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很漂亮,很秀氣,一直是向筱悠心中古代仕女的最佳代言人,為了欣賞淑女氣質,這幾年她沒少往這裡砸錢。
點上一杯柳橙汁,托腮看著店主流利的沖沏動作,這簡直就是享受啊。每當這時候向筱悠都會有恨不生為男兒身的遺憾泛上心頭。
柯淑貞一頭跑進咖啡屋很容易就找到了對著女店主流口水的死黨,感覺有點兒寒。
「筱悠,拜託你,你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的。」一邊說著話她一邊悄悄地抹了把虛汗。
「沒關係,只要不是事實讓別人說去吧。」向筱悠笑瞇瞇地不以為忤。
「機票我幫你訂好了。」柯淑貞從包裡拿出機票推過去。
向筱悠的精神馬上就集中到了桌上的機票上,一時眉開眼笑,「太好了,機票到手。」
「這樣會不會很不像話?」柯淑貞迷茫地看著她,「你居然連學業證書都不要就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向筱悠摸摸鼻子,沉默了三秒鐘,「我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人。」
「這是好事啊。」柯淑貞無法理解好友逃命一樣的舉動。
「笨吶,愛人好麻煩的。」尤其她居然發現自己愛上了那座萬年冰山——神啊!您何不直接劈下一道閃電來讓她去見上帝更好。
「我覺得很幸福啊。」柯淑貞臉上露出夢幻的表情。
向筱悠納悶地看著好友陶醉的神情,難道是自己真的太另類了?她發現自己愛上一個人時可沒有一點陶醉幸福的感覺,有的只是恐懼。尤其是想到會被萬惡的魏老頭拿去大做文章時,就更不舒服。
「你買單。」甩甩頭,她決定不再浪費自己的腦細胞,將機票塞進書包站起身。
「我?」柯淑貞呆呆地指著自己,她剛坐下,連杯水還沒喝呢,居然要買單?
「沒錯,就是你了,權當給我餞行了。」向筱悠給她洗腦。
「好吧。」柯淑貞乖乖地點頭。
「我先回去上課了,有時間會聯繫你的。」向筱悠抓起書包就跑出咖啡屋,生怕有人會反悔。
幾乎是在跑過對街的第一時間向筱悠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那輛白色拉風跑車,手中甩動的包包垂了下來,嘴畔愜意的笑容迅速地消失,目光變得冰冷,他到底還想幹什麼?
「悠悠。」
「我再說一遍,」向筱悠口氣疏冷地說,「悠悠不是你能叫的,未來的姐夫。」
江一帆面色鐵青地走過來,「你以為魏芷蘭配得上我嗎?」
向筱悠嘲弄地揚眉,「與我何干,你大可不必大老遠跑來跟我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
江一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神色很憤怒,「你憑什麼替我決定我的人生?憑什麼?」
「我有那麼大能耐嗎?」
「你有,她都告訴我了,一切都是你策劃的。你就這麼想擺脫我嗎?」他越說越氣憤,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大。
「江一帆,你好歹也是一個大公司的負責人,這樣對一個女人不覺得有失風度嗎?」向筱悠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就算是我的錯,那又怎麼樣?一切都是你逼的。」
「我愛你啊。」江一帆風度盡失地吼出來。
「我不愛你有錯嗎?」向筱悠也火了,這個爛種馬,把她的好心情全毀了。
「我哪一點兒不值得你愛?」江一帆的神情激動起來。
向筱悠冷笑一聲,「你懂愛嗎?你只知道征服,你對我的感情說穿了不過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我只有一句話奉送,得不到的未必就是最好的。」
江一帆怔住,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他自從遇到向筱悠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為何。那滋味讓他備受打擊,曾經發誓一定要讓她愛上自己,然後再毫不留情地狠狠踐踏她的傲氣與自尊。但不知從何時起,最初的執拗卻悄然沉澱為濃烈的愛意,讓他無力回天。
向筱悠見他一時無言,眼神更加冷冽,口氣越發地不屑:「無話可說了?」
江一帆怔怔地看著她,神情在剎那間變得失落頹然,苦笑地看著她,「魏芷蘭至少說對了一件事,你是我的報應,而她則是報應的執行者。」
向筱悠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戀地從他身邊走過,就像一個過客,一陣風吹過。
江一帆默默目送她離去,心頭劃過一聲喟歎,自己注定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並且是毫不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他轉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一臉冷然的冷魁言,他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來了多久,又看到聽到了多少。
「你以為自己真的適合她嗎?」江一帆嘲弄地看著他。
「你不適合。」冷魁言肯定地說。
江一帆為之氣結。
「你真以為自己可以擁有她嗎?」江一帆的神情有幾分幸災樂禍。
「她要出國。」冷魁言依舊是那麼冷冷淡淡的。
江一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她會回來的。」他篤定地說,邁步從江一帆身前走過。
風捲起一片樹葉從江一帆的面前吹過,就像他此時的心境一樣淒涼失落。
她今天很勤快,冷魁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在餐廳與廚房之間移動的人。
從學校回來她就怪怪的,破天荒地做了一桌子的菜,香味在屋內盤旋迴繞,讓人不禁食慾大增,而她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平時她是滴酒不沾的,可是,今天他發現她居然擺上了一瓶龍舌白蘭地,非常烈的酒!
她究意想幹什麼?
「學長,吃飯了。」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無言地詢問。
「今天我生日啊。」她笑得一臉燦爛。
生日?冷魁言的眼神閃了閃,他明明記得她的生日還有一個月才對,她為什麼要說謊?
「祝我生日快樂吧。」她舉起杯。
「生日快樂。」他舉杯祝福她。
向筱悠仰首一口將酒飲盡,看得冷魁言擔心不已,那麼烈的酒她這樣飲,真的沒事嗎?
「沒有蛋糕。」他提醒她百密一疏。
「我從來不吃蛋糕。」她的笑有些朦朧。
滿滿地再斟上一杯,再次一口飲盡,她的眼神已經明顯迷離起來,「蛋糕好甜,可是生日好沒趣,媽媽會哭,好難受……」
冷魁言靜靜地看著她。
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肚,她唇邊的笑散漫而含著淡淡的憂傷,「生日真的好沒趣,我不喜歡過生日,生日是母難日,媽媽好傷心……」她抬頭看著他,「你知道嗎?那個讓媽媽傷心的男人居然是我爸爸,我很討厭有這樣一個爸爸,非常討厭……很討厭……」
仰首將酒一口喝乾,冷魁言默默地替自己再倒上一杯。
「男人好討厭,真的好討厭……」轉著手中的杯子,向筱悠自語一般地說著,「我不要喜歡男人,愛一個人會傷心,跟媽媽一樣傷心……可是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呢?我不想啊……」
看著她拚命地倒酒,拚命地喝,一副打算把自己灌醉的決絕神情,冷魁言沒有阻止她。
有時,醉了也是福氣。
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他,就在她危危險險地向地上摔去時,他伸手扶住了她。
她的笑容很真、很純,沒有摻雜一絲雜質,他相信這是她最坦誠的笑,一種從不在人前顯露的笑容。
伸手環上他的頸項,她低沉地笑著,「冷魁言,你真的好討厭……可是我真的愛上了你……沒道理啊……呵呵……」
看著她泛著異樣紅暈的臉,聞著因她接近而越來越清晰的酒香味,他沒有動,只是那麼靜靜地坐著。
「我當壞女孩好不好?」她笑,「我要勾引你哦。」
他微微揚了揚眉,勾引?他以為她在發酒瘋而已。
軟軟溫溫帶著白蘭地香味的唇貼上他的唇,她生澀而魅惑地吸吮著。
她醉了,他確定,可是這樣香甜誘人可口的禮物送上門,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錯過的,他已忍得很久……
手指急切而胡亂地扯著他的衣物,櫻唇裡發出不滿的咕噥。
冷魁言眸底閃過笑意,順從地自己除去了衣服,看到她傻傻地回以一笑。
「聽說你的身材非常棒,我一定要看個清楚,否則就太虧了……」
他打橫抱起她,向臥房走去,他不想在餐廳要她。
「真的很結實呢……」她吃吃地笑著。
冷魁言的眸光變得幽深起來,裡面燃起了兩簇火焰。
最後的衣物離身而去,被毫不留情地拋到了地板之上,冷空氣來不及更多地接觸她雪白的身軀就被一具熱燙的身體覆蓋住。
「你會後悔嗎?」他低低地問。
「為什麼要後悔,我今天就是要誘惑你啊……」她摟著他的脖子說,「因為我要走了,遠走高飛……」
她是真的醉了,醉到連實話都說出來,他微慍地看著她一分散漫,二分誘惑,三分性感的神情,猛地低頭含住她惱人的唇,阻止它說出更多讓他生氣的話。
唇順著她的鎖骨蜿蜒而下,向筱悠自然地向後仰起頭,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頭髮。
「言……」
頭依舊是昏昏沉沉的,就連身體都像被重新組裝過一樣酸痛,可是她的生理時鐘仍舊準時地喚醒她。
捧著猶如千軍萬馬拚鬥廝殺的腦袋,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一樣,她慢慢睜開眼睛,驚疑而緩慢地打量著陌生的房間——
記憶一點一滴地回到腦中,向筱悠伸手摀住嘴,把自己差點逸出的驚呼擋回去。天哪!她真的做了!
眼睛慢慢移到身上那條不屬於她自己的臂膀,再一點一點移上去——幸好,他還睡著,否則她真的不知道拿什麼臉去面對他。
輕輕地困難地將他摟著自己的手臂移開,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時候終於脫離他的掌控,差點嚇出一身冷汗來。至此,她確信自己今生不太可能去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順道將散落於地的衣服拾走,一直到出了房門,她才敢喘大氣。
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原本熟睡的冷魁言睜開了眼睛,莫測高深地盯著房門,卻什麼也沒做。
一溜煙竄回自己的房間,馬不停蹄地換好了外出的衣物,然後拎出事先準備好的行李包,查點好機票跟鈔票。向筱悠定了定神,然後悄悄拉開一道縫,確信外面沒有人,這才以最快的速度開門下樓。
一直到安全坐上了飛機,她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等飛機翱翔於天際之時,濃濃的倦意襲來,她便一覺睡到了目的地。
逃跑成功,她絕對不會讓魏老頭如意的,想當冷少東的老岳父,這輩子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