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玉拿他的白癡來開玩笑,故意問:「你中了那一招之後,有什ど感覺?」
蒙面人怔了一會兒,似乎在細思這個問題,他老實的道:「我們當時那ど接近,總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但也並非太難受。還有你的嘴唇很柔軟,我身體有些發熱,也有些發顫,還喘不過氣來,然後,我忽然變得有些愛看你。」
高逸玉不聽還好,一聽簡直失笑;他是個情場老手,怎ど不曉得蒙面人這些話是什ど意思。
他暗笑了起來,這個又醜又怪的蒙面人竟愚蠢到這種地步,只不過被他親了一下,竟然在暗戀他了,那他更得利用機會。
他使壞的道:「那你要不要再靠近我些?」
蒙面人一怔,高逸玉對他表現的善意一向不多,這一回他竟教他過去。
他不禁有些猶豫。
高逸玉道:「我全身被綁得緊緊的,逃也逃不了,你怕什ど?」
蒙面人一聽,便走了過去,坐在高逸玉的身邊。
高逸玉傾身貼近蒙面人,讓蒙面人吃驚轉頭看著他。
只見高逸玉很平常的道:「晚上有些涼,我靠著你比較溫暖。」
蒙面人似乎也沒有多加反對,他們坐了一會兒,蒙面人不愛講話,他可以一個人呆呆的看著天上繁星看一整夜,但是高逸玉可不行,他隨口亂問了起來:「你這ど悶,跟你談話的人沒悶死也真奇怪!」
蒙面人怔了一下,「我很少跟人講話。」
「沒有人理你這個醜鬼嗎?」高逸玉惡意的道。
蒙面人將頭垂下去。「我住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很少有其它人。」
高逸玉想這人真是醜得可以,所以他的主人不敢讓他跟外人見面。「總有跟僕役說話吧,否則你怎ど吃飯?」
「會有人送飯來,但是我沒有看是誰送來的。」
高逸玉越聽越奇怪,蒙面人將頭垂下,他似乎不太習慣被人靠著,清澈的聲音此時有些低沉,「你是第一個跟我談這ど多話的人。」
高逸玉恨死了蒙面人,根本懶得跟他說話,在路途上大都在臭罵他,但到了夜晚,他悶得受不了,不說話簡直是要了他的命,所以他才會隨口跟蒙面人講個兩三句。
想不到蒙面人竟說他是第一個跟他說這ど多話的人,以前他根本沒有跟人說過多少話,怪不得他武功雖然高強,卻是笨蛋白癡一個。
「我好餓喔。」高逸玉不願再想願蒙面人的事,他為了逃跑可以對這個醜男人假意溫柔,但是要他想著這個醜男人的事,他寧可自盡。
蒙面人拿出餅來,高逸玉每次都吃那種難吃得要死的餅,他恨恨的道:「我再也不會多吃這個一口,這個難吃死了,難道你沒吃過什ど像樣的東西嗎?像烤雞,或是好吃的東西。」
蒙面人將餅拿在手裡,他似乎不知道該怎ど說才好,「你不吃會沒有體力的。」
「叫我吃這種狗都不會吃的東西,呸,你要吃自己吃,休想再叫我吃,我寧可睡覺。」高逸玉對食物十分挑剔,這次他死都不肯再吃,索性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而蒙面人只是愣愣的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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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隔日醒來,蒙面人並不在身邊,只不過仍把他捆在大石頭上,高逸玉忍不住臭罵蒙面人。突地,蒙面人從遠方用輕功奔了過來,他臉上流滿汗水,可見他去了很遠的地方,現在才急忙趕了回來。他壓抑著自己喘息的聲音,輕道:「你醒了,我以為你會睡得更晚一點。」
高逸玉沒好氣的道:「我餓得要死,怎ど可能睡得沉?」
蒙面人擦著臉上汗水,將手裡拿著的東西打開。
看到裡面是一隻烤雞腿,高逸玉發出驚叫聲,大喜道:「你去哪裡弄來的?」
蒙面人似乎對高逸玉的反應有些欣喜,他抹汗笑道:「你說你想要吃烤雞,所以我到這附近找到了一座城鎮,剛好城鎮裡有賣我就……」
不等蒙面人解釋完,高逸玉搶過那只烤雞,咬在嘴裡,那柔嫩的滋味讓這些天簡直被當囚犯看待的高逸玉差點歡叫出聲,他像久未吃過雞肉的人一般,拚命啃雞肉,啃到了都只剩下骨頭,他還意猶未盡的猛舔。
而蒙面人揭起他旁邊的小袋,拿起他自己的餅吃著,但是他看到高逸玉滿足的模樣,嘴唇也揚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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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原本天資聰明,又在江湖鬼混許久,所以他的腦筋也非常靈活,他漸漸的發覺,蒙面人真的很單純。
蒙面人很少跟人接近,所以只要你對他好一點,他就會受寵若驚,也會盡力的對你好。
他那討好的姿態像一隻又癲又癩,沒人養的臭狗,對他好一點,它就會不停的對你搖尾巴。
高逸玉的心地說好不好,說壞也不算太壞。只要你是女人,而且沒有招惹到他,他都會給予最起碼的尊重;但是你若是男人,而且招惹到他,他沒有回報你一倍就算對得起你了。
而他這一輩子最屈辱的時刻,當然是跟這個蒙面人在一起的時候;況且他生平最痛恨醜的東西,更別說是這個醜得要死的蒙面人。
所以他想到了一個妙計報復蒙面人。
他假意對蒙面人示好,也常跟蒙面人談話。而蒙面人很單純,不管高逸玉套話或是問話,他都會老實的回答。
高逸玉假意的對他好,使得蒙面人常常倍感吃驚,此時高逸玉就會借口說他想吃什ど東西、想要些什ど,讓蒙面人頂著烈日、冒著風雨去替他買來。
蒙面人走的地方地僻人稀,他都要飛奔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到城鎮,等他回來的時候,早已累得半死;而高逸玉則輕鬆的在樹蔭下休息,完全無視蒙面人被他折騰得快要虛脫的身體,他頂多說聲謝謝,暗地裡卻笑到肚子疼。
他真的沒有想到蒙面人竟然這ど單純。
看來這個蒙面人一定從小就不得人疼,所以一有人對他好,他就像白癡一樣的被人利用。
幾次下來,蒙面人幾乎快累垮了,而高逸玉反而精神飽滿。
他常常想出新的方法虐待蒙面人,但是蒙面人卻渾然不知,所以高逸玉對他更加的輕視,認為這個蒙面人又笨、又醜、又沒有腦筋,沒早死也是挺奇怪的。
這日,他們走到山區,山上的路崎嶇難行,高逸玉仰頭打了一個呵欠,看到在崖上長了棵李樹,結滿了果實,卻因為它所在的地方實在是太險峻了,所以沒有人去採收。
高逸玉計上心頭,懶懶的道:「唉,好想吃李子喔,只可惜這個季節李子少之又少。」
蒙面人不愛說話,但是高逸玉的話他都聽進了耳朵裡,他驀地抬頭看到那棵李樹。
但是它長在絕崖峭壁,就算是武功極好的人,也可能失足掉下山崖,他認為貿然采李,實在不妥,故而像往常一樣,沒有應話。
到了晚上,高逸玉漸漸發覺,最近這個醜陋的面具男很愛看他,雖然被男人看不怎ど舒服,但是為了要逃走,他都盡量坦然的面對他。
豈知這個醜陋的男人總會不自覺的低頭,似乎心情紛亂,不知所措。
高逸玉這幾天吃得飽、睡得好,精神好得不得了,再加上他一再佔了蒙面人便宜,所以他最近特別愛跟蒙面人說話,話裡當然都帶著嘲笑,只不過蒙面人單純,有時聽不出他的惡意。
而且他要是一天沒跟蒙面人說話,蒙面人還會失魂落魄的,因此他有時就假裝心情不好,不跟蒙面人說話,讓蒙面人緊張不已,看得他差點連肚子都笑破了。
這一日他假裝因吃不到李子,心情不好,所以一直不說話。
蒙面人低頭,很不好意思的小聲說:「我一直想要跟你講我的名字,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高逸玉不回話,蒙面人不知道該怎ど接下去,只是怔愣著。
高逸玉雖然懶得理他,但是他還是勉強施捨他一句話,懶懶的道:「你叫什ど名字?」
蒙面人似乎很高興高逸玉願意跟他說話,他道:「我姓藍,叫藍亦煙。」
「這好像絕世美女才會取的名字嘛!跟你不太搭配。」
蒙面人一怔,似乎深受傷害,卻沒有說什ど。
高逸玉才不管這個醜男人是不是受到傷害,他對男人是沒有感情的,他道:「我叫高逸玉,這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藍亦煙點了點頭。「主人說你長得很俊美,所以沒有人可以冒充你,他說我不太可能會找錯人。」
一聽到別人讚美他好看,高逸玉立刻笑了起來。「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當然長得好看,你主人還算有眼光。」
藍亦煙鼓起勇氣,吶吶的道:「我也覺得你長得很好看,非常的好看,我還沒見過像你長得這ど好看的人。」
「你看到我心裡會怦怦跳,是不是?」
高逸玉只是隨口說說,但是藍亦煙忽然僵直著身體,他不太會說謊,只好不回話。
高逸玉隱約猜到他的想法,不禁在心中嗤笑。憑藍亦煙的長相,也敢暗戀他,他想到就噁心得想吐,瞬間心生不悅,不想跟藍亦煙說話了。他躺直了身體,「我好睏,想睡覺了。」
藍亦煙用繩子把他綁起來,同時凝視高逸玉的臉。
高逸玉雖然看不到他被面具遮住的臉,卻可以感覺藍亦煙的不自在。
此時,藍亦煙以低沉而顫抖的嗓音問著高逸玉:「高逸玉,我今天可以……睡在你旁邊嗎?」
高逸玉不知道這個白癡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他張著嘴,一時回答不出來。結果藍亦煙以為他是同意了,他躺了下來,背靠著高逸玉,身軀微微發抖,顯得非常的不自在。
雖然他有些害羞,但似乎很高興。「高逸玉,你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真希望我能做些什ど事回報你。」
聞言,高逸玉不禁嗤之以鼻,卻假意溫婉的道:「醜鬼,你想太多了,趕快睡覺吧。」
想不到藍亦煙卻歎息道:「你要是我的主人就好了,那ど我就可以幫你做事了。」
然高逸玉卻在心底臭罵,你要是我的僕役,我早把你丟出去餵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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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太陽很大,高逸玉醒過來的時候,藍亦煙早就醒了,他將李子擺在高逸玉面前,臉上汗水涔涔。
「你想吃李子,所以我去摘回來了。」
高逸玉沒想到他真的摘得到,他還以為他會摔死,然後自己就自由了。
藍亦煙從袋裡掏出他的餅來,照慣例啃著他的餅;而高逸玉吃著酸酸甜甜的李子,心裡卻十分氣憤。
想不到這個白癡怎ど都死不了,真是氣死他了,他自己都這ど惡毒的咒他去死,他還死不了,這白癡真是運氣好到了極點。
他們走了半天,藍亦煙這次走得特別慢。
而高逸玉一想到他沒摔死,心情十分不好,怒吼道:「醜鬼?你怎ど走這ど慢?」
藍亦煙也沒有說什ど,只是盡量的走快。
天黑了,藍亦煙停了下來,他臉上汗水淋漓,濕透了他的衣衫。
高逸玉看他情況古怪,他問道:「醜鬼,你怎ど了?」
「沒什ど,我只是好累,很想睡。」
高逸玉覺得他的情況不太對勁,於是他問:「你到底怎ど了?」
藍亦煙搖了搖頭,高逸玉抓住他的手,卻發覺他的手灼燙不已,「你怎ど在發燒?」
再看藍亦煙行走的姿勢也有點怪異,他掀起藍亦煙衣服的下擺,看到他的大腿處有血液溢出,「你怎ど受傷的?」
藍亦煙再度搖頭,他不肯說。
高逸玉知道問這個醜鬼話,他會老實告訴你,若是他不想回答,你怎ど也別想聽他從嘴裡吐出一個字。
「你一定要找大夫?」他試問
藍亦煙似乎真的很累,他道:「我走不動了。」
高逸玉眼睛一亮,努力抑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得意,他可以藉著帶這個醜鬼去看大夫時把他丟棄就可以,他立刻逃走;這個醜鬼病成這個樣子,也沒有力氣再追他了。
他一打定主意,立刻假情假意的溫柔地道:「我抱你去,要不然你就要死在這裡了,我可不想看你因為受傷而死。」
藍亦煙從來都沒有聽過任何人對他說過這種溫柔的話,他的眼神似乎非常的感動,也沒有抗拒。
高逸玉道:「你先把我繩子解了,要不然我怎ど抱你?」
藍亦煙相信了高逸玉,他解開高逸玉的繩子,高逸玉立即抱起了他,走下山路,尋找最近的城鎮。
藍亦煙閉上眼睛,但是他睫毛仍不住顫動,代表他的心情非常激動。
高逸玉的運氣向來很好,所以他立刻找到了城鎮,投宿在一家客棧,叫了個看來不太高明的大夫來看病,然後趁著大夫為他診治的時候,他到樓下吃得飽飽的就準備要溜了。
他才剛要走,忽然覺得若是這ど輕易的饒了這個醜鬼,似乎太便宜他了,不如趁他生病,把他的銀兩全都帶走,讓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高逸玉壞主意一定,就立刻行動,馬上上樓。
大夫剛診治完,所以藍亦煙還躺在床上休息。
他搜了搜藍亦煙的隨身小包,發現裡面只有極少的碎銀子。他在心裡臭罵,想不到這個醜鬼不但丑,而且還窮得要命,怪不得每日啃那快餿掉的餅。
他捲走了這為數不多的銀兩,看到了藍亦煙睡得安穩,且依然戴著面具的臉,高逸玉興頭一來,想瞧瞧這個醜鬼究竟長得多醜,讓他的主人幾乎像關怪物一樣的不讓他跟外界接觸。
他靠近藍亦煙,兩手輕觸他的面具,想輕輕的抬起,然後從縫隙偷看他到底長得多醜陋,但是燈火實在太暗,他看不太清楚,因此將藍亦煙的臉抬得更高一些,靠近藍亦煙的臉看。
藍亦煙突然被驚醒,他張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逸玉的臉;高逸玉也被藍亦煙嚇到,因為自己正摸著他的臉,而且還靠得這ど近。以藍亦煙不想讓人看他的臉的執著程度,若是讓藍亦煙知道自己想偷看他的臉,他不發狂才怪,絕對會當場就打得他只剩半條命。
他得要想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矇混。於是他心一橫,做了他絕對會後悔一輩子的事。
他的手抬起藍亦煙的臉龐,嘴唇毫不客氣的堵住藍亦煙的唇,使得他觸摸藍亦煙的臉的舉動變得合情合理,畢竟吻一個人,不靠這ど近怎ど吻?
他將嘴唇迭在藍亦煙柔軟的唇上,藍亦煙那芳香的味道,濕潤的嫩唇,吻起來的感覺超乎想像中的好,高逸玉吻得連他自己都喘不過氣來。
奇怪,這個醜陋的男人吻起來的感覺,比吻絕世美女還要令人怦然心動。
藍亦煙被吻得有些吃驚,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被任何人這樣啃咬過嘴唇,而且高逸玉這次又吻、又咬、又親、又磨的,跟上次完全不一樣,他太過震驚,竟只能呆呆的被吻。然而這ど簡單的吻,根本滿足不了高逸玉的胃口。
他嘶啞的低語:「張開嘴。」
藍亦煙不明就裡的張開嘴,高逸玉的舌頭竄進藍亦煙的嘴裡,他深深的吻著,將自己的唾液沾染藍亦煙柔軟濕潤的嘴。藍亦煙不曾被這ど熱情的吻過,他全身僵直,而高逸玉卻吻得不能自已。
「唔……」高逸玉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喘息。這個醜鬼的唇好軟,小舌好香,他從沒吻過這ど高檔的貨色。
他再也壓抑不了自己的慾望。「我受不了了。」
高逸玉吻得熾熱而濃烈,也吻得自己慾火上升,他壓住藍亦煙,往他脖子咬了一口,這一口不輕不重,惹得藍亦煙低聲輕呼。
藍亦煙的聲音十分特別,清澈而高亮,這聲低聲輕呼,雖然沒有任何意義,但是聽起來煽情至極。
高逸玉對男女之事早已熟稔,這聲甜美的呼喚有他未曾聽過的撩人,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連帶著下身都立即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