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冷的人都人如其名嗎?至少冷氏的員工會集體點頭稱是,他們的總裁冷酷到最高點,就像一座活動冰山,身前三尺地都會讓人冷徹骨髓。
英俊、多金的黃金單身漢,合該是眾家大佬的佳婿首選,可是主角是冷魁言——所有女人心動不敢行動的對象,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冷魁言是GAY?是性無能?種種流言漫天飛舞……
沒有女人敢靠近他,她們的心臟不夠強壯,衣服不夠厚。
身處一群衣著鮮亮的人群中,冷漠的冷魁言依然會是第一個被人發現的發光體。
幾乎機場大廳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量他一下,但也幾乎沒人敢多停駐目光,哪怕延續幾秒都不敢。
一雙如黑夜星辰般迷人的眼眸裡除了冷漠還是冷漠,找不到一絲暖意,堅毅的薄唇緊抿,一看就知道是惜言如金。
冷魁言身前三尺絕對沒人敢停留,意外除外。
活蹦亂跳的小頑童撞到了冰山。
身後的主管頻頻拭汗,千萬別嚇哭小孩子。
一樣黑漆迷人的眼眸,卻富有源源不絕的活力。
「爸爸。」
大白天見鬼,彗星撞地球了嗎?
冷魁言也怔住了。
「向毅凡,你該死地跑那麼快幹什麼?你要被人拐走了,誰養我?」拖著行李,提著背包的長髮女郎急步而來,目標——冷魁言身前的小天使。
「爸爸養啊。」向毅凡理所當然地回答。
「該死的小孩,你一天不揭老媽的短不好過是不是?天曉得我為什麼生你來摧殘我脆弱的心靈。」向筱悠大步上前,準備好好跟兒子「溝通溝通」。
「筱悠!」冷魁言不敢置信地盯著出現的人,真的是她!自從那年帶人妖未婚夫回來之後,她消失了四年之久,想不到今天會在這裡重逢。
「啊,誰叫我?」向筱悠抬頭。
四目相對,一駭然,一欣喜若狂。
「我不認識你。」向筱悠果斷地撇清關係,拉起孽子就走,「死小孩,再亂跑,我揍你。」跑哪裡不好,偏跑到他跟前去。
「我找到爸爸了。」向毅凡死命拽住爸爸,就是不放手。他費了好大的勁兒從媽媽書房裡偷來照片,經由外婆證實上面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事到如今媽媽居然還抵賴。
「我說過幾百遍了,你沒有爸爸。」向筱悠雙手叉腰,一臉憤怒。
「明明就有,否則你怎麼生我?」人小鬼大的向毅凡可不那麼好拐。
「對啊。」冷魁言萬年冰山似的臉上出現些微的笑意,頓時嚇壞了一旁的隨從,趕緊看看太陽是否正要落往東方。
「我說沒有就沒有,小孩子聽大人的話準沒錯。」向筱悠誓死維護母親的威嚴。
「可是你都不聽外婆的話,偷跑回來。」
向筱悠額角抽筋,生小孩不可怕,生個聰明過頭的小孩來折磨自己就太可怕了,「你給我閉嘴,是你養我,還是我養你?」
「爸爸養我們。」向毅凡一臉快樂地宣佈答案。
向筱悠嘴角抽搐,「人家不是你爸爸,要不要抽血鑒定一下?」壞小孩,想氣死生他的媽嗎?
「好啊。」冷魁言欣然點頭,他心裡一萬個肯定這孩子是誰的種。
「我們母子的事,你閃一邊去。」向筱悠狠瞪幾眼,再轉向拚命往別人身上爬的兒子,「你最好乖乖地給我過來,否則你等著被打包運回加拿大去。」嗯哼,老虎不發威,當她病貓啊。
「媽咪最陰險了。」向毅凡滿臉的不甘願,踱回母親身旁,他才不想被送回去,外公外婆太寵他了,受不了啊,人長得太討喜也很麻煩呢。
「總裁,霍斯先生到了。」秘書提醒。
「找人看住他們。」
「姓冷的,你敢?」
他真敢,向筱悠沮喪極了。
她是豬,她是宇宙無敵超級大蠢豬,明知道他在T市,還想賭自己的運氣不會那麼背,幾百萬人口偏偏他們就是那麼該死巧合地碰上了。人真的不能太鐵齒是不,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媽咪,你不喜歡見到爸爸嗎?」向毅凡好奇地研究母親那一臉的懊喪。
「喜歡才有鬼。」
「那我們為什麼要回T市?」他以為是來找爸爸的。
「因為他們想不到我會回這裡啊。」出了狼窟,又入虎穴,哪一個比較幸運?
「媽咪,就叫你不要隨便挑逗浩宇叔叔嘛,人家愛上你了,你才想跑,很遜啊。」
「我哪有?」向筱悠覺得自己受污辱了,「那不叫挑逗,我只是看他孤僻沒朋友怪可憐的,才把自己多餘的友情分一點給他而已。」
「才不是,你只是惡習難改。」他媽咪沒什麼不好,只除了喜歡去招惹沉默寡言、孤僻少友的可憐人,通常被媽咪纏上的人都可憐到讓上帝也為之掬一把同情淚。
「小子,我是你媽。」忤逆子!
「我很想不承認的。」他一臉的委屈無奈。
「很久不修理你了,手還真癢。」向筱悠露出惡魔般的笑,魔爪伸向純潔的天使。
「爸爸,救命。」向毅凡撲到走來的人懷中,死也不肯伸出頭。
「你嚇唬他?」冷魁言哭笑不得地看著一大一小兩小孩,她一如當年,歲月不曾改變她孩童般的心性。
「小時不對他進行教育,長大後會不成材。」向筱悠肯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冷魁言彎腰抱起兒子,「走吧。」
「我什麼時候答應跟你一起走的?你不要這麼獨斷專行好不好?快把孩子給我,我們趕時間,姓冷的,你聽不懂人話啊,你……」聒噪的女音隨著男人的身影移動越來越低。
如果可能向筱悠真想把自己變不見,她只是跑回T市避難而已嘛,怎麼現在突然被人搞成了悲情倫理劇的女主角?
「你個臭小子,搞大人家肚子又不認賬,害我的孫子流落在外多年,你還好意思天天給我扮張棺材臉,你對得起我嗎?」冷魁言專心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文件,對母親的責難之言權當是背景音樂。
而向筱悠則是將頭轉向窗戶的方向,看著院子裡的花開得好漂亮啊。
「什麼時候娶她過門?」這是冷父威嚴的聲音。
「問她。」冷魁言抬頭看了眼明顯想讓大家當她不存在的當事人一眼,刻意扯她進來。
「向小姐,這件事上確實是阿言做得不對,但是你也不能一直跟他賭氣下去是不是?還是挑個日子嫁進門吧。」冷母一臉疼惜地拉住向筱悠勸解。
向筱悠非常誠懇地看著冷母說:「伯母,我覺得一個人過挺好的。」
「不好不好,害我一直被漂亮叔叔巴結。」向毅凡突然蹦出來大聲疾呼。
「閉嘴。」向筱悠馬上伸手拽過兒子,用手摀住他惹禍的嘴,但還是遲了一步。
冷魁言緩緩放下手中的文件,諱莫如海的眸子落在向筱悠的臉上。
面對著大家齊刷刷的注目禮,向筱悠清了清喉嚨,略帶靦腆地開口:「被人追求不奇怪是吧?我又沒嫁人。」
「啊,原來你不嫁人是為了可以繼續被人追求?」冷母恍然大悟。
「媽咪很討厭被人追的了,不過那些叔叔趕都趕不走也沒辦法。」向毅凡再次成功地開口。
「向筱悠。」冷魁言站了起來,逕直走到一臉無措的人面前,「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不要了吧……」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次談話對她非常的不利了。
「要。」他很堅決地吐出這個字,然後不顧向筱悠的掙扎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直接拉上了樓。
「冷魁言放手啊……」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他一個小孩子講的話你何必當真啊……」
「砰」的一聲,樓上某間房的門被關上,隔斷與外界的聯繫。
看著房門在自己面前被上鎖關牢,向筱悠終於放棄說服某人,「你想談什麼?」
「有人追你。」
「至少沒有男人爬上我的床。」向筱悠瞪著他。
冷魁言眉峰輕揚,玩味地看著她帶了點咬牙切齒的表情,「有內奸。」她居然知道有女人曾經試圖月夜獻身於他。
向筱悠哼了一聲,「不要你管。」
「是你不要嫁的。」他的聲音很平穩沒有一絲的指責,但是向筱悠卻感到一陣陣的心虛。
「那又怎樣?」
「但是你盯梢我。」嘴角弧度上揚,他很高興她會留心自己的一舉一動,這說明她很在乎。
向筱悠抿了抿唇,不服輸地道:「我不嫁你又不是因為不愛你,既然我愛你,那我關心一下我愛的人的行蹤有什麼不對?」沒錯,她沒錯。
她的伶牙俐齒始終如故,冷魁言笑了起來,伸手將她摟抱於懷中,「沒什麼不對,只是如果你肯讓我知道你的行蹤會更好。」
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向筱悠輕輕地說:「我很想你。」
他將她抱緊,他何嘗不想她,相思已是不曾閒。
「你都沒有找過我。」她小聲地咕噥著。
「你不喜歡。」
「我不喜歡你就不做嗎?」她抬起頭瞪著他。
「對。」他很肯定地點頭。
向筱悠越發地生氣了,「冷魁言……你如果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的話是你太笨的原因。」他這樣一個聰明人都不知道有時候女人不要就是要嗎?四年間沒見他找過她,她都以為他根本不愛她,鬧了半天是他認為這樣才是愛她。啊……真被他氣死。
冷魁言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希望我找你?」
「有時會了。」
「有時?」他挑高一邊的眉。
「有時我會想如果你真的找到我的話,我雖然不可以嫁你,但是當你情人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呢。」向筱悠一副這樣也不錯的表情讓冷魁言哭笑不得。
「筱悠。」女人心海底針,而她的心思比海底針還難琢磨。
「可是你一次也沒試圖去找我,就只是埋頭擴大你們冷氏的事業版圖,氣得我牙癢癢。」
一道靈光閃過腦際,冷魁言恍然道:「所以你自打生產後半年回來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在生氣,在懲罰他,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向筱悠沒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瞪著他。
很冤,真的很冤!女人果然是矛盾的綜合體,尤其眼前的小女人更甚,簡直是矛盾得不能再矛盾了。
「追求你的人很多?」他突然發現原本他是要質問她的卻變成了被她質問,她是個談判的高手,如果在生意場上會占很大勝場。
「沒有愛慕你的女人多。」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她的話確實很酸,酸得讓一向冷面的冷大總裁都笑出一朵花了。
「還走嗎?」
「為什麼不走?」
「我不許你走。」
「你浪費了四年時間,晚了。」
雖然她已經孕育了一個四歲的孩子,可是她的性情依舊是這樣的單純可愛,「只要這輩子沒走完就不算晚。」這次他不會再給她機會逃開,就算她真的不要也不行。
又一次踏進冷氏,心情卻是大同小異。想想幾年前自己踏入這裡是因為被逼無奈,沒想到幾年以後她再次踏進這裡,依然是被迫。
這是什麼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