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悄悄的從捲簾兩側鑽進房裡,為沉靜的空間帶來些許一日之計在於晨的生息。
房裡床上的被窩微微的隆起,四散在床邊地板上的有翻到一半的流行雜誌和小說,有敷過的面膜,以及一瓶橫倒的透明護甲油。
造型鬧鐘在床邊的小几桌上一分一秒的走,不慌不忙的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床上的隆起在此刻突然微微的動了一下,一隻纖細的胳臂從被單裡伸了出來,輕壓在被單上,讓原本被覆蓋在被單裡熟睡的人兒因此而露出了臉蛋。
那是一張……嗯,該怎麼形容呢?
平凡,可愛,柔順……
嗯,說真的是一點也不特別的一張臉,說好聽是可愛柔順,說得比較直接點就是平凡了。
平凡的五官,平凡的膚色,平凡的髮質,就連微掀的領口所露出來若隱若現的春色,都平凡得讓人平心靜氣,一點血脈僨張的衝動感都沒有。
她的名字叫做文苡安,現年二十六,長相平凡,身材是屬於纖細型的,沒什麼胸部。她的工作跟她的人一樣平凡,願望也很平凡,那就是結婚後希望能夠待在家裡相夫教子,做一個全職的主婦。
她是一名業務助理,平常的工作不是打出貨單就是整理文件,要不然就是幫忙跑跑腿買買飲料、便當的。
雖說她在工作上是沒什麼大作為,但是好相處的脾氣和整齊迅捷的工作能力倒是挺受到同事們歡迎的。尤其她所擁有的一手好廚藝更是讓人讚不絕口,所以同事們沒事總愛找名目辦同樂會,然後大伙出錢、出地方再由她出力當主廚,其頻率大概一個月至少辦個一、兩次。
總而言之,她是一個二十六歲長相平凡,卻擁有一手好廚藝的女人,最大夢想就是能嫁給一個愛她的男人,然後為所愛之人待在家裡相夫教子,所以舉凡主婦該會做的家事,沒有一樣難得倒她。
小几桌上鬧鐘的秒鐘一格一格的跳動著,時針走到七的位置,而分針則停在十二上頭,離鬧鐘響起的時刻還有十分鐘。
臥房裡仍是一片沉靜,從窗外鑽進房裡的曙光卻比之前更加明亮了些。
滴答滴答,秒針不斷的繞著圈走,而分針則盡責的緩慢記錄著秒鐘轉圈的次數,一格一格的以跳動的方式移位。
分針終於慢慢的移到五的位置,離鬧鐘響起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突然之間,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兒不知被什麼驚嚇到,在一瞬間霍然睜開了雙眼。
那一雙又圓又亮又注滿靈氣的雙眼,讓原本平凡的臉瞬間加分了許多,變得有一點動人。當然,如果她此刻臉上露出的不是驚愕震懾的神情,她會看起來更美。
文苡安疲憊的從床鋪上坐了起來,將滑到臉上長及肩膀的髮絲從臉上撥開,然後無力的長歎了一口氣。
她又夢見他了,是這一年來的第……嗯,一百五十次吧?換句話也就是說,她幾乎每隔一天就會作夢預見他。
他的名字叫梵騰,已經由她夢中的世界出現在她現實的世界中了。
她第一次在預言夢中見到他的時候,地點是在中正國際機場裡,他面無表情的走在航站裡,眼神冷酷無情。
當時的她當然不知道他是誰,更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雖然長得很帥又有Model般的好身材,但是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卻讓人不敢領教。
接下來大概有三個月的時間,她就像一個控制不住自己的偷窺狂般,不斷的在預言夢中看著他在生活上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包括他的喜怒哀樂,包括他--如何計畫接近她。
計畫接近她?
是的,就在她連續在預言夢中夢見他三個月之後,他終於出現在她面前,並且以與她夢中所熟識的他判若兩人的姿態,熱情而狂野的對她一見鍾情,然後跌破眾人眼鏡的開始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
他擁有自己的貿易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卻相當的會賺錢,而且前途看好,使得她所上班任職的「威盛企業」這種擁有數百名員工的上市公司都想與他建立良好的關係。
他的身價不僅不凡,而且逐日看漲。
優越的身價再加上他優秀的外表,梵騰可說是熾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但他卻看中了外表長相平凡的她。
就像大伙對她說的一樣,她應該要覺得高興,應該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抓住他這個不可多得的金龜婿才對。
可是她所擁有的預見能力卻告訴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她,接近她是別有居心的,而且還是為了要復仇,這叫她如何接受他?
雖然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恨她的真正原因,但是他的確是有計畫的接近她、追求她,並且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陰森森的冷笑著舉杯慶祝自己又向目標邁進了一步。
他恨她的事實早已在他獨處時的臉上表露無遺,這一點讓她每回作到類似的預言夢時,都難過到心痛不已。
因為可悲的她竟然在明知道他根本不愛她,接近她、討好她、寵愛她的目的完全是為了要傷害她之後,還像飛蛾撲火般愚蠢的愛上他。
她真的是很笨,不是嗎?
然而一千次的自我咒怨也改變不了她已經深陷愛情桎梏的事實,她現在唯一能做的,除了期盼……或者該說是覬覦紅線彼端的事是確有其事之外,再也無力去想別的了。
從喻婷到盛佐馭到瑾央,再到最近的雨婕,他們一個又一個的和被自己所預見的異性共結連理,其機率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了,那麼也就是說她和梵騰還是有可能白頭偕老的,不是嗎?
所以她決定賭一賭自己的未來,賭一賭那紅線彼端的命運--
她決定答應他的求婚,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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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們家族還真是喜事連連啊。」
事隔不到三個月,文家幾個年近半百的姊妹們又再度為喜事聚首,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笑容,開心的笑瞇了眼。
「對呀,沒想到雨婕才剛剛結婚而已,這回又換苡安要結婚了。這也難怪要說歲月催人老了,明明還記得他們小時候的樣子,沒想到轉眼間他們卻全都要結婚嫁人了,我們這些被叫姑姑、阿姨的人又怎麼能不老呢?」老大文靜惠歎道。
「是呀,老嘍。」
「不過老歸老,能看到這些小孩一個個的長大成人,步入禮堂結婚生子,也算是值得了啦。」老二文靜慈說。
「是呀,只可惜心蘋沒這個福份,沒能親眼看見苡安穿著新娘禮服的樣子。」莊心蘋是文苡安的母親,十八年前死於車禍意外。
「想來時間過得還真快,心蘋過世的時候苡安還是個小學生,韶鹹也才剛剛讀幼稚園而已,沒想到一轉眼間,苡安卻要結婚了。」
「如果今天心蘋還在的話,這種場面她一定又會哭得淚流滿面。」
「心蘋很容易被感動,即使看連續劇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能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說到這一點,妳們不覺得奇怪嗎?」
「哪裡奇怪?」
「苡安和心蘋幾乎可以說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卻完全沒有遺傳到她愛哭這一點。就我記憶中苡安小時候幾乎跟心蘋一樣愛哭,可是這些年來我卻從沒見過她哭。」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小女孩長大了。」
「……也對。」
「好了,廚房就先交給妳們了,我上去看看我們的新娘子準備好沒?看這時間,男方家的人也快到了。」文靜慈拍拍手起身道。
「二姊。」老四文靜宜倏然叫住她,「別忘了要交代苡安,待會兒套戒指的時候別忘了要把手指稍微的彎起來,別讓那戒指一套到底。」之前她嫁女兒喻婷的時候也這樣交代過,結果瞧現在,女婿對女兒可是又敬又愛的,一點大男人的態勢都沒有。
文靜慈笑著點頭,然後轉身朝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走去。
走到新娘的房間前,只見裡頭早已擠滿了小一輩的年輕人,吱吱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語的熱鬧非凡。
她站在房門口輕咳一聲吸引房裡眾人的注意力,然後微笑的開口,「湯圓煮好了,大家都下去吃湯圓吧。」
眾人對她點頭應好,心照不宣的一一下樓去吃湯圓,將新娘留給她這個一看就知道有話要對新娘說的長輩。
「雨婕,妳不下去吃湯圓?」文靜慈對在場除了新娘外唯一不動的女兒問道。
「我剛才吃完早餐。」時雨婕微笑的對母親聳肩道,「況且我留下來也可以幫媽。」
「幫我什麼?」
「媽不是特地上來交代苡安姊一些有的沒有的嗎?我才剛當新娘不久,對媽的馭夫獨門秘訣還記得很清楚,待會兒妳若少說了哪一點,我還可以提醒您。」時雨婕一臉頑皮的笑道。
「妳這孩子都結婚嫁人了還這麼頑皮,什麼馭夫獨門秘訣,真是沒大沒小。」
文靜慈白了女兒一眼,然後拉了張椅子坐到文苡安面前,慈愛的伸手包裹住她的手。
「苡安,妳今天真漂亮。」她柔聲道。
「我媽的意思就是妳平常都很醜。」時雨婕在一旁亂翻譯。
「雨婕。」文靜慈忍不住瞪了女兒一眼。
時雨婕一臉無辜的對文苡安吐了吐舌頭,讓一個早上都心事重重的她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妳現在的樣子幾乎就跟當年妳媽媽嫁給妳爸爸的時候一模一樣。」文靜慈看著她美麗的笑臉感歎的柔聲道。
「二姑姑?」文苡安輕怔了一下,慢慢的看向她。她已經好久沒聽到姑姑提起媽媽的事了,因為只要一提起媽媽,爸爸總是會傷心,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三緘其口。
「妳真的長得很像妳媽媽,苡安。」文靜慈認真的凝望著她臉上的每一寸,啞聲說道。
「二姑姑。」文苡安不由得也跟著紅了眼眶。
「拜託,媽,您是來搞破壞的是不是?苡安姊臉上的妝才剛剛補好而已,您不要害她哭好不好?不然的話我可要趕您出去了喔。」時雨婕翻白眼,以誇張的語氣道。
「妳這孩子真是沒大沒小的。」文靜慈再次朝女兒瞪眼。
「今天辦的是喜事又不是喪事,本來就應該笑而不應該哭不是嗎?」時雨婕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聳肩道。
「去去去,小孩子亂說話!」什麼喪事的。
時雨婕挑了挑眉頭又扁了扁嘴,一副我亂說了什麼話的表情,現場微帶感傷的氣氛也因此在不知不覺中消散。
稍微感性一下就被頑皮的女兒給破壞掉,文靜慈白了頑性不改的女兒一眼,只好言歸正傳。
「苡安,姑姑之前交代妳準備的紅包妳都準備奸沒?」她問。
文苡安點點頭,從身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珠珠包,然後打開來給二姑姑看。
文靜慈稍微檢查了一下珠珠包牢不牢固後,隨即又將珠珠包交還給文苡安。
「妳要帶好,別弄丟了。」她交代道,在文苡安對她點頭後接著又說:「等會兒戴戒指的時候,妳要記得把手指彎起來,別讓梵騰將戒指直接套到底知道嗎?還有,待會兒姑姑會端一碗甜湯圓上來,妳要叫梵騰親自喂妳吃,而且一定要把它吃完知道嗎?」
「這叫圓滿到底。」時雨婕在一旁補充道。
「另外妳新房的床鋪千萬別讓人坐。」文靜慈繼續的說,「可惜我們親朋好友之中沒有小男生,如果有的話讓他到妳新床上跳一跳,那就再好不過了。」
「媽,現在這個時代大家都嘛知道生女兒比生兒子好,沒有人會再堅持非要生兒子不可了啦。」時雨婕忍不住的插嘴。
「這是做人媳婦的一個責任,媽咪之前不是已經跟妳說過了嗎?」文靜慈立刻又白了女兒一眼。
「問題是就連我公公婆婆都希望我能生女兒呀。」她據理力爭。
「那是因為妳大伯已經替他們連生了三個孫子,卻沒生半個孫女出來的關係。」
「那既然我公公都已經有三個孫子可以替他傳宗接代了,將來不管我生男或生女都沒差了,不是嗎?」
「妳這孩子……算了,媽咪若再跟妳辯論下去肯定會被妳氣死。」文靜慈搖著頭轉而面向弟弟的女兒文苡安,再度露出慈愛的神情。
「苡安,雖然妳媽去世得早,但是姑姑們可全都當妳是親生女兒在疼,所以下管以後受了什麼委屈,千萬不要一個人全往肚裡吞。回家來,姑姑們會做妳的靠山,知道嗎?」她柔聲交代道。
「媽,苡安姊婚都還沒結,妳就擔心她會遇上家暴呀?那要不要乾脆叫苡安別結這個婚好了?」時雨婕不甘被晾在一旁的再次插嘴。
「時雨婕!」
文靜慈這回是連名帶姓的朝她咬牙低吼出聲,可見她是真的要發火了。
時雨婕立刻做出投降的動作,而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熱鬧的鞭炮聲,宣告男方的人馬到了。
「別再亂說話了,妳在樓上陪苡安知道嗎?」文靜慈起身警告女兒,然後輕拍了侄女一下,隨即又匆匆的轉身下樓去幫忙。
隨著母親的離開,時雨婕突然走到房門前伸手將房門關上,還落了鎖。
「雨婕?」文苡安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不解。
「苡安姊,妳真的要結這個婚嗎?」時雨婕轉身直視著她的雙眼,突然緩聲問道。
文苡安忍不住心驚了一下,不曉得她怎麼會突然這麼說,她不可能會知道她心底的那個秘密不是嗎?
「妳在說什麼呀,雨婕?」她面不改色的微笑道。
「苡安姊,妳並不快樂。」時雨婕沉默的看了她半晌,才緩緩的開口陳述一件她們倆都知道的事實。
「妳怎麼會這樣說呢?」文苡安不動聲色的問。她的表現哪裡出了問題?
「妳一直都在強顏歡笑,一整個早上都心事重重的。」
「有這麼明顯嗎?不過這並不表示我不快樂,而是昨晚沒睡好的關係。」她笑著轉頭看了一眼梳妝台鏡面上的自己。
時雨婕眉頭微擰,一臉擔憂的神情與她在鏡中相視著。
「苡安姊,我還記得當我第一次帶寇浚回家的時候,妳在我家廁所前和我的對話。」她對著鏡中的她說。
「什麼對話?」文苡安茫然的轉身面對著她。她有和她說過什麼嗎?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妳問我紅線彼端的事是否真有其事。」
聽她這麼一說,文苡安隱約想起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她的確是問過雨婕這件事,好像也告訴過她自己也擁有預見未來的能力,但是她不懂雨婕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
「當時妳說妳要賭一賭。」時雨婕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說,「妳跟我說妳要賭一賭未來。」
文苡安瞬間呆愣住了。
「當時我聽不懂妳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也沒有想太多,但是現在我大概知道妳在說什麼了。苡安姊,梵騰該不會根本就不是妳紅線彼端的那個人吧?」時雨婕眉頭緊蹙的問道,臉上則帶著滿滿的不贊同與擔憂。
文苡安呆愣了一會兒,突然輕笑了起來。
「苡安姊,雖然沒有任何科學的證據可以證明紅線彼端這件事的真實性,但是事實證明……」
「我沒說他不是。」文苡安忽然停下輕笑聲,開口道。
時雨婕嘴巴微張的看著她,一時間完全忘了自己想說的話。
「妳的意思是--他是?」她眨了眨眼問。
「對,他是。」文苡安微笑的看著她點頭,但那笑容卻莫名其妙的染著一抹說不出口的悲哀。
時雨婕靜靜的看著她,臉上擔憂的神情並沒有因為她這句肯定的回答而放鬆下來,反倒添增更多的不解與憂慮。
「所以,妳之所以和他結婚只因為他是紅線彼端的那個人,其實妳根本就不愛他。而這就是妳所謂的賭一賭未來?」她問。
文苡安無聲的輕笑了一下,然後對她搖了搖頭。
「我愛他。」她對她說,聲音裡有一絲苦澀。
時雨婕太過專注於思考而沒注意到這一點。
「所以,那是他不愛妳嘍?」她問。
文苡安輕扯出一抹苦笑。
終於讓她找到問題所在了。時雨婕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既然梵騰不愛妳,那他為什麼會向妳求婚?苡安姊,我想會不會是妳想太多了,也許他是愛妳的,只是妳不知道而已。」她認真的說。
她想像著各種可能,但是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會莫名其妙的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吧?
文苡安的臉上還是那抹苦笑。
「總之如果他真是妳紅線彼端的命運,而且妳也已經愛上他的話,那就不會有問題了。妳要相信自己,苡安姊。」她再接再厲的繼續道,希望能改變她此刻的心情。
做新娘就要開心才對,愁容滿面的哪裡像個新娘呀?
「與其相信自己,我寧願選擇相信命運。」相信紅線彼端的命運。
「相信命運也行,只要不胡思亂想就行了。」時雨婕點頭說。
文苡安對她笑了笑,但笑容之中仍然有著揮之不去的苦楚。
時雨婕終於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
「要不要我幫妳出面去找那個未來的表姊夫談一談?」她問。
「不要!」文苡安回答得又急又快,一副受到莫大驚嚇的模樣。
「苡安姊?」時雨婕被她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文苡安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迅速的說:「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更何況也許真像妳剛剛所說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也許他是愛我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妳應該知道所謂的婚前症候群吧?也許這就是致使我在這裡胡思亂想的原因,我想只要過了今天,我所有的不安應該就能不藥而癒了。妳別將這一切當真而跑去找梵騰談這個問題,這樣我會很丟臉的。」
文苡安說著一頓,不放心的緊盯著表妹。
「雨婕,妳該不會真的跑去找梵騰吧?」她小心翼翼的探詢著。
「只要妳幸福快樂,我絕不會多管閒事。」
「如果紅線彼端的命運是真實的,我想我一定能夠幸福快樂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苡安姊,妳要幸福喔。」
「我會幸福的。」她點頭,衷心的希望著。這也就是她為什麼甘願冒險賭它一賭的原因。
因為她希望能得到幸福。