晚飯了嗎?
「去吃飯。」鐵狠風將車子轉進一條不顯眼的羊腸小徑,車子依舊往更深山爬。
「可是……」她看著眼前荒涼的景色,不知該說什麼了。
鐵狠風撇臉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莫名其妙,好笑地說:「我是要帶你去我家吃飯。」
「你家?」不是在我家隔壁嗎?
看出她臉上的詫異之色,他得意地說:「這裡是我和夥伴住的地方。」說完將車子駛進一個像是住宅區的地方。
這個社區零星散置了八、九棟大宅子,每棟宅子都大門深鎖,隱隱約約還透露出神秘詭譎的色彩。
鐵狠風將跑車停在一棟以日式建築架構的大房子前,等門後的守衛打開厚重的朱紅大門。「到了!這就是我家,」指著懸掛在屋子上頭的原木匾額,笑道:「歡迎來到『風月場所』!」
談澺花瞪大美目,不敢相信她聽到和看到的。
「不錯吧!這麼貼切的名字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鐵狠風咧嘴一笑,顯得既得意又忘形。
「這是你取的?」好……好奇怪的嗜好……
鐵狠風笑得樂不可支,回想到當時冷月見到匾額時,那一臉的驚詫與不置信,他就忍不住想狂笑。「這名字可是取自我和我的搭檔的名字,精華中的精華!」風月場所,名副其實地妙!
「可是這名字好像……」很不雅。談澺花及時忍住到口的評語,免得他翻臉發飆了。
「好像什麼?」鐵狠風挑起一道粗濃的眉問,嘴角還是咧得大大的。
「沒什麼。」談澺花搖搖頭,指著正緩緩開啟的厚重鐵門,道:「門開了。」
「走吧。我順道介紹我的搭檔給你認識。」踩下腳底的油門,驅車開向目的地。
隨著車子的前進,談澺花也跟著張大小巧的紅唇,錯愕地看著眼前偌大的庭園和前方那座日式建築的大屋,「這是你家?」
鐵狠風點頭,指著東邊的屋子道:「那是狠風居,我住的地方。」改指西邊的大屋,「那是冷月軒,我的搭檔的住所。等一會兒,你就可以見到她了。」
談澺花不明白他提及的搭檔是誰,愣愣地點頭。「好。」
「到了,下車吧。」鐵狠風將車停在大屋前,轉向身旁的談澺花道,嘴巴還是咧得大大的。
兩人進入狠風居的用餐室後,談澺花再次驚訝了。
她瞪視著眼前佈置得美輪美奐,甚有羅曼蒂克氣氛的餐室。
方形的兩人餐桌上鋪上了上好的布料,餐桌的最中央擺有一隻透明的玻璃花瓶,裡頭擺了一大束水藍色的鈴蘭,兩對擦得發亮的燭台擺設在花瓶四周,上頭各自放置了兩根螺旋狀的長形玫瑰色蠟燭。
「這……」談澺花喜孜孜地指著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地輕聲問:「都是你準備的?」他怎麼會……她感動地眨眨眼,感覺到一股灼燙的熱淚湧上她的眼眶。
鐵狠風不自在地扯扯衣領,有絲難為情地經點了下頭。
「你喜歡嗎?」要不是熊平強力勸說,他哪可能會想到除了說甜言蜜語外,還要弄什麼羅曼蒂克的燭火晚餐討心上人的歡心。
談澺花激動地領首,「很喜歡。我沒想到你會為我做這些事。」像他那麼暴戾恣睢的人,可以說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絲柔情,沒想到竟會軟下姿態為她佈置這一切。
鐵狠風難得地紅了紅性格粗獷的臉孔,見到她歡喜的模樣自己原先滿心的不願也焉地悄然逝去。
「只要你喜歡就好了。」他輕撫著她緋紅的嫩頰柔聲道。
談澺花一雙小手蓋在他覆在她臉上的大手,帶笑地歎息了,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鐵狠風迷失在她像是會說話的翦水雙瞳中,久久說不出話來。終於,他低下頭,吻住了她帶笑的艷紅櫻唇……
像是過了有一世紀之久,鐵狠風鬆開她誘人的紅唇,箍著她細腰的大手依舊緊緊的摟著,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似的。
「我是不是該離開呢?」這時一陣輕脆的嘲弄聲從門口傳了進來,登時驚醒了沉醉在熱吻中的未婚夫妻。
談澺花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而僵硬了下,一等反應過來,連忙推開鐵狠風,臉蛋羞紅得不敢看向來人。
鐵狠風重咒一聲,依依不捨地看著談澺花紅透的小臉,心裡不停詛咒緩步從門口踱進來的藍冷月。
「你是白癡啊!」他炮口一轉,怒氣衝天地轉向藍冷月,氣急敗壞地朝她吼叫著。「看到人家在親熱你不會滾啊!你他媽的出聲個屁?」這該死的女人,百分之百是故意進來搗蛋!
藍冷月嘖嘖稱奇地掃視著他,「我看你慾求不滿喔——」
「廢話!剛才我親得正上癮,你出來湊什麼熱鬧?」鐵狠風也不跟她害羞,理所當然地用力點頭,壓根兒沒注意到一旁的未婚妻早因他大膽的言行而紅透了小臉。
見藍冷月依舊一臉調侃的笑意,鐵狠風橫暴地又吼道:「想看人家親熱,你不會去租A片啊!」
「租A片——」藍冷月偏頭想了下,贊成地點了下頭。「說得也是,職業的水準是比你這個跑龍套的好多了。」
「放屁!」鐵狠風朝她忿忿不平地大叫,當下覺得自己的男性自尊正被她踏在腳底下。媽的!這臭女人竟敢說他是跑龍套的!
不及細想,他一手勾住談澺花的細腰,挑釁地睨了眼藍冷月,忿道:「你眼睛瞪大點,跑龍套會有我行嗎?」
不等藍冷月反應,他猛然低頭攫住談澺花嫣紅的櫻唇,打定主意要讓藍冷月知道自己錯到什麼程度。
談澺花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就被他吻住了。她害羞地掙扎了幾秒,即被他的熱吻迷失了神智,完全忘了還有在場觀眾,只能忘情地回吻他。
藍冷月微挑了下眉,乾脆靠在沙發背上,雙手環胸看著吻得渾然忘我的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熱吻中的兩人才被「啵」的響聲喚醒過來。
鐵狠風低頭凝視談澺花酡紅的小臉,忍不住心動地又在她頰上印上一吻,才抬頭得意洋洋地看向藍冷月。
「怎樣?」他自得意滿地哼聲道。
「很精彩。」藍冷月毫不吝嗇地鼓掌讚美,順手將剛倒好的香檳酒遞到他面前。
鐵狠風笑著點了下頭,對她的識相十分滿意。他拿過玻璃酒杯輕啜了口,突然濃眉一皺,蹙眉厭惡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法國香檳。」藍冷月將另一杯酒遞給仍舊羞紅著臉,不敢看向她的談澺花。「這瓶酒的酒精濃度只有百分之二點多,就算是整瓶灌也不會醉。」解說完,她惡作劇地朝他挑了下眉,「不然你老說我不夠意思。還有,別太感激我。」
鐵狠風嫌惡地看著手中的酒杯,「這東西跟水沒兩樣,你要我怎麼喝?」
談澺花瞥了他一眼,奇怪他嫌惡的態度,於是好奇地輕啜了一口。「不會啊,我覺得甜甜的,還有桃子的味道,很好喝。」說完,她意猶未盡地又喝了一口。
「放屁!這垃圾會比得上我準備的紅酒!」鐵狠風重哼一聲。
藍冷月別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他所謂的高級紅酒,邊看邊搖頭,「嘖,嘖……」
「你嘖個屁啊!」鐵狠風朝她重喝一聲,剛才被她打斷已經夠不爽了,現在還不會看人眼色,不識相點快滾,像根電線桿似地杵在這兒。
「酒精濃度百分之二十六。」藍冷月舉高酒杯,大聲地念出酒瓶卷標上的酒精含量。「第一次約會就準備這種酒……」她看著鐵狠風不懷好意地笑了。
談澺花聽到她曖昧不清的暗示,登時羞紅了臉,連忙站離鐵狠風身邊。
「你躲什麼?」鐵狠風不高興地說,一把將談澺花又拉回懷裡,眼光惡狠狠地瞪視始作俑者。「姓藍的,你還不滾!留下來當燈泡啊!」該死的女人——他好好的計劃全讓她給毀了。
「狠風……」談澺花害羞又緊張地拉了下鐵狠風,「冷月她……不可……以走啦……」想起剛才藍冷月含沙射影的暗示,她的臉紅得更加厲害。
「為什麼不可以!」鐵狠風重斥一聲,指著藍冷月罵道:「這臭女人老喜歡找我的碴,我不將她丟出去已經夠客氣了。」
他抬頭看向藍冷月,斥道:「喂!你還不滾啊?」他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
藍冷月似笑非笑地睨視他,嘲弄地微笑道:「我走了誰來保護談家小姐免入魔掌。」輕而易舉就看出鐵狠風心裡的打算。
「藍冷月——」鐵狠風被她看穿心思,登時惱羞成怒地吼道。「你——」
藍冷月無視他的怒火,改看向他懷裡的談澺花,「過來吃吧。這些東西那傢伙今天忙了一天,早上六點就起來替你準備。」
談澺花聞言嬌羞一笑,心裡有說不出的甜蜜,朝鐵狠風柔聲道:「謝謝你。」說完,她踮起腳跟在他臉上輕啄一下,連看也不敢朝他看上一眼,連忙低頭走向藍冷月。
鐵狠風輕撫著剛被她親過的臉頰,黑眸直勾勾地凝視她臉上可人的微笑,不由自主也跟著笑了。
「你喜歡就好了。」他跟在她身後,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談澺花不好意思地經點了下頭,連忙轉移注意力,看向藍冷月。「你……」
鐵狠風見到她正盯著藍冷月看,猜想她正在好奇藍冷月的身份,於是解釋道:「她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搭檔,藍冷月。」
談澺花仰首看著他,輕笑道:「我認識冷月啊。」
「你認識她?」鐵狠風猝不及防地瞇起眼,懷疑的眼光不停地在兩人身上徘徊,疑道:「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談澺花微微一笑,解釋道:「兩年前吧,有一天她到鐵伯伯那兒時,我也剛好在那兒,然後我們就認識了。」他在關心她的事嗎?
看著她一臉的清純天真,鐵狠風心思轉了轉,明白了泰半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用力地咬住牙,忍住怒氣地看向藍冷月,質問道:「你為什麼沒提過認識澺花?」
「你沒問過。」藍冷月聳聳肩,對他的怒氣視而不見。
「什麼叫他媽的我沒問過!」鐵狠風再也耐不住地朝她咆哮,怒不可遏地罵道:「既然你認識她,為什麼那天還要我去救——」
突然,他聲音一窒,緊握著拳頭瞪視藍冷月。「你——那天你是故意叫我出去,讓我去救她!」看來那天澺花會出現在暗巷裡,一定也是被騙去的。
該死!藍冷月這該死的女人!竟敢跟別人串通起來吭騙他。
「不錯嘛,」藍冷月也不試圖狡辯,讚賞地點頭道:「以你足以和養樂多瓶媲美的腦容量來看,這麼快就想通事情的來龍去脈,進步了——『黑酐裝醬油』。」
「你閉嘴!」鐵狠風氣得頭頂險些冒煙,「為什麼設計我們?」
藍冷月噙著她著名的嘲弄笑容,似笑非笑地回道:「給你的回禮,記得吧?」說完,也不等他的反應,倏地將手中的香檳塞到他懷裡。
鐵狠風死瞪著藍冷月氣得說不出話,可惡!這死女人竟然玩陰的!
「狠風……」談澺花拉拉他的衣袖,結結巴巴地不知該說什麼。
「幹嘛?」將香檳放置在桌上,雖然還是滿肚子氣,面對溫柔的未婚妻,他還是隱忍下來。
「你在氣冷月嗎?她做了什麼?」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嗎?就是那個死女人在我們背後搞鬼!」鐵狠風咬牙地指著藍冷月。
談澺花詫異地看向藍冷月——冷月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啊?
「你會不會弄——」她遲緩地出聲問道。
她話還沒說完,鐵狠風隨即氣憤不平地打斷她,怒道:「怎麼不像!你不瞭解這死女人有多卑鄙,多會記恨!都七、八百年前的老鼠冤了,她還是會記得死緊,一抓到機會就會藉機報復。」
談澺花遲疑了下,不甚確定地來回顧盼鐵狠風和藍冷月。感覺上,狠風才是那種會記恨記得死緊的人才對呀。
「你看什麼?」鐵狠風見她老盯著他瞧,也不和他一塊聲討藍冷月,不禁皺眉道:「為什麼不說話?」
「沒什麼。」談澺花連忙搖頭,要是真讓他知道她的想法,她不被他打昏,恐怕也會被他的口水淹死。
藍冷月看了下兩人,輕佻了下眉嘲弄笑道:「看來我還是離開好了,免得有人慾求不滿,待會遷怒在我頭上。」語畢,也不等兩人反應,她不著痕跡地拾著鐵狠風事先準備的紅酒,像來時一樣,一下子消失在兩人眼前。
鐵狠風看了下只剩他們兩人的用餐室,滿意地點點頭。藍冷月那女人總算還有點良心,知道識相快滾。
他牽著談澺花的小手,拉著她的餐桌邊坐下來,欣喜地柔聲道:「來,喝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紅……」
遽然,他雙眼一瞇,看著原先應該擺著紅酒的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他剛才隨手擱在桌上的香檳,一雙厲眼氣憤得差點沒冒出火來——藍冷月那死女人,竟然把他準備的紅酒帶走了!
「狠風?」談澺花兒他久久沒開口,奇怪地拉拉他。
鐵狠風嘴裡振振有詞地咒罵了好一會兒,深吸口氣後才轉向談澺花,僵硬地笑道:「來,吃點東西。」該死的藍冷月!他的設計全讓她給毀了!
「喔。」談澺花乖乖地點點頭,不敢再多說什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臉上硬擠出來的笑容實在太恐怖了,她還是不要問好了。
鐵狠風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晚餐,再看了眼身旁的俏佳人,忍不住又重咒一聲。唉!
他也只能扼腕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